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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回来以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盛晚风的小说
白月光回来以后
作者:盛晚风的小说

白月光回来以后





白月光回来以后 第一章

冬日的夜,冷意仿佛能透过皮肉浸到骨头里。
荒废破旧的茅草屋四面透风,寒冷无孔不入,仔细闻过去,好像还有点恶臭渗透着。虞觅蹙着眉头,睡的极不安稳,一片混乱中,她忽然从梦魇中猛地挣脱出来,入眼便是夜色里仿佛随时都要塌下来的房梁。
刚刚醒过来,她有些耳鸣,什么都听不清楚。
两三个呼吸间,梦里呼啸的风声渐渐变的清楚了许多,就连寒冷都忽然刺骨了起来,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睛睁的大大的,眨也不眨。
身边一个有些稚嫩的男声渐渐清晰起来:“姐,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拖到外头的树林里埋了。”
“知道怎么埋吗?就像那天那看到狗埋骨头一样,挖个坑出来,把我放进去,再把土填上。”
虞觅睫毛颤了颤,脑子尚且有些混沌,便听那小孩继续冷静的道:“当然,虽然你待我不好,但如果你先死我也会把你埋了的。”
小孩声音镇定却在这夜里冷的直打颤,他继续道:“不过你身体比我弱那么多,又病了,肯定比我先死。”
“你又坏又傻,却总是比我幸运。你死了我还没死,我可以把你埋了,你也算入土为安。到时候我死了,肯定就没人埋我了,我就会臭,也会生虫子。”
虞觅稍稍清醒了下,听闻这话,下意识的回答:“埋在地里也会臭,会生虫子,只不过你看不见。”
小男孩不说话了,虞觅扭过头看着他。
借着朦胧的月色,虞觅只看到小孩面部的轮廓,还有那双透着惊讶的,晶亮的大眼睛。
他的脸太脏了,头发乱糟糟的,像一个小乞丐。
“你说什么?”
虞觅回答:“我说埋在地里也会臭。”
她坐起身子来,小男孩朝后挪了挪,睁大眼睛看着她,有些惊恐地问:“你又烧糊涂了?”
虞觅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四周,才清楚了自己所处的境况。
他们似乎呆在一个废弃很久的草房里,她身下睡着干草,身上的衣裳臭的熏人,但倒是里里外外裹了不少件。小男孩看起来约莫八九岁的样子,瘦的像猴,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
记忆涌了上来。
其实也没什么记忆。
原主是个天生痴傻的,平日里不是吃就是睡,小男孩是她弟弟,智力正常,每日带着她出去乞讨。
他们以前是住在甄州的一间破庙里的,后来那里来了一群成年乞丐,把他们赶了出去,才随便找了这间小破屋子。原主受寒,烧了好几天,他们也没钱去看病,就活生生的病死了。
然后,早在两年前就病死了的虞觅,从这具身体里,苏醒了过来。
令虞觅庆幸的是,这个世界依旧是她之前生活的那个世界,只不过时间线已经是两年之后了。
虞觅不禁有些感慨,竟然已经两年了。
她之前是长信候府的三小姐,只不过这个名头也没那么名正言顺,因为她本就是从现在社会穿越过来的。
除此之外,她在这个朝代还有一个丈夫,他们很相爱。
但是事情总是不遂人心意,有了一个好的过程,却并不意味着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在所有的苦难都将平息的时候,她病死了。
虞觅仍旧记得,她在死亡边缘挣扎的那段时间,盛京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雨,日日阴云密布,她住的地方是府里日头最好的,可是那日房里也总是暗的让人发慌。
霍策每日都让人在房里燃许多蜡烛,摇晃的烛光照亮的她的屋子,但阴暗总是包裹着包裹她以内的,摄政王府的每一个人。
摄政王妃的病来的猝不及防,那病找不出原因,什么名贵的药都用了,却丝毫不见起色。长乐轩外总是颤抖着跪着一排御医,下人们战战兢兢,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来,朝堂内外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怒那位暴戾的,正处在崩溃边缘的摄政王。
男人消瘦的厉害,眼睛里总是带着红血丝,虞觅总在昏睡着,有时候一醒过来就能看到霍策神情麻木痛苦的坐在她的床边,也偶尔能看到下人被他吓的跪的满地求饶的时候。
但是当他发现她醒过来的时候,不管之前是多么暴戾,他都会很快的收敛起自己的情绪,然后小心翼翼的拉过她的手,温柔的问她饿不饿,冷不冷。
他喜欢抱着她,坐在窗前,看外面滴滴答答的雨,然后小声的跟她说以后。
“这几天好多折子要看,我看的好累,等你好了我就不当这个摄政王了,我们去苏州吧,以后就在那里生活。”
“我们会有一个孩子,我本来觉得自己喜欢女孩,可是我后来想想,能和你有一个孩子已经很幸福了,就算是男孩我也喜欢他。”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阿觅,你快点好起来,好吗?”
