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邪王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chenye1986
俊美男子苍白的脸旁掠过喜色,继而双目慢慢湿润起来,微笑道:‘你终于醒了,难道静庵也非要以这般老土的方法来测试石某的能力吗?’言静庵微笑望向俊美男子,后者双目上的水珠融入汗水中,早已不分彼此,爱怜道:‘你伤心了?堂堂圣门邪王怎地在静庵一个女子面前伤心落泪了?传出去。对你声名事业大大有损!’石妍好似艰难地抬起手臂,轻抚上言静庵那吹破可弹的白玉脸庞,强颜露出苦笑道:‘此邪王也不外是一平凡男子,又是一个差一点失去了心爱女子又经历失而复得的平凡男子,心中所想便随心而为罢了,难道这也有错?’即使目下石妍的境况不容他过多动容,可那发自内心的感觉仍让他无法控制。那浓厚得如以将钢铁化成绕指柔的柔情与深藏了数十年的爱恋眸光在这一刻深深注入了言静庵的心田。
言静庵温柔细心地抚着他的完美脸庞,不知怎地,泪水就模糊了双眼,毫不为忤地微笑道:‘就当作是静庵再一次的不安好心设邪王入局,这一次终是将你骗了,唉,没想到撒手法也却是不可而去,却是再也狠不下心去不理尘世上所发生的事了,静庵过往的坚持和努力,看来定是要尽付东流了。’石妍但觉芳香盈鼻,感受着她轻柔的呼吸,笑道:‘要怪只怪静庵道行未有那般高深,才给予石某有得一丝破绽可寻去破你的局,反正我们是在互相诱骗。’言静庵俏脸殷红,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二人都不说话,却彼此能感应到对方的心跳。
片刻石妍轻轻道:‘静庵,你的心跳加速了!’言静庵微笑道:‘彼此彼此!’石妍摇头苦笑道:‘说了这么久,石某还真觉有些饿了,不知还能否最后一次在品尝言斋主那最珍贵的美味佳肴?哦,静庵别误会,石某真是饿了。’言静庵想起了多年前细雨迷离的夜晚二人于听雨亭下,自己那几十年来无人品尝过的那所谓‘佳肴’被面前男子给深入品尝了,脸颊一红,撇过头去,好气又好笑:‘都这般时候了嘴还这么不老实。’言静庵看他那模样,淡然一笑,道:‘这边啊!请!’石妍笑道:‘静庵是带路的人,你往那边走,石某某就随你到那里去。’便欲跟着他向外而去,勉力站起身来,身躯不住颤巍着。
言静庵回首见状,略微羞涩地伸出柔荑拉住他的手,足下轻点,便已跃出慈航殿。
不片晌二人经过一个大茶园,香气袭人而至,地势豁然开阔,山崖尽处,听雨亭在一方突出的危岩处,险峻非常,此刻只见亭顶,看不到亭内的情况。亭子下临无极深渊,对面峰岭磋,险崖斧削而立,际此仲夏时节,翠色苍浪,山花绽放,宛若人间仙境。左侧远方俨如犬牙陡立的峰峦处,一道飞瀑破岩而出,倾泻数百丈,奔流震耳,水瀑到了山下形成蜿蜒而去的河溪,奇花异树,夹溪傲立,又另有一番胜景,蓦然置身于后崖边缘处,群峰环伺脚底,峰峦间雾气氤氮,在淡蓝的天幕下,那还知人间何世。
到得听雨亭,言静庵嫣然一笑道:‘想不到邪王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难道就不怕静庵会出手让邪王栽个大筋斗吗?’确实,石妍刚才为救言静庵此时耗费完了真气(灵力)比十多年前与红颜花解语一起被困于甘陕帮围困之下时更加狼狈不堪,此时更是外强中干,强弩之末,要不是在起初两人的目光紧紧交织在一起时,成功探测出言静庵的心境以及浓深地情感波动,才能把那万分之一的担忧排除心外,否则只要是有江湖一流高手的身手又身处如此近的距离给石妍来上那么一下,邪王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石妍苦笑道:‘若真是如此,那即便证明石某斗不过静庵,自然愿赌服输,无论你提出任何要求,石某也答应!’夕阳不复,点点星辰,在逐渐漆黑的广阔夜空姗姗而至。言静庵仰望夜空,此时一颗流星在天空画过一道弯弯的光弧,希冀道:‘静庵的要求便是希望邪王再陪言斋主最后一次欣赏快在东山升上来的弯月,邪王可愿答应。’说着在眼角逸出一滴热泪,笑中带泪道:‘其实我却知道是自己输了。’石妍一震,旋即惊喜道:‘好!石某答应了,不过……’顿了顿续道:‘不过从此世间再无言斋主。’两人凝立不语,一阵夜风吹来,吹得两人衣袂飘飞,有若神仙中人。
心有灵犀一点通,确比言传更隽永……
(我靠!今天同事间吃年夜房,很晚才回来累死了,不行了,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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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云邪王传 正文 第143章 枪雄辞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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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若海离开官道,转往一座小的的顶处奔上去,到了丘顶,内力由手心传入风行烈体内,解开了爱徒的道。风行烈刚被掉在地上,便弹了起来,激动叫道:“师傅!”
