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今日倒闭了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下参
黑无常道:“大人答应过宋家夫妇许宋姑娘一个好胎,不管不顾是否不妥?”
又开始啰嗦了。王幼宜简直后悔当初收了这么个会念经的鬼,停下脚步,黑无常来不及刹脚,闷头撞上了她的后背。
王幼宜周身散发出寒气,逼得黑无常后退两步,黑无常立马低头认错:“属下鲁莽。”
王幼宜转身,利索地把他的舌头打了三个死结,再掰开他的嘴巴,狠狠地把舌头塞了进去,完了拍拍手。“范无咎,你住口就行。你住口,世界清静,天下天平,可懂?”
黑无常想说‘不懂’,奈何舌头尚未捋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王幼宜满意道:“孺子可教也,我知道你懂了。”
牛头马面早已将鬼府大门打开,王幼宜赶紧闪身进去,反手就将门锁死,这下范无咎这鬼东西啰嗦不到她了。
牛头马面看着站在门口的黑无常,觉得有些惨,牛头便安慰他道:“无咎兄,你知大人一向这个性子。”
马面:“是啊是啊。”
黑无常把手伸进嘴里,解开结,把舌头捋顺了说话:“无妨。”
他盯着紧闭的大门看了许久,最后还是默默扛起镰刀,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预想的狐族上门的情况没有出现,冥界简直清净的可怕。
这日,王幼宜正同卫烛划分地界,让他把阎罗殿在枉死城的占位缩小一些。卫烛一答应,她便得寸进尺,又提了诸多要求。但卫烛始终是一副淡淡模样,什么都随她,一点脾气也没有。
“大人,大事不好!”
传信的鬼差飞奔而来,撞坏了多处花草,惹得王幼宜脸拉老长:“做什么这般咋咋呼呼的?”
鬼差从怀中掏出一卷金黄色的诏书,王幼宜看见就觉得眼熟,立马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脸色更加难看,连忙下令道:“你闭嘴,不许念,老给娘扔掉!”
卫烛淡淡瞥了一眼,喝下一口茶,心道,还是来了。
那位公主殿下还被关在锁妖笼里,涂山氏族不是好相与的,不可能就此不了了之。
鬼差朝卫烛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卫烛应允:“无妨,念吧。”
鬼差正要开口,“老娘说不许念就不许念!”王幼宜拍案而起,张手一抓,那金黄色的诏书便落入她的手中,下一秒,诏书便在她手心燃烧起来,化为了灰烬。
天帝那狗东西脸都还没露一个呢,就敢连着对着她下发两道诏令,真当她是个软柿子,随意拿捏?
鬼差一咬牙,视死如归般道:“其实属下已经看过诏书内容了,涂山氏族闹上天庭,要我冥界归还狐族公主,天帝怪罪阎君办事不力,还要派遣一位仙君来监督阎君执法!”
他语速飞快,一口气不带喘的把诏书内容描述了出来。
说完,他冷汗滴下,等待魔女大人的怒火。
天庭今日倒闭了吗 第10节
可是过了一会儿也没等到。
鬼差悄悄睁开半只眼睛,偷偷往王幼宜那里看去……阎君竟然正用手轻轻地拍着自家大人的脑袋???还面无表情的安抚道:“消气。”
他是不是该自戳双眼?!
王幼宜本来已经在脑子里想好天帝的死法了,可卫烛的手一碰到她,她立马就僵硬在原地,什么想法都没了,只能感受到那轻轻地,带着哄人意味的摸摸头。这,这太他娘的难为情了!
卫烛内心十分平静,他们族中的部分幼年母龙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爱喷火打架,他只要这样拍着她们的头,便能让她们冷静下来。所以,他对王幼宜用了同样的方法。
看来不管对象是不是龙,这招都是有效的。
鬼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好多余,再偷偷看了那边一眼,然后轻轻挪动步子,溜了出去。
卫烛道收回了手,道:“对此事你作何打算?”
