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上官慕容
薛锦棠这才松了一口气:“好,我这就进宫。”
范全欣喜过望,两手相握给薛锦棠作揖:“奴婢谢郡主救命之恩。”
薛锦棠心里滋味莫名。
赵见深救了她,现在轮到她救赵见深了,这也是应该的,范全这感恩戴德的样子真的很刺眼。
薛锦棠沿着来时的路回去,想着等会进宫,她要不要在皇帝面前提起天机道长的话,她有些拿不定主意,决定回头去问问范全。
见范全竟然跟天机道长站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甚是轻松惬意,与刚才心痛沉重的那个范全判若两人。
薛锦棠觉得不对劲,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地靠近。也多亏了河水潺潺作响,她才能瞒住范全跟天机道长的耳朵。
“道长,多亏您帮忙,殿下才能一直昏迷不醒。”范全笑着作揖:“这回殿下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本道长我早就说过,对付小姑娘嘛,苦肉计最好用,效果也最好。可惜赵见深这个木鱼疙瘩,竟然不同意,还说不敢再骗她。”
“结果呢?他中剑昏迷了,还不是要任由老道我摆布!”
天机道长眉花眼笑,一点都没有仙风道骨,看上去圆滑油腻,简直就是个骗子神棍无疑。
“道长天机妙算,算无遗策。”范全笑得谄媚:“请您守口如瓶,不要告诉宜兴郡主,殿下醒了之后,也不要告诉殿下,就让他们以为殿下是真的从鬼门关闯了一趟。”
天机道长捋着胡须笑:“没错,这一出戏就叫做患难见真情。老道我自然会保守秘密,只是这银子嘛……”
范全大惊:“道长,您又要加钱?还不满足?”
天机道长嘿嘿笑:“谁还嫌银子多啊。”
“能不能便宜点?”
“那怎么行?”天机道长笑眯眯捋着胡须,突然觉得肩膀有些痒痒,转头去挠。
才一转头,他突然定住了,也不笑了,痒痒也不挠了,眼睛瞪得老大,跟见了鬼一样。
“道长您怎么了?扯到筋了?”范全道:“您年纪也不小了,就别要那么多钱了吧,要不然花不完也带不到土里去……”
范全看到薛锦棠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呢,大惊失色:“郡主,我……”
天机道长忙道:“不能便宜,想便宜就别怕我说出去,不说了,我先走一步。”
天机道长仓皇而逃,范全脸色惊慌,手足无措:“郡主,您听我解释……”
“不必了!”薛锦棠面沉如水,转身离去。
只留下范全站在原地,欲哭无泪,完了,完了,他是好心搬了坏事,这回是彻底玩完了。主子醒了,知道他做了这样的事,他会不会性命不保啊?
范全也不敢耽误了,急匆匆跑去找天机道长:“快,让世子爷赶紧醒过来吧。”
“这个、这个……”天机道长捻着胡须,打着哈哈:“不急,不急,再等等。”
“等?”范全急得嘴上都气了大泡:“还等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他范全容易吗?好不容易出手一回,还搞砸了。
“啊,哈哈哈,其实我已经给了施了针,按说他今天应该就醒了,没想到,哈哈哈,出了点差错,哈哈,这个,这个……”
范全一蹦三尺高,也顾不得天机道长的身份了,一把抓了他的领子:“你、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完了,完了,主子跟他说过,这个人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老神棍,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你这么做,就是为了骗我的钱!”范全掐着天机道长的脖子,将他推到赵见深床前:“你给我治,让主子快点醒过来。”
天机道长满脸堆笑:“这个,也不是不行,就是银子嘛……”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银子,范全这回真的快哭了,他范大首领一世英名,眼看着就要被这老神棍给骗到倾家荡产了。
“你只管施针吧。”范全咬着牙说:“你要银子,我给你就是。”
天机道长这才满意了,坐在床边施针,一刻钟后,施针结束。
范全死死盯着自家主子,见他依然在沉睡,忍不住怀疑:“怎么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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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爷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
天机道长笑呵呵:“你不要急,再等等。”
“要等到什么时候?”
