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诡案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两
老头皱眉看了看唐泽,“碰”的一声又把门合上了。
“张师傅,我是杜老师介绍来的。”唐泽朝里面喊了一嗓子,声音不大,但足以穿透厚重的木门传到里面的人耳朵里。
过了一会儿,那门果然又被拉开了,老头儿黑着脸把门拉出一个能容两人进出的缝隙,阴阳怪气儿的说道,“进来吧!”
唐泽闪身进去,白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
进了大门,里面是一个四合院。院子里有一口老井,一棵老槐树,树下摆着一张躺椅,旁边是石桌石椅。
白夜有些发傻,挠了挠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天渊被害时所在的那个铺子倒是和这里有几分相似,只是这院子比王大壮的院子略宽敞些,左右两间屋子是厢房,里面亮着灯,恍恍惚惚中好像还有人影。
雪已经积了满院子,一路走来,身后留下一排排杂乱的脚印,映衬着老屋子里特有的阴森之气儿,总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老头进了率先进了正屋,唐泽和白夜跟在后面。一进屋,一股热气儿就扑面而来,角落里生着火炉,螳臂上连接着四片暖气片,整个屋子暖和得有些不像南方湿冷的冬天。
火炉上炖着只砂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儿,一股煲汤的香味扑面而来,空荡荡的胃不由得缩了一缩。
老头开口说了话,“俺是东北人,不习惯南方的气候,煤都是俺托人从东北带过来的,人老了,关节也不好,不能受凉。”他说话确实有一种东北口音,还特别重,白夜听着还不太习惯,说不出哪里怪怪的。
华阳市的东北人不是很多,白夜也没接触过东北人,只记得几年前芒果台出过一个东北的主持人,东北话实打实着的火了好一会儿。
唐泽笑着点了点头,白夜四下打量屋子,右面墙壁上挂着不少字画,角落里的八角柜子也是旧时候的物件,旁边还支着一扇有些破旧的黄花梨屏风。左面靠前是一排柜子,有点类似于古时候的八宝阁,上面摆着两只用皮革包裹着的小箱子和一些书册。白夜大体看了一眼,三海经,论语,三字经,老子,有些包装看着古旧,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个朝代的手抄本。#####
白夜诡案录 第三十章又见人皮画
老头在八仙桌前坐下,一边倒茶一边问唐泽,“杜老还好么?”
唐泽走过去坐在老头对面儿,伸手接过老头递过来的茶杯,“前段时间老毛病犯了。”
老头沉默了许久,略微有些变形的手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茶杯的杯缘。唐泽下意识的瞧了一眼,才发现老头的茶杯和自己手里的有点不太一样。大概是用得比较频繁,杯缘有了些淡淡的黄色茶渍。
“杜老时常提起您。”唐泽笑着抿了口茶,目光灼灼的看着老头。
老头似乎想起了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忽明忽暗,端着茶杯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年轻人也不用绕弯子了,说吧,有什么事儿找俺。”老头站起来,回身走到角落里的八角柜前,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四四方方的,用红布包着。
老头走到唐泽面前,把东西往桌上一方,扎口的红布被抽开,里面是一个红色的小绒布盒子,九十年代用来装戒指的那种。
“东西拿走吧,答应杜老的事儿就剩这一件了,以后再见面,恐怕就是要到阴曹地府了。”说着,老头又四平八稳的坐回去,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浅酌。
唐泽把东西收进口袋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有一样东西想请老先生给长长眼。”
老头听完,把杯子墩在桌上,微微掀了掀眼皮子,好一会儿才道,“墓里头出来的?”
唐泽摇了摇头,“不是,一件旧玩意儿,您给瞧瞧。”说着,扭头看着白夜。
白夜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没敢多说,麻溜的把装画儿的盒子打开,取出两幅画儿放在桌子上。
老头瞄了眼画轴,也没伸手去拿,站起身,走到八宝阁上拿起其中一只箱子,转身往外走。
白夜扭头看了一眼唐泽,“什么意思?”
