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官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丁公子
老曾说:“我杀了那么多人,还在乎多杀你一个吗?从我开枪打死第一个正处级干部开始,我的命运就注定了,所以我只有不断地杀下去,杀死所有可能对我造成威胁的人。”
我冷笑着说:“现在你还这么想么?一个立过两次个人三等功,一次二等功的神枪手,为了一点点可怜的私欲,却把枪口对准了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这是你们神枪连的传统吗?”
老曾突然愤怒了,大声说:“放屁!姓唐的,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许侮辱我们部队。”
我冷笑着问:“侮辱?我侮辱你们部队了吗?你的枪法是从哪里学的?是你自己在用你的行动侮辱你的部队。部队培养你,难道是为了让你去当枪手吗?你知道为什么你被关进来之后,为什么你以前的战友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你吗?他们已经认为你是一个耻辱!你不仅侮辱了你所在的连队,还侮辱了你的战友,他们不耻有你这样的战友。”
老曾目瞪口呆,好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会,他叹了口气,徐徐说:“你说得不错,我知道他们都恨我。可事情已经做了,现在后悔没有任何意义。原本我有两次机会杀你,却接连两次失了手,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后来我想明白了,你是杀不了的,或者说不是我能杀得掉的,你有你的天命,生死关头总有人会救你一命。我能杀死任何人,包括公安局长靳伟,却偏偏杀不了你。”
我说:“你明白就好,我是你的克星,但你变成一个死刑犯却与我没有一毛钱关系。是你自己以及你的贪欲,还有那些利用你的人一步步把你推向了死亡边缘。”
老曾沉默了,好半天不说话,似乎在回忆,又似乎是在反思。我看得出,他明知一死,却非常不甘心。也就是说,其实他不想死。
我接着按照自己的思路说:“来之前我看过你的档案,你从连级干部退伍后,在家里赋闲了好几年,最后才进入财政局工作了二十多年,从科员一直到办公室主任,几乎每年的年终测评都是优秀。这说明,你不仅是个好兵,完全还可以做个好干部。可我不明白,一个好干部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被人当枪使?替李明山父子卖命,你觉得值得吗?”
老曾突然阴森森地笑了,说:“你来看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如果你想让我乱咬,那我奉劝你最好还是回去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说了我也活不了。”
我盯着老曾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案情突然出现新线索,并且有了新的突破,而且你有重大立功表现,也许不一定会死。即便维持原判,案子也需要时间补充调查,你至少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老曾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亮得吓人,好像一个垂死的人突然又活了过来。我知道,这句话对老曾产生了难以估量的作用。一个马上要赴死的人,突然看到一线曙光时,即便不能改变结局,但却能延缓死亡时间,那么他至少会为此努力一把。如果换了一个普通人,第一反应一定是当成救命稻草,紧紧抓在手里。
绯色官途 第385章 人之将死
老曾说:“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说:“不是我希望你做什么,而是你要考虑清楚自己还能做什么,至少你需要忏悔。”
“忏悔?”老曾不明所以地问:“向谁忏悔?”
我冷笑着说:“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向神忏悔,更要向死在你枪下的亡魂忏悔。他们与你无冤无仇,可你却剥夺了他们的生命,你凭什么?生命每个人都只有一次,对谁来说都是最珍贵的东西,你有什么权力剥夺他们的生命?”
我越说越愤怒,几乎忍不住咆哮了,狗日的曾德胜,竟然从来没有想到过忏悔,他凭什么?我大声说:“你这个畜生,你的好枪法难道就是为了杀人越货吗?你这个无耻的刽子手,双手占满了血腥,身背数十条人命,到现在居然还不思悔改。”
李嘉文见我的情绪失去控制,连忙拉了拉我,低声说:“唐少,这里是监狱,你不要这么冲动,控制下自己的情绪。”
李嘉文提醒得很及时,我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我抽烟的时候,发现老曾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应该是烟瘾犯了。李嘉文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拿着打火机走到老曾面前,给他点燃。
老曾深吸了一口烟,手指颤抖着,眼神里的光彩逐渐暗淡下去,他有气无力地说:“你说得对,我是需要忏悔。但是我更恨,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凭什么我们犯罪就要坐牢,而他们却可以凭借特权逍遥法外,就是这些人把我一步步闭上绝路。我被判处死刑,可他们呢?继续呼风唤雨,天天搂着美女睡大觉。”
我冷笑着说:“你是说李明山和李玉吗?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你的靠山李明山已经死球了,被你们自己人灭口了;你的上线李玉,也被关进来了,就等着法院宣判了。以我的估计,李玉即便不被墙枪毙,最少也是个无期。”
老曾震惊地说:“李明山死了?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说:“为什么不可能?你们总以为自己最聪明,别人都是傻瓜,其实你们才是一群蠢货。李明山不死,他的上线怎么能安心?”
