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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错夫君之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烬霜
这两人给她的感觉半斤八两,一个冷血无情,一个绵里藏针。
腕间的镯子撞在腰间的玉佩上哐啷作响,桑眉虽然一直分神于应付两位夫人,神识也从未停止过追寻宣桃的踪迹。
忽然,她眼神古怪的抬起头,识海中感受到的宣桃的灵光越来越接近,而此刻——
已经到了门口!
她倏然扭头,她所以为的深陷危险的宣桃此刻正掀开翠玉珠帘走进来。
宣桃手中提着一壶茶水,对着桑眉甜甜一笑,随后在桑眉惊愕的视线中走到陶姨娘的身后,为她续上了一杯茶。
桑眉虽未扭头,却也能感觉到,冉霁雪身上气息倏然冷了下去,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开口怒道:“哪来的丫鬟,这么不懂规矩乱闯进来!”
桑眉拉过宣桃的手,声音不卑不亢,“回禀夫人,宣桃是我的贴身侍女,年纪小了些不懂事,一刻都离不开我。”
陶姨娘轻笑一声,“这丫头是我带来的。”
桑眉手一顿,被宣桃反手握住。
她的手掌小小的,手心却滚烫温暖。
“瞧我都忘了说了,方才我在后山清溪边散步,就见这丫头提着一桶衣服跟着两个黑衣服的小厮说说笑笑的过来了。在宴会上我也见过这丫头,一直站在桑夫人身后伺候着,见她模样也讨喜,忍不住问了两句。”说着陶姨娘低低笑了起来,纤长的指尖捏着茶盖轻轻的推了推茶沫。
桑眉视线微动,果真见冉霁雪指尖为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后山清溪。
桑眉记下了这个地方。
呷了一口茶之后,陶姨娘蹙了蹙眉,娇滴滴的声音宛如撒娇一般,“有些烫了。”
宣桃说,“奴婢这就去给您重新换一杯。”
陶姨娘凤目一瞥,“我瞧姐姐那盏茶便不错。”
冉霁雪嗤笑一声,手中茶盏往外一推,“哐当”一声碎了一地,淡色的茶水渗透进素色的地毯里,很快消失不见。
陶姨娘目露惋惜,“呀,姐姐怎的这般不小心。”
冉霁雪深吸一口气,“我倦了。”
陶姨娘假装没听出来,噘着嘴不高兴,“可是我还没说完呢。”
她看向桑眉,眼中似乎闪着光,像是戏耍夫人得逞的欣喜,“桑小姐要听听吗?”
桑眉弯了弯唇角,“愿闻其详。”
“我才知道原来后山清溪一直被人用来洗衣服用的,你这丫头拎了一桶少城主的衣服,想帮你呢。”
说着她咯咯笑了起来,指着冉霁雪娇声道,“姐姐你看桑小姐这样一个美人,听说厨艺也很了得,多好的一个儿媳妇呀,丫鬟也知帮着洗洗衣服,我可真是羡慕你呢。”
冉霁雪脸上的神情单用难看已经无法形容了,她恶狠狠的盯着陶姨娘,目光中黑气翻涌着,像是藏着一直亟待择人而噬的野兽。





认错夫君之后 第22节
偏偏陶姨娘一无所觉,仍在笑着挑衅着。
“姐姐怎么不说话了?可是高兴坏了?”