虞觅当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只能半躺在霍策的怀里,轻轻的勾一勾他的手指头,想要告诉他:不要难过。
窗外的雨还在下,雨水从屋檐上滑落,溅在地上,霍策收紧了抱着虞觅的手,把头埋在虞觅的颈侧,哽咽着道:
“其实我一直都没跟你说,那时我离开长信侯府遇到一群匪徒,我奄奄一息躺在山路边爬不起来时候,你过来扶我起来,我那时还以为我已经死了,见到的是天上仙女。”
“你看啊,我明明一直都想努力的活下去,可当时竟然还觉得死了也挺好的。”
虞觅对死亡接受的坦然。
但是后来霍策跪在她面前抱着她,哽咽着哀求她别走,她亲眼看着他的无助痛苦却无计可施的时候,却会有种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可她最终还是死在了同年山野烂漫的春天。
*
如今她一睁眼,就是她死后两年的世界了。
但对她而言,死生仿佛都在顷刻间发生,那股顿痛感似乎还围绕着她。
但眼下并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虞觅抬起头看着衣衫褴褛的小男孩,语调软和了下来,问:“你冷不冷?”
小男孩还不明白他的傻姐为什么突然可以说出这么清楚明白的话来,愣愣的答:“冷。”
虞觅往旁边挪了下,让出了一半干草给小孩:“来这里坐着,撑到天亮,我们重新找地方。”
虞觅看了一眼窗外,又问:“你今年,有多大了?”
小孩犹豫了一下,然后在干草上坐下,他从很小就出来自己讨生活了,还带着一个傻姐,所以比同龄小孩都要早熟一些,但是再早熟也是个小孩。
他有些不满,嘟囔着答:“你连我多大都不知道,我已经十岁了。”
小孩絮絮叨叨的继续说着:“我感觉我们活不过这个月了,除非我们再去偷一次东西。但是如果被捉住的话就完了,我们会被打死的。”
他看着很瘦小,一点不像十岁的孩子。
虞觅看着小孩的脸有些出神。
脏兮兮的小脸莫名让虞觅想到了她第一回见霍策的时候,那时的霍策还不是如今说一不二的摄政王,那时他只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可怜而已,就像现在的,自己面前的小孩一样。
虞觅用了他姐姐的躯体,便自觉应该承担起照顾小孩的责任来。
她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语调温和:“没事,不会死的,我有办法。”
他的姐姐从来没这样亲近过他,小孩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没有躲开虞觅的动作,他看着虞觅,迟疑的问:“你、你不傻了吗?”
虞觅点了点头,道:“应该是不傻了。”
小孩睁大眼睛:“怎么忽然不傻了?”
虞觅随便寻了个由头,说话却很真诚:“可能是烧到脑子了,误打误撞烧好了。”
小孩再早熟也是小孩,很轻易就信了,还觉得很有道理,一阵唏嘘:“看吧,你一直都那么幸运。发个烧都能把脑子烧好。”
“你说的办法,是什么呀?”
