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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灼华打趣道:“咱们也不客气,少了主家在,咱们还更自在了。”
与众人说笑几句,顾华瑶朝着郑云婉递去一个眼神,才下了一楼去招呼客人。
灼华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头即可瞧得见甲板上的人来人往,又可瞧得见水中风光,当然了,也就只能瞧瞧近处的,远了她也看不清。
倚楼便守在窗外。
大家见着三人坐定,便开始好好“关心”一下沈焆灵了。
好在她也有心理准备去应对,便拿着一早对好的“口供”回应大家的关心,少了外头不相熟的人的探究目光。如今又有心上人在场,未免在他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总要加倍的可怜些才是。
“皎云是第一回跟我去寺里,瞧她兴致好,便让她出去转转,哪晓得天都要黑了,也不见她回来……也是我鲁莽,只带了几个人便出去寻了。”
她软语细声的给大伙儿讲着这场“无妄之灾”,寥寥几语带过自己如何“寻找丫鬟才进了林子”,着重讲了“三妹妹如何舍命相救”。然后向“三妹妹”投去无限感激的目光,再真诚无比的责备自己的不小心,连累了三妹妹受伤,真真是担忧的晚上也睡不着,随即,两滴眼泪优柔滚落,痛苦的自我怀疑“不知何时得罪了人”,竟叫这样折辱。
最后,再哀哀结语:若不是祖母与姐姐妹妹的宽慰,真是不想活了。
“如今这般……我当真无有脸面出来,可大姐姐和三妹妹劝着我,立身正,便不惧流言。”沈焆灵说的伤心,然后又是一番感激家中兄弟姐妹的话语。
她本就生的娇柔,口才又不错,尤其这会子要为自己洗脱,更是将故事说的有情有节,说的曲折婉转,她两眼蓄着泪,该掉的时候掉两滴,不该掉的时候硬是能蓄起一汪柔肠婉转。
那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啊。
于是,听罢,众公子们似乎都信了。
灼华靠着窗户听着,有一瞬间也都要相信沈焆灵讲的才是真的了。
郑家的姑娘这会儿都坐去她身边关怀起来了。
再去瞧大姐姐,人家也是一脸的震惊,生生呼吸了好几回才找回了关怀的表情。
关怀完了沈焆灵,大家自然也要来关怀灼华的伤。
灼华谢了众人的关心,遣笑道:“早好了,不然我家老太太也不能放我出来了。”
蒋楠瞧着她,蕴了一泊江南春水的眸子里尽是担忧,“妹妹看起来面色不是太好。”
灼华宛然一笑,手上缓缓摇着玉扇,“许是坐久了马车,有些乏累了。”
“自然是要乏力些的。”煊慧明艳的面上拧了道担忧之色,道:“前头为着除服礼,妹妹要打点着,后又受了伤,哪怕仔细养着,可到底这几日的也一直费着精神,瞧着面色定是不太好的。”
焆灵压了压眼角,满眼感激又愧疚的望着灼华,神色楚楚又无限感激,柔柔道:“都是叫我连累的。”
“二妹妹也别这样说,好在有大师傅们的说辞,大家也晓得你的委屈,事情也过去了。”煊慧微微一叹,似在感慨,团扇在焆灵的胳膊上轻轻一点,又明快的一笑,道,“咱们好容易出来一趟,便是给妹妹散心的,可不能光想着这不愉快的事。”
沈焆灵顺从的点点头。
郑云婉也跟着劝了几句。
这时候,顾家的护卫喊了一声“开船”,画舫微微一晃,左右一阵调整方向,画舫以着极缓慢的速度开始往前开。
大伙儿兴致勃勃的赏起夜景来。
岸边的灯盏开始透出点点星辉,灼华两眼朦胧,远远瞧去,若星点带着光晕,华光熠熠。画舫廊下的角角落落处都挂着精致的宫灯,映着水面的粼粼波光,恰似繁星满天、银河千里,与蔚蓝夜空中如钻星光交相呼应,无尽光华璀璨。
灼华眼神不其然扫到了楼下的甲板,甲板上侧身站着位公子,恍然间觉得这是她今生前世里遇见过最美貌的公子了。忍不住支手托腮伏在窗台上细细瞧去,只见他修眉俊目,肤若润玉,似仙姣又不似女子,微薄的唇瓣微微扬起,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面目温润柔和。手中握着把折扇,轻轻搭在另一只手上,十指修长,骨节分明。一身白底绣红色凤尾纹的窄袖束腰长袍,修竹挺直,发髻半束半披,带着一只质地通透的玉冠,碎碎灯影下拢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越显萧萧如松下风、轩轩如朝霞举。
若说蒋楠的笑如春风和煦,那这位公子的笑,便是如玉的温润。
君子如玉,竟是这般模样的。
她淡声一笑,不觉间,嘴中缓声轻念,“灯下美人,皎然如壁……”
楼下的人似乎听到了,仰头看了过来。
灼华惊觉自己把美人给调戏了,赶忙侧身避开。真是尴尬。
蒋楠瞧她如此便也好奇起来,顺着她的目光探出去一看,见到楼下的那位“美人”后,愣了愣,表情变得颇有些古怪。
灼华轻轻摇着扇子,大抵是在书房放的久了,隐约有沉水香的气息,“怎么了?”
