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行(古惑仔漫画同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Miss抓
他原本计划以迷幻邮票的暴利,先诱对方入伙,再迫大东去作对付太子的矛头、箭首。可大东非但不为所动,话里又提及太子,难道是看出了自己的意图?或是甘心拉皮条、没胆一搏?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耀扬毫不掩饰地脸色一沉,懒得敷衍便要告辞——他是五虎之一,位份上本就高出扎职草鞋的大东一大级。
“唔驶咁急呀!耀扬哥难得来。我呢度新到咗一班俄国妹,几嫩口。我已经吩咐挑最出类d几个,等紧招待耀扬哥。”大东是老江湖,场面功夫无可挑剔。
“有心了。不过已经约咗人回尖咀。”只听耀扬讥笑一声,“出来玩嘛,何必玩d便宜货,亏待自己呢!”
大东闻言恶心,面上却只呵呵一笑,送了耀扬出门。
“东哥,耀扬揾你谈乜嘢呀?”送走耀扬,大东手下最为得力的死党——世英如是问道。
“他d迷幻邮票……就系你昨天从班女身上搜出来d呢种。”
大东把桌上那支耀扬递给他却没给他点火的more烟扫进垃圾桶,转而拿出自己惯常抽的红盒万宝路抽出一支,淡淡道:“奔雷虎啊……顶级难搞友,真系名不虚传。”
“cao,我就睇不惯他个样!”世英一边给大东点上那支万宝路,一边忿忿道,“装模作样扮嗮高雅,仲敢跑到我哋钵兰街大摇大摆,真以为自己玩嗮全世界?”。
一头半长金发的世英,既是大东自小过命的兄弟,也是东英里小有名气的大底。适才耀扬进门,世英引他入内,对方却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世英性子爽直,早已不悦,再看耀扬出门时面色不善,便知大东必是给了这奔雷虎什么钉子碰,此时心中自是解气。
“哦对了,东哥,那个和兴和的大哥成刚才又来电话,还是问苗苗的事。”
“阴质(3)成这样,怪唔得他浑身生嘢(4)。”今天这是怎么了,尽是些讨厌的人排着队来添堵……大东剑眉狠皱,一脸厌恶道,“苗苗呢,仲系唔肯?”
世英摇头:“劝也劝过,吓也吓过,都冇用,又哭又闹仲在撒泼呢。”
“cao,没规没矩、不知所谓!”大东爆了句粗口,“人现在边度?带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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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骡:义气,似乎更类似护短的义气
(2)四仔:四号海洛因的简称,泛指毒品
(3)阴质:缺德
(4)生嘢:此处指有性病
临渊行(古惑仔漫画同人) 十三、云中谁寄锦书来
那个叫苗苗的,是隶属大东马栏下的小姐,生得颇有几分姿色,只她人烂赌,是以常用接客填抵所欠赌资。人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日前在另一社团和兴和头目大哥成地下赌档内也是输红了眼,苗苗如常以身为抵,借了那大哥成一笔高利贷,却不想肉偿之时发现对方性病缠身,苗苗当即反悔,从卫生间的小窗落跑。然那大哥成是个小气之人,哪里肯干休。打听出苗苗是大东手下的小姐,自是立刻便找上门来施压,要逼苗苗履行承诺。
大东对麾下的手足与小姐向来爱护。只这次是苗苗理亏在先,大东又不是一味护短的人,一番交涉下便决定秉公处理了。那苗苗见大东最后拍板表示事无转圜,立时便扑到他脚边痛哭哀求不住。
大东虽有仁义之名,但他既然做得金牌马夫,自不会被女人的几把鼻涕眼泪挟住。且是深知御下手段总有威吓的成分,便做出凶恶的样子,先是狠狠扇了那苗苗一巴掌,随后厉声道:“讲乜浑身生嘢不敢接,你咁惊揩嘢(1),咪不要做鸡啊!”
见大东雷霆动怒,那苗苗浑身抖个不停,哭声凄哀:“东哥,我求吓你,放过我呀!至多我勤力些,多接其他客来补数……”
毫不留情地一脚将苗苗踢开,大东仍是声色俱厉:“我放过你有x用?系大哥成死咬住你唔放!你自己欠他条重数,仲想他放你?”
