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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南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山有嘉卉
许潆心闻言狠狠一怔,想起小孩那懵懂又早熟的眼睛,心里一酸。
接着封睿问她在扩创室跟那个少年说什么了,然后问道:“你怎么会想到给他出主意?”
“他是为了给奶奶筹医药费才去偷的,而且已经受到惩罚了,应该有一个新的人生,只有走上正轨了,可以养家糊口看到希望了,才不会二进宫,或者犯下更大的错误。”
她说:“我能做的事很有限,只是……能帮一个是一个吧,能做一点是一点,如果有人因为我的些许善意就回归正途或者重燃希望,那就再好不过了。”
总有人活在泥淖里,可是如果他们本身还仰望阳光,而站在阳光底下的人只要轻轻一挥手,就能让他们看到一点阳光的影子,又为什么不做呢?
“更何况,不是都说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吗?勿以善小而不为嘛,要给人改过的机会。”
听到这里,封睿忍不住笑了声,忽然问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适合当儿科医生?”
“……嗯?”
许潆心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起这个和刚才话题无关的问题。
可是封睿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因为你太温柔了,吵闹的小朋友一定会特别听你的话。
第62章 你一定会是第一个就知道我……
这一天的夜班格外忙碌, 小孩的事不过是一个很短暂的插曲。
之前抢救失败的马方综合征的女患者遗体已经被送去太平间,她丈夫也已经办好了手续离开急诊大厅。
抢救室的门被关上,过了没多久, 又再次打开。
下半夜, 凌晨一点半,120车呼啸着送来一个感染性休克的患者。
患者七十多岁,头发全都白了,面容瘦削,眼眶凹陷,透着青气, 手背上贴着胶布,大片的老年斑附着在皮肤上,看起来是久病之人。
神志不清,不停地张口呼吸, 像是在拼命地挣扎,这是求生的本能。
给他戴上吸氧面罩之后,林泽向跟来的患者家属了解情况, “有什么基础疾病吗?”
“我爸爸有白血病,不过因为他年纪大了,他自己不想太痛苦, 我们也尊重他的意见,已经放弃了放化疗的。”其中一位家属应道。
林泽点点头,开了检查单, 送患者去做急查的肺部ct。
护士抽了血来问:“你们谁去做刚才那个的血气分析?”
许潆心忙道:“我来做吧。”
除了血气分析, 还有crp等几个项目,也是一并在急诊化验室做的,许潆心拿着几管血去了化验室, 十几分钟后所有的检查结果出来,再回来,病人已经送去抢救室了。
“他现在感染的部位应该是肺,等下请呼吸科的会诊来看看。”她听到林泽对患者家属道。
“老师,血气的结果出来了。”她说了一句,将手里的化验结果递过去。
林泽接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又还给她。
接着道:“他现在还有酸中毒和低氧,都要做对应的治疗,等下要签字……”
在场的家属应该是患者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他们站在门口,使劲往里看,都是泪流满面的模样。
听完林泽的话,半晌患者的一个儿子沙哑着声音问道:“医生,我想问问啊……就是,你们有没有办法让他不那么受罪么?你们能给他做安乐死么……他太痛苦了……”
说完他蹲了下来,用手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一直都很厉害的啊……”
疾病将原本高大的父亲击倒,让崇拜他的孩子忽然发现,原来父亲真的老了,也会变得脆弱不堪,如此渺小。
“大哥你别这样,别为难医生了……”患者另一个儿子见状擦擦眼睛,连忙拽了一把兄弟。
患者的妻子更是哭得快晕过去了,坐在抢救室门外的椅子上,神情委顿又绝望。
这最后的时光,不仅让患者受尽病痛折磨,也让家属备受煎熬。
可是安乐死是不可能的,包括我国在内的绝大多数国家和地区,都认为这是犯罪。
其实这样表达也不够准确,像患者和家属现在这样,拒绝放化疗,停止治疗,让患者自然死亡的行为,本身就属于安乐死的一种,被称为消极安乐死,这是被容忍的。
而另一种通过通过给患者注射或者服用某些药物,加速患者死亡过程的积极安乐死,才被视为犯罪。





不问南墙 第77节
