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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朱颜1999
容妃落下泪来。他微笑着亲去了这眼泪。南巡回来后,她完全大好了,他才重新和她亲热,每次亲热后,她都会流泪。他知道她心里的感受,在扬州,她差一点儿就撒手而去……他只要一想起,那天夜里,她再不能说话,缓缓闭上眼睛,背上就会出冷汗。但第一次她落泪时,他还是问她为什么,容妃泪眼朦胧,看着他的眼睛道:您对我太好了。他轻轻摸着她的头,道:你是朕的宝贝!
万寿节皇帝的生日在八月十三,接着便是两位成年阿哥的大婚礼,奕禄两个月前就开始筹备两位阿哥的婚事,七月初已行了初定礼。行大婚礼的日子临近,依博尔觉得永琪心绪渐低,虽然外面看不出来,他还是照常上课骑射。她便宽慰他,说让他不要在意自己,他现在每个月会去宿在胡嘉佳屋里几日,她觉得他应该习惯了。
万寿节这日,在临后湖的九洲清晏殿设宴,皇帝妃嫔贵人以上全部在座,人人大装。皇帝坐在金碧辉煌的阶陛之上,太后坐皇帝左侧边一张台子,皇后坐右侧边一张台子,余者在阶陛之下排列,妃每人一张台子,余者皆二人一张台子。
大殿内有皇帝题联:“红篆爐烟看气直;绿苞庭竹爱心虚”,“篆”是指香的烟缕,“苞”即丛生,引伸为茂盛之意。该题联的双关之意,是通过炉中笔直的烟气,繁茂的空心竹竿,喻以“气直”和“虚心”的哲理。殿内还有先帝的《雨后九洲清晏望西山》诗作:“蒹葭叶上雨声过,乍觉新凉飒飒多。山色崔嵬千叠翠,湖光潋滟万重波。游魚避钓依寒藻,翔鸟惊弓亲碧萝。莫讶金凤催改序,秋晖偏好快晴和”,描写赞叹后湖风光。
宴会开始,先是皇帝例行向太后敬酒,感谢她诞育圣躬。母子俩对饮的时候,因今年的嘉兴一行,不免都有异样的感觉,但两人始终不改微笑。皇后,容妃,庆妃看着这母子二人,心里都有难言的滋味。接着便是皇后,妃,嫔,贵人按品级顺序一一向皇帝献寿礼,恭祝皇帝万寿无疆,皇帝一直微笑并一一褒赞。
菜上来以后,每张桌子都上了一壶酒,令嫔因有身孕,喝的是茶。皇帝在上面笑道:这酒是朕从嘉兴带回的特产三白酒,此酒以白米、白面、白水成之,故有此名,大家都来尝尝。众人感到十分惊喜,都啜了一小口,舒妃赞道:醇厚清纯,香甜可口!皇上,这可真是好东西,虽然不是名品。皇帝似乎脸色一暗,哼了一声,舒妃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颇为尴尬。
舒妃身旁的庆妃自是明白,忙道:皇上,这酒臣妾十分喜欢,臣妾的母亲祖籍浙江金华,金华有一名酒,就叫金华酒,据说在元明两朝,京都士大夫所用惟金华酒,乃风雅极品,但臣妾一直喝不惯,上嘉兴之后,第一次喝这三白酒,就十分喜欢。说是酒,其实是糯米发的酒酿之酒,就是令嫔妹妹喝了也无妨呢!