老曾惶恐地说:“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我不屑地说:“现在明白你不觉得太晚了吗,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去杀我和靳伟的?你和黑鹰组织是什么关系?”
老曾说:“你让我好好想想,等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再告诉你。”
我站起身,冷冰冰地说:“那你就慢慢想吧,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还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就会送往刑场,不知道我有没有时间去看你被一枪崩掉的场面。”
说完我扭头往外走,李嘉文一眼尾随在我身后。老曾突然说:“等等,唐局长。”
我心里一喜,难道老曾这么快想明白了?我扭过头,一言不发盯着老曾,老曾惨笑了一声,说:“有一件事你可能不清楚,打靳伟那一枪的时候,我的手发抖了,所以那一枪才失去了准头,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这简直牛头不对马嘴,老曾说这件事干什么呢?我说:“什么意思?你是要告诉我,你也有仁慈的一面?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的手会发抖,靳伟是公安局长,江海市的保护神,你根本不可能杀掉他。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要他的命,但绝对不是你。”
老曾诧异地问:“谁?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我冷笑着说:“曾德胜啊曾德胜,你枉活了五十岁,连这一点都想不通。靳伟是什么人?他是江海市的公安局长,这种人生下来就是带有使命的,他的使命没有完成之前,没有人能杀掉他,能杀死他的只有他自己。”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因为我已经意识到,从今晚开始,老曾的心理防线逐渐会完全崩溃。人只有在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才会真正明白生命的可贵,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一定会提供一些新的情况,哪怕只能争取多活一个月,他也会不遗余力。
从监狱出来坐进车里,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钟了,接下来去干什么呢?李嘉文像一只猫一样,蜷缩在副驾驶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我。
我伸手摸了摸李嘉文的脸蛋,笑着说:“嘉文,你觉得老曾会不会吐口?”
李嘉文说:“我不知道,也许会吧,谁会真正愿意替别人去死呢。老曾不开口,是希望跟你谈交换条件。”
我冷笑着说:“谈判是需要资本的,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本跟我谈条件呢?能多活几天他就算赚了。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你看看老曾,他杀了那么多人,到现在还不思悔改。一个人活到他这个份上,真是可悲,可怜,可耻!”
李嘉文说:“好了,别跟一个快死的人怄气了。唐少,今天我又看到了你的另一面,没想到你这么珍爱生命,刚才听你说的那番慷慨激昂的话,我几乎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
我说:“当然只有生命才是最珍贵的,有时候想想,老天爷其实很公平,不管你是谁,都只有一条命。人来到这个世界上走一趟,都是带着使命来的。如果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很难想象他还会珍惜什么东西。”
李嘉文点点头,说:“嗯,说得对,珍爱生命,远离老曾。”
我发动车,笑着说:“应该是珍爱生命,远离仇恨。看起来,李明山是毁于自己贪得无厌的欲望,实际上呢还是因为仇恨,他恨老爷子没给他更大的权力,所以要造反;而老曾和李玉呢,这两个人就是被自己的嫉妒蒙蔽了,为了一点可怜的私欲,竟然要杀了我。我是什么人,他们这些宵小能杀得了我吗?”
李嘉文笑嘻嘻地说:“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真命天子。”
绯色官途 第386章 越狱
我烦躁得说:“你怎么又来了。嘉文,我真的没办法成全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一婚姻不能给你。我的家庭和你的家庭不一样,我的婚姻自己都不能做主。”
李嘉文却很固执,她执拗地说:“你的婚姻为什么你不能做主?萧梅其实并不适合你,你需要的是一个相夫教子的妻子,绝对不是一个女强人。除了经济上的支持,萧梅还能给你什么?难道钱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
我不耐烦地说:“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政治,政治婚姻虽然是被利益捆绑的,可我们谁都不是活在真空里的,不是被这个捆绑,就是被那个捆绑,有几个人能真正免俗?而且我一直觉得,两个人相爱也未必一定要结婚。爱一个人是付出,而不是索取。名分这个东西有时候重要,有时候其实不过是一张废纸,婚姻绝对不是靠这张纸维持的。”
李嘉文说:“可是这次出了局长日记门事件,萧梅家里人肯定对你意见很大,如果他们家提出退婚呢?那你不就自由了,难道你还不打算考虑我?”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没有萧梅,还有李梅,没有萧家还有徐家,老爷子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守江山。我说得够明白了吧,你这么聪明,应该能听懂的。”
李嘉文气呼呼地说:“哼,你不就是想说,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没有资格进省长家的家门吗?你也搞清楚,打江山也好,守江山也罢,靠的都是男人,不是女人。女人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了,这是女人的本分。为什么封建王朝不让女人干政,还不是强调每个人应该扮演的角色么。一个男人如果要靠女人帮自己守江山,那这个江山还能守得住吗?”