饶是桑眉,不由得觉得不善言辞的城主夫人有些可怜了。
她虽在心中隐隐将冉霁雪列为仇敌,可有桑家夫妻做例子,再一看这城主府中宠妾灭妻的兆头,深深觉得城主虽然对外强悍护得一城百姓,可治内却分明是个糊涂蛋。
眼见城主夫人情绪越发暴虐,她甚至在心里想着,若是城主夫人待会儿打过来,是否要与宣桃一同阻挠一番。
这想法不过在脑海中转过一圈,瞬息之间,方才满眼冰寒似乎随时将要暴起的城主夫人却是瞬间将情绪压制了下去,她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我说,我倦了。”
陶姨娘像是这才注意到城主夫人的不快似的,眨了眨眼睛,这才意犹未尽的摆摆手,“那我们就走吧,姐姐毕竟年纪大了,受不得累。”
这妻妾相争的戏码,真是让桑眉和宣桃两人大开眼界。
等出了门,桑眉才发现陶姨娘身边竟没带着丫鬟。
陶姨娘袅袅婷婷的缓步走在桑眉身边,“别提了,要救下你这丫鬟可不容易,我怕我死在这院子里,刻意让我丫鬟去城主书房门口守着,随时等着搬救兵呢。”
桑眉忽的停了脚步。
陶姨娘疑惑的看向她,“怎么……”
她瞳孔微微睁大,面容冷淡的少女俯下身,结结实实的给她行了个大礼。
“今日多谢夫人救宣桃一命,日后定当报答夫人今日之恩。”
陶姨娘噘噘嘴,“好啦,你这丫头已经给我磕过头了,你也别叫我夫人,这城主府的夫人可只有一个。”
说着,她话音一转,“不过今日我能救她纯属巧合,那贱婢陷害的秦家大姑娘,恰好给我送过礼,拿人手软我可不能让人随意的坏了她名声,结果就撞见了你这丫鬟。日后行事可不能这么鲁莽了,我那姐姐呀,杀人可是不长眼的。”
言罢,她调转头,慵懒的牵着臂弯间披帛尾巴晃了晃,“好了,我走了。”
“夫……陶夫人慢走。”
陶姨娘身子一顿,桑眉似是听到了一声轻笑,袅袅香风飘过来,舒畅而惬意。
宣桃拉了拉桑眉袖口,桑眉微微侧过头。
“是我没本事。”
“是我思虑不周。”
两人同时开头,又同时看向对方,两人相视一笑,无论是忐忑还是焦躁,在这一瞬间都随着那阵香风渐渐散去。
忽然,宣桃发出一阵惊呼,“小姐!那桶衣服还在溪边呢。”
桑眉看向宣桃,两人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桑眉率先转身,“走吧,做戏做全套。”
陶姨娘倒是给了她们一个现成的去清溪一探究竟的理由。
第25章 “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说到后山清溪,就不得不提起白水城的来历。
一百年前,天下分崩离析。
战乱瘟疫频发,抢劫、杀人,饿极之下食人之事也常有发生。
路上的死人比活人还多。
适逢外域妖魔界从此间经过,留下了异变的种子。
妖自人心起,魔从仇怨生,世间万物皆可成妖化魔。
凡间生灵涂炭。
天界不忍生灵受苦,故授命修真门派入凡救世,赐下灭妖除魔之法。
五十年来,无数英雄崛起,他们据城而立,护卫者城中百姓免受妖魔之乱。
而白水城城主白擎,就是五十年来最引人瞩目的一位少年英才。
白家世代为渔民,与同族一起居住在海岛上,白擎学成归来本该报效父母,却得知父母亲眷皆被海中大妖卷入腹中。
为了替父母报仇,白擎一人一剑投入茫茫海水中,当时同行的人都以为白擎死在了海底,皆为他叹惋不已。
谁知三天后,一道剑气从海底最深处而来,破开天地日月。
不仅将大妖斩于剑下,剑气穿透海面,几乎将整个海岛一分为二。
后来白擎在海岛上建立了白水城,传说中差点将海岛一分为二的地方出现了一条长而深的沟壑,就是后来的清溪。
对于这白水城城主一剑破海的传说,桑眉并不相信,多半是白水城的百姓被白擎所救之后在心中将他神化了。
如果有这样的能力,白擎何至于仍在凡间做一个普通的修行者。
入山门,行大道,踏仙途,岂不快哉?