唐泽抿了抿唇,伸手拿起桌上的画,拽着她跟了出去。
院子里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老头走得很快,等他们出了门的时候,人已经站在厢房的门口,拉开门,明晃晃的灯光泄了出来,从洞开的门缝里看去,一张猛虎下山的刺青图样正挂在对着门的墙壁上。
“进来吧!”老头扭头看了二人一眼,抬腿进了厢房。
白夜连忙跟了上去,一进门,才发现这才是老头的工作室。
屋里正中央摆着一张床上,四周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刺青图样。对着窗户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张娇艳惑人的牡丹图。
老头把箱子放在唯一的那张床旁边的工作台上,示意唐泽把画打开放在床单上。
随着画轴的一点点展开,老头的眼睛越睁越大,直到整幅画的全貌跃入眼帘,老头才猛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儿,手一抖,差点没把工作台上的箱子打落。
“这,这东西你们是从哪儿弄来的?”老头猛地后退一步,目光阴郁的看着唐泽。
唐泽抿了抿唇,苦笑道,“张师傅,您给看看,看看能看出什么名堂不?”
老头儿深深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会儿,又上前两步,从箱子里拿出惯用的放大镜。
老头看画很仔细,几乎是每一个细节都要来回反复好多遍。
“东西是民国的,只是。”老头突然抬起头,脸色有些阴沉,一边收好放大镜,一边从箱子里拿出一瓶透明的液体,打开盖子用镊子夹着棉花球沾了沾,轻轻沿着画中美人裙裾的边缘涂抹一小块。
白夜和唐泽屏息凝神的看着,画中被棉花球涂染过的地方,色泽一下子鲜亮了了许多,再仔细看去,会发现裙裾上出现了一排细细的针孔,很细很细,若非有特殊的药水涂染,根本看不出来。
“张师傅。”白夜紧张的唤了一声,老头抬头看了她一眼,“丫头,这画不寻常,是用人皮做的,而且,活着的时候做的刺青,而且,刺青的药水里面加了些别的东西。”老头慢条斯理的把药水收了起来,一边整理箱子一边说道,“这画的落款乌旗,不过据我所知,乌旗并非指一个人。”老头示意两个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开始娓娓道来。
晚清时期,在云南十万大山里有一个少数民族,这个民族的统称就叫乌旗。据说,乌旗族信奉自然神,每隔三年都要进献十二名少女给自然神当侍女。
盂兰盆节前一个月,族人会挑好十二名未经人事的少女,令其沐浴焚香,身披五彩花衣,由族里的长老带领着进入巫山腹地。
相传,自然神有十二位侍女,全都是绝色女子,为了表达此女自愿侍奉自然神,住在巫山腹地的巫师按真人比例的一半,在少女身上纹上一名美人。经过纹身之后的少女会在盂兰盆节那日正式在宗祠立牌位,宣告此人已故,之后,少女便以美人的名字生活,终身不得嫁人,死后由族人将其葬在巫山之巅的龙脉之中,以世代侍奉自然神,庇佑族人。
老头说完这些,脸上的神色越发的难看了,拿箱子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差点把箱子掉在地上。唐泽连忙伸手拖住他的手,“张师傅,没事吧!”
老头回头看了他一眼,笃定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不然你不会找到俺的。”
白夜诧异的看着唐泽,还有点懵。
唐泽摇了摇头,说道,“此前并不全然知晓,只是凑巧的发现几个受害人的生辰八字分属不同月份,是按照十二个月份一次排列的,第一个到第四个死者出生日期分别是一二三四月份。我查阅了一些华阳市在民国时期的县志,发现在民国1927年,华阳市曾经发生了一起及其恶劣的少女失踪案。
当时的县志中曾写到,这起跨度不到半年的案子,前后一共失踪了十二名少女,且十二名少女的出生月份几乎涵盖了一年中的十二个月份。当时的县长十分重视这个案子,但是由于警力的匮乏,又是乱世,案子经过半年的侦破后,最后不了了之,变成了一起悬案宿之高阁。”说到这,唐泽低头看了眼桌上的画,“后来我见到这两幅画的时候,画的主人讲了一个故事。说是民国时期有一个自称乌旗的人,拿着十二幅人皮美人图去见当时的东北保安总司令张作霖,但是最后被张作霖个打出了大帅府。从此以后,这个自称乌旗的人和十二美人图就都消失了。一开始我也觉得这事就是个传说,不过后来去查阅了一些资料,几分野史文献中倒也提到过,1928年的时候,张作霖的帅府中曾在府中宴请宾客,在晚宴中途曾经发生过一件趣事。有一个自称姓张的画师来给张作霖献画,结果画还没献到张作霖手中,宴会里混进来的刺客意图刺杀张作霖。场面混乱,张姓画师后来不知何故被认为是刺客的同党,当时就给抓起来了。我记得张师傅就是祖上就是云南人。”唐泽最后一句说得有些突兀,不知白夜,连老头的脸上都是惨白一片。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中带了几丝戾气,“年轻人,你到底是什么人?”当年的事儿,上下瞒了多少年,如今被人哪来置喙,又怎能不让他恼怒?
