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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不平(封妖的灯火投胎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绝歌
地上没有树,只能在树枝丛中来回蹦,偶尔遇到险峻路段还得麒麟兽搭把爪子拽一程。
百万更惨,没有鳞片的肉,被刮得身上的痂都掉了,浑身淌血,痛得不时发出声嗷嗷低唤,不要说齐寒山看得心疼得不行,几头大麒麟兽都难受了,几乎轮流过去给他舔舔伤口爪子摸摸头。
他们族里的最后一颗回生丹之前已经给杨雪岭吃了,后来挖到的那段生命之髓,百万带回去的那点全进了齐应承的肚子,现在只剩下点普通的伤药,对着百万这样的伤起不了多少效果。几头大麒麟兽除了舔舔百万安慰它两下,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只能多鼓励他几下再坚持坚持,等到地方一定给他挖来生命之髓治好伤。虽说鳞片可能没法长出来了,但体表覆盖着一层长好的伤疤,也总比肌肉血管什么的露在体外强啊。
聂然看着百万那样子,难受得不行,又没办法帮到他,想了想,说:“要不你留在这里,我们去给你挖生命之髓。”
百万摇头,嗷嗷叫唤,不干,要跟着一起去,才不要落单。大家一起热闹,还有大家安慰他,好过自己留在这里舔伤口强。
他坚持要跟着,聂然只好随他去。
他们越往山上走,林子越阴,各种各样的虫子越来越多,特别是蝼蛄,遍地都是。这东西乍然看起来有点像蟋蟀,在聂然的老家被称为土狗子,以前那种老式的土房子,屋檐墙角下随处可见。
可聂然在村里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蛄子岭这么大的土狗子,更没见过这种颜色的。这里的蝼蛄,很多偏黑色,块头比别的地方要大上一倍,更加凶猛,会扑人,咬上还会吸血。
聂然没注意,都被咬了一口,鼓起一个大肿包,跟被开水烫伤似的,那肿包亮得透明,里面全是黄水。这玩意儿,一看就是带毒的。
她对杨雪岭说:“师父,这地方怪啊。”
杨雪岭说:“不是早就知道这里很危险了吗。”
聂然问:“跟腐尸花有关?”
杨雪岭说:“不会如此。就像白狼堂底下种有腐尸花,但活动在那里的邪门东西却不止腐尸花一种,还有很多妖以及提供它们生存土壤的人。同样,这里能够长出腐尸花,一定有一个完整的适合它们生长的生态体系。这些虫子表明我们已经进入这片地界了。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植物跟外面的也不太一样了。”
聂然环顾四周,说:“除了阴气重了点,没区别呀。”
杨雪岭无语地摇头。阴气重就是一个很大的区别好不好,它能够告诉很多有用的信息。不过,现在说了聂然也不懂,慢慢教吧。
她走累了,坐下歇脚,喝点水吃点干粮补充体力,顺便向聂然讲解怎么通过树木的生长来判断周围的环境。包括树木的阴气重,代表地下的土壤有问题。
聂然听了一会儿,表示长知识了,可……那还得赶路啊。
麒麟兽的脚程快,体力好,不需要歇,他们商议了下,决定分头行事。齐寒山带着五头大麒麟兽先赶过去探探情况,以节约时间,想尽快救出齐应承。百万的惨状,让他们特别担心齐应承。
