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的原配重生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暴发户的原配重生了》的小说
“当初你可是把阎西山和那个娼.妇撞破在一张炕上的,两万块怎么够,再去问阎西山要钱。”二嫂压着嗓门说。
……
“再要两万块,咱也到城里买房,住城里去。”看丈夫一声不吭,埋着头像只给人拨了冠子的公鸡一样,二嫂吼着说。
陈美兰仍然细细听着,过了半天,就听二嫂又说:“阎西山是个流氓,咱们不敢闹,但那个娼.妇有正式工作,她怕丢脸,怕丢工作,咱们去闹她,必须再闹来两万块。”
所以二哥二嫂不仅跟阎西山摆了她一道,还曾把阎西山和他的情妇撞破在一张床上?
然后二哥非但没吭声,还拿了对方两万块的封口费?
这年月的两万块是个什么概念?
城郊一套四合院也不过两三千块,一斤大米0.12元,要是买米吃,两万块能吃到地老天荒。
本来,陈美兰是想此刻就喊上大哥,直接到隔壁撕破二哥俩口子的脸的。
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上辈子她心高气傲,嫌阎西山是个垃圾,虽然早就知道阎西山在外面有人,但从来没追查过,也不好奇那些女人到底是谁,毕竟除了小姐,也不过坐台的。
但这回,二嫂一句有正式工作的娼.妇,成功调起了陈美兰的好奇心。
要不就去看看,阎西山那个情.妇到底是谁?
第二天一早,二嫂大清早就出了门,陈美兰自然也就悄悄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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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发户的原配重生了 好男人
西平市离洮阳县四百公里,二嫂是个农村女人,没进过城,当然不可能进城。
不过镇子上的邮电局就有公用电话。
二嫂到了镇上,直奔邮电局,手里握个号码,站在排队打电话的人群中,时不时看一眼手心,这摆明了的,不是给阎西山,就是给他的情妇打电话。
现在的电话,只要区号不一样就是长途,长途一分钟2块钱,简直是一分一秒的烧钱。洮阳和西平市是两个区号,当然是长途。
二嫂的嗓门比破锣还打,打通了电话,立刻就是一句:“喂,盐关小学吗,我找胡小眉老师。”
居然是胡小眉?
“胡老师,两万块太少了,我们不满意,我们还要再要两万块?”扯着嗓门,二嫂说。
她乱摁了几下,电话是免提,陈美兰站在远处都能听见,电话里的女人高声问:“美兰再嫁了?嫁哪儿啦?”
二嫂声音提高了八个度:“当然是嫁城里了。当初我家建军可是把你们捉奸在床过的,是你哭着求着要我们帮你的忙,你要不再给我两万块,我马上就去盐关小学闹你,说你不要脸,当娼.妇……喂,喂?”
那边电话已经挂了,二嫂还在对着盲音一通喂喂喂。
喂了半天,后面排队打电话的人连骂带催,她才嗷的一声:“两块钱呀,够称三斤鸡蛋糕了,这胡小眉不是坑人吗?害我三斤鸡蛋糕就听了个闷响。”
居然是胡小眉,陈美兰虽说惊讶,但并不觉得意外。
胡小眉,盐关小学的老师,还是陈美兰在盐关村时,相处的很不错的朋友。
她将来还会是盐关小学的优秀教师,以及,上辈子,胡小眉后来确实嫁给了阎西山,后来俩人还生了个儿子。
后来俩人也再见面,那时陈美兰已经是首富夫人了,胡小眉还特意赌咒发誓,说自己是在陈美兰跟阎西山离婚后才交往的。
而且,当时的阎西山因为煤矿透水已经落迫,给抓监狱里了。
胡小眉哭哭啼啼找到她,想让她出钱从监狱里把阎西山给捞出来。
陈美兰是自打阎西山踢过招娣,骂招娣是赔钱货的时候,就当他是个死人了,至于胡小眉,要不是看在她自报家门,说自己是个优秀教师,也是自己老相识的份儿上,压根儿就不会见她,听她居然是来为阎西山要钱的,当时喊来保安,就让保安把胡小眉给请走了。
人民教师嫁暴发户没什么,但人民教师当小三,这纯属思想品德败坏吧,陈美兰怎么觉得,这事儿自己也应该管一管?