王幼宜还能感受到头顶上残留的余温,有些愣怔,过了半晌才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交出涂山音是不可能交的,除非让他们自己来赎,要想赎人,那就必须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卫烛道:“嗯,可以。”
王幼宜想了想道:“方才那鬼差说天帝还要派一人下界,你不必担心,我定不会让他威胁到你的地位,若是他敢来,我就把他赶出去。”
一冥界不容二阎王,先来后到那人总要分清楚的。再说卫美人脾气这般好,她才舍不得来人将他换走呢。
她说这话时神情很认真,仿佛真要有什么人来欺负卫烛似的。
卫烛眼神动了动,声音还是无波无澜道:“好。”
王幼宜又将话题转到分地界上面,懒洋洋道:“不过一码归一码啊,你的阎罗殿还是得比我鬼府小,枉死城的地界必须有七成都是我的,不然我就在那人来之前,先将你给赶你出去。”
卫美人再美,那也是为天帝办事的,怎么说她也不能被美色迷了心智,傻乎乎地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嘛。只是冥界必须要有一个阎王,那自然是卫美人来当最好不过。
卫烛坐下,扶起袖子在棋盘上落下一白子,子落声起:“都听你的。”
“你还会下棋?”王幼宜瞥见他独自玩弄棋盘,到他对面坐下,拿起黑子,“来一局?”
卫烛抬眼看她,然后复原棋盘,道:“请。”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个词汇
第13章
这棋一下便是一整日,直到王幼宜打了个哈欠,才停手告辞。
王幼宜打发了无聊时间,从此一有闲暇便去阎罗殿找卫烛下棋,接连几天,乐此不疲。
天庭迟迟未收到冥界回信,狐族等不到消息,族长再也坐不住,亲自登了门。
王幼宜从牛头马面嘴里得知了这消息,精神一振,等了那么多天,都快发霉了终于来了个找事的!
于是迫不及待地去了阎罗殿,刚一进去,就听到一老匹夫激动的声音:“如今音儿修为全废,变成普通白狐,连人形都无法化成,你们真是好歹毒!若是不给个合理的交代,我族必定掀了你这阎罗殿!绝不会善罢甘休!”
王幼宜心底冷哼一声,这涂山氏族的妖怪都这般是非不分,直接忽视了那三百多条人命,若真要论歹毒,他们可歹毒多了。
王幼宜走进去,故意弄出了声响,惹得狐族族长朝这边看了过来。她眉梢轻挑,悠哉道:“不知是何人闯我冥界,竟也不打声招呼。原来是狐族族长,身为王族,连礼数也不懂么?”
涂山律便是狐族族长,他一共带了八个族人前来,每一个都穿得金贵不凡,闻言全都皱着眉头看着王幼宜。涂山律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极为不悦的表情,声音像是几百年没喝过一口水的干涸沙哑:“你有何资格开口?”
他将姿态端得极高,仿佛多同王幼宜说一句都拉低他的身份。
冥界一直没落,妖族也与冥界中人没什么来往,涂山律对王幼宜的身份一无所知,此刻只当她是微不足道的鬼差,看她自然像看蝼蚁一般。
王幼宜微微一笑,当着他们的面坐到了卫烛旁边,撑着下巴道:“阎君,这可如何是好?我看狐族族长一点都没把我放在眼里呢。”
她语调散漫,眼角眉梢都是漫不经心,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卫烛。
卫烛握住茶杯的手动了动,片刻后启唇道:“涂山族长若是想要本王给个交代,那便先问问这位姑娘的意思吧。”
那八位族人想要上前辩驳,涂山律抬手一挡,阴沉的看着卫烛,“你二人一唱一和,戏耍我族,无非是不愿放人罢了。”
卫烛面色淡淡,不置可否。
王幼宜懒懒道:“老娘看你不是狐狸,是只山鸡,真是一毛不拔,一点表示也没有。就你这态度还想将人领回去,简直痴人说梦。竟然还敢威胁要毁了阎罗殿,若冥界当真把事情摊开说法,闹到天帝面前去,你又占几分理?”
横竖都是涂山音犯错在先,他们不过依法行事,刑法重了些,那又如何?天帝再怎么怪罪卫烛,不也没立马就把那监视人的仙君派下来么?狐族先行找上天庭,却又赶在天庭来之前来问罪,天帝接下来乐不乐意管这事都另说了。
涂山律果然被戳了心窝子,“你!”气急一声,却‘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仗着卫烛宠爱便敢对他如此说话!