虽说传言不可靠,可清溪确实不是一条普通的溪流,水流中有细小的剑气在其中快速穿梭。
桑眉亲眼所见,溪边的落叶飘进去,不过瞬息就被绞成了碎末,她瞥了一眼宣桃提在手中的木桶,这样锋锐的溪流,又谈何浣衣。
白水城民众将清溪奉为白擎天神下凡的证据,每处溪岸边都有围栏围着,还时不时的有人自发的前来守卫。
不许人取水、不许人蹚过,三两步跨过的小溪流,要经过只能从城中心的渡桥走。
一条小溪,比好多人都要来得尊贵。
就桑眉来看,一剑破海或许确有其人,这溪水中残留的剑气做不得假。
“小姐,你站着吧,衣服我来洗。”
桑眉猛的回过神来,“别——”
话还没说出口,宣桃已经双手抓着衣领将外衫在空中一甩便扬进水里。
纯白的衣衫入水的一瞬间就被绞成了碎布条,有如千刀万剐。
剑气随着水的沁润攀附而上,若非听到桑眉的话之后,宣桃第一时间将手中的衣服抛了出去,怕是整个人都将被剑气一同绞杀进去。
饶是如此,她双手也被割裂出了道道伤痕,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乍一看过去,简直触目惊心。
顾不得多想,宣桃第一时间将桑眉护在了身后。
鲜血淅淅沥沥的落在溪边草地上,很快便被草叶吸收消失无踪了。
宣桃心有余悸的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流,胸口因后怕而剧烈起伏,“幸好去溪边洗衣服的人是我。”
言语中真挚的庆幸让桑眉一愣,她的手还在滴着血,却对她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桑眉的心中像是被阵轻轻的扎了一下,不是很疼,却绵密的让人难以忍受。
她忍不住低下头,从衣袖中抽出一张手帕出来,轻声道,“手给我。”
宣桃将手递过去,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不疼的。”
桑眉嗯了一声。
只轻的像是风声吹过,却让宣桃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再轻柔的丝绢擦过伤口时,都难免会让宣桃感觉到疼。
她不怕疼,她身上受过的伤比伤口重的还要多得多。
可她不敢说。
因为她怕小姐哭。
……
……
宣桃的两只手都被桑眉裹了起来,星星点点的血透过雪白的绢帕,像是盛开在雪地上的红梅。
木桶被随意的扔在溪水边。
这地方,不光溪水有问题,溪边的土壤乃至草木全都有异常。
这溪流中的剑气如此霸道,然而周遭的草木,除了枯萎飘落进去的枯叶,竟然全都生机勃勃十分茂盛。
桑眉问,“陶姨娘就是在这里把你救下来的?”
宣桃点点头,“苍竹将苍兰送到鸾羽阁之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有两个黑衣人架着昏迷的苍兰从偏门出来了。我在后面偷偷跟了上去,没跟多久就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躺在这溪边。那两个黑衣人昏迷着,陶姨娘就坐在我旁边。”
桑眉:“陶姨娘一个人?”
宣桃:“据说还有两个护院。她说是她来溪边散心,看到那两个人准备把我往河里扔,就让那两个护院把我救了下来,救人之后被陶姨娘嫌弃碍手碍脚,就被打发走了。”
那是只不过以为那两个人想把她淹死,可现在看来,分明是想让她被千刀万剐!
这条溪里躺一躺,骨头都能磨成花生碎。
桑眉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你并没有亲眼看到苍兰被带到这里来。”
宣桃忿忿,“陶姨娘说她来晚了,苍兰可能已经被扔下水了,若是她再来晚些,我也得被扔进去。”
桑眉揉了揉宣桃的头发,“幸好你没事。”
她指了指溪边的木桶,“那这桶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宣桃眨眨眼,“是路上遇到了少城主院里的丫鬟,陶姨娘让我去塞了银子把桶拿过来,说这样更能给那坏女人心中添堵,我就照做了。”
桑眉笑了一声,“小滑头。”
她弯下腰,从地上将那株饱饱吸收了宣桃血的草拔了起来,拿帕子包好。
“走吧。”
“我们这就走吗?”
桑眉将倒在地上的水桶扶起来提好,慢条斯理解释,“再看下去也查不出什么来,倒是你的手需要回去上药才是。”
宣桃两手揣在袖子里,假装没有受伤,乖巧的眨眨眼,“小姐我没事的。”
桑眉扫她一眼,“有事没事都是我说了算,现在我说走了,你走不走?”
宣桃斩钉截铁:“走!”