李嘉文说得也不无道理,至少至今为止,萧家并没有为我们家出过什么力。他们的态度很暧昧,很骑墙,一直在观望。我一天不跟萧梅结婚,萧家就不会真正意义上跟我们家结盟。从萧远山那天的反应来看,我们两家的关系其实很脆弱。
我说:“好吧,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这是个男权社会,只有男人顶天立地了,一个家庭的秩序才正常。真等到萧家提出退婚的要求时,我们再说吧。”
刚说到萧梅,萧梅的电话就来了,我向李嘉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起电话说:“萧太后,有什么指示?”
萧梅说:“你到底回来没有?”
我说:“回来了啊,刚去监狱看了老曾,正准备回来向你汇报工作呢。”
萧梅笑了笑说:“谁爱听你汇报工作,我只问你,你准备好了吗?”
我好奇地问:“准备什么?”
萧梅说:“你该给本宫交公粮了。我倒要看看,你去省城这么长时间,是不是粮食都被老鼠偷吃光了。”
我吓了一跳,说:“你也太狠了吧,就算炼丹你也不能把我练成药渣啊。”
萧梅说:“去你的,我是查岗,什么炼丹。”
我说:“明天行不行,今天就算了吧。”
萧梅气呼呼地说:“不行,必须今天,你马上给我死过来,我要检查粮库。”
李嘉文听明白了,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指在我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痛得我差点失声尖叫。我吸了一口冷气,对萧梅说:“我这段日子真的很辛苦,你让我好好休息一晚,养精蓄锐了,明天再喂饱你,好不好?”
萧梅说:“好吧,暂且相信你一次,不过明天如果让我发现我的粮库少了一粒米,你就死定了。”
没想到萧梅这么快妥协了,这倒让我有点吃惊,我试探地问:“你是不是不在江海?”
萧梅说:“这孩子真聪明,本宫现在外地出差呢,明天早晨才能赶回去。”
10
回到江海市区时,我扭头看了看李嘉文,说:“是送你回家呢还是去饭店取车?”
李嘉文撅着嘴巴说:“我不回家,我要去你那里住。你们又没结婚,她萧梅凭什么把你看成私人财产。还给她交公粮呢,今晚我就把粮食全抢光,让她没得吃。我告诉你,我可是日本鬼子,明抢的,不交粮就死啦死啦的。”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李嘉文还挺会活学活用的。我一边笑一边说:“你什么时候变成土匪了,学会打劫了。”
李嘉文气呼呼地说:“哼,我也是被逼的。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要跟你合作,如果我没有认识你,我可能早就嫁人了。”
我叹了口气,说:“好吧,去我那里,不过明天一早你就要离开,万一被萧梅撞上,真的会出事的。萧梅这个女人你可能不太了解,她是个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女人。”
李嘉文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说:“你别拿这个威胁我,你们大概都不知道我的厉害,这个年头who怕who?”
回到家已经夜里十一点了,我和李嘉文洗了澡,在床上进行了一次深度交流。李嘉文这段日子可能憋坏了,反应很强烈,紧紧地抱着我,浑身颤抖。
完事后,我忽然发现李嘉文哭了,眼角的泪水像断线的风筝一般流淌而出。我身体疲倦,也懒得安慰她,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说:“睡吧,别想那么多了,明天一大早我还要去看守所见李玉呢。”
李嘉文点点头,低声说:“嗯,我要你抱着我。”
我轻轻抱着李嘉文,心里五味杂陈。李嘉文是真的爱我吗?我并不十分确定。如果我不是财政局局长,不是省长的儿子,她还会对我这么好么?女人的心思,确实很难揣测。
在和萧梅订婚之前,我曾经被感情伤过一次。那一年我二十六岁,跟一个长得很有书卷气的女孩子相处了半年,感觉相当好,女孩子对我千依百顺。我以为她喜欢我,我对她也有些动情。如果老爷子没有向萧家提亲,也许我会选择跟那个女孩子结婚。
然而因为半路杀出的萧梅,一切都改变了,那个女孩子听说我要跟萧梅订婚,不仅不温顺了,还跑到我当时所在的单位去闹事,她披头散发的样子一点都不淑女,简直就是个泼妇。这个女孩子到处告状举报,说我欺骗了她的感情,玩弄了她的肉体,并且提出巨额赔偿。后来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老爷子是副省长,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越发的有恃无恐,肆无忌惮,不仅要求立即跟我结婚,而且用假怀孕来要挟我。
这件事给我的教训非常惨痛,我这才明白,人家根本不是看上我,而是看上我的钱和身份,我不过是她改变命运的一个渠道。