不过胡小眉跟阎西山曾经被二哥捉奸在床过,正好就可以解释二嫂为什么怕她嫁进城里了。
她是怕她要再嫁进城里,遇到盐关村的熟人,揭穿她和二哥捣的鬼吧。
很好,她正愁自己进了城没钱过日子了,那就先从二哥二嫂手里收债吧。
转身先行离开,陈美兰先称了一斤刚刚出炉的鸡蛋糕。
如今的鸡蛋都是土鸡蛋,牛奶也是浓浓的纯牛奶,这鸡蛋糕奶味道浓郁,味道香甜,刚出锅,还热气腾腾的,皮酥瓤子松软,一口一个简直吃不够。
吃着鸡蛋糕,她比二嫂提前大概十来分钟,走路回村子。
正在路上走着,半路冲出一辆摩托车来,车上是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眉眼生的很帅气,笑起来也很明朗的男人。
这人正是吕靖宇。
也是陈美兰上辈子的第二任丈夫。
在刚看到的一刹那,陈美兰乍然觉得好气又好笑,上辈子两个前夫,一个是西平市有名的暴发户,另一个则是西平市将来的首富。
西平市人提起她,谁不说她天生旺夫命?
不过她早就把阎西山给忘了,对吕靖宇很陌生得很,因为刚结婚的两年还好,能天天见着面,但后来她在家料理孩子,当家庭主妇,他在外忙事业,俩人就越走越远了。
房子倒是越住越大,越住越豪华,可家里也越来越空荡,越来越冷。
在外有人问起,吕靖宇是这样介绍她的:“我爱人是个农村妇女,原来长的挺漂亮,但年龄大了,不善打扮,也就那样儿。她勤劳朴实,会持家,就是大家所谓的黄脸婆吧,但我对她满心敬重,因为她是个道德上毫无瑕疵的人。”
多动听的一句话,把她贬的一无是处,把自己的道德标杆提到了空前的高度。
谁听了,不夸吕靖宇是个好男人?
但陈美兰看着电视里的吕靖宇,当时就当这个男人也死了。
“美兰,我今天听说你嫁人了?”摩托车突突突,吕靖宇尽量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嫁城里了,嫁了一个公安。”陈美兰忍着怦怦跳的心,平静的说。
对方将来会是西平市首富,开发的楼盘不计其数,会让她住遍西平市每个角落的豪华大宅和别墅,但她不稀罕了,她要过另外一种日子。
“公安挺好,不过我听说那个公安自己有俩个孩子,你再带一个,三个孩子,日子不好过吧。”吕靖宇又说。
“什么样的日子不都是过。”陈美兰坦然的说。
快走两步,她把将来的西平市首富给甩远了。
上辈子,他虽说没像别的有钱人一样,私生子情妇一大堆。
但在他眼里,她永远是个土气又俗气的黄脸婆。
他只记得属于自己的荣耀,可不会记得他多少次事业上的重大转折点,她出的点子帮他渡过的生死难关,也不记得他在外忙碌时,她在家里照料三个孩子有多辛苦。
这辈子,愿他前程似锦吧。
才到村口,穿着粉红色纱裙的招娣像个小公主一样,已经在跳跃起舞了。
在看到妈妈的那一刻,小女孩像颗炮弹一样,扑进了陈美兰的怀里。
小丫头跑到她面前,先给妈妈一个满怀的抱,突然回头,捡起一颗石头,就朝着后面的银宝砸了过去,呲牙裂嘴:“可看看吧,我妈妈才没丢下我一个走,她又回来,她肯定会带我走的。”
她早晨不告而别,招娣以为她是悄悄离开了呢,看把孩子给吓的。
后面一群孩子脸上簌簌的,看陈美兰一脸凶煞的盯着他们,转身,野狗似的全钻林了里去了。
招娣连着妈妈的手,一路蹦蹦跳跳,像只花蝴蝶。
“来,吃鸡蛋糕,妈答应你的鸡蛋糕,买回来啦。”捧出鸡蛋糕,陈美兰笑着说。
荒唐啊,上辈子,就因为吕靖宇说两家的孩子不好磨合,她居然把招娣留在娘家整整三个月,她还记得自己接到招娣时,孩子怀里抱的那些干透了的鸡蛋糕,混脸惊瑟,又喜极而泣,扑到她怀里的样子。
鸡蛋糕的香味是那么的馥郁浓烈,村里的孩子都想抢,想偷她的鸡蛋糕吃,但她就像一只狼崽子一样,谁抢就跟谁拼命,护着一袋鸡蛋糕,直到妈妈回来。
她的馋病,就是在那时候种下的。
“妈,鸡蛋糕果然比辣条好吃。”招娣咬了一大口,顿时一声惊呼。
这一口,孩子值了,她的口腔和内心都充盈着满满的满足。
妈妈在后面慢慢走,她在前面飞奔,轻跃的像只小蝴蝶一样。
两个表姐看着她,羡慕的直咬牙,等陈美兰一人给了一枚鸡蛋糕,俩小丫头一左一右,牵着招娣去玩儿了。
北方农村,到了盛夏七月,烈阳成了个火球,当空曝晒,各种庄稼迅速成熟,人们从月明星稀忙到日上三竿,草草吃两口,再埋头到地里,等抬起头的时候,就又是一个月明星稀夜了。
且不说陈德功俩口子要干两家子的活儿,就更累了。
看美兰进了糜田,正在闷头割糜子的周巧芳笑着说:“咱们美兰马上又要嫁人了,不准再干活儿,回家休息两天,养养皮肤,你这趟是回城,可不能让城里人笑话你土气。”
