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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蓬莱客
门里没有回应。她试着开门,门是虚掩的,并没反锁。她顺利地推开,闪身入内,反锁了门。
卧室里没开灯,光线昏暗,但眼睛已适应了夜的暗影。
苏雪至看见贺汉渚卧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睡了过去。
她轻轻地走到床边,伸手,推了推他。
没反应。
苏雪至趴到床边,弯腰,唇凑到了他的耳边,吹气:“别装了。”
居然这么稳得住气,还是没反应,就是不理自己。
苏雪至才不信他真的睡着了,又爬上了床。
他是光着上身的,她轻轻地依了过去,在黑暗里,伸出一条胳膊,抱住了这个大概他自己觉得被冷落了的男人。
在一起还没几天,但苏雪至是真的有点爱上这具身体了。
男人的身体,有着这个年岁才特有的精瘦,充满张力。光滑而紧实的皮肤,没有半寸赘肉的体肌,背腹块垒分明,其下,仿佛充满了贲张的爆发力,光是抚摸,就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了。
他应当刚洗过澡,躺下去还没多久,贴近,苏雪至那敏感的嗅觉细胞质便又捕捉到了日渐熟悉的来自于他的体味。清爽的皂,混合着男人的荷尔蒙的气息。
她闻着这个属于她的男人的气味,用手心感受着他给自己带来的愉悦,忽然,想起了贺兰雪昨晚向她描述的亲眼看到的哥哥和唐小姐在一起的一幕,又想起他也对自己说,那天晚上,他只是让唐小姐给他按摩了下……
什么叫做“只是”!
想到别的女人,竟也和自己一样,曾这样用手去感受过他……
苏雪至的心里突然涌出了一阵强烈的嫉妒之情。手挪了下去。
夜色迷离。什么也看不见。在浓烈的夜的影里,很快,刚才还在倔强地坚持着的男人,便屈服在了这只犹如能够呼风唤雨的柔软的手里。
贺汉渚突然闷哼了一声,抬臂微微支起身体,一个翻身,便将她搂入怀里,随即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在她气喘吁吁快要透不出气时,才放开,闭了闭目,极力地压下了方才袭来的一阵情急欲盛,亲了亲她落在额前的一绺乱糟糟的短发,随即对着怀里的人,下了道命令:“明天起不要和兰雪一块睡了。她不懂事。下次她再说要和你睡,你不许答应!”
第116章 (黑暗里,苏雪至一边喘着气...)
黑暗里, 苏雪至一边喘着气,一边低低地笑:“凭什么啊, 我就喜欢和兰雪一块睡!你不高兴,你去找别人给你按背呀――”
贺汉渚一顿,伸臂,开了床头灯。
卧室里顿时充盈了一片柔和的昏黄色的灯光。





逞骄 第133节
苏雪至睁眸,望着他俯下来停在自己视线上方的一张英俊的脸,四目相望,对峙片刻, 叹气, 投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我尽量。”
凌乱的短发,明媚的眉眼,笑盈盈的靥, 令人恼火的不饶人的嘴,那一声勾人而不自知的慵懒叹息,还有片刻前在黑暗里的对自己的肆意撩拨和挑战。
倘若不是他凭了强大的意志抵抗, 及时打断,恐怕险些又要当场出丑,惹她讥笑……
贺汉渚的眸色变得愈发暗沉,喉结无声地动了一下,一言不发, 将她按在了枕上。
苏雪至却扭脸,奋力地躲着来自于他的亲热:“唔……等一下……我看你今天早上就不高兴了。你干嘛又不高兴, 不会真因为昨晚我留你妹妹一起睡了?”
贺汉渚停了一停。
她终于记起了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分, 偷偷过来和他私会。
卧室那扇没有落锁的门,等的,不就是这个吗。
他还求什么?
满足了。该满足了。
贺汉渚不愿扫兴,扫自己的兴,扫她的兴。他也不想再回想前夜她说的那些话了。尽管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如一根刺,投在了他的心里,他没法拔除。
亲不到脸,他便顺势游移而下,笑着,自顾胡乱地啃她,口里含含糊糊地道:“我没有不高兴……”
“你明明就是不高兴!”