见苗苗只是哭,大东心中到底不忍,语气沉缓了些道:“靓妹,出来行,衰咗要认。咬实牙筋过咗呢关,我教你以后点样拣客。”
“东哥,求求你……我不要啊……”
见那苗苗仍是摇头哭泣,手脚并用地又往自己脚边爬过来,大东心下一横,对世英与其他一众手下招招手,咬牙狠声,撂下一句“打到她接为止”,决然而去。
毕竟是古惑仔,说是仁义,到底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大东走下楼,望着眼前车马川流、招牌林立的钵兰街,又点燃一支万宝路。世上的道理千百种,与江湖人来说兜兜转转也不过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旁人的体谅怜惜哪里可以奢求呢?既然每人都有每人的难处,大家还是都按规矩办事吧!
规矩……这个年代的江湖还有人讲规矩么?此时的耀扬内心十分烦躁。迷幻邮票如斯恐怖的利润,竟诱不到大东!加上之前的太子,已是两处碰壁。耀扬心下不爽,与一班手足劈酒,少有地喝多了。随手招了小姐出台,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才发现床上竟躺了叁个女子。
面貌也懒得瞧清,打发她们走人,耀扬按着闷痛的额角往厨房去,倒了杯水,走到窗前。外面已是中午,阳光晃眼,耀扬不适地眯起眼睛。
江湖人寻常的一晚,曾经的他也能乐在其中,现在却只觉莫名乏味。
旁边桌上的电脑还开着,叮叮两声,一前一后来了两封电子邮件。
第一封来自一个相熟的国际掮客,说是自称路易家族的纽约意裔黑手党家族对迷幻邮票的生意很感兴趣,不知耀扬是否愿意接触一下。
另一封则有一个照片附件。
打开,是一只抱着杏仁啃得开心的小松鼠。
dear roy,
这个小东西已经连续叁天来向我要坚果了。之前两次都是拿了就跑,这次干脆当场吃起来了!刚巧我随身带了拍立得。
ps:没想到它还有同伙,我拍照的时候差点把我的午餐叁明治偷走了!
祝一切顺利。
yours faye
他的faye么……耀扬心绪柔软。
叶斐回国之后,给他发了封报平安的邮件。他几天后也回了一封,琐碎闲谈几句,未成想却似拟成了定例。或一周或半月,两人总会默契地给对方写一封不长不短的电子邮件。
入秋时她说,学校的咖啡厅开始卖南瓜拿铁了,比去年提前了一周。纽约的第一场雪后,她说和louis约好一起去教堂做圣诞志愿者,结果后者迟到了一个半小时活动都快结束了才到……
耀扬从来很大方地承认自己是一个享乐主义者,做事随心、跟着感觉走。这种享乐并非只是物质上那般庸俗,他自矜有着更高的追求。男女之情也是如此。只是以往他即便想要花前月下,也难遇着一个认可配得上自己的人。
所以,耀扬当然喜欢叶斐。就好像喜欢一樽漂亮金贵、彰显身份的奖杯——这样一个明艳绝伦的混血美人,自己一不靠撒钱、二不靠摆威,岂不是一颗最能证明他的魅力无国无界、无往不利的印戳么?
又读了一遍那一行行温情脉脉的信笺,浪漫而古典的形式,沦肌浃髓,诱人沉溺,叫嚣着相见相亲。可他不能专程去看她——如此执着于一个女子,与自己一直以来的人生哲学相悖太远,远到耀扬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所以,这趟与纽约黑手党路易家族的接触谈判,无论成与不成,耀扬都希望可以早点结束。
飞机在纽瓦克机场落地,接机的人早已等在到达厅。华丽的宾利载上耀扬往新泽西驶去。
迎接他的是一个红发的丰腴美人——路易家族的大小姐琦温斯丽。
若论风俗习惯、思维传统,意大利人与中国人间的相似之处多得让人惊讶,例如,极其强调男主外女主内。琦温斯丽是尚未婚配的小女儿,一般情况下,家族无论如何不会由这样的“女孩”掌舵,黑手党家族尤然。奈何两位兄长先后入狱,迫得与耀扬同龄的琦温斯丽不得不担起江河日下的家族生意。内部资源枯竭,也只好冒险求富于海外。家族中一个成员在香港有些朋友和渠道,便想搭上耀扬这一毒界新贵,引进迷幻邮票以期另辟蹊径。
耀扬却对琦温斯丽的接待不太满意。拓展国际势力固然好,亲自赴美本就是为了试探虚实。对方刻意摆出财大气粗的架势,一连串江湖公关项目,赛马、赌场、风月表演,甚至琦温斯丽本人若即若离的挑逗,反而坐实了对方底里实力空虚。既然不是强强联合,那更要为自己攫取最大的利益,耀扬开出的条件,与互惠公平相去甚远。
琦温斯丽难道乐意忍受耀扬的倨傲么?她实在没有办法,她的家族等不起了。近十余年,意大利人在纽约的地下事业中整体式微。原居布朗克斯区的路易家族已被哥伦比亚帮派挤得举家搬至新泽西。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再无破局之策,路易家族在新泽西也难有立足之地。
所以留给琦温斯丽的选择,便只有咬着牙槽同意这所谓的“合作”了。
临渊行(古惑仔漫画同人) 十四、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roy! ”叶斐雀跃地站起身来挥手,灿如夏花。
从零下18度的寒风走进哥伦比亚大学校园广场边的咖啡厅,耀扬一眼便看到了叶斐。
她身后墙上挂着一张玛格丽特·杜拉斯的黑白照片,旁边一行花体英文——
“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你来看我,我好开心!”她的喜悦如此真挚,让耀扬十分受用,“我点的是太妃焦糖拿铁,有点甜,你要尝尝吗?”
