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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夫君九千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甜宝T
萧霆安见她紧抓着这事儿不放,不由得有几分躁意,最终直接搬出了关黔南来,“这院子的门窗可是不隔音儿,若是你再这般说话,被你的六哥哥听了去,怕是要对你生了嫌隙。”
果不其然,一听到六哥哥这三个字,趾高气昂的萧漫浓立马变得温顺起来,赶忙躲到了萧霆安身后,扯着他的衣襟,开始服软。
“好了。咱们今个儿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该回宫了。”他说着,转眼看了看洛雪沉的脸,歉声道,“朕和漫浓带来的礼物里有宫中太医院秘制的上好的化瘀膏,你可以用之涂抹。对了,这会儿黔南已经歇下了,晚些朕会让文太医再来问诊。”
九五之尊都开了口,洛雪沉自然没有追问之理,她微微点了点头,又和他客套了两句,这才起身送两人出府。
外边儿的天逐渐暗了下来,暗青色的天际挂着些许亮晶晶的星子,如同美眸一般轻轻地眨着。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洒洒地飘落在干枯的树枝上,如银装一般将大树包裹地严严实实。
送走这两位“贵客”后,洛雪沉便撑了伞朝放礼物的偏厅去。翻腾出化瘀膏以后,她便回到了院内的侧厅,对着铜镜将面上留下痕迹的地方涂抹了一个遍。
这时,小厨里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宋妈唤了几声后,洛雪沉赶忙收好化瘀膏,便回了寝房。
由着关黔南的身子不适,所以饭菜都在房中进食,她也就省了跑来跑去的功夫。
等她到的时候,檀木桌上早就布好了饭菜,而关黔南则倚靠在床边儿,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病弱夫君九千岁 第十四章 喂饭
刚刚起身的他换了一套青玄狐皮袍子,将本是散在脑后的黑发用一根玉簪挽了起来盘在脑后,看起来极为修整利落。
“夫人,六爷吩咐让您先用膳。”宋妈浅笑着给她布菜,琳琅满目的菜品都快把洛雪沉的眼睛给绕花了。
但她也不过是瞥了两眼,然后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关黔南的身上,小声的贴着宋妈的耳朵道:“他不吃么?”
宋妈抿嘴一笑:“夫人您先吃,小厨房已经备好了六爷的饭菜,待会儿还要劳烦您给六爷喂饭。”
原来如此,洛雪沉就说怎么瞧着关黔南那般淡然地倚在床上看书,看来是早就指望自个去手把手地喂他。
她迟疑了片刻,便抬手往碗里夹了些清淡可口的菜品,然后起身往床边儿走去。如今这病恹恹的人还未用膳,她可没那个胆子先吃。
见她过来,关黔南缓缓收起了书,“怎么不吃?”
洛雪沉拘谨地笑了笑,舀了一勺汤递到了他的唇边,“你身子才好,应当按时用膳。“
“你......这是在关心我?”关黔南猛然抬头,如墨般黝黑的眸子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有神。
噙在喉头的话还未说出,那人便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颚,把她的脸转了转,凑到灯光下看了个清楚,“脸上这红印子是怎么回事儿?”
洛雪沉原本就没打算将这事儿告诉他,见他细问,便开口将其敷衍了过去,“不过是对脂粉有些过敏罢了,已经涂了药膏,不日便会好的。”
聪明如关黔南,听她这般胡乱解释,他便通透明白了。
知晓洛雪沉不会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他开口道:“我记得新婚之夜,你身上可是有着一股浅淡的脂粉气,妆容倒也算是精致。怎么一夜之间,便对脂粉过敏了起来?”
被这般赤裸裸地揭穿,洛雪沉知晓再瞒不过去,索性将事情全盘托出,“早应该知道在你面前说谎,肯定会被拆穿。”
关黔南望着洛雪沉笑,让她不禁觉得眼前的人有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心中那种畏惧的情愫也消减了不少。
“今儿个有人同我说,她与你乃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我的出现扰乱了你们二人的关系,所以便出手教训了我一番,让我知晓这关府六夫人可不是这么好当的。”洛雪沉越说越觉得好笑,自个儿现在的语气怎的这般酸里酸气的,似是喝下了一坛醋般。
“是漫浓?”他的语气肯定道。
洛雪沉没有应声儿,反倒是吹了吹碗里的汤,示意他张嘴。
可没想到的是,关黔南竟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顺势往她面前凑了凑,语气暧昧道:“你这是吃醋了?”