看小姑子长的多漂亮,那阎西山居然不要她了,瞎了他的狗眼吧。
周巧芳要把小姑子将养的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还是嫁个公安,重回盐关村,让他狗日的阎西山后悔。
陈建功也说:“这田里没啥需要你忙的,去,回家歇着去。”
陈美兰自顾自拿起镰刀,却开始割糜子了。
边割,她边笑着说:“大哥,咱家当初盖新房,是我还在城里的时候掏钱盖的,我二哥一直没盖新房,心里估计不高兴吧,他没跟你说过啥?”
陈德功的脸本就给太阳晒成了紫红色,脸一沉,又黑又红:“你帮大哥盖房子就已经够辛苦了,大哥心里感激你,只是嘴上不好意思说出来。你二哥又不是你亲哥,你给他盖的啥房子。他要为了这个不高兴,他就是猪油蒙了心了。”
“是啊,你帮我们盖房子是天大的情份,那钱我们早晚要还你,你二嫂要再嚷嚷,我帮你骂她。”大嫂接过话茬说。
陈美兰淡淡的说:“我在二嫂的衣箱里发现过一万块钱,今儿去赶集,正好碰上她在给一个女人打电话……听起来,二哥二嫂是跟阎西山,还有阎西山的情妇一起算计了我。”
陈美兰话还没说完,陈德功立刻说:“你的意思是你二哥只是假装自己被阎西山打了,其实压根儿没被打,他还在装病?这不可能,你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真不是?
大哥当然不相信,毕竟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兄弟,他们虽不是一个爹生的,但是堂房,一个爷爷的子孙,老二怎么可能干这种坑人的事。
大哥为人老实,不肯相信。
但周巧芳却想起二嫂的金手镯,银宝脚上的小皮鞋来,心头却蓦然窜起一腾火来,拿着把镰刀,直奔二哥家。
进了门,周巧芳虎虎生威,直奔衣箱,哐哐两把砸了锁头。
且不说躺在炕上装病的二哥被吓的跳了起来,还想阻拦,大嫂已经从板箱里翻出一沓子的大团结来了。
这还不算,大团结里头还夹着一张折子,打开一看,大嫂顿时目瞪口呆,上面的数额是9700。
一家子靠天吃饭的农民,怎么攒出这么多钱的。
紧跟着大哥也进门了,正好撞上二哥陈德军给吓的跳到了地上,抖的像筛糠一样,见大哥提着镰刀进门,夺腿就跑。
陈德功手里提着一把镰刀,看陈德军跑了出去,也追出去了。
当初,要不是老二说自己给阎西山找的人打坏了腰子,美兰也吓坏了,选择了忍气吞声,陈德功能善罢干休,叫阎西山好过?
能不帮美兰再争点钱回来?
这都几个月了?
美兰,他们俩口子,就连他们家的金宝,今年才十二,肩膀都磨破了,天天在家干农活,帮老二俩口子收庄稼,麦子收完收糜子,糜子收完还要收洋芋,收苦荞。
合着他们俩口子是收了阎西山的钱,把亲妹妹给坑了呀。
老二媳妇就算了,又蠢又泼,不明事理,是个泼妇。
老二个老实人,怎么能干这种事,陈德功今天不放他的血,就不姓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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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兰:开始收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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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发户的原配重生了 时尚辣妈
傍晚的夕霞洒在糜子田里,熟透了的糜子经不住烈阳暴开,轻轻一跃,埋头栽进土里了。
村头,邮递员的自行车飞驰而来,停在陈德功家门口,乍一看,就见院子里坐着一男一女,边上还站个男孩子,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另有个男人,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镰刀,一手旱烟锅子,眼睛红的像要杀人一样。
这场面有点吓人。
“陈美兰在吗,你的挂号信。”邮递员吞了吞唾沫,小声喊了一声。
招娣已经跑出来了:“叔叔,谁的信啊。”
“西平市,看邮戳是公安局津东路分局。”
邮递员想看点热闹的,陈德功示意金宝把院门关上了。
他估计是阎肇写的,看美兰拆开了挂号信,在脚板上磕着烟锅子,焦灼的问:“他咋说的?”