对于这种行为,我国主流的主流刑法理论和司法实践都认为属于故意杀人,但是在量刑时可以根据实际情况从轻。
国内很出名的一个关于安乐死的案例便是蒲连升案,但这个案件当时是因为蒲连升给患者用的药物剂量远低于致死量,而且患者的直接死因是疾病引起的并发症,因此回避了安乐死这个具有重大争议的议题。
许潆心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医学伦理学课堂上老师讲过的这个案例,以及当时他们小组抽到的课题,“死亡”。
生存还是死亡,这个问题在安乐死这个问题上被追问到极致。
“很抱歉,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目前来说,我们还没办法提供这项……服务,这是犯罪。”林泽想了想,实在找不到一个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件事。
顿了顿,“不过我们请了会诊,等下医生来看过,尽量让他舒服点吧。”
他尽量解释清楚医疗在这一块面临的伦理困境,患者家属也算是通情达理,没有再提这件事,只一再强调要让老人舒服点,用什么药都可以。
除此之外没有再要求什么,而是很快就办好了一应的住院手续,也交了足够的钱。
反倒是林泽他们,看着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除了静待死亡的来临,他们能做的其实真的不多。
“其实……”回办公室的路上,许潆心和封睿低声说道,“在肿瘤科的时候,我第一次遇到患者跟我说,医生你出去吧,我做什么你就当不知道。”
顿了顿,她舔了一下嘴唇,继续道:“他藏了刀片。”
一个胃癌晚期的患者,藏了刀,还对她说那样的话,许潆心当时吓了个半死,根本不敢走,站在病房里直接就打电话把自己的带教叫了过来。
最后当然是收缴了对方的刀片,过了没两天,他又对许潆心说想从窗户跳下去,科里没办法,只好时时盯着他,防止他做出什么寻死的行为。
过了大概一周,他出院,当时情况已经很不好,反复交代家属一定要注意他有自杀倾向,可出院没几天,他的家属回来开疾病证明时,告诉他们,病人趁家里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割腕了。
“他心有死志,防不住的。”封睿听完,摇摇头,叹了口气。
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眼看着马上就要办公室门口了,他忽然又说了一句:“如果有一天,我也得了不治之症,会选择姑息疗法,可能会有很多人反对,但潆心,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许潆心闻言一愣,诧异地看向他。
现在就说这么久远以后的事吗?
可是,“等到那个时候……我们肯定很少见面了,说不定我连你生病了都不知道啊?”
封睿停下脚步,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嘴角翘了起来。
“是么?我倒觉得不会,你一定会是第一个就知道我的近况的人。”
声音温柔又坚定,好像笃信未来必定如此,许潆心顿时便愣住。
等她再回过神,人家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身子一侧,就进了办公室里,而她还没想明白他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最后努努嘴,暂时将这件事给放到一边去。
等呼吸科来会诊完,时间已经快到半夜三点,暂时没有新收的住院病人进来,林泽让叶远去值班房躺一会儿,又叫封睿和许许潆心,“你们也都去吧,今晚辛苦了。”
“就你一个忙不过来吧,师妹去睡。”封睿立刻接话道。
许潆心却摇摇头,“都过了护士的交班时间了,我进去的话会吵到她们的,师兄你去吧。”
封睿刚要反驳,就听她加重了语气道:“你每次都不睡,会容易猝死的哦。”
封睿:“……”虽然说这是事实,但……吓唬谁呢你。
沉默了一会儿,他想到一个主意,“我们来猜拳吧,谁输了谁去谁。”
许潆心一愣,怎么还能这样的?
睡觉这种好事,难道不该是谁赢了谁去吗?
“快点,别磨蹭。”封睿又催促了一声。
许潆心抿抿唇,不情愿地说了声好吧,然后伸出手来,“……来咯。”
“石头,剪刀,布——”
封睿除了剪刀,许潆心出得慢了一丁点,及时将快要撒出去的手指缩了回来,攥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小拳头,在心里惊呼一声好险。
然后顶着封睿似笑非笑的目光,镇定自若地冲他挥挥拳头,“看,我赢了,你快去睡觉!”
