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只争朝夕

“所有人的名字，我都记得，有哪一位收藏家会不记得自己的珍藏呢？”
圣主哈哈大笑，笑的爽朗，让人着迷。
他忽的转过身去，朝着身后那些毕恭毕敬的侍女说道：
“你们……全部都是我的珍藏，都是我一人的所有物，谁也不能抢走……”
“哪怕不惜将觊觎你们的人全部杀死！”
圣主最后的声音吓住了本就紧张的安安。
圣主最后一刻的声音颇为疯狂，此前有些晕眩的安安听到这声音之后，竟然开始头疼欲裂。
她忽的跪倒在地上，呼吸困难。
安安惊恐的扯着自己的喉咙，以为喉咙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却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在这一刻，安安才看到了圣主眼神之中的那丝满足。
她很想问为什么，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恐惧逐渐吞没了他的心神，安安消失了。
——
“去查一下，为何会有早已打上烙印之人挣脱印记的事情发生，若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便格杀勿论。”
圣主终于传来了冰冷的声音，身后齐齐响起恭敬的回答。
当然，也包括了那个双眼无神的，名为安安的侍女。
从现在开始，她又做回了安安，但是却失去了自己可能是最为宝贵的记忆。
与此前不同，圣主背对着众人，他背后的黑暗似乎能够将那些所谓的阳光彻底吞没，看似光明的大殿，在圣主离开之后，罩上了朦胧的阴霾。
——
与此同时，冕日宫的宫主已经支开了所有炎阳卫，炎阳卫不清楚，可他最是明白，当这余晖大道上的阵法再度开启，往往意味着，有神将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在天人道，宫主虽然掌管着云间城极大区域的管辖权，但若说起地位，屹立在天人道顶端的，永远都是实力最为强悍之人。
显然，百八十神将就在此列。
而拥有动用阵法资格的人，满打满算的人数，绝对不超过两手之数。
“是八圣卫？”
宫主一想到若是连强悍的八圣卫都出了问题，那么只能说明他们近期遭遇了极为危险的局面。
答案自然也呼之欲出——
修罗血战出了大问题。





万年只争朝夕 第两千四十九章 三寸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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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不下十次的震动，冕日宫宫殿顶上的砖瓦都被震碎了不少，大阵的凝结终于来到了最后的阶段。
“要出来了吗？究竟是八圣卫中的哪一个？”
冕日宫的宫主免不了一阵胡思乱想。
此次神将下界，圣主足足出动了八卫其三——阎摩多、舍兰伽还有零念生。
当然，那须弥的实力也不足小觑，若非当年他擅自触犯了规矩，被圣主免了八圣卫之职，这次下界的阵容，简直就是天人道出征以来最为豪华的一只队伍。
就是这样的队伍，配上数十万的天兵在列，如果都没能将修罗道一网打尽，宫主有些不敢想了。
一名神将的虚影在恢弘的圣音降临之后，缓缓在大阵的中心凝成。
大阵传送身体的原理与打破空间壁垒，进行位面的穿梭完全不同。
毕竟这个可以跨越任何距离以及任何时间的方法，整个天人道中，圣主也仅仅教会了几人，可以说没有足够的实力，是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的。
身体打碎，再在大阵重组，这样天方夜谭的方式，唯有在圣主降临之后才会出现，也难怪大家那么以圣主马首是瞻了。
——
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
呼吸、心跳、经脉，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新生一般。
阎摩多随着一阵心神的震颤，宛若从水中脱出，一跃呼吸到新鲜空气那样舒畅。
扑通——
他一个踉跄跪在地上，双手撑着自己那刚刚凝成的身体。
