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赏花
“刚四娘让我做什么来着?”
宋沁岚:“烧水。”
绿珠抚了抚心口,“干什么事,大半夜的吓人啊!”
哪知刚一走近,就看到于嬷嬷掌火,将天心观院内的所有石柱灯都燃了起来。
宋沁岚见状,心头一沉,再抬眸望去,只见灯火通明的主殿内,此时有风灌了进去,人影憧憧——
“是二郎和三郎?!”
绿珠虽没看清楚脸,但他们身上穿的衣袍明显:“这是怎么了?”
于嬷嬷的神色映着火光,焦急道:“快去烧水,我去准备被褥。”
众人见她神色凝重,心头瞬间浮起不安,宋沁岚道:“绿珠,我跟你一块去烧水,希夷,你陪嬷嬷拿东西。”
主殿内,烛火通明,清垣坐在花遇桥对面,凝神疗伤之际,只见一道青光缓缓自他掌心伸展而出,如竹叶蔓延,那是代表旺盛的生命力。
但,花玉龙和花重晏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花遇桥,只见他的脸上缓缓被覆上了一层透明薄片,接着像是雪花一样的,凝在了眉宇和睫毛上。
此时他们俩挨着花遇桥而坐,只觉越来越冷。
她见师父的灵气还在往花遇桥身上送,恨不得再给阿兄添把火,至少把他给暖热了!
“水来了!”
绿珠捧着铜盆着急忙慌,另一头,希夷抱着比自己还大的被子跟于嬷嬷走了进来,又是一通忙乱。
花重晏道:“希夷,你到观门外守着,绿珠,你们直接把火炉子拿进来。”
“是!”
花玉龙视线在清垣和花遇桥之间来回切换,浑然不知自己的身子也一点点发凉。
仲春时节,哪儿来的冷气。
忽然,身上被一道暖和覆上,抬头,是花重晏给她披上的斗篷。
“阿兄,我不冷,你披着。”
花重晏不听她,拿过被褥在花遇桥接触的地面四周都包了一圈,毕竟此刻清垣观主在治病,他不能挪动弟弟。
“噗!”
“师父!”
花玉龙突然喊了出声,众人抬眼望去,赫然看到清垣苍白的嘴角渗出的红血!
她忙上前扶住清垣——
“那魔性属水,我本想用植物的灵力将其吸干,但没料到,这水竟然在他体内结冰了。”
“结冰?!”
“血液一旦被凝固,就无法流动,最终导致心脏骤停。”
花玉龙听到人都慌了:“师父,我可以用火。”
“咳咳咳——你先握住遇桥的掌心,给他暖住身子,止住流水成冰的速度。”
花玉龙听罢,连忙抓起花遇桥的手,垂眸凝神,一时间,掌心之处缓缓升起热流。
清垣借此机会,再次施展青竹之力。
忽然,花重晏看到花遇桥敞开的胸口处,有如枝桠的盘根蔓延,惊愕地看向清垣,只听他道:“我需得在他心口处种下青竹,以根茎的生长蔓延之势,将他身体里的毒水抽出来。”
花重晏心头浑然一震:“人的体内本就有水,观主,这般会不会……”
青竹在花遇桥心口处扎了根,只见青色的脉络在心口延展,侵入血脉。
“不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办法,只能让他在三日内不至于成冰冻死。”
花玉龙握着花遇桥的双手不由收紧,眼泪沿着眼眶滴落:“阿兄……”
花重晏:“玉儿可以给他暖身子,不会结冰的……”
清垣:“但她带不走那些毒水,而且,若是太热了,他出汗带走了水分,毒素就会残留在体内,没有了更多水的包裹,这些毒只会变得更厉害。”
花重晏脸色一白:“冷也不行,热也不行……死局。”
花玉龙看向清垣:“既然是毒素,就应该有解药!师父!”
