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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与伪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冲默
“我知道,我相信你,我也是。乖,别怕。”谢尽华哄着他,从门口一步步挪过来,连体人似的,坐到床尾,心想他到底是个年轻孩子,就算是靠天才赢得条生路,也不是天天在刀口上舔血、以命相搏的,任谁跟着谢忱的车追一回凶手,都得心动过速乃至心肌梗死。更何况如今的他心里还守着个约定。
他任凭柯余声压着他躺下,沉甸甸的,还把脑袋埋在自己怀里蹭,用力吸着自己身上的气味,头发丝软绵绵地扫过下巴。
“好了,我们已经在家里了。我给你弄点热水,一会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柯余声费劲吧啦地抬起头,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谢先生,我的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
“谁还不扑通扑通呢……你身子怎么这么软,还没缓过来?”他低眸看向柯余声,心似乎有一瞬停顿,某种冲动在跃跃欲试。
柯余声的脸色有些苍白。服帖的头发帘被汗水粘在他额头上,原本桀骜不羁地乱翘的小卷毛经过造型,微微蓬松地向内卷,少年感十足。谢尽华最喜欢的充满灵气的双眼竟溢着痛楚的泪水,不是欢愉,而是哀伤,那神色是空洞的。干裂的唇轻轻张开,欲言又止。
他猛地想到两个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谢先生,你咬我一口,我是不是在做梦?我真的回来了吗?”
谢尽华叹了口气。
“过来点。”
舌尖带着温热与湿度抚平他的唇,嘬了一口,又用牙齿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你这个样子,让我实在不忍心欺负。”
得到极其轻微的痛觉,柯余声眨眨眼,声音里的怀疑也慢慢散去,逐渐取而代之的,是他平日里的轻快。
柯余声动动胳膊,微微撑起身体,舔着嘴唇上的潮湿,“那我可以被你纵容,来欺负你么。”
“如果你忍心的话。”谢尽华盯着那双终于恢复些许生机的漆黑眸子,慢慢的,唇角也勾出笑意。他回来了——这种回来的感觉,让人想要……不顾一切地纵容他。
接受也不总是那么勉强。
尤其是与你。
柯余声凝视着,突然埋下头,认真地亲吻着在笑的他,细密的,温柔的,怕碎了似的。
良久,大概是觉得屋里头热,又是暖气又是羽绒服的,再加上体温,熏得人脸红又冒汗,柯余声恋恋不舍,默默跪坐起来,脱外套——这姿势大腿贴大腿的,暧昧得很。也是觉得温度太高直冒汗,谢尽华红着耳朵,没说话,也开始拉外套拉锁。
嘶,按他的脾性,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但是白天奔波回来,刚把车洗了,出去吃个火锅,又碰上意外事件,胳膊有点酸,心也有点累。
谢尽华微微皱眉。
“今天回来已经很累,又折腾到这么晚了,我们……不要太勉强,一起睡吧。”
事情却没有像他想的那么发展,这小家伙终究是体贴人的。
柯余声柔声说着,慢慢退到旁边,低着脑袋,抓住谢尽华的手亲昵地揉,暖洋洋的,非要黏黏腻腻地抓好一会儿。
谢尽华张张嘴,“嗯。明天……大概还要去帮忙腌雪里蕻。”
柯余声忽然抬头,“对了,我挺好奇,忱叔会爱吃这些?而且居然会做,看起来是个糙汉子,原来这么贤惠的?”
“可不是贤惠,是他小时候跟着农村的爷爷学的,传统手艺。后来珞姐也喜欢吃,他也年年腌,直到珞姐出国,他难得再做。好了,去,收拾收拾歇歇吧,明天他得腌好几缸,咱们帮忙。”
“腌好几缸!”柯余声被口水呛着,“咳,不至于吧!”
“给珞姐带喜欢的东西,一定是要精挑细选的。”
“真好……”
“别磨蹭。估计不止明天这一天,后天大后天,都得帮忙去,腌菜还挺麻烦的。”
被人赶着下床,柯余声撇撇嘴,耍赖撒娇:“行吧,就当是孝敬丈母娘啰。好期待出国啊,好期待和谢先生出去玩啊……”
“急什么,还怕我跑了不成?”