皇帝高兴起来,道:说得好!来,给令嫔也满上一杯。后面的太监立刻上前给令嫔倒了一小杯。只听太后道:皇帝,还是不要了,令嫔有皇帝的骨肉,还是小心些。庆妃忙道:是,太后说得是,刚才是臣妾鲁莽了,请太后原谅。皇帝便一笑作罢。
忽听和令嫔同桌的婉嫔说道:皇上,那就由嫔妾代令嫔饮下如何?也全了万岁爷的心意。皇帝看着她,见她生着大大的眼睛,后眼角上翘,嘴唇丰满,对她感到很陌生,但微笑道:好,就赏了你!婉嫔道:谢皇上。接着便一饮而尽。
众人喝酒吃菜,皇后便对皇帝低声道:那婉嫔是您的潜邸旧人,她曾是臣妾作侧福晋时的家下女子,后为您所幸,进了格格,您即位后,她被封为常在,后来陈贵人,到现在的婉嫔。皇帝听她说了,似乎有了一些印象,便点了点头。
酒过三巡,便演歌舞。歌舞既罢,又上寿点。寿点还未端上来,忽听一人伏桌痛哭起来,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太后和皇帝都黑了脸,皇帝过寿,竟然啼哭,成何体统。皇后立刻站起来,叫道:奕禄,袁春望!两人立刻从门外双双走了上了,跪地请安,道:请皇后娘娘吩咐。皇后道:去看看那鄂贵人,想是喝多了两杯,拖下去先关起来,宴后待本宫再论其罪!这两人立刻领命,去拖那鄂贵人,一旁坐着的明贵人立刻站过一旁。
这鄂贵人颇为高大,又仗着酒气,奕禄和袁春望好容易才拖动了她,将她从台子后拖了出来。她使劲挣脱了二人,然后跑上前好几步,才摔在地上,对着阶陛,抬起手来,指着上面的皇帝,大声道:你还我阿玛来!你还我阿玛来!她生得颇秀丽,但此时面上清泪纵横,妆面全花,看着十分瘆人。太后看着直摇头。皇帝对她也十分陌生,脸色铁青,怒道:你阿玛是谁?!皇后忙低声道:她是鄂乐舜之女,乾隆三年选秀入的宫。
皇帝于是点了点头,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鄂乐舜,假公使银,凭借鄂党权势,向盐商索取白银,罔顾圣恩,朕赐他自尽,给了一个全尸,已是格外开恩了!鄂贵人怒道:你枉为人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家父因是鄂家成员,受到牵连才丢了性命,可怜我额娘求告无门,也悬梁自尽了!太后生气道:皇后,你怎么还不动!由得她在这里胡吣!那拉氏忙道:是,还不快拖出去!奕禄和袁春望立刻又来拖她。
鄂贵人拼命挣扎,一边高声叫道:我为了鄂家进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快二十年了,只被召幸过几次,阿玛额娘要我为鄂家忍耐,忍耐,我忍了,可鄂家今安在?!我恨你!!恨你!!就因为你是皇帝?!然后又一扫这殿上的妃嫔,大笑道:你们难道不是一样,他,正眼看过你们中多少人!真可怜哪!哈哈,太可怜了!活着不比死了强!她终于是被拖出殿去,但惨笑之声不绝。
满座嫔妃都不觉黯然,容妃静静地看着上面的皇帝。太后缓缓地道:今儿是皇帝的好日子,皇后,你该当何罪!
那拉氏听了这话,忙下了阶陛,跪在殿前正中,道:皇上,臣妾有罪,身为六宫之主,御下不严,致今日大祸,请皇上责罚!皇帝叹了口气,道:这不是你的错,你起来吧。那拉氏心里暗喜,她当着众人的面请罪,她知道皇帝的性子,绝不会为难她,刚要起身,忽然觉得腹中一痛,跌坐在地上。顷刻间,所有人都喊腹痛,纷纷伏倒在桌上,包括上坐的太后和皇帝,只有令嫔和容妃好端端的,两人都惊得呆了。
一时之间,殿内大乱。皇帝喘息道:那酒那酒……宣太医!容妃已走上了阶陛,扶住皇帝,刘嬷嬷扶着太后。令嫔忙叫宣太医并叫太监拿酒壶去查。不一会儿,太医院来了七八个人,两人上去给太后皇帝诊治,一人去看皇后。过了一会儿,一个太医上殿来,回说那酒里被下了夹竹桃粉。众太医忙给各人对症拿了解药。好一会儿,众人才安定下来,都被折腾得气喘吁吁。
突然,婉嫔大声道:令嫔没有喝酒,但容妃喝了酒,为什么会没事?!众人都吃了一惊,见她说的有理,纷纷议论,舒妃对容妃怒目而视,道: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只听那贵人其木格大声道:你失宠于皇上,便起了这等歹毒的心肠!全场又是一片哗然。众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婉嫔对着容妃冷笑道:你失宠于皇上,又生不出孩子,嫉恨令嫔接连怀孕,太后欢喜她,想让令嫔的孩子胎死腹中!皇后微微冷笑。魏湄听了此言,大吃一惊,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容妃是这样的人,而且她和自己交好,但今日这事确实十分蹊跷,不觉也看着容妃。
容妃不慌不忙,道:谁瞧见本宫下毒了?本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婉嫔,你空口无凭,就是血口喷人!然后看着皇帝,道:皇上,您要为沉壁做主。皇帝脸色铁青,不言语。容妃于是又跪到太后跟前,道:皇额娘,您也不相信沉壁了吗?太后哼了一声,道:谁是你皇额娘!容妃跌坐在地上。婉嫔心喜,道:你还是从实招来,买通了谁,在酒里下了毒!太后和皇上或者会念你有所悔悟,赏你个全尸。容妃用手指着她,道:你…你……我知道了,下毒的人是你!你却来嫁祸给本宫。说着走下阶陛。
