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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科书中的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渲洇
“然而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嘉禾这样说道。
这些天她在京师并不只是一味的东躲西藏,她整合了各方势力,暗中联络了所有在她看来可以成为助力之人,然而现在想想,总觉得还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请假几天,这本书快完结了,我得好好捋一捋(。_。)
第258章 、结局(上)
自李世安入主京师之后,林毓便一日比一日忙碌。京中混乱不堪,每天都有官僚或是庶民因各式各样的罪名而下狱,又或者是李世安纵容部下劫掠了某户某家,惹来命案无数。
刑部是执掌这个国家公理和法度的所在,林毓想过要尽自己的实力来拯救无辜之人,可他的桌前每日都有冤案堆积,让他左支右绌。
但某天他却在整理堆积如山案牍的时意外的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刑部在最近几天收押了一批新的犯人,那些人无一例外都与外戚杜家有关联。
李世要用杜银钗来名正言顺的废帝另立,还要用她来威胁天津城内的长公主,宫变发生至今,杜银钗一直活得好好的,杜氏的族人也未受太大的波及,如今好端端的却为什么要将杜氏的旁支和朋党下狱拷问?
林毓听说了这些天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说是女皇频频出现在京师。李世安突然捉拿杜氏的人,难道是怀疑这一切是杜家在幕后操控的么?
林毓心烦气躁的掩上了卷轴,如同坠入迷雾之中一般不安。
方延岁在他沉思的时候上门拜访,他们曾经都是女皇挑选出来的近臣,后来方延岁被罢官,他的官印到了林毓手中,再后来李世安将他任命为了礼部的员外郎,负责处理周福寿的登基典礼。
林毓在方延岁最初背叛女皇的时候也曾一度与之断交,但多年的交情毕竟难以割舍,现在的他又实在太过孤独,所以他们最终还是恢复了过去的相处模式,时不时见面说说话。
林毓将自己心中的顾虑告诉了方延岁,后者听过之后锁眉凝神,道:“你近来见过皇太后么?”
“过去太后摄政的时候我们这些外臣想要去慈宁宫还不是难事,可现在她老人家成了囚徒,你我如何得见?”
“那陛下……你见到了吗?”方延岁盯着林毓的眼睛。
“席翎坚称见过陛下,我也不知道这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方延岁怔愣在原地,苦笑:“看来陛下连你也不信任可。毕竟她已经尝到了被士人背叛的滋味,此后一生或许都不会忘记。”
林毓看向方延岁的眼神中不由带上了些许埋怨,“当初你……唉!”
说这年他们都还年轻,年轻之人阅历不足,往往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应当坚持的。席翎也好、方延岁也罢,都是在不同的立场中摇摆,他们固然该被指责,可也不至于罪无可赦。
林毓在原地来回的踱步,一面想着皇太后的事情,一面思考的却是另一件事——他们反对李世安,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在李世安的治下他们的日子过得艰难。可是让一个不再对士人抱有信赖的皇帝重回皇座,他们又能过得好么?
不过林毓还是决定会站在嘉禾那一方阵营,士人最讲究知遇之恩。他不知道别的同僚怎么想,反正他是不会轻易背弃旧主。依稀记得过去有人说他心思纯澈,这姑且算是一句对他正确的评价。
更何况林毓暗观京中局势,秦国公为政残暴,想来不能长久。女皇近来频频现身京师,可她是凡人,怎么可能做到如此神出鬼没。想来是背后有人造势,又或者是民心所向,百姓自发为其造势,祈愿她的归来。
“辞远,我知道你和席翰林一样,过去虽与陛下唱反调,实际上却是期盼陛下归来的。若我说现在有机会能让你为陛下效死,以此赢回她的信任,你敢还是不敢?”
