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老婆做了花魁须叶清见
作者:佚名的小说
重生后我老婆做了花魁须叶清见
重生后我老婆做了花魁须叶清见 1
“见谅,来迟了。”
苏清见说这话时呵欠连天,清俊的脸上亦满是倦容。他将衣袖稍稍卷起来,提着膝盖处的下衫踏进了门槛,抬手与众人作了个揖。
这一行人里,手持桃花折扇的高挑年轻人即刻迎了过来。此人唤作苑归今,自幼与苏清见一同长大,现下又一齐在御史台做官,是里京典型的富家子弟、风流才子。
“啊苏清见,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过来了,归今却十分严肃地把折扇一收,皱起眉来问他。
苏清见敷衍:“当然。”
“……所以?”归今看向他身边小小的、奶萌奶萌的女娃。
居然把不满三岁的闺女也带了过来,这人疯了?
清见哀叹一声,无奈解释道:“奶娘家里有急事,与我告了七日假回老家去了。姐姐姐夫近日忙着吵架不得闲,思齐今晨又有些发烧,我总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吧?”
归今实在无言以对,回头看了看那帮狐朋狗友,急切道:“清见,你这是搞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后面的年轻人便都过来了。这群年轻人个个都出身仕宦之家,要么老爹在地方当官要么老妈皇亲国戚,故而也是每每出门必惹是生非,叫人头疼。
几个王八蛋坚持约在里京最大窑子绣花台见面,说要给刚与夫人和离的苏清见调剂调剂,让他早日走出离婚的阴影。
苏清见:我们是和离。
损友们:嗨呀兄弟,其实大家都觉得你配不上人家,所以被踹了也不用觉得丢脸吧。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归今拍了拍他的肩长叹一声,“我们苏大人青年才俊,年仅二十又三,正值青春年少就被夫人给踹了,现下一边独自带孩一边勉强维持颜面,容颜憔悴也是必然的。”
苏清见轻笑:“你口才不错,咱们拔舌地狱见。”
说罢他抱起女儿,按照她小手指着的方向,接着往前面彩色的丝锦处走去。思齐小小的身子趴在他身上,乐呵呵地挣着去抓空气,像是很喜欢绣花台里花里胡哨的摆饰。
“我们去那儿干嘛呀?”他低声问思齐,声音和软温柔了许多。
思齐咯咯笑了:“花灯,花灯。”
傻姑娘,这哪里来的花灯啊?
“说起来……”苏清见忽而想起一事,稍回过头问道,“我方才来时看见许多人围在戏台子下面,不知道那里闹哄哄的在干嘛?”
“这个嘛,也是我们今日来绣花台的原因。”一损友将折扇一展,笑眯眯地答了。
“哦?”
“是了。”归今亦打了打扇面,笑着与清见解释道,“绣花台来了位新花魁,据闻是才貌双全,有如神女下凡呐。”
一眼望去,戏台之下依旧人山人海,一条绛色丝锦从上面垂了下来,上挂有六面的青铜铃子,看起来只如一只鱼钩上挂着的数个鱼饵。再往上看,一个着春梨留仙裙的女子正散漫地坐在围栏上,木下疏影,微风清浅,几片如花瓣的碎叶盘旋着落在了她膝上。
女子手里抱着卷轴画,纤纤玉手将之轻轻展开,见了里面的内容,红唇一勾,稍一抬袖,便把它扔了下去。
“啧啧,是刘公子送的名画~”楼下接连起哄道。
这画自半空飘落,可见是先贤画师未虞所作的《千灯佳节图》,一幅价值连城的画,便让她就这么弃之如敝履了。可是她扔了画还不满足,纤细修长的手指一收拢,笑问众人道:
“还有更新鲜点的么?小女子半生粗俗,实在看不懂太有意境的东西。”
送画的刘公子满身书生气,在众人起哄之下定定站在楼下接住了画卷,抬首与她道:“孟姑娘并不粗俗,看来是已经瞧出这画本是一件仿品。”
女子以手托腮,睫毛微沉,“哦?我竟不知自己如此厉害,在这开鉴宝大会呢。”
刘公子按捺着恼火,继续与她彬彬有礼:“孟姑娘,其实此画真品在小生府中收藏,小生冒昧,只是想请孟姑娘到府里做客品鉴一二。”
“……品鉴?”她听罢沉吟片刻,“这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今日我本是来此抛绣球寻欢作乐的,小哥,你须得先问一问大家乐意不乐意。”
她这么一说,楼下一直等着好戏开唱的男人们纷纷起了哄,这当然不乐意,怎么可能让姑娘跟着他走?正起着哄,刘公子又高声道:“孟姑娘就这么玩弄感情、玩弄人心,心中无愧么?”
