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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科书中的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渲洇
昆子熙淡然的抬袖擦去面上的唾沫,垂眸之时悄悄递了个眼色给后方之人。内阁之中另一名阁臣颤颤巍巍站起,告诉李世安,即便没有君王,他们这些臣子也可以联合起来从容治理庶务。
他说起了一种西方的治国理念,被唤作“共和”,权力分散于不同的机构,凡遇上国家大事,则有那不同的机构共同表决。
“如此方法,虽有违纲常大义,却也不失为一种应对眼前危急的对策。既然现在没有皇帝,不妨以此决议大事。”那阁臣这样说道。
今日杜银钗也坐在慈宁宫门前的水榭,优哉游哉的听着好戏。
“这么说,李世安真的在文渊阁发了一通脾气?”她笑了起来,眼睛都弯了成了月牙,“他这是干嘛,撒泼么?我儿过去做皇帝时都不至于像他一般直接和内阁那群人硬碰硬,若论嘴皮子上的功夫,谁吵得过他们?”
看守杜银钗的李家亲卫在不远处站着,恰好处于能够听见杜银钗说话,却又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的距离。
梁覃弓着腰笑,同时警觉的注意着四周。
“李世安是将才,却不是治国之才——先帝的这句评价放到现在也依然管用。自打他进京起,我就猜到他要吃苦头。汉高祖都知道马上得来的天下不能在马上治之,他偏偏又不是什么曹操、刘裕之类的人才,入主京师后势必要与文官联合……呵,那便让他尝尝我儿八年时间里吃过的苦头。”
“对了——”说着说着杜银钗又眼睛一亮,“我之前让你散播谣言……”
“泰陵先帝显灵之事已传遍京畿,想来很快便能扩散至九州。”梁覃答道。
“那就好。”杜银钗颔首,“杜家那群人你可得好好利用,当年哀家只杀杜雍却留下了他们的性命,正是看重了杜氏人脉广博。不止这个太.祖显灵的谣言要传开,还有一件事情——”杜银钗懒洋洋的朝身后的软榻躺下,眼神却警惕的四处扫视。
梁覃佯作俯身为杜银钗盖上薄毯,实际上是将耳朵凑了过去听杜银钗说话。
“……但现在文官和李世安之间的隔阂还不够深,得想想办法。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的事情要怎么做,你们这些宦官应该清楚。总会前朝与后宫都需要靠你们来连接,别忘了伺机而动。此外还有一件事情哀家要向你确认。”
“太后请讲。”
“那份圣旨,你偷偷送给荣靖了吧?”
嘉禾在逃命的时候顺手带上了玉玺,李世安后来将乾清宫和泰陵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出那象征着至高大权的玉印——这也成了昆子熙等人反对周福寿登基的理由之一。
而之前在慈宁宫中,却藏有一份传位于荣靖的圣旨,圣旨上盖着玉玺留下的朱印,是嘉禾过去写下的。
为了防备有朝一日她遭人暗算,嘉禾早就准备好了这道旨意藏在了慈宁宫中。杜银钗趁着送劝降信的机会将那道圣旨也一并送给了荣靖。这样一来荣靖就算要登基,也比周福寿更为名正言顺。
“太后放心。”梁覃深深点头。
杜银钗长长的舒了口气,在合上双目的时候,眼中有着控制不住的疲惫。从碧玉年华至白发丛生,勾心斗角于她而言就从未止息,她实在是有些累了。
嘉禾在来到二十三世纪的第七天,已经能够和苏徽一起瘫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电影。
投影屏上播放的是一部和夏文宗有关的爱情片,看着二十三世纪的“戏子”演绎出来的自己,嘉禾只觉得心情复杂。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全息影像投射出来的“人”好像就近在咫尺,嘉禾看着那个和自己一点也不相似的女演员倒在那个远不及赵游舟貌美的男人怀中,尴尬得将膨化食品在口中咬的吱吱作响。
“好呀,那你想看什么?”苏徽问。
然而就当他扭头去看嘉禾的时候,他瞥见了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起初他以为那是自己留在窗玻璃上的倒影,短暂的错愕之后才想起,自己穿得是白衣服。
第246章 、(五十八)
苏徽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再一睁眼的时候,果然看见窗玻璃上倒映出来的是再正常不过的影像。
“怎么了?”嘉禾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