“我有办法。”方延岁想了想,“你还记得么,秦国公让我主持‘新帝’的登基大典。我同意了,这不是对陛下的背叛,而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候为陛下效命。”
杜银钗此刻被剥夺了一切的权力和自由,可李世安想要立的傀儡姓周,而杜银钗还是周氏一族名正言顺的宗妇,那么登基大典她就必需出席,而新帝即位之时一项重要的礼节就是前往慈宁宫拜见皇太后。
眼下身份是礼部官僚的方延岁以大典上部分礼节尚待商榷为借口带着林毓前往了慈宁宫。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慈宁宫的看守放他们去见了杜银钗——不过是隔着一道纱帘。
“太后身份尊贵,又是先帝的未亡人。过去直接与外臣见面实在是坏了规矩——”那面目陌生的宦官扯长了嗓子说道,“今后,可得改了。”
帘后女人沉默的听着这阉人趾高气扬的下命令,默然不语。
在下拜的时候方、林二人抓紧机会观察了帘后那道身影好几眼,之后女人开口说话,其谈吐、语气都和过去他们所见到的皇太后一模一样。
可是当方延岁在为帘后女人讲解礼仪的时候,林毓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窗边的鸟笼上。
杜银钗养了一只雀鸟,那是早些年她的小女儿嘉禾送她的,养了这么些年已经衰老,叫声不复清越。
但今日这只年迈的老鸟不知怎的,一直在不安的鸣啼。林毓用余光盯着那鸟儿看了一会,忽然站起对着帘后的杜银钗走了过去。
“大胆!”宦官喝住了他。
夏朝并不倚重宦官,这些内侍平日里是不敢这样对士人无礼的。而曾经京中一等傲气的林大人讨好的笑了下,说:“臣只是有一要是要禀报太后,心急了。”
“再急也不该在太后面前莽撞,你好大的胆子!”
林毓一面赔罪一面往后退,待到方延岁将准备好的说辞全部讲完之后,他悄悄使了个眼色,拉着他飞快的离开了慈宁宫。
一路上二人不敢说话,直到距慈宁宫有一段距离了,林毓方压低了嗓音颤声道:“慈宁宫中的那个女人,恐怕不是皇太后。”
“那你说皇太后该在哪里?”方延岁也是心烦意乱,“……莫非是已经遇害?”
林毓心慌意乱的走在宫中的石径,最坏的猜测成真,他一时间也忍不住手足无措。
“咱们被跟踪了。”方延岁往后看了一眼,攥住了他的袖角。
“是想要杀咱们灭口么?”林毓攥紧了汗湿的掌心,“如此看来,你我是真的撞破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延岁,虽然你我都未能亲眼见到慈宁宫中那女人的真面目,不过就对方目前的反应来看,我的猜测定然是没错的。延岁,一会我设法引开跟踪之人,你按照咱们之前约定好的……”
林毓刚想叮嘱方延岁务必出宫将皇太后出事的消息给传出去,就看见前方一晃眼好像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看……那是太后吗?”他指着前方那飘在湖面一闪而过的身影。
继皇帝之后,太后也开始神出鬼没,不似凡人。
荣靖率领着军队正向北京城赶来。
她听说了自己妹妹归来的消息,所她选择在这样一个时候出兵,为的是和京城内的嘉禾呼应。
据情报显示,李世安现在仍然在北京城中,也就是说她在向京城推进这一路上不需要太过小心,不是每一个将领都能有李世安那样出神入化的用兵才能,对上那些庸碌之才,荣靖自信可以轻松解决。
这一路望风而逃的敌军也似乎印证了她内心的想法,李世安掌握着数十万的禁军,却让她几乎毫不费力的离北京越来越近。□□靖的行军速度反倒迟缓了下来,天津紧邻北京,荣靖却率领大军走了七天之久。
荣靖是在提防李世安,她麾下的将士大多能够英勇无畏的作战,却不知身为主帅的荣靖内心其实满是不安。她知道李世安的可怕,她的童年成长于军旅之中,由武将们抱在马背上,跟着他们一同驰骋于血与火,李世安在战场上奇诡而又狠戾的作战风格,给她留下的是极其深重的印象,这印象刻在一个孩童的心中,随着她成长,慢慢的就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荣靖不确信自己会不会是李世安的对手,她是郑牧的学生,而郑牧终其一生对未能胜过李世安,更何况是她呢……她在心中这样想道。
当她的先锋部队在距京城三十里的地方遭遇伏击李世安的时候,荣靖并不感到意外,反倒悄悄的舒了口气,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李世安果然不会留在北京城中乖乖的和她打攻防战,出其不意、以攻为守才是他惯用的招数。她所率领的军队大部分来自于过去嘉禾用于拱卫京师的京军三大营,而现在被李世安操控在手中的军队,大部分也属于京军,双方的军队彼此熟悉对方的作战风格,这不是好事也并非坏事,可当李世安成为对方将领之后,熟悉就成了单方面的了。