她嘻嘻笑着,“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认错夫君之后 第23节
第26章 “桑眉是我十里红妆娶回来……
替白明泽关注桑眉的人手伸不进鸾羽阁内,是以清溪发生的事情被下人传了几道描述过来,再传到白明泽和白明洲耳中,完全就变成了另一种模样。
传话的人天生一张上翘的笑唇,正是白明泽身边一文一武两个小厮中的文——书童平安。
平安和喜乐是除了冉霁雪以外,唯一知道白明泽和白明洲二人身份的人。
此时平安微微弓着背,脸上堆着笑凑在白明泽身边,“桑小姐这是为了讨您欢心,亲自给您洗衣服呢。”
听到这话以后,白明泽的第一反应是看向坐在密道台阶上的白明洲。
白明洲席地坐着,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随意的搭在台阶上,包裹在黑色布料里的长腿肌肉遒劲,蕴含着绝对的力量。
密道两侧烛火昏暗,白明泽只能看到他脸上暗色的光影,黑眸闪烁,像是幽暗可怖的深渊,带着莫可名状的诡异气息。
白明泽莫名的打了个哆嗦。
他上次听了他哥反问他的话。
——“你来就是为了给我看你和我心上人如何眉目传情?”
他再傻,也能明白他哥是不会高兴听到人说桑小姐又为了他做了什么事的。
至少在桑小姐能分清他哥和他的区别之前。
他忍不住紧张的看了白明洲好几眼。
这么明显的视线投过来,白明泽就算再迟钝也能发现。
况且他还是最为敏锐的修行者。
想到这是自己亲弟弟,他耐下心问他,“怎么了?”
白明泽结结巴巴的开口,“就是……就是嫂子给我洗了一件衣服……”
白明洲恍然,眼神怜悯的看着他,“衣服被洗坏了?”
白明泽先是一愣,随后猛然反应过来,扭头看向平安,“她洗的我哪件衣服?!”
平安脸上笑容一僵,硬着头皮回答,“就是您刚换下来的那一套,鲛纱织的单衣。”
白明泽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那没事,鲛衣水火不侵,洗不烂的。”
他欢欢喜喜的坐到白明洲的身边,看着他眉眼弯弯。
“那现在怎么样了?”
他想让白明洲听的是人,平安却以为他问的是衣服,傻子也知道少城主十分喜爱那套衣服了,想到手下来报说的鲛衣下场,只能苦着脸期期艾艾的答道,“碎成沙,落入清溪里寻不着了。”
白明泽脸上笑容一僵。
白明洲庆幸抚胸。
幸好不是洗他的衣服,要知道以他微薄的月例,甚至都买不起这鲛衣的一条袖子。
他面带同情的拍了拍白明泽的肩膀,叹惋道,“别担心,桑家有钱。”
白明泽悲愤无比,那是钱的事儿吗?!
鲛人本就少见,这一整块给他做成单衣的鲛纱更是珍贵无比,这么多年来也就这么一匹被他遇上了。
白明洲见他实在郁闷,迟疑道,“不然我把上次夫人赐给我的那匹南明纱给你?”
白明泽噘嘴摇头,“我才不要,黑漆漆的颜色,也就你喜欢了。”
白明洲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以后我再寻来第二匹鲛纱给你。”
白明泽顿时眼睛一亮,竖起三根手指,“要三匹!”
白明洲双手抱在胸前,挑眉笑道,“这么贪心?”
白明泽哼笑一声,“就说答不答应吧。”
白明洲深深的看着他,像是要把对他的承诺刻进心底,“答应,我都答应,只要我能出这天地,一年三匹我都给你找得。”
白明泽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脸一红偏过头,小声嘟囔着,“明明只要答应我代替我以后做城主就能离开这间密室了,你偏不肯。”
一旁的平安听着少城主这话,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过了好一会儿,白明洲从密道台阶上站了起来。
“哥你干嘛去?”
白明洲背对着他摆了摆手,“伤口复发了,我回去躺躺。”
白明泽瞪圆了眼睛,过了这么久了他早知道他哥没受什么伤了。
他抱怨,“明明就是懒的,最近娘逼我逼得越发凶了,再不选个人娶了,我就要被爹提到演武场挨打了,哥你也不心疼心疼我。”
白明洲回头看他笑了笑,“那就娶了吧,你的冉表妹可是在等着你。”
“呸呸呸呸呸!”白明泽不高兴了,怒气冲冲的大声朝白明洲喊道,“我这就去给娘说,我要娶桑小姐!”