“愧?”她笑了。
“我有什么好愧的?”女子缓缓站起身来,抚摸着从她袖间探出头来滋滋吐舌的小白蛇道,“你们难不成都觉得被我玩弄了么?”
有人答道:“玩弄又怎么样?诶我们就喜欢让孟姑娘玩弄,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傻逼玩意儿?”
“一群精虫上脑的臭傻逼。”刘公子骂完就走。
有人回击道:“真好意思送人一幅假画,你个傻逼小白脸。”
“别吵了别吵了,有什么好吵的?快看哪,孟姑娘就快要抛绣球了!”
抛绣球?人们赶紧又朝着空中伸出手来,痴痴傻笑着等接住那颗五彩快乐球。女子把绣球轻轻抛了抛,又在指尖转了转,作势要扔出去了——
台下一阵哗然,一阵激动,人群像波浪一样随着绣球的方向滚动——没扔。
归今一行损友把折扇往后衣领里一塞,趁乱扒开眼前乱七八糟的男人,终于得以一睹女子的真颜,只是刚抬头瞄了一眼,人就傻在了原地。
“苏清见。”
“嗯?”
“你看那花魁,像不像你老婆?”
你看那花魁,像不像你老婆?
这句话从今日此时此刻开始,持续出现在了苏清见后半生的噩梦里。
苏清见心口咯噔一下,接着做了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抬首一看那美若天仙、笑意绵绵的故人,这一交上眼,登时觉得自己凉得像一盘黄花菜。
也正是这时,一颗五彩绣球突然从天而降,像块飞来的砖头一样重重地砸进了他怀里,球上拴着的绿色丝锦亦缠在他头顶、遮去了他的脸。
他那一刻只想着:还好,至少我没有露脸。
↑此时一个不愿露脸的围观群众抢到了绣球。
接下绣球不到一瞬,苏清见只觉得鼻梁一痛,在一片绿光之中蓦的被人一拳揍趴在地。随后他怀中绣球也被人夺走,等他勉强睁开眼,只见这帮男人们已经稀里糊涂地打成了一片。
他口中登时腥甜泛滥,鼻梁火辣辣地疼,滚烫的鲜血顺着下颌不断滴落,天旋地转没个终止。
“喂喂,你没事儿吧?”此时归今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慌里慌张来到他身侧,“真没想到会是这样,清见,这事我事先真不知情啊。”
苏清见捏着红肿的鼻梁坐在原地闭目沉思。在归今看来,这人现在已经气得丧失理智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情绪失控,做出一系列可以载入史册的失智操作……
“呃清见……”归今有一点点害怕。
可哪知苏清见只是拿出手巾将脸上的血一擦,就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没事。”
“不是,你这样真没事?”
“流鼻血而已,正好去火。”他说着咳了一声,“那什么,我家姑娘呢?”
他被人揍趴之后,小思齐也被挤到不知那儿去了,四周一片混乱。归今赶紧随着他寻了一圈,可是四下皆不见思齐扎着两只小辫的小小身影,也没有听见任何哭闹声。
完了完了,不仅带女儿逛了窑子,还把她给搞丢了。
苏清见心里沉得像装了块石头,只觉今日的打击一个重似一个,似乎没完没了了。不过还好,正在他准备让人即刻封了整个绣花台寻找思齐的时候,很快听见后侧传来了孩童清脆的笑声。
听音辩孩,大抵是为人父母的基本技能。
有时候只需听她笑一笑,或而只是咳嗽一声,便能精准寻到她的方位。尤其苏清见这种单身老父亲,对幼兽发出的任何声音都极其敏感。
“思齐?”
“思齐,好玩吗?”女子托着孩童的屁股,把她紧紧抱在怀中温柔地问道。
身后的男人们打得排山倒海惊涛骇浪、地崩山摧人仰马翻,眼前的思齐却用小短手抱着偌大一个绣球,轻轻上下摇晃,让上面的铃铛发出叮咚的声响。摇完了,她把自己的小脑袋搭在女子的肩膀上,咯咯笑了起来。
抱着她的女子亦展颜笑了,低声问:“怎么了,思齐不愿与娘亲说话么?”