要迎战李世安这样的敌人很难,荣靖欠缺的不仅是战略和战术,还有士气。如今的京军们大多是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听着李世安的军神传说长大的,李世安不仅是如同狼群中的头狼一般能让他麾下的将士对他死心塌地,更是能叫敌人也对他抱有天然的敬畏。
荣靖下令军队暂时停止前进,紧接着她就得到了斥候的情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踏入了李世安的包围圈,现在他们的后方已经被切断,东西两翼也有李世安的军队气势汹汹杀来。他们已然出于下风。





教科书中的朕 第147节
荣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而她身边的幕僚已然吵成一团。李世安仿佛是不可战胜的恶鬼,面对着这样的劲敌,所有人都乱了阵脚。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害怕的话,当初就该趁早投降了李世安才对,之所以现在还站在李世安的敌对阵营,是因为不甘心。
荣靖想起了自己很多年前,长业二十年的自己与现在的嘉禾差不多大,她在北方的战场上听说京城之中她的妹妹已经登基,那时候她就有过不甘。只不过嘉禾是她的手足,她可以将皇位拱手相让,也可以豁出性命去为这个妹妹冲锋陷阵,但她决不能允许自己让出来的皇位,落到旁人的手上。
这些追随她的幕僚,有些是希望她能够成为皇帝,好让他们有机会能够封侯拜相,有些则是看中了她在战场上不让须眉的实力,希望跟着她能够一展抱负。他们追随的是周嘉音,而不是皇家的大长公主,如果她真接受李世安的招降,乖乖的去做新帝的好姑母,那么这些人必然会从她身边离开。
如果不想让自己的不甘化作无奈,那么此战,就必须要胜。
荣靖攥紧了地图的一角,传令兵频频奔入,告诉她,她的士卒节节败退。
她取出了那份嘉禾亲笔写就的传位“遗诏”,凝视片刻,最终一把将其撕去。她不需要这个了,在战场上,她该握紧的唯有手中刀剑。
“将衣服拿过来。”荣靖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
被呈上来的是龙袍,绣着腾龙,阳光下金丝熠熠生辉,在战场上一眼就能够被看见。
她将亲自冲锋陷阵,就穿着这身象征着帝王权威的长袍。不去管被切断的后路和东西两侧的夹击,现在北京城就在前方,她要做的就是尽力突围,回到那座城池。
当一袭明黄骑马跃出之时,战场上大部分的人在见到时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李世安那边不少士卒下意识忘了挥刀,之时心中震骇。自幼被教导的君臣大义,告诉他们此刻应当跪倒在那女人面前,军令却催促着他们挥刀劈向“天子”。尽管出发前就做好了篡位谋反的准备,然而真正面对着“真龙”之时,总有人不可避免的迟疑。
荣靖之前声称女皇未曾失踪,而是被她所救。此刻她身着龙袍,有人以为是皇帝终于御驾亲征,于是霎时间振奋不已,也有人知道这是长公主,但在见到了龙袍之后却也是心中颤栗。有的人都在等待一个主心骨,此刻出现在众人之前的不管是谁,将士们都会下意识的追随。
自从北京变乱、天子失踪,众人心中已经惶惶不安许久了。厮杀的人不知为谁而战、奋力向前的人不知前路何方。这时荣靖身着天子的衣着在战场上杀出,原本因李世安而散乱的军心再度凝聚,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朝着荣靖所在的方向聚拢,护卫着她一同向前冲锋,如同一支利箭,脱弦之后便义无反顾的向前而去。
京师。
当荣靖在距东城门不到三十里的地方浴血厮杀的时候,嘉禾也在谋划一场战争。
她手中没有军队,禁军掌控在李世安的部下手中。但这些人现在大部分都被调去了北京城外,与荣靖交战,这对她而言是极好的机会。
经过赵游舟的努力而重新聚拢的锦衣卫不过一百多人,其数目甚至不足以拿下紫禁城的一座城门,但这不要紧,嘉禾手里有另一支军队——北京城内的士农工商。
北京城内有大量的庶民、商贾以及工匠,之前嘉禾就算再怎么整顿朝堂,也不至于干涉到他们的生存,百姓依然安居乐业,四方而来的商人在这座城市里坦然的交易,直到李世安的到来,将一切都改变了。为了征集军粮、为了搜刮钱财、为了铲除异己,他杀了许多的人,搅乱了京师的秩序。现在,是他该偿还报应的时候。
