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诡案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两
“走。”直到矮个子阿姨进了楼梯口,唐泽转过身一把拽住白夜的手往外走。
白夜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傻愣愣的被拖着出了活动中心,踩着积雪一步步朝居委会走。
白夜有点懵,“去哪儿?”
唐泽头也不回的说,“居委会。”
“你还没和居委会大妈聊够?”白夜翻了个白眼,“不是要去案发现场么?”
唐泽扭头看她,白夜被瞧得心里直发毛,“你看我干什么?”唐泽抿唇一笑,“有一句话我觉得说得挺对啊。”
“我不想听。”
“不想听就算了。”唐泽笑笑,伸手在她脸颊掐了一把,“你这种出门不带智商的习惯真不好。”
白夜“呵呵呵!”了。这人毒舌的样子总是那么欠扁怎么办?#####
白夜诡案录 第四十三章正当防卫还是家庭暴力
居委会就在一栋102室,不大的办公室,两个中年妇女正在客厅里嗑瓜子,听见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其中一个皱了皱眉,可不就是刚才的那个居委会大娘嘛。
唐泽朝她笑了笑,居委会大娘被笑得一阵发毛,“小伙子,还有事儿么?”
白夜憋着笑,想看看他现在还怎么演。
世界上有一种人,似乎天生就有一张容易让人信服的脸。不巧,唐泽就是这一类人。
他既诚恳又谦卑的像居委会大娘表达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位‘便衣警察’,顺道还把从她兜里摸出来的警官证秀了秀。
大娘脸上的表情尴尬了,伸手掏了掏口袋,白夜猜她是想把刚才唐泽给她的钱还回来。摔坏的老式诺基亚手机可不值钱,市面上绝不超过三百块,唐泽那一摞子,起码有一千好几。
唐泽摇了摇头,示意大娘到一边儿坐一会。
大娘掏兜的手是拿出来也不是,不拿出来也尴尬。白夜看着,叹了口气儿,附身凑到大娘耳边,“大娘,这是赔您手机的。”大娘骚了个大红脸,看白夜的眼神儿有点虚。
唐泽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到了杯水递给大娘,“阿姨,我们就是想问您点事儿。刚才装作是王琳的家属,也是不想你们害怕。”老百姓嘛,通常都是本着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的态度做事儿。小区里死了人,别看背后怎么议论纷纷,真正让他们到警局里说,多半是打个马虎眼,小心谨慎,生怕多说一句就是错。
唐泽凝眉看着大娘,几分凌厉从眼角眉梢散发出来,让人不由得心里打突。
大娘点了点头,双手搭在一起,回头看了眼旁边的另一位邻居,有点忐忑的说,“警察同志,我是真不知道什么的,那,我跟王琳也不是很熟,就是,就是知道她总是被打。别的真不知道了。”
唐泽示意她放松,尽量假装严肃的说,“大娘,您别害怕,没什么事,我就是请您帮忙看个东西,您看行么?”
大娘这个时候就显得特别的谨慎了,说话特别的注意,没有了前缀词汇,显得有些拘谨,看这唐泽的眼神很不自在。
唐泽不以为意,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大娘面前的茶几上。“大娘,您认识这家蛋糕店么?”
大娘低头卡了一眼,狐疑的看着他,“怎么了?”
“大娘认识吧!”唐泽自顾的笑了笑,“是刚刚那位穿着红色羽绒服的阿姨家里开的么?”