“明天傍晚,赵见深就能醒了。”
“你……”
“哦。”天机道长补充道:“我说错了,最迟明天傍晚,从现在到明天傍晚,赵见深随时有可能会醒。”
范全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自插双目,范全啊范全,望你阅人无数,竟然也有今天。
“你好好守着吧,他人醒了也还是很虚弱的。”天机道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别忘了银子啊。”
算一算这次出山,他真赚了不少银子呢。嘿嘿嘿,今天一大笔,明天还有一大笔。这个徒弟得值,太值了!
天机道长发了话,范全也不敢离开,一直守在赵见深床前。次日上午,王大德突然来宣旨。
燕王欣喜不已,迎出来接旨,王大德道:“奴婢来的时候,圣上有口谕,这道圣旨需在世子殿下床前宣读。”
燕王气得咬牙切齿,他本来以为赵见深昏迷不醒,眼看着不行了,所以皇帝回心转意来给他的庶长子赵见鸿赐婚了。
万万没想到,赵见深都半死不活了,皇帝竟然还惦记着他。
燕王心里郁闷,却只能憋着,跟谁王大德一起来到赵见深的院子。
范全很是吃惊,听到有圣旨,他心里涌出一个猜测,却又不敢相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王大德开篇嗦了一堆,直到他说出最后一句,宜兴郡主赐婚给燕王世子,范全悬着的心才算落下来。
“奴婢谢恩,谢主隆恩。”
范全喜极而泣,当着王大德面就哭了出来,老天爷开眼啊,我总算没把事情搞砸。
燕王接了圣旨,瞥了范全一眼,老大不高兴,他是赵见深的父亲,他这个当爹的都没有哭,你范全一个奴婢哭什么哭!
他这样哭,不就显得他这个父王太冷酷无情了吗?
燕王也挤出几滴眼泪,对王大德说:“王总管回去禀报父皇,阿深醒了,立刻进宫谢恩。”
王大德道:“先让世子殿下好好养身体,皇上特许殿下暂时不必进宫谢恩。”
燕王脸一僵,脸颊上的眼泪看着有几分滑稽:“是,父皇说的很对。”
送走了王大德,燕王就气哼哼吩咐手底下的人:“去问问安平郡王到哪里了?”
这厢范全跪在床边流泪:“殿下啊,您快醒来吧,皇上给您与郡主赐婚了,您醒来就可以操办婚礼事宜了。”
他这是感动的眼泪,本来他以为薛锦棠一定不会进宫了,哪怕皇帝赐婚,以着薛锦棠的性子也一定会拒绝,没想到她竟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不对,是给了主子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郡主真是好人啊。
“大首领,宜兴郡主来了。”
“啊?”范全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小跑着去迎接薛锦棠,等人进屋了,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给薛锦棠行了一个大礼。
“奴婢谢郡主救命之恩。”
宜兴郡主这是救了他的命,也救了他家主子的命。
前面那几个月,他跟主子过得都不是人的生活,说是行尸走肉也差不多了。现在好了,他总算又能做个人了。
“奴婢骗了郡主,求郡主责罚。”
“不必了。”薛锦棠道:“你也是好意。”
没错,重伤昏迷是假的,但赵见深对她的付出是真的。回想两人相识相处的点滴,她发现一直在赵见深在为她付出,而她竟从未为他做过什么。
昨天她离开之后,冷静地算了一笔账,发现自己欠了赵见深太多。
她薛锦棠向来不欠别人的,可是却心安理得地接受赵见深的好。
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就坐享其成,等着赵见深来讨好她、甚至给她挡刀挡剑?就凭赵见深喜欢她?
在皇帝要杀她的时候,赵见深还在想着解决问题的办法,能跟她在一起,又不让皇帝反感。
她做了什么呢,躲避、逃离。
她并没有付出,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赵见深。
她想试一试,想去付出,想跟赵见深好好相处,纵然最后的结果或许是粉身碎骨,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
她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重生之后,她一直想着报仇报仇,为了报仇,她连命都舍了。现在仇已经报了,她想听从自己的内心一次。
范全又哀求:“郡主,殿下醒了之后,您能不能不要告诉殿下,他昏迷是我跟天机道长搞的鬼?”
