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跳舞小说全文阅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佚名的小说
那天勉勉强强散场,学姐和姜梅一起回去。她终于忍不住,趁着只有她俩询问:“他也是我们学校的?”
只见学姐摇了摇头。
“他读的普高,也没上大学。”她说。
姜梅忽然晴天霹雳般站定,问:“他不跳舞了?”
学姐纳闷她怎么知道他跳舞,但还是说:“那倒没有。姜梅,你听说过urbandance吗?现在在外行人里也很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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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盛秋的工作是少年宫的楼层管理员。
每天要做的事很简单,不过是来准时开门、打扫、检查一些安全设备等等杂活。
有时候姜梅会在楼道里遇见他,或者他有什么需要她签字的地方找上门来,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点头之交。
妈妈说:“怎么样啊?”
姜梅正在沙发旁一边压腿一边看购物频道。她漫不经心地说:“什么怎么样?”
“盛秋啊。”
“不知道?”姜梅回答得很中肯,“受伤了。不过好歹还有份差事,应该不至于饿死吧。”
平日里最冷酷无情的妈妈突然多愁善感,中午做饭时又揩眼泪,差使爸爸过来找姜梅。
“不然把盛秋那孩子叫到家里来吃顿饭吧。”爸爸用商量的语气说,“好歹也认识一场,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他爸妈该多不好受啊。”
他爸妈还在世呢。这么想着,姜梅只是说:“他也没有那么消沉的啦。”
“你怎么知道?”妈妈斥责她,“你们有好好谈过吗?”
“那倒没有……”
“那不就是?”
姜梅向来都吵不过妈妈。
于是她隔天就去问了盛秋。
而盛秋也很干脆地答应了:“可以啊。今天吗?”
姜梅说:“看不出你还挺心急的。”
“嗯。还好,”盛秋波澜不惊,“反正回去也没饭吃。”
“你现在一个人住?”
“就在对面啊。”说这话时,盛秋正拿着簸箕,用下颌示意窗户外边。那里是一间很旧的公寓楼。
又想起早晨妈妈教训她的话,姜梅不自觉有点心虚:“你过得挺不讲究啊。”
他不合时宜地不自谦:“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下班之后,姜梅在楼下等盛秋。盛秋不肯,很嫌弃地催她走:“我弄完还有好久。”
姜梅说:“我坐这打局消消乐。”
他拗不过她。
等到走的时候,姜梅发觉盛秋手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瓶药酒和阿胶。
“这么客气啊,”姜梅开玩笑,“你去提亲吗?”
盛秋剜了她一眼:“帮我拎点。”
她帮他分担了一些,他才缓了一口气,总算能好好走路。
姜梅知道他要面子,嘴上不说,心里却考虑着什么时候买点东西还回去。人家每个月那点工资,领残疾人补助生活,她请人吃顿饭还要收礼物,未免太过分。
刚到家门口,田光明就骑着摩托车进来。
“我表弟。如今是男军属,经常住我家。小时候也去等过我下课的,”姜梅笑笑,“你可能不记得了。”
“光明是吗?”盛秋说。
田光明又惊又喜:“这么多年了还有印象吗?”
“嗯,”盛秋难得客气,“以前你还带游戏王卡来教室玩。”
田光明也笑:“转眼都到当初我们爸妈那岁数了。”
进门时,姜梅还是有些意外:“你真记得这么清楚?”
盛秋已经变回往常刻薄的样子,轻蔑地说:“小时候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
她叹气:“我为什么没有这种记忆力呢?”
然后听到他飞快地说:“猪。”
她愣在原地,还没发作,妈妈已经迎上来,跟笑得与刚才判若两人的盛秋拥抱在一起。年轻时,妈妈个子也算同龄人里高的,然而老了以后就自然而然缩水,尤其盛秋比较高,对比起来甚至算娇小。
“阿姨。”他说着,鼻尖被夕阳晕染,远远看着甚至有点像害羞,“叔叔好。”
姜梅撇撇嘴。
妈妈说:“小秋!是不是瘦了?怎么还买东西?干嘛这么客气……回来好呀,回来好。有孩子了吗?”
