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我的混世魔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语道
她这个人随性惯了,从不喜欢察言观色。不爱看别人的脸色就算了,自己却总爱甩脸子。遇到自己不待见的人的时候,哪怕用鼻孔对着别人也不愿意正眼瞧他一眼。
她一直觉得,勉强自己看不待见的人,是要眼瞎的。
“哇!这是什么,好神奇!”玲玲睁着大眼睛看着绮罗手中的那一豆火惊奇道。
之前火光暴涨的时候她吓的一下子把头埋到迟悟怀里去了,这时候火光变小了,她才像个小猫似的探头探脑地冒出一个脑袋尖来。
她看着阿瞳道:“你好厉害,你怎么做到的?”
“她属火柴的。”曹宁口快地代她答道。
刚要开口的绮罗:“……”
“我第一次知道有人属火柴!”小丫头惊奇地赞叹道。
绮罗心道,嗯,我也第一次知道。
自己之前说自己属木头,怎么现在就变成了火柴呢?绮罗看见一旁迟悟和罗汉都憋笑憋得异常辛苦,就非常想打人。她于是十分不客气的瞪了曹宁一眼。
曹宁:“???”我说的不对么?
有火光照亮,绮罗这才看见了这个小小佛堂的全貌。
不,说佛堂都是在瞧不起佛堂。
这屋子极小,进门正对着的墙上供了一尊半人高的石雕佛像,满屋子里乌乌泱泱的全是人,把这本来说不定就没有多少的佛光愣是给挤得一点都没有了。
这一票人现在全部都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一行人,或是惊恐万状,或是一脸呆滞,不同相貌,同样的表情。
“你、你是什么人?”飞着摔出去的那个男人显然是被吓破了胆,结结巴巴地问到,再没有了之前跟曹宁说话时的气势。
“唉。”绮罗长叹了一口气,思量着自己到底该不该转过头去再看看他。
她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冒着眼瞎的危险再看他一眼。然而,在她屈尊降贵地垂下眼皮的前一刻,还在挣扎着翻白眼。
曹宁:“……”
那摔倒在地上的男人:“……”
这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你是有多不待见他?
绮罗最终还是垂下了眼皮,眯着眼瞧了瞧他。那人生的倒是壮硕,极是高大,比罗汉也矮不了多少,气色相较于其他人来说也要略略地好上那么些。
她懒洋洋地靠在了墙上,抱起了胳臂,手里的那斗火苗十分乖觉地停在了空中。顿了半晌,她才二大爷似的一抬下巴:“喂,你谁啊?”
那男人想来原本是个横的,下意识地想要回嘴,可话还没出口,便又想到了之前那险些把他头发丝都给烧焦了的火焰,于是到了嘴边的话愣是给吞回了肚子里。他咽了咽口水,乖乖答道:“我叫杜二。”
“杜二啊……”绮罗随口念到,“你刚刚,是想干嘛?”
“我、我……我没想干什么,我跟曹宁开玩笑的,闹着玩的。”他讪讪地笑道,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简直是将旁人当成了傻子。
脑子被门夹了才会信他。
“嘁。”绮罗冷哼了一声,“曹宁刚刚说,要给我弄点吃的,怎么着,你不乐意?”
“没有没有,我可没这么说。”杜二连连摆手。
“那听你的意思,是我耳朵出了毛病,赖你不成?”绮罗又一挑眉。
“不不不,不是,怎么可能……”
“我听曹宁的意思,这间庙里的粮食不是你的。那你跑来逞什么能?”
“没有没有,我哪敢呐。”那杜二连忙往前爬了几步,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他转着眼珠道,“我就是、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我们这粮食不多了,我怕不够……啊,当然,如果您要吃,那肯定是管够的。”
满脸的殷勤,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之辈了。
这样的人绮罗见得多了,不待见是不待见,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想把他怎么样了:“得了得了,你赶紧滚起来吧,看着我眼晕。搞得好像我要把你怎么样似的。”
绮罗一挥手叫他滚蛋了,这才又问起曹宁来:“刚才路上也没说清楚,你们出了出不去,连粮也没得吃了么?”
