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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成了国民CP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顾了之
边叙指间的餐刀破开一片奶酪吐司:“吐司烤久了。”
“啊?”
“奶酪有腥味。”边叙皱起眉头。
“……”
都是顶配的奶酪了,哪来的腥味?
这种连“澳龙活剥之前已经奄奄一息”都能品鉴出来的皇帝嘴,果然不是吃什么都香的小老百姓能理解的。
“我回头严肃批评厨房。”陆源捏了捏拳,见边叙光顾挑三拣四,只好自顾自拿手机登录微博,看看新闻进展。
岛上网络信号偶尔有点随缘,陆源刷了半天才刷出热搜话题#贝莹方否认恋情#。
rof工作室:「近日各网络平台中有关我团成员贝莹女士“恋情”的内容均为不实信息,贝莹女士在阿姆斯特丹三天两夜的行程皆为今秋个人新单曲工作相关,感谢期间边叙老师对后辈的指导及照顾,也感谢大家关心。」
陆源把手机拿给边叙看:“贝小姐那边发文了,朝工作关系澄清的,倒往自己身上贴了波金,搞得好像您指导了她新单曲……等歌出来您撇撇清?”
边叙看也没看屏幕一眼,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打着了火机:“随她去。”
听这意思是给贝莹留点面子。
陆源把握不准边叙对贝莹的态度,也不敢多嘴问,要真知道他家老板做了亏心事,往后他在梁以璇面前不得心虚死。
人家梁以璇多好一姑娘,跟他家老板有大半年了,低调得一点没声张,难道是攀不上利益?
先不提这资本横行的年代,钱能给人疏通多少路子,单说边家爷爷在歌舞剧界德高望重的地位,四通八达的人脉,就跟梁以璇的行业完全挂钩。
可之前南芭董事会的人偶然撞破边叙和梁以璇的关系,想破格给梁以璇安排个主演角色,让她有机会提前晋升,反倒被她给拒了。
陆源犹豫着提醒:“梁小姐这会儿估计还没登机,您真不给打个电话?这新闻澄清归澄清,俗话说得好……”
“我给你工资请你来讲相声?”边叙掐灭燃到半截的烟,起身走进卧室,懒懒打了个呵欠,看样子是去补觉了,“天黑前天塌了也别来敲门。”





和前男友成了国民CP 第03章
十几小时航程过后,清晨六点,梁以璇抵达南淮市西郊机场。
因为跟腱炎状态不好,梁以璇在秦荷的安排下从经济舱升到了公务舱,比舞团多数人早下机,取了行李以后一个人往外走。
在三号门外等车的时候,秦荷跟了上来:“小璇还在呢,没人来接你?要不你跟我走吧,我老公马上就到。”
连夜渡海,又马不停蹄赶了一趟长途飞行,梁以璇体力濒临透支,连基本社交也疲于应对,只想坐上陌生的出租车当隐形人。
可秦荷的热心肠又难拒绝,她只好扯谎:“不麻烦秦老师了,我朋友一会儿就来。”
“男朋友吗?”
“不是,”梁以璇尴尬一笑,“跟我在西江花城合租的室友。”
秦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老师没别的意思,这两天跟你打听这事是因为有个综艺节目找上了舞团。我看来看去你最合适,形象出挑,为人处世也得体,专业素质又过硬,出去不砸南芭招牌,就是节目组那边要求参与者单身。”
梁以璇摇摇头:“秦老师,我只想好好跳舞,您把机会留给其他人吧。”
秦荷以为话说到这份上,梁以璇至少问问是个什么综艺。
“你们这些孩子,有几个呢太浮,眼看在这行发展不行,挤破脑袋想去当网红,进娱乐圈。你呢油盐不进,死认练功房,也不出去走走看看。”
“去年曹指导说了吧,你是芭蕾舞演员,选角不光看舞技还看演技,看你像不像这个角色。你这年纪阅历本来就少,还闭门造车,以后怎么撑得起那些大剧?”