“和faye一起,我可不能再喝甜的,否则就要被甜死了。”她的粤语退步明显,两人只得夹杂着用英文对话,却丝毫不影响耀扬的甜言蜜语。
当然,再甜蜜的情话,也甜不过深吻。
今天气温虽低,但阳光很好,也没什么风。两人牵着手在校园闲逛,好像一对最普通而温馨的学生情侣。
“roy你知道么,刚才那家咖啡馆是我爸爸妈妈初次相遇的地方。”
“是么?”
“我妈妈从入学开始,就一直在那家咖啡馆打工。外祖在华埠开餐馆。她也出生在那里,因为是混血,一直两头受歧视。”说着,叶斐望向举着权杖、张开双臂的alma mater雕塑,“我妈妈她很聪明的,在哥大四年一直拿全奖。不过即便如此,开销还是入不敷出。大二之后,为了节省费用她又住回了唐人街家里。如果打工轮到早班,她就干脆在旁边图书馆里凑合一晚。总之,很不容易。”
耀扬亦望向那雕像:“虽说不容易,但伯母有机会来这样好的学校读书,又能学得起法律,也真是特别幸运了。”
耀扬虽是香港人,却也知道在美国读一个法学学位,根本不是普通家庭所能负担。叶斐说她妈妈叶宜庄只是唐人街一家中餐馆的女儿,毫无财势背景,如何读得起呢?耀扬此时望向叶斐这张明艳绝伦的脸,心中自有设想,只是不会说出口罢了。
“也的确是幸运。”叶斐自不知耀扬心中所想,彼此重逢心中喜悦,更是打开了话匣子,“其实我妈妈当年并没有申请到法学院的奖学金。那种全奖实在是太难申请了,跟她同期竞争的有几十个人呢!申请不到,她本来打算去工作了。是我爸爸把他的学费偷着给了她,她才能读下来。”
“偷着给她?”耀扬闻言奇道,“怎么能偷着给她呢?”
“我爸爸家在旧金山,是一个人跑来纽约上学。家里呢,本来是要求他一定要读法律的。可他自己不想学。巧的是我妈妈想学,却又学不起。我爸爸就骗家里说,自己申请上法学院了,还伪造了一系列的通知书呀文书呀,想把学费骗到手之后,支持我妈妈读。但我妈妈根本就不肯接受他的资助。他没办法,又掉过头来骗我妈妈,说是有个什么华人助学基金,让她去申请试试。其实那个助学基金根本是他杜撰的。他还雇了两个人假装工作人员呢!就这样,才让我妈接受了这笔钱去读书。”
原是,那时候anthony falcone与叶宜庄已经交往两年了,情投意合。只是叶宜庄性情刚直耿介,穷苦出身的,自尊心更是极强,哪里允许自己接受白人男友如此巨额的金钱资助?anthony也是了解她,究竟是选择如此大费周章地善意欺瞒,只为支持爱人做她想做的事。
“你爸爸真是有意思!可他把学费给了你妈妈,他自己怎么办呢?”瞧叶斐兴致高,耀扬也乐得配合,心中一面嘲笑陷入爱情中的人竟会如此傻气,另则倒也欣赏叶斐爸爸行事果决、不拘一格。
“他申请了一个带工资的博士项目。也是凑巧,他以前选修过一门中国古典文学课,那个教授正在进行一个中国传统典籍的英译项目。当时哥大里愿意学古代汉语的美国学生并不多,按他的说法——‘是个人就录取’。虽然经费微博,但同时做助教的话可以抵偿学费,就算过得了。”
“你父母的爱情倒真是让人羡慕。”耀扬其实打心底里不相信这种少年爱人会有完满的结局,只是脸上挂起向往的微笑,故意问道,“你父母感情一直很好吧?”
