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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煦沈安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佚名的小说
【当然,每一次猎杀都有“规则”。】
【他会选择白日里触犯了“他的规则”的参与者进行猎杀——这个规则,是守夜人自己的规则,我不予告知,请各位为了活下去,务必小心谨慎。守夜人每晚猎杀的最高上限为三个人,最低下限为一个人。】
【一旦被猎杀而亡,或被地狱中其他鬼怪杀害而死,都将视为闯关失败,参与者将回到人间,迎接惩罚。】
【请参与者积极完成npc的任务,终结地狱里的罪恶通过关卡。闯关成功后,引路人就会出现,ta会带领各位前往猎杀场。重回人间的路藏在守夜人的猎杀场后面,只有引路人来引路,参与者才不会被守夜人猎杀。】
【或者,杀死守夜人也能通过猎杀场——但,还没有人成功过。】
说完这话,它便咯咯笑了两声,笑得柳煦心里发毛双手直抖。
柳煦感觉前路艰难。
这里有猎杀参与者的守夜人,还有鬼怪,还得完成那个什么鬼npc布置的任务……
真是重重杀机,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就在此时,这道声音又接着说道:【这是一座无人敢靠近的宅邸,有一个罪恶深重的女人独居于此。她的罪恶无法消散,她就这样被她的罪恶囚禁于此……她该怎么办呢,她该怎么办呢?】
说完,这声音就又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次它笑得太突然,搞得柳煦浑身抖了一下。
这声音就这么一边笑着,一边消失掉了。
笑声一消失,原本只打开了一条门缝的房门就伴着吱呀呀的一阵声音,自发地向后退去,打开了。
而那房屋里的婴孩笑声就变得十分清晰可闻,声音极大,兴奋得很,好像要吃人似的,又像是在欢迎他们进去。
很吓人。但与刚才那个地狱低语一般的东西一比,这道笑声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屁都不算了。
柳煦浑身发毛,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他还算撑得住,但方卿儿却身子一歪,啪的一下坐到了地上,浑身抖如筛糠,如劫后余生一般坐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儿后,就伸手捂住了脸,很大声地哭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崩溃地哭叫着,“凭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啊!?我什么都没做错!!我没做错!!”
柳煦看了她两眼,并不想同情她。
但他终究还是害怕,就不动声色地抱住了双臂,摸了摸戴在右手上生了锈的戒指。
毕竟从她刚刚那个心虚的反应来看,确实是她做了什么,才会被投进这个冰山地狱里。
估计参与者们都和他是一个看法,没人去安慰她。
声音消失之后,参与者们就一同进入了黑色的屋宅里,谁都没回头搭理她。
齐南也不打算多搭理方卿儿,虽然是自己捡的新人,但他并不打算惯着她。很无情地对坐在地上的她道了句“站起来自己走”后,就转过了头,又对柳煦说:“走吧,进去了。”
柳煦点了点头,跟着往前走去,但没吭声。
他抱着自己的双臂,摩挲着袖子,一面往前走去,一面可怜兮兮地试图自己安慰自己。
齐南往前走了几步后,就突然微微侧过了身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
柳煦怔了下,抬起头来,有些疑惑:“?”
“给你,自己看。”齐南说,“你不是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进来吗?我也说了,新人进的第一个地狱一般都跟自己的罪名挂钩。你看看这个,说不定能明白些什么。”
柳煦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便接过了手机,道了声:“谢谢。”
齐南耸了耸肩,又往屋子里走去,头也不回地道了句:“不客气。”
柳煦一边跟着他往里走去,一边看向齐南的手机。手机上是一张百科的截图,而百科的词条,正是他们身处的这冰山地狱。
[冰山地狱:
地狱名称。中国民间传说中十八层地狱的第八层。
凡谋害亲夫,与人通奸,恶意堕胎的恶妇,死后打入冰山地狱。令其坠入冰山冻结成冰。
另外,还有赌博成性,不孝敬父母,不仁不义之人,令其坠入冰山,冻结成冰。]





柳煦沈安行 瓷娃娃(二)

柳煦突然一愣。
他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推了一下眼镜,把手机拿近了好些,又把齐南手机里的这张截图放大了不少,生怕漏了哪个字眼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又看了一遍。
他这么一停下,走在他前面的齐南就也跟着停下了。
他转过了头来,看向柳煦,就见他正难以置信地端着自己的手机看,像是看到了什么很不可理喻的东西一般。
齐南问:“怎么了?”
