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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已归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兮云作
到了医院直奔急救室,孟先生和刘女士已经在这里了。
他们的关系仍不能缓和,各自站在一边,似是划清界限,这表面功夫还是做了的。
“进去多久了?”孟星魄站在中间,哪边都不去,她被谢卿月搀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大约两个小时了。”刘女士的眼眶也有些话。
“为什么现在才叫我?”孟星魄很生气,她从学校到医院,最多也就十几分钟,现在都过去两个小时了。
“忘记了。”刘女士深吸了口气。
孟星魄冷笑。
这也能忘?





星已归默 第62章 争吵
很快,有个男医生走出来了,他在单上画了几笔,对孟星魄他们说:“进去见老人家最后一面吧。”
大家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孟星魄的眼泪瞬间溃堤,睁开谢卿月的手就跑进去。
躺着的人脸色泛白,眼皮都基本物理掀开。孟星魄瞧着就心疼,外婆平时看着多健康,身体多好的一个老人啊,现在瞧着没生气。
“外婆。”孟星魄蹲在病房前,想碰她又不敢碰她。
外婆睁眼虚弱无力,嘴唇蠕动着,说话的困难,但还是尽力叫了她:“星星。”
“我在。外婆,我在。”孟星魄看着她,泪水决堤。
此时陈以默、莫柒暮、谢卿月、孟先生和刘女士都在她们后面,刘女士叫了声“妈”,但外婆并未理睬她,而是叫了陈以默。
陈以默上前,跪在病床前:“外婆,我在的。”
“以后……星星……就交给你了。”她说话极其困难,说着话胸腔起伏得厉害。
陈以默点头:“会的。”
“星星……要……自强……”说完,手就垂了下去,边上的心电仪幅度化小为零,再也没起来过。
“我会的。”孟星魄嘟囔了一声,瘫在了地上。
谢卿月扶住了孟星魄。
孟星魄跪在灵位前,外婆的遗像在墙上挂着。
他们家在这边没什么亲戚,来的都是邻居,安慰了她,没多久也走了。
她想起医生给她的一些病历单,还有话。
“老太太在生前就患了胃病,之前来过几次,劝不住她留院观察。”
“严重化成胃癌,令人疑惑的是,你们家属居然无人察觉。”
“医生,我外婆大概什么时候来检查出胃病的?”
“大概……六年前,挺早了。”
“你家中只有祖孙两个吗?”
“嗯。”
“那怪不得了。但凡有个大人也是能及时发觉的。”
“……”
室内,那两个人又吵起来了。
“你别想着分什么遗产,老人家的东西都是留给孩子的。”
“你放屁,这是老娘的妈,用你管?!”
语言粗俗。
“行,我不管。星魄给你带,我不跟你抢。”孟先生的语气也是极不耐烦的。
“你什么意思?在外面有人了,就不要女儿了?老娘告诉你,自己带。”刘女士是极不讲道理的。
在这场十多年来名存实亡的婚姻中,他们都是失败者,又都是成功者。
在外面打了一架后,刘女士鼻青脸肿,头发凌乱,孟先生也没好到哪去,脸上有指甲挠痕,有些破了皮,有些渗出密密的血珠。
地上的物品东倒西歪,有的玻璃制品已经碎了,碎片上还有些血迹。
这是继孟星魄出生后,他们打的最厉害的一次,孩子跟在外婆身边,屋里只有他们两人。
“离婚。”孟先生无情地开口,显然已经忍到了极限。
“等孩子再大些,这段时间内不管你找谁,我不拦你。”刘女士扒拉一下头发,说道,“而且我妈年纪大了,怕她气着。”
孟先生也知道孩子身边父母缺一不可,便答应了。这俩人像是八字不合,聚在一起就吵个不停。