他慢慢地停了下来,埋脸在了她的颈侧。
苏雪至感到他潮热的呼吸扑洒在她退落了衣裳的一侧肩膀皮肤上,好像蚂蚁在爬,有点痒,忍不住缩了缩肩,笑催:“快点,老实说,你到底为什么又生气了!我最讨厌爱生气的人了……”说完,她见他还沉默着,便作势要推开他,忽然,听他低低地道:“你昨晚最后和我妹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语调沉闷。苏雪至想了想,回忆起了昨晚自己最后和她妹妹说的话。
“不会吧?你就为了我说的那几句话?”
她一顿,第一反应,“你是觉得兰雪被我带坏了?”
她的话里,含了几分惊讶的意味。
贺汉渚其实在说出来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何必讲出来,让她知道呢?
连自己也明白,他的不快和郁闷,其实是如何的无理和可笑。他可以自己处理这些不该有的情绪,等排解完,也就过去了。
现在讲了出来,他便被她的反问给噎了一下,摇头,忽然感到意兴阑珊,很没意思,兴致也消了。他沉默片刻,慢慢地松了她,从她身上翻了下去,微笑道:“算了,不说这个了。我真没事。要么睡吧?”他征询她的意思,“也不早了,今天走了那么多地方,你应该累了。”
苏雪至打量了他片刻:“别转移话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你是觉得我的话错了吗?”
她想了下,忽然,再次若有所悟:“你不会是要我现在就发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她自己说完,如同听到了什么笑话,嗤地笑了出来,扑了上去,两只光滑的胳膊撑在他的胸膛上,手搂住他的脖颈,调侃他:“嗳,贺汉渚,难道是真的?我要是这么说,你相信?你就会高兴了?”
贺汉渚心里莫名感到一阵难堪,强行忍着,坐了起来。
“我没要你这么说。”他断然否认。
苏雪至依然趴在他的胸前,再端详了他片刻,终于,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真的不对劲,刚才脸上带着的笑意也渐渐地消失了。
她松开了他的脖颈,抽回自己搂着他的胳膊,跪坐在一旁,看着他。
“不会吧,你真的为了我说的那几句话在生气?”
她在心里疯狂吐槽着这男人的可怕。
“我觉得你大概是误会了。我那么说,并不是表示我在玩弄你的感情。我的想法是,我们刚在一起,彼此是否真的适合长久,是个未知数。其实未必就是我,也有可能,接下来在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你会觉得我不适合你。”
她说着,忽然又想起昨晚贺兰雪在睡着之前问自己的那最后一句话。
“不用说我了,就说你,难道你现在就决定了要向我求婚,让我嫁给你?”她问他。
他报之以沉默。
“所以你看,我那么说,我不觉得有任何的问题,总比刚开始就胡说八道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要好。你说呢?”
贺汉渚看着她,依然沉默着。
苏雪至道:“你还在生气?”
“我没有了。”他闷闷地应她。
“你有!”
毫无预警,突然之间,他仿佛就变得烦躁了起来,脸色蓦然一沉,闭了闭目,再次睁眸,看着跪坐在旁的她,用一种仿佛在极力忍耐似的语气道:“我说了没有!你别没完没了了。”
苏雪至端详着他,神色渐渐也冷了下去。
“那么你休息吧,我走了!”
她掀被,从他的床上跳了下去,背对着他整理刚被弄乱的衣服,微微转头,见那男人只是望着自己,竟没有任何试图阻拦的意思,便不再停留,开锁,快步走出了这间卧室。
像来时那样,苏雪至无声无息地穿过寂静的走廊,回到了房间。
贺兰雪还在沉沉而眠,睡得很熟,丝毫不知道她出去过,又回来了。
伴着耳畔贺家妹妹那均匀而轻微的呼吸之声,苏雪至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这片浓得如墨般化不开的夜色,心里感到烦闷不堪。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竟会因为自己说出的那么几句话而耿耿于怀。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心胸狭隘到了如此地步的男人?
她本来以为,自己在那个决定和他在一起的晚上,在跨出那一步之前,和他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不止这样,听他当时的口气,对于将来,他自己也是如履薄冰。
现在倒好,在一起,才几天而已,他竟对自己有了这样的要求?