蒋楠疑惑道:“妹妹不认得他?”
“我见过他?”灼华怔了怔,窗外缓缓送来水泽湿润,“我眼睛不大好,远了便看不清。”
调戏了个熟人?
蒋楠想起上回在林子里她确实是带着眼纱的,且又受了伤,大抵是真的没在意了。
郑云婉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好奇的问道:“什么美人?”
两人说着话,跟打哑谜一样,纷纷朝着她们处靠过来。
徐惟走到蒋楠身边,探出去一看,笑道:“是我兄长。”
徐悦啊!
灼华微叹了一声,尴尬的眼角抽了抽,侧首再瞧去他身边多了一位鲜衣明眸的俊公子,那个她认识,正是周家四公子周恒!难怪那日摘桃时听着两位公子说话,总觉得有一个人的语气颇为熟悉,原是熟人了。
楼下的人似乎感受到楼上人的注视,再一次缓缓看过来,灼华那扇子遮了脸,她竟调戏了战场“杀神”,不知严厉听了会是什么表情了。
倚楼站在外头瞧着两人移动,目光怪异的瞧了灼华一眼,干巴巴道:“姑娘,顾大姑娘带着那两位公子……上来了。”
灼华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记,咳的小脸通红。
众人瞧着她尴尬的样子,便又忍不住的取笑她。
“瞧不出来,灼华妹妹竟是个贪美的。”郑云婉摇着团扇,眼尾朝着蒋楠的位置微微一挑,戏谑道:“看来,咳,那谁公子颜色还是不够啊,得多努努力,吃些美容养颜的吃食才行啊!”
众人视线“唰唰”就往蒋楠处去。
蒋楠嫩生生的面庞瞬间炸开了绯红,不好意思的扫过灼华,眸中莹然有涟漪流转,恰似二月柳梢嫩黄一点沾了春水温柔。
灼华无法理解,怎会有郎君这般爱脸红的。
“今日庆北营拨了兵力在外护卫,一打听竟是徐大人负责带的队伍,正好徐二公子也在咱们这里赏灯,便请了徐大人与周公子一道上来。”顾华瑶笑着领了徐悦与周恒进来,一看屋子里的大约都是相熟或有亲的,客气了几句便又下了楼去。
魏国公府和定国公府这样的府邸,向来是通家之好。而定国公府某一辈的姑娘,曾和武英侯府的某一辈的公子喜结了连理,也是七拐八绕的亲戚。
最后,团团都喊了表哥。
虽说徐悦和周恒搭救,又徐悦赠药,沈家已经派人送了礼过去,但毕竟还未当面谢过,沈家姑娘们与两位公子施礼,又是一番“道谢”和“不客气”。
一通行礼寒暄,然后纷纷落座。
徐悦温和的笑着望向灼华。
灼华微有尴尬,小心观察着徐悦的神情,温雅而沉稳,眼神深邃而平静,没什么不对劲的,不禁心中暗暗赞叹,晓得自己身边有个想杀自己的暗桩居然还能这么平静,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当时兵部侍郎了!
论城府,徐惟还是有所不及的。
来了新客,朱玉随后端着茶点进了来,更换茶水时不小心将一盏蜜饯碰倒在了沈焆灵身上,朱玉吓了一跳,忙是道歉,“奴婢疏忽,沈二姑娘快跟奴婢来,隔壁有干净的衣裳,奴婢给您换上。”
灼华的眼神落在离去朱玉身上,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曲了手指敲了敲窗沿,外头的倚楼应声而去。
她的动作极小,旁人或无所觉,习武的徐悦与周恒耳力极佳,却是听到了的,不着痕迹的望了她一眼。
周恒高挑身量,精致尖细的下巴,红唇饱满嫣红,鼻梁鼻头小巧鼻梁挺直,一双凤眸漆黑闪亮,肤色莹白细腻,两颊微微有着红晕,生的是眉目如画,如玫瑰艳丽娇嫩。若非那平板的身材、喉间的突出,当真是雌雄难辨了!“灼华表妹不必觉得尴尬,靖权长得……确实很美。”
靖权,徐悦的字。
灼华索性也不去尴尬了,一脸柔软笑意,问道:“周四哥,我焯华哥哥还好吗?”