洛雪沉被他这话激地手抖,汤勺啪嗒一声落回了碗里,“六爷怕是多虑了,我不过是在陈述事情的来龙去脉罢了。”
握着她手的人听了这话,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身子也再次往前贴了贴。
两人这幅亲密的姿势落在外头候着的宋妈眼里,则是格外暧昧。只见她匆匆忙忙地低下了头,快步踱了出去,将房门悄悄地关上了。




病弱夫君九千岁 第十五章 会客
宋妈一边关门一边笑得合不拢嘴,原先还担心夫人会想不开寻短见,现在看两人相处的氛围倒是极好。
她这个奶儿子可算是找到指望了!
“宋妈。您遇到什么喜事儿了,这般高兴?”
服侍完小小姐用完晚膳以后,阿离便悄然返回了院子。
若是没有小小姐的旨意,让她前来探探她这个干娘的脾性样貌如何,她恐怕是不得闲的。谁知道刚进院子便瞧见宋妈躲在门边儿傻乐呵,和以往的稳重模样天壤之别。
“你这丫头,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差点把我吓死。”宋妈嘴上虽嗔怪着,但面上笑意未减。
阿离赶忙顺势讨饶,“好了,宋妈妈。您大人有大量就别怪我了,我这不是急着进去看有什么事儿能帮得上忙么。”
宋妈最了解小小姐的心思,她是个十分粘人的主儿,身边一时半刻都离不了人。所以此番阿离回来,定然是有事儿。
眼瞧着里头两位正你侬我侬,可不能让阿离进去坏了好事儿,于是便道:“好了好了......咱们两个就别叨扰六爷和夫人了,你也别想进去了,这会儿可不是时候。”
一听这话,阿离立即来了兴趣,一脸八卦的凑上前,“您的意思是六爷和夫人正在......”
“你这丫头,脑袋里尽想些什么呢?若是这话让六爷听了去,定要好生惩治你一番。”看她一副疑惑的神情,宋妈解释道:“现在六爷和夫人正在说体己话呢,你可别进去讨了烦。”
说罢,便径直朝偏厅去了,阿离则笑着跟了上去,开始问长问短,闹人的紧。
为了探探这位六夫人的真实面貌,好给小小姐一个回复,阿离第二天便去了她身边儿侍候。
当洛雪沉看到这个陌生的面孔时,并未多问,反倒是问了宋妈的去向。
“奴婢刚刚听说外头来了个大人想见六爷,可六爷说不见,想必宋妈现在是去遣客了。”阿离一边回答一边悄悄打量着眼前人儿,眉峰如山般聚起,,眼波如水般轻淌。而眉头的那一刻痣更是给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娇美,让人看了不禁自惭形秽。
原本坐在椅子上细细品茶的洛雪沉一听到大人两个字,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也没注意阿离的眼神,“你可知那大人姓甚名谁?”
阿离仔细回想了下,答道:“他来的时候好像自报了名号,似是什么兵部尚书,好像姓柏。”
话音一落,手中握着茶盏的人再也坐不住,捞了挂在一旁的白狐毛披风便朝门外走去。正巧碰上前去遣客的宋妈。
“宋妈,柏大人那边儿你就不用去了,我去便是。”洛雪沉说着,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宋妈虽是为难,但想着昨夜关黔南对洛雪沉的态度,也就应下了。
于是洛雪沉便疾步往偏厅那边儿走去,绕过一道有一道的圆栱门,总算是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果然是您,柏大人。”洛雪沉赶忙上前行礼作揖,不禁热泪盈眶。




病弱夫君九千岁 第十六章 有事相求
柏礼严眼神微微有些闪烁,迟疑了片刻,还是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六夫人折煞老夫了。”
这柏礼严同洛父乃是至交好友,以往常常过洛府做客,而如今洛父锒铛入狱,洛雪沉唯一指望能在官员中走动,在皇帝面前说情的人也就是他了。
“柏大人,您同家父乃是挚友,如今他有难,想必你也知晓了。小女知道您人脉甚广,不知道家父如今在狱中情况如何?”
