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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老太太点头,绵长岁月在她眼角刻出了痕迹,里头带了淡淡的喜悦,“你总是能说的我高兴起来。”
“老太太和姑娘有缘,满府那么些公子姑娘,唯咱们姑娘能叫老太太笑得开怀,这两年来,您瞧您,年轻了也精神了,老太太好福气呢!”陈妈妈笑呵呵的又道,“待咱们姑娘出嫁,怕是老太太要躲起来偷偷擦眼泪咯。”
“谁舍不得那泼猴儿了!指着她早些嫁出去呢!”老太太压了压眼角,朝陈妈妈努努嘴,对着六合屏风后的影子叹息着道,“早些将她嫁出去,我好过些安生日子,见天儿的闹的我头疼。”
灼华绕出屏风,脱鞋爬上了罗汉床,钻进老太太的怀里,拿着脑袋不住的蹭着老太太的颈窝,“老祖宗头疼的福气,旁人还没有呢!”
老太太架不住她的爱娇,捏着她的脸颊直是笑骂,“怎么养出个这么不要脸皮的。”祖孙两个堪堪笑倒在榻上,摸摸她的脸颊,慈蔼道:“我与陈妈妈说的你听到了?”
灼华点点头,又忍不住的眉心一拧,“祖母,我还小呢!现在就、可早了些吧?”
老太太没好气的斜她一眼,道:“早什么,你以为好夫婿是圈儿里的猪崽子,想要的时候,就去抓一头来相看呢么!”
这是什么比喻?
灼华瞪大了眼,竟是不知老太太还有这样的幽默了。
“祖母祖母,我、我又不是母猪仔子!”
老太太笑着拿着指头戳她的额头,“猪崽子有什么不好,能吃能喝又能生的,好福气的很!你瞧瞧你,瘦的没几两肉,风吹就能倒。”
灼华摸着鼻子小小声的说道:“那、那还拜什么送子观音呀!拜拜那大母猪岂不是更实惠?”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只觉着自己能给她气的多活好些年,抬手捏着她的耳朵直骂道:“你这小崽子,净胡说,小心送子娘娘压住你的孩儿不给你了!”
灼华笑着讨饶,“我胡说我胡说,还是送子娘娘利害,阿弥陀佛,母猪不可比,比不得比不得。”
陈妈妈笑的直不起腰。
要不是老太太规矩大,否则怕是春晓春桃都是要笑趴下。
“好郎君、好亲家难找的很呢!没个几年慢慢寻摸能成么?”
陈妈妈收了笑,揩揩眼角的泪,掰着手指,一脸的媒婆表情的开始说起来,“再过两个月姑娘就要十二了。相看可是漫长的过程,得慢慢处着,看看人品再看看才干,一番下来少说得一两年呢。若是真好的,再备嫁,过三书走六礼的,又是一番功夫。姑娘的年纪像看起来正合适。”
灼华想起上辈子出嫁,好像也是这样经历的。十五岁定下亲事,足足做了李彧三年的未婚妻,十八岁时才成为“雍亲王妃”,而大周寻常人家的姑娘,大多在十五六的年纪出嫁。
想在正经年纪出嫁,算起来确实得早早的开始相看才行。
她前世经历那样多,心里对情情爱爱的总会存着保留态度,可是要说不成亲不嫁人,似乎……她瞄了老太太一眼,肯定,是不可能的!
蒋楠啊……
前世里实在没什么交际,也不记得他是否成亲,娶得是谁也不清楚。
他若是今世里娶了她,那本该是他妻子的女子,姻缘岂不是要被她搞乱了?
