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淡墨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树梨花一溪月
几个星期过后,又是十一长假。
楼彧的生日在9月底,跟云瑄的生日相差不过月余,循着往年的惯例,相熟的朋友同事会帮他提前庆祝。
云瑄今次开了陈子墨的卡宴过来,车子刚刚在饭店门口停下,开发部的几个小子已经眼尖的围了上来,不停的绕着车子转圈,七嘴八舌的啧啧称赞,小徐眼馋的凑上来,‘云姐,没想到你这么彪悍呀,居然换这么一辆车,哇塞,酷毙了!’
‘就是,还有这车牌,太强了吧……’
‘云姐,你是不是在车管所认识人呐?能不能……’
干脆利落的拿包、下车、关门、落锁,云瑄心有余悸的闪开这帮恨不得巴上来的家伙们,几步便躲开老远,没好气的瞪了他们几眼,‘你们这帮小子,趁早给我乖乖进去,别在这里制造噪音!’还好当时被宰的时候没让他们看见这车,不然,非把她吃破产不可!
‘哎,你们这帮小子怎么还在门口磨蹭呢,在不进去可就没得吃啦!’马哥叼着烟卷从里面晃出来,一阵催促把那帮小子赶进去,自己则慢悠悠的在车前晃悠了一会儿,而后站在云瑄身边笑咪咪的看着她,眼神暧昧。
‘阿瑄呐,老实交待吧,谁的?难怪我的那辆a4入不了您的法眼了呐……’
‘马哥,我那也是友爱同时,把你的‘爱车’送给更有需要的小林了吗?’云瑄狠狠的强调‘爱车’两个字,马万里的嘴角果然微微抽了抽,神情尴尬。活该,谁让他说那么讨骂的话呢!
‘阿瑄呢……’马万里不甘心,还要继续磨叨,云瑄果断的转身往里面走,不理他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席间,楼彧像以往一样,私下的场合一向和善亲民,不过再怎么说也是老板,那帮闹起来无法无天的家伙也都有所收敛,太过分的话题都自动屏蔽掉,可选话题的数量骤减之下,便拿云瑄的车子当了祭品。
云瑄并不着闹,那台车有这样的轰动效应并不意外,何况是由一向与奢侈绝缘的她开过来。可是,现在是什么状况?满桌的人眼巴巴的盯着她,像饥饿许久的狼群盯着肥美的绵羊,等她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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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淡墨痕 花开淡墨痕_分节阅读_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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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的黑手,哦不,是幕后的车主。
她眯了眯眼,对上大家或好奇,或兴奋,或疑惑的神色,最后,是楼彧微微冰冷的眼,心里多少有些无奈,不说肯定不行,说了,只会多出更多的麻烦。
‘唔,是朋友的车,过段时间就要还的。’她尽量平静的给出答案,面对猜测,平息的最好办法,是不给他们更多的信息,无论喜怒嗔怨,哪怕只有一丝丝的表情,都会助长新一轮的猜测。
众人自然是不信的,怎奈云瑄再不肯给出任何回应,问来问去也不过是那句话。关于见风使舵的家伙们见这个话题烧不热,于是迅速的转战别处,不多时,又是笑声一片。
云瑄还是被闹着喝了些酒,酒气上头,便躲到外面透透气。
在后院的花园找了一块安静的空间,她靠着栏杆定定神,手指摩挲着手机的屏幕,有些渴望听到他的声音。
‘阿瑄。’轻柔的呼唤,来自身后的楼彧,‘不舒服?要不要过去那边坐一下?’
‘啊,不用了。’她睁开眼,看见楼彧关切的目光。
相对无言,楼彧低头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心中浮现出多年前的场景,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多情却被无情恼,他的关注与等待,终归还是没有换来她的回眸一顾。
轻叹一声,未曾深思熟虑的话语已经出口,‘是他的车么,陈子墨?’