柏礼严看着她,有些难以启齿。背过身去叹了口气后,这才幽幽开口,“这之敬兄,哎......牢里潮湿阴寒,他的身子骨恐怕是难以抵住。而且......狱中的那些把戏你可是不清楚,若是想让犯人不好过,那可有的是法子。”
他这么一说,洛雪沉瞬间变了脸色,紧紧攥住了柏礼严的衣袖,“那柏大人可有法子在狱中照顾家父,小女知晓您同家父向来要好,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洛雪沉的话倒是不假,柏礼严和洛之敬不仅仅是好友,也是昔日同窗。可如今洛之敬是被扣上了贪污军饷的帽子,若他在与之亲近,定然会成为皇宫里头那位的眼中钉。
于是他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了,“六夫人,您现在同我说这些也是没用的。如今您嫁了关六爷,若是想救之敬兄,求求他可能会有法子,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就在洛雪沉张了张唇,还想再说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迎面而来的冷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一身黑衣的阿德突然闯入两人的视线,言辞冰冷的如同窗外的雪花,“六爷有命,这会儿风雪也逐渐大了起来,您还是早些回府歇着罢。”
得了逐客令,柏礼严也决定不再继续逗留,拿起一旁的灰皮狼裘便快步出了门。
站在他身后的洛雪沉见状,欲要上前追阻再次求情,却被阿德一把拦住,“六爷有请。”
“他可说了所为何事?”洛雪沉蹙眉道。
莫不是刚刚留下柏礼严的事情让关黔南知晓了,现在叫自己过去是要训斥一番?她越想越有些惧怕,生怕关黔南为此动了怒。
想起刚刚柏礼严说的话,她试探地问了阿德一句,“他有没有同你提起将军洛之敬的事儿?”
话说完,屋内一片宁静,就连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
看样子,这阿德定然是不会开口多说什么了,若是想要救父亲,也只能腆着脸去求求关黔南。
这样想着,她脚下的步子逐渐快了起来。
一进门儿,便闻得阵阵檀香扑鼻而来。转头望去,便看见关黔南偏坐在床榻上,仍旧翻着昨晚没看完的书。
见她进来,他抬眼看了看,便又继续低头看书。
洛雪沉局促地坐在床边的圆凳上,稳了稳气息后便开门见山道:“六爷,我有一事相求。”
“我不会同意的。”寥寥数字便将洛雪沉预备说出口的话打了回去。
她不禁急道:“你还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怎么就随口拒绝了?”




病弱夫君九千岁 第十七章 安守本分
关黔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神色淡然,“你要说的全都在脸上写着。”
他缓缓收起了手中的书,继续道:“让阿德唤你前来便是想要告诫你一番,我这个人向来喜静,院子里容不得闲杂人等。今日我记得是吩咐宋妈驳回了柏礼严,可你却私下将其留下。”
话至此处,关黔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是第一次,下不为例。往后也不要以关家六爷的名声去和外间的人有什么交往,可明白了?”
此时此刻,怀揣着父亲之事的洛雪沉对于关黔南的警告,全无畏惧之情,继续求情道,“我知晓六爷神通广大,同皇上的关系也极为要好。若是您能够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话亦或是安排人在狱中打点一下,家父也会少受些折磨。”
洛雪沉倒吸了口凉气,退后几步,朝着关黔南行了个大礼,“养女父母恩,如今家父身陷囫囵,身为她的嫡亲女儿,又怎么袖手旁观。还请六爷出手相助,我......在这儿求你了......”
想必是天寒地冻的缘故,她的鼻头抹上了一丝粉红,一双烟波眸忽闪忽闪,让人看了格外怜惜。
可尽管是这样,床上的人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他朝着屋外的阿德招了招手,将人扶起来后,这才道,“你不必求我,也不用说这么多恭维我的话。恐怕你,没有看清如今的形势罢。”
如今的形势?洛雪沉实在不解,昨个儿九五之尊都下驾来了这关府前来探望他,她也瞧着两人之间的情谊是怎样的深厚。况且坊间传闻,这关黔南在朝中的势力可是遮天蔽月,不过是过一句话的事情,难道真有这么难么?
