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是碗毒药

    “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替身……识相的，就乖乖站着别动，让我剜掉你的眼睛……”

    秦小小拼命的挣扎，可陆如晦的眼神越来越残忍，锋利的刀尖扎进秦小小瞳孔，撕裂般的痛楚硬生生将她从梦里唤醒——

    “啊！”

    深夜。

    秦小小绝望的睁开眼，眼前，漆黑一片。

    她要走。

    她不想再待下去了。

    林若都来了，陆如晦还会不来吗

    那种锥心的痛，她不想再承受一回了。

    匆忙从床上爬起来，秦小小将自己本就不多的衣服塞进行李箱，连夜拖着东西下楼，又让楼下超室的老板为她预订了一张出城的票——

    而她，则坐上出租车，去了s市的汽车站。

    巧的是，她赶上了最后一趟城际公交。

    车是开往d县。

    那是她出生的地方。虽然她是孤儿没有亲人，虽然她后来被陆如晦资助着离开了大山……但那里都是看着她长大的父老乡亲，她回去了，那些叔叔伯伯们会给她一口饭吃，她不至于饿死。

    十岁那年离开大山，一生心系在陆如晦身上。

    她如今遍体鳞伤，对这个世界一点盼望都没了。

    她只想逃避。

    城际公交缓缓驶上了绕山的高速公路。

    秦小小想了想，最后还是给陆威打了个电话。

    他救她一命，如今要走了，她应该告别。

    嘟嘟——

    电话刚拨过去，那边立刻接通。

    陆威好听的声音在夜里，有种磨人的魅力。

    “小小”




第25章 塌方
    第25章 塌方

    “我要走了。”

    秦小小一句话，激的陆如晦再没一丝睡意。

    黑暗里，他猛地坐直身体，声音慌乱，“你要去哪儿发生什么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她怎么能走！

    秦小小脸侧靠在冰冷的窗玻璃上，勉强扯出艰难的笑，“不要问了好吗欠你的情，我下辈子会还，我要离开s市，回去属于我的地方。”

    陆如晦这回是真的慌了，“你发什么疯！秦小小！你不是还等着换眼角膜吗你怎么能这个时候走！医院那边说卢女士的生命特征已经消失了……你不能再等几天！”

    轰。

    暗沉的天边，卷过炸雷。

    吓的秦小小打了个哆嗦。

    “卢女士”秦小小的声音恍若从天空飘过来，“你知道卢女士那她要把眼睛捐给我……也是你帮的忙对吗”

    秦小小吃吃的笑着，笑着笑着，流出泪，“陆威，我们不过几面之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陆如晦的手指攥紧了手机，他嗓音哑到极致，“我看你的第一眼，就想护着你。”

    他没有说谎。

    十二岁那年，他第一次见她。

    他是海市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过着挥金如土的日子。

    她是山村里父母双亡的小可怜，无依无靠。

    唯一有的，就是那双不染尘埃的，跟星子一样亮的眼。

    那时，他从豪车上下来，不满乡村泥土路脏了他的皮鞋。

    她恰好路过，歪头看他，盈盈一笑，“小哥哥，你是来找人的吗”

    ……再后来，他大手一挥，包揽下她上学的一切费用。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秦小小好，是因为青梅竹马长大的林若，是因为他们有相像的双眼。

    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

    初见那年，已然心动。

    “秦小小！”陆如晦声音猛地拔高，嘶哑，“你不许走！你现在在哪儿！告诉我！”

    “你欠我的情还没有还！不许走！”

    电话那头。

    听着他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秦小小竟然也泪如泉涌。

    “对不起。”秦小小声音又低又弱——

    “我真的，要走了。”

    就在这时。

    窗外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整个客车的车身跟撞上什么东西一样，摇摇晃晃的。

    紧接着，司机惊恐的叫声弥漫在整个车厢——

    “不好了！塌方了！”

    “郊外下了几天的雨！没想到这么倒霉！会赶上塌方！大家都别慌！系好安全带！”

    惊恐的叫声、孩子的哭闹声、还有司机的低嚎声，混在一起，让秦小小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就听见砰砰砰的巨石滚落声，似乎砸在了车厢上头，紧接着，山坡的泥土和石块跟着涌过来，跟洪水一样，不过瞬间，就将客车吞没……

    一片死寂。

    “小小”陆如晦拼命地摇着手机，刚才那些声音全落在他的耳里……

    “你别吓我！话啊！”

    回应他的，是手机关机，信号被截断的嘟嘟声。

    陆如晦要疯了——



第26章 她绝不会死
    第26章 她绝不会死

    塌方的位置在城郊的横川附近。

    高耸的山体内原本含着丰富的煤矿，但近些年被附近的村民悄悄挖空了。

    所以连日的暴雨，让早就不堪重荷的大山倒下，方圆三公里的高速公路，全部被土石掩埋。

    几十辆车数百个人都被活活掩埋。

    三天过去了。

    s市市政府出动了无数辆消防车，军方调动了大批武警赶来救援——

    可救出的生还者，寥寥无几。

    陆如晦一连三天，都守在现场。

    不吃不喝，跟要将自己熬死一般。

    五官愈发削瘦，肌肤似贴在骨头上，得体的西装早就肮脏不堪，唯有一身的煞气，比平时要重上百倍。

    无人敢靠近。

    消防队那边欢呼着又救出来一个女人，活的，他急忙冲过去，怀着巨大的期待，可惜……不是她。

    不是秦小小。

    陆如晦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他深吸着气，强忍住胸口的撕裂般的疼。

    消防队长见状，不忍的说：“陆总，您尽量节哀吧……这三天过去了，我估计，这可能是最后一个生还者了……”