云瑄微微一愣,楼彧的语气明显的与平常有异,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略一迟疑,还是坦诚相告,‘是。’
楼彧抿唇苦笑,竟然也会问出这样的蠢问题,如果不是他,以云瑄要强的性格,谁又能让她收下这样的馈赠?自嘲的一讪,正要说点什么挽回一下,突然一阵短促的乐声,对面的人已经举起了手机,眉目间如水的温柔,竟是他前所未见。
心中恨恨抽痛,一丝晦暗爬上眼底,悄悄的紧了紧拳头,他抽身离开。
聚少离多的两人,感情却不断升温。
整个九月,他总还是抽了几晚的空闲,带上万分的诚意,骗了几顿大餐回来。思妙见了他,已经改口叫‘姐夫’,惹得云瑄红了脸追打,却被云母微笑着拦下,思妙更加有恃无恐,讨好姐夫的谄媚程度,让云瑄咬牙切齿。
而陈子墨,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走家这路线,以他的手段,自然轻而易举的把未来的丈母娘和小姨子收服得服服贴贴,唯他马首是瞻。也因此,除了得饱口腹之欲,更登堂入室,赢得了另外一种日思夜想的美味大餐。
每个工作日,陈子墨推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应酬,乐颠颠来赴云母的邀请。没错,思妙打电话说云母念叨了几次‘子墨怎么不来看她?’于是自作主张的发出了邀请,以至于云瑄下班进门时,看见端坐在沙发上陪着母亲看电视的陈子墨,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阿姨。’陈子墨怡然自得的浅笑,还不忘给她一个安静的手势,没办法,云妈妈的电视剧正到了关键时刻,隐藏许久的阴谋即将揭破,自然是一个镜头都不能错过。
云瑄转头,对上厨房里探出来的那颗笑嘻嘻的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思妙,卖姐求荣上瘾了是不是?换了鞋就要冲过去,谁知思妙一下子蹿到沙发上抱住云母的胳膊,还见风使舵的大叫一声,‘姐夫救命!’
陈子墨和云母齐齐转头,四道疑惑的目光让她的动作定格,只能看着思妙得意洋洋的脸在心里咬牙。
晚饭过后,陈子墨陪着云母和思妙天南地北的聊,时不时对电视剧点评几句,气氛温馨热络,反而让抱着电脑改教案的云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时间过得飞快,云母和思妙早早歇了,陈子墨顺理成章的拐进书房,极自觉的搬出笔记本,处理永远的公事。云瑄抬眼看看他,想起他的不请自来,再想起思妙和母亲对他的态度,暗暗咬牙,打定主意不理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已近午夜,他仍是聚精会神,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开口问他,‘哎,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嗯?’陈子墨又敲了几个字,这才抬起头,有些诧异的 ,‘回去?干嘛要回去,阿姨已经邀请我留下过夜了。 ‘什么?’她怎么不知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平时连句话都不肯多说,竟然留他过夜?怀疑的看着他,打死都不信!
‘你要是不信,明天可以问阿姨,思妙也听见了。’无辜的摊手,真的不是他刻意,虽然他早有这个想法。
‘哼,思妙是你的铁杆粉丝,问她有用?’云瑄轻斥,那小丫头,专拣腰粗的抱,早就投了他的阵营,亏得自己那么照顾她,就算是有时候课业上逼得紧了点,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改弦更张啊,没义气的家伙!
‘那就别问,时间不早,帮我拿些洗漱用品吧,我可什么都没带。’怎样,都说了他绝不是早有预谋吧?
‘……’看着眼前这人挑眉浅笑,她只有叹气的份儿,乖乖的起身,做牛做马去。
云瑄的家是三室两厅,一间云母和思妙居住,一间被当作了书房,另一间是她的卧室。陈子墨要留宿,可为难了云瑄的脑袋瓜儿,所以等陈子墨水当当的从浴室出来,她还在犹豫到底让他睡书房的地板呢,还是干脆睡沙发?
陈子墨一身的水汽,拖着拖鞋凑过来,熟悉的清香一下子围住她,‘想什么呢?’低头看看她手里的薄毯,了然,恶意的凑近她,压低了声音道,‘不用麻烦 干脆你的床分我一半!’
‘去你的。’低声啐他,耳后立刻粉红一片,艳若桃花。
‘好,我这就去。’陈子墨刻意的让嘴唇滑过那一小片柔腻的肌肤,略带笑意的答应下来,爽快地让云瑄愣住。只见他随手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搭,心情愉快的哼着曲儿直奔她的卧室,推开门,还停下来回头冲她粲然一笑,压低了声音唤她,‘宝贝,快点噢,我等你!’