百万则跟杨雪岭师徒二人慢慢赶过去。让百万单独留下,他不乐意,但让他跟聂然一起,还是很开心的。他跟聂然在一起,比跟外公在一起还有安全感,觉得浑身有劲,什么都不怕。
第136章 嗑瓜子 杨雪岭没有聂然那么好的精力,……
杨雪岭没有聂然那么好的精力, 也没有那么深厚的功力打个坐行个气,便可以替代睡眠得到休息的本事。她在修炼六壬神术上虽然有点天分,却也只是个普通人, 这一路过来不是翻山越岭就是在破阵和跟驭兽门的人搏命, 如今停下来歇脚,喝了点水吃了点东西放松下来后, 眼皮都快撑不开了。
她取出挂有法铃和符箓的法绳在身旁拉了个小符阵圈,再在地面洒了圈驱虫药, 从背包里取出户外便携式充气垫, 吹气后, 把刚刚够一人躺的垫子铺好, 又取出一个胀鼓鼓的小袋子,从中取出保温毯裹在身上, 对聂然说:“让我补会儿觉,你俩不要走远。”便合上眼睛休息了。
如果是之前,她还得担心自己刚睡着, 这两个小家伙便能跑得无影无踪,现在百万伤成这样子, 正是需要多休息, 不会乱跑。
聂然着急赶路, 坐在林子里实在无聊, 可看到自家师父这又困又累的样子, 也知道不能催。她坐下来, 打了两圈坐, 没耐心,坐不住,便又去找百万玩。
说是玩, 百万这样子也没法驮着她在山林里乱蹿,于是去看百万身上的伤。它趴在地上,满身都是血淋淋的疤,原本雪白的麒麟圣兽整个儿变成了褐红色,身上主要分成三个颜色。结痂的颜色,干涸的血污颜色,赶路时失去鳞片保护的嫩肉被树枝划出伤口流出来的鲜血的颜色,零星的还有点血管、肌腱筋膜的颜色,看着跟屠宰场里剥了皮的牛比起来,只差还喘气活着。
她轻轻地摸着百万身上的伤口,安慰道:“我给你报仇。他们有腐尸花提炼的药粉,就一定有生命之髓,你的伤会好的。师父伤成那样子都没事,你一定也会没事的。”
百万用头轻轻地蹭了蹭聂然,很是想得开。他脸上的鳞很细,鳞下只有一层皮,一些部位还跟头部组织连在一起,如果被扒很可能小命当场就得没了。他们还得留着他胁迫舅舅去挖生命之髓,没有动他头部的鳞片,使得他的脸和头发都保住了,不看身上的伤,就依然还是很帅的。
百万又抬起自己的大爪子给聂然看,表示手脚都没受伤,也是完好的。
他伤得最重的地方,其实就是背部、屁股和身子两侧鳞片和肌肉都厚实的地方。他用爪子在地上写字,“有点疤,帅。”满眼期盼地看着聂然,很想得到聂然的认可,不想被嫌弃身上有疤。
聂然扭头忙着看字,没注意到百万的眼神,说:“帅个鬼哟,多疼啊。”她还将心比心撩起袖子把胳膊上的伤疤露给百万看,说:“我每次看到胳膊上的疤,就想起差点被老妖道和玉虚真人害死,现在还气,不过,他俩都死了,乾坤观里跟通灵教……啊呸,跟锦毛虎他们有勾结的道士也都被宗教局的抓了,想想,仇也报了,就还好吧。”可她还是气不过,说:“好个鬼哟,这么大块疤,这都是我当初遭过大罪的证据,也就是我福大命大。”她又把袖子给放了下去。
杨雪岭刚睡着,又让聂然叭叭叭地吵醒,掏出耳朵塞在耳朵里当隔音耳塞用了。
聂然瞥见后,立即禁声。
百万没有听到聂然违心地夸自己的伤疤帅,但看聂然也有疤,好像没有嫌弃自己的样子,隐约生出种“我俩都有疤”一条壕沟里窝着的感觉,又悄悄地往聂然的身边挪了挪,头轻轻地挨着聂然,趴在地上,打盹。
聂然看百万和杨雪岭都睡了,一个人可无聊了,那就只好跟着睡会儿午觉呗。百万变回原形后,块头够大,脑袋也够大,聂然拿百万的大脑袋当石头靠,也睡着了。
吕青锋带着洞天观的弟子顺着山路和杨雪岭他们留下的痕迹赶往蛄子岭,在半路遇到停下来歇脚的两人一兽。