唐泽笑着把画卷起来,转身交给白夜放好。“不过是跟着杜老,以前与张师傅有过一面之缘。”他说得漫不经心,老头的脸色越发苍白,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手臂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章鱼潘恒在已经苍老的皮肤上。
当年的事儿几乎算得上是九死一生,他绝没想到几年后会被一个年轻人提及,甚至有了威胁之意。
肃冷的风吹着窗户发出沙沙的声响,好一会儿,他才收敛了眼中的杀气,慢条斯理的坐下,娓娓道来。#####
白夜诡案录 第三十一章来历
张师傅本名叫张荣,祖上是云南大山里的少数民族,明国时期定居东北。
民国时期,国家动乱,云南也曾饱受战乱之苦,乌旗族因战火被迫离开云南,族人四散逃亡全国各地。
张荣的爷爷叫张思达,张思达离开云南那年只有二十岁,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叫巫旗的年轻人。
巫旗家是乌旗族的巫师,到了巫旗这一代,巫家就只出了巫旗一个孩子。
巫旗自幼多病,张思达从小就很照顾这个族里的同伴。
逃亡的时候,张思达一直带着巫旗,从十万大山逃到东北,最后进入了奉天。张思达带着巫旗来到奉天后,由于不适应奉天的水土气候,巫旗很快就大病了一场。
张思达为了给巫旗看病,几乎花光了所有的钱,巫旗依旧没有好转。直到1927年春天,巫旗病重,张思达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天晚上,一个日本女人找到了张思达和巫旗。日本女人给了两个人一大笔钱和一瓶药粉,让巫旗替她给几个女孩纹身。
张思达和巫旗被带到一个秘密的庄园里,在庄园里,巫旗和张思达看到了十二个哑巴女孩。之后的一个月,巫旗分别给十二个女孩纹身。
日本女人似乎对乌旗族了解很深,她一开始就要求巫旗按照乌旗族的传统,给每个女孩身上纹了一幅美人图,并在纹身的药水里加入了日本女人给他们的药粉。
巫旗和张思达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这十二个美人纹身,之后,日本女人带着两个人离开了庄园。
如此,又过了两个月时间,日本女人再一次找到了两个人,并交给两个人十二幅画。希望两人在张作霖宴会的时候把画献给张作霖的小妾。
据说当时张作霖在奉天街头捡到了一个貌美女子,对其很是宠爱,本来打算那场宴会结束就收她做小妾的。
张思达听人说,那个小妾是云南人,后来在宴会上见起真容,才知此人正是乌旗族最后一批献给自然神的女孩之一。
当时张思达就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也意识到,那十二个女孩已经被杀死,并且剥皮做成了美人图,用意大概是想要害死张作霖。
也许被加在纹身药水里的药粉多半是一些毒药。
张思达虽然穷,又替日本人办了事,但当拿到那些美人图的时候,心里已经极其懊悔,觉得自己间接害死了这些少女。所以在进献美人图的时候,张思达故意打翻了张作霖和那小妾的酒杯,张作霖大怒,也没看画,就直接连人带画都给关起来了。
被关进监狱不久,巫旗就病死了,第二年,张作霖被在火车上诈死之后,张学良接管了奉天,张思达被放了出来。
张思达离开奉天,来到了华阳市,之后娶妻生子,并把此前跟巫旗学来的纹身技艺传给了后人。至于那十二幅美人图,据说是被当时的典狱长拿走了,再后来就没有人见过了。
说到这儿,十二幅美人图的来历几乎可以说是水落石出了,谁也没想到,11.6连环剥皮案不仅牵连了二十几年前的江城失踪案,还引出了几十年前的一段国恨家仇。
白夜几乎是目瞪口呆的听完老头讲完这段往事,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那些画里藏的药水到底是什么?”她听见唐泽的声音,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下来,轻轻吐了一口气儿,看着对面的老头。
老头脸色阴霾,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面前的茶杯已经续了三杯。
“俺不知道。”老头无奈的说道,“这些都是从俺爷爷口中知道的,不过俺爷爷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俺父亲也一样。”说完,他突然伸手解开衣领的扣子,把领口用力向下拉了一下,露出干煸的胸膛。