曹宁听罢,神色一黯,默了半晌,才淡淡地开了口。
原来,这蛤.蟆山上的人,遇见的并不只是鬼打墙那么简单。
“自从这下山的路走不通之后,山上的地里面的庄稼在一夜之间全部枯死了,什么稻米果树,全部都没有了。大家伙全都是靠往年的陈粮度日,才度过了前面一段时间。
守着陈粮坐等死本来就够让人绝望的了,然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大概也就两三个月前吧,村里面接二连三就有人会莫名其妙地死去,而且死的悄无声息,前一天人还好好地,后一天就死在了家里,而且死相极惨。有人说是妖怪作祟,可那些人死之前连呼救的声音都没有,所以到现在我们之中也没人见过妖怪长什么样。
因为没人能走出去,也就没法向外面求救。好在山里还有一位普慈大师,就住在这寺庙里面。他虽然没法破开这个迷阵,但毕竟是位高僧,我们住在他的寺庙里之后,死人的情况就大大减少了。另外,我们村里面的自己的粮食吃的也差不多了,而寺庙里面还有一些余粮,大师慈悲,都拿出来分给大家一起吃,所以后来村里面人索性都离开了原来住的地方,挤到这里来了。”
“我刚刚虽说问你饿不饿,但其实即便你是真的饿了,我也只能去盛些薄粥米汤给你喝,这迷阵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解了去,大家伙也都指着剩下的米粮求活呢。”
曹宁说完,便默不做声了,过了好久,他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这一声叹,似是又勾起了在座众人心底一直压抑着的沉重情绪,众人脸上都显出了绝望的神情来,有人不自觉地叹息,有人甚至忍不住抽泣起来。
估摸着之前大家伙都心照不宣的不想提及这些生生死死的事情,现在一石激起千层浪,被曹宁把这故事讲了一遍,便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绮罗瞧着,也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她原本就在想这个山上的迷阵是怎么形成的,现在则是更加的疑惑了。不仅设下了迷阵不让人出去,还断了村里人的粮……
何方神圣,这么能作?
屋里面还沉浸在一片悲戚当中的时候,打这正殿拐角处的一个小门里走出来一位妇人,端了一只碗来。她走到近前来,把碗捧给了绮罗他们,碗里面是晶莹的米汤。
绮罗一看,真的是……米汤……
米和汤……
那妇人未曾见到之前绮罗在这屋里面放火的场景,也不惧她,只当她是个寻常小姑娘,对她道:“寺里面剩的米粮不多,大家都要吃,所以我刚刚去铲了些锅底……你们将就着吃吧。得到明日午时才有的吃了。”
“啧,不吃。”绮罗看着那清澈见底的米汤,嫌弃地不行,直接推给了迟悟和罗汉。玲玲又从迟悟怀里面冒了出来:“娘,我也想喝。”
那妇人一愣,显然不忍,叹了口气,还是道:“不行,不记得大师的话了吗,一人一天只能吃那么多,乖,明天再吃。”
玲玲听了这话,显然是有点难过了,但她很听话,眨了眨眼睛,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啧,喝什么米汤啊,不喝!我请你吃糯米糍粑!罗汉——”绮罗叫着,“把包裹拿出来!”
“是,老大!”罗汉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就等着她一声令下了,把包裹赶紧就拿出来了。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干粮。
罗汉天生比较能吃,每次出远门都带一大袋子的干粮,都是馕饼之类管饱的东西,是以他的行李才会那么沉的。而绮罗和迟悟的包裹里,反倒没什么吃的。唯一的一点,还是在那个茶摊,绮罗多买了两份糯米糍粑。
罗汉把那一袋子的吃的堆到了众人面前,这些个人成日里就只靠米汤度日,看见了馕饼馍馍一个二个的眼睛都快绿了。
绮罗也真是被吓到了,一个哆嗦赶紧离那堆吃的远远的,她要是靠近一点,都会被这群人盯出一种自己要被吃掉的错觉。
她也不废话,简单明了一个字:“分。”
罗汉便把吃的拿出来分给众人,众人皆是争先恐后,一拥而上,生怕晚了就分不着了。罗汉一边分一边高声地叫着:“诶!别挤!一个一个来!嗐,还挤,我脚都快被你踩掉了!”