盛秋很有喜剧效果地回答:“差点就有了。”
“哎呀,那好可惜啊。”妈妈笑得花枝烂颤。
姜梅忍不住溜进厨房,小声嘀咕:“她干嘛那么兴奋。”
爸爸掀开锅盖,检查汤煮得如何:“因为小秋是个帅小伙吧。”
“三十六岁也算小伙吗?”
“那你还算姑娘吗?”
父女二人短暂地对视,最后都笑起来,默默地各司其职。
吃饭的时候,盛秋吐露了一些自己这些年的事。
“跟朋友到外地合作搞舞团,结果被骗,不过被我追回来了,只是花了一点时间……后来出了点事故,就变成这样了。”他寥寥几句话,把自己离开后的人生概括了一遍。
餐桌上没人说话。
姜梅开口:“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嗯,”盛秋说,“之前总是什么都不想,现在觉得,还是考虑一下吧。”
他说着,眼神微微翻腾着一点光,好像海面上的船似的。
帮忙收拾完餐桌,盛秋留在起居室和爸爸妈妈聊天,姜梅在厨房里洗盘子。
田光明走进来,边靠在料理台边说:“认识很多年的人就是不一般啊。”
“啊?”她头也不抬,用手臂蹭掉汗。
“他说那种事情,感觉谁都没法往下接了。只有你好像没什么顾忌。”
姜梅垂着头,水槽里吭哧作响,头发落下来,遮住了脸。“那有什么。”她说。
妈妈从门口探出头来:“小秋要走了,你去送送他。”
姜梅接应了一声,把剩下的碗交给田光明,自己走出去。
盛秋已经拄着拐杖在电梯里等。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声不响,站到一起。
“要是买辆车就能送你到家门口了。”她说。
“你还考了驾照呢?”他语气里有点嘲讽。
她见怪不怪:“是啊。之前有辆车的,离婚分给前夫了。可惜啊,好歹也是辆奥迪。”
盛秋说得很平淡:“再买一辆不就是了。”
姜梅盯着电梯屏幕的数字:“我哪来的钱?你给我买吗?”
“可以啊。”他说。
“得了吧,有钱先让自己过得好点吧。下次还到我家吃饭。”她说。
盛秋沉默了一阵。“行吧。”他说,“我看起来过得很不好吗?”
姜梅非常慎重:“嗯。”
他想了想,倒也没说别的,厚颜无耻地声明:“那你更应该对我好点。”
姜梅被逗乐了,掩着嘴笑。电梯门打开,她按着等他出去,他却反倒伸出手杖,将门拦住,示意她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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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好意思,我刚刚在上课。是的,我是她女儿……我妈妈怎么了吗?什么?!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这一年初秋,某个周六下午课程期间,姜梅抓起衣服就冲了出去。途中撞到孟秋,匆匆交代了一下舞蹈教室,然后继续奔下楼梯。她乘出租车赶到医院,急急忙忙问清楼层和病房,赶到时气喘吁吁,已经扶着门直不起身。
妈妈正坐在床上指挥爸爸把行李搬来搬去。
“你没事啊?”姜梅说。
妈妈顿时嚷嚷起来:“哪里没事了?你过来看,我这里,这里,这里,都受伤了好吗?”说实话,不拿放大镜还真看不出来。
爸爸说:“就是洗澡摔了一跤。”
姜梅当即紧张起来,转身去找医生。对年轻人来说,摔跤或许算不上什么,但对老年人而言却是大事。
她去找医生了解情况,医生正在帮其他病人家属解答问题。她抱着手臂在一旁等待,顺便也听了好些股骨坏死之类的恐怖情形去。心里颇有些七上八下,趁着前一波人离开、后一波人还没涌上来,姜梅连忙像《午夜凶铃》里贞子抓人一般拦住医生,得到“没什么大碍,只是现在要好好养伤”才松了一口气。
爸爸本来就是高血压,身体也是小毛病不断。姜梅留下照顾妈妈,让爸爸先回去休息。
到了傍晚,她下楼到食堂买饭,回来时,病房里已经有了欢声笑语。走进去,她看到盛秋。
“你什么时候回去?”他正在给她妈妈削苹果。
“就是啊,”妈妈也帮腔,“明天不是有课吗?”