“没什么。”苏徽更换话题以掩饰方才的失态,“不看这部电影的话,你想要看什么?要不要我教你打游戏?哎,你别皱眉头嘛,在我这个年代,游戏又不是小孩子专属的。这个时空对你来说是安全的,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放松一下,总是神经紧绷你会生病的。”不久前苏徽用家用医疗机器对嘉禾进行了一场全方位的体检,二十出头身体,却已经有了亚健康的征兆,显然是过劳所导致的。
嘉禾挺直了脊背,苏徽这番话她不是没听进去,只是多年劳心劳力已成了习惯,闲散的日子她反倒无法适应——就好比苏徽让她学着他一样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她坐一会便会不自觉的正襟危坐,就好像她现在不是在看电视,而是在上朝听政。
“我想看你说的……”嘉禾回忆了一会,“那个叫做‘纪录片’的东西。”即便听了苏徽的解释,嘉禾也还是对二十三世纪的电子游戏不感兴趣,比起娱乐,她更想抓住机会吸收二十三世纪的知识。
“好啊,想看什么类型的?”苏徽问道。自从嘉禾发现看纪录片比看书效率更高之后,这些天就一直在疯狂的补纪录片,和历史有关的、和军事有关的她都看。
“想看与令尊有关的那个。”
前些年有媒体拍摄了一部讲述苏滢生平的纪录片,苏徽和自己的母亲向来不合,因此连带着那部纪录片也遭到了苏徽本人的嫌弃,被他视为谄媚阿谀之作,还在网上被当时十六岁的苏徽打了低分差评。
虽说现在的苏徽已经不再像青少年时期那样与自己的母亲针锋相对,但要让他把那份过去被他痛批到一文不值的纪录片翻出来,他终究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为什么一定要看那个?”
“我说了啊,我想要了解你的母亲。”作为不被时代认可的女皇,嘉禾对所有手握大权的女性都抱有兴趣。
苏徽却在这时,透过嘉禾平静的目光,意识到了她没有说出口的想法,“你……其实很想回去对么?”与其说嘉禾是想要了解苏滢,倒不如说嘉禾是想要从苏滢的人生经历中为自己寻找出路,她虽然待在二十三世纪每日里无忧无虑,然而终究是心系着几百年前的那个时空。
“……是。”嘉禾点了点头。
苏徽在期待什么她其实很清楚,这些天她也有认真的思考过他给的提议——让苏徽出面去拯救她的母亲与长姊,然后就让她的长姊登基即位,她则留在二十三世纪和他在一起。
就目前嘉禾所看到的情况来看,二十三世纪的一切都比她生活的那个年代要好,就算不考虑和苏徽的感情,出于利益的权衡,她也该留在这里才是。
可是她在面的苏徽方才的那个问题时,终究还是给了肯定的答复——就算苏徽说的那个“排异问题”最终被解决,她有了长久留在这里的资格,她也还是会选择回到夏朝。
“嗯,我知道了。”苏徽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倒是显得很平静,他关掉了投影屏将立体地图掉了出来,这是夏朝端和年间的北京地图,“那我们还是继续来研究一下你回去之后要如何迎击李世安吧。”
“这么说,是已经决定好回去了?”这时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这很好。”
苏徽下意识的看向窗外,这一次他不是在窗外看到了奇怪的黑影——那道黑影现在正站在窗内。
“是你!”苏徽心情复杂的抬起手指着对方,一时间也不知是该先指责他擅闯民居,还是该质问他为何上回抛下自己独自离开。
嘉禾的目光则是来回的扫视着这两个苏徽,虽然这两个她都认得,但还没见过他们一块出现的样子。眼下的场景有些超出她的接受能力,她甚至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对双胞胎兄弟。
“如果想走的话,就赶紧动身。”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苏徽还是穿着那身质地古怪的黑袍,他望向了嘉禾,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要赶紧?”苏徽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起身挡在了嘉禾的面前。
“因为如果你们不抓紧时间走的话,等会你就会收到一封来自生科院的邮件,信中会对你说,他们已经知道你将夏朝端和女帝带到了二十三世纪——”
“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苏徽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黑袍的苏徽没有理他,而是继续说道:“他们接下来会在邮件中告诉你,他们知道端和女帝对你来说意义非凡,他们愿意帮助你将周嘉禾长久的留在二十三世纪,问你愿不愿意。”说着他看向了苏徽,“告诉我,你愿意吗?”