婉嫔笑道:我?我是谁?我害皇上和太后作什么?!皇上已将五阿哥福康安给了你,你还不知足?!这宫里难道必须要以你独尊吗?容妃道:你胡说,我就是要下毒争宠,又为何要给太后和皇上下毒?!婉嫔道:刚才那鄂贵人说的什么,忘了吗?!她恨皇上,而你往日何等风光,一朝失宠,自然也恨上了皇上和太后!容妃道:你胡说!胡说!说着,晕倒在地上。
太后和皇帝都不说话,皇后便叫刘太医上来给她看看。刘太医把了她一只手的脉,不觉“咦”了一声,然后又把另一只手,过了一会儿,道:回皇上,容妃娘娘体内像是早中了另一种毒,两毒相克,所以她无事,她现在只是因心情激动晕过去了。又是满座哗然。这婉嫔脸色变了,道:不是另一种毒吧,是毒酒解药。刘太医道:依奴才看,容妃娘娘体内的另一种毒是番木鳖,绝非毒酒解药,她就是要克制毒酒,也断不会上这等剧毒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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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簟】蕲(qi2)州竹笛编成的名特产蕲簟,“其节平,人睡则凉,而不生痕”,自唐代以来即出名的消夏圣品,见于《红楼梦》中元春给的赏赐,顾名思义,是编成荷花或芙蓉花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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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参】当时的人参价格如文中所述,贵得离谱,其中的原因小说后面会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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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诗词】若没写历史来历的,又非大众熟知的名诗词句,是我根据小说情节做的诗词乱炖。此设定包括小说中出现的其他的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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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世宁所画容妃戎装照】有一些研究文章,有兴趣者可自行搜索。





延禧攻略之红篆春星 第二十三章 新象(三)
全场鸦雀无声。只听庆妃缓缓说道:婉嫔,你还有什么说的?婉嫔站起身来,看着上面众人,道:原来,原来,你们早知道了!舒妃和其木格都不明所以,令嫔明白了一切,看着皇帝。只听皇后道:容妃早就中了毒,我们是知道,但不知道那个下毒的人竟是你!婉嫔笑起来,道:原来今天你们是来作戏的!是我,是我,为什么不能是我!难道一个不得宠的嫔就该被活埋在这深宫里吗?
然后她笑对着阶陛之上的皇帝道:雍正十二年,那拉氏做了宝亲王侧福晋,那日,你喝醉了酒,我从为那拉氏烧火粗使的家下女子成了王府格格,一步登天,我多么憧憬将来的日子,之后好一阵,你对我确实很好,但是新鲜劲儿三个月就过了,我只能认命。后来你做了皇帝,我成了常在,按年头又成了陈贵人,你再没见过我。乾隆十五年,那拉氏被立为皇后,所有贵人以上晋升一级,我随之晋为婉嫔,可你还是再没见过我。说着惨笑起来:鄂贵人说快二十年了,我比她还长,哈哈……哈哈……比她还长……
庆妃和舒妃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她是自己看明白的,此时缓缓地道:但容妃妹妹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狠毒,置她于死地?婉嫔又惨笑起来,道:你说的对,她和我无冤无仇,可谁叫她是他的宠妃!你们知道吗?我有多么痛苦,我经常一夜夜睡不着觉,睁着眼睛到天亮……一夜夜,一夜夜,青灯憔悴,滴蜡成泪,那是多少夜多少夜啊……
她声音凄厉,但众人心中均起了不忍之感,下面多人触动了心事,也流下泪来,但不敢出声。只听她继续道:我自小被父母抛弃,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后来被人收养,进宫做了烧火下女,日日苦役,我并无怨言,可他,他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再将我无情抛弃?!本来我还可以被放出宫,可为他所幸,就再也出不去了……说着愤怒起来:就因为他是皇帝?!可我也是人,我也是女人!