姜梅放下饭盒:“现在发短信通知取消。”其实她也有点难办。只有一天,之后几个班课时不一样,每周都麻烦。
“我照顾阿姨,你去上课好了。”盛秋提议。
姜梅有点犹豫:“你不要紧吗?”
“我可以请假,而且叫门卫帮忙也行。”
妈妈点点头:“我觉得这样挺好。”
姜梅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会不会很麻烦你。我妈脾气很大的。”
“不会,”盛秋说,“你明天中午过来吗?到我家帮我拿下医保卡吧,索性我去拿个药。”
隔天姜梅先去盛秋的家。
仔细想想,小时候,姜梅是去过盛秋家的。
盛秋家的起居室里有家用的压腿杆和落地镜。他爸爸妈妈以前是国标舞运动员,最擅长的是桑巴。那跟中国舞完全是两个体系的东西。按照盛秋的说法,反正他也没在录像以外的地方见他爸跳过,他们对他学跳舞这件事很支持,但也帮不上太多忙。
比起姜梅妈妈那种大大咧咧的个性,盛秋妈妈可以说是标准的贤妻良母。从不乱发脾气,家务一手操办,做饭、洗衣,任劳任怨。但离婚嘛,后来的姜梅很有发言权,本来就是不可控的。结婚毕竟是两个人的事。
姜梅去找房东借钥匙,已经被提前打过招呼的房东很快就给了她。
顺便说:“你是老盛的伴儿吧?”
做过舞伴也不一定是伴。姜梅说:“以前住隔壁的发小。”
“哦,”房东说,“那你劝他把屋子里的垃圾扔扔啊,搞得脏兮兮的。”
姜梅答应下来,从狭窄的楼梯上去,还是感到迷惑。她印象里,盛秋是很爱干净的,怎么到别人嘴里像个收破烂的?
等打开房门,她才发觉,也不是不干净,但真是收破烂的。
室内还算整齐,只是东西实在太多了。而且好些是打包用过的纸箱、商品的包装纸,全都不扔,整整齐齐码在地板上。从门口到卧室,要跨越好些障碍物,姜梅屡次险些被绊倒。
她找到他的床头柜,打开,翻出医保卡。在裸露后稀疏的光线中,她看到一张照片,拿起来,上面是全然陌生的女人和小孩。
下楼的时候,又遇到房东,归还了钥匙。
“摔跤了吗?”房东漫不经心地说,“进那种乱七八糟的屋子。”
姜梅说:“是啊。”
她小声地叹气,感觉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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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过urbandance吗?现在在外行人里也很流行。”学姐眨了眨眼,假睫毛和假指甲都在日光中熠熠生辉,她说,“他现在就在教那个。”
上到大学以后,学校才开始更系统性地教现代舞。期间老师有花三言两语提到过urbandance,杂糅了很多舞种,更自由,更多花样,也更符合当今年轻人的潮流。
有的舞者认为,专业是某种舞蹈的人去学另一种舞得从负数开始。姜梅在网络上看过一些点击率高的视频,也在空教室模仿过。她觉得其中是有共通之处的。
当时市内有间舞室,近几年才创立,一夜之间变得相当有名。
学费高昂,姜梅付不起,但托朋友的福拿到单节课的打折券。她是和同学一起去的。大约是宣传季,所以上课的人很多,大家说说笑笑没什么压力,然而到结束的时候,忽然有个戴工作证件的女生精准无误地向姜梅搭讪:“你好,请问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兼职呢?”
在周围还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单独找她,姜梅难免有点摸不着头脑。她说:“我今天第一次来。”
女生表情冷冰冰的:“我们这里缺前台,来工作的话,不需要学费就能上常规课。”
旁边别的朋友更踊跃:“我可以——”
“不好意思。”结果被毫不客气地一口回绝。
姜梅的确是想来学学看的。
想在肢体上有更多尝试。
她说:“我考虑一下。”女生面无表情地穷追猛打:“有什么好考虑。”
一直到姜梅下楼,她还追出来:“你不是学跳舞的吗?来这兼职多好。一定要来!”