可她想不破坏了旁人的姻缘,就得嫁一个前世里未有亲事的男子,似乎、还是很有难度。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重生本就已经扰乱了前世的轨迹,前世里,蒋楠和徐惟这会子并没有到北燕呢!白氏和苏氏也都没有这一胎怀上。
蒋楠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好歹蒋家门风还是不错的。
“早些寻摸起来,仔细观察,得养样儿瞧准了,这才能定下最合适的人家。门户不计如何的高,总要叫你顺顺当当的无有过日子才好。”老太太怜爱的抚着她的青丝,她小小年纪便经历颇多,心思重偏又是爱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反过来高高兴兴的哄着她这个冷淡的老婆子开怀,是个有孝心的,难叫人不去心疼,“也就是你这猴孙儿了,旁的我也不想管。”
难为老太太这样为她谋算着,沈灼华偎着老太太,眼眶酸酸的,小脸埋进老太太的颈窝里,猫儿似的磨蹭着,“祖母……”
陈妈妈颇为动容,“蒋家的公子好是好,咱们也不能一棵树上……额,不能一边儿的干干观察着,可得多多的寻摸着,说不准还能寻见更好的。”
那煽情的氛围一下子散去,有些搞笑起来,春晓、春桃掩着嘴咯咯直笑,猛点头称“是”。
陈妈妈眼眸亮着,“下月里便除服了,别府来的帖子都好些了,老太太可不能光拜佛了,也得去拜拜月老才是。多去吃吃酒,席面上多多观察,北燕的好儿郎也不少。”
老太太点头称是,拉着她的手,细细想了想慢慢道:“可叫你父亲在手底下的官员里寻摸着,好些年共事,知根知底的。”
陈妈妈立马接口道:“还有按察使顾大人的衙门里,我记着可有好些个青年才俊呢!做着刑名的官儿,好歹晓得规矩律法,性子多周正,不会乱来。魏国公府的世子不是在指挥使衙门里么,叫他多掌掌眼,世子爷年轻有为的,他说好的,定是不会差的。”
灼华小声提醒陈妈妈:“世子爷和蒋楠是……表兄弟……恩。”
叫表兄去给表弟的“相看”对象,介绍“相看”对象,这心得有多大啊!
陈妈妈愣了愣,“啊”了一声,似有些可惜的神色。
老太太稍稍皱了皱眉,“蒋家就是人口实在多些,但世家大门的大都如此。最重要的是门风一定要好,人多些也无妨,家里和睦,和和气气,少些个算计,居家过日子的,咱们阿宁有靠山,也不怕什么的。”
陈妈妈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最是、最是读书人。早年里糟糠妻陪伴着一趟吃苦,一朝中第便要休妻另娶,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老太太深以为然,“所以,说一千道一万的,就是得好好相看,细细观察,时间长了才能瞧出真章来。”
灼华瞧着老太太和陈妈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红光满面,兴奋异常,“祖母、妈妈……要不咱们喝口茶歇歇?”
老太太接了茶盏小小呷了一口,递给春晓,“蒋楠且看着不错,可也不能就光是看着他就好了,不到拜天地的那一刻,什么都不做保证的,不得掉以轻心,咱们得多方寻摸物色,若这边儿不好,那儿还有旁的可补上,国公府的门第,你父亲好赖也是从二品的官职,可挑的门户多的是。不仅仅是要相看人品才学,如陈妈妈说的,门风是极要紧的,还有公婆妯娌、姑子小叔,哪一样不得看准了看清了。且有的几年慢慢来呢!”
灼华:“……”
老太太越说越顺,“话说回来,姜家的两位哥儿也是年纪相当的,好歹是你的外家,嫁给表兄也不错。我明儿去信给你老太公,叫他帮着寻摸着,你老太公眼睛毒着呢!虽说男子不好管内院的事儿,可要是男子有心,未必不能护着妻子,万勿似我一般。你祖父若能多护我几分,何至于我那孩儿断了性命,又累的你大伯父整日里汤药不离的,你大姑姑和二叔叔胎里带毒,小小年纪便去了。”老太太忽然生气了气来,挥挥手,“算了,不叫你老太公看了,选出个国公爷也没见得多好!哼!下回我带着你亲去清河一趟,我给你瞧去。”
灼华张着嘴不晓得要说什么了,咽了咽口水,她赶紧打断了老太太继续拓展名单,“我与蒋楠差的委实多了些,他都十六了,我才十一,他……他到底瞧上我什么呀?”