苏徽愣住。如果他今晚没有见到另一个自己,在收到一封声称可以帮他留下嘉禾的邮件之后,说不定他……
也不会心动。
因为他已经从嘉禾那里得到了答案,她想要回到夏朝,那么就算时空排异的问题可以被解决,她可以留下,他也不会用手段强迫她留下来。这是他对她最基本的尊重。
所以无论接下来他会不会收到生科院发过来的邮件,结果都会是一样的,他会将嘉禾送回去。
“我不会。但是——”苏徽提出了心中的疑惑,“他们为什么会给我发那样的邮件?”那群专注于科研的疯子总不至于是什么乐于助人的家伙,因为知道苏徽喜欢一个古人,就眼巴巴的凑过来帮苏徽实现跨时空的爱恋。
“因为他们的试验快要失败了。”黑袍苏徽冰冷的微笑着:“从夏朝带回来的坯胎无法提供足够的数据,他们需要的新的试验样本——实际上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几次启动穿梭机前往不同时空,将生活在百年前、千年前乃至万年前的古人带到了二十三世纪。那些古人都成为了他们的小白鼠,只可惜没过多久就一个个的死去了。”
苏徽被这样一番话震惊到连眼睛都忘了眨。二十三世纪是重视人权的时代,人本位成为了社会的原则之一,别的不说,至少生活在苏徽国家的每一个人,生下来就得到了法律完备的保护。
用活人做试验,并且试验品还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这样事情苏徽只在几个世纪前见到过。
“科技的进步不一定会促进道德的发展,社会总体上的文明程度再高,也终究会有那么一部分人心存阴暗。你在听完我的遭遇后就该放弃你心中的侥幸想法的。”黑袍苏徽抱着手肘轻嗤。
“所以,他们是想要用阿禾来做试验品?”苏徽很快镇定了下来,并且猜出了生科院的想法。
“这个时空的你经历和我不同,你没有经历太多次的时空穿梭,所以身体还未发生异变。因此那群科学疯子暂时没有将目标放在你的身上。但是他们知道了周嘉禾的母亲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这让他们对周嘉禾的基因产生了好奇。”
“那群疯子想都别想!”苏徽握住了嘉禾的手。
两个苏徽在交流时一直用的是二十三世纪的语言,嘉禾只能听懂个大概。但她能从苏徽握住她手心时的力道感受到他的不安,她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徽扭头看了她一眼,接着问另一个自己,“可是,生科院是怎么知道杜莹——”
“那就得怪你自己了。”黑袍苏徽说到这里也变得有些气急败坏,“杜银钗、杜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事情,我之前都不知道。可是你居然机缘巧合的从她口中问出了这件事情。你知道了杜莹的身份,那么你大脑中被植入的人工智能当然也就知道了。”
苏徽懊恼的捂住了脑袋,他这才想起之前每一次穿越,大脑里被植入的东西。最初他以为那就是用来监管他,防止他做出改变历史行为的东西,现在看来,根本就没那么简单。
“你所经历的一切,都被原原本本的录摄下来传送到了二十三世纪——尽管由于技术问题,有些影像是模糊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得知了重要的情报。”
通讯器尖锐的响起,苏徽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收到了那封生科院发来的邮件。
“快。”苏徽抓住另一个自己的胳膊,“你快带着阿禾回去。”
“回去有什么用?”黑袍的苏徽挣开了他的手,“你有穿梭装置,他们也有。他们完全可以把周嘉禾再抓回来。不止周嘉禾,她的母亲、姐姐,都可以成为试验品。”
苏徽呼吸一窒,而后他说:“那我们就毁了穿梭装置。”
“你确定?”黑袍的苏徽仿佛就在等着这句话,“毁了装置,你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苏徽的手抖了一下。嘉禾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用力的又攥紧了他。
第247章 、(五十九)
经历过一次抄没之后的昆家府邸比从前荒凉了许多,凉亭外枯草有半人高,将这座昆子熙过去最爱的纳凉之地衬得如同郊外荒坟一般。
前些天下了一场大雪,昆子熙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踩着雪一路走进凉亭,亭内石桌上的棋盘已经落了灰尘,黑白子还维持着最后一次他与重孙昆山玉对弈时的模样,棋盘上黑棋占据上风,其势如龙。





教科书中的朕 第141节
老人盯着棋盘久久的出神,直到府内管事过来告诉他,说是王大人到了。
所谓的王大人即是东阁学士王菡远,内阁之中昆子熙最信赖的友人,也是他之前一直在暗中栽培的首辅接班人。
王菡远今日来找昆子熙不为寒暄叙旧,一见面便开门见山的告诉他,李世安又在施压,要求立周福寿为帝。
“秦国公赳赳武夫,我怕再拖下去,他会做下出格的事情。”王菡远忧心忡忡,“在下虽有舍生取义之心,可……”可是个人都怕死的。
他上前了半步,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问昆子熙,“陛下当真还活着么?”