姜梅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是学跳舞的?”
女生有点骄傲的样子,努了努嘴。姜梅低头,看到自己从小到大总外八到夸张的脚。学中国舞的几乎都习惯脚尖外开。
“一定要来!”末了,还是这句话。
于是姜梅来了。勉勉强强地熟悉了工作,站在前台,调出表来选自己要上的课程,连接二连三响起的脚步声都没在意。
有人迈着外八字的步伐朝这边走来,姜梅正在浏览各个开课老师的信息。被从前方挡住光,她抬头,与19岁的盛秋面对面。他把教师用的门禁卡递给她,居高临下地说:“消磁了。”
“……抱歉,”姜梅说,“稍等一下。”
她接过去,回忆着位置,然后找出新的还给他。
盛秋转身走掉。
介绍姜梅来的女生也是这里的老师,她不情不愿却异常强硬的态度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姜梅不知道的是,这个女生出名有别的原因——她在倒追舞室里比她年纪小的另一位老师。
后来,她如愿成为了盛秋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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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梅开始在舞室做基础班的授课时,偶尔会发现学生不约而同齐刷刷望向门外,她也回头,就看到盛秋站在玻璃另一侧,正目不转睛盯着这边。
有一天她忍无可忍,终于找到机会问他:“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没想到他却说:“目前还没有。”
她越发狐疑:“你是在找我的茬?”
他倒是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你教你的,我看我的,心虚什么?”
从小到大,说话难听这毛病,盛秋就没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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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秋拿完药回来时,姜梅刚给妈妈抹完身子,汗流浃背,站在空调风口发呆。
他拿塑料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她回过神,甩了甩头,又把鬓角整理好说:“能不能还帮我看几个钟头?我回去拿个汤。等下光明就来了。”
他说:“嗯。你怎么这么出汗?不是虚胖吧。”
“人老了体脂率多少会升点.”她耐心地回答,“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这体质。”
他们以前一起上课,只要温度超过30度,她搬个前腿、做个平转都能出汗。
不过最后,姜梅没让盛秋再帮忙陪护。
因为爸爸主动把汤送过来了。他是照顾了妈妈大半辈子的好手,乐呵呵地挥手,催促他们去院子里转转:“我守着就行,等光明来了我就打的回家。你俩先走吧。”
姜梅和盛秋下了楼。都没吃晚饭,但也都没有胃口。
“年纪大了以后身体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啊。”姜梅不自觉感慨,“等我老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伺候……”
盛秋嘲笑她:“那怎么不生孩子?”
“生孩子总不能就为了这个吧。”姜梅反问。
他们走到自动贩卖机跟前,盛秋停下脚步,用手肘夹住手杖,开始掏钱包。姜梅直接指了指二维码付费,示意他用手机就行。
“那是,”盛秋按了乳酸菌的按钮,他按了两下,“肯定要负起责任来啊。”
他把其中一瓶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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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姜梅还在上大学,盛秋已经工作了。他们在同一间舞室遇到,关系意外的还过得去。盛秋当时的女友是另一名老师,说是老师,其实好几年了也只上beginnerscss,跟来兼职的资深学员没差多少。和姜梅在交往的,是隔壁体校的校草,偶尔会来接她下班。
偶然的机会,他们去四人约会。地点是游乐场。
姜梅对那天的印象不怎么好。天气很热,人又多,到处都要排队。她男友不知道是为了炫耀运动能力还是什么,非要去玩攀岩。盛秋的女友也对此充满兴趣。学校要跳舞,打工也要跳舞,姜梅担心脚踝受伤,尽可能想避开这类项目。盛秋就更别说了,不能跳舞的话,可能连饭都吃不起。于是,不玩的人被迫在休息区等待。
姜梅坐在卡通造型的座椅上,不知不觉就把脸埋下去。盛秋站在她身旁,突如其来地问:“低血糖?”