老太太笑着斜了她一眼,扬眉道:“他来前听你的事听了不少,印象便在了,且郎君么,一眼瞧的是长相,你这模样清爽干净不张扬,气质也好,自然是满意的。”
灼华望了眼窗外悠哉的几片薄云,道:“那天旁边儿还站着大姐姐和二姐姐,她们可是比我好看多了。”
“嫡出与庶出,不论气质还是谈吐,都不可同日而语。”陈妈妈含蓄道,“蒋家世代将相,好的与没那么好的,可不就是一眼就能瞧得出来么!”
灼华默然。
老太太对此也十分赞同,道:“他刚过十六,你马上就十二了,差四岁而已。他蒋楠若真是又这份儿心思,便是多等几年又如何!”
“老太太疼我,瞧着我什么都是好的。我自己瞧着我自己……”她垂垂眼帘,凑上老太太的肩膀,然后忽的笑开,调皮道,“我瞧着我自个儿,也是极好的!”
老太太瞪着眼,指着她喷笑道:“真是遇上了不要脸皮的了!”
陈妈妈跟着咯咯的笑,“这才能哄了老太太高兴不是!”
老太太轻轻拍着她的背,轻语道:“那楠哥儿你也见着几回了,若瞧着不讨厌,就慢慢处着,可也别太放在心上,免得有万一的话,也免得心里头疙瘩。”
灼华伏在老太太膝头,乖巧的应下,“我晓得的。”





卿卿请见谅 第19章 干柴沾烈火 烈火它要躲
窗外的几树石榴花开的正如火如荼,英英簇簇,那样灼灼的色泽在阴沉沉的天色下无端端染了几分凄迷之色,夏风掠过,卷起花瓣纷飞进了屋子里,落在窗下金桂浮月桌上的白瓷香炉旁,乳白的青烟悠悠拂过嫣红的花瓣,红与白相映,便有了几分明艳的润泽。
第二日里,灼华早早到了典正居,讲习室里还未有人,她将东西摆到座位上后,便去了盛老先生的书房,在靠窗的矮几旁坐下,随手抓了一本《诗经》慢慢翻阅,透过半阖的窗棂观察着对面讲习室里的情状。
虽说是夏日炎炎,却抵挡不住少女怀春的心思。
原本她是想着不叫姑娘公子们一同听学的,只是父亲那边难推却,便也只能留下了。
如此人一多心思也便多了,旁人也便罢了,昨日瞧着那宋文蕊不是个安分的,公子们是要考学的,若是不小心些,白白连累了公子们的学业,还拖累旁的姑娘们的名声。
到时候,父亲少不得也要受埋怨。
“姑娘,宋家的两位姑娘来了。”倚楼小声的提醒她。
一抹果不其然的神色从灼华微挑的眉梢闪过,“来的早呢!”
手下正好翻到一篇少女思情的诗来,煞是应景。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有瀰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见她没有抬首,倚楼实况转述,“她把姑娘的东西搬去了右侧大公子的位置。”
灼华抬眼看去,宋文倩皱着眉在和宋文蕊说着什么,宋文蕊挥挥手,不耐烦的回了几句,就往她的位置坐下,背着身不搭理宋文倩了,宋文倩冷眼瞧了她一会子,拿了东西搬去了另一侧的靠墙处,捡了最后的位置坐下,远离这个庶妹。
“真是没规矩!”