梁以璇垂下眼睫:“我知道。”
“老师没批评你,只是提醒你磨刀不误砍柴工,多丰富丰富生活,对你突破瓶颈有帮助……”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两人面前。
秦荷匆忙跟梁以璇道别:“我老公来了,那先这样啊小璇,周末记得去医院检查跟腱,第一时间把情况告诉我,该治疗治疗,该休假休假,不用有心理压力。”
梁以璇点点头,等车驶远,弯下腰揉了揉酸痛的小腿肚,轻轻吐出一口气。
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八点,梁以璇刚把行李箱提进家门就撑不住蹲在了地上。
“祝贺南芭首席独舞梁以璇小姐巡演圆满……”萧洁听见动静跑出来,捧花的手一抖,“怎么了这是?”
萧洁把怀里那束百合搁去玄关,搀起梁以璇,见她额头冷汗涔涔,脸色白得像纸。
“跟腱炎犯了?怎么不让我出来接你啊,跟我还客气?”萧洁把人扶到客厅沙发。
梁以璇坐下来,捏着右脚后跟缓解钝痛:“……你没接电话。”
萧洁一噎,看了眼茶几上的手机:“怪我化妆没注意,没你帮我,我这眼线八百年描不明白。我去给你弄桶热水泡脚?”
梁以璇点点头,等萧洁端来泡脚桶,搬着她的腿没入热腾腾的药水,才像活了过来。
“怎么这么惨啊你。”萧洁坐在边上啧啧摇头。
梁以璇费力地活动着踝关节:“b角前一场伤了腰,状态不比我好,撑着演了一幕就这样了。”
“我可不光说这个。”萧洁把手机举到她面前,“那贝莹怎么回事?亏我之前还是她路好呢,有没有爱豆的职业素养,工作室前脚澄清绯闻,她后脚点赞边叙那首《rosabella》的分享链接,那是澄清了个寂寞?”
梁以璇在回公寓的路上也看到了微博。
rof工作室发文后,抗拒恋情的粉丝基本已经接受澄清,可贝莹后续这出操作又掀起一场不小的波澜。
虽然贝莹秒取消了赞,眼疾手快的网友还是截了图。
多数事业粉或是出于信任,或是自我安慰,认定那就是单纯手误。但也因此衍生出了一批路人cp粉。
萧洁重重一拍茶几:“你不混圈不知道,这种有影的绯闻,我们好多嗑药鸡才不管官方怎么澄清。嗑cp讲究唯心论,我思故我在,只要我跑得快be就追不上我!”
梁以璇唇角往下压着,弯腰去撩桶里的热水。
“贝莹这一添火,那些cp粉绝对顺糖摸瓜,脑补出一场旷世虐恋——工作室棒打鸳鸯强行澄清,女主角有苦难言,点赞男主角写给她的情歌无声反抗……”
见梁以璇一声不吭,萧洁觑了觑她:“哎,我在这儿激动得好像自己被绿了一样,你这当事人怎么一点不生气?”
梁以璇缓缓眨了两下眼,蹙起眉来:“看不出来吗?我很生气了。”
“?”萧洁观察着她的微表情,“就这?”
“我生气起来就是这个样子……”
“那上次我前男友过来,你尴尬时候不也这表情?”
“……”梁以璇想了想,“可能是吧。”
萧洁嘴角一抽:“算了,说正事,边叙那歌跟贝莹到底有没有关系?”
梁以璇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没问过边叙啊?”
