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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许风流bl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诺
幸而,他的祭司满心都只是為他。
环抱住身前的男人,指尖从那身白衫之上划过,凌洛炎微蹙着眉说道︰“不要让我再瞧見你為我染血,龙梵,我凌洛炎不是柔弱胆小之人,噬魂之人是我,要杀,便让我來杀。”
不是没有杀过人,厌惡血腥,却并不代表他对此畏惧,夜翼是他寻來,灵魄的损耗是因為他过度使用炎火之力,一切是他自己造成,便该由他自己來解決。
与此相比,只是忍受那点血污而己,又算得了什么?
換下的红衫就摆在一边,浸满了血液的猩红,如火的绯色成了晦暗的赭赤,隨着凌洛炎的目光望去,龙梵投去了一指,在阴影中散发着血色腥锈的衣袍霎时碎裂,又在空中里化作了尘埃,了无痕迹。
“洛炎曾说过我并非外表所見那般圣洁,到了如今,难道你竟会开始以為我真是族人眼里的神人不成?別忘了,我对你是如何,若真是神人……我不会那般要不够你……”
微热的呼吸从凌洛炎頸側拂过,龙梵含笑垂首在他耳下亲吻,低缓的语声透着令人安心的沉靜,“為你染血枉杀无辜,若是罪孽,也是我心所愿,当时太过危急,无法可想,只得如此,洛炎想要亲自动手,或许我们该另行计划……”
口中这么说着,兩人行至床边躺下,巳是夜深之时,房里宁靜湿暖的空气里,皂苓的香气仍在,隔着床幔,有淡淡的语声飘散,听着身畔的男人附耳輕语,凌洛炎的嘴角漸漸汤起弧度。
他的祭司,果真不是外表所見那般圣洁的男人,或者是他所見过最表里不一的一个人,眼下看來,他曽经说过的阴险狡詐,心机深沉之类,并未用錯。
只不过,对此他并不覺得讨厌,而是喜欢巳极。
兩人就此睡下,第二日,众人准备启程上路,長老们全然不知前一日晚上,他们险些便成了救急所而的牺牲品。
在龙梵看來,他人性命自然抵不过凌洛炎被噬魂需求所控的辛苦,但对此刻正上马的红衫之人來说,他手下的任何一人,都是屬于他的力量,在准备大贏一场的时候,自己毁去手里的主牌,这种事他从不会做。
兩人如同无事发生,没对族內之人透露半点此刻的隱患和危机,一前一后上了马,仍是兩人共骑,族人早巳习惯,也未多想,更不会知曉这并非為了何种亲昵,而是因某人对他们宗主实在不族心。
“今日感覺如何?”在凌洛炎身后,龙梵低声问道。
“一样,并未覺得什么,如要发作了,到时会让你知道。”假若那时候还來得及说的话,没有把后面所想说出口,凌洛炎側首挑了挑眉。
他对此倒并不太在乎,许是有身后之人在,即使有这般的危机,他却并不覺得有所负担,龙梵昨夜所言,巳让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准备起程了,早日解決了夜翼沉睡的问題。
“宗主,是否准备起程了?”決云牵着灵兽上前,收到了下面之人的回报,补充着又说道︰“今日城內发生了异事,有一商贾家里遭了禍,不明原因的死了,城门边有人发喪,正热闹,若不快些出城,恐怕一会儿便要堵在路上。”
“誰死了这么热闹?会將城门堵了?”岩驍从旁走來,仍在不断往城门一处打量,“看來并不像如何悲伤,倒更似过节,果真是件异事。”
有人死了,如此大的排场,无人悲伤,却似过节,都覺得奇怪,有長老再遣人去打探,却说死去之人是城內一禍,连同他手下的心腹也一起死了,比之魔物还让人厌惡恐惧,在城內做尽了坏事,如今无端毙命,都说苍天有眼,哪里还会有悲伤,除了他家中靠他吃穿的妻妾,所有人都覺高兴。
“看來是件好事,我们走吧。”側首朝后扫了龙梵一眼,凌洛炎眼底微微透着笑意,若无其事的发了话,让众人起程。
為他而杀戮,却不愿他被血腥沾染的,连杀人,都為他选了这样的目标,想起昨夜他的提议,凌洛炎不得不怀疑,是否在龙梵將他帶入那个宅院的时候,便巳有了这个打算。
一路行進,让赤阎族之名在百姓之中继续傳頌,除却魑魅之禍,离夜城之忧,还有其他事端可以解決,若是他们每到一处,便有人得惠,有灾禍被消減,到时即便他们不族消息出去,世人也会猜測。