虞觅笑了笑,道:“你先睡吧,明早再跟你说。”
小孩半信半疑的哼了一声,嘟囔着道:“肯定是骗我的。”
或许困了,小孩说完这句话便打了个哈欠,靠着墙闭上眼睛。
虞觅没有骗小孩。
她确实有办法,以前她在盛京也算是颇有资产的,那时她是信忠候府的三小姐,父亲和娘亲都很疼她,平日里自然是少不了她银子花。
那时她还没同霍策成亲,皇帝昏庸无能,她总担心哪天出现意外牵连到候府,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是左右她拿这些钱又没什么拥,又受在现代思维的影响,她便总喜欢拿着那些钱置办些房产田地什么的。
如今她没有房契,大的房子是去不了的,但是她依稀记得她曾在这块的城郊这买过一个院子,当时只觉得那里的桃树开的好看,便随便买了下来。
那儿没什么人,她当时为了以防万一,多配了把钥匙藏在门上,没想到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场。
小孩睡着了,脸颊上没什么肉,嘴巴微微的张着,不知梦到了什么吃的,嘴角晶亮,似乎还流着口水。
虞觅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脏的不成样的外衫,盖在了小孩身上。然后挪了挪位置,挨着小孩坐着。




白月光回来以后 第二章

虞觅又迷迷糊糊的梦到了以前的事。
她在二十岁生日那天,穿进了一个十三岁的躯体里,成了长信侯府娇生惯养的三小姐。
那三小姐性情蛮横,表面同她交好,私下对她多有不满的大有人在。
但虞觅却天生是个温和的人,她没什么进取心,说话做事总是温吞柔和,身上自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心生亲近的气质,虞觅没有刻意伪装成原主的样子,可旁人竟也没有怀疑,只道是大病之后影响了性情。时间久了,也就没人记得原本的虞觅是什么样子的了。
而那时的霍策,是原本的三小姐从人市上买回来的奴才。
同样十三岁的霍策瘦的不成人样,身上没一块完好的皮肉。那位三小姐把他买回来也并非是想要救他,只是因为她随同管家去买奴才的时候,同一个笼子里其他的人都在嚷嚷着让这个看起来光鲜亮丽又心地善良的小姐把他们买回家好脱离苦海。
只有霍策一个人,格格不入的蹲在角落里,用一种警惕又冷漠的目光看着她。
三小姐被吸引了。
她让贩主把霍策弄过来,大抵是霍策那股子傲气碍了她的眼睛,她竟要求霍策跪下一边爬一边学狗叫。
那贩夫自然是不敢得罪这位三小姐的。他拖着霍策就让他跪到了三小姐面前,霍策被按着跪下又挣扎着要起来,分明那么小一个小孩,眼里却有种执拗的凶狠,但是这种凶狠在当时无异于螳臂当车,三小姐觉得特别有趣。
她看着贩主强硬的要求霍策学狗叫,霍策就是不肯开口,哪怕嘴被打烂也不开口说一个字,活像一个哑巴。
三小姐像看戏一样看着霍策被打到没有力气站起来,才愉悦的跟贩主说:“把这个小脏狗,送到侯府上来吧。”
虞觅穿过来的时候,霍策已经在侯府的马厩里呆着了。
三小姐觉得霍策不听话,就把他关在马厩里想折断他的傲骨,但是后来三小姐病了,自然也没人管他了,当然也没人敢私自把他放出来。
等到穿越过来的虞觅发现他时,霍策已经在马厩里待上半个月了。
那时她偶然听人提起他,才知马厩里还有一个人。她跟着下人来到马厩外面,里面的骚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马粪与稻草混杂里,一个瘦小的孩子蜷缩着,就像死了一样。
那时霍策的情况委实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恐怕任谁见了都会动恻隐之心,况且这人又是被之前的她弄成这样的,虞觅心里便多少带了点愧疚。她让人把霍策放了出来,又让大夫为他医治,等到人醒了才跟他说如果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
霍策从头到尾没有跟她说一句话,偶尔看她一眼,目光也是极为冷漠的。虞觅也不强求,估摸着这小孩心里定然是恨她的。
在霍策临走之前,她让自己的小丫鬟给他送了点碎银子,他虽然有些犹豫,但是最后还是接了。
但在他离开之后没几天,虞觅又碰见了他。
那时正逢虞觅随同侯府夫人一起去常香寺上香,上山的路上在路边瞧见了一个昏迷的小孩,那孩子正是几天前拿着银子走的霍策。
他不知又惹到了谁,被人打了一顿扔到这里,烧的昏昏沉沉的,如果没有遇见虞觅,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
这小孩属实是命途多舛,什么倒霉事儿都让他碰见了。
虞觅救下了他,霍策便又回到了长信候府。
他在长信候府养伤,虞觅左右也闲着没什么事,便时常去看他。
时间久了,霍策对她倒不像上一次那样视而不见了,但他依旧有些抵触她,毕竟她之前还那样欺负过他。
霍策在她眼里就是个冷小孩,所以最开始霍策对她的那些偏见她也未曾放到心上过,但也没把他放到什么一定要负责任的位置上。
时至今日,她去回想一开始他们俩相处的场景,便觉他们俩最后能在一起实在是不可思议。
翌日,清晨。
虞觅迷迷糊糊的被小孩推醒,睁眼就看见小孩乌漆麻黑的脸,她眨了眨眼睛,迷瞪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昨晚竟然真的就这样睡着了?