聂然和百万靠在一起,他俩都被他们的脚步声惊醒,同时睁眼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有百万和聂然守在身边,杨雪岭睡得格外安心,以至于有脚步声过来都没醒。
吕青锋见到杨雪岭还在睡,抬手示意洞天观的弟子就地休息,声音轻点,不要吵到人。
洞天观的人没少跟在杨雪岭的身后往各种地方钻,对她的行事都很熟了。通常来讲,事情要是不棘手,他们的小师叔向来是“歇什么歇,早点忙完早点收工”,像这种快到地方还睡觉的,说明后面有硬仗要打,得养足精神把状态调到最好。
一群洞天观的弟子都不需要观主和各自的师父多交待什么,抓紧时间吃饭喝水打坐睡觉。要去解手的,绝对不会单独去,叫上两三个同伴一起。
其余各门各派各路散人跟到现在也没了仗着人多势众生出来的轻视之心,都意识到这一趟的危险性。
各宗教流派之间、各门派之间、甚至门派内部,平日里免不了有竞争和闹矛盾的时候,相互之间下绊子闹出不愉快,坑坑对方给自己门派谋划点好处的事也是时有发生的。这要是放在公司上,叫做行业竞争。
可如今从看到的情况来判断,驭兽门不是善茬,且极为凶险,就连麒麟兽出来好几只都还要跟洞天观联手就知道这事不是哪一个门派、哪几个人可以应付得了的。
在年轻弟子歇脚的时候,各门派带队的领头人、包括那些比较有声望的散人、大师们都自发地聚到一起商议接下来要怎么行事。
不得不慎重啊,稍微有大意的地方,那可是拿性命来填。
杨雪岭跟聂然打前锋,两个人挑翻了驭兽门驻地救出麒麟兽,她俩还能完好无损连丝皮毛都没伤到,这让大家对她们师徒二人很是刮目相看。商量的时候便想把她们师徒二人也请来。
吕青锋给拦了,“雪岭在休息,不便打扰。”
一位拿着折扇的风水大师笑道:“青锋真人,之前我们不明情况,言语有失稳妥的地方,还请见谅。等见到雪岭道长和聂然道长,我们一定亲自向她们赔礼道歉。”
胡槊说:“误会了,误会了。师父不让去打扰,实在是我小师妹的起床气大。如今眼看已经到蛄子岭,她要是没休息好,闹起情绪来,是真能干出撂蹶子罢工不干的事。”
大家闻言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杨雪岭的亲爹是观主,亲妈是传功长老,平日里各派的人见到杨雪岭跟洞天观的人出来时,那都是看到他们跟在杨雪岭身边做小伏低当跟班,就连胡槊这个大弟子都小心翼翼地哄着供着她,对于胡槊的这个说辞是信的。杨雪岭要是没点大小姐脾气那才是有鬼了,都不看看她亲妈是什么脾气,又护短把孩子宠成什么样了。
众人也各施手段,通常风水、地理等各方面手段探测研究这地方。
之前拿折扇的那个风水大师叫郭真,学的是祖传的风水手艺,最擅长看墓穴风水。他进过驭兽门的村子,也进过通道,从通道的修建式样、里面的机关、布置等各方面推断,“驭兽门很可能是个守墓村,这村子的地下很可能是个陪葬坑。”
古时的王侯将相修建大墓,有些并不是只有一个墓穴,而是在墓穴旁边还有陪葬。最众所周知的,西安秦皇陵的兵马俑,那就不在秦皇陵里面。
他们又再根据蛄子岭的植被生长情况、土壤情况等各方面进行探查,又以罗盘测算,进行初步探查推算。各门各派的手段不一样,算出来的结果也是不同的。
有算到这里有墓的,有算到这里地势险恶不可能在这里建墓的,又有说从驭兽门不是正派行事,很可能是剑走偏风搞邪祟之事,把墓修在这样的地方才符合驭兽门作风的。各有本事,都觉得自己那一套是对的,谁都说服不了谁,吵了半天没个结论。
