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春深

她还是很会刺绣的，只是身子羸弱，一直盯着刺绣，对她甚是伤神，于是她也刺绣的少，而且超级慢，一月下来也没件绣品。
“刺绣？”
顿时阿宝的脑海里就是一个俯倾着身着的少女，她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布料，不停的没完没了的穿叉着线条，绣出美丽的图案。
只是，这太伤眼了，而且还会伤到小手。她一想着，莫名觉得小手疼痛了起来，使劲的摇头，半哭着道：“阿宝不要学刺绣，阿宝不要学刺绣。”
后来，联想着古代女子的宿命，她想到了三寸金莲，害怕的道：“阿宝也不要裹脚，不要裹脚。”
裹脚？纪氏迷惑的打着问号，但是看阿宝这个劲儿，赶紧揽住她，小声的哄着道：“都不要，阿宝说不要就不要。”
哄了好些会儿，阿宝才觉得自己好傻，怎么变得这么孩童了。阿宝坐着院子里，一边等着赵父和哥哥的过来，一边深思着，她感觉自己的智商好像被什么莫名压抑着，一时间真的有种孩童的感觉。
但到底是什么呀，想了许久，阿宝愣是没想明白。
晚上歇着的时候，纪氏跟相公说了阿宝说的裹脚，满是担忧的道：“庭哥，阿宝清醒以来，貌似是机灵了不少，只是她好像又迷糊了很多，今天她说的裹脚，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但裹脚，赵父确实听过的，他沉着一张脸，按了一下发麻的头皮，道：“阿宝的异常，你别跟外人说，不管怎么说，她是我们都阿宝。”
“好。”
赵父的记忆里，裹脚已经是几百年前上一个朝代陈朝的陋俗了，它已经掩埋在历史的洪流中。
当下读书人，学习到陈朝的诗歌，仍然能体会到当时的奢华和异样的审美标准，世人都鄙视之并以之为警戒。
但，阿宝怎么知道的裹脚。他希望的是，真的是有观音菩萨托梦着，让阿宝机灵了些，也知道多了点。
第二天，阿宝难得起早了，她走出房门，还看到了赵父，于是乖巧的喊道：“爹爹。”
“唉。”赵父应和着，走了过来，“阿宝，今日要不还是不劳作了，跟爹爹去村学里吧，也一切跟着大家念书。”
“这，这可以吗？”阿宝恍惚着，古代男女不是不可以同堂学习，那她这样子去，会不会在村里惹闲话。
这些日子里，她主要还是呆在家里及后边的田地里，也没去村子里跟其他小孩玩耍，所以没怎么听到闲言碎语。
也是因为秋收，大伙都忙活着，都没妇人串门，所以对于闲言闲语，她家这位于岔山脚下，远着村中心，更是听不到了。
“当然可以。”
阿宝遗憾的看着后面刚刚开垦处理好的一小块田地，这个地，还是等她去完学堂再回来耕种吧。
“爹爹，村学有多大来着？”阿宝的小脑袋里，已经幻想着村学的样子拉，怎么着也来个几进的宅子把，也有不少着小桌椅，有着……
赵父但笑不语，他牵着阿宝的手，横穿过村子，往着中村走去。一路上，有不少赶早去忙活的村子人，来来往往都喊了声“赵秀才早。”
村学到了，但阿宝的梦也碎了。
这村学，其实就是三间泥土房和一个院子里。院子里有个凉亭，里边放着好多张小椅子。
那三间泥土房里也放了不少小桌椅子，他们来到的时候，还算早，也仅仅有着几个孩童。
这些孩童刚开始还算干净着，但是没一会，看着赵父也没多管，就闹开了，滚着泥地里，闹来闹去的，一身尘土。
“咦。”阿宝嫌弃的跳到边上，回望着赵父，控诉着：爹爹怎么不管一下。
说是启蒙教书，感觉就是幼儿园导师。
接下来，陆陆续续的孩童进来了，都鞠躬喊道：“夫子早。”
阿宝跟着听了一早上的课，也算是看清了赵父的职业，他教导的都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分为大小班，大班的都算是正经认真学的，小班就是那些小屁孩，没点儿分寸，滚来滚去玩耍的。