封睿:“……”你对自己的作弊行为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许潆心说完之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有着坚持和执拗,封睿便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了。
顿时忍不住想摸摸鼻子。
一直旁观着一切的林泽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先是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才道:“哎呀,封睿你就从了潆心吧,人家也是为你好嘛。”
许潆心闻言应了声是啊,刚要附和,就听他又接着说了句:“作为男朋友,你这样回去不听话,回去是要跪搓衣板的吧?”
她愣了一下,没说出口的话悉数吞咽回肚子里。脸孔瞬间涨红起来。
这半个月除了刚入课那两天大家调侃了几句他们之外,就没有再听谁议论过了,她都快淡忘这件事了,结果又被林泽提醒。
顿时便觉得心虚起来,然不住往旁边躲了一下,“……关、关我……才、才不是那样的。”
否认得结结巴巴的,让人看了就觉得她言不由衷。
封睿揉揉鼻子,有点无奈地道:“行吧,一会儿我再来换你们。”
见他要走,许潆心顿时就笑了,“好,快去快去。”
接下来的时间,便只剩她和林泽两个守着诊室,有病人的时候看病开药,没病人的时候为了提神,俩人端着咖啡闲聊,说着说着,就讲起课来。
说的是常用的抗生素,给许萦心听得差点咖啡都救不了她的瞌睡。
就这样熬到五点多快五点半的时候,外头忽然一阵动静传来,护士来叫了声:“林医生,有病人,猝死的!”
俩人立刻扔下手里的水杯冲出去,看见一个穿着睡衣和拖鞋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身上沾着血的老太太,冲他们大声喊:“医生!医生,快看看我妈!”
身边跟着一个女人,和他装扮差不多的。
林泽让她将人放到靠墙的平车上,然后让护士将人推到抢救室去,一边走一边问:“病人为什么吐血?”
“我妈有食管癌的,医生说做不了手术了。”患者的儿子回答道。
等到进了抢救室,林泽说要插管,许潆心立刻拉开抢救车的第四层,抢救要用到的器械一览无余。
“先帮我装一下喉镜。”
许潆心三两下装好喉镜,他已经戴上了手套,接过喉镜掰开患者的口腔……
没多久便从她的气道内吸出大量的血块,基本可以判断窒息猝死的原因是因为大呕血误吸。
“这要想办法止血才行,打电话叫胸外科或者肿瘤科的来,看能不能做介入,单纯靠药物恐怕止不住血。”林泽说了句。
说着掏出手机来打电话,还不忘跟许潆心说:“去把阿远叫起来。”
这一叫,便将封睿也叫了起来。
他揉着睁不开的眼睛出来,边往外走,边对她道:“潆心,你快进去睡一下吧。”
许潆心掉头就走,赶着去开会诊单,“睡什么呀,来大抢救了!”
她此话一出,封睿的瞌睡倏地就跑了,“……什么?大抢救,哪床?”
“新来的抢1,食管癌呕血误吸引起的窒息猝死。”许潆心应道。
封睿立刻跟了上来,问道:“要请哪个科会诊?”