那天之后,房子也形如空设两人常不着家,见了面也说不了几句,就要吵,也许是说话触到了对方的某个点,就莫名其妙。




星已归默 第63章 噩梦
孟星魄起身,呆讷地走去推开那间卧室的门,眼神如一潭死水:“你们闹够了吗?”有些愠怒。
“小孩子家家……”刘女士皱了眉。
“外婆生前你们要吵,现在她尸骨未寒,你们都不能让她的轮回路清净些吗?”其实孟星魄想说的话都堵着说不出来,但是心冷极了,“你们吵了十多年的离婚,可以离了。现在还早,民政局没关门。现在没什么顾忌了,反正外婆逝世了,我也成年了,你们没有义务继续我了,要走就早些走,我没关系,外婆烦。”
转身,无声地自嘲,“将这房子留给我,其他的我都不用。”
两个人对他的态度极其不满,心中也有愧疚,在房中摸出了两个红本出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孟星魄也没看上一眼。
“外婆,妈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孟星魄望着外婆的遗像,喃喃道。
可惜,再也没有人会回答她了。
§
她做了个梦。
她一直在下坠,落下万丈深渊,周围一片漆黑,天地间只有她一人,就是无尽的孤独。
她重重地砸在地上,没有伤口,但真的很疼、很疼。
她站起来找到一处光亮,循着光找去,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亭台水榭房屋小舍,花鸟草木,只是无人。
她开心了,跳进最近的温泉中,渴望得到片刻的温暖,她实在太冷了。
只是这个才享受了几分钟,她便觉着有人拉住了他的脚,在它使劲往下拽,她扑腾着,挣扎着,水不断灌进她的嘴和耳朵里,呼吸越来越困难,直到精疲力竭,再无力反抗,开始不断下沉、下沉……从未觉得死亡这么近。
孟星魄忽地睁开眼,大喘气,急促地呼吸着。脑袋里有些混。
谢卿月被她弄醒了,揉了揉眼睛:“小破烂,你怎么了?”
她很安静,不哭不闹,大概两三分钟过去了,她才慢慢地说话:“我做噩梦了。”
“别害怕,梦都是假的。”谢卿月坐上床,搂过她,安慰道。
孟星魄没回话。
片刻后,陈以默他们回来了,手里提了几袋菜。
“那个女老板太恐怖了,死都不让价。”莫柒暮心有余悸。
陈以默“嗯”了一声就去厨房了。
“你们没上学吗?”孟星魄问。
“放假了。”谢卿月说道。
……
星期一星期二孟星魄仍然没有去上课,但星期三她还是去参加比赛了,训练题她也是有的。她甚至比第一次比赛还要寡言,但尽管如此,也不会被忽视。
同班的几个人都挺关注她的情况。
谢卿月、陈以默和莫柒暮他们都站着她的周围,有几分保镖的意味。
几天后进阶赛的结果出来了,全市只有孟星魄,陈以默还有别的学校的两个人入围全国总决赛,接下来就是去全国大赛举办地的浙江省宁波市参加最后的比赛,大赛将于三月二十五日开始,到时候的参赛者就是全国各地的学生以及一些外国友人。




星已归默 第64章 病单
大赛涉考范围极广,虽然文字是英文翻译,但同时涉及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历史、生物、地理、物理、化学几科,上通天文,下至地理,考验综合能力。
如有超纲,全看造化。
举办方概不负责。
就……变态。
尤其是中英切换的译诗、译名言警句,出题人总能找到奇奇怪怪的题给你,中翻英意思大概即可,英翻中,诗、俗语不可错。
总归来说,择优取胜。
一般来说,最后一题是作一首英文诗,并将中文写在旁边。
“欸,原来是你们啊!”对面忽然窜出个沈暮归,“找个同省同区的不容易啊!”
