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夫君九千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甜宝T
“你这样子似是我不愿你出去似的。我今个儿也学你一招,既然咱们都身处险境,我也用我的脸来招关奕朗一回。”洛雪沉撇了撇嘴道。
此言一出,她就觉得身边的人有些不大对劲,愣是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于是洛雪沉又赶忙补了句,“我这充其量不过是跟他周旋,还没到用脸的地步。”
好在这时尴尬的氛围被安晴打断,只见她急匆匆地窜进了屋子,蹙眉道:“小姐,那关奕朗在院里头叨叨了好半天,说是非要见您才肯罢休。”一见关黔南,她立马变得规规矩矩,说话也不再毛躁,给他恭敬地行了个礼。
洛雪沉稍稍缓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松快了些:“你这丫头,在六爷面前倒是怕的很。”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搭在屏风上的浅蓝薄面披风给关黔南覆在了双腿处,这才将他推了出去。
“看来关奕朗是真急了。”他突然似笑非笑道,本就清朗晶莹的双眸随着表情的变化,波澜泛动,让人看了有一瞬的失神。
在院中等候的关奕朗一见她出来,一阵风似地跑上了前,将她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罢休,“你没什么事儿罢?我知晓这事儿是因我而起,你瞧我不是带着礼物赔罪来了么。”
他还真当关黔南是个‘死’的,竟然这般明目张胆地拉着自己的胳膊,真是不想活命了。
洛雪沉心中厌恶至极,一把将手抽了出来。又想着昨日在文枝那里受的气,以及文枝警告自己的话,脸色立马黑了下来,“四爷怕是走错地儿了罢?我家六爷还在一边看着呢,你这般动手动脚的,是不是太不合规矩了。”
说罢,她便侧眸朝关黔南望去,没想到他却让阿德端来了茶水,优哉游哉地坐在一旁,像是在看戏。
而且......看上去他丝毫没有帮自己的意思。
“阿德,我突然又不想喝了,扶我进屋罢。”关黔南直了直身子道,眼底里闪过了一丝不为人察觉到的冷冽。
洛雪沉心中还因着他刚刚为出口帮她说话而有些气懑,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关奕朗说话。
关奕朗见洛雪沉态度好转,又瞧着关黔南进了屋,心中不由地欢喜起来,“你刚刚这些话是不是生我的气的了?我答应你,等回去就好生将文枝收拾一番,她那张利嘴的确是讨人嫌!”关奕朗不依不饶地又提了一篮子水果上了前来,“你瞧瞧,这都是你爱吃的果子。荔枝已经从外省运回来了,我待会儿便着人去拿来。”
洛雪沉见他态度良好,又想着不能太给他冷脸色,以免适得其反。于是便放温了语气,柔声道:“其实我也不想同四爷置气,可是那日着实是受了大侮辱,又想着文枝能那么说我,定然是有你在背后撑腰,这样想着,心可就凉了大半截。”
她见关奕朗有所动容,便立刻拣了更能打动他的说,将文枝同她说的一字不漏全都吐了出来,以及里头还掺杂了些文枝并未说的,以此来博取关奕朗的同情。
“四爷,你可要为我做主。若是那文枝真的私下来报复我,我可吃不消。再说了......”
她突然压低了声音,对关奕朗附耳道:“如今六爷的身子怕是好不了了,我得为自个儿谋出路。而四爷就是我最好的屏障,就算是嫁过去做小我也愿意,而且我绝对不会嫉妒其他的姐妹。只要......只要我能同四爷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便够了。可是自从那天跟文枝接触了以后,我就怕了,本以为你的后院能够成为我的庇护所和港湾,现在看来恐怕是不好进的。”
说完这一长串的话,洛雪沉着实恶心了一把,但是她却依旧要赔笑,装作害羞模样去引关奕朗上钩。
好在一切功夫都没有白费,关奕朗一听洛雪沉这番话,立马双眼放光,眸子里充斥着喜悦之色,于是顺着她的话说道:“你放心,文枝的事儿我马上回去跟她算清楚。再说了,她不过是个通房丫头,有什么能耐?你的地位比她可高贵多了,而且长得又美,难道还屈尊跟她相比么?若是能得你这么一个大美人儿,我眼里心里哪儿还装的了别人?就算是你嫉妒,我也甘之如始。”
他见洛雪沉眉眼展开,笑意盈盈地瞥了一眼自己,魂儿都被她勾了过去,嘴角爬上了一丝猥琐的笑意,就连手也有些不安分地搭到了洛雪沉的胳膊上。
“四爷还给我带了些什么,都一一列出来让我开开眼界罢。”她侧身一躲,缓缓下了台阶。
关奕朗也没多想,见她心情大好,自个儿也跟着乐呵了起来,“马胜!你把这些宝贝全都给六夫人介绍一遍,我这会儿先回后院去教训教训那个泼妇!”