她不解地朝关黔南看了看,欲要追问之时,他倒是自己开了口,“我如今身子羸弱,正值多病之秋,势力已是大不如从前。虽是和皇上交好,但毕竟君臣有别,若是我躺在这床上都能伸出手去兴风作浪,传出去皇上和满朝文武会怎样想?到时候再被有心人扣上一个宦官干政的帽子,关家上上下下可就栽在这上头了。所以......你应当安分守己做好六夫人,其他的事情不要多管。”
他说完,紧盯着洛雪沉看了好一会,沉声道:“你......可听明白了我的话?”
洛雪沉正是听明白了,所以才紧锁眉头。听他这么说,她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就这样断了,哪还有什么人能够救父亲呢!
“明白。”洛雪沉漫不经心地应道,然后便打算起身离开。
瞧着她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关黔南没有多话,而是朝门外唤了声宋妈,便将人带去了偏厅歇着。
等两人离开之后,他才对身旁的阿德吩咐道:“你去狱中瞧瞧洛之敬的情况,若是有狱卒为难,便打点一下罢。”
刚刚这位爷不是咬紧牙关不肯帮忙的么?现在怎么......
阿德不解,忍不住说了句,“六爷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床榻上的人缓缓坐直了身子,淡淡地嗯了神,目光朝着窗外那落了雪的槐树瞧去,让人一时间猜不透他的想法,“如今乃是多事之秋,是要谨慎些。刚刚夫人向柏礼严求情应该被拒了罢。”
“是。”阿德道。
“如此就好。”关黔南勾唇。




病弱夫君九千岁 第十八章 别扭
阿德看他神色,迟疑了片刻口:“六爷可是故意等夫人向柏礼严求情,意在让人知晓夫人并没有靠您去救洛将军。而后您在暗中周旋,这样便可避人耳目......”
关黔南笑:“你倒是聪明。”
“属下只是妄猜您的心思。可是六爷......”阿德皱眉,有点担心,“若是夫人因此误解您是个不知冷热的人......”
关黔南闻言,抬眸朝偏厅方向看了看,“她并非是个眼瞎心盲的人。”
自家主子都这么说了,作为下属的阿德自然也就不再多问,挟了命令便匆匆出了门。待他绕过窗边之际,只听得屋内幽幽传来一句,“办完事儿就继续在她身边候着。”
阿德脚下的步子稍稍一顿,“是。”然后又阔首迈出了院子,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偏厅内。
桌前的人一面用手托着头,一面凝眉沉思。她将洛之敬曾交好的人在脑海里全都整整齐齐地过了一遍,。思前想后都只有柏礼严最为要好。
可如今大难临头各自飞,他已经明确拒绝了自己,想必是不会出手相助了。刚刚关黔南的话也不禁让她心寒,这两个最有可能帮到父亲的人,都纷纷置身事外。
现在可是一条道儿走到了死胡同!
洛雪沉越想越心堵,干脆让宋妈开了窗户,打算透透凉气儿,缓缓思绪。
可宋妈却以为她这是故意和关黔南置气,便劝阻道:“如今外头天寒地冻的,若是寒气侵体,着了凉可如何是好。您就别同六爷闹别扭了,老身是看着六爷长大的,他乃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话向来不饶人。”
“我不过是觉得有些闷了,想透透气罢了,同他没什么关系。”洛雪沉见宋妈不肯开,便径直开了门走到了檐边儿的走廊上。
晶莹剔透的六角雪花一片片飘落在她的眉梢,眼角,肩头,微微一颤,便抖落一身风尘。
宋妈见状,赶忙拿了厚披风来给她披上,“夫人还是进屋罢。”
正说着,在关黔南屋内候着的阿离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六爷又咳嗽了,宋妈妈您快去小厨房煎药来罢,我待会还得去照料小小姐,着实分不开身。”
“不是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咳嗽了。”宋妈叹了口气,便冒着雪急匆匆朝着小厨房去了。
既然听了阿离这话,那么作为夫人的洛雪沉自然不能置之不理,毕竟在这偌大的关府上,她还得倚靠着关黔南。
虽说心中还夹杂着几分对他的复杂情绪,但等看到那苍白无血色的脸时,一切作祟的思绪竟然全都消逝了。
关黔南的咳嗽很厉害,一阵接一阵儿,刚刚还明亮清透的眸子,此时已经泛了红。
药未煎好,洛雪沉只好盛了盏热水给他清清嗓子。
关黔南直接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握住了杯盏,“你......气性消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尖儿,双手缠着帕子一圈一圈地打转。




病弱夫君九千岁 第十九章 喂药
关黔南瞧她面色冷然,也就没再追问下去,仰头将手中的热水一饮而下。
屋外的风轻轻地拍打着窗户,一下一下......