“他们在我8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叶斐的情绪明显低落了,顿了片刻才冲耀扬笑了笑,又恢复了她惯常的轻快语气,“不过他们也没有再组家庭。在我看来,他们一直都彼此相爱,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没办法生活在一起……听起来有点奇怪是不是?”
看来她父母的分开,便是她的罩门了。耀扬安慰地抱了抱叶斐。
耀扬清楚自己是典型的操纵性人格。他惯于、甚至是乐于操纵别人,尤其是在情感上。而像叶斐这般家庭破裂的单纯姑娘,成长经历应该就是最大的心魔。即便他能清晰感受到叶斐对他的喜欢,知道自己有操控她的能力,还是让耀扬更加满意。
两人在校园里随便吃了简餐,随后搭上世界知名脏乱破的纽约地铁,去了唐人街。
“这就是你平时来做义工的教堂?”
“是呀!”叶斐笑着点头,格鲁吉亚风格的教堂在中式街道上颇为显眼,“进去看看?”
耀扬无所谓地点点头。
教堂里来往人员不少,多是华人,明显的福建口音。耀扬赴美之前了解了纽约黑帮的大概情况,近十几年,华人黑帮尤其是福建帮势力飞速崛起,现在看来果然不虚。
“显圣容堂应该是纽约市最古老的罗马天主教堂了,提供很多针对移民的社会服务。听说几十年前主要是服务意大利移民,现在就是服务华人移民了。其实还有件有趣的事呢!”叶斐转向耀扬笑道,“纽约的chinatown和小意大利区是邻区,叁藩也是如此呢!”
“看来我们两族人是注定缘分不浅了。”耀扬刮了下叶斐的鼻子,玩笑道。
与她往祭坛的方向去,耀扬见叶斐点了一支蜡烛。两侧的花窗玻璃簇拥着受难耶稣的塑像,耀扬不禁嘴角微抿,流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
原本想让他也点一支蜡烛的叶斐,蓦然见此,多少有点诧异:“耀扬,这不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吧?”她试探道,“我可没有劝你信教的意思。”
“我没有不舒服。”耀扬捏了捏她的俏脸,笑道,“只是觉得有点讽刺。”
“咦?”
耀扬知叶斐是一出生就受了洗的天主教徒,此时却仍忍不住用玩世不恭地语气说道:“你们的教义不是说,上帝是因为爱才把他唯一的儿子派来人间拯救世人。但如果上帝真的如此爱世人,又是全知全能,为什么不干脆消灭邪恶与痛苦?何必多此一举。”
叶斐闻言笑了笑,认认真真地答道:“因为如果那样的话,人也就没有自由意志了呀!如果我们没有选择的机会,也就没有办法真正认识到上帝的荣光。只有我们能选择为善还是作恶,善才有意义。”
选择的机会?耀扬心中冷笑,人生于世上,真的有选择么?如果能选择,谁不想有高贵的出身、殷实的财富、尊重和爱。如若生而贫瘠,便要靠自己去争来想要的东西。这才是自由意志。善恶之分,不过是欺人认命的托词罢了。
如是想着,耀扬却见一旁的叶斐双手互握,睫羽垂落,轻轻念道:“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成就在地上,如同在天上一样。”
不知是否因为身处此时此地,耀扬似乎看到叶斐身上晕出一层柔光,交织着仿佛被严丝合缝的蚌壳保护着长大的懵懂与诚恳,只让他想要从那不易察觉的缝隙中插入最尖锐的利刃,捣毁蚌肉、碾碎珍珠……
临渊行(古惑仔漫画同人) 十五、将仲子兮,无逾我墙
“耀扬……不行……我妈妈随时可能回来……”
“呵,所以faye想让我停下来?”