云瑄差点扑地,这、这、这人怎么这样?太不符合他的形象了……
那一晚,云瑄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终究敌不过陈子墨的执着,毫无意外的被人家吃干抹净,畅享饕餮。
心情愉悦,工作自然顺畅。
陈子墨主管的那个扶植计划已经走上正轨,初步的成效已经显现,上面的领导对此十分重视,因他是主导,所以时不时的被叫去汇报工作,作为正职的部长反而颇受冷落。虽然表面上 他仍是信任有加,逢人就夸自己挑了个好帮手,不过背地里,怕是不会有多痛快。
对类似的潜规则,陈子墨当然心知肚明,既然表面上还是一派和气,也只能在汇报时突出一下部长的英明领导,别的,说多了也没人相信。
他每日陀螺似的忙碌,唯一的欣慰便是她的软语轻言,即使隔着电话的两端,仍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十一假期他要赴美考察,恐怕不会有时间陪在她身边,不过陈子墨早就打算好了,要在那之后腾出一天的时间,好好陪她过个生日。
自认识她之后,头一个生日因为他的小心眼错过了,第二个生日又因为张氏兄妹的搅局有所缺憾,所以这次他一定会好好安排,若是能像上次的山中一游,当然更好。 可惜的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人生总是在一个又一个意外当中,徐徐展开。
长假的最后一天,计算着他下飞机的时间,云瑄频频‘欣赏’她的手机,连云母都有些诧异,静静地看着她,似有些担心。察觉到母亲的眼神,云瑄微微有些尴尬,扯了嘴角笑的没心没肺,又凑过去问母亲昨晚的电视剧有何进展。
倒是一旁的思妙,贼贼的笑着,时不时的作势也翻看一下自己的手机,惹得云瑄咬牙切齿的恨,又不能明着教训,只好跟自己生闷气,再顺势把责任怪到那个扰得她心神不宁的人身上。
直到下午,手机才响起,却不是期盼中的乐曲。
看了看号码,云瑄皱了皱眉,迅速接起。那边是略显慌张的声音,他越说,云瑄的脸色越凝重,最后,干脆躲进书房,避开母亲和思妙。
‘你是说,子墨他,被纪委的人带走了?在机场?’声音已经不是一般的清冷,凛凛的带着寒意,‘那位部长同志陪同?’
‘是的,瑄姐。’小夏忙忙的点头,突然想起是在电话中,瑄姐看不见他的动作,又赶紧说出来,‘只听见他们说有人检举哥有经济违纪的行为,请他回去协助调查,而且不让他打电话,连张秘书也给一起带走了。’
‘有人检举?’云瑄攥紧了拳头,是什么人,又是安了什么心?说他经济违纪?简直是笑话,凭他的身家,要多大的数目,才值得他违纪?
‘我当时帮哥提着行李,只听见这几句。’小夏有些六神无主,眼看着陈子墨机场被带走,连车都没来得及上,他真是被打击到了。
沉默了一会儿,云瑄尽力稳了稳心神,想着所有可以采取的动作,权衡利弊后,轻声的嘱咐小夏,‘你先回去,暂时不要声张,我找褚大哥商量一下,再作打算。’
‘是,瑄姐。’小夏答应着,心里还是担心,但总算不再没着没落了。云瑄在他的心里,已经等同于陈子墨,没理由的信任。 云瑄出来找了杯水,狠狠的喝下去,努力平复了情绪,回身安慰有些担忧的母亲和思妙,过了一会儿,才回到书房给褚凤歌电话。
听完她的叙述,褚凤歌暴怒,撂下电话便十万火急的找人,各处的关系,全部发动起来,又约了云瑄出来见面详谈。只是碍着陈子墨,暂时没有通知陈家,想着先了解情况,在斟酌要不要陈家出面。
闹市中的茶室,安静的如同空山。
褚凤歌面沉似水的坐着,端了茶杯,皱眉不语。云瑄在他对面,低头琢磨他刚刚讲的话,仔细分析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按照褚凤歌的说法,这件事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单是一封检举信,不可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专门派一个检查组来调查,并且一点缓冲都不留,直接从机场带了人走,若不是上面有人发了话,对一个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不可能用这么影响甚大的方式,更何况他是陈子墨!