那拉氏道:皇上的宠妃很多,本宫不明白,你为何等到今日啊?婉嫔一笑,道: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我一直默默忍耐,我对自己说,你命不好,你能不认命吗?她们比你漂亮比你有家世,你有什么?我认了,我预备老死在这里。可是,你知道吗?就是她!说着一指晕倒在地上的容妃,继续道:她才来的时候,在你身边学规矩,她真美啊,我也喜欢看她。我出于你身边,一向和承乾宫的人交好。那天傍晚,我又偷偷去她屋子里看她,哪知道,他便来了!说着一指上面的皇帝,继续道:他是来看她的,他将她压到榻上……我来不及出去,只好躲在穿衣镜后面……你不知道吧!那天是你阿玛的祭日,你请旨回了娘家。
那拉氏脸色一变,道:皇上要幸谁,无需告诉任何人。
婉嫔看着那拉氏大笑起来:对,你说的对,你有器量,你贤惠,所以才能做了皇后,可我……她又惨笑起来,我不能出去,憋着气息,闭上眼睛不看,捂住了耳朵,可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你明白吗?我有多痛苦!太后怒道:皇后,你问她,她到底是如何下毒的,毒药又是哪里来的?今天酒里的毒又是怎么下的,怎么来的?!这些言语听来作什么?那拉氏忙道:是。
婉嫔看着太后,道:你想知道吗?你真地想知道吗?谁叫你也喜欢她!她可真是什么都有啊!太后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吃惊,看来她是和人苟且,叫人给她办事,太监就罢了,恐怕还有侍卫,这要说出来,可了不得,皇帝的脸面要往哪里放!屋里还跪着低着头的太医们。于是立刻拿眼示意那拉氏。
那拉氏也明白,忙道:今日大家都累了,先关了你,明儿再问,来人,将她拖下去。袁春望站在殿门边,他对外面说了一句,立刻上来四个太监,拖着婉嫔便走。婉嫔大笑道:你们怕了吗?你们怕了!你们怕了!九五至尊,多么的了不起啊,可……那拉氏叫道:还不塞嘴!一个太监立刻抄起自己的衣角,塞入她嘴里,然后用手堵在外面……那婉嫔不停地挣扎,但已再不能发声了。
那边地上的容妃已被庆妃扶了起来,默默无语地坐着。皇后见皇帝怔怔地坐在台子后面,想起来,婉嫔说话时,他一句话也没说过,心里忽然不忍,道:大家都散了吧,舒妃妹妹,你去送太后。舒妃忙站起来,和刘嬷嬷扶着太后走了。
太医们全部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妃嫔们也都静静地走了。那拉氏才唤道:皇上?皇上?皇帝回过神来,道:你回去吧,叫人把沉壁也送回去。说着便下了阶陛,李玉也一直没说一句话,此时紧跟着皇帝,从侧门出去了。
皇后回了镂月开云,珍儿忙迎上来。皇后闭了闭眼睛,珍儿扶住了她。待她在榻上坐了,珍儿道:娘娘,前面的事袁春望刚才都告诉我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拉氏道:容妃中了毒,皇上要找出下毒的人,太后早知道。珍儿道:看来皇上也不相信您。
那拉氏道:他怎么会告诉我?他谁也没告诉,就他,容妃和太后,三个人知道。看样子,容妃毒发在南巡路上和我们分道之后。所以回来以后,他才会那样对待容妃,全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没有冷落容妃,是为了找出这个下毒的人,他怀疑所有人,本宫,舒妃,庆妃,令嫔,这后宫里的一个都逃不掉。
珍儿道:幸好,娘娘一直觉得不太对,今天随机应变,不然这婉嫔原是您身边出去的,皇上恐怕要认为您和我们承乾宫也参与了此事,那麻烦就大了。可若这个人是令嫔,他要怎么办?那拉氏一笑,道:待孩子生了再办。珍儿奇道:那他为什么今天要令嫔喝酒?那拉氏道:你以为今天酒里的毒是婉嫔下的吗?珍儿道:难道不是吗?