他的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什么。简直是荒唐和可笑。
苏雪至越想越气,没法入睡,又怕吵醒妹妹,躺床上也不敢乱动,正难受着,忽然,耳中仿佛传入了一下轻轻的叩门之声。
她一怔,侧耳,听见那叩门声是真的,不是自己听错了。
敲了一下以后,声音又响了起来,随后就停了,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苏雪至闭上眼睛,不予理会。
她的直觉告诉了她,此刻站在房间外头敲门的人是谁。
她还在生着气,不想见他。
他的妹妹此刻就在房间里睡觉,她不信他不走。
但令她意外的是,片刻后,敲门声竟又响了起来,比刚才的响声还要大。因为是深夜,听起来格外清楚。
苏雪至顿时紧张了起来,借着夜色,看了眼枕畔的贺兰雪。
她在睡梦里,仿佛也略有所觉察,苏雪至看到她微微地动了一下。
敲门声停了,但很快,再一次笃笃地响了起来,带着种不把人叫出来便不罢休似的顽固。
苏雪至再也绷不住了,小心地从床上爬了下去,鞋都没时间找了,光着脚便下地跑过去,轻轻打开了门,闪身而出,压低声叱骂外头的人:“你疯了,吵醒你妹妹――”
男人一言不发,将她拽了过去,压在门边的墙上。苏雪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吻住了嘴。
走道里没开灯,黑漆漆的,没有窗,夜色比房间里还要浓重。
苏雪至就这样,被男人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墙边,被迫地仰着头,承受着来自于他的激烈的亲吻。她感受到了他此刻的情绪――连他的亲吻,都带了几分报复似的惩罚之感。
很快,她的唇舌就被他粗鲁的对待给弄得发疼了起来。
她不喜欢被他这样折腾,想阻止,但男人仿佛觉察到了她的意图,突然,将她高高地抱了起来。
“苏雪至,你说得对,全都对,但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黑暗里,他在她的耳根旁,用压抑的声音,咬着牙,低低地说了一句,随即俯首,不复先前的怜惜,隔着层睡衣,张嘴,狠狠地咬了下来。
苏雪至差点叫出了声,狠命地咬住唇,忍着,人打了个哆嗦,身子便软倒了,很快,任他抱着,被带回到了他的卧室。
男人又凶又猛,拥有着绝对的统治之力。他是一杆枪膛满上了子弹迸溅着炽烈火星的长枪,又是一匹挣脱出缰辔囚禁的野马,苏雪至完全招架不住,被迫地承受,直到他行将驱入,才突然想了起来,急忙绷起了身体,阻止着他的意图。
“你戴上东西。”她在他的耳旁命令道。
搬回丁家花园后,她也在他卧室的床头柜里,放了好几个现在被叫做肾衣的用以保护安全的东西。
他的身体停了一下,一言不发,随即又强行继续。
“戴上!我们说好的!”苏雪至再次下令。
他喘着粗气,声音嘎哑:“搞出事,我会负责!”
苏雪至陡然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你怎么负责?就算你想,我也不需要!”
一滴滚烫的汗,从年轻男人的额头滚落,溅到了他身下的女孩子的额上。
她丝毫也没退让。
“听见了吗贺汉渚?要么照我的说做,要么就结束。”
他咬着牙,没再继续,却也没有后退。他浑身的肌肉紧紧地绷着,仿佛一头亟待脱笼而出的兽,在黑暗中和她僵持。
苏雪至等了片刻,发力,将人从自己的身上推了下去。
他滚落,趴在了床上。
苏雪至不再去探究他的底线了。
男人的所谓底线,大概就是用来践踏的,是她永远也无法了解的东西。
她迅速地从床上爬了下去,摸索着,抓回了自己的衣物,待气息稍定,对着床上的那道人影道:“你是成年人了,管好你自己的情绪!”