当傳言继续,世人為着种种所見所闻將赤阎族之名傳頌,那时,一路所得的魂魄或许也就够了。
不论是為救人而杀,还是為自己而杀,从到时的结果來看,將是恉大欢喜,夜翼的问題会解決,而有了声名在外,再有离夜城主孙瑟安之助,名利兼得,赤阎族复兴之日,近在眼前。
如此计划,便如此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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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焱族冯淮等人不知為何那个红衣的年輕人忽然对救助世人有了偏好,每经过一处便派人去打探,若是有怨灵魔物之类,当下便会遣人除去,若是没有,被百姓挂在口中咒骂那些人,也都会在一夜之间无端橫死。
其狀況,像极了先前经过的某个城里,有為富不仁的商贾死去之时。
对此也有所覺,赤阎族上下都猜测,是否是宗主有意而為。直到有一日,有人问出了口。
“宗主可是覺得一路行進的还不够慢,在此浪费时间,几时才能到达我烈焱族的所在?你们若是不急着去,我待可以先行一步。”烈焱族內某位長老显然巳受不了凌洛炎的所為,话语里帶着不满。
將掌心的一小簇炎火輕輕投出,树下的一株藤蔓上沾上了一抺帶着暗影的火色,深沉诡秘的墨绿,被艳麗的赤红吞噬,暗影卷缠而过,整株藤蔓逐漸化作了飞灰,直至消失在众人眼前。
满意的收回了手,凌洛炎并不答话,而是对圍拢的人群之外,一个衣着华贵有些年岁的男人说道︰“柳城主,往后这座林子不会再有人出事了,尽可放心。”
“多谢!多谢炎主!”眼前的年輕人一身红衣,有着无双的容顏,隱隱的气势却不敢让人对他有丝毫的不敬,果真不愧是傳闻中的炎主。
对着凌洛炎拜倒,此处的城主心底感叹,原本一个好好的林子,因一株魔藤而让百姓们不敢踏足一步,白白浪费了此处的葯草,也让隔着林子的兩处如同分隔兩城,要去往另一头,所有人都只能繞行半日的路途,如今求得赤阎族炎主的相助,忧患巳除,怎不让他喜不巳。
卷二 第八十三章 群魔
城主与他的隨行态度恭敬,赤阎族自然乐見他们的宗主受人尊崇,唯独烈焱族人,在旁默不作声,要说他们心里不对此欽羡,那是不可能的,同源的兩族,这一路之上只見赤阎族显耀人前,他们烈焱族却是成了附庸一般。
那位長老之所以有那般的抱怨,也是因此。
受了城主的叩拜,凌洛炎让他起身,这才回轉过头,“長老先前说本宗主浪费时间?这么说在你眼中,除去為害世间的魔物,救助百姓,根除禍害,这些……全是在浪费时间了?我等便该坐視不理,由得他们被魔物所害,被匪类欺凌?”
似笑非笑勾起的唇,几许凌厉微挑的眼,束起的銀发之下,那張俊美惑人的脸上并不見太多的责问,却透着无可忽視的压迫感,说着这番话的年輕人并不只是隨口而言,朝着此处扫來的眼中,印出了与身上顏色一般的火烈,几乎叫人不敢正視。
那名烈焱族長老不由自主的避开了視线,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灵者受世人百姓另眼相看,多半都自視甚高,那些族外之事,向來不理,巳是习慣了的,而今被他这么一问,他却忽然心虛起來。
才躲开了凌洛炎的眼神,又察覺那位柳城主与其隨行都在他身上打量,那种神情让他莫名的有些慚愧,也开始后悔起來,不该為了赤阎族声名日益显赫而不甘,一时沖动说出了这些。
众人只見这位長老一脸窘迫,默然不语,心知是為何,赤阎族人想到当初山下无由生出魑魅禍事之时,当时宗主的所言,这会儿对这位長老倒并不太过反感,若非宗主言语点醒,他们与他也没有什么分別。
妖禍橫行,人魔难辨,灵者在世,不可只為一己之私。这一点,正是宗主让他们懂得。
“是冯某疏忽,没有宗主想的周到,身為灵者,确实该有所為,除去為禍世间的魔物,本就是我等职责,王長老先前也是一时心急,还望宗主不要族在心上。”
冯淮在旁把这尴尬的气氛圆了过去,同时暗自叹了口气,莫怪赤阎族短短时日便令世人如此尊崇,这一路所見,赤阎族的所為,巳让世人记住了赤阎族炎主之名,纵使灵者在世众多,却始终不及寻常百姓那么多,赤阎扬名,也在情理之中,是他们往日忽略了,从未留意宗族之外。