他的身边是顾影,看到他们也只是微微颔首以打招呼。
陈以默因为某些原因还记得这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孟星魄走了。
“影哥,他好像不是很喜欢我们。”沈暮归有些疑惑。
“嗯。”顾影淡淡地应了,就入场了。
这天天气不是很好,阴的,天是苍茫的白。
但这样的天气并不值得别人为它停留。
路边的行人疏密有序,来来往往非闲也。
交通信号灯一如既往地重复着它无聊的工作,耐心得很,可谓任劳任怨。
风挑逗般拂过那片片绿叶,不知是谁家的风筝飞向了那天,成了最明丽的风景。
演草纸上沙沙写过的是拼搏,有力,坚持。
一张张自信的脸庞,表情如出一辙,不遗余力地发挥自己的才能。
考完还要在这边待上几天,等待竞赛结果。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陈以默看着她。
孟星魄迟钝了一下,才摇摇头:“想睡觉。”
“那先回酒店。”陈以默说道。
来的时候,老师就给他们订好了酒店。
“嗯。”
到酒店,进房间前,陈以默叫住了她。
“怎么了?”孟星魄看着他。
“把房卡给我。”他是怕她出点事自己进不去。
孟星魄也没问什么原因,给他了。
“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陈以默指了指自己的房门。
“好。”点了头,又关了门。
回到房里,她坐到沙发上,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有些褶皱的纸。
一次次揉了想丢进垃圾桶,但每次又狼狈地捡起来。
她蜷在床上,困是真的,睡不着也是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鼻头一酸,泪水划过鼻梁落入另一只眼睛里,有顺着绕耳后。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哭些什么,但就是想哭。
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四五天,他们颁了奖,带着满身荣耀回去。
离高考还有不足一百天,高三的同学起早贪黑,在夜晚与作业大战三百回合,第二天又继续奋斗。
高二的也不松懈,这一次考试要分班,高三也分文理快慢班。
毕竟每个人对知识的接受能力不同,实验证明,想做事效率上去,这个集体就得都是高效率的人,不然就像木桶原理,因为短板而耽误了进程。
高一的学生要文理分科了,自然也要抓点紧。
一切都很正常。
高考放假,孟星魄也是宅在家里,除了出去买买菜,就只有学习了。
“孟星魄!”卧室外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孟星魄不想理睬她,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头。
刘女士在外面叫了几声都无人回应,直接一脚踢在门上,生气地骂了句:“这死孩子。”




星已归默 第65章 心疼
孟星魄还是开了门,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说话有气无力的:“干什么?”语气说不上好。
刘女士看到就窝火,上去就提着她的耳朵:“破孩子,老娘刚才叫你你没听见吗?耳朵长的生耳屎的?”
孟星魄任她说,不出一言。
“你那爹就不是好东西,你也是。老娘当初为什么要生你这个没有用的?净给老娘添堵。”
“那就别生好了。”听不出情绪。
“你就……你说什么?”刘女士错愕,随即怒极,一耳光扇了过去,“你以为老娘想生你?白花老娘那么多钱,怎么不跟你外婆一起去了?”
“你不准提外婆!”孟星魄突然激动,推开她,她被打都可以无动于衷,唯独不允许她提到外婆,“你们只知道吵,孩子孩子不管,老人又不照顾。外婆一去世你就对我动手,是看不惯我,还是把对爸爸的气撒到我身上?”
“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跟你妈顶嘴……”
“啊——!”孟星魄抱着头大叫一声,转身进了房间,重重地砸上了门。
刘女士的谩骂她已经听不见了,她只是很难受,难受得要死,她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就是好难受。
陈以默办完事回来,在小区楼下就听到老太太们在唠嗑。
“星魄这孩子,十多年来就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火。”
“她妈是不是还打她了?”
“那不是,刘家那闺女你又不是不知道,嘴毒辣辣的。”
“老杨的事对那孩子影响挺大,孩子都不爱说话了。”
……
陈以默蹙了蹙眉,她妈妈来了?
步伐无意间加快。
只要没有刘女士这样的人来刺激她,她就能好好的。但刘女士来了,不仅来了,还动手了,她就不会是好好的。
“孟星魄。”陈以默敲门,无人回应,又叫了几次,同样的结果。他蹲下来,从地毯下拿出备用钥匙开门,客厅没人,孟星魄的方面开着,窗户也敞着,风呼呼吹过,割在陈以默脸上,他冲到窗边向下看,放心了。
走出去,似乎听到外婆的房里传来说话声,便悄悄进去,开门就看到她蜷在地上,怀中似乎抱了个什么东西,嘴里说着什么。
看着极孤寂,让人心生恻隐之心。
陈以默就站着,也不扰她。
“外婆……真的是妈妈吗……那她为什么……从不关心我……”
“我是不是……真的应该去死……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
“是不是……再也没人会爱我了……”
这些话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砸在陈以默的心上。
他慢慢绕到孟星魄的面前,蹲下来,扶起她。
“星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那肿起来的半边脸,她真的打她了。
孟星魄没有反应,他扶着她的肩,脸上微露了些心疼:“孟星魄,你看着我。”
孟星魄还是不做反应,他捧着她的脸,让她瞧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孟星魄,你听我说,外婆让你自强,不是让你颓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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