嘉禾先是在京城内配合杜银钗煽动民众的情绪,而后是利用杜家人联络各个商会,将所有对李世安心存不满的商人联络到了一起——虽然后来杜家人接二连三的下狱,但这都不要紧了,京师的徽商、淮商、晋商都在她手里成了一股绳。
她还秘密会见了西洋人、东瀛人、罗刹人,从他们的手中紧急购置了大批的武器,鉴于之前她的对外政策一向开明,为了今后长远的贸易,火.器也好、兵刃也好,都是对方赊账提供的。大家都是聪明人,都希望夏朝的这场内乱谁胜利对他们最有好处。
荣靖与李世安部队交手的这天,京城专门贩卖马匹的马市首先出现动荡,千百匹骏马被放出,踏翻了巡场卫兵,搅起的滚滚烟尘之后,京中四面八方都发起了暴.乱。
火焰从各处被点燃、扩散、曼延,最后向着同一处烧去。
东城、西城、南城,四处都有人举起武器反抗,分布在城中的一个个会馆是堡垒,各商帮的贩夫走卒此刻成了士卒,甚至大批的庶民亦被裹挟其中,加入了对抗李贼的阵营。
嘉禾没有军队,但现在大半个京城都成了她的战场,她则是披上了铠甲,深吸了口气,学着长姊的模样拔出了佩刀向前冲锋。
她要做的事情是进攻紫禁城,救回母亲、擒拿周福寿、名正言顺的回到属于她的乾清宫去。
而另一边,赵游舟则是率领着数目更多、战力也更为精锐的队伍杀向了秦国公府。赵游舟没有做过将军,但早年嘉禾在宣府同胡人作战的时候,他就跟在他的身边耳濡目染,后来他更是带领着锦衣卫深入漠北,做斥候刺探军情,领兵作战对他固然是一种考验,但嘉禾相信他能够赢。
然而这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李世安不在北京,正与荣靖缠斗。
敌方的布军的重点根本就不是只剩空壳的亲国公府,而是圈套重重的紫禁城。
一路上她并未遭到太过激烈的反抗,简直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进军紫禁城。在宫变那日,紫禁城也糟了劫难,不知多少宫室被焚,又有多少宫人在乱中被人玷污。如今嘉禾回宫路上的轻松,似乎真向她这些天所宣传的那样——民心归她。
这让她多少有些不安,毕竟她也曾在宣府做过将领,知道什么是兵不厌诈,于是她在即将到达慈宁宫的时候,下令身后的队伍停住了脚步。
这时慈宁宫忽然有火光冲天而起,这座宫殿再次被烧着了,上一次是在她失去皇位的那夜。
敌方是在用计吸引她赶过去,这么说前路果然有埋伏?她凝重的想着,却看见前方的一座高阁上隐约传来了喊叫,声音有些像她的母亲。
第259章 、结局(下)
嘉禾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世安的人扣住了她的母亲,以此作为对她的威胁。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就任由对方摆布,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边的人伤到杜银钗。
她抬手示意身后的部队将举起的火.枪放下,慈宁宫墙的城楼处遥遥传来了呼号,说是让嘉禾上前去同他们谈判。
“陛下万万不可!”在她身边护卫着她的黄三省连忙阻止,“谨防有诈。”
“朕知道。”嘉禾眼睛眨也不眨的死死盯着前方,“但是朕必须得想办法营救太后,否则天下将如何看待朕,朕余生又如何能够心安?”嘉禾与自己母亲的关系向来不算差,幼年的时候是亲昵,长成之后是尊敬,即便父亲的死是一根心头刺,时不时就会扎她一下,可毕竟杜银钗是予她骨血之人,她心里终究还是爱她的。
“一定得救她……”尽管眼前的情况她之前也预想过,可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陷入险境,大部分的人都是没有办法冷静下来的。
高楼那边的乱党似乎是看到了嘉禾的犹豫,催促声越发的急,从嘉禾的角度望去,可以看见他们甚至几度有试图将杜银钗推下阁楼的举动。
“陛下,不可再迟疑。宫里地形复杂,一旦拖久了,小心对方会从后方包抄。”
“得先稳住他们。”嘉禾抿了下发干的双唇,对黄三省说道:“你带着一队人,悄悄的靠近太后,朕替你们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
“陛下不可以身犯险。”黄三省低声喝道。
嘉禾心烦气躁的深吸了口气,死盯着前方,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陛下——”就在这时,距慈宁宫最近的隆宗门城楼上传来了男子的呼号,“陛下切莫中计,皇太后在这里!”