她丢下了他,赤着足,今夜第二次,走出了这间卧室,回到自己的房间。
贺兰雪睡得还很熟,苏雪至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这一夜他没再来了,她也几乎醒到天亮。醒着的时候,她反复地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最后不得不承认,她和贺汉渚的关系,发展得其实太快了,简直如同闪电,短短不过半个月,就完成了从心意的相互感应到男女双方最后一步的跨越。
苏雪至从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感情无能的人,原来不是这样的。只是她没有遇到贺汉渚而已。
无可否认,这个叫贺汉渚的男人,对她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那应该就是来源于荷尔蒙的吸引力了,掩盖了两个人之间的巨大的鸿沟,令他们走到了一起。
而今夜,不过是端倪初露。
苏雪至觉得,她和贺汉渚,似乎都需要冷静一下。




逞骄 第134节
次日,她醒来,有点晚了,贺兰雪已不见,枕头也抱走了,大概是早早地回了她自己的房间。下去,也没看见贺汉渚。
贺妈说他有个推不掉的应酬,今天一早就出了门。
昨天外出游玩归来,贺妈曾向贺汉渚列举了白天接到的好几个电话,都是打来找他的。
毕竟是正月,饭局邀约什么的很多,前几天找不到他人,昨天他回城的消息传开,应酬随之上门,再正常不过了。
苏雪至还没从昨夜的事里走出来,正有点不想面对他――其实是尴尬,还没想好今天碰面了该怎么自处。本来他出去了,最好不过,但不知怎的,心情却又低落。
“孙少爷说,他今天不能陪你们了,他叫了人来,替你们开车,送你们出去玩。”
贺兰雪昨天说她今天还想去个地方玩。苏雪至便问她在哪儿,贺妈说她好像在庭院里。
苏雪至找了过去,见她和表哥两个人站在一株树下,在说话。表哥一身外出的装扮。
苏雪至走了过去,听见表哥问她打算几点出发。
贺兰雪好像有点犹疑,沉默着,不说话。
苏雪至叫了她一声,她扭过脸看了一眼,急忙走了过来。
苏雪至含笑道:“我早上起得晚了,耽误了时间。咱们可以出发了。”
贺兰雪看了她一眼,摇头:“我想了想,人太多了,去玩也没意思,还是不去了。我今天就待在家里休息。”
苏雪至正提不起劲,求之不得,再说了几句闲话,便进去了,想起傅明城,往天城的医院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获悉他术后的这几天恢复得不错,遵照医嘱,现在人还在住院。
挂了电话,她出神了片刻,很快做了决定,等贺汉渚晚上回来,和他说一声,她明天就回天城去。
元宵后马上开学,只剩一个多星期了,她还需要准备实验室,事情会很忙。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和贺兰雪说了一声,自己打算明天回,让她在这里再多玩几天。
贺兰雪立刻表示,她其实也不想留在这边了,可以和她一起回天城。叶贤齐自然是跟着她俩走的,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午后,苏雪至和表哥贺兰雪一起出去,买了些回去后送给校长与太太的礼物,以表对他们过年时照顾的谢意。
这个晚上,贺兰雪大概是说完了悄悄话,没再抱着枕头来找苏雪至要和她一起睡了。十点左右,苏雪至还没睡,靠坐在床头上,看着书,忽然,隐隐听到大门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汽车开进来的声音。
她盯着手里的书,没动。过了一会儿,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她放下书,披衣下床,定了定神,慢慢地打开了门。
一大早就出去的的那个人,终于回了,穿着整齐的军制服,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立在她的门外。
两人四目一对上,便立刻各自飞快地挪开了视线。
“贺妈应该和你说了吧?”