小孩有气无力的嚷嚷:“别睡啦,我们该起来去镇里了!”
天已经亮的差不多了,山林里有点雾气,虞觅揉了揉眼睛,扶着窗台站了起来,困惑地问:“去镇里干什么?”
小孩站在旁边有点无精打采的,但还是不停的催促着虞觅,睁着那双大眼睛,声音还带着稚气:“当然是讨饭呀,你快些,一会太阳都出来了!”
他继续道:“我们去早点可以去集市里捡菜叶儿,我都昨天一天没有吃饭了,我们再不吃东西会饿死的!”
小孩瘦的俩颊几乎凹进去,衬得那双眼睛格外的大。个子好像也没她腿长,哪都小小的,身上破破烂烂,唯有那双潋滟的眼睛很是晶亮。
虞觅对着小孩心就忍不住软了下来,她认真道:“不用去捡菜叶子,我可以带你找到吃的。”
说罢便伸手拉住了小孩的手,几乎没怎么跟别人亲近过的小孩身体僵硬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虞觅牵着走出了茅草屋。
小孩跟在虞觅身边,仰着小脸道:“你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快去捡菜叶子吧,我可喜欢小青菜的叶子啦!去迟了就被别人捡走了。”
虞觅蓦然停下脚步,对上小孩焦急的目光,郑重道:“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
“其实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有个哥哥送了间房子给我,以前我傻给忘了,现在不傻了就想起来了。”
“我们以后有地方住了。”
小孩睁着大眼睛,嘴巴长成了“o”型,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吗?你不是在做梦吧?”
虞觅摇头,道:“你跟着我走就好了,正好不远。”
小孩半信半疑的跟着她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虞觅方向感不错,再加上原主模糊的记忆,还真被她找到了。
只是情况似乎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那间院子地处僻静,四面环树,环境清幽,从外边便能看到从里头钻出来的桃枝,虞觅当初配了两把钥匙,有一把在摄政王府,另外一把就在墙缝里。
几乎一切都与她记忆里的一般无二,但是——
为什么大门是敞着的?
小孩拉了拉虞觅的袖子,压着声音道:“你没找错吧?这一看就是别人家呀!”
虞觅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墙缝里的钥匙还在那里,她第一反应是这房子长时间没时间住,被人偷着摸撬了锁进来了。
她现在换了身份,属实不好与那人正大光明的讲理。
但是穿过院子能看见堂屋的大门紧紧的锁着,他们在这站了半天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声音,估摸里面现在也没人。
虞觅紧接着又想,左右他们都不是这房子真正的主人,谁也不比谁有理,就算被发现了,那人估计也不敢同她闹下去。
“我们先进去看看。”
小孩饿得脸色有点发白,小声说:“不了吧,我们…我们去捡点野菜吃吧,我好饿。”
虞觅道:“没关系,这房子真的是我的,我记得灶房里有米,我煮给你吃。”
小孩很久没吃过米饭了,他咽了咽口水,怯怯的又朝院子里看了一眼,果真动摇了:“真的有米吗?”
