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淡墨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树梨花一溪月
不过没关系,两年的时间他都等了,眼看着劳燕分飞的日子就要结束,他的心情出奇的好,连秘书和小夏都说他肯定是有什么喜事要临门了。呵呵,他的喜事么,除了那对母子,还能有谁?
可惜他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星期一,正要出门上班的陈子墨,被一份主动送上门的‘大礼’当场砸晕......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头释疑——如题。
48
瞑色入高楼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瞑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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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早晨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忙碌而紧张的,但是对于陈子墨来说,却与每一个清晨没有任何不同。
只是今天,小夏还没到,门铃却突然大作。拉下打了一半的领带,陈子墨开门,迎面是突然造访的林思妙,以及,伏在她肩头的那个小人儿。
‘姐夫!’林思妙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思妙早就这样叫他,虽然还有点名不副实,他却从来没想过要纠正,只是她此刻莫名的出现,让他在狐疑的同时,莫名心惊。果然,她的下一句话很快印证了他的担忧, ‘姐最近一阵子会比较忙,托我把这小子暂时交给你保管!’
陈子墨罕见的呆滞模样让思妙同学的心情大好,笑眯眯的欣赏了会儿,才把趴在她肩头跟瞌睡虫聊天的小小墨利索的塞进他亲爹的怀里,然后双手一摊,‘我的任务完成了,那么,祝你好运啦,姐夫!’
转回身,林思妙趁着陈子墨回神之前,头也不回的离开。开玩笑,要是真的被姐夫追问起来,她可不敢保证不泄露一句,到时候两边不讨好,再加上褚疯子那个无良老板,她的日子还有法儿过吗?
陈子墨感觉怀里一沉,多了团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双肖似自己的眼睛正好奇的盯着他看。小心翼翼的动了动手臂,把儿子抱得更舒服些,弯腰捡起林思妙放在门口的一个大大的行李袋,回到客厅。
刚睡醒的小小墨被陈子墨抱着,双眼的焦距还有些模糊,但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孔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伸出小手扒上去,咦?怎么和以前在家里摸到的不一样?不是平的噢,而且,还有些扎手?
陈子墨抱着儿子在沙发上坐下,一大一小两双墨瞳近距离的对视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乍见儿子的惊讶,此刻渐渐平复,无暇去想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满腔的柔情已经盈满心间,脸上的笑容更是无比的柔和。
被陈子墨下巴上的胡茬困扰了的小小墨,在收到亲爹的笑容后,也呵呵的笑起来,当然,随着笑声而来的,是万年不干的口水。于是,褚凤歌的咒语应验了——虽然不是拿口水洗脸,但也相差不远了。
陈子墨低头看看已经湿了一片的衬衫,再看看对面那个嘴角时刻挂着一道亮晶晶的口水的‘口水宝宝’,无奈的摇头,怎么视频那么多次,都没发现这小家伙居然有如此惊人的‘水量’?
从那个大号的旅行袋里翻出婴儿用的纸巾,替小小墨擦干口水,再往沙发里面挪了挪,陈子墨起身重新换了衬衫,顺便思忖着小小墨此番突然出现的原因。毫无疑问,云瑄提前回国了,可为什么他没得到一点消息?而且,显然祖恩对此也毫不知情,至于那位帮着她隐瞒真相的索非女士,就更不用提了。
仔细回忆了最后一次电话联络的经过,没有任何反常的迹象,明明两人已经达成共识,毕业后她就会带着儿子回国,一家团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正左思右想的时候,沙发上的小小墨突然哼唧起来,刚刚擦干净的嘴角又是一片亮晶晶,手脚并用的正要往下爬。陈子墨赶忙扔下手里的领带冲过去,抱起儿子原地转了半圈,柔声问, ‘想要什么?’
小小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突然把目光返回到陈子墨的脸上,小手抓着他的衣领,嘴巴一咧,露出仅有的几颗小白牙,脆生生的喊了一声‘趴趴’!陈子墨一愣,尔后高兴的把小小墨举过头顶,小小墨被这个新游戏逗得嘎嘎直乐,兴奋的手舞足蹈。
小夏进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个场面,一向冷静严肃的陈子墨,举着一个口水嘀嗒流个不停的小孩子,笑得无遮无拦,当场就怀疑自己幻觉+幻听了,在门口傻站了5分钟,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巍巍的问,‘哥,今天还上班不?’