大娘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说,“你怎么知道?唉,警察同志,阿珍娘俩也不容易的,你不会是怀疑阿珍家的那个傻小子吧!不能的,不能的。”
白夜听得有点懵,回头看唐泽。
窗外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小区里昏暗一片,对面的楼里有几户人家亮起了灯,斑斑点点的点缀着这个有些年头的老旧小区。
“您给我讲讲她们的事儿吧!”唐泽一副准备耗时间的模样,大娘犹豫了一会儿,见唐泽坚持,也只好娓娓说道。
那个穿红色羽绒服的阿姨叫郭珍,小区里的人都管她叫阿珍姨,阿珍早年丧夫,独自一个人带着个儿子生活。阿珍的儿子叫郭明,小时后还是个好好的孩子,十一二岁的时候,阿珍丈夫死后,郭明可能是受了点刺激,慢慢的人就变了,不爱说话,也不爱理人,阿珍带他去看过,说是受了点刺激,有些自闭。
郭明没念过多少书,十六岁就被阿珍送去糕点铺子学手艺。郭明笨,学手艺的时候没少被师傅打,有时候从铺子回来,手臂上都是青紫。阿珍心疼,就抱着郭明哭,可又不敢去找师傅,就想着郭明能早点学个手艺,以后自己不在了,郭明也能自己好好活着。
去年郭明学成了手艺,阿珍用多年积蓄给儿子再农贸市场附近开了个笑笑的蛋糕店,娘俩的生活还算过得去。
“这么久了,也没听说王琳和阿珍娘俩有啥关系。”大娘说完,唐泽笑着把名片收好,要了阿珍四栋的门房号,拽白夜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沉了下来,抬头看了眼四栋402,沉了沉脸色。
黑暗中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两人走在小区里,偶尔会有做菜的香气从远处飘过来,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从中午到现在都还没怎么吃东西。
“饿?”唐泽停下脚步,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夜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伸手捧住,用掌心细细的摩擦。
白夜脸上发热,却也不想躲开,就这么彼此沉默了一会儿,“你发现了什么?”白夜抬头问,神情有些疲惫。她确实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心里惦记着姜沪生和邱雪的安慰,恨不能早点救出他们。
案子越来越没头绪,眼看着抓到点线索,可是一转个身,线索又断了。现在又抓出来个犯罪组织,整个案子的侦破难度又上了一个层次。
唐泽伸手敲了她额头一记,笑得有些得意,“是有些发现,不过,先说说你的想法,你是怎么看这个案子的?”
白夜眨了眨眼,“正当防卫吧,王琳被梁文打了,防卫过当杀了人。林法医那里的伤情鉴定和精神坚定都出来了,王琳长期被家暴,精神也不太好。公诉那边会有所保留吧,不会重判,估计也可能是缓期。”她想起那个可怜的女人,心里有些难受,随着他的步子往前走,下意识的朝五楼看去。
“你是怎么判断王琳是被家暴的?”唐泽突然停下脚步,白夜一头撞在他背上,一边揉着鼻子一边说,“这个还用判断么?”
唐泽瘪了瘪嘴,点了点她的脑门,“好好用你的脑袋想一想。”
“想什么?”白夜有点不服,“我用脑袋想,王琳也是被家暴了啊!”
唐泽很铁不成钢的咬着后槽牙,“你看见了?你看见梁文打王琳了?”
“那还用看?伤都在身上呢,难道还能自己伤了自己?”等等,白夜一把捂住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唐泽,“你可别说她真是自己伤了自己。”
唐泽抿了抿唇,“还不能确定,要见过一个人才能知道。”
“什么意思?”白夜狐疑的问,两人已经来到了四栋楼下,昏黄的白炽灯光从楼道里传来,一股淡淡的才香从两边的住家门缝里飘出来。
白夜没出息的咽了口吐沫,凝眉看着唐泽,“你去名片上的蛋糕店了,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白夜诡案录 第四十四章救命恩人
原来,唐泽从警局出来之后,便按着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这家蛋糕店。蛋糕店的门面不大,五六十平的面积,挤在一个不算繁荣的小街边,两边是琳琅满目的小铺子。