柯余声一转眼珠,“这不是,抱在手心里才实诚嘛。”
“你还真是……现学现卖。”
俩人名义上是陪谢忱出国,实际上,他们几个人都没出过国。有点……像三个臭皮匠,想要顶个诸葛亮。
那天谢忱回来,把小金送去,仨人就聚在谢忱那里抓紧研究行程。
谢忱家里头挺简洁,几乎没有装饰。老式的大块头电视拿陈旧的米白色蕾丝边帘子罩住,电视柜上放了几张带相框的照片——谢忱和妻子江珈珞,谢忱和队友们,还有和江家几口人一起拍的。
平日里没什么生活气息,厨房里也就放了些方便面,还有保质期长的压缩饼干,毕竟谢忱的家里缺了人,他可没什么兴致做饭。
先得买机票。仨人琢磨来琢磨去,是不包餐食的廉航,还是更安全贴心的国家航空?直达还是中转?
“不用考虑价格,路费呢,小婿包办,不然先来个头等舱,别累着二位谢先生。”柯余声大手一挥,慷慨得很,仿佛觉得自己十分高大,还闪着光。
“节俭点,经济舱买不到再选头等。我们坐这条航线吧。先从这到首都,从东京中转到旧金山。总是要去隔壁大城市飞国际线的——本地的机场一直拖拖拉拉的没完工,而且咱们这位置,反倒是隔壁机场近。”谢忱眼皮都没抬,指了指谢尽华递过来的pad,还回去,掏掏耳朵,继续把手里的地图册翻得哗啦啦响。
柯余声探过头看,颇有些大跌眼镜,“忱叔,地图咱们现在都用电子版,这纸质版更新跟不上呀。”
谢忱低下眸子,“差不多吧,这可是她三年前给我邮过来的……”
谢尽华也瞥见,说:“现在这个世界日新月异,纸质版也就参考参考。”
“唉,想当年,这个城市的每条道路我都记在脑子里,比老出租司机还厉害。我之前不也装成出租司机,去引那魔女出来,她说哪儿我都知道是什么地方,随时下套。现在呢,有了导航,我这能耐有点用不上啊。科技日新月异,也逼着我们这些人去学……可哪有这么容易?”谢忱苦笑道,“还是习惯把东西拿在手上记在脑子里,拿着实诚,放心。”
的确。谢忱还算愿意学电子设备,有挺多人是不想改变习惯,还有的是学不会,还要被教的人嫌弃。说不定以后变化更大,落下一点都不行,每个人老去,或者失去什么后,都会变成被抛弃的少数人呢。
第二天下午,俩人一进门,就看见屋里好大兜子绿油油的菜,旁边地面摆着席子,水盆,还有小马扎。墙角摆一排十来个陶土的小缸,圆咕隆咚,巴掌大小,看着有些旧。阳台那空荡荡的晾衣绳上夹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塑料夹子。
“正好,我刚把菜和工具准备好,就是缸还没涮,你俩替我刷刷,别有油啥的,洗完搁旁边晾干。今天的重要任务是晾,晾个一天之后咱们再腌,腌上还得记得翻缸……你们呢先帮我择菜,黄叶烂叶老叶都别要,在干净水里头涮涮,一棵棵都仔细着……”
谢忱立马开始分配任务,指使得俩人团团转。
这边忙着,谢忱又琢磨起来,往箱子里塞了几包袋装的黄豆酱,喃喃自语:“可惜不能带香菇肉沫酱。”
“忱叔,这菜自己腌,真的能好吃吗?这么劳心劳力,这得做多少天啊,我们有机会吃到吗?”柯余声确实不计前嫌,勤学好问,边问边甩甩手上的水,哈口气,捂捂被水冲得凉嗖嗖的手。
谢忱抬抬眼皮,“好吃是必然啊,那时候我做腌菜一绝。她离开之后……也很久没做过了。开头几天比较麻烦,后续就泡着,到出门前一周差不多可以吃。时间太短亚硝酸盐太高,致癌。”
“看来近期没这个口福了……”
“临走前会让你们尝尝,看哪罐味道好就带。”
“忱叔,这种做法和外面卖的有什么区别吗……”柯余声对着光举起绿油油的雪里蕻,透亮的,滴着水,还挺好看。不过腌菜酱菜不都那个咸味儿嘛。
谢忱倒意味深长地回答,“我们这一代人爱的酱菜滋味,年轻人们哪懂。不是咸味儿,是记忆里的味道。”
“就像尽华喜欢奶味儿的雪糕似的?”
谢尽华择菜的手一僵,小小地疑惑片刻,为啥突然提到他?
“可以这么说吧。你居然注意到了?”