“咳!”周恒刚喝进嘴里的茶呛在了嗓子里,不上不下,咳的惊天动地,两眼湿润。
徐悦多半是知情者,愣了一下后,缓缓的笑了一声,恰似泉水潺潺的温柔。
其余的人则是一脸懵,提了一句沈家的公子,怎么反应这样大了呀!
周恒缓了咳嗽,面色一变再变,见了鬼似的拿眼瞪她。
灼华端起茶盏惬意的小小呷了一口,茶水清新冷冽的氤氲让她的眉眼添了几分朦胧,朝周恒欢快一挑眉,颇有些小女儿家的俏皮之意。
周恒与沈三公子焯华……
灼华转手窗外,望着一汪繁华如锦,粼粼光华落在眼底,似有破碎之意。自打今世里听到周恒的名字后,灼华感慨了不知几回,这二人竟会有情爱上的牵绊。
可即便如此,到底周恒还是个男子啊!
焯华是四房嫡长子,自幼身体孱弱,被祖父送去山上学艺以强身。哪想这样巧,二人拜在同一门下,两家又是世交,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然是亲厚无比的,二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一个清俊孱弱,一个艳丽开朗,时时日日都在一处,儿时的清清情意,不知何时,不知为何,情分便在积年的陪伴中慢慢缠绕,化作了夫妻的浓情。
掌门发现了二人不一样的情意,便去信两家。
后来,两人被各自被关在家里,直到焯华死去,再也没能见到周恒。
前世里二人也不是没有抗争过,闹得甚嚣尘上,可是有什么用呢?
家人的不理解,朋友的疏离,外人的白眼,污言秽语不断,二人的希望慢慢的、一丝一毫的,断在如沸的流言中。
四婶为断焯华念想,绝食相逼,焯华无法,只能应了,可却偷偷断了汤药,心灰意冷之下没有熬过多久,在一个格外寒冷的冬日里,撒手而去。
焯华走了,到未曾见周恒跟着去,只是他下葬之后,周恒便离了家,去了江湖,直到她自焚于冷宫,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
灼华曾想着,焯华身子不好,却一直想着去看看外面的山川河水,周恒大抵是带着焯华的念想去走遍千山万水了吧!
焯华死了,世上的一切都再与他无关了。前世的记忆不再,他走在去来世的路上,了无牵挂。
可是周恒呢?活一日,痛一日,存一时,痛一世。
到底,留在世上的人才是最痛苦的,焯华死后的每个日日夜夜里,他是如何度过的,没人知道。
山川秀美,河海涛涛,可与他何关呢?
情深者,自苦。
前世时她便不觉得他们二人在一处有什么不好的,情情爱爱的,发自本心,与他人何关?
二人自来的焦不离孟,这回却是周恒独自而来。
流言啊,怕是已经出来了吧!
周恒的眼神闪了闪,双手不自觉的紧握,直直盯着灼华,似在要一个答案,可是要什么答案,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懂。自苦笑一声,然后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卿卿请见谅 第31章 审问
郑家是武将之家,郑景瑞虽走了文官的路子,但毕竟父亲是都指挥使,常年听着父亲说着军中之事,少年郎对战场有着无限的遐想和热血,自然也是听过徐悦这个少年“战场杀神”的,如今见到他便是异常兴奋,两眼闪光,直溜溜的盯着徐悦,一嘴的话都憋在嘴边。
徐悦态度谦和,嘴角笑意若天边清光如许,话不多,对于郑景瑞的提问倒是无不解答,在座的众人哪里见过战场,一时间都听得津津有味。
“五年前与北辽之战,徐大人也参与了?”
“是。”
“那时候徐大人十六吧?咱们十六还在备着秋闱,徐大人十六都已经上阵杀敌了。”
徐悦眉目清澈内敛,缓缓道:“武将战时可得升迁,文官靠政绩升迁,晋升之路不同,早一步,晚一步而已。”
灼华本是心不在焉的听着,可听到此处,心头感慨,抬眼望了徐悦一眼。
是啊,武官只有在战乱时,皇帝才会想得起他们的好,拿着性命去拼杀,活下来,才能有机会升迁。
文官虽要经过科举之路,可一旦高中,点了庶吉士,熬过了三年的翰林清苦,再入六部听政或去地方为官,一步一步总是顺当的,即便无法入翰林,却也能直接外放为官,虽说官职小些,却比武官要安稳,至少不必叫家人时时刻刻的担忧着。
徐悦得家族荫蔽年少封官,乃从七品,官职可说是小的不能再小了,后得左都督齐大人提携入三千营,做了六品的百户。
五年前大败北辽和大梁,三年前重创别部,剿匪、平乱,大大小小战役几十场,徐悦都有参与,从七品一路升五品的千户、从四品的佥事,班师回朝后做了三品的兵部侍郎,到如今再加指挥同知之职,可谓年少英雄。
因着战场上杀敌英勇,又一副皎皎容貌,得了个“美艳杀神”的名号,年少成名,身居高位,人人艳羡,可背后的几经生死,谁人知道?