懂风水的,拳脚上通常都不太擅长,又不像杨雪岭那样有个厉害到都不算是人的徒弟,不敢自己带着几个同样不擅拳脚的子侄徒弟捧着个罗盘就上山去送死,只能致力于说服旁人听自己的。
那些对于风水一道差点的,拳脚本事厉害的,便在一旁休息,等着这些拿主意的先吵出个结果来吧。
聂然打了一会儿坐,精神了,嫌打坐枯燥无聊,又睡不着,还得等师父醒,于是偷摸地溜过去,找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蹲着,从包里摸出小零食边吃边听他们吵架。
热闹!这些什么大师、高人吵起架来,也不比村里下棋的闲汉吵架文雅到哪里去。最多就是多点她听不懂的专业词汇,马走日、象走田什么的,她也听不懂啊。她也听不懂啊。
傍晚,杨雪岭睡醒。
她坐起身,看到林子都暗了下来,这远处隐约有灯火亮光,还有人说话的声音,聂然已经没见了踪影,但百万还满脸乖巧地趴在身旁,显然聂然应该就在附近没走远。
杨雪岭用膝盖都能猜到聂然干嘛去了。
她收拾好行李,绕过旁边的灌木丛,就见到林子已经被清出一大片空地。
进山的门派多,人也多,他们停下来休息,拿随身带的刀把歇脚下处的灌木砍了,草丛清了,再加上来来回回一走,开辟出了一大块休息地,比节假日的旅游景点还要热闹。
洞天观来的人是最多的,一大群人聚在那,格外显眼。
杨雪岭走过去跟他们打过招呼,问:“聂然呢?”
大家都说没见着。
突然,从高树飞过来什么东西落在了杨雪岭的头上。她伸手拿下来,是一颗瓜子。她顺着瓜子飞来的方向抬起头望去,聂然正蹲在前面的一棵大树上,左手拿着装瓜子的袋子,手腕上还挂着个装瓜子壳的塑料袋,里面已经装了很多瓜子壳了。
树下,聚着一大堆人,自家老爹和胡槊他们都在。
杨雪岭慢悠悠地溜达过去,便听到他们在争吵,她听了两句,发现都是在风水阵法之道上颇有造诣的前辈高人们在那里针对蛄子岭的情况做分析发言,大概因为吵上了火气,把平时藏着掖着不方便示人的干家本事都漏了不少出来,引经据典的时候不时蹦出几句查不到来历出处的口诀。
那些查不到出处的口诀可不是什么三无产品,而是各个流派口口相授的秘诀。如今大家都讲求广收门徒扩大发展,真正的不外传的秘诀其实也不多了。捂着不轻易外传的,大概率传着传着就失传了。最重要的是无论是修佛法还是道术,那都是师父引进门修炼在个人,看的全是悟性和灵性,在这种大佬们争辩的场合,不必考虑他们吵的能不能听,而是听到就有赚。
杨雪岭当即爬上树,蹲到徒弟身边,师徒俩一起坐在树上嗑瓜子听他们争吵。
聂然悄声问:“师父,我们不去蛄子岭吗?”
杨雪岭说:“蛄子岭就在那里又不会跑,驭兽门的人还得让齐应承去腐尸花里挖东西,大概率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早一天晚一天去没多大区别。听会儿。”她嗑了两颗瓜子,忽然想起一事,问:“你带的水够吗?”嗑瓜子容易口渴。她可只带了两瓶水,喝完就没有了。山里的水寄生虫多,最好不要喝。
聂然说:“够呀。”她又不像师徒要装那么多的符呀、法宝呀、露营装备呀什么的。她的背包里除了一根备用的登山绳就是零食和水,还有饮料,塞得满满的。





斩不平(封妖的灯火投胎了) 第121节
杨雪岭当即翻开聂然的背包查看,发现还有好几瓶水,果断地没收了两瓶,然后发现这货竟然还背了饮料,又顺了两瓶。
师徒俩嗑着瓜子吃着零食围观下面争吵,都津津有味。一个是看得热闹,一个是听专业知识争辩听得专心。
天已经黑了下来,突然一个人想起什么,问:“雪岭道长还没醒吗?”