洛雪沉闻言,适时投了关奕朗一个娇羞的眼神,更是惹得他心肝直颤,马不停蹄地便回了正院。
待马胜将这些礼物一一介绍完之后,洛雪沉便佯装十分喜欢的模样让他早些回去复命了。
望着一行人出了东苑后,她立刻唤来安晴将这些东西处置妥当,想着什么时候拿出去变卖,还能换些银子。
“聊完了?”关黔南清了清嗓子道,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洛雪沉故意装作开心的模样,欢快回了几句,瞬间便得了他一记冷眼,“瞧你这个样子,怕是被关奕朗给打动了?是不是有了跟他的心思?”
病弱夫君九千岁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后院起火
“六爷这话可就说的就不对了,刚刚在外头的时候,你也不是任由关奕朗对我动手动脚,我瞧你好像眉头都没皱一下,转身便让阿德扶你进了屋。”洛雪沉立即换了脸色,忍不住埋怨道。
关黔南一听这话,彻底乐了,“我这不过是为你门二人创造机会,好让你捉弄他,这也不对么?”
“你这人......”洛雪沉思虑了半天也没想出用什么词来形容,一句完整的话就被她硬生生掰成了两截。
最后还是关黔南补了一句:“我这人向来识趣,也会看人眼色,这般不好么?”
洛雪沉听他这意思,是还想跟自个儿杠下去,干脆噤了声,不入他的圈套。
果不其然,等她静默了下来,关黔南还朝着她投去了探究的眼神,似是十分讶异,“以往你不是嘴尖舌利的很么?今个儿舌头让猫儿叼去了?”
洛雪沉没好气地哼了声,迅速取了一块糕点将其塞到了关黔南的嘴里,“六爷不是想吃糕点么?那就别说话了,安心吃罢。”
对于她的肆意妄为,关黔南丝毫没有冷脸,反倒是笑着地打量着她。
这丫头同自己待久了,恐怕早就忘记害怕两个字儿怎么写了。
洛雪沉见他目光仍旧围着自己转,哼着白了他一眼,转身端着药碗出了屋。
正院内
由于文枝不小心滑了一跤,导致滑胎,一屋子的丫鬟仆人全都被老夫人叫到院子里好生数落了一阵。
里屋的文枝还在嘤嘤地哭着,一旁的白胡子老大夫正在给她把脉,老夫人数落完丫头仆人之后,听产婆说流了个成型的男胎,差点没背过气去。
如若这孩子生下来,可就是她的第一个重孙儿,关家本就男丁稀薄,可偏偏还出了这档子事儿,着实让人扼腕叹息。
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进了屋子,瞧了瞧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文枝,不禁叹气道:“你也是,怎么不好生照看着自个儿的身子?明明有了身孕,还冲进冲出不看脚下的路!”