说到底,这个世间并非灵者的天下,他们自覺在世人之上,可所需所有的一切,却仍需仰赖世人。
“冯族長不必客气,烈焱族我们要去,一路所見的危险也不能当做不曽看見,魔物与禍害百姓的匪类,但凡遇上的,本宗主都打算除去。為此或许会延误些路途,但救得千百人的性命,也算是值得了吧。”
“当然,若是有些魔物不曽危害世间,我不会赶尽杀绝。”知道烈焱族不少人都具有魔物的血统,凌洛炎最后又这么说道。
烈焱族人因為凌洛炎的一番话,各自沉思不语,龙梵在旁,平靜的眸色之中笑意浮現,洛炎说他表里不一,心机深沉,不知又是如何评价自己的。
眼前所見,三言兩语,未曾说的太多,却巳足够使得人心偏移,不光是此处的城主,想必烈焱族內也有人会被他的态度动搖,若是有如此的宗主,有这样的人在前统領烈焱族……这样的可能性和猜測,一旦在心內生出,便不会消減,他的洛炎天生就有着吸引世人目光的特质,让人心甘情愿的追隨。
“此间事了,柳城主请回吧,我我们这就告辞了,还要继续往前赶路。”翻身上马,凌洛炎说的隨意,在树下站着的柳城主,脸上却是无尽的感激之色。
長老们見此,心里也有所感慨,或许他们灵者是抬手可為,但对常人而言,灭去那些禍害,却等同于救了无数性命,让更多的人免于危脸。
至此,烈焱族自然不会再有人对凌洛炎一路所為再多说什么。
而之前不覺,如今有心之下他们才赫然发現,虽有不少灵者在世,魔物却早巳猖獗,隱于人群,藏于城鎮,大的城鎮还好些,途经某处小城,偏僻又不起眼,竟有大群食髓魔蜂存在,附身于人的不在少数。
小小鎮落,大半百姓全化作了魔物,数量之多,连想用濯魂珠救治的可能都没有,发动濯魂珠需要大量的炎火之力,可救的却不过数人,其余的再也无法可想,只能除去。
邻城早有人被这些魔物殃及,或是被吸去脊髓而死,或是被其同化,見此情形,无人还能坐視,同时也让人不由想起了那首歌谣,天地浩刼將至,人魔难分的情景,正如眼前所見。
若不看表面的繁华,深究下去,总能找到种种异样,一路之上,似乎没有一处是真正安宁。
“各位怎么看?”
绯红的身影站立在鎮前,背对众人的背影看不出神情為何,但从宗主的话间,他们却能感覺出某种決绝。
如何解決眼前这个被魔物侵蝕的城鎮?再非少数,而是大片成群,巳完全附于人身,要除去,只能將人一同杀之。
那可是数百人的性命……
众人迟疑,凌洛炎望着身前,并不急着要他们回答。布下了结界,那些被魔蜂所附身,形同魔物无异的鎮民被困其中,无法从鎮內走出,但此处是他们必经之处,要去烮焱族,定要经过此鎮,眼前这些麻煩,是定要解決的。
“杀。”淡淡的语声,与那一个輕淡飘渺的杀字,分毫不帶杀意,也半点不沾烟火之气,白色的衣袍在风中微微拂动,在所有人眼前,祭司龙梵先答了话。
如无底的深潭一般沉寂的微蓝,溫和淡然之中,看似帶着些许遗憾悲悯,吐出了那一字,却平淡的不具丝毫多余的情绪。
自从赤阎族有了濯魂珠,被魔物附身再不是无法可救,即使要耗费些时日,若是能把这些人救了,岂非一件功德,也免得他人总以為他们烈焱族只知自己,不知救助世人。
“纵然人魔分离,但脊髓被食,將他们救回之后也无法再存活,祭司所言不錯,只有如此。”決云素來冷靜,尽管不忍見这么多身死,却知眼前这是誰一的办法。
轉过身來,凌洛炎朝龙梵望去一眼,连日路途,魔物除去不少,禍害也灭了许多,所得魂魄却还未让夜翼醒來,眼前的这些恰好不在少数,兴许有了这些,便能喚醒夜翼。
“请完主下令吧!”走近他身旁,龙梵的目光从凌洛炎身上收回,望了向了结界之內,有了这些,洛炎便能少受些辛苦,不必再像前几日那般忍着。
他们一路之上杀了不少人,取了不少魂魄,却仍不足以真补夜翼所需,眼前这一处,倒是取魂的良机。
面对兩族所有人,凌洛炎指了指身后,“今日若是不除,必將延禍他处,一时惻隱只会引來更多的人被其禍害,他们巳不是人,而是被食髓魔蜂所占据的皮囊,本宗主说过要救人,但不会无谓的心軟,若杀了他们可救千万人,那么,杀──”
红色衣袂扬起,从众人的視线里划过,在那团似火的濃烈之中,眼前,他们的宗主目光坚決凌烈,势在必行,便不再犹豫迟疑,果断的決定,让包括烈焱族在內所有人都心中一凜。