虞觅拉着他走了进去:“有的。”
堂屋的大门锁的严严实实,除了院门在奇怪的开着,其他都与之前没什么区别。
虞觅拿着钥匙打开房门,一切还是以前的构造,里面被收拾的很干净,瞧着不像是久不居住的样子,但是也没什么生活气息,东西少得可怜。
奇奇怪怪。
所幸灶房里堆着的米还没坏,她暂时想不了那么多,再不吃东西,小孩真的要撑不住了。
虞觅一直都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小姐,她迅速的烧了火,打了点水把米煮上,这才开始仔细的打量这里。
基本上都没什么变化,灶房里的米面也没有被动过,但是房子分明被人打扫了一遍,这人不知还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小孩一直蹲在堂屋面前的台阶上看着院门,生怕有人进来发现他们俩,后来米饭煮着煮着香味飘了出来,小孩就饿得也顾不上看门了,直接跑去灶房里等着。
饭好之后刚一掀锅,小孩便凑了上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就像没吃过米饭一样不停的咽口水。
虞觅盛了一碗递给他,小孩便张大嘴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虞觅第一回见到有人可以把米饭吃的这样香的。
“不要着急,慢慢吃。”
小孩顾不上理她,迅速的吃完了一碗后又眼巴巴看着虞觅。
虞觅又给小孩盛了一碗,小孩一边吃一边含糊的说着:“还有一大锅呢,我们一会找个东西剩下的带走吧,省省够好几天呢!”
虞觅知道小孩这是还不相信自己以后有落脚的地方了,只怕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带他偷偷进别人家偷东西吃。
虽然严格来说确实是这样。
可能是因为刚穿过来,虞觅倒没觉得有多饿,她看着脸上沾了好些米粒儿的小孩,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娘亲以前唤我宋宋。”
虞觅了然,然后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唤他:“宋宋。”
宋宋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好久没人这样叫他了,有点不好意思,小脏脸略微发红,他端着碗往嘴里扒拉着饭遮住自己的小红脸,声音软软的,小声说:“干什么呀。”




白月光回来以后 第三章

宋宋还想再吃点,但奈何实在是吃不下了。他只好依依不舍的把手里的碗放下,感叹:“米饭好好吃呀!如果每天都可以吃米饭就好了!”
“还要配上我最喜欢的小青菜叶儿!”
虞觅原本心思还在这房子到底被谁住了上,这会被宋宋的话拉回思绪,唇角弯了弯,很温柔的笑着:
“唔,那姐姐就让你每顿都吃米饭好不好?”
宋宋撅着嘴吧哼了一声,嘟囔着道:“我才不信呢。”
他话是这么说,却偷偷的看了一眼虞觅,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宋宋看虞觅的眼神里便多了些许依赖,他默默挪了挪小屁股,跟虞觅坐的近了些。
宋宋从七岁起就带着傻子原主四处乞讨,起初几个月他还凭着嘴甜以及一张可爱的小脸能惹来一些妇人的怜悯,从而多给他点东西。后来他越来越脏越来越瘦,没有以前好看了,从前那些会可怜她的人们只会嫌恶的让他滚远点。
这些年的乞讨生活让他比同龄小孩要早熟一些,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小孩,会不自觉的依赖自己身边的人。
虞觅撑着脸颊,看着小孩的小花脸,道:“我烧点水,你洗个澡吧。”
他们俩身上的味道用恶臭形容真是一点也不为过,衣服脏的看不出颜色,头发打结的很厉害,不知有多久没洗过澡了。
宋宋有点担心,伸手看了看自己黑乎乎的小手,自己也有点嫌弃,问:“会不会洗一半这家主人进来了?”
虞觅:“不会。”哪能那么倒霉。
吃了一顿饭,宋宋对虞觅就明显比之前信任不少,他踟蹰了会,才道:“好哦。”
房子里没有换洗衣服,虞觅就把门帘扯下来剪裁几下,下来给小孩随便弄了个外衫,洗完后让他躺被窝里睡着。
洗过澡之后的宋宋瞧着比之前要好看的多,虽然营养不良,但是脸颊还是白白嫩嫩的,五官很精致,底子很不错,就是身子太瘦了。
虞觅自己没洗澡,只打了点水洗了洗脸还有手脚,房里的铜镜被擦的干净,虞觅洗了脸坐在这,这才看清她这副躯体的相貌。
其实并不意外。
这张脸同之前的自己有八分相似,若非是这张脸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面色有些发黄,鼻梁上也少了一颗小痣,可以说是同之前的自己一模一样了。
真要说起来,纵然她的身份一直在变,这张脸倒是一直没变过。
她在现代也是长这副模样。
小时候她家境不好,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年迈的外婆和她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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