文枝本就因为滑胎一事儿郁结于心,被老夫人说道了几句后,立即掩面哭泣起来,“老夫人又怎知奴婢心中的苦,四爷的心早就被东苑那位勾走了,我不过是和她说了几句话,四爷知晓了之后,便回来好生数落了我一番。也不知道那六夫人使了什么样的媚功,竟然勾地四爷连魂儿都丢了。”
虽然文枝说的都是实话,但老夫人却十分不待见。再怎么说她也不过是个通房丫头,还没资格对自个儿的孙儿说三道四。
“文枝,你越矩了。四哥儿再怎样也不是你该说的,待会儿等他回来了,我自然会好生说说他。你也要养好身子,争取再为我怀个重孙儿。”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看似亲昵,但文枝能听出她语气中的疏离。
这关奕朗要什么女人没有,他们又怎么会只指望自己一个人呢?这般想着,委屈如潮水般再次泛上了她的心头,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晓了。
“祖母。”关奕朗听了小厮来报,原本不打算回来探看,但是听说老夫人过来,也就不得不回来了。
听到关奕朗的声音,文枝顿时提起了精神,低声唤了句四爷。原以为他还会因为此事有些内疚,安抚自己一番,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关奕朗竟然连正眼都没瞧她,上前便往老夫人跟前凑。
老夫人心中虽有怨气,但也还是疼爱他的,见文枝在场,她也不得不说道一番,“你这孩子怎么这般鲁莽,文枝怀的可是咱们关家的第一个嫡孙,本想着她生了孩子就抬她做妾,可没想到出了这等的事情。你做爹的也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往后若还是这样马马虎虎,可该怎么办唷。”
关奕朗本就对这文枝不上心,更别说她腹中的孩子了。这些年,他一直当文枝是个宣泄.欲望的出口,根本就没动过半分心思,所以自然也是抱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祖母,这件事儿我知道了。明个儿让刘权去置办些补品和好吃的好玩的回来便是,既然过去的事儿那就不要再提了,何必让大家都不开心呢?我想着这孩子恐怕也是个没福气的,那就任由他去了罢。”
此言一出,文枝眼眶里的泪便双双落了下来,但也不好再过多说什么,只得打破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老夫人见状,微微叹了口气。
她原想就着洛雪沉的事儿,同关奕朗好好说一番,可又实在疼爱他的紧,说的话浅浅淡淡,犹如隔靴搔痒,对他来说根本没起什么作用。
关奕朗此时还做着能娶洛雪沉进自个儿后院的美梦,觉得只要她来,往后要多少孩子就能生多好,不必拘泥这一个。
“祖母不必忧心,您定然能够抱上重孙儿的,往后关家的男丁只会越来越繁盛。”
见他这般笃定,老夫人倒也不好在说什么。于是就宽慰了文枝几句,便带着一行人回了院子歇息。
月落玉盘,光波泛泛,一圈一圈的皎洁月光倾洒在大地,似是给它披上了一袭银色的纱衣。
夏季的夜晚总是虫鸣不断,凉风习习,偶尔还伴有雀鸟的叽叽喳喳声,洛雪沉不禁想起一首诗: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似乎就是这种意境了罢。
她借着这等的好月色,便让安晴端了些糕点和水果放置院中,自顾自地赏起了月来。
微风吹过,院中的荷花香气扑鼻而来,随风夹杂着的还有关黔南低沉的嗓音,“你倒是悠闲,也不知道叫我一道来。”
洛雪沉微微侧首,只见一身玄色丝绸滚边云纹长袍的关黔南在阿德的搀扶下,缓缓坐到了石凳上,和自己也就一尺之距。
“看什么?难道这月亮我不能赏么?”他笑着挑了一块盘里的糕点,缓缓放入嘴中,顿时荷花香气浸入肺腑,给人一种透心的凉意。
“这新糕点的味道着实不错。我很喜欢。”
洛雪沉闻言,抬眼去看关黔南,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别动。”
就在她不知所以然的时候,那人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唇边摩挲了几下,那糕点的残渣便掉落了下去。
“唔......”她顿时面红耳热,说话都有些说不全,一双眼睛扫视着地面,愣是不好意思去与之对视。
病弱夫君九千岁 第一百四十章 吐血
关黔南见了,忍不住大笑,心情似乎更好了些。
适时,正院方向响起一阵喧闹声,虽说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但她依稀能辨地出来的是——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洛雪沉与关黔南对望了一眼,似是明白了什么,然后便看见宋妈快步跑进了院来,面色有些暗沉,她还没走到两人跟前,便道:“六爷,夫人。正院儿那边出事儿了,说是文枝那丫头小产,流出了一个快成了型的男胎。如今老夫人和诸位夫人都已经赶了过去,怕是已经乱作了一团。”
听完这话,洛雪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当初只不过是单纯地想借文枝的手扰乱关奕朗的后院儿,让他不得安生,可她却没想要伤及无辜,如今这胎儿夭折,说到底也与自己有些关联。
关黔南见她神思恍惚,也猜出了一二分来,于是便让宋妈住了口,又让众人将院子插门上锁,让他们都各自回屋歇息。
等到院落中只剩下两人后,洛雪沉才长叹了口气,低声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当初见文枝的时候,我并不知晓她已怀有身孕,若是知晓,我也不会任由关奕朗去教训她了。”
毕竟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他还未降临到这个世上,就这样没了......