厉若海解开丈二红枪,让它挨靠身旁一棵树上,缓缓转身,望往的下前方延绵起伏的山野,平静地道:“你看见了!”
风行烈道:“我只是道被封,视听能力仍在,所以整个过程也看得一清二楚,师傅……”
厉若海截断他道:“你是天下唯有的三个能亲眼目睹庞斑和一个黑榜高手决斗过程的人之一,这经验非同小可,对你的益处,庞大得难以估计。”
风行烈悲叫道:“师傅!”
之厉若海喝道:“像个男人般站着,勿作我最憎厌的妇孺之态,你已尽复功力只是劲气内仍留有一个神秘的中断,随时会将你打回原形,你要好自为之。”
接着向着不远处的密林淡然道:“两位躲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
话音刚落,在远处一个密林里迅速闪出二人,正是适才伏在一稞高树的横杈上,眺望着前面迎风峡目睹顶尖高手对决的朱肅与徐增寿。
二人到得厉若海挨着的大树跟前,尊敬抱拳道:“见过厉门主。”
厉若海那若有实质的若实质的灼灼目光落在二人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摇头道:“厉某多年来默默耕耘不过问江湖中事,从未与二位有过相识深交,何劳偷天剑与这位小兄弟冒着生死之危从此无故得罪魔师宫而为厉某开道?”
两人对望一眼,还是徐增寿首先开口尊敬道:“厉门主严重了,哪怕没有我们二人只凭那些个宵小之辈又岂能拦住门主,”
顿了顿微笑道:“厉兄还否记得,二十年前当我两还是少年之时曾与大哥随双修府上一代府主去过一处水岛,在哪儿有幸一见厉兄风姿,如今二十载一晃而过,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未知厉兄可还有印象?”
厉若海露出深思的表情,随即哑然失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好!很好!二位如此年纪就已身怀绝技,当真不可限量。”
又露出回忆的表情,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叹了口气问道:‘石兄可好?’朱肅难得正经道:“劳厉兄挂问,大哥他很好。”
厉若海点了点头,好一会儿,他的嘴角才扬起一丝笑意,道:“麻烦二位代厉某多谢石兄,得他相助这畜生才可如此顺利恢复功力,而厉某也不必耗费真元(石妍留给风行烈的第三种气在厉若海救风行烈时随着前者的气劲输入转化为前者所用)方可心无旁骛去实现二十年来唯一的心愿,”
说着说着虎躯也渐渐颤抖起来:“只可惜我本自信胜过庞斑,可惜我仍是败了,十日内庞斑休想与人动手,庞斑啊庞斑,你虽目空一切,但别想这一生里能有片刻忘掉我厉若海。”
徐增寿叹息一声,默不作声。风行烈全身一震,垂下了头,也说不出话来。
厉若海的身子依然挺得笔直,眼中射出无尽的哀伤,看着秋林草野,柔声道:“这世界是多么美丽,行烈,你我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你将来若要收徒,收的也必须是孤儿,将我的燎原枪法传下去。”
风行烈再也忍不住悲痛,却强忍住没有发出哭声。水不受控制涌出眼眶,正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厉若海终于再次认他作徒儿。
徐增寿二人心中心酸,开口问道:“厉兄还有何心愿未了?”
厉若海摇了摇首,弯下腰来,轻轻抚着风行烈的后背,那专注的动作,眼里无边的霸气消散,而是为无尽的爱惜所取代,使得两人感到厉若海对风行烈的爱惜是超越了师徒的父子之情。
朱肅二人心中明了,抱拳道:“厉兄放心,他日行烈有难,我二人必当竭尽全力。”
厉若海朝着二人会心一笑,接着叹道:“烦请二位转告石兄,南康府府北一个幽林内,有一女子为着他一等便是二十年,还望石兄勿要重蹈厉某覆辙,以至遗憾终身。到了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如何寂寞,人生的道路是那样地难走,又是那样地使人黯然**,生离死别,悲欢哀乐,有谁明白我的苦痛?”