涂山氏族当中一族人发话道:“不论如何,此事如何定夺都该由阎君决定,你一女子,休要妄言!”说完他便看向卫烛,欲求得一句解释。
卫烛此时却是想,方才他已经说了听王幼宜的意思,这群狐狸却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费脑筋。
于是带了些不耐道:“本王认为她言之有理。”
涂山律快被这对狗男女气死了!可音儿的命还掌握在他们手中,他只能压下怒气,尽量商量道:“音儿确实顽皮,扰乱了人间太平,可罪不至贬为原形,如今她的修为尽废,已得到惩罚,你我各退一步,放了音儿,我族也不找冥界麻烦,如何?”
他到了冥界以后才发现阎王是西海龙太子,之前再多的嚣张气焰都被一盆冷水泼灭了。涂山氏族在妖界名声再大,也不可与龙族相比,若他今日敢在殿前放肆,明日西海龙族便能将涂山夷为平地,届时他便成了涂山的大罪人,谁还愿意理会他?
涂山律憋闷不已,堂堂一族之长,一口老血哽在喉头,真真憋屈!
涂山律认为自己已经做了足够大的让步,可王幼宜完全不这么认为。
这老狐狸的话怎么她都听的不得劲。
什么罪不至贬为原形?什么叫各退一步?什么叫狐族不找冥界麻烦?可笑至极!赎人的是他们,抠搜的也是他们,王幼宜嗤笑一声:“山鸡就是山鸡,还是学会了倒打一耙的山鸡。”
不把人命当命已是过分,竟还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般将涂山音带走,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王幼宜传音给卫烛道:“我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卫烛赞同:“嗯。”
这边两人坐着,还有闲情逸致喝茶,殿前站着的涂山氏族人脸色黑成了锅底,恨不得手撕了二人。
涂山律怎会不懂王幼宜的意思,思索再三,扯出一张黄纸,沉着脸在上面舞了一行行字出来,抬手将黄纸送至卫烛面前,极不情愿道:“老夫已将赎金列下,放人罢。”
卫烛看也不看,顺手拿给王幼宜过目,“你看合适与否。”
王幼宜双手接过,仔仔细细地看过一遍。
灵石上千,地界一方,涂山特有的灵草种子百株。
她撇撇嘴,“你们狐族的公主就值这么点?”
涂山律吹胡子瞪眼:“你还想怎样!”
“罢了。”王幼宜很没兴致地摆摆手,“就当是卖你们狐族一个人情了,按你写的东西送来吧,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别妄想老娘提前放人。”
狐族几人瞪眼,她竟然还好意思说卖他们人情?无耻!属实无耻!
涂山律担心王幼宜反悔,立即捏了信传往族内。不一会儿殿前就出现了一个传送阵,旋涡一阵嗡鸣后,地契、灵石,灵草种子便从中蹦了出来。
涂山音失去灵元,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她还处于昏迷当中,被长风抱来了阎罗殿,涂山律几乎是像夺一般将她抱了过去,手颤颤巍巍地抚上她雪白的毛发,“音儿啊……”
涂山音自幼丧父丧母,一直是身为爷爷的涂山律将她带大。如今涂山律亲眼见到她这副模样,比听到她遇害的消息还要更难受百倍。
涂山律眼中狠厉一闪而过,他一定要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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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族讨回了人便匆忙离开了。
王幼宜对长风勾了勾手指,长风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王幼宜道:“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事解决的太容易了些,你和你主子,究竟是龙族里什么人?”
长风为难道:“这……”主子是让说还是不让说啊。
卫烛仿若没听到王幼宜发问,顾自喝茶,一言不发。
王幼宜道:“我听闻龙族分布在东西两大海域,在人间之时卫烛使了炎术,你们应当属西海龙族吧?”
西海一族都是炎龙,她应当是没猜错的。
长风答道:“是。”
王幼宜道:“涂山律乃王族之人,他对你们有所忌惮,所以你们也是王族之人。”
长风硬着头皮道:“……是。”
“啧啧啧。”王幼宜摇摇头,看向卫烛,“不得了啊不得了,我冥界竟来了如此一尊大佛,我就想不通了,你好好地放着仙君不当,跑来我冥界凑什么热闹?”
卫烛终于开口:“是天帝旨意,无法违抗。”
王幼宜撇撇嘴,“仙家众多,为何要派你下界?不怕惹怒了龙族吗?”
卫烛道:“天帝疑我有夺权之嫌,便将我贬至此。”
他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好像被天界帝君怀疑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无法影响他似的。
长风忍不住插嘴道:“太子分明心思都不在那权利之上,又何来夺权一说,还不是那龙海龙王小人谗言,才害得太子落到如此境地!”