听完早课，阿宝就耐不住了，道：“爹爹，我想回去。”
其实有不少小孩子凑上来，想着跟她玩，但是阿宝不乐意，他们的手呀衣服都脏兮兮的，还有的小孩刚刚那一磕碰下，衣服都裂开了。
“爹爹，爹爹，送我回去吧。”阿宝最是知道，赵父受不了她的磨蹭，肯定会送回去。
果不其然，赵父提早下学了，给大班孩子吩咐了课后背诵，然后就散学了。
回去的路上，阿宝念叨着自己的田地，这时候也不算晚，下午还能耕作一会，可以把种子撒下去。





阿宝春深 7.阿宝的道理

阿宝就在赵父的护送下，回到了赵家，她小快跑着冲进了纪氏的怀抱里，嘻嘻笑道：“阿娘，我回来啦。”
这农家院里，唯独最令她满意的是纪氏温暖的怀抱，赵父拗不过自己的诚实老样儿，以及那还未归家的小哥哥。
赵父下午没有课，所以阿宝撒种子时候，也把他带上了，美名其曰的道：“爹爹，人呀，要多走走，锻炼，身子骨才硬朗。你这么每天在屋子里坐着，看书，温书，抄书，然后去学堂里授课。
都是比较轻松坐着的活，也就累着了嗓子和眼睛，哪能把身体养得结实。”
“所以，我们阿宝认为种田能把身体养好？”赵父不好学阿宝带着帽子，也就顶着大太阳，跟着阿宝上上下下的晒着。
太阳实在是猛烈，晒了好一会，赵父终于看着阿宝把种子撒完了，还浇灌了点水，于是赶紧道：“阿宝，种子撒完了，我们回吧。”
这些日子，自从阿宝精神劲儿好了以后，他就累着她折腾上呀磨蹭下的，愣着比往常劳累了些。
他估摸着，要不了一年，自己这白皙的脸也要跟王里正一样黝黑黝黑的。
即便如何，赵父心里还是美滋滋的，阿宝身子骨好，精神劲儿足，那就代表往后不会再生大病了。
“好啦好啦，再等一会。”阿宝这边把小手洗干净了，再回看已经看不见赵父的身影了，她摇着小脑袋左顾右盼的，引得纪氏嘻嘻笑道：“找谁了？你爹爹在房里赶着抄书。
他现在抄写的这本书，是华庭书院院长钦定的，着急着要。阿宝后面就乖点，不要打扰爹爹了。”
阿宝嗯了一声，又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外边的太阳。也幸亏她赵家院子位于岔山脚下，人际罕至，不然路过的庄稼婶娘的都要吆喝一句：“赵家的小闺女傻了点。”
纪氏看着她在院子里晒太阳，也不是个事情，于是拉着她道：“阿宝，你不能打扰爹爹，但是可以跟着阿娘呀。”
在纪氏循循诱导下，阿宝对她即将干的事情感兴趣了。
纪氏拿出了刺绣的活儿，两人坐在院子里，一个晒着太阳刺绣着，一个晒着太阳盯着她刺绣着。
阿宝不得不感叹，纪氏是她目前遇见的最温婉的女人，她那刺绣的认真劲儿，还有那刺绣出来的鲜明逼真的图样，都吸引着她。
“阿娘，你刺绣不会扎到手吗？”
她看着纪氏好些会了，只见其落下的每一针都没有犹豫，而且灵活着，双手完好无损的。
纪氏笑着道：“傻孩子，阿娘都秀了多久了。难怪阿宝前天吵着不要刺绣，原来是怕扎手呀。真的不要吗，你看着图片呀，好灵活呀这小鸟是不是很好看。喜不喜欢？”
阿宝点点头，她不得不说，她爱上了这图案。
“那，”纪氏看着时候差不多了，“要不要试一下？”
阿宝顿时毛骨悚然，喜欢和亲自上手是一回事吗？她那超大的反应让纪氏笑开了嘴，道：“不要就不要了，看来这活只能让阿娘独自享受了。”
“阿娘，最近哥哥这么不回来。”阿宝突兀的一问，把话题绕开了刺绣的。
纪氏一边刺绣着一边回答道：“书院有个考试，院长把大家留下了，所以这几天都不回来了。”
“哦。”
阿宝就这么坐着纪氏边上，她看着纪氏绣了好一会，是时候道：“阿娘，你这刺绣着急吗？不如.....”