有光从窗棂透过落在灼华的面上,拢了温柔的轮廓,“有规矩的就不会硬塞进来了。”
说起宋文蕊,沈桢也是暗示过:大家都只送了嫡女过来。
可惜,架不住宋家妾室的口才劝服了宋伯爷,而沈桢也架不住宋伯爷的皮厚,硬是当做听不懂的将庶女塞进了名单里。
这对妾室母女啊,当真是被文远伯宠的没有自知之明了。
恰如陈妈妈说的,嫡出与庶出,不论气质和谈吐,都不可同日而语。
嫡女比之庶女,高出的不仅仅是出身和教养,嫡女的位置可攻可守,混的好了嫁进公侯王府,来日龙凤富贵,再不济也能选个门当户对的嫡子。
可庶女就不一样了,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意思,即便你才情再好,家中主君再是看重娇宠,哪怕与嫡出姐妹混着同一个圈子,见着同几个人,结果还是天差地别,因为挑选你的未来婆家,而不是家中主君。
名门闺秀大都是娇养出来的,锦衣玉食的供着,绸缎绫罗的披着,前呼后拥,恭维赞赏,居移气,养移体,尊贵是金玉堆出来的,体面、威势是在贵气中潜移默化出来的,而这一切是庶出的无法拥有的,即便能拥有,她们需要去钻营,气韵里便多了一份算计。
若是宋文蕊肯安分些,到不至于叫人瞧扁了,偏爱折腾出风头,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当然了,也有心思通透的庶出姑娘,不争不抢,只做好自己的本分,遇上嫡母宽和慈爱的,照样得了好前程。
没多久大家陆陆续续都到了。
沈焆灵还是老位置,看到宋文蕊坐在身后,面色勉强的打了招呼便坐下了。
蒋楠坐下后发现左手边的沈灼华换成了宋文蕊,愣了一下,宋文蕊朝他柔柔一笑,眉目柔情,娇滴滴的唤着“表哥”,蒋楠面色不改,却是春风寡淡,礼貌的点点头,便收回了视线。
又见蒋楠身后徐惟走了过来,宋文蕊立马又娇娇羞羞的将目光投去,徐惟假装没看懂,大步往后,坐去了蒋楠的身后。
灼华的书册占了烺云的位置,烺云只好坐去右侧的位置,慢一步进来的郑景瑞和柳扶苏座位不变。
郑云婉没了座位,只好往宋文蕊昨日的位置坐去。
煊慧、顾华瑶、宋文倩还有另几位原本就坐在最后的姑娘,位置不变。
“都齐了……”
灼华起身出了书房,静静站在讲习间的门口看着,那宋文蕊似乎不查旁人或不屑或无视的眼神,一忽会儿含羞带怯的望着徐惟,一忽会儿巧笑着和蒋楠搭话,忙得很。
似笑非笑的勾着一侧唇角,灼华在门口站了数息,然后朝着顾华瑶的位置走去。
宋文蕊睹见灼华进来,狭长妩媚的眸子便不住的打量着她,五官清丽,眸色浅浅,唇色淡淡,嘴角上扬,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一身白底以浅绿丝线绣竹叶的广袖长裙,袖边和裙边挽着小小流云髻,只簪着一支墨玉簪,如白梅般清丽文雅。
年纪虽小,打扮素淡,却已经难掩姿色,难怪蒋家会有那样的意思。
昨日她家老太太独独将蒋楠表哥叫去了内院用午膳,就是暗示她们几个,沈家与蒋家正在相看,叫她们避让些呢!
凭什么,她沈灼华是国公府的姑娘,可到底沈桢是没有爵位继承的,她的父亲却是有爵位的!一个丧母嫡女,凭什么与她这个伯爵府的姑娘相提并论,往后沈桢娶了继室,她还不是得小心翼翼的跟着继母面前讨生活!
还有那沈焆灵,身份还不如沈灼华呢!也敢跟她挣,非得叫她好看!