“不是!”思齐回过头,笑眯眯地否定。
“那……便是思齐饿了?”
“不,是!”思齐夸张地摇了摇头,尔后亲昵地贴贴女子的脸颊。
这个动作一完,女子正好从这角度瞧见了站在不远处、也正瞧着自己的苏清见。她的目光却是从那儿一扫而过,一如压根就没有看见他一样,轻而易举地把他当空气了。
重生后我老婆做了花魁须叶清见 2
“吁——”
随着几声高亢的呼噜,一匹棕红的烈马陡然穿市而过,吓得苏清见一把将思齐抱回怀中,侧身退到了一旁。
“这人脑子有点毛病吧?”归今从地上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闹市骑马,也不怕踩着人?!”
然而那马背上的人倒气派得很。他身姿矫健、英俊潇洒,肌肤一如金黄的成熟小麦般好看,一下子从马上纵身跃下,一身锦袍飘飘洒洒,俯身捡起了被思齐遗落在地的绣球,并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抛还给了孟须叶。
清见暗暗觉得这人很是眼熟,只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下一刻,只见他抓住马脖子上的绳索又翻身回到马上,朝须叶伸出手:
“来!”
彼时马蹄踏得尘灰四起,清见一边呛咳,一边抬袖拂眼前的灰,刚赶走灰尘,便见须叶亦把手递给了他,借力跨上了那匹骏马与他一齐绝尘而去。
苏清见当场懵了。
他赶紧双手按住太阳穴,一边揉一边告诉自己快些把刚才看见的这一幕忘掉,回去冲个凉躺平睡一觉,明日还要上早朝……
可是画面挥之不去,鼻梁的剧痛也没有减轻半分,更可恶的是他一直觉得这幅画面有点熟悉,后来才记起来,自己从前似乎做过一个类似的梦——
他梦见他策马扬鞭在前纵横千里,须叶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骂:苏清见,让我上马啊!
于是他勒住缰绳,用强健的臂弯抱须叶上马,说:夫人,你快说。
说什么?
说你夫君英俊潇洒呗。
完了这下子,梦里的人的面容全都扭曲变形,把他脑子里残存的美好回忆全都腐蚀干净了。
“呃清见,你还好吗?看你样子像是悲伤过度诶。”归今见他良久说不出话,又在旁心虚地问候了一声,“这地方是有点尴尬,咱们下次还是换个地方调剂吧,你说呢?”
这人可能是喝多了吧。他苏清见风度翩翩,可舌战群儒匹敌万夫,又何来情绪不稳定之说?
清见不屑淡笑:“家里还有一柜子书卷没整理完,我先回去了。”
归今并不打算挽留,只瞧着他的背影干笑了两声,顺口就玩笑起来:“二少,你回去之后不会躲书柜里哭吧?”
“不会。”清见一手牵着思齐,另一手摆了摆作势告别,“我一般都躲床底下。”
归今在他身后笑得无比夸张。
说句实话,他现在只想离这里远一点,越远越好,最好是连夜挖通一条地道去到世界另一端,那里没有孟须叶,也没有当街乱窜的飞马和马背上身姿矫健的靓仔。
不过这一路回去,倒像是他脱了衣裳在裸奔似的,前所未有的惹人注目。有一刹那他甚至带着怀疑把手伸到衣襟处摸了摸——我出门时没忘记穿衣裳吧?
没有啊!那干嘛都看着我?
“哟,苏大人带千金出来逛街啦,近来可曾安好?”
他一抬袖,一拱手,仍是风度翩翩好儿郎:“安好安好,劳阁下记挂!”
“苏大人,今日又打算着往哪里去?”
“嗐。”清见一边用手巾擦汗,一边一一回答路人的问题,“恰好闲来无事,去晚市买点鱼肉。”
“苏公子你这鼻梁怎么肿得这样厉害?”
“晨起时撞狗子身上了。”
“哎哟,那苏公子你可得小心点哦,这稍有不慎就得破相,用周半仙的话来讲有点儿不太吉利!”
“人总有倒霉的……”清见说到这儿,语速忽而慢了下来,“……时候。”他的目光被那匹再度奔驰而过的骏马吸引过去,并一路目送他们两人一马去了西边。
这人故意乱我心神,我苏清见会多看一眼吗?
