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战精兵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龙散人
刘步蟾因为错误判断,自知理亏,也只好默许了命令,于是,一封十分棘手的加急电报摆在了直隶总督北洋大臣李鸿章的公案上。经过一场生死历险,柳子和杨用霖、王大忠三个人因为轻重不等的伤势,被相继推入了定远舰军医院。
三个人忍受着剧痛,各自躺在病床上交谈。吴胖子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唉,杨大人,冲突那天,你知道我都看见了什么人了?“王大忠忽然提起了一件事,勾起了杨用霖的好奇。
“谁?你看到谁了?““黑龙!刘公岛漏网的海盗!没想到,他跑到日本去了,这次跟倭寇打架,我一眼就看到他躲在一个阁楼里观望。“王大忠气愤愤道。
“喔?这小子没参加?“杨用霖奇怪道。“他肯定跟小日本有关系,说不定,煽动日本市民的,就有这小子一个。“王大忠猜测道。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组织?“柳子奇怪道。
长崎血案,导致中日两国矛盾激化,最后通过唇枪舌剑的谈判,双方根据各自的伤亡赔了大批抚恤金,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但是通告这一次的历险,全部的北洋水师都担心,日本是有预谋的在针对他们,早晚会发生战争。
“丁军门!“公元1888年,在长崎事件过去一年多以后,北洋水师的基地被选在了刚刚建成的刘公岛上,朝廷为了北洋水师的正式建立,正在紧锣密鼓地策划《北洋海军章程》,就在丁汝昌苦思冥想之际,海军提督衙门丁汝昌寓所之外,出现了一名身穿天蓝色海军服,头戴暖帽,袖口绣有金杠的青年军官,打千报告道。
“原来是用霖呀,快进来,你这一身新的海军军服,看起来果然威武!“丁汝昌神采奕奕地招他进来。
“军门,标下知道,海军里面出大事了!军门这次专门找标下,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吧?“杨用霖看丁汝昌的脸色,凑上前悄悄问道。
“正是,用霖,你也知道了呀,邓世昌因为从英国带致远舰回国,被朝廷的御史参劾带舰走私福寿膏,依你看,这事有没有可能?“丁汝昌小声问道。
“这个,标下在扬威舰的时候,跟邓大人共过事,邓大人为官清廉,治军严谨,就是过于刚正,容易得罪人,他自己根本就视福寿膏为洪水猛兽,怎么可能带头走私,知法犯法呢?“杨用霖质疑道。
“就是,我也知道邓世昌不会是这种人,但是,这件事惊动了御史,并且刘步蟾、方伯谦这些福州系的将领又排斥他,你看我应当怎么办案?“丁汝昌为难地问道。
“军门当然是公正办案呐,标下知道,这海军里头,刘总兵以福建派为首,对大人平时不怎么上心,而邓大人是广东人,孤掌难鸣,军门更应当秉公执法,没有任何的偏袒,这样才能服众呀!“杨用霖劝道。
“嗯,我们海军的精神,是自强不息,邓管带恰恰是这一口号的表率,要是他被无缘无故的诬陷,那么,这个北洋海军真的是乌烟瘴气了。“丁汝昌点了点头。
“军门,标下跟林泰曾大人和刘步蟾大人都是老部下,不妨由我去劝说他们二位,让他们出面向朝廷联名上书,把邓大人的案子拉回来重审?“杨用霖要求道。
“不错,就这样吧,用霖,如果他们不听,你就去找琅威理。“丁汝昌提醒星杨用霖道。