姨娘说了,她会说服父亲的,必会为她在徐惟和蒋楠之间选出个夫婿来,叫她风风光光的出嫁!凭着姨娘的本事,定能成事。
徐惟潇洒,是国公府的出身,父亲是国公爷,兄长是从三品的指挥同知;蒋楠儒雅,曾祖父是当朝首辅,祖父是吏部尚书,父亲是御史大夫,满门清贵。
两人年纪轻轻便都有了举人的身份,实是年少有为,将来入朝为官必有大前程。
不计嫁给谁,将来她的身份都比这些嫡女高!
灼华在顾华瑶的耳边咬了几句。
顾华瑶立马笑眯了眼,点头收拾起了东西。然后又朝宋文倩使了个眼色,对方了然的点头,也开始收拾东西。
旁的公子姑娘们面面相嘘,搞什么呢?
顾华瑶搬着东西到了徐惟处,把书册一放,笑盈盈道:“徐二公子,咱们换一处吧!”
徐惟看了她和灼华一眼,摇着扇子微微皱眉仿佛在思考,沉吟了一下,“其实我觉着这里挺好的。”
灼华眨眨眼,指着前头的位置说道:“表哥看呀,那儿离先生进,云哥也坐在前头,说明前头是好地方呢!”
顾华瑶瞄了宋文蕊一眼,笑的颇为愉快,道:“正是呢!我不用考状元,用不着这么好的位置,这头排的位置给徐公子吧!”
徐惟好似恍然的点了点头,一副很赞同的表情,“这样说来,我可得谢谢顾家妹妹了了。”
顾华瑶巧然一笑,“客气客气。”
徐惟合上扇子,收拾东西走人,灼华一把拉过顾华瑶,将她推去第一个位置坐下,“华瑶姐姐坐这儿,我去后面!”
顾华瑶懵了懵,好笑道:“这又是什么说头?”
灼华不好意思道:“姐姐不知道,我与老先生不对付,我若是坐前头,他会揍我的。”
蒋楠有点不大愉快的扫了宋文蕊一眼,原本小姑娘坐在身侧,他时时能看着,给宋文蕊一折腾,小姑娘弄去了前头的座,心想着还能看到背影,也不错,结果这会子又到了身后,看都看不到了。
他转过身去看小姑娘,小心问道:“阿宁生气了?”
灼华慢条斯理的摇着玉扇,鬓边的碎发细细飘动,看着懒懒的看着和光飞扬似飞雪漫漫。
生气?有什么可生气的?
宋文蕊还不够格成为她的对手,更何况,她和蒋楠现在还算不得什么关系吧?有什么可生气的。
蒋楠眸光闪闪,又是忍不住的绯红了面色。
灼华有些无语了,这家伙怎么又脸红了?
那边徐惟搬去了前头,与烺云几人诗啊文的,正和他聊的起劲,宋文蕊恨恨的,正要把目标转向蒋楠,灼华忽的一笑,对着蒋楠道:“是啊我在生气,表哥没瞧出来么?”
蒋楠噎了一下,又瞧她眯着眼,不知怎的顺口便说道,“怎的了?”
玉扇抚过广袖,素手微支螓首,灼华小小瞄了宋文蕊一眼,“我的风水宝地被抢走了呢!”
那边顾华瑶一听,似乎有下文啊,立即来了劲,轻笑着摇着团扇,问道,“如何就风水宝地了呢?”
灼华眼眸微转,似含了抹清愁的委屈,“那个坐儿可是极好的地儿,夏天我就把座位挪后点儿,晒不着,却通风,冬日我就挪前点儿,暖阳舒服……”
沈煊慧笑着转身,床边的光线叫薄纱挡去了刺目只剩了柔和,落在她明艳的五官上平添了几分温软,她好笑的接口道:“正是冬暖夏凉,偷偷瞌睡的大好地儿呢!”