“成功了吗……这副身体……”
“阎摩多”震惊的发现，自己的这幅身体竟然恢复如初，一如他当时随众将出征时那样健康完整。
当然，“阎摩多”重获新生，其实代表着的，是龙炎帝的重生。
“若是再晚一点点……”
龙炎帝咬牙切齿，有些不敢想象自己如果真的死在了修罗道，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布置付之东流的那一刻，他会是多么的绝望。
然而没有如果。
事实就是他在最后一刻，抓住了自己的机遇，不光重获新生，挽救了自己的一切，还顺便杀死了两个极有可能非常碍事的神将。
适应了一下全新的身体——这传送大阵就是有如此强悍的效果，重塑身体，连破损的经脉都能够修复。
虽说此刻他体内空空如也，神力被此前的动作消耗殆尽，但是这都不重要。
站起身来的龙炎帝终于发出了舒畅得意的笑，他舒爽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冕日宫，让许多不知情的炎阳卫不禁背脊一凉。
不过很快便有人打断了龙炎帝，并且走到了他的身边：
“可是……阎老动用了大阵？”
赤条条站在原地的阎摩多让冕日宫宫主也有些不敢确认，待到临近跟前，见到了阎摩多那标志性的脸庞时，宫主才舒了一口气。
“唔，我当是谁，原来是冕日宫宫主……”
龙炎帝赶忙收了笑容，他知道动用大阵的事情必定在天人道引起慌乱，所以他现在应该表现的更加镇定才是，至少表面上不能露馅。
“阎老……下面发生了什么，您竟然动用了这传送大阵，还有……其余诸位神将此刻又在何处？”
宫主有些后怕，他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结果，只是他很难去相信。
说到这里，龙炎帝终于是面露哀伤——
“宫主，还请您抓紧引我去见圣主，我有要紧事要上报……”
龙炎帝可谓是做戏做绝，此刻的他刻意的摆出了一副神伤的模样，那种欲遮欲掩的感觉，让宫主终于乱了分寸。
“阎老您放心，圣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我这就去确认一下，您可还有事要吩咐？”
“不必了，本座已经来了，冕日，你退下吧。”
突然，冕日宫的上空，传来了回音阵阵。
一股充满了威严的声音降临在众人头顶，让很多炎阳卫都有些站立不稳。
冕日宫宫主也是如此，听到了这熟悉的威严的声音，他直接恭敬无比的对着天上行礼，紧接着二话不说便从宫中退去，将这殿前的空地，留给了阎摩多和圣主。
“圣主……”
龙炎帝的面容有些发抽，他是没有想到那个被众人称作圣主的人竟然这么快就来了，他走的急，一些说辞都还没有想好如何解释。
但空中有一双云履踏空而下，那雄姿英发的人影早已经来至殿前。
龙炎帝心中有鬼，赶忙单膝跪地，身上并无衣物也不想着去遮掩了，全身心的表达着自己的恭敬。
“参见圣主……”
“阎摩多，你们动用了圣令，可如今仅有你一人回归，事情可是如本座想的那样？”
圣令之事，圣主这里绝对有感应。
那是此前舍兰伽为了一鼓作气，击溃阿修罗们才寄出的圣令，招徕千军万马，却在顷刻间被降魔巨像吞噬完毕。
仅剩的那些可怜人，也在龙炎帝那己我不分的无差别攻击之下化为了飞灰，然而既然圣主问到，龙炎帝便不能随意糊弄。
要知道……面前这人……
龙炎帝抬眼与圣主的双眼对上，这名看起来极为年轻的男子，眼中却总有着锐利的光芒。
似乎能够看透一切的伪装。
这也给了龙炎帝极大的压力。
圣主……无人知他是何时诞生的，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掌管了整个天人道的一切，仿佛整个天人道生来便应在他的手中运转，这样可怕的感觉，龙炎帝觉得哪怕是自己全盛时期，也很难与其争锋。
所以他要欺骗对方，只能靠着对方不清楚自己情况的情况下来作假。
圣主只是很随意的一眼，却有神光从他的眼中射出。
刺眼的光芒只是一瞬，便投入了龙炎帝的眼中。
又是一瞬过去，龙炎帝浑身一颤，仿佛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颇为痛苦的匍匐在地。
“呕……”
龙炎帝头疼欲裂，甚至无法忍耐的吐出了胃里的东西，但是他却极其隐秘的笑了。
圣主冷哼一声，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回味自己看到的一切。