琅威理是北洋水师聘请来的英国教官,当初由琅威理自己要求,朝廷给了他海军副提督的顶页戴,身份显贵,按照他那一丝不苟的英国皇家海军习气,北洋水师的官兵都训练得认真细致,进一步说,就是极其苛刻,一个战术动作没练好,你就是不吃饭也叫你一遍又--遍,直至练好为止,所以,全军都很怕他,流传一句话,叫做“不怕丁提督,就怕琅副将!”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杨用霖突然听丁汝昌提起这位老外,不禁心头一震,他明白,北洋海军虽然是按照西方海军的模式成军,但是军中的那些老问题一点也不比八旗绿营的少,所以朝廷宁可信任外聘洋人的原因有一条就是,他们不会贪污,所以根据自己的推测,邓世昌这案子一定是被人为故意颠倒黑白,要使得众人心服,必须找个教官来查案。
“标下明白!“杨用霖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途中碰到王大中和柳子,直接就把他截了下来问道:“杨大人,听说邓大人被人诬陷了,有这回事吗?“
“原来你们也知道此事了,到底是哪个可恶的东西,在军队里面乱传这些谣言!“杨用霖眉头一皱,惊讶道。
“哎,杨大人,您就别问怎么了,邓大人去英国领新军舰,一路旅程不容易,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什么给他莫名其妙按上莫须有的罪名,大家都看在眼里,邓大人在海军中,最以身作则,长年住在军舰里不上岸,他要是想走私鸦片,也不会缺接军舰这点时间吧!“柳子和王大忠都愤愤不平道。
“这个我也明白,这回我不是专门为了此事要去征询刘总兵和林总兵的意见,还邓大人一个清白。“杨用霖尽力安慰两人道。
“口令!““自强不息!“随着杨用霖的一声豪气万丈的回答,林泰曾喜滋滋地打开镇远的办公门,和气地问杨用霖道:“用霖,是不是丁军门你来找我,为了正卿的事?“
“正是,大人,您也知道邓大人的事,邓大人出一趟国,突然被诬陷,这事在海军中影响太大了,所以丁军门请您和刘军门沟通,一起帮邓大人辩诬!“杨用霖恳切地拱手道。
“用霖,你不知道,我们也想帮正卿,但是,这一次的事,御史上奏,言之凿凿,甚至还罗织出一大堆所谓的罪状,攻击于他,这在朝中引起了大波动,我们不敢乱说,只有唯丁军门马首是瞻!“林泰曾小心地说道。
杨用霖明白林泰曾为人有些怕事,他觉得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拱手告辞,去访水师另一个大佬,刘步蟾。刘步蟾表现得十分强硬,对着杨用霖咆哮道:“用霖,反正我就一句话,按照军法,该有罪就是有罪,无罪就是无罪,反正私下底,我不会同意丁军门让我们出面的请求。
“刘军门,我觉得应当以大事为重这次事情,明显是栽赃陷害,很有可能引起针对我们整个水师的阴谋,我们要是再抱有派别之争,早晚会坏了海军的大事,中了别人的道儿。“杨用霖再度劝道。
“用霖,我这个人可是很讲原则的至于要不要出面,那还是得看正卿做得对不对,单凭你们的三寸不烂之舌,我岂能就范?“刘步蟾抚着胡须慢吞吞地回答,使杨用霖彻底失去了信心。
“杨大人,不如去找琅威理教官吧,既然刘步蟾和林军门都有成见,那我们就去跟教官说去,他的话,两位大人不能不听吧!“看着杨用霖双眉紧锁,欲言又止,他手下的亲兵阿辉激于义愤,上前提醒道。
“好,我们这就去。”杨用霖长叹一身,转身就走。
次日,琅威理果然以自己的名义给天津的北洋大臣李鸿章发电,请求将邓世昌私自贩运鸦片的案子重审,一时间,军队
第八章 奇葩成军
“雨亭,你是说邓世昌的事吧,本中堂自会向朝廷奏报你们的查案结果。”李鸿章听出了丁汝昌的话外之音,眼皮不禁一跳,笑呵呵地说道。
“中堂大人英明。”丁汝昌得到李鸿章的口头保证,心中一阵狂喜。赶紧躬身道谢。
“雨亭,这海军刚刚在刘公岛成了气候,可不能把八旗绿营那一套专搞小山头的陋习带到咱们海军中去!你明白本中堂的苦心吧。”李鸿章抚了抚胡须,朗声笑道。
“卑职明白!”丁汝昌坚定地回答道。
天津这一程旅途,由于担心刘步蟾和林泰曾、林永升一班闽系将领做大,为了平衡北洋水师内部的势力,李鸿章出人意料地上奏朝廷,向上面汇报了鸦片走私案的真相,同时,琅威理的辞呈也被海军衙门批准,北洋水师算是焕然一新了。