那拉氏一笑,道:当然不是,今天是大宴会,皇上既然有疑心,定然是换了酒,婉嫔那个蠢货,她下的毒皇上早知道是什么了,皇上只是不知道下毒的幕后主使人是谁。她下的夹竹桃是普通的毒,她并不要毒死我们,她只是误以为容妃真的失宠了,皇上三个月没召幸容妃,这两年来从未有过,确实像那么回事儿,便等不及要容妃的命。皇上在酒里下的是让人腹痛的药而不是毒,和夹竹桃的中毒症状类似,而容妃一早便服了解药,还有令嫔也服了解药,以防万一,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珍儿道:我说呢,这婉嫔如何得知番木鳖和毒酒的毒相克?太奇怪了!那拉氏道:她也一早给容妃服了她那毒酒的解药,她还想谋害令嫔肚子里那孩子,却不知早已上了圈套。珍儿才恍然大悟,不觉叹息道:那若真是令嫔,她之后这几个月可怎么过?那拉氏道:教人管着她,不为难她,也不教她寻死,直到孩子生了。
那拉氏的语气平平静静,但珍儿心里听着却发毛,觉得皇帝实在深不可测,看着那拉氏,那拉氏叹了口气,道:所以那时候,我说过,你们不能为难容妃,本宫有孩子时,皇上是不会为难本宫,和这是一个道理。听了这话,珍儿想起去年养心殿杖毙太监的事来,心里一阵后怕,忙甩甩头,问道:鄂贵人是怎么回事?她难道和婉嫔是一起的?那拉氏摇摇头,道:不知道,问了才能知道。太后想凭她捏本宫的错儿,还不够分量。
珍儿道:就是,皇上怎么会为了一个不得宠的贵人就责罚您。正说话间,突然听外面人道:李公公来了!李玉已经跨进门来,向她请安。她笑道:皇上可好些?李玉忙笑道:好,好,今儿可是万岁爷的生日。那拉氏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是本宫的不是。皇上可是教李总管来训斥本宫的?
李玉忙笑道:娘娘说笑了。奴才是来给万岁爷传话儿的,他说您今天帮了他的忙,他记着了。他还说……说着,便不言语。那拉氏道:李总管但说无妨。李玉道:是,皇上说今儿这两个人他要亲自处理,娘娘就不用操心了。
那拉氏一笑,道:本宫明白,皇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婉嫔罪大恶极,本宫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皇上没有怀疑本宫就好。李玉也笑道:还是娘娘了解皇上,皇上怎么会怀疑您呢。那个鄂贵人的事儿,太后她老人家特别生气,皇上的意思,您自己去和她老人家说说?那拉氏道:本宫明白了,你教皇上放心,明天本宫就去太后那里请罪,然后再去皇上跟前请罪。李玉忙笑道:娘娘言重了,言重了。那拉氏道:本宫乃六宫之主,是本宫失察,请罪是应该的。
李玉走后,珍儿便抱怨道:刚还说皇上不会为了鄂贵人罚您,竟是想错了。那拉氏一笑,喝茶。珍儿奇道:您还笑?那拉氏道:皇上这是为了我好。他是在维护本宫。珍儿才又恍然大悟,又问:婉嫔说的皇上在承乾宫一早就宠幸了容妃的事,您不怪皇上吗?那时候她可还在您身边学规矩,连贵人都不是!