老头年纪大概也就五十多岁,可胸口的皮肤却完全不似这个年龄段的人该有的皮肤。蜡黄的皮肤上布满黑色的斑块,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流脓。他说,“俺爷爷没能活到四十岁,俺爸四十五岁就死了,死的时候,身上的大部分皮肤都溃烂流脓。”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一边扣着口子,一边说,“俺这把年纪了,也没娶妻生子,就是不想”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沉默着拉好了衣服,转身出了工作室。
外面的风雪大了起来,老头的身姿仿佛一下子就弯曲了几分,不再挺拔,也不再倨傲。
她从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走吧!”唐泽从后面轻轻碰了碰她的头,伸手搬过她的身子,帮她把围巾整好,牵起她的手,一步一步踩着雪走出这僻静的小院。
来时的脚印已经被雪覆盖,路灯寂寥,在空荡荡的巷子尽头忽明忽暗。
唐泽走在前面,手紧紧的抓着白夜的手。
他的手很冷,即便是紧紧握着她的手,仍旧有些薄凉。
她讷讷的跟着他,薄雪落了他满肩,她伸手轻轻掸去,漫不经心的问,“张师傅和杜老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家祖上与美人图有关系?”她略微失落的问。就好像她明明已经先跑了九千里,眼看就要到终点的时候,那个她以为始终在后面慢悠悠晃荡的人却突然走过来告诉她;不用费心的跑了,我要超过你了。然后,他就真的轻而易举的超过自己,冲过了终点线。
这种智商上的碾压简直毫无挣扎辩解的办法,她只能无力的看着他悠闲的超越自己,与自己拉开越来越远的距离。而这种距离,其实是她潜意识里给自己拉开的安全距离。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但这种潜意识里的距离,不单单是智商,还有差异的身份,无论哪一种都能轻而易举的把她心底的那些情愫压抑住。
她侧目看着微弱路灯下他景致的侧脸,脸上一阵阵灼热。
唐泽微微眯着眸子,突然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脸,眉眼中带着笑意,“白夜。”
“啊?”偷看人家被抓了个现形,白夜脸上一热,恨不能化成鸵鸟转进脚下的雪地里。
“好看么?”
“好看。”嗯?不对。
唐泽抿唇轻笑出声,伸手拢了拢她翘起的发梢,温热的唇毫无预警的压了下来,在她微张的薄唇上轻轻一点。
砰砰砰!
世界好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听见雪花砸在肩头的声音。
“白夜。”他的头抵着她,温热的气息融合了雪的冷冽,仿佛带着一种芬芳,顷刻间便让她溃不成军。
她愣愣的看着他的眼,那是一双过于深邃的眸子,里面藏了很多故事,她不懂的故事。
后来她想,如果不是当时的气氛那么好,如果不是自己被他蛊惑,如果不是自己过于诚实的心跳,她绝不会做出踮起脚尖轻吻他的举动。#####
白夜诡案录 第三十二章变异版炭疽
第二天一大早,白夜顶着两轮黑眼圈直接去了鉴证科,下午鉴证结果出来了,小饭店老板交给白夜的画里确实含有一定成份的有毒物质,不过由于年代久远,毒物几乎已经渗透到画中的人皮纹理中,所以要做仔细的分离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韩亮推开办公室的门,白夜正对着电脑发呆。
“想什么呢?”韩亮走过去,坐到她对面。
白夜摇了摇头,把昨晚的事儿做了个简单的会报,其中涉及杜老和张师傅的部分,自动掠过。倒也不是特意隐瞒,只是她也一知半解,唐泽大概是不愿回答,所以在她问出那句话后,便把话题扯开了。她能感觉得到他的抗拒,他身上藏了很多秘密,也许这和他总是卷入一些离奇命案有着致命的关联。
“你怎么看?”韩亮把水杯放在桌上,拉过椅子坐在她面前,这时,小麦也灰头土脸的进来,脸上顶着两轮黑眼圈。
“队长。小白。”小麦见两人凑在一起,连忙走过来,把早餐往桌上一放,一股浓浓的煎饼果子味儿扑面而来,“我请。”说着,拉了把椅子坐过来,抻着脖子看着白夜。
白夜早餐也没顾得上吃,昨晚又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现在整个人都是飘的,看到桌上的煎饼果子,也顾不得矫情,抓起朔料袋,扯开包装先咬了一口。
“嘛呢?三天没吃饭啊!”小麦趴在桌上瞧着白夜狼吞虎咽的模样。
白夜剜了他一眼,好容易咽下嘴里的煎饼果子,才有力气看着韩亮,正色道,“韩队,你说,如果当年日本人的目的是利用画里的毒去害死张作霖,那江城会不会也在得到这些画的同时就感染了病毒?”