日光刺眼,她抬起头,见是他,于是无所谓地继续没精打采:“周一要上秤,新老师特别严。没敢吃饭。”
好一会儿,盛秋没说话。她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然后他带了一瓶饮料过来,窸窸窣窣,插上吸管,居高临下递给她。是一瓶乳酸菌。姜梅瞄一眼,也没动手,只凑上去喝了几口,随即就退回去。他也不介意,直接拿起来继续喝,又坐到她身旁。
那天至少有二分之一的人玩得很尽兴。
傍晚时分,盛秋的女朋友忽然拉住姜梅的手臂。她问她:“你是盛秋的前女友吗?”
姜梅一怔,实话实说:“不是。”
“那你小心了,”对方说,“他就喜欢你这类型的。”
“什么类型?”
“会跳舞的女生。”
“你不也会跳舞吗?”
女生难得流露出一点沮丧:“其实跳得不怎么样。我自己清楚。等过段时间,他上课需要女dancer帮忙,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随便找了。因为你已经入门了。”
“你跳得很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姜梅这么说。
她看到女生盯着自己,而她也不怯场地看回去。姜梅想,那一刻的她,大约是有点坏心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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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起来,已经是好久之前了。
姜梅喝着乳酸菌,没来由地笑起来。
盛秋说:“你干嘛?中彩票了?”
她说:“什么跟什么啊。就是想起以前的事来了。你不会这样吗?”
“人老了才会总想过去。”他没好气地回答。
“喔——”姜梅拉长尾音,乍一听像是受教,实则完全是挖苦。盛秋也觉察到这一点,非常不爽。
他忍不住用肩膀撞她,她也笑着撞回来。
两个人像碰碰车似的撞来撞去,盛秋挥着手杖快步走远,姜梅眨眨眼睛,很好奇的样子说:“老实交代。其实你是有个儿子的吧?我看到了。”
他反问:“你看到了?”一侧的眉毛蹙起。
“我看到了。”她坚定而不失谨慎地发誓。
“……哦,”想了一阵,盛秋好像才反应过来,“你说那个照片?”
姜梅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但是跟医保卡放在一起——”
“没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冷笑,随即恢复平常的神态,“那不是我的孩子。”
“什么?!”
正当姜梅脑内要出现一系列戏剧性情节,盛秋及时打断:“不是,是她跟以前的男人生的。我和她后来才认识。”
她抚上胸口:“吓我一跳。”
姜梅说:“我还以为你喜当爹了。”
“也差不多吧。”盛秋表现得很坦然,“本来我要和她结婚来着。”
“……”
“……”
曾经的青梅竹马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姜梅说:“……冒昧问一句,你现在是?”
“未婚,谢谢。比不上离异人士。”不愧是盛秋,末了还要嘲讽她一句。
姜梅也很识时务:“哪里哪里。”
那天盛秋先回去了。
姜梅上楼,探视时间结束前,最后又照顾妈妈上了一次洗手间。
搀扶着妈妈到了洗手间,抱她坐上坐便器,姜梅靠到墙边。
妈妈说:“突然好想吃那种散装的饼干啊。”
“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吃吧。”姜梅说。
“那算了,他肯定说不能吃。”妈妈满不高兴。
姜梅笑了笑,想想又说:“你不能叫光明给你买哦。盛秋也不行!”
“好嘛。”妈妈上完洗手间,让姜梅扶着她起来。
回去躺下,她说:“小秋这孩子,看着也怪可怜的。”
爸爸正在给她把病床摇起来,随口插嘴:“索性让小梅和他凑合过好了。”
“不行!”妈妈突然就精神了,“我们小梅,就算是二婚,也能找更好的好吧?”
“好好好。找奥巴马,找马云。”爸爸什么都顺着她来。
姜梅也止不住笑。
这天夜里,她独自在家,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忽然发现,舞室的女生也好,照片里的女人也罢。她们的脸,姜梅到现在还记得。
明明不是什么相关的人。
不知为何,一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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