薛锦棠点头:“可以。”
范全松了一口气,笑着退出去,让薛锦棠陪着赵见深。
赵见深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虽然没有睁眼,他英俊的脸庞依然让人心折。
薛锦棠认真打量着他,心里涌出不一样的情绪。
她很肯定,她是想跟他牵手走过一生的。
赵见深是在傍晚醒的,天边的霞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床边坐着的女子是他朝思暮想的模样,就是眼睛有些红。
“棠棠。”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你哭了,是我的错。我说过让你永远都开开心心,永远都不哭的。”
“我这是喜极而泣。”薛锦棠脸有些红:“你猜猜,有什么好消息?”
赵见深一愣,有巨大的喜悦从他的眼底浮上来,他又不敢相信。
“皇上给我们赐婚了。”
“是真的吗?”赵见深嘴上说着不相信,脸上的笑容已经飞扬了。
薛锦棠抿着嘴点了点头。
赵见深欣喜若狂,一把将薛锦棠搂进了怀里,却带动了伤口,疼得直吸气。
薛锦棠推他,又不敢用力:“疼了吧,还不快松手。”
“疼死也不松手。”赵见深搂的紧紧的:“你都是我的世子妃了,我再也不松手。”
他抱着她,先亲她额头,接着就要把唇落她嘴上。
薛锦棠捂了嘴,嫌弃道:“你已经十几天没漱口了。”
“应该……不难闻吧。”赵见深一向脸皮厚,这时候竟难得地露出几许不好意思的表情来,又赶紧用双手捂住口鼻,哈气闻自己的味道。
薛锦棠忍不住笑了:“好了,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下蛊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我说了,你别害怕。”赵见深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其实,你单单你有非常人的机缘,我也有。”
“你?”薛锦棠瞪大的眼睛:“你也是?那你原来是谁?”
“我还是我,只是我好像做了个梦,又像是时光倒流,重新活了一回……”
赵见深怕吓着她,斟酌着语气把事情说了一遍。
“……我以为你是薛锦翎,所以给你下了蛊毒,就想看看最后究竟是谁陷害的我。只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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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竟然是我误会了你。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解释清楚,又怕你知道了,会不接受我,我就一直忍着。”
“而且这蛊,要整整三年之后才能解,之前我不敢说,也是因为没办法解蛊,只能让你吃药压着蛊毒。”
薛锦棠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离奇诡异的原因,她有些不解:“为什么给我下蛊,就能知道最后是谁陷害你?这好像有些不对啊。”
“不是。”赵见深摸了摸鼻子:“我前世跟薛锦翎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没想到宫中嬷嬷给薛锦翎验身,她竟然不久之前才被人破了身子,床上还有污迹。很明显,陷害我的人,当晚就在宫里,而且,极有可能是趁我昏迷的空档,跟薛锦翎……做了不轨之事。”
“所以,我重生之后,就想着给薛锦翎下蛊。这种蛊,平时吃药压着不对有感觉,一旦跟男子交合,蛊毒就会传到男子身上,有万蚁噬心之痛。我有医术,待那人蛊毒爆发,必然会来找我医治,我也就能知道,到底是谁破了薛锦棠的身子,是谁害我。”
薛锦棠挑着眉看他:“你口口声声说你没动薛锦翎,这可不一定。你喝醉了,又中了药,说不定你做了什么事,自己也不知道,给忘了……”
“不、不、不。”赵见深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得回心转意了,可不敢再让她误会了:“我确定我没有。”
薛锦棠不信,却也并不会生气:“有没有的,都不重要了,反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
“真的没有。”赵见深说:“我前世中了徐侧妃下的毒,那方面一直不行,对男女之事从未有过任何想法。所以,我可以确定我是清白的。”
“不过,我现在是好好的,你放心吧。”
薛锦棠忍俊不禁:“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赵见深直视她,眼里有笑也有渴望:“你说呢?”他一伸手,把她给抱住了。
薛锦棠忙正色道:“那晚能进宫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你难道就没有怀疑的对象,就没有察觉到一丁点的可疑之处吗?”