嘉禾朝声音传来的方位望去,距离太远,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又有更多的声音从隆宗门方向响起,“陛下,臣等已然救出太后!”
“陛下勿要中计!”
“逆贼于慈宁宫设有埋伏!”
嘉禾听出来了,那是士人们的声音。
她并不信任士人,在她谋划的这场夺回皇位的战争中,她以商贾为前锋、以庶民为主力、以过去的厂卫为核心,但她却没有拉拢太多的士大夫,只在初期利用了部分士人煽动舆论,却并没有在起事这天再联络这些人。
一方面是因为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没有什么战斗力,指望他们拿刀是不切实际的。另一方面便是吃一堑长一智,遭到了背叛之后,自然而然的对士大夫没有多少好感。
此时两方不同的人马都声称手里有皇太后杜银钗,嘉禾身后的队伍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不少人都陷入了为难之中。就连黄三省都开始不知所措,“陛下,这……”
嘉禾沉默不语,只专注的听着两边“杜银钗”的声音。
一方似是狼狈不堪,哭嚎着让嘉禾这个女儿快些去救她。
另一方则是泼辣十足,说周嘉禾要是连自己的亲妈都认不出来,干脆就重新投胎算了。
“后撤。”嘉禾很快有了判断,“慈宁宫是陷阱,后撤!”
嘉禾不信任士大夫,但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嘉禾从未听见杜银钗哭过,也不知道母亲在陷入危险的时候究竟会不会哭,但杜银钗若是在气头上了,的确是会不将仪态的像个市井泼妇一般对她大骂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嘉禾仔细想了想,杜银钗怎么也不至于会沦落到被人挟持的凄惨处境才会,黑袍的苏徽在走之前受嘉禾的委托塞给了她一堆的武器,那些来自二十三世纪的东西应该怎么着都可以在有人威胁到她性命安危的时候保护住她。比如说有些仪器能让她隐身、有些能让她穿墙,还有些能让她水上漂。嘉禾冷静了下来之后想想,觉得杜银钗实在是不可能沦为人质。
嘉禾指挥着厂卫与佣兵组成的队伍后退,埋伏不能生效,藏在慈宁宫周边的乱党也终于按捺不住,倾巢而出,朝她杀了过来。
军队护卫着嘉禾且战且退,士大夫们则齐心协力的打开了她需要经过的每一道宫门,确保她能够逃出去。
在最关键的时候,这些文臣们到底还是站到了她这一边。
或者说,他们不是站在了她这一边,而是她这一次,和他们走到了一起。
嘉禾在即位之初就在害怕这群人,从天书上读到的内容告诉她,她由他们簇拥着走上皇座,同时又是他们夺去了她的皇位和性命。因此嘉禾在登基之后就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如何能够让这些人对她死心塌地绝无二心。
然而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嘉禾倒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她不必将十成的信任托付给他们,而他们也不必对她马首是瞻。她与他们的关系是君臣而非主仆,曾经苏徽向她打过一个比方,说皇帝好比是一家铺子的掌柜,而臣子们则是铺子的伙计,伙计们要养家糊口,当然各有各的心思。掌柜负责开工钱,工钱少了伙计会跑,工钱多了伙计会懒,在君臣关系中这同理。
等到她重新夺回皇位之时,该如何治理这个国家,统御自己的臣下,将会是一个新的议题。
在捉拿了秦国公府的李世安谋臣以及家眷之后,意识到上当了的赵游舟临危不乱,火速赶去了紫禁城与嘉禾会合,这位仅仅二十出头的青年如嘉禾料想的一般善于带兵,及时的前来拯救了他。
成功铲除了京师的逆党,赵游舟护卫着嘉禾重新回到了乾清宫。
一直收在嘉禾袖中的玉玺被取出,盖在了新颁布的圣旨上,京城的秩序在女皇登临紫禁城最南端的午门后逐渐恢复,与此同时锦衣卫快马绝尘赶赴了京师以东,将女皇复位的消息传告三军。
荣靖即刻率军反击,混战之后,李世安北逃。
然而直到这时李世安仍没有输,山海关尚有数十万强兵可为他所用。
但郑牧军队也恰好在这时南下,苏徽伙同郑牧之子架空了郑牧,现在这支军队的统帅是郑椟。这个庶出的年轻人想要出人头地,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取代他的父亲,其次是抓住一个绝好的机会赢得不亚于其父的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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