那么,必然是有人在检举信之外,还布置了其他的某算,并且这人的来头还不小,否则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挑衅陈家。只是,陈子墨上任的时间不长,作的又是地方官,按说不会得罪上面的什么人,这样的动作,实在令人费解。
再说那封检举信,据可靠消息人士透露,说有板有眼,且不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但是对方把陈子墨帐户的最近一年多的交易金额都摸得一清二楚,就决非一日之功,显然是有备而来。
到底什么人,舍得下这么大的力气,冒这么大的风险,一定要把陈子墨扳倒呢?
‘我也奇怪,按说子墨这家伙虽然为人冷淡恶了些,但也很少得罪什么人,就算以前做生意的时候,那也是正当竞争,从不搞猫腻,何况还有陈家老爷子坐镇,竟然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动他?’褚凤歌粗声粗气的念叨,而后又恶狠狠的一拍桌子,震得茶碗乒乓乱响,‘要是给我揪出来是哪个搞的鬼,哼,老子饶不了他!’
云瑄扶住一个被震翻的茶杯,思索片刻,问,‘你找的那个人,知不知道具体是哪笔帐目被抓了把柄?’
‘没说,不过不外乎去年拆分公司股份时协议的那几笔钱,数额是大了点儿,可那是有正经八百的转让合同的,有什么可调查的?真是一群猪头!’褚凤歌的大嗓门叫嚣着,语速飞快。
当初陈子墨就是不想落人口实,才坚持把公司的股份拆分出来,由他全部回购,至于支付给他的费用,因为数目比较大,为了不影响公司的流动性,在合同里写了可以分期付款。没想到,就是这个‘分期’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
‘哥,你再找人问问,或许有别的线索,多点消息也方便找到背后捣鬼的人,事情就好办了。’
‘好,我再找找。’褚凤歌听了,低头去翻通讯录,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只言片语间,又有新的情况浮出水面。
凤歌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边转悠边通话,突然脸色有些变幻不定,好一会儿,才低声问,‘小瑄,他们说,你的帐户也有来历不明的钱款,怀疑是有人利用你和他的关系,在进入扶植企业名单的过程中,行贿!
平地惊雷,云瑄愕然,盯着褚凤歌不错眼珠的看着,‘我的帐户?行贿?’
褚凤歌点点头,表情沉重,‘这帮人,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云瑄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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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的客服电话,查询帐户余额。果然,一笔意料之外的交易记录,数额巨大。头上的冷汗涔涔,立刻转了人工服务,‘能否帮我查到汇入这笔存款的经手人或者帐户?我需要核对一些信息。’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查不到具体的信息,您如果有需要,可以去这笔交易所带的网点查询。’
‘请告诉我具体网点。’
‘好的,请记录……’
云瑄放下电话,攥着手里的纸条,看向褚凤歌。
‘我们这就过去。’褚凤歌站起来,走到她这边,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有哥在呢。’
银行的贵宾室里,云瑄和褚凤歌好一番的软硬兼施之下,工作人员当着他们的面,查阅了厚厚一堆原始凭证,终于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云瑄拿着凭据复印件,却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 一阵强烈的失望和被背叛的情绪涌上心头,愣愣的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忍不住问自己,人心是否也如这浮云一般,飘忽易变?