清垣站起身,心里轻叹了声:“这个少年的毒水带着魔性,万物相生相克,解药的原料,也只可能在魔域内找到。”
花重晏眸眼一亮:“那我们便去找,上天下海,便是没有路,我们都能给他淌出一条道来。”
说着,见花玉龙嘴唇已经泛白,忙倒了杯水,送到她唇边。
清垣:“那魔域早在万年前,就被天界封印,莫说是凡人,便是神仙,都无法打开。”
花重晏眼眸微凝:“既然他来自魔域,是不是说明,这其中有什么豁口,让他得以逃脱出来。”
清垣:“我方才见他幻作了一道魔气,原本那魔域是尘封的,但若是极细的,轻微的东西,也许能逃脱法眼……”
花重晏皱眉,见花遇桥这般,脑子里迅速飞转:“还有一个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这个叫阿启的魔头施的毒,那他就应该有解药。”
清垣抬手扶在了桌案上:“魔域噬毒而生,又怎会炼制解药。”
他一句话,几乎将一切的答案,都封死在了这四方天地之下。
——
潮湿,阴冷。
“滴答,滴答。”
这里,是阳光的背面,终年没有日照,气息中散发着石头的水腥,但不似浑浊,竟是散发着清冽。
宽阔的石床上,缩着一个少女的身影,她肌肤很白,穿的裙衫也是白色的,在这黑暗的世界里,宛若一道雪白的光。
“你是谁?”
她双手抱着膝盖,眸光里,却是拼命让自己镇定的神色。
在她对面的石制贵妃榻上,正斜斜躺着一个少年,也是一样雪白的衣衫,好像四周再黑,都沾染不上他半分。
“嘉蓝公主,幸会。”
昭荣扬了扬下巴:“你既知道我是公主,竟还敢抓我!”
少年单手撑着脑袋,像在观赏一个好看的玩具:“呆在这里,你就可以不用去和亲了,高兴么?”
昭荣清瞳睁睁:“你……你是突厥人?还是大唐人?你想破坏两国邦交?!”
少年忽而一笑,如碎玉破冰,明耀如光。
昭荣忽然发现,这里虽然没有光,但这个少年自己,却是。
少年缓缓靠近,最后,一双琥珀般的眼睛逼向昭荣,但奇怪的是,他不会给人一种恐怖的杀伤力。
昭荣觉得,就算他下一秒捅死自己,她前一秒都不会怀疑他是坏人。
“公主,我是魔啊。你口中的突厥人,大唐人,不都是凡人么,世人还将自己分出个三六九等来,呵,难怪,也只配为人了。”
昭荣眼眸微眯:“你是魔,所以你从中作梗,想让两国起兵,生灵涂炭?!人在你眼中,就是玩弄的蝼蚁?”
“啧啧啧~”少年摇了摇头:“公主看着年轻,没想脑子里装的都是利益,但天真有余,心计不足。你自己从花车下逃出来的,你不也是在破坏两国邦交么?”
“不一样!我只是威慑突厥!”
“噢?但比你更精明的人在做什么?公主明明还流落民间,却宣称已经找到了,你瞧,今夜放了那么多竹梨花,到底是为谁庆贺呢?”
昭荣被他说的话一寸寸击垮,她其实只是想趁机躲起来,她想让阿耶紧张一下,让她知道,女儿要远嫁突厥,从此在长安消失,他真的舍得么?
忽而,清丽的眼眸滚出了温热的泪珠,她怔愣地抬手擦了擦。
“大唐要与突厥言和,有没有我昭荣,都没关系的……”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115节
少年看着她怔怔的眼眸,眉眼忽而动了动,似想到了什么:“有时候,神与人,并没有什么差别,他们擅长欺骗,伪装,假笑,他们要屠杀,必定要寻到借口,他们做坏事,却还要去在意苍生的看法。”
昭荣不知道他为何对自己说这些,奇怪道:“你真的是魔吗?”
但是一转念,想到他在院中对花遇桥下的狠手,忙摇了摇头:“魔头杀人不眨眼,你现在对我说这些,岂不也是迷惑!”