“太子?”王幼宜一瞪眼,指着卫烛道:“你说他是太子?”
长风看了眼卫烛,低下头道:“……是。”
王幼宜:“……”
原来她一直肖像的美人来头有这么大,以后她若再想要调.戏他,岂不是在老虎头上跳舞,自寻死路吗?如此看来卫美人脾气当真是太好了,她多次无礼,他都默默受着,真是……令人感动。
王幼宜抬眼看向卫烛,眼波流转,欲言又止,卫烛呛了口茶水,拂袖挡住半张脸,别开脸躲开王幼宜炙热的视线。
可王幼宜什么人?生前喜欢逛花楼的浪.荡.女子,脸皮厚了五百多年的老鬼,当即一揽卫烛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豪气万丈道:“兄弟,你放心,只要你听我的,我必让那天帝老儿没果子吃!”
卫美人是被冤枉才来的冥界,换句话说他也是受害者。她早先就不该在他的阎罗殿撒泼,多么可怜的一只龙啊,她后悔那日那般蛮横地对待他了。
长风被王幼宜猝不及防的举措惊呆了,傻傻地站在原地。
卫烛身子极其僵硬,脸上有一瞬的茫然。
等他回过神,抬手挡住王幼宜,后退一步,淡淡道:“不必。”
他好似波澜不惊,眉梢的窘迫之色却出卖了他。
他心头想,这姑娘,好生大胆。
第14章
近日冥界有一则八卦传得鬼尽皆知——新上任的阎君和魔女大人看对眼了。
话要从狐族族长讨人那日说起。
天庭今日倒闭了吗 第11节
那日长风身处阎罗殿,看二人互动,当即觉得自己的存在越发多余,于是赶忙离开,恰好路过鬼府,同牛头马面提了几句阎罗殿内的事。
牛头马面难得听到自家大人的八卦,兽脑一晃,当笑话讲给了白无常听。
白无常是个大喇叭嘴,又最爱看热闹,前脚刚从鬼府走,后脚立马就去寻了黑无常。恰好自家哥哥在和巡逻鬼差交换情报,他张口就添油加醋地将二人的奸.情说得天花乱坠,巡逻鬼差双眼一亮,如此……
整个冥界都沸腾了。
不管王幼宜走到哪儿,都能感受到四周小鬼似有若无飘来的目光,惹得她很是烦躁。
她和卫烛明明是纯的不能再纯的兄弟情了,这些鬼瞎说什么呢?!
而且明明不是他们两人看对眼,是她一人单方面垂涎卫烛而已,什么鬼消息,一点都不准确。
她哪知道那天她的举措让长风多么震撼。
长风和卫烛一起长大,形影不离,从未见过主子被女子动手动脚过。主子唯一和女子接触,也仅限于摸摸同血脉表妹还有侄女的脑袋而已,而且那时候公主们都只是幼龙,尚未化成人形。
他仔细瞧了瞧,主子在魔女大人臂弯里停留了不止一瞬,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不可言说之内情。
在整个冥界都热闹异常的时候,最落寞的莫过于黑无常了。
是夜,他扛着镰刀出现在鬼门关与白无常交班。白无常上下打量了下他的神色,心中尽是幸灾乐祸,面上却假装心痛道:“哥哥,你爱慕王幼宜整整百年都不得结果,如今来了个龙妖就把她迷得神魂颠倒,弟弟替你不甘心啊。”
他这哥哥整日在他耳边念经,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如今有一事能让哥哥不痛快,他真是说不出的舒爽。
黑无常往日里都是古板严肃的模样,现下却是冷冷一扫白无常,头一回露出威胁的表情,“勿要妄言。”
白无常扬了扬眉,哼起了小曲儿。他与黑无常擦身而过,伸手弹了弹黑无常的镰刀,又神叨叨的笑了笑:“可怜,可怜喏。”
等白无常消失,黑无常的眉头渐渐皱起。镰刀上的金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了下去。
半晌,他叹了口气,踏上了勾魂的路途。
夜半。
大街小巷人影稀疏,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只剩更夫的声音回荡:“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在一片宁静的地界,有一楼房灯火通明,笙歌乐舞,热闹非凡。
黑无常无端闻到了一丝苟延残喘的生气,踩着鬼雾沿着那气息传来的方向飘去,待落脚至一处楼前,抬眼一看,竟是一处花楼。