柳煦被他一叫,又怔了下,抬头看了齐南一眼后,他就把手机拿远了些,皱了皱眉:“没事。”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手机还了回去,又说了句:“谢谢了。”
“没事。”
齐南应了一声,把手机拿了回来,又问:“那你知道了吗?自己是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
柳煦默了一下,又想了想刚刚看到的百科截图,眼里忽然就飘上来几丝厌恶来。
他扶了扶眼镜,又把那些厌恶埋进了眼底深处,装得一派淡然道:“不知道。”
齐南把他的反应收进了眼底,吹了声口哨,没多问此事,转过头就往里走去,说:“那就先把这事儿放到一边去,先进去再说吧。”
柳煦点了点头,抬起脚,跟着走进了屋子里。
****
自己之所以会进入地狱的理由,柳煦已经差不多大概明白了。
但同时,他在看到赌博、不仁不义、不孝敬父母这三条时,一下子就控制不住地想起了一些事儿来,导致他现在有些不适。
赌博成性、不仁不义、不孝敬父母。
这三条加在一起,柳煦脑子里当即浮现出了一个人。
沈安行他亲爸,沈迅。
沈迅是个极品人渣。他酗酒又喜欢打牌,每天下了班之后,就和一帮子狐朋狗友去找个饭馆喝酒,喝完了就去麻将馆打麻将,基本上没有酒醒的时候,回家的时间也都很晚很晚。
拜他所赐,沈安行一直都过得很不好。
柳煦记得很清楚。沈安行在学校里一直穿着长袖的校服外套,听同学说,哪怕是热到要死的盛夏时节,他也会把袖子拉得很长,长得盖住了大半手掌,只露出几根手指来。
在柳煦最初始的记忆里,沈安行是个很沉默很孤僻的人,每天都独来独往,一天下来甚至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天天都一个人坐在教室的最角落里闷头睡觉,一睡就能睡很久,下课班里闹疯了他也不带动一下的,睡得安安静静,像个死人。
没人管他。沈安行成绩常年年级垫底,老师们都不想管他,就那么放着他自生自灭去了。
他真的是个很沉默很安静的人。有时候难得在课上睡醒了爬起来,也是别着头看着窗户外头发呆,一句话都不说,一看就能看半天。
柳煦不知道外面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看得那么出神,有次就跟着他往外面看,却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外面的天空蓝得让人心烦。
后来柳煦才知道,沈安行把袖子拉得那么长,是为了遮住他手臂上的伤。他的手臂上新伤旧疤都很多,都是他爸爸揍他的痕迹。
他总是趴在桌子上睡觉,是因为他晚上根本睡不好。
沈安行说,他爸爸几乎没有不揍他的时候。每天晚上回来,他都会把沈安行从卧室里揪出来揍一顿,边揍边骂,骂得总是很难听。
沈迅揍沈安行的理由很多。他太瘦了、他太高了、他太碍眼了、他今天笑了、他今天哭了、他今天没笑也没哭、他哭的声音太大了、他笑得太难看了、他今天太沉默了、他今天太吵闹了、养他太费钱了——
都是理由。
沈迅赌博成性,不仁不义,更不会孝敬父母。很早的时候,他就被家里拒绝来往了。
比起柳煦来,沈安行他爸才更该掉到这个地狱里来。
柳煦忍不住在心里想。
他恨沈安行他爸,那个叫沈迅的混账。
他恨所有让沈安行受伤的人。
房屋面前,婴儿的笑声始终在耳边挥之不去。
柳煦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抿了抿嘴皱了皱眉,跟在齐南后面,走进了房屋里。
当他踏进了房屋的那一刻,婴儿的笑声就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掐断了信号的收音机。
柳煦一怔。这笑声一停,他那原本被地狱里的恐怖气氛吓得绷得极紧的骨头也跟着松了松,又忍不住抬起头来,自言自语了一句:“笑声没了?”