纪氏看着阿宝嬉皮笑脸的，就知道有事儿，只听她道：“我想绕着村子走走，阿娘陪我嘛。”
这些天来，阿宝也深知纪氏身体弱，但是常年在屋子里待之，也不运动，那就更加弱了。所以阿宝下意识想着，绕着村子走既锻炼了自己，也锻炼了阿娘，两全其美。
“阿娘，阿娘，阿娘。”
纪氏拿她没办法，连着应道：“阿宝呀，阿娘应你了，稍等会，我跟你爹爹通过气，免得他担忧着。”
阿宝跟着边上，一同去了正房里，赵父把笔下字收住了，看过来道：“一大一小的，这是准备干嘛？”
他的目光落在了阿宝的身上，意味深长看过来，又问：“阿宝，阿宝呀，你戳拖你阿娘干嘛？”
赵父的话语虽然挺平和的，但是听着就让阿宝有点胆怯，貌似赵父生气了。
“阿容呀，别纵容着她，这小人儿，精力足的了，你记得多修养会。”他离开了桌面，把纪氏扶着边上坐下了，然后瞪着阿宝。
阿宝怯懦着，收起小手，这么两旬来，她还是第一次见赵父生气，小声的道：“爹爹，儿想着阿娘老是躺着，对身子不甚好。
所以，儿觉得应该多走走，增加些运动量，晒晒太阳，爹爹以为如何？”
阿宝说完，还讨了个乖巧，裂开着嘴，期望的看着赵父。
赵父深思了下，再看看纪氏兴奋着的样子，点了头，他瞥望着天，道：“申时三刻了，罢了罢了，为父陪着你们走一趟。”
“欧耶，谢谢爹爹。”
阿宝兴奋的跳起来，她就知道赵父是一个讲理的父亲。但看着赵父严厉的神色，立刻捂住了小嘴巴：糟了，我说欧耶了……
接下来的逛村子，阿宝一直瑟瑟缩缩，生怕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她跟着纪氏边上，小步走着。
“庭哥，秋收结束了，接下来又是新一轮耕种了。”纪氏看着田里忙活的庄家人家，他们那兴奋的劲儿，也满是欢喜着。
“容儿，也幸亏的我们这偏南方，说来也算是南方，不然也难以来个两季稻……”
赵父虽然不种田，但是他这些年来一直在村子里教书，也常听取里正等人讨论庄家上的事情，这儿倒是显摆着，引得纪氏好一番夸赞。
阿宝跟着边上，看着爹娘两人那个谈情说爱的，莫名感觉不是滋味。
“爹爹，你就该带着阿娘，多出来走走，日常闷着那房里，把阿娘都闷坏了。其实，还应该营养上充足点……”
阿宝插着话，也跟着赵父卖弄着自己的理论知识，说着那是头头是道的，但是还是被赵父轻轻敲了脑门，道：“就你有理拉。”
“爹爹。”阿宝捂着那被敲的脑门，有点点疼，两只眼睛也迎着泪水。
“好啦好啦，庭哥。”纪氏责备着，又赶紧蹲下抱着阿宝，哄着她，“阿宝不跟爹爹计较，阿娘赞成阿宝的道理，若爹爹不陪着我们闲逛，那阿宝陪着就是。”
赵父也反应到是自己严重了，其实出来逛了小会，刚刚抄书的郁气也散了些，看着那田野天空，心情都疏散开着。
“阿宝，爹爹道歉。”
阿宝看着赵父诚恳的样子，点了下头，小脑袋埋入了纪氏的怀里：让你严格，看我不还治得了你，我可是……
两人都没有发现，怀里的阿宝裂开小嘴，隐隐偷笑着，她感觉自己快要笑出声来了，于是赶紧忍着。
只是，忍得有点儿辛苦。




阿宝春深 8.水源

三人在中村的田野里也走了好一段路，终于被那些田地里的庄家人家发现了。
“哎哟，赵秀才，秀才娘子，你们来啦。”
好些人都挥着手，跟他们打着招呼。赵父能得到凤仙村人的欢迎，只因为他收的束脩少，也教得用心，一个村里也出了几个有才的孩童，即便没学到全的，认字了后，在镇上讨活也多了几分竞争力。
“爹爹，听你刚刚说，现在是要种下一季稻谷了吗？”阿宝拉着赵父的手，“那我们家了，我们家有田吗，要不要……”
其实她想说的是，我可以种田，力气大着了，只是脚短，即便手上有劲儿，也走不了多久。
纪氏和纪氏听了后，呵呵笑着，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女儿这是铁定要朝农家女孩的方向发展呀。
“家里总共三亩田。”
“在哪？”
“其中，院子占地一亩，院子后方还有两亩，这几天你开荒的那，其实是我们家的田地。”赵父解释着，阿宝哦了一声。
她想着家后方的田地与这中村的田地，根本不能比呀，垂下了小脑袋：如果我一个人开垦的话，得好慢，要是有机械还好办……
赵父看着她的手指晃悠着又收回去，好像更加丧气了点，于是道：“如果阿宝真的想种田，可以请村里人帮忙开垦出来，再买些稻种撒下去就行。”
“对呀。”阿宝想着前些日子那板栗的钱，多少还有吧，“爹爹，我们家还有多少钱？”