阎肇在挂号信里说,三天后的一大早,在晋阳县班车站见面,让陈美兰把身份证,介绍信和户籍证明,以及《宅基地转让凭证》都准备好。
陈德功听完,心下稍安,终于吐了口烟圈出来。
至少那幢房子能过户到妹妹手上,她就不算一无所有。
二哥以为大哥已经不生气了,试着要站起来,还摆起笑脸说:“这不挺好的,阎肇比阎西山强哪儿去了,咱们美兰这不又能回城了?”
结果陈德功刷的一把,烟锅子已经朝着二哥飞了过去。
啪的一声,烟锅子砸到了二哥的头上,啪的一声,他那谢了顶的脑门上,血水飞溅。
二嫂一声惊呼,抱着银宝,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陈建军捂着脑门子,闷声说:“大哥你这是干啥,我是错了,但咱美兰再嫁不是嫁的挺好的?美兰帮你盖了房子,可没帮我盖,我当时就想,这钱就算阎西山给了美兰,美兰肯定也会给我,让我盖房子用的,我就自己接了,我也没错呀。”
你看看他,非但一丁点都不后悔,还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
陈德功气的差点又跳起来,那镰刀直接就要飞出去了,陈美兰把他拦住了。
其实二哥没错,错的人是她自己。
人对人太好,习惯成了自然,他不会感恩你,反而觉得你帮他是天经地义。
所以做人得要自私一点。
陈美兰也打定主义,这辈子,大哥大嫂,力所能及能帮就帮一点,但是像二哥这种人,就让他烂死在农村吧,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帮他哪怕一把。
一言不发,她把所有的钱和折子,以及自己和招娣的衣服全从二哥家抱了回来。
陈德功也在帮妹妹清点衣服,叹了口气说:“美兰,我们对不住你,这钱你留着当私房,二婚夫妻可不容易过到一起,要是阎肇人不行,立马告诉哥,哥这回决不会再委屈你。”
陈美兰接过一沓子钱,单把把存折挑了出来,低头问二嫂:“折子的密码是多少?”
“啥叫个密码,我不懂,我不知道。”二嫂还要装聋作哑。
陈美兰说:“四位数的密码,你要不知道,我就拿着你的身份证去挂失折子,照样能取到钱。”
靠密码取钱,是今年才开始有的,一开始密码只是四位数。折子算啥,二嫂一直装怂装弱,两只眼睛滴溜溜,肯定是想拿身份证挂失了折子,再悄悄补办一张。
钱,将来还是她的。
陈德功的镰刀新磨过,闪着冷光,眼看就要逼到脖子上了。
“4328,这总该行了吧。”二嫂把脖子缩进了双腿中,尖叫说。
她要再不说,头都得被陈德功割掉。
闹了一场,最终这些钱全归美兰啦?
二嫂撕心裂肺,声音太大,惹得全村人都悄悄摸摸,趴在门缝上看热闹。
二哥头埋的更低,直接塞在裤.裆里,他到现在都想不通,美兰拿了钱也是给她盖房了,为啥他不能直接拿?