陈子墨把儿子收回怀里,转身看了小夏一眼,‘为什么不上?’小夏这才确定,眼前这个果然是真的陈子墨,不是他的幻觉。小夏担忧的看了一眼靠在他怀里淌口水的小家伙,有些犹豫要不要提醒他,衬衣湿了?
陈子墨抱着小小墨越过小夏的面前,淡声吩咐,‘多带几件衬衫过去,还有那个旅行袋,也拿上。’小夏连连点头,努力忽略老板的反常举动,但是心里的疑问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那个,这个,他是……’
亲耳听见儿子叫爹,这感觉果然比隔着屏幕好上许多,陈子墨弯着嘴角抱着小小墨软软的带着奶香的小身子,心情极好的回答小夏的问题,‘我儿子!’
‘哦,儿子。’小夏习惯性的点头,让过出门的陈子墨转身往里面走,去拿了衬衫和旅行袋,机械的关门落锁,一边往电梯间走一边念叭,‘儿子,哥的儿子……啊一一’
陈子墨满脸笑容的抱着儿子先进了电梯,随着电梯门缓缓关闭,把小夏那声振聋发聩的大叫关在门外。
陈子墨抱着‘空降’而来的小小墨,一路行来,惊落眼镜无数。
周围经过的同事,无不呈震惊呆滞状,随之而来的探寻目光几乎将这对父子淹没。好在乐于八卦的人不少,真正有胆子上前的却并不多。不过拎着旅行袋跟在他身后的小夏,可就没那么好命了,差点被拦在路上回不来。
把小小墨安排在里面的休息室,陈子墨开始一天的工作。暂时抛开云瑄的问题不谈,能够一抬眼就看见坐在地上玩耍的小小墨,他的心情无比愉快,效率也格外的高,等到张秘书例行进来报告当天行程的时候,他已经处理完了桌上大半的文件。
按部就班的汇报完毕,张秘书突然听到一阵咯咯的笑声,而他面前的陈子墨,居然挂上一个极尽温柔的笑脸,朝着休息室回望。
张秘书跟着陈子墨这些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老板脸上露出这样的笑容,诧异的跟着望过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快乐的在铺了毛毯的地上爬来爬去,追逐着一只皮球。皮球撞上墙角反弹回来,小家伙也跟着转身,用自己小小的身体义无反顾的扑过去,压住皮球,然后奋力的爬起来,举着皮球冲着他们的方向笑得得意非凡。
陈子墨送给儿子一阵鼓励的掌声,扬声夸奖,‘lucas,好样的!’小家伙得到夸奖更是得意,顾盼间眉眼飞扬,乌溜溜的眼珠灵气涌动,与陈子墨竟是惊人的相似。
张秘书一向佩服陈子墨处变不惊的沉稳大气,自跟随他以来,自认为学了八成,然而此刻仍然无法掩饰的惊讶,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这,这个是……’
陈子墨走过去,把儿子抱出来,不甚熟练却十分轻柔的帮他擦口水,回头看见目瞪口呆的张秘书,掩饰不住的自豪和得意,握着儿子的小手鼓励道,‘儿子,叫叔叔!’那表情跟刚才举着皮球的小小墨,相似度绝对超过八成。
张秘书毕竟比小夏老练许多,神色自如的把下巴送回原位,再开口时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稳重,只是,思维显然还没有复位,居然状似郑重的问,‘老板,您什么时候生的?’
陈子墨斜挑了眉看他一眼,‘出国的那次‘生’的!’狠狠的加了重音的回答,让张秘书额上的冷汗直冒,天哪,瞧他问得是什么话?老板怎么可能生的出来……
看着张秘书囧囧的表情,陈子墨低声的笑了起来,谁知小小墨对笑声极为敏感,听见他笑,立刻也跟着咯咯的笑不停,顺便又赠送了一片口水印给他做纪念。陈子墨的笑立刻变成苦笑,挥挥手让张秘书出去,转身去换今天的不知道第几件衬衫。
云瑄今天的行程十分忙碌,陪着richard一行人拜访了业内领先的两所研究所,在休息的间歇跟以前相熟的教授浅谈了几句,大致也了解了国内这几年的研究走向,跟先前老师告诉她的八九不离十。
言谈间,两位研究所的负责人都对她即将回国后的去向表示了兴趣,虽然当着utm的人没有说的太多,但汉语言的丰富是任何语种都无法比拟的,即使utm也带了翻译,但字面下的含义,也只有当事人才理解得到。
下午的时候,一天的行程已经结束,richard邀她共进晚餐,被她婉言推拒,原因无它,早上思妙短信她,已经把小小墨安全送达,不知道那个小捣蛋今天过得怎么样,陈子墨有没有手忙脚乱,对于突然把儿子丢给他的自己,是怎样的想法?