杨雪岭:“……”关我什么事?你们继续呀!
吕青锋悄悄打手势,让杨雪岭赶紧溜下来。
杨雪岭立即明白过来,悄无声息地避开他们的视线,滑下树,把瓜子屑什么的都拍得干干净净的,摆出闲庭信步的姿态飘然入场,“我听到有谁叫我?”
第137章 吃不完打包 各派商议争辩的人见到杨雪……
各派商议争辩的人见到杨雪岭出来, 纷纷暗暗的长长地松了口气。他们争论商议大半天没个结果,最主要的因为从各种迹象推算的结果都是此地过于凶险。纵使他们自己不怕死,也得考虑到门派传承, 想尽最大程度保全门下弟子的性命, 都不愿意拿自己子侄徒弟的性命去探路。
各门派的人纷纷热情地向杨雪岭打招呼,之后便问她对于蛄子岭的情况有什么看法, 要怎么应对。
杨雪岭半点都不跟他们谦虚,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去探探就知道了。”她扭头朝树上看去, 喊:“徒弟, 你在上面嗑了半天瓜子, 该下来了。”
聂然:“……”刚才你也蹲在这里嗑了半天。
众人纷纷扭头望去,可天已经黑下来了, 树上枝繁叶茂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也不看拿手电筒去照聂然。
一些道行高眼力好的, 也只隐约看到点衣服角。
下一秒,他们就看到一个手上还拿着瓜子的小姑娘纵身从三四层楼高的树枝上跳下来, 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身后的背包没拉拉链, 哗啦抖落一地零食。
进入深山老林, 大家装的都是必须的生存物资, 她装一堆零食!
聂然把零食饮料捡回背包, 说:“师父, 你拿完零食饮料不把我的背包拉链拉上的吗?”
众人:“……”
杨雪岭脸不红气不喘地甩锅出去,“树枝划开的吧。”她扭头对吕青锋说,“爸, 天晚了,你们歇一夜,休息好养足精神再出发,我和聂然先去探路。”
吕青锋是真不乐意让杨雪岭去冒险,可杨雪岭就是这样的性子,与其说是她给大家当先锋,不如说是大家伙儿跟在她身后扫尾。自从杨雪岭艺成外出走动起,洞天观上上下下干这事都干了二十来年了,早习惯了。他老生常谈地叮嘱句,“自己当心点。”又把带的符塞了两把给杨雪岭,便让她帮去了。
聚在一起商量了大半下午,讲得口干舌燥的各派人士看着挥挥衣袖便领着徒弟翩然离去的杨雪岭,一下子竟然找不到语言。
出了之前在村子里的那点不愉快的事,杨雪岭又撂下来话,来到这里后她更是以睡觉休息的名义不出来,分明是心头有气故意拿侨,还要费不少唇舌才能说动她,不少人以为要费不少唇舌,很可能还要再掏些好处,才能说动杨雪岭带着聂然去打先锋,哪想到竟然不用他们提,杨雪岭便已经主动去干这事了,吕青锋竟然也半点没阻拦。要知道,蛄子岭远比村子还要危险!众人一时间心情竟有几分复杂。有觉得杨雪岭跟聂然莽和傻的,但更多的是佩服她俩的本事和胆气。
山里天黑得早,林子密,月光都照不进来,入夜后除了有探照灯和篝火的地方外到处都是一片漆黑,而这地方的动植物都比其它地方危险,再加上驭兽门常年在这一带活动,不知道布了多少阵法陷阱,处处都是危机,来到这里的人安排好轮流守夜的人员便早早地歇下了。
一些睡不着的、守夜的小声讨论起杨雪岭师徒和驭兽门。
杨雪岭带着聂然到洞天观众人落脚的营地跟他们见过面,打过招呼,便叫上百万朝着蛄子岭出发。