最后为了个爵位,还死在了自己亲弟弟的算计里,何其可笑。
一闪而逝的悲哀神色里,徐悦投来疑问的目光,灼华笑了笑,垂眸别开了眼。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郑景瑞几人正围着徐悦问这话,楼下忽的传来接连的两声落水声,纷纷站了起来,外头是尖锐的呼救声,紧接着又是两声入水声。
灼华心头一震,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楼下就有婆子喊道:“是布政使家的姑娘!”
灼华“腾”地站起,冲了一瞬的晕眩,不及思考,朝着窗外喊了一声,“请男子回避!”
随即便听到顾大姑娘的声音,大声唤着各家公子回避,好在不计是这艘画舫的,还是旁的画舫的,都没有那无赖的登徒子,闻言纷纷回避进去。
她的当机立断,打断了蒋楠等人跟着她往外走的脚步,煊慧和云宛匆匆跟上。
灼华拉着煊慧的手温言道:“劳宛姐姐与姐姐去找几件披风来。”
应了一声,煊慧二人去了隔壁净房找披风。
灼华疾步踩着楼梯往下去,心中想着,第一声是沈焆灵的落水声,第二声应该是倚楼。为防止意外,画舫的周围会有熟习水性的婆子撑着小船跟着,那么最后两声便是顾家的婆子下水相救。
三个人下水,沈焆灵应是无碍的。
可当她到了人群处时,人还没有救上来,水里的扑腾声十分大,两个婆子一手拽着画舫上丢下的绳子,一手吃力的拖着沈焆灵的胳膊,可她人却像是绑了石块一样不停的下沉,而倚楼没了踪影。
灼华察觉到水底下怕是另有文章,她走近顾华瑶问道:“姐姐,倚楼潜下去了么?”
水中漾着巨大的涟漪,映着灯火一晃晃的叫人眼晕心烦,顾华瑶正急的直打转,看到灼华下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似乎这样能够找到一丝依靠,“是,婆子说焆灵妹妹似乎被什么缠住了,怎么都拉不起来,倚楼潜下去了好一会儿了,可是、可……”
今日她待客,布政使家的女儿在她家的画舫上落了水,她大不了受了父亲母亲训斥,可若是沈焆灵丢了性命,她也要完了呀!
晓得顾华瑶此刻的着急,灼华温言软语的安抚着,“姐姐别担心,会没事的。”
瞧着她那样镇定,顾华瑶心头也略略平稳了些,“是、妹妹说的是,可怎的还不上来……”说着又急了起来,指着一旁的婆子,喝道,“都愣着做什么,下去搭把手啊!”
灼华制止了再多人下去,“等着吧,人多了反而乱。”扫过周围,发现也不见了朱玉的踪影,“怎的不见朱玉姑娘?”
顾华瑶听她一问,心头莫名的一慌,与朱玉有何关系?
“在这儿呢!”
转角处,刘经历家的姑娘喊了一声,身旁的侍女一手提溜着朱玉来到灼华和顾华瑶的跟前,刘家的侍女将人一扔,朱玉浑身发抖的跪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顾大姑娘别怪我多事。”刘姑娘微微一福身,指着朱玉道,“是她将沈二姑娘推下去的,转眼就瞧着她往下头的仓库躲去。”
闻言,周围的姑娘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顾华瑶只觉浑身一寒,只觉浑身的毛孔都炸了起来,脚下不禁踉跄了一下,耳边扑腾的水声,变得格外刺耳吵杂。
竟是她的贴身侍女推了沈焆灵下水?