低头看看手机,并没有他的来电,难道他对此毫无疑问?云瑄的心里有些忐忑,褚凤歌的这个主意到底管不管用?为什么陈子墨的反应完全不在计划内?接下来她该怎么办?云瑄略一踌躇,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褚凤歌的老巢!
实际上,陈子墨并非毫无疑虑,只是,他根本没找到提出疑问的机会。
自小小墨露面之后,他一度被频出状况的小家伙折腾得手忙脚乱,换了4件衬衫,摔了3次奶瓶,丢了2个皮球之后,才算进入状况,摸索出了一点对付小孩子的经验。可惜今天又一个极重要的会议,陈子墨不得不把这个磨人精交到小夏的手里,自己一步三回头的出去开会。
等他终于回到办公室,张秘书告诉他,小夏已经带着小小墨回他的公寓了,也难怪,外面已经华灯初上,一岁多的小孩子早该上床了。
火急火燎的赶回去,陈子墨意外的发现,小家伙已经在他的大床上睡着了,周围小心的位了一圈被子,防止他滚下床。原来,小夏自己搞不定那小祖宗,只好请了母亲来助阵,这才顺利的把人哄上床。
‘哥,我妈说,孩子半夜要是醒了,就给他喂点水,还要注意看着别掉下床去。’小夏耙着头发,背课文似的复述着老太太离开时的嘱咐,建议他最好买张儿童床,不然大人小孩都累。
‘嗯,知道了,你回去吧。’
陈子墨让小夏离开,自己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在床边坐下,借着墙角微弱的灯光,注视着那张天使般的小小睡颜,竟移不开眼睛。
今天凡是见到的人都说儿子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他却不以为然,小小墨跟他的确长得像,可是那小巧的鼻梁,那翘起的嘴角,分明尽是她的影子,尤其从侧面看,简直跟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伸手帮他拨开额头的碎发,陈子墨终于有机会仔细思量着前因后果,儿子的从天而降,她的避而不见,似乎在告诉他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可是,前思后想的陈子墨,始终不得要领。走出卧室,他决定亲自问个明白,拿起电话拨过去,怎料,一曲婉转轻愁的《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直唱到结束,也不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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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接起。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瑄迷迷糊糊的被电话吵醒,黑暗的房间里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冷光,持续的闪烁。悠扬婉转的铃声是专为他设置的,不用看也知道是他的来电。她愣愣的看着手机的屏幕从明变暗,隔了一会儿又从暗变明,直到再也不曾亮起。
她深深的叹气,褚凤歌的主意不知道是在折磨他,还是在折磨她,或者,他根本就是打算一石两鸟,报复之前他们对小小墨的隐瞒?
陈子墨缓缓的放下电话,眉头一点点的拢紧,她从不设置什么彩铃,也从不拒接他的电话,今天却一反常态,那首早已过时的情歌,是她想要表达什么吗?
窗外清冷的月光隔着窗纱洒进客厅,虽不是中秋,但十五的月亮还是圆如满月,此刻正高悬夜空,照亮这一室的黑暗。
陈子墨的思维飞速的运转,想从过往的点滴记忆中搜寻出与此相关的哪怕一点点的片断,可惜却徒劳无功,正在他烦闷无比的时候,卧室里的小小墨突然毫无预警的哭了起来,声音从低哑到嘹亮,十分惊人。
陈子墨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飞速的冲进去,忙着按小夏嘱咐的方法安抚儿子,一头大汗的他,早就忘了刚刚纠结他的问题。
整整一个礼拜,陈子墨坚持带着儿子上班,身体力行的展示着机关制度改革的决心。只是小小墨的吃饭问题,不得不麻烦小夏的母亲费心准备,而陈子墨每天会议不断,小小墨的大部分时间是由临时兼任保姆的小夏看顾。
前两天,小夏很明显的没有进入角色,外出归来的陈子墨每次见到的都是小夏的苦瓜脸。不过,似乎从第三天起,小夏的表情开始轻松起来,人也不再那么精疲力尽,连小小墨的笑脸也多起来,看上去玩得十分愉快,而且不再吵着找妈妈了。
陈子墨当时还有些奇怪,这小夏的本事倒不小,才两天功夫就得到了儿子的欢心?连他都未必能百分百摆平儿子呢。
收到陈子墨的质询眼光,小夏心虚的别过头,有些事,可不是他该问的,有些人,更不是他敢得罪的。想他一个小小的司机兼保姆,人微言轻,这种时候当然是明哲保身的好。于是,在陈子墨似笑非笑的表情尚未展开之前,小夏就抓个借口去帮小小墨补充安儿宝,闪人了!