少年轻笑一声,起身走到桌案边,抬手拿起酒壶,在盏中倒下一杯,转而递到昭荣面前。
她双手接了过来。
听他道:“人这一生,短短数十载,却偏要在这凡间争个死活,虽说神魔之力凌驾于人之上,但六道之中,想要修成人身也是不易。好不容易投胎成人,不吹吹风,赏赏雪,听听雨,反倒是日子怎么难过,就偏这么过。愚蠢,可笑。”
“那你呢?你有强大的力量,就可以残害生灵吗!就可以无畏地杀人?人界的律法禁锢不了你,却不见得,你也快乐。”
少年眉梢一挑:“大唐的公主,倒是有点意思。”
“你还没告诉我,为何要阻我和亲。”
少年坐回榻上,狭长的眼眸微阖,道:“本尊只是想看看,如果有机会,改变不去和亲的命运,那这女子,是否会过得更快乐一些。”
昭荣饮下了少年递来的酒,入口甘甜,清冽,下一秒,浑身却暖了起来。
“我是大唐的公主,子民过得快乐,我便快乐。”
她说完,却见少年唇角一笑,眼眸是阖着的,他似乎困了,也似乎在沉浸往事:“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女子,这般为天下苍生,牺牲够了,命也没了,却依然换不来太平。”
不知过了多久,昭荣缓缓下床,见少年好像睡着了,遂将手中的杯盏轻轻放到桌上。
抬头,朝这阴暗的地方环顾一圈。
四周空旷,除了石床,石案,石榻外,就没什么东西,不过,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倒是能看见石壁上好像有些画。
走近一瞧,壁上画了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子,穿着白色长裙,头发飘逸地披在身后,只别了一根简单的簪子,应当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而她脚下,好像踩着一朵云。
噢~
昭荣猜到了,这是一位仙女。
容貌迤丽,清水芙蓉,她脸上还有笑,很高兴的样子。
昭荣缓缓走过,这应当是下一幕,有人给白衣仙女穿上了红色的喜服,头戴珠冠,面前摆着一面铜镜,映着仙女的脸庞,而那上面,没有了方才的笑容,眼角滑下了一颗泪珠。
这不是喜事么,为何她不高兴。
昭荣脚步急忙往前走,转过一面,这下,壁画上画的人更多了,穿红衣的仙女坐在花车里,头上盖着喜帕,万人簇拥之间,前头打马而立的,是道挺拔高大的身影,应当是新郎了。
但奇怪的是,这个新郎,穿的却是一身玄袍。
昭荣心里想,那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仙女不会这么伤心难过。
接着,下一幕,这对新人来到了一个地方,昭荣发现,这墙壁的颜色忽然变得暗沉了,画面给人很阴森的感觉,同样是热闹的人群,但这些人与前一幕的人不一样。
前一幕送亲的,都是身穿白衣,看着应当是娘家人。但这一幕里,这些看客穿的却是黑袍,而更恐怖的是,这一片人影憧憧中,有些并不是人脸,而是兽首!
“这就是仙女要嫁来的地方吗,她是从天界,到了地狱吗?”
昭荣一时无法从画面的冲突中回过神来。
仙女哭泣的眼泪,仿佛滴在了她的心头。
下一幕,壁画的光倒是明亮了一点,仙女站在一旁,手撑着腰,肚子隆起,是怀孕了。
她的夫君则站在桌案面前,提笔写字。
昭荣仔细分辨,那纸上写的好像是:洵之。
等等!
昭荣浑身一震,瞳孔发颤,洵之?
这不是,宗正寺少卿,玄策的字么!
这壁画上,怎么会有玄少卿的名字?
昭荣拍了拍心口,想到,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有、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忙往下走,看下一幕壁画。
这次,画底的颜色变得好暗,给人一种黑暗吞噬一切的感觉。
上面密密麻麻站着身穿玄袍的人,他们好像在等待着使命,目光看向了殿宇高座上的男子,他,不就是仙女的夫君么?
他们要做什么?
昭荣只觉心脏发紧,跳得很快,这壁画似乎要到尽头了,生怕无法知悉结果——
画面中,白衣人和黑衣人,他们分立在广袤无际的平原上,手中俱都执着兵刃剑戟,千钧一发,就要剑拔弩张!
等等,在前面时,不是白衣娘家人欢喜地送着仙女新娘嫁过来的么,为何他们,转眼就要开战了?