“嗯。”齐南应了一声,“很正常嘛,你要习惯,一会儿就说不定会从哪儿冒出来要人命的东西来了,小心点啊。”
他这么一说,柳煦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刚松下去的骨头瞬间又绷紧了起来。
这房屋里一片漆黑,没有点灯,参与者们都站在门口附近,人人手里都拿着手机,也都把手电筒的功能调了出来,正在四处照着这栋屋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照了一遍,连角落都不放过——毕竟他们刚进来,自然要好好观察一番这屋子里的地形。
这是一个双层的日式小别墅楼,一进门就是玄关,右手边是一排鞋柜。鞋柜上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空空荡荡的,还积了一层浅浅的灰。而再往里走,就是一条横着的走廊,那里被分成了左右两条路。
有人伸手捻了下鞋柜上的灰尘,自言自语道:“好像很久都没人收拾过这儿了。”
“那肯定的啊。”有一个参与者说,“不是说有一个罪恶深重的女人在这里吗,还是被囚禁起来的。你被人关起来能有心思帮人收拾屋子?”
“……”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他这么一说,柳煦才想起来了。那介绍规则的地狱低语在介绍完规则之后,还说了一些像是关卡梗概似的一些话。
他记得好像是……
柳煦低头回想了一会儿,很快就把那些吓死人的话想起来了。
那道声音说的是:【这是一座无人敢靠近的宅邸,有一个罪恶深重的女人独居于此。她的罪恶无法消散,她就这样被她的罪恶囚禁于此……她该怎么办呢,她该怎么办呢?】
那既然是介绍规则的类似于系统一样的东西说的,那就是说,这些话的可信度应该很高,算是提示才对。
柳煦这边刚想到此处,另一边,就有个参与者开口了:“总之,得先把它说的那个‘罪恶深重的女人’找到才能开局吧?”
“确实。”另一个参与者也点了点头,又转头对所有人说,“那大家伙就都先散开,先探探这个屋子,顺便找找说的那个女人,找到之后再招呼人集合。可以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
提议很合理,没人有异议。
但那提议的参与者的话还没完,征得了众人同意之后,他就又转过了头来,拿手机的手电筒晃了下门外,说:“还有,外面那位能不能想想办法?”
众人闻声,又跟着他一同往屋外看去。就见一开始被吓得坐在地上哭的那位姑娘竟然还在那儿坐着捂着脸,依旧嘤嘤咛咛地在哭。
“十八个人不齐,说不定根本就找不出来那女人啊。”那位参与者有些头疼,看向了齐南,道,“我记得是你把这姑娘拉进你队里了吧?自己拉的,自己负责一下?”
“好啊。”齐南朝他一笑,说,“那你们先进去找,我马上把她整进来。”
“好。”
参与者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就又回过头来,对众人说:“那总之,先都各自探探路,找找那个‘女人’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然后就都拿着手机,纷纷走进了房屋里,四散开来,各自探索起了这间屋宅,顺便寻找传说中的“女人”。
“你也先进去搜搜吧。”齐南转头看向柳煦,又说,“你怕鬼对吧?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一个人多碰碰多闯闯,就习惯了。”
柳煦:“……”
柳煦脸色一白。




柳煦沈安行 瓷娃娃(三)

成年人讲究什么?