是美兰变了,大哥变了,这可不是他的错。
……
今天太晚,来不及了,第二天一早起来,陈美兰带着招娣先去一趟晋阳县城,凭密码取出折子上的九千七,再加上九千三的现金,凑了一万八的整数,把钱存银行里了。
余的一千装在包里,随时取用。
八十年代末的小县城,如雨后春笋般,商户林立,商品花样百出,现在市面上流行的大辣皮、辣条,小鱿鱼干,小八皮鱼丁儿,都还没有包装,全是散称的,用的也是好油好调和。
被呈列在玻璃柜里的,红油鲜亮的辣皮、牛板筋,上面妆点着芝麻小茴香,上面再摆一片芜须叶子,红绿相衬,惹得人垂涎欲滴。又还物美价廉,五毛钱就能买好几片。
进城的人们都是这边买辣条,那边买馒头,扮开热腾腾的,雪白的松软馒头,把红艳艳的辣条夹进去,一口下去,松软弹滑,美味至极。
先买了俩馒头,学人夹上辣条解个馋,俩母女才要逛街。
录相厅里传出港式武打片嗨嗨哈哈的声音,外面围着一群掏不起钱的人,个个张大嘴巴,正出神的,光凭声音想象着精彩画面。
理发馆的牌子上写着刮头理发修鸡眼的字样,一把剃头刀,上刮头皮,下剜鸡眼,门外的录音机里正在唱着《少林寺》的主题曲:“日出松山坳,晨钟惊飞鸟……”
招娣牵着妈妈的手,路过理发馆,忍不住就开始唱了:“晨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野果香山花俏,狗儿跳羊儿跑。”
有人听到,居然笑着说:“咦,这小丫头唱的不错,这嗓音可真甜。”
招娣羞的捂上了自己的嘴巴,扬头望着陈美兰:“妈妈,我唱的好吗?”
这丫头从小就有一副百灵鸟的嗓音,将来也曾想学唱歌的,但吕靖宇总说招娣唱的没有自家二妞唱的好听,她一唱歌,吕靖宇就会拉脸皱眉头。
招娣比陈美兰更懂自己要看谁的脸吃饭,往后就不唱了。
后来二妞成了歌星,招娣做了女强人,每当二妞上台唱歌,招娣脸上总会浮现出那种难言的羡慕和向往。
在那时陈美兰才意识到,自己的女儿,要是当初她肯鼓励几句,尽心培养一下,说不定也能成个歌星。
“咱们招娣唱的可真好,以后进了城,妈妈给你报个音乐辅导班,咱们认真学学音乐,好不好呀。”摇了摇招娣的小手腕,她说。
“真的吗?妈妈,你好像变了,变的比原来更好了。”招娣扬起头说。
陈美兰柔声说:“妈妈以后会努力,对招娣更好的。”
马上又要多两个孩子,但她不再是上辈子那个会对继子继女掏心掏肺,对男人一腔赤诚的女人了。
这辈子生活仍将继续,但她会把她所有的爱给招娣一个人。
只要招娣肯努力,她就一定要把招娣培养成个歌星。
手里的现金加起来总共有八百块,行走在物美价廉的九十年代街头,陈美兰简直是个巨富。
再往前走是个卤鸡摊。
全是没有喂过饲料的土鸡,个大头肥,在大铁锅里翻滚着,香气四溢。但看的人多,买的并不多。
毕竟在这个人均工资不过四五百块的年代,人们要改善生活,更倾向于买猪肉,而不是买鸡,猪肉里油多,既能炒菜,还能单吃,同样的钱,猪肉能吃三顿,鸡肉却是一顿就能干完的。
招娣迟疑在卤鸡摊前,陈美兰的口腔里也泌满了口水。
“老板,一只鸡多少钱?”
“你是在叫我,啥叫个老板,真新鲜,一只八块。”老板笑着说。
这个年月还时兴叫同志,不叫老板的。
“给我两只。”陈美兰爽快的说。
两只大烧鸡?
这个张开的有点大,烧鸡老板手都在发抖,捣捣戳戳,从中挑了两只最肥最大的出来,先仔仔细细擦干净,再拿油纸包着,款款放进了陈美兰的小竹篓。
陈美兰还得给自己买两身新衣裳。
她回娘家之后,本来带的衣服挺多,但全被二嫂悄悄偷走,穿破了,撑烂了。
上辈子二婚,她穿的衣服只能遮得住腚,在吕靖宇家好多年都抬不起头,这回再嫁,她要穿的漂漂亮亮的。
在她印象中,八.九十年代没什么好衣服,但其实并不然。
这年月布料花样百出,市场还没被冲开,老国营厂那些质量很好的布充盈着整个市场,还物美价廉。
县城里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很多做成衣的小店铺,都是对照着港台的明星模特身上穿的衣服来做,有些裁缝的手艺不比将来的大牌差。
陈美兰转了几家,从一家店里挑了一件雪青色的衬衣,再加一条的确凉面的五分裤,搭在一起,腰上再配一条皮带,30年一个时尚的轮回,这正是2020年流行的休闲风。
“妈妈真漂亮,这一套咱能不能都买啊?”就怕妈妈不买,招娣担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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