明知道她在转移话题,赵见深却不去拆穿,只顺着她的话朝下说,他缓缓摇头:“没有。那个时候,我最大的敌人赵见鸿,已经在我的设计下被囚。我怀疑是赵见鸿派系的人对我下手,可又没有查到相关的线索。”
“也不一定是赵见鸿啊。燕王又不是只有你跟赵见鸿两个儿子……”
薛锦棠随口一说,又赶紧闭嘴了口。
没错,燕王成年的儿子有三个,庶长子赵见鸿、嫡次子赵见深、嫡三子赵见泽。赵见泽与赵见深一母同胞,都是燕王妃所出,据说对赵见深这个哥哥很是依赖,哥两个感情很好。
她这样说,有挑拨赵见深兄弟不和的意思了。
“没事。”赵见深摸摸她头,轻声说:“这些话在别人面前不能说,但是在我面前,你想说什么都可以,不必这么小心翼翼。”
他微微一笑,亲了亲她的指尖:“看来,我做的还是不够好,不能让你放下心里的防备与芥蒂。”
薛锦棠就趁机道:“你以后有事不能再瞒着我了。”
“当然不会。这一次下蛊,已经让我吃尽苦头了。”赵见深失笑摇头:“真没想到,我下的蛊,最后要我自己受,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薛锦棠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脸皮有些发热:“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解蛊吗?”
赵见深点了点头:“应该是有的,师父之前跟我提过,我明天就问他方法。其实不问也行,反正我们迟早……”
“停!”薛锦棠喝止住了他:“你先想办法替我把蛊毒接了吧,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许再想了。”
“好。”赵见深像哄孩子一样亲了亲她的脸颊:“小的谨遵世子妃之命。”
与此同时,天机道长正在乾清宫接受皇帝的赏赐:“道长此番做的很好,这一招苦肉计解决了朕心头一件大事。”
天机道长仙姿出尘:“都是皇上的主意,笑道不过略使绵薄之力罢了。”
皇帝赏了不少东西,天机道长都接受了,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乐开了花。
王大德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这一场博弈,最终还是皇上退了一步,世子殿下一番赤诚之心,最终让皇上动容。世子殿下难受,皇上心里也不好受,却不想低头,只好想出这么一出苦肉计。唉,皇上老了,心软了。
“王大德。”皇帝吩咐道:“去叫钦天监监正来。”
王大德笑眯眯应了,世子殿下醒了,也该选个良辰吉日办喜事了。
☆、104.良辰
燕王世子赵见深要成亲,这吉日可马虎不得。
钦天监监正亲自拿了赵见深与薛锦棠的八字推演,最终选出三个良辰吉日。
下月月中十六,三个月后初八,半年后初六,都是好日子。
王大德看了这三个日子暗暗赞叹,监正也是个妙人啊,这三个日子最快的刚好一个月,最长的要六个月朝上,他送了三个日子让皇上选,全由皇上决定。
王大德笑眯眯地把日子告诉了皇帝,皇帝觉得三个月后的日子最好,一则,赵见深养好了身子,二则三个月的时间准备婚礼,时间宽裕,可以办的足够隆重。
刚好赵见深进宫给皇帝请安,他就说:“皇爷爷,孙儿倒觉得下个月最好。孙儿早一日成亲,就能早一日给皇爷爷生下曾孙。”
皇帝板着脸,不悦道:“你早干什么呢?那年你十六,朕要给你选世子妃,你不要。就算去年吧,选出来的那三个闺秀……”
“皇爷爷教训的是。”赵见深跪在地上,嬉皮笑脸:“孙儿知错了。既然皇爷爷觉得三个月后最好,那就三个月后吧。这不过是些许小事,只要皇爷爷高兴,定在哪一天孙儿都无所谓的。”
虽然他想快点把人娶进门,但也不能把皇祖父给惹生气了啊。
他笑得谄媚,皇帝又气又笑呵斥他:“还不快起来,堂堂燕王世子嬉皮笑脸像个什么样子!”