“都死了吗……”
这不是疑问，而是感叹。
八圣卫其三，百八神将其七，连带着数十万天兵全军覆没——降魔巨像被彻底毁坏，连阎摩多的荒古魔蛇以及蜜哚识的天谴九幽荒神……
鲜有的，圣主额上青筋暴起。
“阎摩多，起来吧。”
“是……”
龙炎帝一应，知晓自己已经脱险，嘴角不免挂笑，心里也认定圣主也不过如此。
简简单单就被他挟持的这具身体的原主的神魂所见给欺骗了。
然而在他抬头的那一刻。
心悸之感却险些击碎了龙炎帝的所有伪装。
眼前——是圣主极为空洞愤怒的眼神，那双眼恨不得要从中沥出鲜血。
两人的面庞只隔三寸。




万年只争朝夕 第两千五十章 时代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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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圣主……”
待龙炎帝再度呼唤圣主之名，圣主终于微笑着后退，将脸庞偏离了此处，望向远处的天空。
“希望你没有骗我，阎摩多……你知道后果。”
“不敢！不敢！”
“属下怎敢欺骗圣主，此次战败，皆是属下失职，对于阿修罗的战斗力判断失误……还请……还请圣主给属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龙炎帝刚刚心都被揪在一起了，若非他反应迅速，刚刚那一刻就被圣主看破了伪装。
这会儿的殷勤也不过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心安罢了。
“失职？”
圣主背过身去，轻声笑了起来。
“阎摩多，本座问你，自八圣卫成立以来，你们随本座征战八荒四野，可曾全军覆没过？”
“未曾……”
龙炎帝疑惑的低下头，用颇为卑微的语气答道，不知圣主想说什么。
“那本座再问你，你自从登上神将之巅，数十万年来，可曾被人杀至如此狼狈？”
“未曾……”
“阎摩多，你还不明白吗？”
圣主略带嘲讽的说道：
“此战，你们注定是要败北的，你们背后有本座撑腰，而那群阿修罗背后，也有大能为他们撑腰！”
“原初阿修罗？神谕之人？呵呵……”
圣主笑着摇了摇头，眼睛稍稍眯起，似乎看到了一些龙炎帝所不明白的事情。
“不过是向本座示威的手段罢了。”
“什么？”
“谁人敢向圣主您这样挑衅？”
龙炎帝表现的义愤填膺，见圣主缓缓步出宫殿的范围，赶忙跟了上去。
“还请圣主再赐予我一只军队，再次下界，属下定会一雪前耻，为舍兰伽他们……”
“你想戴罪立功？”
龙炎帝的义愤填膺之词还未说完，圣主忽然在亭中停下脚步，龙炎帝一愣，赶忙住嘴，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若是暴露了……
他现在简直是如履薄冰，生怕一句话被对方看出了破绽，就前功尽弃了。
“阎摩多，备战吧，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圣主甩下这么一句话，就这样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的气息也在宫殿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备战……”
“什么意思……”
龙炎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圣主的意思，反倒是一直退居一旁的宫主这时候终于走了出来。
他悻悻的走到龙炎帝身边，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
“阎老，阿修罗，似乎要攻上来了……”
——
那须弥悠悠醒转。
许久没有感受过新鲜空气的他，在醒来的那一刹那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直到他想要抬手揉一揉紧绷的太阳穴，才发觉身旁的铁链声是那样的让人绝望。
哗啦啦——
沉重的铁链紧紧拴住了那须弥的手脚，甚至是脖子。
那须弥想要唤起自己体内的神力，来挣脱这样看似极其简陋的枷锁，却发现自己的体内空无一物。
“怎么会这样……”