“口令!自强不息!”随着舰艏的一声洪亮回应,一名威风凛凛,穿着 1888式新军装的中年汉子倔强地步到了甲板的中间。
”荣慧,陈金奎,还不赶紧进行早操!“来人二话没说,用生硬的口气命令着打千的两个属下。
”邓大人回来了!“顿时,军舰上一片欢腾,几乎是载歌载舞,水勇们迅速按照规定排好队,等待着管带的检阅。
”看到了吗这就是邓世昌,在扬威舰上的时候,他治军就是这个样子,现在换了军舰,这些传统都被他带了过去,咱们军队里,要是超过一半都像他,那就真的不需要琅威理了!“远处定远舰上的杨用霖和柳子、王大忠、沈寿堃等人举着望远镜,欢快地聊着致远号上的一切。
“诸位,邓世昌被诬陷的事情已经被查清楚了,虽然此事是捕风作影,故意栽赃,但是也不能不给我们在座的每一人敲响警钟,如今我海军刚刚在刘公岛成立,朝廷所有的人都把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我们的一切作为,我们的每一个错误,都会给李中堂在朝中筹集军费造成困难,所以大家一定要谨小慎微。”
旅顺海军衙门,丁汝昌召集了所有的海军军官,向他们总结了邓世昌事件的教训。
“军门放心吧,我们绝对会小心翼翼,鞠躬尽瘁,不给军门丢脸!”刘步蟾突地站起来,拱手应诺道,由于他在海军中的地位,很多福建系的军官随即跟着承诺了起来。
“好,诸位辛苦,朝廷有令,我们新的海军军港,将由旅顺迁移到刚刚修好的刘公岛,本督的提督衙门,也将移到刘公岛上,请诸位驾驶各舰,即日向刘公岛进发!”丁汝昌谈笑风生般地把话题引向正题。
“嗻!”随着众官弁的一声应答,就在今日的正午,北洋舰队停泊在旅顺港的各个主力军舰便升起滚滚的浓烟,机器作响,震天动地,浩浩荡荡,犹如排山倒海。
刘公岛,赫然就在眼前,柳子和王大忠、杨用霖,都作为定远的最早士官,在18米宽的甲板上见证着这一奇观,过了好几年,他们的故乡刘公岛,已经是沧桑巨变!
”丁军门!是军用的浮标!“这时,传令兵在桅杆上向站在舰桥上的丁汝昌禀报道。
”好!终于到港了,子香,命令舰只小心暗礁,缓缓入港!“丁汝昌满脸堆笑地回头吩咐侍立一旁的刘步蟾。
刘公岛,经过几年的经营,已经演变成铜墙铁壁的钢铁堡垒,但见那原本荒芜的绝壁高峰上,一门门巨大威武的克虏伯巨炮倒映着夕阳的余晖,显得威武无比,震撼人心!
”哈哈哈,我海军一南一北,两个军港,犹如一道天堑,就是连飞鸟也难以进入,看来,我大清可以海疆无事了!“丁汝昌满面红光地接过刘步蟾递过来的望远镜,意气风发地感慨不止。
”军门,我怎么感觉这刘公岛有一点不吉利呢“右翼总兵林泰曾仔细观察了威海沿岸以及刘公岛的炮台之后,突然面露不悦,悻悻然地提出异议。
”这军港有什么不妥“丁汝昌抚着胡须微笑道。
”我觉得这炮台打正面还可以,不过一旦敌军反其道而行之,先占领威海的各沿岸炮台,然后借炮台上的炮打我们刘公岛,这个角度,岂不是一打一个准吗“林泰曾苦笑道。
“哈哈哈,泰曾,你也太胆小了!咱们大清的陆地防军远远多于我海军,这炮怎么会反而被敌人所抢去”方伯谦一听,立即哄堂大笑起来,并以鄙视的目光嘲讽林泰曾的小心谨慎。
”总之不论怎么样,这朝廷算是在咱们海军身上花了最多的银子了,试想,我海军从军官到水勇,谁的月俸不必八旗、绿营他们多十倍十几倍朝廷对咱们看的越重,那责难就越大,这些似是而非的忧虑,以我看,还是不要在军中乱说,免得我们被朝中的御史攻击为胆小怕事。“丁汝昌哼了一声,很是不悦的拂袖而去。
杨用霖此时就在林泰曾的身后,他根本没料到,今天的质疑在日后确实发生了,而提出问题的军官,却没有活到那个时候。
“大忠,你看,现在这刘公岛上的海军衙门,有这么多间屋子,各管带,将弁的办公场所,需要如何分配呀”
丁汝昌兴致勃勃地带着侍卫进了海军公所的大门,一边走向正堂,一边指指点点问紧跟身后的王大忠。