“胸外和肿瘤,老师说可能无法药物止血,看是不是能做介入。”
“我过去看看。”
封睿说完就往抢救室跑,跟走医护人员通道下来会诊的胸外科和肿瘤科医生碰个正着,打了声招呼,一起钻进抢救室。
林泽已经将止血药给用上了,可是无济于事,两位医生会诊过后,患者被推进急诊手术室。
里面在紧张地进行介入手术,外面林泽正在和家属详细地沟通病情,一张张知情同意书、病危通知单签下去,里面的介入止血宣告失败。
“不行,止不住,出血量太大了,视野根本看不清。”负责手术的医生无奈地道。
林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出来跟患者家属进行最后一次谈话,而此时患者已经休克得一塌糊涂了。
病人的儿子儿媳皱着眉头听完林泽的话,面色很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医生,如果到最后实在不行了,那就不抢救了吧,我就一个要求,让她走得舒服点,尽量不受罪。”
林泽点点头,转头吩咐封睿和许潆心:“封睿,去开药,镇静镇痛药剂量加大点,潆心,拿拒绝有创抢救的告知单给他签字。”
所谓的加大药物剂量,也肯定是在允许的范围内。
直到早上九点,患者宣告不治,走得还算安详,脸上没什么痛苦神色,家属回去之前还特地来感谢了他们。
能够没痛苦地离世,或许这也算是一种安慰,不管对患者本人,还是她的家属。
这两天的班简直就像打仗,不管是许潆心还是封睿,都是第一次经历两天内送走好几个病人的震撼,真的,就连肿瘤科也不是天天都有病人走的,还接二连三地走。
俩人一方面是精神受到了巨大冲击,一面是没休息好,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累趴了,强撑到十一点左右写完病历,马上撤退。
封睿还要开车,幸好离得够近,许潆心是刚上车,车子还没动,她就头一歪,睡过去了。
封睿震惊于她的秒睡,又心疼她一直强撑,叹了口气,从后座找出一条小毛毯,抖开,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然后伸手捋了一下她额前的头发,用颤抖的指尖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然后低声说了句:“好好睡吧,睡醒就到家了。”
第63章 你错哪儿了?
到了周五, 十二月便正式过了一半,再过几天就要冬至了,气温越来越低, 说不定很快就会下雪。
许潆心站在办公室的窗边, 一边喝着医院药剂科提供的感冒茶,一边听两位师妹在猜测会不会有一个下雪的圣诞节。
还说要是没有,过个下雪的跨年夜也不错。
已经晚上七点,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夜班的同事也已经接班,可还是有很多人没走。
“老杨, 你怎么还不回去,不怕老婆打电话来催吗?”
“不会,哎,说实话, 有时候我觉得在医院工作真的挺不错,除了吃饭,啥都免费, 洗澡都免费,不用日晒雨淋,不用长途跋涉, 关键是……”
“关键是你现在赖在这儿不想回家带孩子,老婆还以为你在干什么救人命的大事儿,还不好意思批评。”
“哎呀, 看破不说破嘛。”
“呵, 狗男人。”
许潆心听到这样的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回头一看, 正巧碰上封睿投过来的询问的目光。
他看着她指指门口,两根手指做出走的动作,她点点头,和她一前一后地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不问南墙 第78节
走到门口,和夜班的师弟碰上,对方笑着问了句:“师兄师姐下班啊?”
许潆心还没应,封睿就嗯了声,“下班时间,活都做完了,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收病人啊?”
他说这话既没放低音量,也没想过要避人,好家伙,话刚说完,就见好些个人跟着往外走了,“赶紧走赶紧走,万一来病人了呢?”
嗯,有饭一起吃,有病人你来收,就是这么不能共患难。
许潆心看着大家在更衣室进进出出的身影,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又或许是忙碌的工作终于迎来一个短暂的逗号,即便只是休息一天,她也觉得心情轻松许多。
封睿却凑过来跟她说了句:“给你讲个鬼故事,明天是咱们这个月最后一次休息,下周连着上到元旦。”
顿了顿,又屈着手指算了算,“哦,元旦当天还是夜班。”
许潆心脸上的表情都快裂开了:“……”真的是个好可怕的鬼故事。
而且,“要你提醒?难道我不知道?”
就像是被强行拉出舒适区,许潆心原本轻快的心情瞬间不翼而飞,鼓着脸,转身走出更衣室,低着头一个劲往前走。
封睿自知得罪了人,顿时后悔起来,跟在她身后一路追着,连叫几声她的名字:“潆心,潆心,潆心——”
惹得过路的师弟师妹都好奇地看过来,甚至望着他们偷笑不已。
许潆心被大家调侃的目光看得尴尬极了,只好停下脚步,扭头望着他,凶巴巴地哼了声,“师兄你是要给我叫魂么?”