回看着四周那空荡荡的空间，他才意识到自己仍然处于被囚禁的状态。
“混蛋！你们胆敢……”
“呵呵，你醒了？”
就好像是撩开了门帘，挑起了窗户那般，无尽的虚空中，忽然被人扯开了一角，黑暗中一抹光明显现，刺痛着那须弥的双眼。
那须弥发出痛苦的嚎叫，他胡乱挣扎的四肢也将那铁链甩的七零八落。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婆稚王？”
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尽显威严的年轻阿修罗。
他身上满是紫金色的纹路，这也是他身份的象征。
那须弥再头疼又怎么会忘记婆稚的这张脸呢？
就是因为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才会被舍兰伽用特别的手段封禁起来。
一想到这里……
“舍兰伽呢！舍兰伽死了没有！这个混账……我就是死也要从他的身上撕下一块肉！”
那须弥憋屈吗？
听听他的咆哮吧，他的咆哮声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恨。
他怎能想到，在自己即将释放怒火的时候，竟然被舍兰伽再度限制了自由，不光如此，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阿修罗逆转，最终输掉了这场必胜的战争。
要让那须弥说此败的罪魁祸首，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说是舍兰伽。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圣主真是瞎了眼才会让你来督战！”
无能的怒吼只让眼前的婆稚更加冷漠。
“你若是想要从舍兰伽身上撕下肉来，恐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
“他没死……”
婆稚笑着指向距离那须弥不远的又一处水晶墙——这密闭的空间全由血气水晶密封而成。
神力克制血气这是总所周知的事情，但相反的，若是让血气混入了天人体内，充满了野性与不羁的力量——血气会让天人体内一切的力量循环失衡。
也就是现在那须弥的情况。
他虽然解除了封禁，但在经过了血气的灌输之后，他连这寻常的铁链都挣脱不开。
那须弥抬眼望去，只见到那血红的水晶之中，一个熟悉的人影显现。
“舍——兰——伽！！”
咔啦——哗啦——
锁链被疯狂的那须弥拽的叮当乱响，但不管怎么样那须弥都无法挣脱，反倒是他的手腕脚踝都因为这几次的狂躁而勒出了血迹。
舍兰伽似乎被什么唤醒，隔着血气水晶不断地观望，却仿佛什么都看不到那样，只能在水晶之中兜兜转转，紧接着再度陷入沉睡。
“你们！”
那须弥突然哽住了。
他这才发现，舍兰伽已经仅剩神魂留在这里。
他的身体……
“你们囚禁了舍兰伽的神魂，也就是说……我们败了，是吧？”
这下，那须弥终于丧失了所有挣扎的力气。
他惨笑着，有气无力的望着眼前的婆稚。
他忽然回想起自己昏睡前所看到的一切，其中当然有一个关键人物，他绝对不会错过。
“流心……好一个流心啊，我们都被他骗了。”
当一个人冷静下来审视自己的环境时，他才会陷入真正的绝望，显然那须弥就是这样的状态。
他一改之前的狂躁，此刻的他，脆弱的与常人无异。




万年只争朝夕 第两千五十一章 审讯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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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尘也从外面进来，看到了如此模样的那须弥，不禁嘴角挂上嘲讽的意思。
那须弥痛苦的闭着双眼，预想得到接下来将会遭受到怎样的对待，而他也已经对逃出这里不抱任何期待了。
流心出现，几乎是点燃了那须弥所有的怒火。
他疯狂的咆哮着，双眼也变成了通红的颜色，然而，他的一切的挣扎只不过是徒劳罢了。
杨尘与流心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于是便开口问道：
“那须弥，我们给你活下去的机会，至于舍兰伽……”