“钱？银钱呀，”赵父和纪氏两人相视一笑，他揉了下阿宝的小脑袋，“有的，还有余钱，饿不着阿宝的。”
“回吧。”
赵父一句回吧，让阿宝乖巧着跟着，她顾着想着事情，也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头，于是摔了一跤，整个人砸到了泥路里。
“啊？”
赵父和纪氏惊慌着，赶紧扶起她，拍拍泥土，再一看，好在脸只是蹭伤了一点点，没多大事儿。
纪氏温柔的问道：“阿宝，哪里伤着了？”她还检查着阿宝的小手，总得问题不大后，又舒缓了一口气。
赵父严着一张脸，他一把抱起阿宝，道：“回吧。”
阿宝这一刻觉得，其实他父亲看着身子骨弱，经过这些时日相处，阿宝也发现赵父还是相当有型有担当的，嘻嘻笑道：“我没事。”
“还说没事，都跌伤着了，你这么走个路都不稳，还怎么耕田。”
“哦。”阿宝又问，“家里的田怎么荒着，也可以佃给村里的叔婶呀。”
两人神色淡了下来，赵父沉默着，拐角进入了岔山脚路后，才道：“家里的田靠近山脚，贫瘠，租佃下来，不划算。”
阿宝顺着赵福的指着，还真别说，家后边就是一座山，那田地里都是杂草，离河流也是有点距离，饮水种稻谷不甚方便。
岔山脚小村，农田都不多，有的也是偏向中村和凤头那一片。
“那爹爹，我们日常的水源，哪来的？”
她每天醒来，都能看到门前那小草棚里的两个大缸，都是满满的干净水。
“哈哈，阿宝问的好生无趣，哪来的，当然是爹爹担着来的。”赵父笑着道，打开院子门，回到了赵家。
咦！
阿宝回顾着这些日子，发现自己遗漏了好多。
“容儿，你去准备下晚饭，为夫给阿宝清洗一下，顺便给她顺一下脑袋瓜子。”
纪氏笑笑着，就转身去忙活了，毕竟天也要黑了，若是不赶着天黑搞定，也甚是麻烦。
赵父给阿宝小小清洗干净，然后撒了点药粉，就抱着她进房里，放她坐下。
随即，他拿出一张纸摊开在桌面，加水磨墨，又拿起毛笔沾了点墨水，在纸上勾勒出一条河流，道：“凤仙河流来源于横鸣山脉，蜿蜒曲折下，沿着凤尾风头流向，往南而去。
凤仙村大路与河流一致走向，两两中间即是田野，靠着河流的引入水源，那田野浇灌方便，稻谷生长茂盛。
岔山脚位于东边，东边也有一条小支流，从上新村流经岔山脚，汇入凤仙河流。”
“爹爹，不对呀。”阿宝看着赵父笔下的凤仙河流还是粗的，而这上新村流入的确实细小的，联想着几百米外的小河沟，那是河流？
“怎么不对？”
“怎么流经岔山脚的河流，这么细。”
赵父道：“那是因为上新村拦河做坝，囤积了大量水流，然后改道分流去其他田地。所以自然流入凤仙村的水源，就小了许多。”
“哦。”阿宝看着河流，莫名的替岔山脚的村名不值得，这么一看，难怪这岔山脚的田地那么少，人家也很少。
“那爹爹，你去哪里担水？”
照着爹爹说的，她家离河流老远的，去凤仙河有着一公里以上，去岔山脚，少则也有四五百米，那小河沟，也不知上新村爱不爱干净，会不会把河流弄脏。
“往南那边看，后山流下了一个泉，离我们有着两百米，每日爹爹就去那担的水。”
阿宝看着天黑了，想去看泉水的心也散了，不过明日也可以呀，于是道：“爹爹，明日带我去看看。”
“好。”
时间一晃，明日阿宝早早的起来，先是去看了下田地里撒下的菜种子，浇灌了点水，然后又跑去赵父纪氏的房间，敲着道：“爹爹，阿娘，起床了。”
纪氏打开了门，惊讶的看着阿宝的有点点泥土的手，把她揉掉着，道：“去哪了？你跟阿娘答应过的，没有允许不可以自己一个乱跑。怎么又跑来跑去了。”
纪氏对着日渐活跃、乖巧的等着被训的闺女，无奈的笑着道：“爹爹去学堂了，晚点再说。
阿宝要去哪？阿娘带你去。”
纪氏觉得，看着阿宝精力十足，也被带动的陪她疯癫了。
“我想去泉那看看。”
阿娘想着泉水那边也不远，道：“可以，阿娘带你去。”
其实以前，纪氏不会跟着阿宝哪都去，那时候的阿宝也是活跃的，和村里的孩子一起疯狂。
只是，她前段日子跌落了凤仙河，生了场大病，于是纪氏就紧张了些，而村里的孩童也被父母教育着，别带妹妹疯。
这是一条在踩着草地走出的小路，仅仅能走两个人，纪氏牵着阿宝的小手，走着过去，上了两个小坡，指着那个谭道：“这就是，它沿着小沟，流入凤仙河里。”
阿宝仔细看着它，再看后面的山，其实都不高，上百米。山后面还有山，看着有几百米的样子，也许后面还有，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