他缓缓探手怀里,手上拿着一包用白丝巾里着的柬西,递给风行烈,微笑道:“这是师傅买给你的东西。”
风行烈接过,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串黄里透红的冰糖葫芦,台起头时,厉若海已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风行烈道:“师傅!”
厉若海寂然不语。
风行烈全身一震,猿臂一伸,抓着厉若海的肩头。厉若海软倒在他怀里,双目睁而不闭,口鼻呼吸全消,生机已绝。
一代枪雄,就此辞世!
慈航静斋。
夜间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帝踏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慈航静斋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成一体,但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了。
听雨亭间,石妍与言静庵相对而坐,一同仰望悬在半空的月牙儿,虽离团滦还远,但它一样把柔和清澈的光辉洒遍人间。慈航静斋上的山峰、竹林、田塍、草垛,通通蒙在一望无际的洁白朦胧的轻纱薄绡里,显得缥缈、神秘而绮丽。
忽地石妍心中一动,黯然垂首叹息道:“厉若海还是去了。”
言静庵心神一颤,厉若海迎风峡约战庞斑她那时并不清楚,小心问道:“可是庞斑?”
石妍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微笑道:“不是庞斑又是何人?静庵你太高估庞斑,同时太小觑厉若海了,这一战后厉若海虽是败亡,但庞斑却此生里休想能有片刻忘掉他,这个第一个使庞斑身负重伤的高手。世人皆以为厉若海挑战庞斑,无非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其实不然,黑榜之中赤尊信聪明绝世,对武学有与生俱来的触觉天分,但正因得之容易,故苦功未足;乾罗亦是盖代奇材,可是野心太大,又爱权势女色,虽未如谈应手和莫意闲之沉迷不返,始终不能到达庞斑之境界。唯有厉若海既有不下于这二人的天分才情,又能四十多年来心无旁骛,专志枪道,兼且此人有种震慑人心的英雄气质,造成他睥睨当世的气概,世人眼前,除了石某与浪翻云外皆是看走了眼,连同静庵亦不外乎是。”
望向亭外,长声笑道:“厉若海啊厉若海,虽然石某因她嫉妒了你近二十年,但同样在石某心中唯一敬佩的除了邪灵之外再无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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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云邪王传 正文 第144章 共别静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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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完毕,徐增寿询问风行烈道:“不知风兄今后有何打算?”
风行烈脸容平静,再也不是那壮志消沉的颓废男子,厉若海的死对使他完全恢复了自信,单手紧握厉若海的传下的丈二红枪,坚定道:“寻庞斑报家师之仇。”仇恨之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着,同样也支撑着他大定一切寻庞斑报仇。
朱肅忽地心神一颤,心处升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浓烈感觉,像激流般在经脉内延展,深吸一口气,道:“不用了,他已经来了!”
说罢三人蓦然回首,不能置信地望向卓立如山般挺立路心,悠然负手的伟岸男子。那人只目闪闪有神,带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徐增寿出列恭敬抱拳道:“等徐曾见过魔师。”
无论庞斑的是汉人也好,蒙人也罢,哪怕深处敌对状态,但面前此人六十年来一直稳据天下第一高手宝座,光是那一身盖世修为不管怎说也都应该受到所有武道中人的尊敬。
庞斑带着赞赏的目光投向徐增寿,微笑道:“不知哪位高贤才能调教出偷天剑徐小兄这般天纵之才,庞某可以断定,只要徐小兄能活着直到拦江之战,若是庞某胜了,偷天剑当即为天下第一剑。”
徐增寿淡淡一笑道:“承魔师吉言,如是真有那么一天,还要看魔师能否成全了。’客套后,二人立马于言语上交锋,徐增寿多次破坏魔师宫大事,又身为白道之列,故此早已在小魔师方夜雨的黑名单内,庞斑如此之言意思便是对徐增寿能否活到拦江之战时尤是未知之数,同时言语间充满了对爱徒方夜雨与他的自信。徐增寿之言除了对自身的信心外又意思拦江之战胜败如何犹未可知,庞斑能否言中还要能胜了覆雨剑浪翻云再说。
庞斑微笑颔首,眼光再落到他身旁的朱肅身上,道:“这位看来便是伤了小徒夜雨的韩柏小兄弟了?韩小兄武技高明,足可跻身黑榜,未知与盗霸赤尊信有何关系?”