玲玲抱起糯米糍粑一口咬了下去,小嘴动的飞快,她还没忘了他娘,刚吃了一口赶紧就钻了出来,把糍粑捧到她阿娘面前:“娘,你吃,可好吃了!”
杜二也拥上前去抢吃的,绮罗拿起一个馍馍就砸到他头上:“你!给我少吃点!罗汉,就给他一个,多了没有!”
哼,叫你刚才不给我吃?欺负死你!
那杜二被一个馒头砸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听她这么说顿时整张脸就垮了,欲哭无泪。不过能有吃的就不错了,他抱着那个馒头哼哧哼哧地蹲到一边啃去了。
罗汉分着分着,约莫分了一半了,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头,剩下的半袋子就没分,赶紧跑过来了:“老大,你的意思是……全分完?”
绮罗一抬眼:“不然呢?留着烧给饿死鬼吃?”她忽然想起这些东西好像是罗汉的,又一挑眉:“你舍不得啊?没事,等我出去了,赔你就是。”
“不是,怎么会舍不得呢,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能舍不得。”罗汉一挠脑袋,“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得省着点吃?这……咱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
绮罗略略一思衬,点了点头:“嗯,有点道理。要不,你再去把吃的收回来?”
罗汉默默地扫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的众人:“……我怕他们会把我给吃了。”
绮罗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没事,放心吧,出去还不简单么,不会叫你饿死的。”
然后她又补了一句:“大不了不就是放火烧山嘛哈哈哈哈。”
罗汉:“……”
罗汉总感觉自己是不是上了什么不得了的贼船,默默地把剩下半袋子的干粮给收了起来,算是防患于未然。
这壁厢,绮罗又召出一豆火苗来,把手里的糯米糍粑给烘热了,塞到玲玲手上。玲玲就像只小狗似的,安静地歪在绮罗怀里,吃的脸颊上都粘了米粒,迟悟笑着伸手帮她揩了个干净。
一时间,这个小庙里,因为这突然而至的一行人和一袋子干粮,而又有了温度。不再像之前那样,像一潭死水一般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叫道:“大师!大师来了!”
你做我的混世魔王 蛤.蟆僧(六)
一人喊出了声,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只见佛殿拐角处的通道的帘子被掀了起来,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缓缓地走了出来。但见他穿着一身灰白的粗布僧衣,披了一件玄色的袈裟,手里挽了一串佛珠,一颗一颗地按着。
他面目苍老,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爬满了的全是皱纹,一双眼睛被厚重的眼皮盖着,叫人几乎看不见眼睛。两道雪白的长眉压在眉骨之上,然后从两侧垂了下来,直垂到脖颈处。
好一个白眉僧人,想必就是众人口中的普慈大师了,绮罗心中暗道,自己好久都被见过眉毛这么长的品种了。
啊呸,眉毛这么长的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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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僧人一出来,所有人都恭敬地道:“大师。”
一声声的“大师”叫出口,此起彼伏,竟意外的一点都不显得聒噪,所有人都微微地躬身低头,十足的尊敬。
玲玲一看见那老和尚,眼睛便是一亮:“爷爷!你出来啦!”
她蹬着两条小短腿颠颠地跑了过去,那老和尚便笑着弯下了腰,朝她招了招手。玲玲双手一伸,差点把自己手里面还没吃完的糍粑怼进他鼻孔里:“爷爷,你吃!”
那老僧看见这糍粑,也是一愣:“这……玲玲从哪里拿来的呀?”
玲玲一回头指向绮罗:“火柴精给的!”