“燕王世子是别人叫的,我在皇爷爷面前不过是孝顺、听话、又乖巧的孙儿罢了,皇爷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嘴上像抹了蜜一样,把皇帝哄得开怀大笑,却故作不耐烦:“多大的人了,还没个正行。”
赵见深给皇帝捶背捏肩,笑嘻嘻道:“孙儿还未成家,再大也不大。”
说来说去,还是想让皇帝把婚期提前。
皇帝觑了他一眼:“也是,虽然个子很高,年龄也不小,到底你还是个童男子,的确不算是大人。”
赵见深一个趔趄,差点就要摔倒,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皇爷爷,你说这个做什么,谁说孙儿是童……”
皇帝冷笑着看他:“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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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君?”
赵见深狼狈极了:“孙儿的确还是。”
他话锋一转,厚着脸皮道:“孙儿能否早日成为真正的男人,就看皇爷爷开不开恩了。”
“呵呵呵。”皇帝笑道:“那还不容易,宫中教导人事的宫女,你想要多少皇爷爷都可以赏赐给你。”
赵见深咬着牙,给皇帝捶捏肩膀的手却不停:“那些庸脂俗粉,孙儿看不上。”
“你就不怕朕赐给你?”
“那怎么会呢?”赵见深笑得脸都酸了:“皇爷爷这么通情达理,又这么疼孙儿,又岂会做出那样大煞风景、让孙儿烦恼的事。皇爷爷英明神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孙儿相信您绝不会那样做的……”
“去去去。”皇帝撵他走:“朕同意你下月成亲,不必再在这里甜言蜜语了。”
赵见深笑眯眯:“孙儿都是发自肺腑之言……”
“再不走,朕改主意……”
“孙儿告退!”
赵见深走得比谁都快,那矫健的步伐,敏捷的身手,一点也看不出是受过重伤的。
皇帝目光一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陷入回忆。
太.祖皇帝与圣慈皇后,既是开国皇帝,亦是天下有情人的楷模。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等到年老,太.祖退位做太上皇,与圣慈皇后一起游览山川江河,留下无数传说。
他小的时候,也曾跪在列祖列宗画像前,钦羡地跟太.祖说,他要做个像太.祖一样的明君,也要娶个圣慈皇后这样的妻子,两人夫唱妇随,成为后世的佳话。
他没有做到,但他的孙子做到了,他也不算食言吧。
……
“乖徒儿,你叫为师过来,所为何事啊?”
天机道长进门就朝椅子上一歪,翘起了二郎腿,一会伸手去拿盘子里的点心吃,一会又抠抠脚丫子,哪有半点仙姿飘飘的模样。
赵见深脸色平静跟没看见一样:“给她解蛊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天机道长捏了一个芙蓉果,在嘴里嘎嘣嘎嘣嚼了,嘟嘟囔囔,满不在乎道:“你们不是赐婚了吗?何必多此一举?你直接把她推……”
赵见深一记眼刀飞过来,天机道长感觉脑门一凉,立刻长话短说,一语带过:“反正就那么着,事成之后,蛊毒到你身上,你再给自己解蛊就是了。现在给她解蛊,太麻烦了,不划算。”
“师父,请移步。”赵见深起身,带天机道长去了隔壁房间,地上放着七八个箱子,赵见深示意他:“替她解蛊,这里头的银子都是你的。”
天机道长眼中放光:“这里头都是银子?”他手脚不停,掀开箱盖,见里头果然是银子,喜得口水都要流出来。
“这么多啊!啊,哈哈哈,那老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用完呐。”
天机道长扑在银子上,把脸埋进银子里面,陶醉地闻了又闻:“好徒儿,好徒儿,为师真没白疼你。”
赵见深抽了抽嘴角,看看他这个贪财的模样,哪里像个老神仙了,当初他怎么就被这老神棍给骗了呢。
他赵见深堂堂燕王世子,竟然有这么一个见钱眼开的师父,真是他一生的污点。
“啪!”赵见深伸手将天机道长面前的箱子合上,笑道:“师父既然喜欢,就替她解蛊吧。”
天机道长太激动了,脸颊通红,两眼贼亮,他捋着胡须,笑哈哈:“徒儿这般孝敬为师,为师也不能没有表示。为师现在就做准备,两日后你安排个妥当的地方,为师替她解蛊。”
“这些银子嘛,为师就不要了。”
赵见深斜眼看他,这老神棍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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