朱肅表面丝毫不露出心中的震骇,使他惊异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何处露出端倪,教这魔君看出他和赤尊信有关系,假设是对方感应到他体内的魔胎,自己的处境便非常危险了,面对这魔君要说现在心中不怕那肯定是假的,更何况在他脑海中那一点赤尊信的元神也无不透露对其的畏惧。
庞斑微笑道:“韩小兄表面虽然非常冷静,但气势却再减弱三分,不啻已告知了我答案,好!赤尊信不愧是赤尊信,竟能舍弃自身,成就魔种,韩小兄!你走吧!”
靠!你当小爷是莫意闲还是谈应手啊?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这一句话刺激了朱肅的神经,深吸口气,大笑道:“魔师,可再战否?”
庞斑眼内精芒一现,声音转冷道:“韩小兄虽是魔种养成,却是仍赶不上赤尊信,等到何时你真正超越了赤尊信再来和庞某说这句话。”
朱肅之一窒,庞斑自有一股君临天下、不可一世的气概,使人感到一旦难以和他争锋,甚至连违抗他的说话也感到困难,刚才的豪气瞬间消散殆尽。他虽得赤尊信注入魔种,结成与他融浑无闻的魔胎,但始终欠了经验火候,与庞斑这类盖世高手对峙时,便相形见绌,他能昂然说出挑战的话,已使庞斑对他刮目相看。
庞斑最后望向一脸坚毅的风行烈,道:“恭喜风兄武功尽复,不知风兄背上的是否令师厉若海的丈二红枪,风兄挟满怀激情,为何不立即出手,气势便不会像现在般一衰竭下来了。”
风行烈盯着庞斑冷冷道:“我想到先师是不会在你负伤时趁机动手的,所以我风行烈怎会做先师所不屑为之事。”
庞斑仰天一叹道:“只是风兄这种气度,便可推断出风兄将继令师厉若海之后,成为天下尊崇的高手。”
徐增寿笑道:“魔师现已负伤在身,还现身相见,难道真有那么自信可在负伤后仍能稳胜我们三人吗?”
庞斑摇头道:“非也,你们三人俱是非同小可,偷天剑为可与少林无相相媲的白道顶尖高手,韩小兄由赤尊信牺牲自身成就的魔种高手,一身修为足可挤入黑榜,而风兄是白道新一代的第一高手,现今武功尽复,且挟尊师败亡的悲愤寻来,岂是易与。哪怕压下伤势全力出手恐怕也无法尽毙你等,但若如此,却赶上一年后决战拦江的日子。”
三人齐感愕然,想不到庞斑竟如此坦言。
庞斑沉吟片晌,沉声道:“至于庞某仍是现身首先是韩小兄体内的魔种惹起了我的感应,使我的好奇心盖过了其它一切的考虑。至于风兄,我便推断出他终有一日可达至厉若海甚或更加超越的境界,一时心生欢喜,不得不和他一见。”
三人心神的震骇,确是任何笔墨也难以形容,同时心中也升起对庞斑的敬意(除了朱肅,这家伙受邪王毒害太深)这魔君的气度确是远超常人。
徐增寿收拾心情道:“魔师即是如此气度,晚辈若再如此也不配为魔师适才的赞赏。”
庞斑淡淡道:“如此那我走了,记住要对付三位的不是庞某,而是小徒夜雨。”
缓缓转身,一步踏出,便已消没在林内,像只走了一步,便完成了一般高手要走七、八步的距离,直到离开,他也没有回头看风行烈一眼。
我-日!这还不都一样嘛,还是老大实在只要跟他说看谁谁谁不爽,他肯定说‘日他娘的’,像庞斑这样明明受了伤还要强制保持风度,累不累啊!朱肅不屑的想到。
慈航静斋。
此时静斋山门外,言静庵一袭男装青衣长衫,头文士髻,温文尔雅,长身玉立,弱质纤纤中透出无比坚强的气质,风华绝代,容姿优雅至无以复加的境地。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芳容正眼含泪滴与不舍,深情凝望着自己几十年来从小修行的师门——慈航静斋,依依留恋着周边分外熟悉的一草一木以及那陪伴了自己无数个雨夜的听雨亭。
‘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打从此刻开始,这里势将更为云深几许,与言静庵彼此无缘,从此人间少了一位出尘的仙子,多了一位平凡的女子。
此刻,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轻纱,蒙上了静寂的慈航静斋。如丝的小雨从空中降落,雨点是那样小,雨帘是那样密,给群山披上蝉翼般的白纱。雨丝很细,很绵,像飘浮的柳絮,丝丝缕缕缠绵不断。
一霎时,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忽地言静安双膝跪地,便是一动不动,静静的跪着,像一尊绝美的石像,任凭疾风骤雨在她身上肆虐。日暮狂雨,这个风姿绝世的女子此刻显得那么单薄,那么纤弱,我见犹怜!