陈子墨心底的疑惑,在第二天的报纸送达的时候,转为愤怒,或者说,嫉妒!
那份名头不小的财经周刊头版,赫然登着一行醒目的标题,‘utm总裁携妻儿现身本埠,或布局亚洲市场?’下面是一张明显为偷拍的照片,男人高大的身体刻意的挡住镜头,但还是露出了肩上的小孩和身后的女人,照片上的她小鸟依人,几乎被遮住了大半的身子,虽然面孔不甚清晰,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捏着报纸的指节微微发白,陈子墨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张照片,对于richard在她腰间的那只保护性的手臂,更是觉得十分碍眼。狠狠的把报纸摔在桌面,他几步跨到窗边,脚下的车水马龙依旧喧嚣,手中的电话已经被握得湿滑,抬手,狠狠的按键,话筒里节奏明快的旋律不住的重复着同一句歌词——‘花田里,我犯了错……’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一再更换的曲目,是她在向他表达什么?回头扫一眼报纸,陈子墨低头仔细思量,忽然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接通了桌边的通话器,‘张秘书,把最近半年的报纸周刊找来,我要所有与我有关的报道!’
‘是,陈部!’张秘书虽然对此感觉奇怪,但还是迅速把命令吩咐下去,整个秘书室闻风而动。
当晚,张秘书抱着厚厚一 报刊杂志走进来,里面都是半年来有陈子墨出现的期刊,可见他这个老板的魅力,决不仅止于按部就班的公务员,那些八卦的、花边的报道,简直堪比明星。
这么厚一摞,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陈子墨黑着脸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离开,张秘书在离开前,偷偷瞄了一眼老板阴沉的脸色,然后决定还是好人做到底。他把最上面的几本杂志指给陈子墨,‘老板,这里面都是与公务无关的报道,您……’还是仔细看看吧!
说完了该说的话,张秘书很快的消失,把空间重新还给陈子墨。老板今天阴晴不定的表情已经很说明问题,他作为一个称职的秘书,察言观色是基本的能力,联想到老板突然出现的儿子、那份被捏得皱巴巴的报纸、那张照片上曾经熟悉的身影,大概也猜得到老板抓狂的原因了……不过,他这个秘书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
陈子墨的脸色十分难看,直到张秘书离开后许久,才用力的按了按眉心,伸手翻开那些被单独放置的杂志。这里面有财经杂志也有时尚杂志,唯一的共同点便是所有关于他的报道,统统与他的工作相关,全部是无聊的八卦和猜测。
蓦的,彩色逼真的大幅照片被翻开,上面的美人曲线玲珑风姿绰约,标题更是耐人寻味,陈子墨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抿起,这个,就是她所有这些举动的原因吧!
推开那本碍眼的杂志,陈子墨重重的靠回椅背,一整天的心烦意乱终于找到了根源,嘴角的线条悄悄放缓,看样子,他的姑娘气得可不轻呐!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头释疑——愁就一个字,陈子墨说了好多遍……
49
烽火扬州路
四十三年,梦中犹记,烽火扬州路。——辛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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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墨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抹笑容,找到原因就好,他从不惧怕解决麻烦,越是复杂的局面他越处理得漂亮,这一次不管她的怒火多么高涨,总有办法让一切雨过天晴,至于那个richard,让他见鬼去吧!