“这两年演出结束我偶尔会收到花,”梁以璇望着玄关那束百合,“但不是百合就是雏菊,好像没人送过我玫瑰。”
《rosabella》的女主角被比作玫瑰。可梁以璇冷清得一点也不像玫瑰。
何况那首歌发表在三年前,那时候的梁以璇在南芭籍籍无名,边叙根本不认识她。
所以何必自讨没趣。
既然那个罗莎贝拉不是她,是甲乙还是丙丁又有什么不一样。
萧洁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梁以璇的意思,翻了个白眼:“当初谁跟我说谈恋爱只是为艺术献身?我看你对边叙明明走心得很。”
梁以璇愣了愣,想起了这桩事。
去年秋天,南芭聘请了一位资深芭蕾大师指导舞团的新剧。
那位曹指导看过她演出以后,私下跟秦荷说,小姑娘生气也文文静静,高兴也文文静静,在舞台上没有情绪张力,好比天上少了七情六欲的仙女,美是美,要跳进人心里却差点火候,可惜了一身扎实的童子功。
秦荷问现在培养还来不来得及。
曹指导笑着说培养脾气?谈个恋爱试试呗,说不定就有了。
梁以璇正好在侧台取落下的足尖鞋,挑开幕布走了出去:“可我妈妈不让我谈恋爱,说会耽误跳舞。”
两位老师吓了一跳。秦荷说她们只是在说笑,把话圆了过去。
曹指导却找机会单独叫走她,重提了这个话题——
“看得出你很听长辈话,但有时候太听话就意味着压抑天性,人在克制欲望的同时会失去表达情绪的能力,你的表演当然就缺乏激情。这也是为什么团里一直给你安排情绪平的独舞。老师不是开玩笑,建立一段亲密关系也许真能帮人放开手脚,打开心绪。”
梁以璇当时似懂非懂地记下了这些话。
后来她跟边叙走到了一起,萧洁说这男人一看就不像正经谈恋爱的,让她保护好自己。
梁以璇想起曹指导的建议,一本正经地说,她也没往长远想,只是找个条件好的对象体验体验性生活,老师说这有助于提升肢体的艺术表现力。
萧洁被她的语出惊人唬住,说你们搞艺术的思想真前卫。
……
想到这里,梁以璇收拢了思绪。
她朝萧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是骗你的。”
“……你骗我干嘛?!”
“如果那会儿跟你讲我是认真的,你会怎么办?”
“当然劝你回头是岸了!”
梁以璇努努嘴:“当时不想听你劝。”
“我看你就是被边叙哄得鬼迷心窍了!”
“不是,”梁以璇摇摇头,“他没哄我,当初是我先主动的。”
这就有点真人不露相了。
萧洁张了半天嘴,问:“那你现在怎么告诉我了?”
“因为现在想听你话了,”梁以璇笑起来,“我不会骂人,你骂他几句我听听?”
“傻子回头金不换,现在醒悟为时不晚!”萧洁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我得先去店里了,下班骂给你听。”
萧洁在附近的商业广场跟人合伙开了间咖啡店,周末客流量大,反倒不休息。
等她走后,梁以璇洗过澡,吃了片止痛药躺上床补眠。
这一觉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头重脚轻,连捏拳的力气都没有,梁以璇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发烧了。
跳舞杂七杂八的伤病多了去,她对衍生病症多少也有经验,想应该是跟腱的炎症引起的发烧。
梁以璇昏昏沉沉地起来找耳温枪,翻箱倒柜好一会儿没找到,力气倒是耗得一干二净。
她回到床上,摸索到被褥里的手机,打开最近通话列表。
第一行就是上午没被萧洁接听的通话。
梁以璇摁了拨打,等嘟声响起,听着不是萧洁的彩铃,一看才发现头昏眼花地摁到了第二行——那是在阿姆斯特丹最后一晚,给边叙助理打的电话。
她赶紧挂断,重新拨了正确的号码。
萧洁一刻钟后赶回了家。
她也不记得耳温枪放在哪里,怕梁以璇翻来找去折腾,干脆回来一趟,顺便看看她需不需要去医院。
结果一给她量体温,三十九度二。
萧洁坐在床沿拍了拍她:“起来起来,我送你去医院,这么烧下去真成傻子了!”
梁以璇支着手肘撑坐起来。
萧洁打开床头柜抽屉取就诊卡,忽然听见一阵震动,抬眼一看,手机来电显示:陆助理。
梁以璇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没去接,等电话自动挂断,又听到下一通不间断地打了进来。
很负责任的助理。
这手误还不如打给了边叙。
换作边叙,她一通不接,就不会再有第二通了。
手机持续嗡嗡作响,梁以璇只得接起电话。
“梁小姐您到南淮啦,刚没接着您电话,您找我有事儿?”陆源活力十足地问。
“没有,”梁以璇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嗓子干哑,清了清声说,“我拨错电话了。”
“哎,您这声音怎么了,生病了吗?”
“有点发烧,没大事,你去忙吧。”
她刚要挂断,电话那头传来另一道男声:“这么巧拨到我这里?”
真是难得,边叙竟然闲着。
更难得的是,他还分了点宝贵的心思解读她的行为,以为她是故意拨错电话给他。
梁以璇皱了皱眉:“真拨错了。”
“行,拨错了。”边叙叹了口气,“怎么回事,一离了我就生病?”