眼前这一幕让让一旁驻足的邪王心中一痛,言静庵之所以会这般,绝大部分要归功于石某人的强势绝横与不择手段比庞斑更狠让她陪在自己身边。其中深爱面前的女子固然为原因之一,但连同邪王自身也无法否认的是其中多少搀杂为凭证明圣门征服静斋以及征服这连朱元璋,庞斑等亦为之倾慕的绝代女子的不良动机与因素在内,蓦然间想到了几百年前的石之轩与碧秀心,那邪王能为碧秀心一人倾心而隐退江湖,自己却是除了她之外更是红颜无数,扪心自问单此就远远不及先者,何用再言其他。唉!如此一想,自己真是太对不住眼前这已被贬落凡尘,身限风雨的静斋斋主了。身上感觉到丝丝凉意,石妍魔术般取出并撑开油纸伞,望向言静庵脸上满是水珠,早已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为其遮风挡雨,此刻的邪王唯一一次如此纯洁除了呵护之心再无其它。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那是一只带着湿漉漉雨水的冰冷柔荑,从那上面传来的凉意惊醒沉思中的石妍,言静庵那多了一份尘世的黯伤的双眸望石妍站起身来,仍带着雨水的面庞苍白如纸,但那起了白茧的却微微翕动起来,道:“走吧!”
石妍反手握紧了言静安的冰凉的柔荑,将其缓缓扶起,最后回头凝望一眼慈航静斋,半拥着玉人的娇躯逐渐融化在愁煞人的风雨之中,终于消失在迷蒙蒙的一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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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云邪王传 正文 第145章 鄱阳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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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武昌府不远的另一大城邑,黄州府闹市里一所规模宏大的酒楼上,徐增寿,朱肅和风行烈叫了酒菜,开怀大嚼,时刚过午,二楼的十多张大桌子几乎坐满了人,既有路过的商旅,也有本地的人,其中有些神态骠悍、携有兵器的,显是武林中人物。朱肅灌了一碗酒后,闷哼道:“你们说若是刚才真动起手来,我们三人能有几成把握?”
风行烈苦笑道:“一路上我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但据我猜想,直至庞斑离去的一刻,他才放弃了留下我们的念头。”
徐增寿自己把盏,灌了一口道:“不是他放弃留下我们的念头,而是在打消我们出手的念头,庞斑无恙之际哪怕穷尽我三人之力也难以匹敌,但就论适才的魔师在令尊厉门主那一往无回全力一击下,所受创伤远过于我们预料,依徐某所料,倘若我等三人拼死一战,逼迫庞斑施展出那种将伤势硬压下去的方法恐怕也决计无法尽毙我三人。”
朱肅叹息一声,道:“说起船来真正救了庞斑的还是老大!”
徐增寿眉头一皱,刚想说话便见一位身长玉立,年龄绝不超过二十的少女,黑衣白肤,如花俏脸,发结上插一朵小黄菊俏立于风行烈身后。
风行烈心中疑惑,刚欲询问,一道熟悉的幽香由后而至,传入鼻内。风行列一愕下,看似楚楚可怜的谷倩莲已盈盈而至,就在他身旁的空椅子坐下,摸着肚子嚷道:“我也饿了!”
风行烈见到她像是冤魂不散,大感头痛。但深心中又有一点亲切和暖意,说到底谷倩莲对他只有好意,并无恶行。口中却说道:“你来干什么?”
谷倩莲黛眉轻蹙道:“人家肚子饿,走上来吃东西,凑巧见到你,便走了过来,见有张空椅子,难道不懂坐下吗?”
跟着望向朱徐两人,心中惊于对方二人的容貌气质,一直嘻笑的那一位容貌之俊逸实乃平生罕见,比之一旁的风行烈有过之而无不及,又自有一种恢宏英伟的气度,一对眼闪耀着童真、好奇和无畏,构成非常吸引人的特质,还有他充满热情的锐利眼神,已足使任何女人感到难以抗拒,和风行烈的傲气是完全不同的,但却同是那样地在挥散着男性的魅力。而另一位持剑男子论起俊俏虽是不如风行烈二人,但整个人像头豹子般既充满的动力,尤使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优美的线条,显示出一种极吸引人的非凡素质,自从进店后此人只瞟了自己一眼后便垂首目光直搁置桌面的长剑之上。她虽不知道两人是谁,却大感兴趣,心中举棋不定,面前三位男子无一不是人中之龙,每一位都非常有资格成为那唯一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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