讲究面子,讲究自尊,讲究体面。
尤其是成年男人。
作为一个各方面都符合新时代新发展的标准的靠谱的成年男人,柳煦自然也讲究这三大样。
要面子,要自尊,要体面。
因此,他绝对不能和齐南说,“别,我害怕,我们一起”。
那多掉面子。
于是,柳煦一边内心里崩溃得鬼哭狼嚎满地打滚痛哭哀嚎着“我不”,一边在表面上装得一派云淡风轻,十分冷静地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调出了手电筒的模式,努力地压住心里的恐惧,自认为很风光很冷静地对齐南说:“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也四处去看看。”
他要是下嘴唇没抖,齐南就信了。
这比绝对心里正怕得哭爹喊娘。
齐南有点想笑,但为了保住柳煦作为一个成年男人的自尊,他忍住了。
他朝柳煦挥了挥手,说:“那你去吧,他们大部分都在一楼转呢,你就先去二楼看看吧。”
柳煦点了点头,转头双手握着手机,缩着肩膀,如临大敌一般慢慢悠悠地往里走去了。
齐南是真的很想跟他说,其实真的还不如坦坦荡荡地说自己害怕。这么打肿脸充胖子装作自己不怕,反而有点更掉价。
但这样反倒更好。至少对齐南来说,这样更好。
齐南一面想着,一面转过了头,对外面还坐在地上哭的方卿儿说:“喂,再不进来的话,小心外面会有鬼出来哦。”
*
这间外表黑色的房屋里面也是一片漆黑,哪儿都没有点灯。
柳煦端着手机的手电筒,手里紧紧抓着风衣和围巾,肩膀微缩,浑身的骨头都紧绷着,如临大敌似的往屋子深处走去。
他怕鬼,这么一个人走在这种一片黑漆漆的鬼屋里时,就总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总觉得身后有人在晃,时不时地就得微微侧过头去看看身后。
他总感觉到处都是“人”。
他走到了走廊上,手机四处照了照,寻到了灯的开关。
柳煦走过去按了按,结果走廊的灯一点反应都没有。
点不亮,估计是没电费了。
柳煦摸了摸鼻子,又撇了撇嘴,转头照了照走廊两侧。
从玄关进来之后,就是一个客厅。而横在客厅和玄关之间的,是一条通往左右两侧的走廊。走廊上落了浅浅一层灰,十多个参与者进来后又到处走动,留下了一堆杂乱的脚印,这就让走廊上看起来更乱了。
走廊的最左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最右面则挨着墙摆着几个柜子,柜子面前的地上还散落着一些发蔫的花瓣和陶瓷的碎片,地上的木质地板上还被砸出了个坑坑洼洼的坑来。
这么看来,这原来应该就是摆在柜子上的花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被人狠狠地扔到了地上,被摔成了这个样子。
看来,那位传说中的罪恶深重的“女人”曾经很生气过,气得把花瓶都摔了。
倒也是,都被人关在这个破屋子里了,情绪崩溃摔点东西也可以理解。
柳煦很理解她,因为他现在也想摔点东西,这破地方吓死人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又小心翼翼地缩着脖子,慢慢地回过头去,照了照身后。
他身后很安全,什么都没有。
确定了身后的情况后,柳煦才转过了头,扶了扶眼镜,转头往客厅里走了两三步,看了看里面。
齐南预料的没错,一楼的客厅里已经有很多参与者了,他们在客厅里到处翻着。客厅里一片黑漆漆的,但在里面的好几个参与者的手电筒的光亮比白昼,托他们的福,柳煦也一眼就看到了客厅的样子。
不得不提一句,这房子的整体装修风格还是很不错的,是那种十分小清新的风格。只不过,客厅里实在太乱太脏,这种小清新完全被带跑成了诡异的恐怖。
客厅里拉着暗色的窗帘,没有开灯。这里到处都落了灰,像是荒废了很久一样。不仅如此,地上还散乱着许多碎裂的盆栽碎片,一些早已枯萎的花枝花瓣与一些原本用来栽花的土也撒了满地,这些花土和碎片身上同样也都落满了灰。
柳煦转头看了看,又看到了在电视机两旁的两排空荡荡的、同样落满了灰尘的置物架。
看样子,这些碎掉的盆栽原先应该就是摆在这两旁的置物架上的,估计是传说中的“女人”发了疯,把这些盆栽哐哐全摔了。
而且,这些被摔碎的碎片身上也都是灰尘——这就说明,它已经碎了很长时间了。
换句话说,女人也应该被囚禁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了。
那些盆栽的碎片和摔碎出来的花土到处都是,把这里搞得满目狼藉。
柳煦没看很久,这么站在门口随意地扫了几眼后,就抽身转头离开了。
除了客厅,一楼两侧还各有一个房间,这两个房间里也都有不少人。当然,也有五六个人上了二楼去,正在二楼四处查探。
但,从一楼已经被这么多参与者挤满了的情况来看,一楼是肯定没有那个“女人”的。要是她在一楼的话,那肯定早就被发现了。
柳煦转头看了看二楼。
那“女人”肯定是在二楼了啊,想都不用想。
一转念间,他就又想起齐南对他说,“你去二楼看看吧”。
……
……他不去!!