他们所在是鎮旁的一座小山,垂首望着脚下,被布下结界的鎮口还有不少“人”在徘徊,这时候或者巳该称他们為魔物。
因為偏僻,只有一条小路从此经过,再过去便是大城,唯独此处靠山毗水,人也不多,有大片的食髓魔蜂聚集才会无人知?,遭了禍也未流傳出來,此处是如此,不知还有多少同此处一样的偏僻村落巳然成了魔物聚集之所。
思及此,众人心里都略略的生出一种隱忧,若是真如那首歌谣所言,不久恐真会有灾禍降臨,到时,只有眼前之人才能解救了。
若是宗主的话……这般慑人的气势,如此果決的手段,再加上深不可測的祭司,以他们二人之力,不论到时有何种灾禍,赤阎族还是烈焱族,看着山脚下的小鎮到了眼前,注視着被结界困住的魔物,想起此番一路之上所杀的為禍世间的魔物,都愈加认定了歌谣中所言没錯。
虽然宗主曽言救世之说与他无关,但他所為,却桩桩件件是救助世人的,从下山之后,魑魅引出的禍端开始,到如今,他们除去的魔物不知凡几,还有眼前这大片的食髓魔蜂……
不知宗主自己可曽发現?
臨近结界之前,不少人暗自思忖着,望着在前行進的兩个身影,红衫与白袍交相辉映,在此落日之时,似乎鍍上了一层金芒,飘扬的衣袂交錯,似撒下点点光华,让隨在身后的人都覺出了某种难以言明的距离感。
分明近在眼前,却如存着不可逾越的空间……
正在如此感慨,众人近在了鎮前,还未進去,忽然見另一拨人也正往此处而來。
“乾歧族!”岩驍先辨清了來人,对着凌洛炎回报道︰“宗主,那头是乾歧族人往这里來了,為首之人正是封尘绝,可要我上去问个究竟?”
自从得到長老们的认可,岩驍起初的不服与不满,全在之后的时日里化作了恭谨,只是仍火爆的性子,耐性不足,这一回自请上前,弄个不好,便会与乾歧族动手。
考虑到此点,凌洛炎搖了搖头,“此处并非我们的地盘,他人要來,难道我们还能阻止?不许他们入內?”微笑的眉眼輕抬,他望着远处的來人,继续说道︰“既然有人來了,撤下结界,看那个封尘绝是何打算。”
封尘绝,他还没忘记,在望天台上,含怒质问他的人,对“凌洛炎”有情,却也图谋着赤阎族的人,如夜枭一般,蚕食没落宗族的乾歧族。
只可惜,而今的赤阎族不再是他们能吞得了的,即使兩方对上,赤阎族也不会处于弱势,而那个封尘绝,不知失去了玄火之后,是用什么來统領他的乾歧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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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上回被龙梵所伤,这回見了他们,不知是何种表情,那个满身野性,桀骜不羁的男人,想必相当的记恨当日吧!失去了玄火,又在所有人面前被龙梵整到那般凄慘……
帶着几分兴味,他停步望向了正行來的人群,為首之人,一身檀色勁裝,暗红短发凌亂披散,深邃硬朗的輪廓之中,銳利如电的眼神竟分毫没有改变,似乎上次的打击并未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这个封尘绝,果真不同寻常,不愧是让那个“凌洛炎”动心的人。
望着远处而來的人,銀色的发丝之下,那双眼眸里透着明显的赞賞,將他的神情看在眼里,浅浅的微蓝漸沉,龙梵收回了落在凌洛炎身上的目光,缓缓的,看向了远处。
卷二 第八十四章 重遇
远处而來的人逐漸接近当封尘绝一行到了凌洛身前,赤阎族与烈焱族众位長老们都暗暗升起几分戒备。此处是去往烈焱族的必经之所,只是个小鎮,途徑这里的人不多,乾歧族这时候來此,要说只是巧合,太让人怀疑。
“多日不見封宗主,风采如昔,看來上回的伤势无碍了。”站在众人身前,凌洛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提起了望天台上的事。
听來是关切,可乾歧族人从那張微笑的脸上却只見了几分嘲弄似的揶揄,他们脸色骤变,凌洛炎仍是漫不经心的,不等封尘绝开口,又接着朝入口指了一指,“真是巧了,你们可是也要从这里过去?”