华瑶望了刘姑娘一眼,神情复杂,也不知该谢她还是该怪她,可又想着,即便她没看见,灼华的侍女能这么极时下水救人,定也是看见了的,最后竟也只能对着刘家姑娘僵硬的一点头而已。
晓得现在不是质问朱玉的时候,顾华瑶僵硬的捏着灼华的手,焦急而又无言可辨,只能说着嘴苍白的词语,“三妹妹信我,我没让她这样做。”
灼华垂眸睇了地上的朱玉一眼,叹了一声,当然不会是顾华瑶做的了。哪有在自家画舫上还叫自己的侍女去害人的,再者说二人一无利益相争又无龃龉的,何故为之。
灼华轻轻拍了拍华瑶冰冷的手,柔声安慰道:“姐姐别急,我晓得与姐姐无关,等会儿审了便知道谁收买了她。”
顾华瑶微微松了口气,可还是有一股气顶在心口,似火又似冰,怒气和焦急交缠,顶的她心口生疼。
她活了这么些年,从未想过去害谁,做过最过分的不过是拿着青蛙去捉弄一下庶出的妹妹而已,可、可今日却有人利用她的贴身侍女去杀人!
杀人啊!
顾华瑶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能干站着等着人将沈焆灵救上来,她若死了,就算知道有人收买陷害,也都没意义了。
灼华朝刘家姑娘感激一笑,道:“劳刘姐姐将人带去二楼,可以吗?”
刘家姑娘爽利的性子,脆声应下,唤了自己的侍女提着朱玉便先上楼去了。
“天啊!是血,水里好多血!”一旁的婆子忽的喊了起来。
灼华心头一跳,松开顾华瑶的手,扑去扶栏边,水深处不停的有血往上冒,稍移思忖,大声道:“往上拽!”
水中的婆子用力一提,果然,沈焆灵已经脱了束缚,顺利浮出了水面,婆子将手里的绳子套在沈焆灵的腰上,上头的人立马往上收绳子,三两下就把人拉上了甲板。
煊慧和云宛正好寻了披风疾步过来,赶紧将沈焆灵裹了进去。
沈焆灵见着了灼华一头扑了过去,哭的凄风寒雨,灼华轻声安抚了几句,将她交给了煊慧:“二姐姐受了惊吓,需要人陪着,大姐姐陪着一道上去,我马上就来。”
顾华瑶的庶妹赶紧领了沈焆灵往二楼去,“已经熬了姜汤,沈二姑娘换了干净衣裳,快去喝一碗。”
灼华轻轻推了她一下,眼下无有心力去与她再多说什么,倚楼还没有上来,“别怕,男子都回避了,没人瞧见,大姐姐和云宛姐姐会陪着你的,先去换衣裳,我一会儿就过来,去吧!”
血色渐渐散开,涟漪渐平,还不见倚楼,灼华有些焦急了起来,“倚楼、倚楼,快些出来!”
两个等在水里的婆子正待扎水进去寻人,倚楼破水出来,拽了船上扔下来的绳子,一借力翻身上了船,灼华拉着她细细瞧了又瞧,确定她身上没有伤,才真的松了口气,谢了下水救人的两个婆子,赶紧拉着倚楼去更衣。
待沈焆灵情绪稳定些后,才起身一道过去雅间。
灼华边走边与沈焆灵说着:“推你下水的是朱玉,人已经扣下了,幸好刘家姑娘瞧见了。姐姐安心,今日总能问出个结果来的。”
几人推门进去,徐悦、徐惟、蒋楠、郑景瑞几个都还在,只是退避到了雅间外头。
朱玉跪伏在地上小声的抽泣着,依旧不敢抬头,顾华瑶面色铁青的捏着帕子坐在上首,身边站着几个闺秀,小声的宽慰着。
想来方才在楼下时多家听见朱玉推人之事,顾华瑶需要有人见证审问,以免来日被人传出什么不干净的言论来,是以携了几家姑娘也上了二楼。
众人见沈焆灵这个苦主进了来,总要关怀安慰几句的,“方才听到婆子喊有血,可是受伤了?”
“水底下有人拽着我,血是那凶手的。”沈焆灵摇了摇头,又感激的看着灼华,轻声道:“今日好在三妹妹警惕,叫了倚楼远远跟着我,否则……”她凄凄的哽咽着,鬓边的青玉流苏轻轻摇曳,更显柔弱,“否则,此刻早已没了性命了。”
刘姑娘好奇道:“灼华妹妹如何察觉的不对劲。”
灼华微叹道:“华瑶姐姐总赞她谨慎稳妥。”
都是大宅门里出来的,一听便也明白过来。
沈焆灵走到朱玉身边时停下了脚步,泪水盈上羽睫似卷积云中欲落不落的水雾,问道:“你、你为何要害我?”
顾华瑶满面尴尬,张嘴欲言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去求了灼华拿主意。该说她还小了自己几岁,可瞧着她平和宁静的神色,便是忍不住的靠向她,寻得一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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