“你不必这般想。人各有命,既然文枝没能把他生出来,那就是他们的母子缘分未到。所以怨不得别人,况且就算是这孩子生下来也不见得是好事,若是关奕朗那边先有了孩子,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威胁,对关家也是。如今关家能够安然屹立,不仅是我在护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这府上没有一个新出的小生命,关家本就男丁稀少,若是那男胎生下来,恐怕会遭到他人的忌惮,或者有人只想关家留下这一个孩子,往后别的孩子恐怕都生不出来了。”
洛雪沉闻言,心头骤然一紧,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还有着不为人知的黑暗。想着关黔南还是个完整的男人,往后说不定......
她越想越偏,思绪顿时混乱了,最后她还是努力地摇了摇头让自个儿从那思维桎梏里跳脱了出来,然后又将话题引到了孩子的身上。
“六爷这话说是轻松,那孩子好歹也是同自个儿有牵连的,若是我真不放在心上,那可就是铁石心肠了。”
话毕,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措辞有误,很有可能会让关黔南认为自己是在含沙射影,讽刺他,于是赶忙解释,“我的意思是......”
关黔南低笑了声,摆了摆手道:“我还没有小心眼儿到那种地步,其实就算是你说我铁石心肠,倒也不为过。在深宫中生存,若是怀揣着一副菩萨心肠,恐怕早就被人吃干抹尽,连骨头都不剩了。”
提到深宫,洛雪沉也不禁为之惋惜,若是当初他没有进宫,恐怕又是另一方光景。
“你后悔入宫么?”她突然问道。
关黔南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思忖了片刻道:“我并不后悔。但......最重要的是我也不能够后悔。”
他这次没有说太多,而思绪已经翻转开来,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他的眼前,如烟似梦。
关黔南无法想象若是自个儿没有进宫,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
在宫里,他得以与幼时的小姑娘相识,知晓了情为何物,被人关心是什么样的感觉。
况且他因着宫里恶劣的环境,练就了一套为人处世的法子,而后平步青云,让关家重整旗鼓。
这一切的一切,他从未后悔过。
洛雪沉见他模样有些呆滞,心头像是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有些难受,“我先推你进屋罢,外头风大。”
关黔南突然眉头紧蹙,咬了咬唇道:“你去小厨房煎晚间的药罢,顺带帮我将阿德叫来,我有事儿同他说。”
就这样,他完美地支走了洛雪沉,等阿德出现之际,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主子,您......”阿德还没说完,关黔南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他将自己退回了屋子。
等关黔南安稳躺在床榻上的时候,他的嘴角已经渗出了点点血丝,阿德赶忙取出一侧的布巾帮他擦拭。
“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关黔南便噗地一下吐出了大片的鲜血,那血迹顺着嘴角蔓延而下,滴落在了整洁的衣领处,绽开朵朵妖艳的花。
阿德见状,不由得大惊一场,但手下的动作却未停歇,依旧帮他擦拭着嘴边的血迹。
过了一会儿,关黔南渐渐稳住了气息,这才得以开口讲话,“这件事儿不要告诉夫人,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阿德不解,关黔南淡淡地说了句没必要,然后又将沾了血的帕子和上衣脱下递给了他,“你去将这些东西一一处理干净。对了。近期你一定要多加注意神医的行踪,一有消息便立刻通知我。”
“属下遵命。”
等洛雪沉将药熬好端到房间里的时候,关黔南已经合眼入睡了,她也就没再打扰,回了隔间歇息。
翌日
洛雪沉打算将昨个儿没用完的荷叶拿来做荷叶鸡,因着关黔南这些日子有些愈发消瘦,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便想着用着法子给他好生补补。
刚下厨到一半的时候,关素素突然出现在了她身后,手里还攥着一把荷花,上头还沾着些露珠,似乎是刚刚采摘的。
洛雪沉笑着抽了一支,笑道,“你怎么来了?我今个儿正好做好吃的,待会儿一道在这用膳罢?”