舍兰伽与死了已经没有两样了，或许可以当做人质，但……
杨尘觉得那位圣主可不是会轻易被人质这种存在束缚的人。
“呵呵呵……舍兰伽他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那须弥虽然恨面前这些阿修罗，但他更恨舍兰伽这个人，从头到尾便迂腐的阻止着自己，无论何时也要与自己作对。
做到如此境地，除了是对圣主的愚忠之外，他还能说什么？
“若你们想要从我口中得知什么消息的话，我还是劝你们放弃吧。”
那须弥哪怕身陷绝境仍旧笑的猖狂。
他本就是猖狂之人，哪怕即将面对死亡，他也能笑得出来。
“那个男人……圣主，我不管你们身后是什么为你们撑腰，我只想劝你们，若是以为这样就能赢下那个男人，你们就大错特错了！”
“呵呵呵，只要见识过……只要见识过他的一切，没有人能够升起‘我可以打败他’这样的想法。”
“哈哈哈……”
那须弥魔性的大笑传遍了整个房间。
只不过杨尘却摇了摇头。
“那须弥，你可认得这东西？”
说着，杨尘便从怀中摸出了一个泛着淡淡白光的令牌，这是——
“圣令！”
“怎么可能在你手里！”
“舍兰伽，他……”
那须弥忽然想起了这个可能，又是舍兰伽……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圣令本该被他毁掉，却在流心偷袭了他之后，圣令也落在了敌人的手中。
“看来你有些动摇了。”
杨尘微笑，这东西听婆稚说过，这似乎就是天人一次又一次请来支援时，所使用的令牌。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似乎没法唤醒这圣令。
要么，这圣令需要特殊的口诀，要么就是需要天人的神力。
无论哪一种，他们都不能让那须弥死掉。
“看样子，这东西若是与你身上的神力结合，似乎就可以使用了对吧？”
杨尘在套对方的话，那须弥已经惊慌到了极点，他已经想象到若是阿修罗将这圣令用在攻打天人道上，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眼中的惊恐让那须弥吼了出来。
“不可以！你敢……我让你将那东西放下！”
那须弥的吼叫已经完全没有了逻辑，他没有任何的资本与杨尘等人谈论此事。
而杨尘也确定了，这东西似乎只需要神力来驱使就可以了。
他往身后扔去，流心便将圣令收回。
“现在，我想问你几件事情，说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这副身体已经彻底残破了，用不了多久，也会自动消亡，你应该明白的，天人若是真的死于五衰之变，连魂魄都会败亡，而婆稚如今已经成为了修罗道的原初王，他自然是有能力接纳一个游荡的孤魂……”
杨尘看了一眼身边的婆稚，婆稚也补了一句：
“事实上，我现在就可以将舍兰伽投入修罗道的轮回之中，当然，他已经失去了七魄其六，已经不可能保有记忆以及实力了，投入轮回，那便是彻底新生，而你不一样……”
杨尘敲了敲拴住那须弥的链条。
“这东西锁住了你的神魂，也锁住了你体魄的衰退，所以你才可以在神力消散的情况下仍旧活着跟我们说话，只要你愿意说一些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你可以保有你的记忆，乃至于你七成以上的实力，重塑轮回之中。”
——
沉默是今夜的基调。
一天的时间对于强者来说，甚至都不用休息，他们活过了数万乃至数十万年，对于时间的概念都有些模糊。
只是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长。
当清晨第一缕光照进王城之中，那须弥动了。
他缓缓开口，似乎做出了无数的斗争。
“我说，你们问吧。”
是的，八万年之久的怨恨，在这一夜之间彻底消弭，那须弥放弃了天人道。
可能杨尘他们要谢谢舍兰伽的存在，若不是舍兰伽让那须弥一次又一次的暴怒，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事情真的不可能那么顺利。
“你们想问什么，都可以，我先说好，我知道的我肯定会说，但我不清楚的，你们再问也没有用。”
“那是自然，问过这些，婆稚便会将你投入轮回，相信我，时间不会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