韩亮抬了抬眼皮子,“那他为什么要把画给刘画?刘画知不知道这些画有毒?”
“唉,你们说什么呢?什么毒不毒的?”小麦听得一头雾水,扭头看白夜,“小白,什么情况?”
白夜愣了愣,突然猛地一拍脑门,“韩队,那个饭店的老板肯定说谎了,我一开始还觉得呢,你说他好些年都不把画交出来,为什么现在突然把画交出来了?会不会是,他发现了画的秘密?”
韩亮表示有这个可能,马上联系了华阳大学那一片的民警和户籍资料科的同事,十分钟后,两人拿到刘画的销户档案,档案中记载,刘画死时还不到六十岁,死因是病死,具体死因并没有写明。
出具死亡证明的是市中心医院的内科室。
白夜连忙打电话给市中心医院,联系了当时宣布刘画死亡的主治医生曹主任。
曹主任在电话里很明确的说,刘画是死于慢性中毒。
根据刘画的临床表现,曹主任一开始认定刘画是感染了一种新型病毒,这种病毒的临床表现和炭疽的临床表现很相似,但是对遗传基因的改造要比炭疽强,它的遗传性很强,但是它并没有炭疽的高传染性。
当时医院对这个案例是很重视的,本来打算做一个课题研究,但是被病人家属拒绝了,尸体直接拉到火葬场火化了。医院没有拿到病毒活体样本,最后这个课题就不了了之了。
医院当时对刘画的感染源很是好奇,但是刘画似乎并不愿意说,在医院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后,他曾经出院一次,大概过了一个月之后,再次入院时,人已经不行了,身上的病症很严重。
“那为什么死亡资料上并没有写明死者有毒物反应?”韩亮沉声问道。
电话了沉默了一会儿,白夜有些不耐烦的用手敲击桌面。医院里的这些道道儿她懂,无非是家属不想惹事生非,给了些红包,就把死者的具体死因给隐下了。
炭疽属于感染病的一种,这种新发现的病毒姑且称之为升级版,它并不属于正常毒物反应的一类,所以死于炭疽病的病人,并不能列为毒杀,也不能定性为自杀,只要家属不予以追究,法律上是可以定性为病死的。
曹主任吱吱呜呜了一会儿,才说道,“是应了病人家属的要求。”
白夜挂了电话,另一通电话马上顶了进来,是唐泽。
说实话,白夜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继续面对唐泽,所以一大早为了避免尴尬,在他把车停在宿舍楼下的时候,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从宿舍后门溜走的。
“怎么不接电话?”韩亮狐疑的问。
小麦好奇的探头也一看,笑道,“是唐哥。”
小麦对唐泽已经到了迷恋的程度了,方圆一百米都能接收到唐泽的电波。
“我接。”一把抢过白夜手里的电话,“喂,唐哥,是我。”
唐泽正迈步进了大厅,紧抿的薄唇微微勾了勾,“白夜呢?”
小麦一乐,扭头看白夜,“在呢。”
“让她接电话。”
小麦指了指电话,笑眯眯的说,“小白,我怎么闻到jq的味道了?”
白夜横了他一眼,抢回电话,回头看了韩亮一眼,转身走出办公室。
走廊里的窗户开着,冷气从窗外吹进来,冻得人鼻头发酸。
她拢了拢衣襟,等着唐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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