小姑娘点了点头,嘟着嘴指了指手中的荷花,“我本想采花儿给爹爹看的,可没想到他睡到现在了还没起。爹爹是越来越喜欢睡觉了,我每次来,爹爹基本上都歇着,都好久没同他说话了。”
原本对此并不在意的洛雪沉,一听这话,也不由得思忖起来。这些日子,关黔南好像都躺在床榻上歇着,就连以往爱看书的习惯也舍弃了,着实有些可疑。
安抚了小姑娘几句之后,她便去查看关黔南平日里喝药剩下的药渣,取了一些出来之后,便抽空去了趟药铺。
“大夫可知这药渣里头都有些什么药?为何我家病人用完之后,日日昏睡,精神不济?”
大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药渣接了过来,细细查看,“这药渣里面含有安定的成分,可以致使人嗜睡。”
病弱夫君九千岁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奇怪的药方
洛雪沉闻言,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药是她抓回来的,而煎药一事除了自己亲力亲为之外,就只有安晴再照看了。她定然不会在药里动什么手脚,可事实就摆在这里,洛雪沉也必须叫安晴来一问究竟。
正在小厨房里忙活着煎药的安晴,突然发现自家小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吓得惊了一跳,“小姐,您回来了?刚刚小小姐说您准备做好吃的,但一转眼又没影了。”
洛雪沉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藏于袖中的药渣取了出来,“你看看这些药,是你平日里煎的么?”
安晴狐疑道:“是啊。这些药我都是按照宋妈送来的剂量煎制的,可有什么问题么?”
一听到是宋妈送来的,洛雪沉更觉意外。从以往的点滴事迹里来看,这宋妈乃是一个忠心护主的人,她又怎么会生了迫害关黔南的心思呢?
况且......她还是关黔南的乳娘,与他的关系更为亲厚。
安晴她有些失神,便追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一回来便心神不宁的,还问这些奇怪的话,是遇见什么事儿了吗?”
洛雪沉没细说,只让她将宋妈叫来,这件事儿她必须要弄个一清二楚。
宋妈原是在关素素院子里帮她做了些吃食,一听到安晴说洛雪沉叫她,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匆匆赶了回去。
等进院儿的时候,洛雪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宋妈,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她说罢,转身便往后花园走。
宋妈见状,立即跟了上去。虽说她不知洛雪沉要问何事,但见她这幅模样,恐怕没什么好事儿。
洛雪沉寻了一处坐下,神色有些凝重,她的双手紧紧拧着帕子,思虑了半晌,才开口道:“六爷的药可都是您负责的?您可知晓药里被人做了手脚?”
“老身......”宋妈显然有些被吓着了,说话支支吾吾,半天都答不上来。
瞧她这慌里慌张的模样,洛雪沉的心蓦然沉到了谷底,难道当初是自己看走了眼,以为宋妈待关黔南是忠心耿耿的,可现在却......
若真是自己猜想的那般,人心也就太可怕了。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咬了咬唇道:“宋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希望您能跟我说清楚。今个儿我将药渣了送到药铺去检查了,那大夫说药里面有一种安定的成分,可致使人昏昏欲睡,精神不济,您是不是早就知道?”
许是被洛雪沉逼问地没了法子,宋妈终是说了句完整的话,“夫人若是想要知道,那还是亲自去问六爷罢。”
洛雪沉一听,约莫猜出了几分,但是又不敢确定。所以还是将重心转移到了宋妈的身上,希望能从她的嘴里撬出真相,“我当然会当面问六爷,但我也希望宋妈您能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有什么说什么。”
宋妈踌躇了片刻,有些问难地说道:“夫人,我只是按照六爷的吩咐去做事。其中缘故是什么,我并不知晓。其实我也曾探问过,但是六爷却是缄默不言。所以您若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亲自去问六爷罢。”
她这番话说的陈恳,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洛雪沉心里也就有了底,“刚刚是我误解宋妈您了,还望您别放在心上,我不过是担忧六爷的身子,害怕他有个什么好歹。”
宋妈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也向她表了衷心,两人随意地闲谈了许多。洛雪沉也从宋妈的嘴里知晓了一些关黔南小时候的事情,对他更生了不少怜惜。
等到她回房的时候,室内并未点灯,一片幽暗。只有点点皎洁月色顺着窗沿倾洒了进来,落了一地的碎光。
洛雪沉刚刚走的窗边的时候早就听到了屋里有动静,但一进门儿便是静悄悄的。于是她蹑手蹑脚地朝床榻走去,只见关黔南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似是睡得十分香。她侧头一看,床边儿的杯盏还冒着热气,放置的方向也与下午的时候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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