“我见过他吃牛奶雪糕,也陪他去吃过,也听过他讲故事,知道他冰箱里有那么几根。我能感受到那种……幸福。整个人都带着那种干净的奶味。”柯余声把洗过的菜往已经满了的盆里一扔,端着盆去阳台准备晾菜,步伐走得是坦坦荡荡。
“这个季节,就别吃雪糕啰。”谢忱小声嘱咐谢尽华。
谢尽华抬头眨巴眨巴眼,满脸无辜,忽然压低脑袋,低声嘟囔着:“就像他不吃似的。”
谢忱总觉得无意中又被喂了狗粮。





隐身与伪装 起飞
咸。
柯余声吐吐舌头,赶紧塞口米饭。
渐渐的,一股植物清香带着诱人的酸味散满整个口腔,混合着米饭的香气,柯余声眼睛都亮了。
别说,真是一绝,实在惊艳!
谢忱明摆着骄傲,心里头都要鼻孔朝天,面上还宠辱不惊的。
“回头要想吃,多带点去,回国再弄点,你们带走慢慢吃。”
于是他们装了两大盒的乐扣乐扣带走。
“不会吧,你们都要拿箱子?”柯余声并没有带太多东西的习惯。
“国际经济舱每人行李限额23公斤,不用白不用。而且冬天,呆一个月呢!还是说你想到那里再买?你要没什么东西,就用你额度,帮我带点。”谢忱不光要带自己的东西,还要带妻子之前没来得及拿过去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有些老早前的纪念品。毕竟……谁也说不好,她还会在那边呆多久。那边没有他俩生活的印记,明知不会忘记,也想让她多看看那些共同的时光,亲手抚摩着旧物的痕迹。
柯余声终究还是扛了个不属于自己的箱子。嗐,一家人,甭计较。
其实这个日子离过年还有半个多月,机场的人也不太多。但谢忱这兴奋劲儿,恐怕他俩都有所不及——早上十点半的飞机,提前一天到机场旁边住下,愣是五点钟把人喊起来。恨不得晚上就住在机场里,一睁眼就到地方似的。理解理解,相思成疾嘛。
“国际线是提前一个小时截止登机,这么近,忱叔还预留出四五个小时出发,是准备逛免税店吗……”柯余声睡眼惺忪,直打哈欠。
三个人去l专线柜台办好登机和托运手续,刷票进到候机楼里,坐个小火车,过海关过安检,去餐厅各自点了云吞面,虾饺,肠粉,豆浆之类,当早餐慢吞吞吃过,还都不到七点。
“机场挺大,你俩要觉得等得没意思就去逛逛。我就在这等着。”谢忱往候机区的座位上一仰,挥挥手,翻出那本三年前的地图埋头看。
谢尽华心中了然,往免税行的方向走了走。等柯余声忙不迭跟过来,离开谢忱的范围,这才在他耳边小声道:“这是在嫌我们腻歪。”
“哪儿腻歪了?”柯余声怔住,都没敢凑过来当众勾肩搭背。
“你也不想想,刚刚谁最殷勤,目无旁人的。”谢尽华叹口气,“谢叔的眼神,什么看不出来?你的小动作太多了,自己都没意识到吧。”
柯余声呆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傻,“什么小动作?”
谢尽华欲言又止,面不改色,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瞬间。
打着帮忙拉箱子的旗号趁机摸手,手指尖凉嗖嗖的;替人扒拉开挡眼睛的碎头发还傻乐,也不知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安检完趁着人拿着东西手忙脚乱上手帮忙,眼神也飘飘忽忽的往人身上看,冷漠脸的安检小哥大概是在目瞪口呆;小火车上人多,还刻意靠近他,撑着车厢用单薄的身子想给他挡人山人海;还有这吃饭时递纸巾擦嘴之类的,真是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他热烈的目光。
“算了。没事,到那边,他就平衡了。”谢尽华忽然揽过柯余声肩头,“我们去店里看看。”
大庭广众手拉手十指相扣不太合适,勾肩搭背倒好一点。
虽然自己素来尊重谢叔,但还是放不下这个家伙,这个小太阳,已经把我的心,用光和热填满了。