那拉氏道:皇上宠幸她是迟早的事,她的容貌她的身份,皇上纳了她自然是有目的的。你是说皇上不应该在承乾宫?可当年在潜邸,那婉嫔不也和这差不多。珍儿想了想,道:您说的对,其实婉嫔说不上怎么好看,又是个烧火下女,皇上怎么会……那拉氏道:我还记得,那天他确实喝醉了,那一阵,他确实对这婉嫔不错,所以便害了她。说着长叹了口气。
珍儿道:照您说的,这令嫔在皇上心里是远比不上容妃的。那拉氏摇摇头,道:差远了,皇上是什么性子,除非是容音的孩子,否则,在他心里都是那么回事。珍儿叹道:皇嗣还是比不上一个漂亮女人!那不是十二阿哥也……那拉氏道:皇上还没考虑过将来的事。正说着,袁春望进来了,他听见了那拉氏最后说的这话,道:娘娘此言差矣。皇上如今看重四阿哥,娘娘不是知道嘛。那拉氏一笑,道:你又想说什么?
袁春望道:娘娘,今天这事儿好,皇上看见了,宫里嫉恨容妃的可不是您,您不过是按规矩办事。所以您就趁机和容妃握手言和,这样,她就再不是我们的大患了,她后面可是皇上,您什么时候见皇上为了一个女人一再地插手后宫的事,此事更是从头至尾亲自处理。娘娘何苦来呢?那拉氏笑道:袁总管真是从来不让本宫失望,本宫正有此意。皇上既然并不信任令嫔,令嫔和容妃绝对好不了,不过就是表面上,令嫔因她是宠妃,她因令嫔有皇嗣,两人各取所需罢了。
袁春望道:所以,娘娘,您应该将眼光移到前边儿,多关心一下四阿哥。说着对那拉氏一笑。那拉氏也微笑道:看来,本宫要找个时间去见见容妃了。
因早上在九洲清晏殿发生的事,皇帝下午和皇子们的贺寿茶会取消了,永琪一天都待在了家里,他已不用哈哈珠子,而是上了太监伺候,因为他有女眷。他现在身边最亲近的太监名叫郑英,郑英也是五阿哥府里的太监总管,是南巡后皇帝指的。听容妃说,本是养心殿的太监,李玉考察了很久,绝对可靠,永珹也一同被指了一个,叫黄兴。郑英三十多岁年纪,皮肤很白,大眼睛高鼻梁,仪表堂堂,聪明又好脾气,说话时常笑,府里上下都喜欢他。依博尔见他听了郑英的回报,一直面有忧色,忽然明白了永琪的担心,他并不是因为福晋要过门的事,而是因为福晋是西林觉罗家的人。
这犯事儿的鄂贵人就是西林觉罗家的,她是鄂尔泰的侄孙女,而福晋赫朱是鄂尔泰的孙女。鄂尔泰结党之事,为皇帝所深忌。皇帝这一两年都在清肃高鄂党,却不知为何要将鄂尔泰的孙女给他做福晋,她觉得永琪在想这件事,于是她想了想,但也不明白,便对永琪道:容母妃没事就好。要不,我们去把嘉佳姐叫来一起参详参详?永琪道:我自有办法知道。依博尔笑着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道:嗯,我的主子多么能干的,我只是想让嘉佳姐有个心理准备,我们要如何和这位福晋相处。
永琪一笑,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道:就你机灵。等等我,等我弄明白了,我们再和她说。依博尔也笑道:好,我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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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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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贵人】西林觉罗氏,从二品安徽巡抚鄂乐舜之女,国子监祭酒鄂拜之曾孙女,保和殿大学士鄂尔泰之侄孙女。满洲镶蓝旗人。西林觉罗氏于乾隆三年,在乾隆朝第一次的外八旗选秀中被指定为内廷主位。乾隆十三年正月,因故已降为鄂常在,具体降位时间不详。西林觉罗氏在宫廷档案的排序,甚至在揆常在之后,即为众常在之末。鄂常在出身西林觉罗氏的屯台家族甚为显赫,直至她的叔公鄂尔泰因结党等事被乾隆帝所忌讳而在乾隆年间遭到整肃,如鄂常在的父亲鄂乐舜因假公使银和凭借权势向盐商索取白银,在乾隆二十年左右被赐自尽。因此,鄂贵人的家族逐渐走向没落,她亦因而位居常在之位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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