不会!
“听闻绣花台的花魁美人儿今日心情大好,等会儿要在戏台作八宝妆一舞,还要与大家一起饮酒助兴呢!”路人一挥衣袖,起义似的招呼众人道,“快走快走,晚了就没有了!”
一众油腻痴汉听到消息后跟马蜂一样卷成团往绣花台去了。
此时苑归今提着一壶青梅酒一屁股坐到了绣花台大堂中间,拍拍身上的灰尘调侃道:“你看吧苏二少,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的。你家姑娘呢?”
“送到我姐府上去了。”苏清见一手捏鼻梁,一手拿折扇刻意挡住脸,“你快看看附近有没有朝中的熟人,我这挡着眼睛看不清。”
绣花台大堂中央是个与外面相接的小戏台子,戏台子下方全是酒席,每席可坐一到三个人不等,现下已座无虚席。试图白嫖的观众都在远处站着等候花魁出场,里面的大多都是达官贵人,除了那几个损友以外还有熟面孔。
归今乖乖地张望了一遍,向他道:“哎呀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是有,大家也都懂规矩悄悄不做声的!”
“别废话,我问你有没有?”
“有那么一两个吧。不打紧,都是殿外没什么品阶的小官吏,估计根本都不认识你。”归今看过之后,拿折扇挡着嘴低声说。
“不是吧?”
“当然不是,我逗你玩的。”归今收了扇面嘿嘿一笑,“他们是殿内的带印大夫,其中一个还是梁王党。”
苏清见是茂王身边的首席说客,与梁王党长期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简单来讲,在此时此地遇上梁王党简直是倒霉透了。
“你还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清见悄悄撤到一边,“我躲远点免得……”
他话音未落,只见归今高调抬手招呼那位同僚道:“哟,蔡大人今天怎么有空出来玩啊?”招呼完他认真向清见挤眉弄眼,“你不是在帮茂王做说客吗,我帮你把他引过来了,你好生抓紧机会。”
“谢谢你。”苏清见一度想拔刀相向。
蔡大仁是朝中稍圆滑些的年轻官吏,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给了归今面子过来了。他一过来才发现清见也在,即刻便皮笑肉不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苏大御史。看来苏大御史也是个爱玩之人嘛。”
清见:“啊哈哈,蔡大人下午好啊。”
他说这话的同时,只听见席中一阵惊叹,一头顶栀子花冠、身披洁白珍珠坠裙的女子踏着空中丝锦从天而降,轻盈落地。
“花魁出来了!花魁出来了!”众人纷纷道。
方才被人用骏马带走的须叶,此刻换了一身更加华丽的妆容回到了大家面前。她赤足敛衣,即便是不笑嘴角亦轻轻上扬,眼角一抹黛色更是显得妩媚多情。
八宝妆,一曲独舞,美艳绝伦。
曾有女子着五彩裙,舞起来裙摆颜色纷呈,一时宛如碧波荡漾,一时又宛如春花烂漫,暖的,冷的,一层层波澜推过去,可演绎四季。
可须叶只需着这无暇之白。她腰际之下珍珠冠着流苏,一转起来,珍珠、流苏与裙摆分离,两袖之间的白锦如泼墨一般撒出去,她身姿轻盈如雀,步步紧跟,又随时准备着撤回,来去匆匆,将美艳的模样刻在了看官的脑子里。
苏清见看傻了。再看过去,只见须叶拎着酒壶又饮一口,朱唇微张,却饮得酣畅淋漓酒香四溢,待到酒壶半空,便把它抛下台去引得众人纷纷争抢。
她像什么呢?像极了看着猎物争抢鱼钩的渔夫。
“今日真是多谢各位大人捧场,明日会在更高处抛绣球,得了绣球的大人免绣花台一日酒水银子,愿诸位大人不醉不归!”她立在众人之间笑着说道。
“我本以为接了绣球,你便会跟我走了。”这时,忽而有人在席间出声。
众人抬首一看,只见是先前驾马的男子缓缓地走到了须叶面前,手里仍握着那枚绣球不放,似是心有不甘。
须叶听见了这一声,却迟迟不正眼看他,也不知考量着什么。她在桌案之上欠身半躺,伸手一拿衣裙翻飞,跷着腿,逗弄起了袖中的小白蛇。
“恕我直言,连澈公子这可是头一次来绣花台?”