他在心中默念一句秉公办事,便潜入其中查探。
大堂男男女女,放.浪大胆,行着那苟.且之事,黑无常污了眼睛,只能将长舌一甩,挡在眼前,权当什么都没看见。
寻到后厨,那股气息愈发浓烈,入眼却是一片正常。
黑无常四下一扫,一茅草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直接从木门穿了进去,霎时浓烈的腥味扑鼻而来,熏得他只能眯着眼看。
只一眼,黑无常心中便无比震惊。
这茅草间内的草垫上躺着两个人身鱼尾的鲛人,一个银发,一个黑发。他们嘴唇发白,气息奄奄,见到来者,双眼都散发出渴求的目光。
银发鲛人艰难的开口:“无,无常爷,带我们走吧……”
他们自被人类打捞起来,受尽折磨,鳞片被割下来做饰品,皮肤被剥下来做衣裳……
现下只剩一副残破败体,血肉淋漓,腐烂生疮。
即便如此,人类也不让他们轻易死掉,还想要榨干他们最后的价值。
黑发鲛人哀求道:“救救我们。”
“残忍。”黑无常取下镰刀,才忽然想起鲛人隶属东海一族,为妖,而他只能勾走人的生魂,他无法引这两个鲛人到冥界去。
见他迟疑,鲛人从口中吐出一枚五光十色的珠子,血顺着嘴角流下,“无常爷,劳烦你将我二人封印至此珠内,方可带走我们。”
珠子飘在空中,黑无常点了点头,将珠子收入手中,按照鲛人的指示做。
封印进行到一半,屋外突然来了人,有开锁的声音,两个鲛人的身体顿时瑟缩了一下。
“这锁怎么这么难开?叫你们换也不换!”外头的人道。
黑无常加快手中速度。
“怪我做什么,还不是掌柜的舍不得花钱!”另一人略有不耐道。
‘吱呀’一声,茅草间的屋门被打开,外头的光亮通过门缝渗了进来。
来人看清屋内,瞳孔放大,惊呼一声:“不好了不好了,掌柜的,那两只人鱼不见了!”
屋外,隐匿身形的黑无常揣好灵珠,转身离开。
******
清晨。
王幼宜在睡梦中隐隐听到有窸窸窣窣的议论声,睁开双眼,翻身下床,批好外衣,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她揣着一身起床气踹开了鬼府大门,“嚷嚷什么嚷嚷,谁家又多烧了纸钱给你们是不是?值得你们这样吵闹。”
门口围成一团的鬼差被突然出现的王幼宜吓得浑身一抖,顿时五零四散,一晃眼就跑没了鬼影。
于是王幼宜阴沉的视线落在了牛头马面身上。
牛头马面:又是我们挨骂?
王幼宜看这二鬼满脸憨憨相就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烦躁道:“出什么事了?”
牛头迅速道:“无常爷昨夜逮了两条鱼回来,这会儿正在阎罗殿里问阎君怎么处置呢。”
马面道:“对对对!”
“鱼?”王幼宜眉心一拧,“你们说的是鲛人?”
“对,鲛人!听他们说还是被剥了皮只剩下肉的鲛人,嘶,听着就觉得十分惨。”牛头如是说道。
奇怪,鲛人分明在海域生活,怎么轮得到黑无常去管辖?再说鲛人是妖,就算是在人间活动,黑无常也没本事勾回来啊。
王幼宜心中疑惑,转头回府洗漱一番,直奔阎罗殿而去。
王幼宜出现的时候卫烛一点也不意外,鲛人的消息传到她耳中,她不会坐视不管。
卫烛属性为炎火,无法为那两个鲛人提供舒适的安身之地,所以暂时命鬼差弄来了一大池水,让两个鲛人泡在里面。
两个鲛人已经自报了姓名,银发的叫濯涟,黑发的叫九祁。他们是东海的边境看守,主要负责传信一职。一次涨潮,他们贪玩现身被渔人发现,渔人用铁钩勾住了他们的鱼尾,生拉硬扯,从此他们噩梦就开始了。
他们是东海修为最低浅的妖怪,除了外形特殊之外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被渔人打捞之后,他们无法反抗,只能任由身躯被人类肆意摧残。被卖到花楼之后,他们还发现已经有同族鲛人被扒干皮鳞,成为了那间花楼客人的桌上之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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