想到这,昭荣心头一点点发凉,脚步沉沉地再往下走,这次,墙壁上什么也没有了,底色是一片红,暗沉的,发黑的红,而在这片红中,躺着一个婴儿。
他没有哭泣,目光直直地朝上看去,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
昭荣肩膀碰到了墙壁。
无路可走。
到此结束。
昭荣浑身发冷,兴许是环境的缘故,也许,是这副画面,给她的冲击。
她忽然明白,为何这个魔头会说,就算大唐和突厥和亲,也不会有好结果。
这世上,利益,才是最坚实的战线,而所谓谈和,不过是表面一场虚妄。
正想着,步子往回踱,忽然,后背撞上了什么,吓得她猛一转身——
面前的人一袭白衣,不正是方才睡着的魔头么!
“你、你醒了?!”
少年抬头,朝这壁画扫了一眼,道:“看完了?”
昭荣抿了抿唇:“这壁画上,为何会有洵之的名字?”
少年笑了,昭荣怀疑他是不是无论什么时候,也是这般不会生气。
“你不问旁人,为何单单问他?”
“我只认识他啊。”
少年抬手,白袍朝影壁掠去,顷刻间,那上面的人仿佛动了起来,就连仙女的脸,都立体,栩栩如生。
突然,她惊吓地步子往后一退,却被少年抬手拦住:“这个故事,有趣吧。”
“为何,那仙女的脸,与我,相像!”
“这人间,就是一个镜像,原本镜子前后的两个人相安无事,可一旦捅破窗户,就会发现,你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你。”
“怎么会!我与这个仙女,到底什么关系,你,又是谁?”
“你和她啊,都是和亲公主,只不过,你和的是突厥,而她,是魔界。”
“魔界?!”
昭荣难以置信:“仙女嫁到魔界?为什么啊!”
“为了一种平衡。”
“但是,最后还是生灵涂炭了。”
她指着最后一副壁画:“天上的神,和地下的魔,最后,到底谁赢了?”
少年冷笑了声,转身走回了石榻:“光明犹在。”
“你,是魔界的人。”
他点了点头。
昭荣环顾四周,见这里空荡荡的,道:“你的家呢?”
“海底。”
“什么?”
“人无法到达的地方。”
昭荣走上前:“没想到,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因为,很久没有跟人聊天了。”
“那你,一定很寂寞吧。”
昭荣说完,却见他眉宇微蹙。
原来,说到他心里的时候,他才会不笑。
“画上的小孩淌在血泊上,他应该是,仙女所生的孩子,而我在上面看到画里写了洵之,是不是,他们在给孩子起名字?难道,玄少卿,与那画上的神魔,有关系?你呢,你又是谁?”
“公主好奇的事情真多啊。”
“是你,太神秘了。而且,你带我来这里,也不怕我看到这些。”
“劫你,让花遇桥连死都不瞑目。”
“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们有仇吗?”
“当然。”
“他做了什么?”昭荣追问道。
“他要杀我。”
“……那总有一个由头。”
“那突厥和大唐打仗,有什么由头?”
昭荣一下被他问住:“因为,利益。”
阿启:“你觉得,我杀人是错的,但,我如果不吃人心,就活不下去。转换立场,你就明白了。”
“你明明是在给自己开脱。”
阿启笑了:“人类,就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别人,战争,难道不是另一场屠杀么。”
他倒了杯酒,递到公主面前:“桃酿,喝了这杯,我就告诉你答案。”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116节
昭荣二话不说,仰头饮尽。
“壁画上的洵之,确实是他们给孩子起的名字,但,他出生在神魔大战之时,起这样的名字,太温和了,他们决定给孩子重新起一个名字。”
“叫什么?”
“启都。”
昭荣眼眸一睁。
“方才在花府,我听到遇桥喊这个名字。”
阿启:“他认出我了,你道,我们是不是前仇。”
昭荣有些绕晕了:“壁画上的人既然叫启都,难、难道就是你!”
阿启:“公主,真聪明。”
昭荣:“你与玄少卿长了一模一样的脸,难道,你们是孪生兄弟?可是,画里只有一个婴儿啊。不对,你跟洵之,一定有关系!”
阿启看着她认真思索的模样,抿了抿唇,道:“你怎么那么关心我们,你不关心一下,壁画上的女子,为何与你一样?”