他一丝不苟地回答道:“是啊,我一向不喜欢这种烟花之地,今日若非为了姑娘也是绝对不会涉足的。”
归今听罢这话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清见:“小心了,这人比你还能装正经,是个高手。”
“什么叫装正经?”苏清见不由皱起了眉。
“我明白了,看来公子是个正经人。”须叶一个翻身自案上起来,抬手也让小白蛇仰起身子,“说来好笑,我正巧从前也认识一个正经人。”
“后来呢?”
须叶:“后来他死了。”
清见为死去的自己默哀。
“这你都能忍?这你都不生气?”看戏上头的归今震惊凝眉,连忙质问眼前人,“苏少,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人?”
这为什么要生气?况且须叶说的都是实话,他原本就已经死过一次,死前还听她说了半个时辰对自己的不满且得知了自己突然病重的真相——她故意把药给换了。非常不幸,卒年二十五岁。
“不生气。”他与归今解释道,“我和她一人死一次,很公平了。”
重生后我老婆做了花魁须叶清见 3
正说着,一个小生鬼鬼祟祟地潜行进来,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清见跟前。
是茂王身边的传话小生。说到茂王——未来的大璋皇帝,一个能徒手劈开镇东门大石狮子的男人,他现下什么都听几个幕僚的,但过不了多久就会扶摇而上,惊艳所有人。
“苏大人,茂王殿下托我问您一声,想知道您能否去王府上一聚?”
清见重生之后整天忙于帮茂王拉人头,以让他在老皇帝归西之后能够顺利坐上皇位,自己则混个两朝元老当一当。今日本是旬休,茂王这时候神神秘秘邀请,估计是什么推脱不得的事。
那边须叶正与别人调情说笑,这边传话小生傻傻地盯着他不放,清见考虑之后,最终咬牙道:“好吧,我这就去。”
最后看了看须叶,清见起身离席。然他刚背过身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位大人,请等一等。”
不是吧?
“苏大人。”须叶走到他面前骄矜一笑,道,“苏大人请留步。”
在座除了归今以外大抵没有人知道孟须叶曾是清见的结发妻子,也想不通为何须叶在众多仰慕者中选中了他。可她就这么过来了,不带一点含糊地过来了。
清见在原处站定,额头上渗出层层细汗:“呃……姑娘有何指教么?”
须叶见他如是,笑得愈发讽刺了些。她很快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白桵锦囊,捏着锦绳让它在空中晃了晃,道:“大人竟没发现自己东西丢了?”
“谢谢。”
清见正要伸手去拿,东西却被收了回去。她故意虚晃一招捉弄他这一下,尔后把锦囊放在手心掂了掂。
“我还是头一次见如此好看的锦囊,绣工精致、料子珍奇,敢问大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锦囊是她前世亲手所做,此前一刻也没有离过清见的身,估计是方才接绣球时让人给扯落了。清见道:“捡来的。”
他说完,只见须叶轻轻挑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每次须叶这个表情时清见脑子里都会自动蹦出一个声音——“要吃人”。可是片刻过去了,须叶只是将它隔空抛还给了他,道:“拿好吧,别再弄丢了。”
清见落荒而逃。
宽敞奢华的茂王府里,茂王正在院子里玩鸟。
托各路马屁精的福,他终于在今年凑够了一百只奇鸟,个个都宝贝得像自己亲爹一样。茂王心宽体胖、小小年纪就可见慈眉善目,看样子似乎很好说话,其实却不然。去岁有一个照顾奇鸟戏水的小生忘记给鸟儿换水,被他罚了五十大棍,打得至今还在床上躺着。
“苏大人你快来看看,本王这只新得的青鸟如何?”
一只好好的喜鹊,被人忽悠成西王母的三足神鸟后裔,骗茂王花八十斤金子养了个稀奇。幸亏茂王是个十级鸟盲,这事大家也都憋着不说了。
清见作势欣赏了一下,不料夸鸟的词已经逐渐匮乏,最终只好笑答道:“好鸟,好鸟,臣以为甚随主人!”
“不愧是你啊,哎,每次一听你开口夸人本王就开心。”茂王让侍从给清见添上一张席子,端起一旁的鸟食看了看清见的周围,问他,“怎么今日苏大人身边也没带个侍从小生?”
他若是胆子大到带多暮他们去逛绣花台,几张破嘴恐怕转眼就传到他母亲耳朵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