火柴精本精炽绮罗:“……”
一旁的迟悟实在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罗汉也跟着笑得直不起腰,简直要笑出眼泪了。
绮罗冷着一张脸看他们笑的花枝乱颤,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回到今天晚上说自己属木头的那个时刻,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锤爆自己的狗头。
话自口中出,锅从天上来。她炽绮罗勤勤恳恳地长了十九年都没能翻起什么大浪来,没想到在今天晚上这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里……成精了。
还特么是个火柴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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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您吃!”一旁有人这才想起来,赶忙把自己手里的食物奉上前去,一个人做了,就又第二个第三个人也上前,最后几乎满屋子的人都把食物往那和尚面前捧。
“我还不饿,你们吃吧。”那和尚朝众人平抬双手,示意众人自己吃,然后转身朝这边走来。
绮罗等人立即起身迎了上去,抱拳行了一礼,恭敬道:“大师。”
那老僧扶住了绮罗:“火施主,多礼了。”
绮罗默默地咽下了一口心头血:“……”原来火柴精默认都是姓火的啊。
那老僧又转向了其他两人。
“迟悟见过大师。”迟悟微微笑着朝那和尚合手礼。
“我是罗汉,在此,额,见过大师!”罗汉也合手拜了三拜。
那老僧微笑着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众位施主肯慷慨解囊,救众人于危难,是大功德啊,老衲替他们谢过诸位了。”他说着便双手合十,朝这边拜了一拜。
绮罗赶忙扶住了他:“举手之劳而已,算不上什么功德。大师肯在绝境之中与众人分粮,共生死患难,这才是大慈悲。”
那老僧听了这话,忽然长叹了一口气:“唉,只可惜老衲修为不够,只能解一时之困,拿出粮食来供残喘,却不能破了这迷阵异象,真正的救他们脱离苦海啊。现在虽说粮食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唉……”
他说罢又是一声长叹,把这屋里面刚刚救回来的气氛瞬间又给带了下去。有人望着自己手里面的食物,想着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一时间都不敢多吃了。一个二个的,小心翼翼地把食物默默地揣进了怀里。
绮罗听罢,神情也微微肃了些,她道:“大师也莫要太过烦恼,车到山前必有路,总归是能出去的。”
罗汉拿胳臂肘一碰迟悟:“你信不信,她现在心里面念的肯定是‘大不了就放火烧山’。”
把这话听在耳朵里的绮罗:“……”
绮罗与那大师聊了一会,发现这老僧满口的佛语,自己着实应付不来,便把迟悟给推上去顶包。
自己则躲到了一边去,本想着打个瞌睡,却被玲玲他娘拉到一旁去聊天了。
玲玲他娘是个极热情的人,看着绮罗就觉得心生欢喜,拉着她的手眉开眼笑地同她说话。绮罗困得都快小鸡啄米了,还没见她有一点睡意。
玲玲他娘道:“姑娘长得真俊,若是我家玲儿以后也能出落成这副模样,我肯定都不用愁她出嫁了。
“玲玲挺可爱的呀,以后肯定会是水灵灵的姑娘。”绮罗道。
玲玲他娘又道:“唉,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只希望能早些出去才好。我夫家去得早,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只希望她平平安安长大,嫁个好人家,我就死也瞑目了。”
她这么说着,眼里面似有微光闪过,看的绮罗心里一揪。
玲玲他娘像是感觉到自己又要说这些伤心话了,赶紧刹住了车,换了个话题:“对了,姑娘怎么会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
绮罗道:“我有点事情要办,得到远处去。途径这里。”
玲玲他娘又道:“你一个姑娘家,有什么事要办?即便要办也该让家里的男丁来办的,怎么就自己跑出来了。对了,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呐?”
“额,什么人?”绮罗想了想,随口编道:“唔,上头还有个兄长,底下有个妹妹。”
“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到处跑,兄长也放心么?”
绮罗想了想,尴尬地笑道:“哈,不放心,他最不放心我了,所以现在着人满世界抓我呢,哈哈,哈哈哈。”
“抓你?”玲玲他娘一惊,“你莫非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正是。”绮罗想也没想地回答道。
玲玲他娘一下子愣住了:“你为什么要……”她忽然望向了迟悟,恍然大悟地道:“莫非,是那位公子带你逃出来的?”
“对,对,是他带我逃出来的。”绮罗心道,这妇人莫非是个算卦的,怎么一猜一个准。
“嚯!”那妇人一声轻呼,以手掩口,一下子便现出了一副惊奇的样子来。她看了看迟悟,脸上惊讶之色就更甚了,“这位小公子长得这么俊,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没想到办起事情来手段这么果决利落,我竟没看出来。”
绮罗道:“是,可利落了,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他就跑到我家里把我绑出来了,逃出来的时候差点把我家给砸了。”
虽然,这其中自己出力也不少……
“天哪!这……他竟然有这般的胆量?”玲玲他娘眼中惊奇之色更甚,看向迟悟的目光里又更添了一层审视的意味。半晌,转过头来问到,“那你……也是自愿的么?”