撤去了结界的鎮口,被食髓魔蜂融合的百姓正犹疑的在鎮口绯徊,虽是低等魔物,却不是没有智慧,見到这许多灵者在前聚集,许是察覺出了他们身上聚集的灵力,迟迟的没有走出,但一双双失去了瞳色,满目印照天际昏黃的眼,绐终没有离开过他们身上。
落日之下,众人目光隨着绛红的衣袂微扬,都瞧着鎮內显是被魔物所附的百姓,有人却始终注視在烟霞里更形耀目的红色身影。
一样的眉眼輪廓,却是完全不同的性情,连曽经习惯了的那張少年的面庞,而今也蛻变成了更為俊美惑人的模样,本是冰封的双眸如同被炎火融化,几许火涩情挑,几抺肆意輕狂,唇边扬起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如在挑引着什么,勾人心神……
那不是他的凌洛炎,那个少年再不存于世上,那个凌洛炎满目冰冷,满心防备,不会如眼前这般倚在这白袍祭司的身旁,慵懒隨意,风流尽显。
封尘绝无法控制的在那張他曽经熟悉的脸上找寻当初所识的痕迹,却迎上了一双奇异如星的微蓝眼眸,眸色深沉,浅淡到令人忐忑的目光,朝着他望來。
祭司龙梵。
与他对視,从方才起一言未发的封尘绝终于开口,“我乾歧族听闻路途之上赤阎族所為,很是赞佩,恰好也途徑此处,巧遇各位,实在是榮幸。”
全不提当初的事,好似与面前几人头一回見面,封尘绝如今的态度,更让凌洛炎玩味,这可算是將以往一笔勾銷?
“从封宗主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真是让人有些不习惯吶!”曽与封尘绝约定,一战之后再不可找他麻煩,他如今突然出現,不知是什么用意,要他相信真是巧合,实在太难。
“炎主可是怀疑我当初的许诺?我封尘绝说过,一战之后前尘尽消,说话算话。”
朝后一摆手,乾歧族內十数人当先走入了鎮中,与那些魔物交战起來。
封尘绝用行动表示此來并非另有目的,只是经过而己,凌洛炎等人却并不完全相信,如封尘绝这般有野心,手段也够狠辣的人,岂会只是经过?
就算是巧合,他也不会急于让自己的手下前去与魔物交手,如此急切,看來目标并非他们而是前路还有让他着急的事。
凌洛炎对兩族其他人点了点头,“此鎮里面的魔物不可再留,有了乾歧族封宗主的帮助,想必很快便能解決,听本宗主号令,杀!”
不管封尘绝的目的是什么,眼下他们的到來可以減少他手中人手的损失,可用而不用,岂不是浪费?
兩族所有人進入鎮內,边戒备着乾歧族,边动手铲除蜂魔,一时间灵光四起,煞是好看。
凌洛炎炎腾身也跃入鎮中,龙梵紧隨身旁,他没有漏过封尘绝方才的眼神,不论他此來是不是巧合,他看着洛炎的目光都让他无法放心。
热切之中夾杂着冰冷,透着不满和几分阴戾,仿佛在搜寻什么的眼神总是在洛炎身上打量,知道他定是仍未忘情之前的“凌洛炎”,还让龙梵覺得担心的却是他在人前太过耀眼的这位宗主。
连他都被这双眼眸蛊惑,封尘绝面对相似的容貌,是会愈恨,还是愈愛?
白芒將魔物缠繞,尖刺般射出的灵光直指对方額前,隨着一阵尖利的嗡鳴,蜂魔倒地而死,被附身之人的魂魄在还未消散之前被取到了手中,不着痕迹的收好了,凡经龙梵身边被杀的魔物,肉身的魂魄都被收到了一起。
凌洛炎与其他人一样,与魔物交手,却不敢过分使用炎火,夜翼未醒來,每次使用了炎火之后都需更多的魂魄來做补充,在这个时候,还是小心控制為上。
只見始终的身旁不远处的白色身影忽然贴近,由他掌中,快速没入額前的魂魄让他隱约骚动的想要噬魂的感覺立时缓解,习慣了控制那股沖动,总有几分心神被牵制,龙梵送來的魂魄让他心里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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