蛋糕店的门口摆着一个铁架子,上面放着每日早晨新考好的面包,门是虚掩着的,小伙计正趴在柜台里睡觉,显然生意并不是很好。
唐泽推门进去,小伙计一激灵,从柜台里转出来,笑眯着眼睛道,“大哥你要买点什么?订蛋糕?”小伙计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挺憨厚的,身上穿着沾了许多面粉和奶油的白色制服,看着有点好笑。
唐泽走进铺子,一边四下里挑选,一边漫无目的和小伙计聊天。
小伙计人小,也是个健谈的,看唐泽一下子挑了这么多的甜点,心里也高兴,话匣子打开了,倒是荤素不忌。
原来店老板是个叫郭明的年轻人,早年丧父,跟着母亲长大。也不知是不是小时后受了刺激,人的性格有些沉默,一天里也不爱说一句话,一天到晚就只待在后厨里做蛋糕。
说到这里,唐泽扭头看了眼小伙计,忍不住笑道,“我看你们这店里的生意也不是很好,蛋糕做多了,若是卖不出去,难道要摆放到第二天?”说着,皱了皱眉,颇为严肃的看了眼柜台上已经打包好的许多甜点。
小伙计人可机灵了,连忙摆了摆手道,“大哥你可别这么说,你别看咱们店小,生意不多,不过我们做的蛋糕可都是现做先卖的,老板做多的,那是因为有订单的,不会剩下的。”
唐泽“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你们老板倒是挺会做生意的,不知道是哪家坐饭店的要每天按时晚上订蛋糕啊!”唐泽漫不经心的问。
小伙计愣了愣,笑着挠了挠头,“我还真不知道。”
“怎么,不是你去给送货?”唐泽问,小伙计摇了摇头,“不是我,老板都是打包好的,客人会自己来取的。”
唐泽指了指柜台里的一个草莓甜点,小伙计连忙打开玻璃罩子,拿出来打包好。
“你见过那个客人么?”唐泽漫不经心的问。
估计小伙计也是想多买些糕点,唐泽问什么,也不假思索的答,“没见过,都是晚上我下班之后才来的。”
“哦。对了,那你们店老板在店里么?”唐泽随口问。
小伙计摇了摇头,“下午这会儿倒是不在了。”
唐泽应了一声,“刚刚听你的话,你们老板还是个年轻人啊,老板娘呢?也不在?”
小伙计“噗嗤”一声乐了,“大哥,咱们老板是年轻人,不过还真没老板娘,我们老爸啊,唉,怎么说呢?”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太灵光。”
“不太灵光?”
“嗯。”小伙计点头,“我也是听这附近的邻居说的,好像是自闭症吧,现在好多了,就是不太爱说话。我们这一片都是熟人,大伙儿都认识,老板虽然人不爱说话,但是心眼儿好。”
“嗯?现在好人不多了。”唐泽笑道。
小伙子有点不乐意,说道,“大哥你错了,好人还是多的。就几个月前,有个事儿还上新闻了呢,就是不远处不是有个金锭河么?有个姑娘自个在河边割腕了,割了腕不说,还跳河,那一片水都给染红了,我们老板正好买面粉路过那儿,二话不说,衣服都没脱就跳河里把人给救了。救完人,还没留名。”
唐泽乐了,“救人的都没留名,你怎么会知道那是你家老板救的人。”
小伙计自己也乐了,“大哥你还真别不信,那人不是救了人就走了么?他把两袋子面粉留那儿了。我们老板回来,一身湿漉漉不说,该买的面粉也没了,第二天我一看新闻,镜头扫过那两袋面粉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
“那照这样说,你家这老板还是个热心肠的大好人。”唐泽说道,小伙计一边点头,一边用沾了几许奶油的计算机结账。估计是营业额加大了好大一块,一点敲打一边乐,间或抬起头,有点心不在焉的说,“嗯,老板人挺好的。”
唐泽但笑不语,低头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半年前的新文,打了落水,救人,面粉等几个关键词,果然,百度里弹出几十条信息和几张现场拍摄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脑后,身边的地上被血浸染的一小片,仔细看,能看见她手腕上血淋淋的伤口。
她正微微低着头,看不太清正脸。唐泽又点开另一条新闻,里面的照片是从正面照,两个警察搀扶着女人往救护车上走,女人微微侧头,似乎在人群里搜索什么。
精致的五官,几乎完美的身材,唐泽微微轻笑,照片里的女人可不就是王琳么?割腕,跳河,如果真的深爱梁文,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你是说,王琳和郭明认识?而且很有可能,两个人互相喜欢?”白夜诧异的看着唐泽。
“还不是很确定,不过,应该差不多了。”
白夜拉住他的手,“你是怎么知道郭明和阿珍阿姨是母子?并且开了蛋糕店?”