两人始终这样沉默着,直到宋妈端了药来,这才打破了略微尴尬的氛围。
“六爷,这药是刚煎好的,您看......”宋妈为难地瞥了他一眼,一时间不知该手中的药如何安放。
她这个奶儿子,别的还好说话。只是这喝药......
不过这宋妈到底是脑筋灵光,一瞧洛雪沉也在,便直接将药碗塞进了她的手里,“夫人,还劳烦您喂六爷喝药了。文太医说,这药可得趁热喝......”
宋妈眼皮子颤了颤,后面的话几乎是贴着洛雪沉的耳朵说的,“六爷其他的倒没什么不好伺候的,就是这喝药......有些难。”
话毕,宋妈便识趣儿地退出了内厅,还时不时一步三回头给洛雪沉使着眼色。
她看着手中的药,似是接了一桩极为棘手的重大任务般,拖着步子朝关黔南走去,“六爷......喝药。”
听着她这样生硬的语气,关黔南撇了撇嘴,竟然直接背过身去,“我向来不喜欢喝苦的东西。”
洛雪沉咬了咬唇,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若是您不按太医的吩咐喝药,这病又怎么会好呢?宋妈刚刚说了......这药可得趁热喝。”
床榻上的人明明听得清楚,却仍旧一动不动,不予回应。
“我知晓您嫌这药苦,您瞧我这儿还留着一包从家里头带过来的蜜饯,你喝完药便可吃些,这样可好?”
洛雪沉着实佩服自己的耐心,用哄三岁孩童的语气来同关黔南说话。
好在上天不负有心人,床榻里那位爷总算是开了腔,“那你把药拿过来罢。”
她一听,赶忙将药碗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了他,总算是不辱使命地哄他喝了下去。
关黔南借着灯光细细地瞧了她好一会儿,突然又生了捉弄她的心思,“这药我可是喝完了。那你......是不是......”
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洛雪沉便猜到准没好事儿。可她也不敢同他执拗,便撇了撇嘴道:“六爷想要如何?”
身边儿的人突然噗嗤一笑,用手攥住了她的腕子,“我不过是想让你喂我吃些蜜饯,怎么露出一副似是慷慨赴死的表情?”
洛雪沉无奈,然后将手中用暗黄牛皮纸包裹着的蜜饯挑了几个大的放进了关黔南的嘴里。好在他吃完蜜饯之后,没有再多什么,只不过是同她闲谈了几句后,便踏踏实实地歇下了。
“六爷......六爷?”她唤了两声后,见那人没有动静,这才蹑手蹑脚地熄了灯,然后出了寝房。
“夫人,六爷将这药都喝完了?”宋妈惊讶地看着她手里的空碗。
“喝完了,往后你们再喂药的时候,记得那些蜜饯糖糕之类的给他压压胃。”洛雪沉淡淡道。
宋妈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以往她和阿离给关黔南喂药的时候,无论如何劝说,他也只肯喝一丁点儿,然后便将那剩下的药给倒掉了。
今个儿,太阳居然打西边出来了。




病弱夫君九千岁 第二十章 主仆情深
洛雪沉没顾得上去猜宋妈的心思,放下药碗后,便去偏厅歇下了。
这一歇,再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日上三竿。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扫打院落和说话的声音,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看到突然窜出一个身影来,“小姐,您可醒了!”
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洛雪沉定眼望去,只瞧见一身鹅黄色棉绒袄子的安晴正眨巴着双眼对她盈盈笑着。
她猛地起身,抓住了安晴有些冰凉的手,“你怎么来了?”
在这关府里呆了足足半个多月,再没见过娘家的任何一个人,而父亲那边的消息也不太明朗,如今再见安晴,自然分外激动。
而安晴的出现,也将她的思绪拉回到了出嫁的那天。
漫天飞雪,满目都是刺眼的红色,大红喜字被她无心剪成了两节......而安晴也跪倒在那冰冷的雪地里,凄声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字,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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