灼华点点头,一想不对,可不能真么直白的,多下老先生的面子啊,又狠狠摇头,见众人取笑,便不好意思的捧着袖子直笑,眉目生辉。
宋文蕊楚楚柔弱的眨了眨眼,隐隐有水色浮起,“不过个座位而已。”
灼华转眼瞧着身侧的冰雕,人一多屋子里边闷热了起来,冰雕化的极快,原本雕刻有致的山峦模样已经面目全非,冰凉的水珠顺着冰雕滑落到水中,滴答有声,不紧不慢的“哦”了一声,“宋二姑娘为何要来我家听学?”
宋文蕊道:“自然是仰慕老先生才学。”
“是么!”灼华淡淡一笑,宛然道:“宋二姑娘真有趣,你说不过是个位置,我说不过学几个字,既如此,有甚拿来说嘴的?”
便是说,你说换个位置无所谓的,叫她别计较。她却说女孩子读书识字的,哪个先生不是个教,再废话就叫你回家去自个儿读!
聪明人这会子就会打住话题了,偏偏宋文蕊还想狡辩,“我来时位置没人,我便坐下了。”
灼华一折一折的合了扇子,轻轻点着鼻尖,似有不解的蹙了眉心,“是么,看来我的笔墨啊都生了脚掌,会跑呢!”
哪能听不懂讽刺,宋文蕊眼眶一红,眸子里水汽立马聚起,目光甚是委屈的看向公子们。
几位公子如今大都坐到了一处,诗啊干的交流文采,看不到她求助的目光。
无人帮忙。
略显尴尬。
眼神瞟过宋文蕊,灼华摸了把冰雕,沾了五指的冰凉水润,微微晃了晃脑袋,笑的挺高兴。
蒋楠正犹疑如何这样笑的时候,宋文倩已经捧着东西站到了蒋楠跟前,“我与表哥换一下。”
蒋楠有些无奈的看着灼华,然后长叹一声,目光柔柔道:“我虽愚了些,却也想考状元的,怎的把景略换去前头,却要将我换去后头呢?”
感受到庶妹的瞪视,宋文倩却心情尤为不错,微微一扬眉,清冷的神色间有几分笑意,道:“状元的竟争太激烈了,其实榜眼也不错,表哥说对不对?”
蒋楠颇有些不舍这个好位置可不换不行,很明显这丫头是想把男女分开了坐去,总不好驳了她。
宋文蕊好容易才换到了这里,徐惟和蒋楠若是全搬走了,那她折腾半天的图什么,眼见蒋楠被说动,立马调整了心情,柔声道:“楠表哥是要听先生讲课的,哪能这般换来换去的呀!”
灼华懒懒的看了她一眼,眉目翟翟若柳依依,对着蒋楠又催促起来,“表哥快些,先生来了可就换不成了!”
蒋楠屈起食指,轻轻敲她的额头,颇有宠溺的意味,收拾了东西走人。
一切妥当,顾华瑶瞧了眼私下,哥儿们都坐在了一处,她们几个把宋文倩包围了起来,便明白了她的用意。
笑了笑,转了话头道:“妹妹与我们说说,先生如何要揍你?”
灼华拧眉惆怅道:“你们是不知啊,老先生讲课于我就跟大和尚念经一般,恩、还不如崇岳寺方丈唱经呢!至少方丈唱经我从未觉得瞌睡,可是虔诚的很呢!先生一开讲,我就觉着昏昏欲睡,我一睡先生就拿纸团扔我,吹胡子瞪眼的,还要叫我抄书,今日《礼记》二十遍,明日《论语》十遍,实在是可怕呀。”
郑景瑞好笑的问道:“那妹妹还来听?”
灼华摇头晃脑的一叹,满是小孩子的苦恼,“当我想听来着?祖母说了,女孩子不可不读书,不必学的如哥哥们般满腹诗文,可也得晓得文章的规矩道理不是,可惜我是个懒笨的,光想打瞌睡来着。”
沈煊慧神采明媚,笑道:“她前日还说要跟着四妹妹和熤哥儿一道去读书,可惜那边的新来的毛先生嫌弃她大了,不肯教,硬是把她赶来了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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