‘小瑄……’褚凤歌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担心,那单据上的内容他并不熟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了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一向冷静从容,天大的事不过一笑而已。眼下这个,应该是跟她熟识的人吧?也许是她一直信任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明显的情绪呢。
‘哥,我们走吧。’淡淡的收回目光,云瑄恢复了原有的冷静,对银行的工作人员表示谢意,拉着褚凤歌离开。
在车上,褚凤歌老老实实的开车,闭口不问。云瑄默默的看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景物,许久,才轻轻的开口,‘去柏彦。’
‘什么?’褚凤歌手一顿,车子斜着画了一个弧线,仿佛一个大大的问号。
‘有些事,我要当面问他。’云瑄的脸仍然看着车外,平静的没有表情,却透出一股浓浓的失落,被朋友背叛的感觉,真差劲!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头释疑一一子墨被羁确实意外,但更意外的是后来的怀疑。原本以为可以信赖的人,突然之间背离,苦闷郁卒可想而知。
33
相期邈云汉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一李白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以下是正文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约在柏彦附近的咖啡馆,静候某人的到来。
层层绿植掩映下,云瑄所处的这个角落安静异常,褚凤歌坐在她的身边,一下下的搅动杯子里的黑咖啡,没心思品尝。
‘阿瑄。’来人轻声唤她,急急的推迟了一个会议,赶到这个曾经经常光顾的咖啡店,估摸着她还是喜欢躲在最里头的角落,径直的找了过来。
‘楼总。’云瑄淡淡的挑唇,缓缓吐出曾经全心信任的称呼,‘请坐。’
褚凤歌见楼彧在对面坐下,仍是一动不动,只微微的抽了抽嘴角,桌面下的拳头跟着紧了紧。
楼彧没想到会有别人在场,微微一愣,缓缓坐下。心头沉重,意识到有些事情,到了摊牌的时候。
侍者过来,不一会儿,送来了楼彧的咖啡。
云瑄一直沉默,轻轻啜饮杯中的蓝山,静静的不发一语。楼彧有些沉不住气,轻轻开口,‘阿瑄,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她放下杯子,静静看他,仿佛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让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轻笑,用着他从未听过的飘渺音调,缓缓开口,‘楼总,我们认识有7、8年了吧?一晃眼柏彦都快要上市了。’
‘阿瑄……’楼彧看着她,突然有些不忍,犹豫着要开口,却被她打断。
‘我知道,楼总对我一向关爱有加,年终的红包从不吝啬,只是,我不知道柏彦什么时候改了规矩,年底的红包,现在就发出来了么?’她的声音柔和,语气却来越冷,‘而且,好大的手笔呀,楼总!’
‘阿瑄,你听我解释!’楼彧急急地开口,这样讲话的云瑄仿佛对他的一切看得清楚,一点一点的剥开他的层层伪装,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好,你解释。’她点头,紧握的双手握紧,指节微白。
‘那件事,朋友要我帮忙,我推脱不掉,只好照他说的给你的帐户打了500万。’楼彧深深低头,从未想过伤害她,却被心底的落寞和嫉妒驱使,亲手将她推入陷阱。长长的叹气,只希望来得及挽回,‘不过,我并没有完全按他说,的,我用了柏彦的支票,让会计汇入你的帐户,就如每次年终分红一样。’
‘是吗?’云瑄轻轻吐了一口气,看到那张支票和会计的名字,她就明白了,是他。
深深的失望和心痛,相交8年的朋友,终究敌不过情之一字,难道做不成情人,就一定连朋友都没得做吗? 冷静下来,她已经知道他的保留,刻意用了公司的支票,指派了会计介入,他确实已经留了后路给她。但是,不管怎样,他终究还是迈出了那一步,许多时候,无论付出多大的努力,也挽不回那一刻的覆水难收。
楼彧张口,却发现自己已经辞穷,再多的解释,聪明如她,都是赘言,于是靠回座位,等着她开口,无论刀山火海,他都在所不辞。
褚凤歌冷着脸,把勺子仍在碟子里,清脆的一声响,接着冷冷的开口,‘楼先生的‘好意’,我们心领,不过现在,小瑄要去纪委协助调查,是否有劳楼先生和我们一起,走这一趟?’
楼彧默然,看向一言不发的云瑄,点头。
‘事不宜迟,这就走吧。’凤歌站起来,招服务员结帐。
楼彧小心翼翼的看向云瑄,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些什么,只觉得她此刻的平静令他十分不安。
一路上,云瑄没再讲话,安静的看着窗外,楼彧心情沉重,思索着怎样挽回,褚凤歌一刻不停的接打电话,忙碌不堪。
下了车,褚凤歌送他们到了纪委的接待室,有人已经等在那里,低头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我去找人聊一聊,你这儿结束了给我打电话。’看见云瑄点头,才轻拍她的肩膀,沉默离开。 有楼彧在,事情比想象中的简单许多。了解了具体的情况,调查人员客气的表示感激,亲自送他们离开。
大厅里,来往办事的人并不多,走到门外,楼彧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迟疑着开口,‘阿瑄,这次的事情我不奢望你的原谅,只求你不要判我的死刑。’
云瑄的双手插在外衣的口袋里,手指紧紧的攥着手机,嘴角抿了又抿,微微抬起头,迎着他忐忑的目光,‘死刑?楼总,你开出那张支票的时候,已经判了我的死刑。’让她相信一个人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他,却让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碎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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