“……”梁以璇眉头皱得更深。
边叙似乎也不在意她接没接话,继续说:“吃药没,找人过来照顾你?”
“不用,萧洁在,我挂了。”
“萧洁?”
梁以璇心底涌起一股烦躁,耐着性子解释:“我室友,你们见过三次面。”
她也一模一样重复介绍了三次。
电话那头,陆源朝边叙拼命比着嘴型:不高兴了,您哄哄啊!
边叙瞥瞥他,补充说:“那行,这两天陆源会回趟国,有没有想要的礼物,让他带给你。”
梁以璇沉默下来。
恋爱中的女孩子收到礼物应该会很开心吧,可她从来都不。
因为边叙每次送礼物的姿态,都像在用最简便的方法打发她的不愉快。
如果说离开海岛的时候,她还留存一丝幻想,想他忙完以后至少会来跟她提一句绯闻的事。
那么现在,当他高高在上地企图用一件礼物粉饰太平,这最后一丝透光的缝隙也彻底合拢了。
“没想好慢慢……”
“想好了。”梁以璇打断了他。
“嗯?”边叙的声音里有了些笑意,“要什么?”
梁以璇闭起眼,深吸一口气:“要你现在马上……闭嘴。”




和前男友成了国民CP 第04章
电话那头,边叙擦拭眼镜的动作一顿,指尖隔着镜帕捏在薄薄的镜片上,指甲盖上缘泛了白。
镜框反射的金属光投落在他眼底,折成一道冰凉的弧线。
陆源掌心的手机成了烫手山芋,扔掉也不是,继续举在边叙耳边也不是。
直到屏幕光影忽暗,陆源低头一看——电话已经被梁以璇挂断。
边叙在转椅上静止了足足一分钟,把眼镜往调音台一扔,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录音室。
陆源站在原地打了个激灵,耳边还一遍遍回响着那句掷地有声的“闭嘴”。
这温温和和从不发脾气的人突然凶起来,真是太可怕了。
别说旁人,梁以璇自己都没缓过神,空举了好一会儿手机才慢慢垂下手:“我刚……”
“骂得相当精准!”这是合租一年多来,萧洁第一次见梁以璇发火,她忙着震惊,顿了顿才啪啪鼓了两下掌,“这种狗话连篇,五句话里有四句都在女性雷区蹦迪的男人就该闭上他的狗嘴!”
梁以璇叹了口气,手背敷上滚烫的额头。
“绯闻沸沸扬扬闹了两天,他就打算叫你自己看新闻做阅读理解?还是非要等你低声下气去问?看那自以为是的德性,你问了他也不可能好好解释,还得沾沾自喜来一句——这种八卦也信,就这么喜欢我?”萧洁模仿得惟妙惟肖。
“幸好你长志气没跟他废话,这男人就算没出轨也是个垃圾,别以为只是性格问题,他能这么对你说明打心眼里就不尊重你,他真有把你当女朋友吗?”
这正中红心的一问,把梁以璇脑袋里那根拉紧的弦嗡地绷断了。
不是女朋友是什么。
在嗡嗡震荡的余音里,梁以璇回忆起和边叙的开始。
他们相识在去年十二月。
深冬的江南冷雨连绵,有天晚上主场演出结束,舞团一位高层到化妆间跟她说,有人想见她。
那是偶尔会发生的事——剧院贵宾席的大人物在演出结束后指名要见某位演员,通常不是挖角,就是男女之间那点暧昧。
梁以璇以前也遇到过,只是从没应邀。
但那次拒绝之前,她从高层嘴里听见了边叙的名字:“边叙先生前几年来南淮举办音乐会的时候,跟南芭有过一次合作,不过当时你刚进舞团,可能没印象了。”
就是这句话让她出了很久神,让她在漫长的沉默之后颤抖着说了一个“好”字。
听说边叙已经在等她,她连演出服都来不及换就匆匆跑回了舞台。
剧院灯光全熄,只往舞台打了束聚光。边叙坐在昏暗的观众席闭目养神,长腿交叠,姿态随意放松。
听见脚步声,他睁眼望向光下的她:“来了。”
她点点头,不知怎样称呼他合适,而他似乎无意与她互通姓名,直截了当地说:“把你刚才那段独舞再跳一遍。”
她不敢多问原因,就这么给他单独跳了一场,比寻常登台时候紧张得多,还跳错了一个节拍。
事后她得到一笔额外的演出费,也知道了,原来他那时在写一支芭蕾舞曲,需要从芭蕾舞者身上汲取创作灵感。
那晚过后,每当他需要,她都会赴约。
起初在剧院,后来因为场地冲突改去他的住处,演变成每晚的例行工作。