昆子熙抬起枯皱的眼皮,意味深长的看了王菡远一眼,缄默之中目光格外的意味深长。
“秦国公是董卓,朝中却没有几个敢做王司徒。”王菡远为难的搓着手,忽然试探性的问道:“周福寿好歹也是周氏的皇族,让他登基也好过纵容外姓逆贼篡位。若是那李贼……”这时王菡远已经放弃了之前的称呼,直接叫李世安为逆贼,打着勤王名义入京的李世安实际上想做什么,他们这些人其实心里都明白,“若是李贼扶持周氏皇亲不成,一怒之下将周家的江山一并夺了那该如何是好?我们姑且妥协,让周福寿登基,好歹也不算愧对太.祖。”
王菡远这番话倒也是在昆子熙的意料之中,毕竟之前嘉禾与群臣之间的关系就不算和睦,那时有不少的人都想着用周福寿来取代她的位子。现在她忽然失踪,那么他们拥立周福寿更是无可厚非。
“菡远,你将皇帝当成什么了?所谓君王,并非仅仅只是金銮殿上的摆设。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来做皇帝的么?那徽州来的少年郎不足以君临天下,你信我。陛下虽是个女人,可她做了八年的皇帝,这八年来她这个皇帝当得怎样,菡远你心里难道不知?”
王菡远不再说话,低头沉思着。抛下性别不论,嘉禾做皇帝显然远比周福寿要强。可嘉禾的凌厉手腕却又让他至今仍在后怕。
“那日我教你说给秦国公的那番话,你还记得么?”昆山玉忽然问。
王菡远愣了一下,“那番引得秦国公震怒的……”他很想说那是悖逆之言,王菡远虽在嘉禾当政的时候对她多有不满,心中却到底还是认同君王的统治,所谓的“共和”简直是将他吓得不轻。
“那套理论便是陛下还在京城的时候教给我的。”昆子熙面不改色的说出了更让王菡远震惊的话,“陛下的眼光、见识,都是寻常之辈难以企及的。”
王菡远先是缓缓颔首,继而又愁眉紧锁,“可是陛下与李世安之间的角逐,还不知谁生谁负。”
昆子熙笼起双手,目光不自觉的又落在了布满灰尘的棋盘上,“那就要看命数了。”
棋盘上,黑子占据上风,其势如龙。
白子零散分布四角,蚕食对手。
杜银钗将嘉禾的圣旨送去给荣靖,并不是真的让荣靖就此登基称帝。她们母女都很清楚,嘉禾根本没死。只是等了太久都不见她回来,战场上需要一个有力的转机,那份盖有玉印的圣旨,是这时候可供荣靖利用的最好道具。
身在天津的荣靖很快放出了消息,称周嘉禾就在她这里,并宣布李世安为逆贼,身为臣子竟敢对皇帝下手,幸而嘉禾机敏逃出了京师,现在天津城自己的亲姊之处。
当然,荣靖这里并没有真正的嘉禾,当有人想要见女皇时,荣靖便会找出借口说嘉禾被李世安重伤,不能接见臣子,更别说按照将士所期许的那样站在城头阅兵鼓舞士气。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荣靖亮出了那封嘉禾亲笔写就的圣旨,声称女皇伤重,自以为命不久矣,所以写下圣旨意图传位于她,只是她周嘉音忠于皇帝,所以不愿接旨,誓要为皇帝铲除逆党,还她山河太平。
这样一番声明不但为荣靖赢得了忠诚之名,更是吸引了一批忠于女皇的臣子想方设法的逃到了荣靖这里。大为缓和了她身边幕僚不足的情况。
凭一份圣旨一个谎言赢得了正统之名的荣靖自然对京师的李世安造成了极大的震动。但这样还远远不够,荣靖一面让使节带着郑椟的亲笔信渡海绕至辽东劝郑牧对李世安发兵,另一方面则在接手了天津船场和武库之后,又一次和西洋人进行了大桩的贸易,从他们手中采购更多的武器,甚至还雇佣了一支人数不多却堪称精锐的士兵。
嘉禾对西洋的亲近态度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她在频频接见传教士的同时始终不曾接受对方的神学理论,也没有真的向这些远道而来的异域人做出和领土、税法有关的许诺,但至少在洋人那里赢得了不少的好感。此外每年西方都会从远东进口大量的丝绸以及瓷器,这早已形成了固定的产业,战争会影响到商贸,这也是西洋人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们乐意和荣靖结盟,以求快速的解决这一场内乱。