唐泽笑着看着她拉住自己的小手,心里一阵发麻,笑着说道,“她身上奶油味特别浓,身上还沾着面粉。我佯装自己是某公司的领导,要定时跟甜品店订甜品,朝那小伙计要了他们老板的电话和地址,他又说过老板是和独身母亲一起居住,小区就这么大,我说道王琳的时候,那位阿姨的反应又比较激烈,显然是不想居委会阿姨继续提及王琳的。我想她是知道儿子郭明和王琳之间的关系的。”顺着台阶往上走,他反客为主紧紧抓着她的手。
白夜脸上有些微微发热,默不作声,跟着上了楼。
敲开了402的门,开门的是郭珍,白夜唤了一声,“阿姨。”
郭珍脸色有些难看,警戒的看着他们,“你们干什么?我看你们可不是王琳的表亲。”她一针见血的说,人就堵在门口,屋里正做着菜,香吻从厨房飘过来,正是黄豆炖猪脚的味。
“阿姨,刚才对不起了,我们是警察,其实,是想走访一下王琳和梁文的邻居,你方便让我们进去么?”白夜挡在唐泽前面,拿出自己的证件,表情很是诚恳。
郭珍脸色微微发白,看了眼证件,“我没什么要说的,也不知道,你们走吧。”说着,伸手一推白夜,就要关门。#####
白夜诡案录 第四十五章痴汉
唐泽伸手扶住白夜,抬脚卡在门缝里,居高临下的看着郭珍,“我们是警察。”
我们是警察。
没有多余的赘述,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很轻,却也很重。他微敛着眉,眼中目光坚定,郭珍微微愣了愣,似乎不知道如何反驳,最后只能摆着脸,拉开门。
她的动作很缓慢,几乎是带着一股子绝望劲儿。白夜微微侧头看了眼唐泽,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似乎比起自己,他才更像是一个经验老到的刑警。
“愣什么呢?”唐泽轻轻推了她一下,从她身边挤过去,身子始终挡在她前面。
白夜心里微微一暖,这种别保护的感觉很好。
两人跟着进了屋,房间不大,大概七十平左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布置的很温馨。
郭珍示意二人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先去了厨房,关了煤气,回来时,有些拘谨的站在唐泽对面,沉着脸问,“警察同志,你们到底要问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我跟王琳也不熟悉,梁文更是见过的次数都有限的。”她一边说,一边偷偷那眼睛瞄着右面的房门。
“可我听说,您儿子郭明是王琳的救命恩人。你们这楼上楼下住着,又有着这层关系,怎么会不熟悉?”唐泽开门见山的说。
郭珍脸色刷白,明明是肃冷的天气,屋里还带着些凉意,豆大的汗珠却顺着她的额头滚落。她低垂着头,双手捏得紧紧的,好像这一松手,有些东西就没了一样。
白夜看着她,偷偷侧目看了眼右面的房门,站起身,朝着禁闭的房门走了过去。
“不!”郭珍突然尖叫一声,冲过去拦住白夜。
白夜微微一愣,郭珍已经冲了过来,一双略微有些干枯,布满老茧的手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同志。”
“他在里面是不是?”白夜低敛着眉,目光怜悯的看着郭珍,“阿姨,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么?郭明和王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轻轻拍了拍郭珍的手,完全不在乎她尖锐的指甲已经抠进自己的腕间。
郭珍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颓然的松开手,好一会儿,才讷讷道,“同志,我儿子他,他,他真的没有杀人。”
————
白夜和唐泽都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竟然又有了一种峰回路转的感觉。
郭珍用钥匙打开了一直禁闭的卧室房门,推开门的一瞬间,白夜诧异的看着屋里唯一的单人床上,一个略微显得有些瘦弱的年轻男子正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床上,嘴里还塞着一只毛巾。
原来郭明知道王琳杀人后,竟然告诉郭珍,说梁文是他杀的,还打算去警察局自首。郭珍知道儿子喜欢王琳,也知道儿子从小自闭,心智并非如常人那般复杂,怕儿子真的去警察局自首,就用擀面杖把郭明打昏绑了起来。
男子正用祈求都眼神看着他们,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连那一张因长时间捆绑儿憋得通红的脸都显得格外的扭曲。
绑在他手腕上的绳索把手腕上的细腻皮肤勒出了一道道红痕,他仿佛毫无所觉,仍旧不停的挣扎扭动,发出蒙蒙的声音。
“我们已经证实了,王琳就是凶手。即便你去自首,警察也不会相信的。”唐泽兀自说道,郭明挣扎的身子微微一僵,眦目欲裂的看着他,好像在说,你说慌,我不信。
“你不信也得信。”唐泽忽而一笑,走过去解开他身后的绳索。