聂然下午看到百万身上有好多被树枝划出来的伤痕,出发的时候找同门借了两张户外用的保温毯罩在百万的身上,以防他再被划伤。
夜里黑,路难走,那只是对于久居城市的普通人而言有难度。聂然跟百万的视力与常人不一样,白天黑夜对他们来说都一样。杨雪岭虽然没有夜视的本事,但也是在黑暗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本事,稍微给点光便能自由行动,即使没有光,听声辩位、靠着气流变化分辩周围环境的本事还是有点事。她头戴盏探照灯前行,在黑夜中穿梭前行。
聂然跟在杨雪岭的身边走了没多远,心里便涌起股心头发毛的怪异感,她朝四周看去,除了头顶的树就只有茂密的杂草。
夜里的树林非常热闹,各种虫鸟的叫声都有,不时还有夜鸟飞过时煽动翅膀的声音,乍然看起来好像一切正常,她却总有种如芒在背又走踏进迷雾中行走的感觉。
聂然害怕,又悄悄地拽住师父的袖子,跟得牢牢的,还叮嘱身后的百万,“你紧跟点,别落下了。”
百万嗷呜应了一声。他吃了一只大蜘蛛精,又饱饱地睡了一觉,精神了很多,再加上身上多了层保温毯隔阻划伤,赶路也轻松了起来。
聂然说:“师父,我觉得这里有点怪。”
杨雪岭带着聂然在林子里穿行,说:“这里设有迷魂阵。不懂阵的人进到这里,运气好的外围兜兜转转绕出去,要么被困死在阵里。简单的迷魂阵,只是利用周围的山石草木配合类似于迷宫之类的九宫八卦格局布置而成,这样的迷魂阵进出路线都是固定的,做好标记,找到隐蔽起来的出入口就能出去。这里的,则不一样!”她说完,来到一株爬满藤蔓的大树前,毫无预兆地将手里的符打了出去。
符飞到大树上,骤然释放出一团刺眼的光芒,像是撕开了黑夜,更似在平静的湖面砸进了一颗大石。
整棵树的四周涌现起一圈扭曲状的气流,中间还有一个幽色的气旋,似有什么恐怖的东西隐藏在其间。
杨雪岭将手里的法符甩进黑暗中,一道符贴在法绳上,符光化作一条火焰沿着绳子飞进黑暗中。她说道:“这叫投石问路,打草惊蛇。”又飞快地大喊声,“徒弟,干活。”
话音刚落,一条手臂粗的黑蛇突然从树洞里蹿出来,尾巴一甩,直扑杨雪岭。
聂然一团镇狱火过去,却没烧死黑蛇。
黑蛇毫无损伤地穿过镇狱火飞到了杨雪岭的面前。杨雪岭拔剑,挽出一朵漂亮的剑光,那条黑蛇便如烟云般消散。
聂然心说:“这黑蛇是假的?”
杨雪岭的手里又连续打出好几道符,对聂然叫道:“攻击树。”
百万嗷呜一声咆哮,挥起爪子对着面前这株两人合抱粗的大树挠过去。
他的爪子极为锋利,哪怕失去了内丹不能施展神通,仅靠蛮力,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仍旧非常恐怖。他出爪的速度又快,刷刷几爪子下去,大树生生地被他挠掉一大块,露出一个树洞。
树洞里黑漆漆的,隐约有呼啸的风声,还散发出腐烂的味道。
杨雪岭手里又飞出一道符落进了树洞中,里面呼地一下子燃起了金色的符光火焰。
火焰中,一条蟒蛇在痛苦地翻滚,树叶簌簌往下掉,就好像整株树的生命也在火焰中飞快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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