而北京城内的李世安,对待西洋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国库的钱财大批得被用于武器的制造,而新研制的武器不是装备给了京军大三营,就是存放在了天津——如今荣靖占据了天津,而她麾下的将士又大多是从三大营抽调,这等于说是大半个国库都落入到了她的手中。
此外国库钱粮不足的另一个缘故就是嘉禾调整了税法,她原本的想法是简化税收,削减农人的负担,并且通过税法一步步的引导过剩的农人离开田地,从事工商,再进而加重商税与关税的比例,顺便抬起商人与工匠的地位。
但税法的调整是一项庞大的工程,并且半点也不能急,一旦急了,指不定便会酿成乱子。正在变革中的税法导致了这几年征收上了租税数目比起往年要少了许多。更要命的是嘉禾还从本就不多的租税中又抽调了一批去修路开运河,因此当李世安入主京师后,面对的就是一个空荡荡的京城。
过去嘉禾生活简朴,而且她一没大婚二没妃嫔,一个人过穷日子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李世安想从皇宫及皇帝的内帑中搜刮钱粮,却也只能不了了之。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世安的军地将目光瞄准了京师的富豪。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是抄没官员,从他们手中榨取油水,要么是将这一目标改为京中商贾。
李世安现在还不便与官僚们撕破脸皮,前不久正是他将他们从牢中放出还赦免了他们的罪行,现在又忽然给他们定罪有失妥当。
因此倒霉的,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商人。
端和年间商贸在嘉禾的推动下发展迅速,李世安倒也没打算直接用太过强硬的手段从这些人那里明抢,毕竟他也不是傻子,虽不曾读过史书,却也知道历朝历代的暴君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然而他的命令在执行时出了问题,也不知是下属理解错了他的意思,还是有人在故意煽风点火,听命于李世安的武官们直接在京师中抢掠了起来,而首当其冲的。富商大贾纷纷给钱消灾,而这群杀上瘾了的兵痞们,又转头将目光瞄准了学堂和教堂。
嘉禾曾经召见过一批的传教士,让他们留在京师教夏朝士子学习天文和地理,作为交换条件,是允许他们在京师建造教堂。
因为在政治上她不敢给这些异国人太多的权力,为了确保他们的忠心,嘉禾只好用私情来笼络这些洋人。平日里没少邀请他们进宫赴宴,时不时便会将自己的东西赏赐给这些“洋和尚”。久而久之便让人以为他们十分富有,这一次理所当然的就抢到了他们的头上。
在边关时曾和北边的罗刹人做过生意的李世安在听到这一消息后当即震怒,他倒是不介意自己的属下烧杀抢掠弄死了了多少人,可是烧杀抢掠所造成的后果他不能不在意。
而与此同时,京中各式各样的流言四起,甚至有人说,见到了失踪多日的前任锦衣卫镇抚使赵游舟。
生科院的大门在夜晚十一点打开。
习惯于科研的人往往晚睡,即便这个时候生科院照样灯火通明。研究人员记载着最后一次试验的数据,在看见苏徽和他身边的女孩后,不少人都停下了手中正在做的事情单从外貌来看,百年前的女皇和二十三世纪的普通女性没有什么区别,可穿上龙袍后女性高贵凛然气度,让众人不由屏息。
第248章 、(六十)
生科院的人知道苏徽将夏朝女皇带到了二十三世纪,但真的亲眼见到活生生的端和女帝时,这些人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了惊诧和好奇的神情,就好比是在博物馆中近距离的看见了稀世的古董。过去他们虽然也有几次利用时空穿梭技术去往古代,但被他们带回来做试验品的往往都是普通人,和周嘉禾相比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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