封睿被噎了一下,也没觉得不高兴,反而脸上笑意愈发明显了。
他伸手正了正她头上的蝴蝶结,笑着同她道歉,“对不住,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许潆心看着他的脸,想都没想,脱口就问出了在家时母亲最常问父亲的那句话:“你错哪儿了?”
说完之后,忽然便顿住,望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呆滞起来。
她怎么会问师兄这个问题?
虽然大家都以为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但他们并不是真的男女朋友,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他?
她的眼神直勾勾的,封睿觉得自己正在被审问,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好……
在家他爸回答不好这个问题,下场是什么来着?好像是他妈跑了,带着学生去外地采风(其实是旅游)了,让封教授锅清灶冷了好几天?
当然,他师妹这么温柔的性子,这种事估计干不出来,但他可没忘记当时她误会自己和季茗茗关系的时候,那几天可是连话都不跟他说的,人家有的办法能晾着他。
这哪行?!!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里浮现,又转瞬即逝,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他立刻便在这大冬天里惊出一层冷汗来。
“我……我……”
我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不该提醒你要接连上半个月班,该先让你享受了明天的假期,今朝有酒今朝醉?”
许潆心:“……”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鬼话:)
她回过神来,哭笑不得,之前那点尴尬早就烟消云散,嘴角轻轻一抿,又露出一个微弯的弧度来。
小声说了句:“师兄,你这样幸灾乐祸,搞得好像只有我值班,你可以睡大觉似的,大哥何必笑二哥。”
封睿立刻就装傻,“有吗?没有没有,我哪里敢幸灾乐祸。”
有没有,他自己心里有数,许潆心没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加快了脚步往停车场走去。
封睿跟了上来,走到她背后,又伸手拨了一下她蝴蝶结上的水晶小人吊坠,吊坠亮晶晶的,在灯光下闪着光。
“师姐今晚在家么?要是不在,你能请我吃个螺蛳粉么?”他忽然说了句。
许潆心走在前面,闻言没怎么犹豫就点点头,“好,待会儿就煮。”
前两天下夜班回去的时候,她在车里睡着了,再醒过来,是在自己卧室的床上,想来应该是封睿将她抱上去的,仔细想想,又好像当时真的听到他叫自己的声音。
她起来之后,走出卧室,一眼就看见他手里拿着逗猫棒在沙发上睡着的模样,两只小猫兴许是玩累了,卧在沙发边上打瞌睡,偶尔睁开眼看看头顶上逗猫棒的那只蝴蝶。
傍晚的日光微微,透过阳台的窗玻璃落进室内,笼罩在他们身上,有种安静的温暖。
她蹲下来,揉揉两小只毛绒绒的脑壳,小小声同它们说话,“你们不是总欺负我师兄,不和他玩不叫他抱么,怎么这会儿能离得这么近?”
奶盖:“喵——”主要是看在蝴蝶的面子上啦。
她忍不住笑了声,然后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一抬眼,便看见封睿已经醒了,正用有点茫然的眼神看着她,“……我在你家睡着啦?”
她应了声是,他哦了声,然后做起来,嘟囔叫她:“潆心,我饿了,做了个梦,想吃螺蛳粉。”
“我给你煮。”她应道,看着他刚睡醒的模样,在心里涌起一股甜蜜的愉悦来,她从前何曾想过有一天,会和他离得这样近,甚至有机会待在他的怀里,哪怕只是片刻。
但是这种愉悦之中又掺杂着一股心虚和心慌,总觉得这是自己偷来的,因为他们的男女朋友名义是假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到那一天梦也就醒了。
“我要多加几颗牛肉丸。”耳边忽然传来他懒洋洋的声音,将许潆心的思绪拉了回来。
越是走得近,就越是发现他所谓“校园男神”之外,她从前没见过的样子。
有时候幼稚起来,她都会觉得以前认识的那个封睿,仿佛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叹了口气,“只要牛肉丸吗?我觉得往里面加卤鸭掌和卤蛋也很好吃,可以在超市的熟食店买到,你想要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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