郭明一得到自由,精瘦的身子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疯了似的往门外冲。
“阿明。”郭珍连忙转身欲追,白夜伸手拉住她的手,“大娘,你不用追,他肯定是去派出所自首的,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
郭珍忐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两圈,重重叹了口气儿,“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从郭珍家出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楼道里的白织灯忽明忽暗的再头顶摇曳着,白夜拢了拢领子,出了有暖气的屋子,这肃冷的楼梯间总是让人有种汗毛孔都发寒的感觉。
“冷了?”唐泽的声音在头顶传来,肩头微微一重,卷着他体温的毛呢外套搭在她肩上。
他里面穿着灰色的羊绒衫,即便是站在这昏暗的楼梯间里,也依然显得格外的挺拔。
鼻子里有些发酸,整个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你。”
“你。”
“算了,走吧!”他莞尔一笑,拉了拉她垂在耳边的发丝。
距离第一次相见,时间已经过去快要一年了,她原来卷翘的小短发已经长了许多,夏天时不耐热,剪了几次,如今看起来,也只能堪堪在脑后扎一个小圆球。
楼梯间里十分静谧,一二楼的时候偶尔还能遇见一两个上楼的住户,到了四楼和五楼之间,便没什么人了。
摸索着来到了502门前,门口已经拉了警戒带,门上贴着封条。
唐泽站在门口研究了一会儿,回头看她。
白夜脸一红,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来的时候,掌心躺着一子小发卡(黑色的细米卡)。
“我从韩亮那儿拿钥匙了。”唐泽抿唇轻笑,一扬手,钥匙在指尖转了个圈,“咔嚓”一声插进锁孔里。
恶趣味。
白夜翻了个白眼,随着他推门进了玄关。
第三次,这是白夜第三次来梁文家了。和以往两次不同,这一次,这里既没有人,也没有尸体。空荡荡的客厅里还飘荡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梁文倒下的地方有大片的血迹,血迹已经干涸,程黑褐色蜿蜒盘踞在地板上。
地板上用石灰粉勾勒出了尸体死亡时的姿态,此时看来,颇有几分可笑。
厨房里的猪脚黄口汤已经凉了,表面飘了一层油腻腻的油层,淡淡的肉香在厨房里弥漫,难得没有被血腥味冲淡。
这房子的面积不大,跟郭珍家的格局几乎一模一样,唯独客厅里那只三开门的冰箱要醒目些。
白夜走过去,拉开冰箱门,一股冷气夹杂着食物混合在一起散发出的味道扑面而来。
唐泽探过头来看了看,眉头微微拧了拧,伸手指了指变温室里的几个保鲜盒问,“这是什么?”
“辣白菜。嗯,还有老干妈?还有吃剩的水煮鱼。”白夜一一细数,“我以为帝都人都不太喜欢辣的。”
“没人规定帝都人不吃辣。”唐泽笑笑,目光落在最后一层上堆叠在一起的啤酒。“这屋子里还有个酒鬼。”
白夜耸了耸肩,关上冰箱门。
“我去梁文房间看看。”最后瞄了一眼冰箱,唐泽朝梁文卧室走去。
梁文的房间不大,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单人床,床上铺着蓝色的格子床单,整洁而干净。一边的衣柜虚掩着,唐泽走过去,用手帕垫着手,轻轻拉开衣柜,里面的衣服整齐的挂着,下面的抽屉里整齐的摆放着内衣裤。柜子的一角放着一只白色的小瓶子,上面是一些治疗精神抑郁的药物。
柜子旁边是一个不大的小立体书架,上面摆着一些书,大部分都是关于整容类的书籍。书柜上落了一层薄灰,显然很久无人擦拭和翻阅了。#####
白夜诡案录 第四十六章自残自虐
唐泽又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出来时,脸色有些沉。
“有什么发现?”白夜正从王琳的房间里出来,手里捧着一只边角有些磨损的鞋盒。
“什么也没有,书柜上的书已经很久没有翻动打理的痕迹了,其他很整洁。”简单的说,整洁得有些过分。这就好比你走进了一个洁癖的家中,屋子里所有的摆设都很整洁,但是唯有一处蒙尘,那么,是不是就说明这个地方对于主人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白夜点了点头,确实,这个屋子打眼一看,确实没什么不妥的,只是越是细细品味,便会发现其中许多细节值得人唏嘘。
她抱紧了怀里的盒子,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盒子轻轻落在茶几上,唐泽凝眉看过去,“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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