昭荣脸色一白,清眸瞪得像铜铃:“我,我与那仙女,我们,就是长得像罢了,但我还未和亲,我,还没生孩子!”
看到她仓皇的样子,阿启脸色竟柔和了下来。
昭荣见他的反应,一时无法面对,毕竟,方才他才与花遇桥他们斗得你死我活。
“你别这么看我!”
昭荣急眼了。
“成魔的好处,便是能超脱时间轮回的桎梏,与神一样,能看到许多人的前一世,与这一世。”
昭荣一时怔愣:“前一世?”
阿启躺到石榻上,抬手摸了摸脖子,方才让玄策扎进玉簪的伤口,此时还未痊愈,浑身魔力也还没恢复过来。
昭荣不置信地看了眼壁画,又看向他:“你、你是我儿子?”
阿启抬眸:“这个关系,往前数上千年,就是了。”
“真的是!真的是我儿子?!”
昭荣觉得,自己说出这句话时,人都疯了。
她怎么会、有个、儿子!
“公主,你不要白捡便宜。”
“那你为何拦我和亲,你不就是,因为我们这层关系吗!”
“你这一世当回公主,自然要好好享受,遭什么和亲之苦,本尊告诉你,你这辈子,谁都不要嫁!”
“那、那洵之呢?他又是我的谁?!”
昭荣一边崩溃,一边发问,但不代表她接受了现实。
“洵之啊……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启都了。”
昭荣皱眉追问:“壁画上写着洵之,而你又说,他们生的孩子叫启都!你们,还长一样,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谁是真,谁是假……
阿启幽幽抬眸:“你与壁画上那女子也长一样,但你,还记得前世的事情么?”
昭荣一时恍惚:“你超脱轮回之外,能见证无数人的转世,难道,你与洵之是前世今生?不对,若是前世的洵之死了,又岂会有你?”
“若是本尊告诉你,那个洵之,是得了神心,因而轮回成人,假以时日,便能修炼成仙呢?”
“神心?”昭荣不解,歪着头看他:“你是说,他的前一世得了神心,那他是,得了谁的心?”
阿启笑了笑,现在到底是个凡人:“你不必知道他得了谁的心,你只消知道,我,是他原本的那颗魔心。”
“魔心?!”
“虽是神魔之子,却一出生便遭遇大战,含着血泊和无数孤魂的怨气,魔气而生,注定是个魔种。”
昭荣浑身发冷,看着他道:“你是魔心?你,你是一颗心?!”
“我拥有全部记忆,神魔之力,永生不灭。而洵之,脱离了魔心,不过是块被分尸出去,再重组的肉体。你道,谁才是真正的魔尊?”
“但是你们长得一样……”
“公主,人类总是注重皮囊,就连神也要怪我们妖魔丑陋,若是想要好看的,我变幻一下便是,又有什么重要的,真正要看的,是内心。”
“内心……”
昭荣不由低声念道。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取人心养皮囊的家伙,竟然在这里教公主怎么做人。”
忽然,影壁之后,闪进了一道暗影,少年眸眼不抬,公主循声望去,惊呼道:“玄少卿!”
脱口而出的下一瞬,昭荣脸色发僵,步子往后退了退,她想到,这人可能也是自己上几辈子的儿子……
玄策双手负身走到阿启面前,扫了眼公主:“别怕,在下一会就带公主回去。”
阿启笑了,轻蔑的,不在意的笑:“回去给花遇桥收尸呢。”
玄策走到案桌前,执起上面的酒壶,放到鼻翼间嗅了嗅,没毒。
“这座悬崖峭壁,当真是让人追了好一番路。”
“洵之,躲在后面偷听,那么有意思么?”
“你跟公主讲这么长一个故事,我若是出来打扰了,多扫兴。”
阿启:“你想带公主回去,也看你有没有本事!”
说罢,他抬臂袖袍一扬,一道水光便自他掌心而出!
玄策一避,只听身后“砰”地一声。
昭荣瞳孔一睁:“你方才,便是用这一招对付的遇桥!他!”
阿启双手交叠在脑后:“若是旁人不插手,这会应该化作一缕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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