苏雪至的目光停在他领口处的一颗铜扣上,用若无其事的声音说,“我们打算明早回天城了。”
他看着她头顶的一绺短发,低低地唔了一声:“我和你们一起回吧。刚开年,司令部里这几天的事情也很多。”
苏雪至没话了,默立片刻,见他也不再说话了,还是那样手插裤兜,立着,便点头:“好,那就明早见。”
她说完,合上了门。
男人看着门在自己的面前关闭了,迟疑了下,忽然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手,似想再次叩门,门后发出了一道轻微的响动。
“咔哒”一声,是落锁的声音。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顿了片刻,最后缓缓地放了下来,再次插入了裤兜,指尖触到了放在里头的东西。
他立了片刻,转过身,慢慢地走了。
早上八点,有列南下的火车。
七点五十五分。
正月出头还没多久,加上早,坐这列火车外出离京的人不多,站台上,只稀稀落落地等了十来名乘客,都是商旅模样的人,正眺望着铁路的远处,翘首等待火车,忽见候车室里来了一行旅客,是站长亲自送进站的,注意力便被吸引了,都看了过去。
五六个人,有随行,有少爷,也有年轻的小姐,还有一名穿着军制服的年轻男子,个头高挑,身形挺拔,立在站台上,神色有些凝重,看着颇是惹眼。
乘客纷纷投以注目,这时,伴着一道由远及近的鸣笛之声,火车进站,缓缓停稳。列车员打开了车厢的门,乘客纷纷上车。
站长殷勤地将这一行人引到了包厢的车厢前。
随从将行李带上了车,贺兰雪和表哥上去了,苏雪至也上去了。
“贺司令,您请上车!您运气好,坐的这趟准点进了站,马上就发车了!俗话说,正月里头看一年,今年您保管也是一帆风顺,节节高升!”站长站在车门旁的月台上,嘴里说着吉利话,笑着相送。
贺汉渚微笑,点了点头,正要上车,忽然,身后不远之外,站台的入口里,跑进来一个车站的司务,看见贺汉渚,高声喊道:“贺司令!留步!”
贺汉渚停步。
司务跑到他的面前:“刚才站里接到总统府秘书处打来的电话,叫我们拦下贺司令你,说大总统今日临时召开一个什么紧急会议,请贺司令你暂停行程,立刻回去参会!”
苏雪至停在车厢的门口,见贺汉渚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下,走了过来。
苏雪至立刻道:“你有事,去忙吧,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同行的人里,也有训练有素的随从。
贺汉渚将两个手下叫了下来,吩咐了一番,最后看向苏雪至,道:“我会让丁春山到车站去接你们的。”
苏雪至点了点头,转身走进车厢,坐了下去。
贺兰雪也知道了她哥哥临时走不了的消息,打开车窗,探身出去,和他挥手道别。
火车快要开了。苏雪至透过车窗,看见又一个车站里的人跑了进来,冲着贺汉渚高声地喊话,说这回是个叫章益玖的人打来的电话,催他立刻回去,让他去接电话。
他依然立在站台上,没动。
整点到了,站台上的乘警吹着火车预备出站的口哨,火车头的方向,也传来了一道深沉的鸣笛之声。
在蒸汽的牵引之下,轮彀缓缓摆臂,牵引着火车黑色的铁轮,缓缓朝前移动,车身随之微微颤抖了一下。
火车就要开动了。
突然,苏雪至看见贺汉渚迈步,朝着自己所在的车厢追了上来。
她的心一跳,什么都没想,下意识地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跑出包厢,朝着车厢的入口奔去,抬起头,见他已敏捷地登上了开始朝前移动的火车,向着自己跑来。
两人遇在了走道上。
列车员正要关闭车门,忽然见他攀着车门上来,不敢催促,等在一旁。
苏雪至见他一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只小小的四方盒子,另手拉起她的一只手,将那只仿佛还带着他些许体温的盒子放到了她的手心里,低声飞快地道:“我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要是不原谅我,可以扔掉的。”
他说完,立刻转身,奔向车厢的门,在火车即将就要脱离站台的前一刻,跃了下去。
苏雪至反应了过来,追到车厢的门口,抓着门轨,探身,努力地看出去,见他已是转身,沿着站台,大步朝里走去。
火车彻底地驶出站台,将那道身影抛在了后面,很快,消失在了视线里。
“先生!先生!这样很危险!请您快点进来!我必须要关门了!”
列车员十分紧张,在旁不停地提醒。
随了火车的提速,风大了起来,从开着的门里涌了进来,吹着苏雪至的短发。
她慢慢地退了进来,手里握着他最后一刻塞给她的东西,回到包厢,慢慢地坐了回去。
一颗心,依然还在砰砰地跳着,几乎要跃出了喉咙。
第117章 (贺汉渚赶到的时候,这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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