沙比才去呢!!万一那是个要人命的女鬼怎么办!?
突然,大门猛地关上,柳煦身后立刻传来了关门的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方卿儿尖叫的声音也在他身后撕心裂肺地响了起来。
柳煦被吓得猛地一哆嗦,立刻回过了头去,抓着手电筒就照了过去,炸了似的大叫道:“怎么了!?!!”
齐南很无语地低头看着刚进门来就又跪下去嗷嗷嚎起来了的方卿儿,又转头看了看被这一声尖叫吓得当场破功炸了毛的柳煦,说:“没事儿,估计是一进门之后就听到那个笑声跟着她进来了吧,一般都是这种套路。”
柳煦:“……”
就像是为了印证齐南所说的是真的似的,突然,一阵婴儿的咯咯笑声响了起来,十分刺耳,也十分清晰可闻。
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也紧随其后地跟着响了起来,听起来就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她声音撕裂,音调高得简直能撕破天际一般恐怖。
柳煦:“…………”
柳煦瞬间后背汗毛倒立,整个人当即僵住,跟尊石像似的,就那么一阵阵哆嗦着,简直不敢动弹。
和柳煦不同,听到这阵声音时,身处一楼的参与者们就纷纷从各个房间里涌了出来,抓着手电筒就四处晃着,喊道:“怎么了!?找到了是吗!?”
“在哪儿呢!?”
“听起来好像是在二楼……”
“在二楼!!”
有二楼的参与者一边这么喊着,一边跑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来,探了个脑袋出来,就在那儿大声地招呼了几声众人:“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找到了!!快点过来!!!”
众人乌泱泱地全跑上了二楼。
齐南也很不温柔地一把把坐在门口吓得嘤嘤直哭的方卿儿拎了起来,也不管她正鬼哭狼嚎,拎到了怀里就往二楼跑,路过柳煦时,又朝他喊了句:“快跟上!”
柳煦吓得几乎僵成了一座石像。被叫了这么一声之后,他脸色又浮现起一阵惨白来,有些略显踌躇,但见众人都跑了过去,他便又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总之,决不能落单,决不能掉队。
这是恐怖游戏及恐怖片生存铁则。
于是,柳煦就随着众人,一同全奔上了二楼去。
柳煦跟在最后面,怎么听这尖叫声怎么觉得不对。
他本以为,这是哪个参与者被吓到了在叫,可这女人的尖叫声根本不停下来,这都快一分钟了,她却毫不停歇地一直在叫。
一听就不对劲。
女人的尖叫声再加上婴儿的笑声,真他妈是吓死人双重奏。
柳煦越是往上跑,心里越是被这尖叫声和婴儿的笑声搞得发毛。
一楼和二楼的户型一样,他们一上二楼,就看到了原本身处二楼的六个参与者正站在走廊最里面的房间门口。见一楼的参与者们上来,其中一个人就朝他们挥了挥手,喊道:“在这儿!”
众人便如一窝蜂一般涌了过去。
柳煦是最后一个到达房间门口的。他隔着人群,有些艰难地分辨出了眼前的情景。
这似乎是个卧室。卧室里简直和猪窝一样乱,房内的垃圾桶塞得满满当当,已经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了。地上则全是被摔得粉碎的东西,还堆满了衣服以及各种各样的杂物,甚至装不进垃圾桶里去的垃圾也都堆了满地。
发出鬼叫声的女人缩在一张双人床的角落里,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正捂着耳朵,头埋在双膝间,大声地尖叫着。
这,就是那传说中的,“罪恶深重的女人”。




柳煦沈安行 瓷娃娃(四)

女人还在张着嘴尖叫着,叫声尖利又刺耳。
和那叫声一同传出来的,还有从刚才开始也同样一直都没有断过的婴孩的咯咯笑声。
那笑声里带着稚嫩的疯狂,兴奋得就像要发疯一般,看来,女人的尖叫声似乎让它感到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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