“唔……自愿的,自愿的。”绮□□笑道,“那肯定得是自愿的啊……”
虽说一开始并不是,但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被人绑票了这种事她能说得出口嘛?啊?打死也不能啊!
若说之前玲玲他娘眼里面还只是惊奇的话,现在她的目光里则又混入了一些其他的一些不知名的东西,简直达到了……两眼放光的程度,她猛地出声:“好!很好!大娘我很欣赏你们啊!”
绮罗被她以这般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愣是被惊悚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啊?!啊!是嘛,啊哈哈哈哈哈!”
玲玲他娘又转过头去看向迟悟,绮罗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少年此时正在与那普慈大师攀谈,长身玉立,挺拔如松竹,谈笑自如,倒也当真称得上是风度翩翩了。那普慈和尚似是在与他论佛法,说话间神色颇有赞赏和惊异之色。
绮罗心道,这和尚肯定是被他极具欺骗性的外表和满嘴的大道理给忽悠住了,实际上这家伙就在前两天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在自己做坏事的小本本上面记上一笔呢。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他了,绮罗心里暗戳戳地评价着。
似乎是感觉到了这边两人的目光,迟悟和普慈都转头往这边看过来,迟悟看见了绮罗,便朝她露出一个笑来,那笑容明朗,颇为晃眼,绮罗一愣,脑子还没转过来,就也下意识地朝他一笑。
再回过头来时,就正好对上了玲玲他娘更加赤诚灼热的眼神,她把这两人相视一笑的场景尽数看在了眼里,面上早已忍不住露出了遮不住的笑意来。她一拍大腿,笑了出来:“诶,我早该发现了的……这么登对,良配啊。”
绮罗看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得欢畅,只觉得一头雾水。
她发现了啥,灯什么,什么呸,什么鬼?
她感觉自己应该是太困了,听玲玲他娘说话就跟听天书似的,嗡嗡嗡嗡地钻进耳朵,却一个字儿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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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聊了多久,玲玲他娘也才来了困意,起来去替他们收拾地方歇息。
众人难得的吃上一顿饭,抱着吃了这顿没下顿,实在不行就早死早超生,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心态,各自都睡下了。
绮罗本来是打算往墙角一靠,糊弄过今晚的,却被玲玲他娘拉到了另一个干净的房间里去:“这房间是干净的,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今晚就睡这儿吧,别跟那群糙汉子睡一起。”
绮罗心里还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呢,就被玲玲他娘给推进来了。她在门口露出个头来,对绮罗道:“放心,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年轻人的心意,大娘懂得。只不过,这是佛门清净之地,别做太过火的事情就行了。你们好好说说话。”
说完她朝绮罗露出了一个笑来,一脸‘我懂你’的表情。
绮罗:关键是,我不懂你啊……
房门被大娘“砰”的一声轻响,带起来了。绮罗一头雾水地转过身,却看见房间里面还站了一个人。
迟悟长身玉立立于窗边,正朝她这边望来。月光从窗口照了进来,倾泻在少年的身上,映的那一双眸子在黑暗中好似含着两点寒星一般。
迟悟也是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娘非要我今晚在这里睡。”
你做我的混世魔王 蛤.蟆僧(七)
“我也是……”绮罗先是一愣,挠了挠脑袋,忽然哈哈笑起来,“我知道了!肯定是我们分了干粮给他们,所以给间‘上房’让我们睡吧!”
“嗯……有道理!”迟悟思量了一番,觉得这的确是在情理之中。
两个都不怎么有脑子的人根本就没去想为什么罗汉没能受到如此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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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不管了,我要困死了,赶紧睡觉。”绮罗直挺挺地扑到了禅床里面了,挺尸一般,再多动一下都不愿意。迟悟跪在床沿边,先越过绮罗将禅房的窗户放了下来,然后也躺了下来。
两个人折腾了一天,的确是有些乏了。和衣而卧,阖眼睡去。
到了半夜的时候,绮罗觉得有些口渴。
她在黄泉海里的石室里住了七年,那指甲盖大小的地方早已经摸得熟络了,即便是闭上眼都能哪对哪。所以,半梦半醒之间,便习惯性地摸向床头,却忽然觉得自己肩头压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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