“军门,这当然是由朝廷来决定了。”王大忠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你呀,真是不长脑子,圣旨上既然不明说,明摆着是让我们海军自己解决嘛。”丁汝昌尴
第九章 以身作则
1888年,北洋海军成军,北洋大臣兼直隶总督李鸿章趁机再度请示朝廷,检阅了一次海军,地点就设在刘公岛,真可谓意气风发,灿烂炫目。
丁汝昌为了向李鸿章证明自己没有给老上司丢面子,特意亲自指挥了海军大阅的排兵布阵。
“中堂大人,您看,这是犄角鱼贯阵,我们海军现如今有定远、镇远两铁甲,致远、靖远英制穹甲巡洋舰,经远、来远装甲巡洋舰,超勇、扬威两炮舰,济远巡洋舰,威远练船,宝筏差船,再加上炮船、鱼雷艇,合起来也算有规模了。”丁汝昌一边侍候李鸿章在定远天桥上坐定,一边口若悬河地向李鸿章侃侃介绍,一表明他这个海军提督有名有实。
“yes!ser!”“open!”随着传令兵的信号旗飞舞,整个定远旗舰上的人训练有素,英文说的头头是道,很像那么回事儿。
“嗯!”李鸿章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向着眼巴巴的丁汝昌扬了扬下颌,微笑道:“雨亭呀,你可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今非昔比了,不错,这北洋海军在我大清的国土上还真可以摆摆架子,对了,这洋文说得好,射击的准头应该也没问题吧老夫就等着你们的好成绩,回朝向朝廷多要点经费,免得有人背后乱造谣,说咱们北洋华而不实,搞得像人身攻击似得。”
“中堂,标下知道中堂为了海军,在朝中也是步履维艰,所以标下对我水师同僚一向是精诚合作。”丁汝昌一本正经地回话道。
“对,这就对了,只要海军都抱成一团,自己不闹内讧,那咱们北洋就是天下无敌,雨亭,你是知道的,老夫自从为官仕途起,几十年来被人弹劾了将近一千多次,却有惊无险,靠得就是一个稳字,雨亭,你明白吗”李鸿章一抚山羊胡,兴致盎然地扫视了海军军官一圈。
不知是有意无意,副将邓世昌和左翼总兵刘步蟾等人都被看得面红耳赤。忽然间,定远舰上警笛齐鸣,铃声大震,把丁汝昌吓了个不寒而栗,李鸿章正要问明情况,突然刘步蟾佩戴着欧式佩剑,腰间扎着皮带,步履笔直地上前打千道:”启禀中堂,海军打靶训练开始,请中堂校阅!“
”口令,自强不息!“一时间,定远舰甲板上,沸沸扬扬,口令震天动地,一队队水勇在士官的带领下,紧急赶到各个位置。
”请中堂验看靶船!“刘步蟾悄悄地将手中的千里镜交给丁汝昌,然后由丁汝昌亲自郑重地递到李鸿章的手上。
”好!“李鸿章兴致勃勃地打开千里镜,第一眼先看了看刘公岛上邀请观展的外宾,然后以自己觉得优雅的手势,向彩旗飘扬的观礼台摇了摇手。
“中堂大人,这是炮塔!”丁汝昌弯着腰,竭力跟随着李鸿章的步伐,一边走着小碎步,一边介绍,他偷眼瞟了瞟炮塔里的人。
“给中堂请安!”一时间,炮塔里的炮手赶紧给李鸿章打千行礼起来。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李鸿章身着黄马褂,背着两手,饶有兴趣地慈祥问道。
“标下,定远号枪炮二副士官王大忠!定远号炮手士官柳子,定远号一等水勇吴胖子、定远号枪炮大副杨用霖!”底下的人,报了一长串的名字。
“嗯,名字都不错,就不知道这炮打得准不准”李鸿章眯着眼睛笑道。
“请中堂放心,一炮一个准,一个嘴巴一掌血。”
“哈哈哈!”柳子的一句话惹得左右顿时哄堂大笑。李鸿章忍俊不止,赶紧哼了一声。
“六分仪测距,距离,四千码!”此时,桅盘上的测距员开始大声向炮室传令。
“榴弹一发,装填完毕!”三十公分半的克虏伯巨炮,在凝重的口令声中,犹如一头巨兽,在炮手的驯服下,巍巍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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