“啊……我的意思……不是……”
耀扬送她回到布鲁克林的家里,她本不让他进门。这间有着鲜明战前风格的公寓是她与妈妈同住的。虽然周五晚上叶宜庄泰半也是加班,可一旦撞见,不也尴尬?然而叶斐如何能抵挡他的柔情蜜意?之前不能,这次也不能。
于是,就在她从出生开始居住的小房间里,这张哄睡了她少女时代到如今的铁艺twin size小床,第一次响起酥媚喘烈的吱呀吱呀。熟悉环境下的陌生叛逆,占有与被占有的浓郁满足,无与伦比。
缠绵后,耀扬望着叶斐甜睡的侧颜,满足地叹息。他突然很想抽支烟,便轻轻翻身下床。
单人床旁边是正对着窗户的小书桌,窗外正飘着鹅毛大雪,擦过城市的灯光,仿佛有簌簌的声音。耀扬走到远端的窗边,外面的防火楼梯上已积了一层雪盖,他倚着阳台边缘点了支烟,望向另一侧的半墙书架,满满当当、横竖错落的书册,间或摆着些小玩意。有毛茸茸的独角兽玩偶,放在托盘里的蜜蜡配红珊瑚并莲蓬金坠数珠手串,再一个巴掌大、用钉子之类的小金属件焊成的哈雷摩托摆件。
她还真是喜欢哈雷啊!耀扬拿起那摆件仔细端详——应是手工制作,朴拙趣致,巧思惹人喜爱。放回原处,旁边则是一个相框。
照片里的叶斐明显只是十几岁,穿着马术装扮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旁边控着马辔的是一个面容柔和的中年白人男性,再旁边则是另一个容貌华裔特点更为明显的干练丽人。
他们应该就是她的父母了。其实之前在香港的时候,耀扬便有些好奇叶斐的身世,尤其是为何她对侈丽的享受总是淡淡然的。难道只是因为她来自纽约这钢筋水泥丛中生出的帝国之心么?
耀扬看向那照片中的枣红色骏马,几乎可以肯定她父母不过又是一个富家公子与平民女孩终究分道扬镳的俗套故事罢了。而这间逼仄的公寓,更昭示着某种始乱终弃的可能。
轻手轻脚躺回床上,耀扬将甜睡的美人揽回怀里。他打心底认同毛姆那段描述男性心理的名句——“实际上爱情是生活中无足轻重的一部分。我只懂得情欲。这是正常的,健康的。爱情是一种疾病。女人是我享乐的工具。”
自己贪恋她。耀扬突然发现承认这一点,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绾起她滑落颊边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那动作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柔。
只可惜,他在香港,她在纽约,几乎正好是地球的另一端。自己与她注定是露水姻缘。
注定么?这不是弱者的自我安慰么?
耀扬从来坚信自己会成为人上之人。哪怕一路独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被算计、被仇恨、被诅咒,耀扬自认都不在乎。他想要绝对的自由,去体验全部的世界。可孤身一人的世界,似乎也不是真正的全部世界。
既然舍不得,又何必勉强自己去割舍?如是想着,耀扬心中已隐隐有了成算。
叶斐的这一夜,无梦好眠。
美国的旧公寓隔音效果普遍不好,靠近墙壁一侧的叶斐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进门的声响,蓦然惊醒。
“faye,你起来了么?”自己的房门也响起几下轻敲,传来的是妈妈叶宜庄的声音,“我买了bear claw,你想不想一起出来吃?”
“啊!”叶斐猛地坐起身来,旁边的耀扬被她动作扰醒,睡眼惺忪,开口正要问便被叶斐捂住了嘴,“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先不吃了。谢谢妈妈!”
耀扬此时也彻底醒了,见她手忙脚乱穿衣服的慌张样子,不免莞尔。他刚想说,干脆打个招呼,却又被叶斐一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急切地摆着。耀扬只得动作保证,自己绝不出声。她才放开自己,又忙去散落的衣物里挑出他的扔过来。幸而昨晚彼此情热欲烈,从门口一路拥吻进来,此时一身衣履皆在房内。
叶斐胡乱扣上耀扬衬衫上的扣子,见对方却是老神在在、偏头黠笑,叶斐又羞又恼,把大衣塞进他怀里,推着耀扬往窗边,比划着让他跳窗,从防火通道出去。
耀扬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但见她着实是着急,也便照做了。套上靴子,利落地翻出窗户,站定在那积雪的消防通道上,耀扬一把揽过探出半身的叶斐,深吻了下去。
“faye宝贝,我在街口pancake店等你。早点来找我。”
耀扬的语气是那样不容反驳,叶斐只觉心头砰砰乱跳,几乎要跳出胸口了。
街口的pancake店与香港的冰室莫名有些神似。白色泛黄的地砖,看着就黏答答的吧台,百无聊赖的白人中年男子既是收银员也是服务员,无限续杯的homemade coffee,从十年前到现在一直都是1美元。
“roy你怎么样,有没有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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