他说看她跳舞就只是看,别说跟她肢体接触,连话都没有几句,或者懒洋洋靠在沙发上,或者倚着钢琴拿上一支红酒,有时目光赤裸,有时也会走神。
而她则努力心无旁骛地跳,生怕出了错就会失去这份“工作”。
但工作总有结束的一天。
曲子写好的那晚,边叙给她结清报酬,说以后不用再来。
缪斯完成了她的使命,也得到了美好的回忆和不菲的酬劳,故事在这里结局也算圆满。
可她被鬼迷了心窍,第二天晚上,不知不觉又走到那栋摩天大楼下。
她在夜雨里徘徊,理智告诉她应该掉头回家,可想到这一走就和那个遥不可及的人再无交集,她又舍不得离开。
她不知道最开始,边叙为什么在这么多芭蕾舞演员里选择了她。
但她很清楚自己为什么答应赴他的约——
几年前,那位年少有为的钢琴演奏家以合作之名走进南芭的剧院时,她曾站在黑压压的群舞队伍里远远望见过他。
他穿黑色燕尾夜礼服,佩白色手打领结,身影挺拔如松,当他坐上琴椅,十指落上黑白琴键,整个人就像被万丈光芒簇拥。
没有人知道,她在十七岁那年对一个大她三岁的男人一见钟情了。
他是人们口中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是她眼中可望不可即的天上月。
后来这些年,她从群舞跳到领舞,跳到首席独舞,却还是追赶不上月亮——他早已带着他的音乐远走高飞,隐身幕后,不再公开露面,不再为任何人演奏。
所以她知道,那一晚就是她最后的机会。
狂风大作,冷雨滂沱,她在徘徊中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站在门禁系统前,像平常那样给边叙拨了一通可视电话。
边叙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说昨晚好像已经结束了。
她压下心底汹涌的忐忑,说习惯了每晚过来,昏头忘了。
安静数秒,面前的玻璃门缓缓移开,边叙说:“上来吧。”
或许是冷雨打湿了她的衣衫,让她看上去狼狈又可怜,他把他的浴室借给了她,衬衣借给了她,床也借给了她。
周围人都评价她性格温和,为人循规蹈矩,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不是真的那么温顺。
在十年如一日练习芭蕾的这些枯燥年月里,她的心底长了块坚硬的棱角,会让她在某些时刻滋生出一些大胆的,离经叛道的念头。
有时连自己都会被吓到。
她一直小心关押着那头洪水猛兽,可那一晚,当她烘干衣物,听见边叙问要不要派车送她回家的时候,那头猛兽关不住了。
理智,矜持,分寸,她什么都不要了。
沉默许久,她仰起头问:“可以不回吗?”
他眉梢一扬,垂眼打量她片刻,近乎陈述地反问:“确定?”
她就踮起脚,穿着他的衬衣吻了他。
窗外风急雨骤,卧室里热浪颠沛。
最后关头,她觉得应该确认点什么,头昏脑涨地问:“为什么是我?”
他低头看着她:“你问它。”
谁?她还没弄懂,腰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往上一撑,他就那么进来了。
她一刹间失神,也一刹间明白了。
男人大概天生擅长在这种关头避重就轻,她完全忘了自己其实要问什么。
纵情一夜,满屋狼藉。
她睡了记事以来第一个不自律的懒觉,待日上三竿,又迎来新一轮的狂欢。
周末两天,边叙没提结束,她也没说离开。
浴缸、厨房、客厅、影音室、露台,她领略了那间房子的每个角落,直到周一清晨醒来,看见枕边空荡,才从神魂颠倒中抽离,思考起两人的关系,思考接下来何去何从。
她心烦意乱走出卧室,一眼看见边叙在阳台跟一个年轻男人说笑。
想起自己衬衣纽扣都没扣全,她慌忙背过身。
那眼尖的男人立马调侃:“哟,稀了奇了,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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