    “你他妈别给我胡扯！”陆如晦怒骂，“你知道个什么！她不会死！绝对不会死！”

    消防队长被骇得缩回脖子，不敢跟陆如晦硬抗。

    就在这时，陆如晦眼神忽然扫过地上的一样东西。

    他的眼神陡然火热。

    他颤抖着手，将那被泥土包裹的东西捡起来，脸上露出狂喜，“这是从哪儿挖的从哪儿！”

    消防队长凑过去一看，是一部手机。

    陆如晦激动的声音都在抖，“这是她的手机！挖到她的位置了！在那个方向！也给我一把工具！”

    消防队长皱眉，却不敢提出反对的意见，带着陆如晦往西边走去，指着那山石堆积的地方，“刚挖出来的，你不是专业人士，动手小心点儿……万一一个坍塌，原本活着的人也会砸死……”

    “给老子闭嘴！”陆如晦全然不顾自己平日温和儒雅的形象，他看消防队长的眼神，如同一只凶狠的要扑过去咬断他喉管的饿狼。

    “她不会死！”

    消防队长急忙噤声……

    疼。

    浑身都是裂开般的疼。

    秦小小想动弹，却根本无法动弹，每一根骨头都是脆的，似乎下一刻，她的身体就会完全碎裂。

    细碎的记忆涌上来。

    她记得她还没挂掉电话，就塌方了……再之后，翻滚的山石将整辆车掩埋……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有人会来救她吗

    煎熬的时间，被她数着，一分一秒的熬过去……她口干舌燥，她浑身上下都疼木了，她眼看着就要睡过去，却强撑着不让自己睡……

    她知道。

    一旦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忽然，听见有咔嚓咔嚓的声音，由远及近。

    那是铁钎落在石头上的声音……

    “救我……”

    秦小小低弱的求救声传出去。

    正在挖石头的陆如晦似乎察觉到什么，铁钎脱手，砸在他的脚背上——

    他却不知道疼。

    跟疯了一样往声音发出的地方扑过去，流着血的双手拼命地扒着那里的石头，手腕被石头的棱角割出一道又一道伤口。

    他什么都顾不了了，只剩下狂喜的叫声——

    “她在这儿！她在这儿！救她啊！”

    被抬上担架的时候，秦小小感觉到，有一双炙热的手，紧紧握着她，滚烫极了，跟要将她的手心烧烂一般。

    陆威焦急而狂喜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的说：“小小，你醒了……你千万不要睡着，我在你身边，我一直陪着你……”

    雨后的阳光炙热而强烈。

    秦小小紧闭的心房，在这一刻，被刺眼的光，劈开了一条缝。

    陆威。

    谢谢你。

    她反握住他的手。



第27章 再爱一个人
    第27章 再爱一个人

    秦小小再次醒来，是在花香中醒来的，她的床头应该被人摆满了鲜花。

    她睁开眼。

    看见的仍是一片黑暗。

    呵。

    她忘了，她是个瞎子。

    “水……”

    她微弱的说。

    下一刻，就有人拿着蘸水的棉签，涂抹着她的嘴唇，动作温柔极了，似乎将她当成最珍贵的宝贝。

    接着，好听的男声，在她耳畔轻声说：“医生说你刚缓过来，不能喝太多水，我喂你，你只喝一小口，听到了吗”

    陆威的声音。

    秦小小想起昏睡之前听到的男人的喊叫声，心头又是一颤。

    “是你救了我”她嗓音因为缺水，而粗粝无比。

    可在陆如晦听来，却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对，我救了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陆威吻了吻她的额头。

    秦小小瑟缩了一下，“陆威……你……”

    陆如晦俯身，紧紧抱着她。

    陆如晦的心脏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着，砸着秦小小的胸腔。

    他声音里，也带着哭腔，“你快吓死我了，知道吗秦小小，你不许再这样吓我……我决定了，我要无耻一回，我是不是救了你两次，你应该报答我对比答应我……永远跟在我身边，别再离开我……好吗”

    秦小小僵住。

    “陆威，我……”

    陆如晦伸手，捂住她的唇，不让她说话，只在她耳边承诺，“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不管你过去经历过什么，也不管你未来要经历什么……我只想守在你身边……”

    秦话。

    两人靠的极近，呼吸相触，灵魂相触。

    秦小小怔怔的想。

    如果不是陆威，她也许早就死了。

    他救了她。他对她好。

    秦小小抿着春，眼泪几乎要夺眶。

    怎么办。她的心太软了。她忍不住，想抱着这个男人。

    一个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