沉默的坐了一会儿,他抓起外套下楼,天色不早了,儿子还在家等着他的睡前故事。天晓得那比主持一次多部门的会议还要困难,面对那些领导、同事和下属他尚能言谈自如,但面对小小墨的小脾气却毫无办法。也不知道云瑄或是索非女士是怎样安抚他的‘睡前多动症’的,不过才几天,他已经快要缴械投降了……
坐进车里,眼角的余光扫到小夏正把一张报纸迅速的往座位底下塞,最后晃过的那眼,赫然是他刚刚看了整天的照片一角。
眼神微冷,陈子墨淡淡的瞥了做贼心虚的小夏一眼,不动声色。小夏同学毕竟是个乖孩子,虽然他只不过是看了一份每天都会看到报纸,认出了照片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也仔细看过了那篇报道,但是被后座上的人那淡淡一瞥,立刻充满了负罪感,心虚的低下头。
不停捉摸着该怎么解释的小夏,开了一路也没有等到陈子墨开口,心里不但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更加惴惴不安,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偷瞄,希望能找到几点蛛丝马迹,估量一下自己的下场。
‘小夏,昨天下午带lukas去哪玩儿了?’陈子墨轻描淡写的扯开话题,却远远出乎小夏的预料,平素伶俐的嘴皮子一时间竟有些打磕儿。
‘呃,昨、昨天、我们去了麦当劳。’
‘堂婶不是送了午饭来,怎么又要出去?’陈子墨头都没抬,冷冷的补了一句,‘而且,那样的垃圾食品怎么能给小孩子吃呢!’
‘这、这、瑄姐说偶尔吃一次没关系的……’着急辩解的小夏只顾着解释事出有因,真是冤枉他可是专门请示了权威才去的啊!
‘哦,原来是瑄姐说的啊。’陈子墨微微颔首,寒星似的眼睛如同探照灯一般把小夏瞪得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真是,太多嘴了!
‘哥、哥,我……’没办法解释了,这编谎话难就难在一个谎话说出去了,紧接着要再编99句谎话来圆谎,这可是份技术活儿,他陈夏自认为无力担当,所以,还是招了吧!‘我给瑄姐打电话问的。’而且,瑄姐还特意抽时间陪儿子玩了一个下午,所以小小墨才会疯得那么high,回去几乎是沾枕即着,连每天缠着陈子墨一定要讲的故事都没听。
‘喔,是这样……’那么她是故意不接自己的电话咯?提前回国不通知他、招呼也不打就把儿子扔给他、每天一换的手机彩玲,还有那张跟richard一起的‘全家福’,她这是打得什么算盘?那张照片看来真是触了她的逆鳞呐!
‘手机给我!’陈子墨面沉似水,用小夏乖乖交出来的电话拨通那个早就烂熟的号码,没什么恼人的铃音,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响起来的是他几个月来未曾听过的清丽嗓音。
这个时候接到小夏的电话,云瑄很有些意外,担心小小墨出什么状况,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却不料,竟是他的声音传过来,‘放心,儿子没事,有事的是我!’声音清冽低沉,平平淡淡的几个字,偏偏说得满含情绪,让她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陈子墨举着电话半晌没听到回音,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瑄,你在听吗?’云瑄这才如遭电击般的猛醒过来,耳边是他惯常的浅声低问,竟让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手指不受控制的一扳,电话被轻轻合起、桂断。
陈子墨只来得及听到一道浅浅的抽气声,电话便被挂断了,不禁暗暗皱眉,他就这么招人恨么?
小夏战战兢兢的接过电话,小心的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陈子墨,半个字都没敢多说。火山很可怕,沉寂越长时间的火山就越可怕!
陈子墨靠在车里迅速的把前因后果思量一遍,尔后拨了几个电话出去。首先打给林思妙,那天是她亲自上门送来的lukas,可见也是事件的参与者,何况云瑄回国肯定要住在家里,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很可惜,这丫头跟在 凤歌身边做事,别的本事没见涨,抬杠斗嘴的本事绝对是青出于蓝!他竟然半点口风都没有套出来,临了,人家还轻飘飘的扔下一句,‘姐夫,要不你亲自去问我姐吧,我真的是无可奉告啊!’
那么,下一个就是褚凤歌了。云瑄的火气只可能针对他,对褚凤歌这个大哥从来不会隐瞒,还记得当初他主张不告诉褚凤歌有关lukas的事,她就曾说过,任何事情都不想瞒着褚大哥。
电话打过去,难得的是褚凤歌竟然呆在家里,褚妈妈极有精神的笑声从话筒里隐隐的传来,听说是他的电话,还不忘了嘱咐他有空过来喝汤。陈子墨笑着应下来,接着听到脚步声响,看样子是褚凤歌怕了母亲的唠叨躲出来,不过,他更倾向于褚凤歌是为了找个清静的角落跟他算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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