“咚”的一声闷响,已经走了很远的白明洲身影瞬间出现在白明泽面前,平安惊恐的看着白明洲抓着少城主的衣领将他按在墙上。
方才的那一声正是白明泽脊背撞到墙发出的响声。
白明泽痛的龇牙咧嘴,眼里却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他梗着脖子喊,“就算我不娶桑小姐,那就凭你现在日夜待在这地底下,就能娶到她吗?你要真喜欢她想要她,你就走出去见她,告诉你心悦她想娶她,而不是现在在我面前逞威风!”
说完这一通话,几乎用掉了他全部的勇气。
他的唇抖的厉害,明明那样大声的说着让人恼火的话,却委屈似的低垂着头,眼底也弥漫起了水雾。
白明洲本来满腔的怒火在与白明泽视线相对的那一刹那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愣了愣,松开抓着他领口的手。
沉默很久才哑声道,“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心有愧疚,觉得你占了我一半的人生,想把城主之位给我用来补偿我。”
白明泽大声打断他,“我没有!”
然而他微红的眼眶,颤抖的双唇,怎么看都知他的色厉内荏。
白明洲眼神复杂,“可是汝之蜜糖,彼之□□,你又怎么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再说了,桑眉是我十里红妆娶回来的妻,关你屁事。”
他眼神不屑,也难得说脏话,让白明泽一时都有些懵。
过了好一会儿,他情绪缓和下来,才小声的怼了回去,“还十里红妆呢,我看你是白日做梦梦里娶妻。”
却再不提让白明洲做城主的事了。
一直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喘的平安这才抖抖索索的钻了出来,这一动,利刃一般的视线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本就瘦弱的身躯一瞬间弯曲的更加厉害,“大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白明洲嗤笑一声,“别装了,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我只告诉你,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传到了夫人耳中,我要你的命。”
说到后面,声音越发的轻柔,却让平安毛骨悚然。
他忙不迭的点头,“大少爷放心,奴才是有分寸的人。”
白明洲摆手,“滚吧。”
平安顿时如蒙大赦,飞本出了密室。
白明泽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撑着脸眼神真挚的看着白明洲,“不过我觉得,哥你要是真的喜欢桑小姐,就应该告诉她真相,真诚不一定能够获得真情,可是欺骗一定不能。”
白明洲坐在他身边,捂着脸闷声道,“可是我不敢。”
少城主用自己小脑袋瓜思考了一息时间,唏嘘叹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咚”的一声,白明泽捂着自己脑袋眼泪汪汪的指责,“你又打我!”
背着手正襟危坐的白明洲瞥他一眼,“我没有。”
“你有!”
“我打的是我自己。”
“……”
可恶!
分明是作弊!
白明洲只用了一招就将气哼哼的少城主哄了下来,他默默收回差点薅秃了白明泽头发的手,语气真挚,“我真的不敢告诉她,我怕她会打我,到时候你也会疼。”
白明泽疑惑,“可是桑小姐分明是个很温柔的人,又怎么会打你。”
白明洲以一种过来人的沉痛眼神看着他,啧啧感慨,“你不懂,在外越是温柔的女人,就越容易窝里横,回家就家暴。”
白明泽被他哄的一愣一愣的。
好一会儿才绷着脸说,“可是你要一直骗下去吗?说不定本来只是半身不遂,这下都要变半死不活了!”
白明洲被他描述里可能发生的场景吓得打了个抖,脸上神情瞬间变得深情而又坚定起来,“你说的对!那么你帮我说吧!”
白明泽:“……?”
两人视线交汇在空中,半炷香之后,白明泽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然后趁着白明洲不备,猛的扑到他的身上抱住他把他往外拖,“我们现在就去说!”
白明洲痛心疾首,“夫人的禁令时间还没过,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啊!”
白明泽铁了心的不放他走,“哥你放心,一切有我担着,绝不会有问题。”
白明洲无奈了,“那好吧,你先松开我,我们一起去。”
白明泽半信半疑,“那你可不能逃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白明泽想了想,松开了手。
下一秒怀里一空,曲折如迷宫的密道深处传到一声又一声的回音,“好弟弟,你先帮哥哥探探底,哥哥随后就来。”
白明泽脸上一个大写的“懵”字。
过了好一会儿,他气哼哼的跳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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