柯余声大大咧咧地笑,就跟着跑进店里逛。
免税行里比较多的是化妆品,以及非常具有国货特色的……茅台。
俩人肩并肩地溜达一会儿就出去了,往远了走,看看书店和超市,体验过角落里的体感游戏,俩人pk,出一身汗,也就回去等登机。
这边还比较清净,广播温柔得很。柯余声有点困,干脆靠着谢尽华打瞌睡,小呼噜跟大型犬被挠了下巴似的,听得人身心愉悦。
谢尽华默默给他擦擦汗,也闭目养神起来。
留谢忱假装没看见,专心钻研他的地图册。
说来也巧,临登机,他们才知道自己坐的这趟航班不一般。
他们居然赶上了航司引入国产飞机arj21“凤凰号”的首次投入国际航线运营。
外行倒看不出飞机有啥差别,体型小点,彩绘很精致,有点像08年的“西红柿炒蛋”,却又更红火一些,属于凤凰的火焰颇有动感。
外头架着不少摄像机,就连登机也有人追着拍——不是谁都能来拍,他们进场得提前好久□□。谢尽华默默戴上口罩,平日里他还是低调点好。
乘凤凰号跨越山海,听起来还有些山海经似的浪漫。
三个人一排座,谢尽华坐中间,把最里头的位置让给柯余声。这家伙是实打实没坐过飞机的,他说自己恐高,但是为了谢尽华,似乎也没那么恐了。
柯余声兴奋得像个孩子。东西放到上面和脚下,他扣好安全带,脸贴着小窗户,怼到五官要变形,估计从外面看会很滑稽。
乘务员给他们拿了毛毯,谢尽华拿着两条毛毯,看着整个人两耳不闻身边事,恨不得钻出去的家伙,叹口气,默默拆开毛毯,给人披在肩头。
“我们快起飞了吗?”柯余声亮着大眼睛,抓着毛毯转过身,那模样还真像涉世未深的孩童。唉,都是表象,他心思可深着呢,脑子里也都是些有的没的的。
“装货,上客,关舱门,排队,就可以起飞了。”谢尽华耐心地解说道,“短途还能兴奋点,下一趟十几个小时,你就乖乖睡觉吧。”
空乘在最前头做安全演示,看不到,只好抬头看头顶的小电视播放安全影片,柯余声左顾右盼,又从前头口袋里拿出说明书翻来覆去。
会不会坠海,打开这个充气滑梯往上跳呢……柯余声打个哆嗦。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起来,得到塔台命令,开始起飞。
柯余声拿毯子藏着掖着,紧张地抓着谢尽华的手,靠着椅背,感到强大的力量推着自己的身子前行,比谢忱飙车还猛。怪不得飞机快,还能上天。
眼睁睁地看着飞机升空,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人,车,高速路,地面上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渺小模糊,丝丝缕缕的云开始遮掩住视线,柯余声的手有些冒汗。高,有点高……声音还轰隆隆的,有点怕。
“没事,飞机要求非常严格,所以很安全。一会儿飞行平稳,空乘会发飞机餐,还有橙汁和快乐水。”谢尽华凑在他耳边说着,安慰性地摸摸他的手。这种照顾孩子的感觉为什么这么自然而然?
柯余声沉默片刻,舔着发干的嘴唇,“我有谢先生就够,什么都不怕。”
谢尽华哽住,扭过头,良久,突然小声抱怨一句:“幼稚。”
发动机轰轰地转动着,推动着飞机在空中翱翔。
云层之上的天空是种干净透彻的蓝色,比在地上看的更遥远,无边无际。航行在涌动的云上,没有金碧辉煌雕栏画栋的天宫,并不会遇到脚踩白云呼风唤雨的神仙。
除去一大盒鸡肉米饭,包装精致的水果、布丁和坚果被放在一个方方正正,印着logo的纸盒里,里面还有一张卡片,画着红红火火的arj21-700和穿着红色唐装的熊猫吉祥物。
吃过味道还凑合的航空餐,柯余声吧唧吧唧嚼着坚果,又特地挑出来里头的腰果仁,小松鼠似的把象牙色的果仁一颗颗摆到布丁盖子上。
挑食?谢尽华抿着嘴唇上的布丁,心想着这回的航空餐的小零嘴还不错,挑食可太浪费——不对,他们这种饿过肚子的,怎么会挑食呢?
“谢先生,这些是你的啦。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吗?”又是那副讨好的小表情。
“我喜欢吃?”谢尽华含着塑料勺子,回想起来,腰果仁是挺好吃的,原来自己喜欢……却没意识到。
“之前我买大包的每日坚果,咱俩人吃一碟。我是强迫症数着数吃,雨露均沾。最后碟子里却剩下很多腰果,你就一口一个嚼吧嚼吧全吃了。”柯余声笑出声,“你最喜欢的东西,总是放到最后。”越喜欢越珍惜,最后才肯下定决心,把他们通通吃掉。
谢尽华狐疑地看着柯余声意蕴丰富的笑,放下布丁,手指头在湿巾上擦了擦,伸手过去,捏着枚腰果递到柯余声嘴边。
“张嘴。不要为你的挑食找借口。”
他瞥了一眼身旁。
谢忱不吃东西,坐那儿戴着眼罩睡觉,毫无知觉。
柯余声干笑着,还真是,坚果里头他爱吃那些味道重的,沾盐的杏仁,酸甜的果干才是他的心头好,但也不至于说挑食。他乖乖张嘴,小心地咬下那个腰果。
“谢先生也吃。”
“各吃各的就好,好意……我心领了。这布丁挺好吃的。”
谢尽华拿了个腰果吃掉,舔舔手指上的盐,重新把那一半淡黄色的布丁拿起来。
柯余声目光闪烁,脸上写着三个大字:求投喂。
“有手有脚,自己吃。”
“我有手有脚,还有谢先生。”
不知道为啥,谢尽华想到一句:撒娇男人最好命——真让人受不了。
“飞机颠簸,撒身上可不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柯余声撇撇嘴,缩回座位上,喝一口可乐,抓起腰果,嚼得可欢实了。度假的感觉,棒棒哒!
“营养均衡,才能长高个儿。”谢尽华没忍住,说了一句。
“不用长那么高啊,矮攻也不错嘛。”
谢尽华一个白眼把人噎住,恨铁不成钢似的,有那么点儿咬牙切齿,“不相上下。”
在飞机上的时间过得挺快,等空乘收走餐盒,过不多久,飞机开始降落。
“谢先生,看!”
谢尽华瞅向扎着安全带手舞足蹈扒着窗户的家伙,心想至于么,还是稍稍往上窜了窜,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
“再过来点!”柯余声忽地伸手搂住他后背,“下面,云上!”
谢尽华也好奇,顺着往那边挪了挪,几乎和柯余声脸贴脸,竟真的看见云层上出现了小小的圆形光环,飞机的影子则在彩色的光环中渐渐增大。当飞机沉入云中,这光环便消失了。
谢尽华眼睛一亮。
这种现象他听人说过,国内多称之为佛光,多发生在高山上或飞机上,是云层内水滴发生干涉和衍射的现象,欧洲那边称之为布罗肯现象。
“在万米高空跨越云山雾海,与你并肩同行,共揽仙境奇观,人间之幸,无外乎此。”
耳边又是这突如其来,蒸得人耳朵发红的告白。
谢尽华一本正经地坐回位置,忽而扭过头,故意压低声音。
“天上没有神仙……”
“什么,刚刚太吵,没听见!”柯余声正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突然听见谢尽华说话,飞机偏偏发出了奇怪的动静,他顾不得紧张,急切地追问。
谢尽华垂下眸子,稍微提高了声音,道:“我说……天上没有神仙,但有凤凰于飞。”
柯余声抓了抓头,有点小迷惑。
其实啊,我本想说的是:天上没有神仙,你我来做眷侣,如何?
撩得太直白多没意思。能让人细细品味,越想越觉得妙的,才让人记忆犹新。
凤凰于飞,亦是恩爱和谐,差不多的。
“凤凰号,还真是应景啊……”谢忱似乎是睡醒了,倚在笔直的靠背上嘀嘀咕咕。
※※※※※※※※※※※※※※※※※※※※
(手机码文有话说日常消失啊好气!)
吹一吹国产飞机!啊,虽然并没坐过。
c919啥情况来着不记得了……arj21最近听得比较多。这个航线还有日期时间啥的有参考。




隐身与伪装 飞行
“首航的飞机,都要过水门的。”谢忱往窗外看去,视线稍微往下瞟……这欲盖弥彰的毯子啊。
柯余声继续把脸怼到小窗玻璃上,又怕挡了二位谢先生视线,稍往后错错身子。
凤凰号终于平稳落地。
飞机仍在滑行,渐渐滑入跑道,拐个弯。跑道两旁候着一大帮守着□□短炮的人,还有两辆闪着灯的消防车。
水流猛然喷出数十米高,形成一道绚丽的拱形水门。水雾被微风吹散,打在凤凰号火红的机身上,为跨海而来的凤凰号接风洗尘。
“如果是晴天,应该能看到彩虹吧……”柯余声喃喃自语。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仪式,隔着布满水珠的窗户,玻璃内外,映着闪光灯的光芒,有种虚幻世界的错觉。
抵达东京,正好是下午。
他们是中转联程,也不用取行李,就在机场走走,休息活动。
果然到了另一个国家,眼前耳边都格外不同。不再熟悉的世界让柯余声有点不习惯。好奇归好奇,他行为举止都拘谨不少,生怕说错什么做错什么被抓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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