最终摆平这件事的还是萧梅,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那个女孩子从江海消失了,甚至连她家里人都在一夜之间离开了江海。后来我和萧梅去省城玩时,在亚欧商场,看到那个女人挽着一个矮胖男人的胳膊,乖巧得像一只宠物猫。
记得当时萧梅冷笑着指着那个女孩子说:瞧,那不是你的白雪公主吗?那个男人你认识么,他是一个包工头,据说外号叫许三多,钱多,房子多,女人多。
我羞愧难当,臊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因此也没好意思追问萧梅是如何让那个女孩子一家人离开江海的。从那次以后,我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纯粹的感情。随着年龄增长,我开始明白了,几乎所有打着爱情旗帜的感情都是伪爱情,人家经营感情只是一种长线投资,这种投资早晚是要求回报的,你不给人家回报,人家就觉得做了亏本生意,从而怀恨在心。
凌晨六点钟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时间,心想谁他妈这么早打电话,这不是搅人清梦吗。我抓过电话,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彭强的电话。看到这个号码,我预感到大事不妙,立即按了接听键。
我说:“彭局长,这么早打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彭强的嗓音很沙哑,情绪明显特别不好,他说:“出大事了,这回可真的麻烦了。刚才接到看守所的电话,今天清晨五点点钟的时候,李玉越狱逃走了。”
绯色官途 第387章 现场勘查
李玉越狱了?我大吃一惊,李玉竟然能从守备森严的看守所成功越狱,这里面一定有猫腻。问题严重了,我惊得一下子坐起身,失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看守所的干警都是干什么吃的?”
彭强气急败坏地说:“李玉一再要求从单独关押转入集体监舍,后来又有人出面帮他说情,看守所征求了萧局长的意见,萧局长迫于压力,只好给他转到了集体监舍。没想到刚转入集体监舍没几天,李玉就与集体监舍的狱霸打了一架,导致伤口迸裂。昨天夜里两点钟的时候,李玉的枪伤再次迸裂,大量出血。看守所所长不敢自作主张,又请示萧局长,萧局长在征求了靳副厅长的意见后,同意由看守所派人送李玉去武警医院救治。没想到这是一个阴谋,清晨五点多就发生了劫持事件。”
我打断彭强的话,说:“李玉的枪伤不是早就治好了吗,怎么可能刚转入集体监舍就复发?这会不会是事先预谋好的?”
彭强说:“如今看来的确是有预谋的,他要求进入集体监舍可能正是为了找人打架,然后假装伤口迸裂,这样才有机会外出就医。就在看守所四名干警将李玉送到武警医院门口时,发生了武装劫持的事情。对方开着两辆车,在武警医院附近设伏等候,押送李玉到医院救治的警车刚停下,歹徒立即发动了猛烈的攻击。押送的四名干警,包括开车的司机都受到武装歹徒的攻击,司机和两名干警当场死亡,另外两名一名轻伤,一名重伤昏迷,正在医院抢救。”
我愤怒地咆哮道:“他妈的,太放肆了,简直无法无天了!到底是什么人在幕后指使,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武装劫持,他们难道真的想造反吗。”
彭强说:“我也正在逐步了解情况,目前正在赶往案发地点进行现场勘查。”
我急忙问:“案发地点具体在哪里?”
彭强说:“就在武警医院门口,好了,我已经到了案发地点。先不说了,等一会再联系。”
我飞快说:“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看看。”
说完我挂了电话,飞快地下床穿上衣服。李嘉文醒来了,看到我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迷迷糊糊地问:“出什么事了,这么早你干什么去?”
我说:“快起床,别睡了。李玉这狗日的跑了,老子要去把他抓回来。”
李嘉文立即从床上蹦了起来,大惊失色地说:“唐少,你千万不要去。”
我一边穿裤子一边不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去?”
李嘉文说:“李玉越狱第一件事肯定是找你报仇,你去不是送死吗?”
我冷笑着说:“找我报仇好啊,我还就怕他不找我呢,他来找我省得我浪费力气去找他。”
李嘉文从后面紧紧搂住我的腰,失声说:“李玉是个疯子,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你现在去简直是去送死。”
我大声说:“你放开,别拦着我。李玉的气数早已经尽了,他现在是不过垂死挣扎。我如果怕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海混。”
李嘉文说:“那我也要去。”
我不耐烦地说:“你可真是麻烦,赶快穿衣服,洗漱完就跟我走。”
武警医院门口一片狼藉,现场已经被封锁,几辆警车停在那里,一批警察正在现场勘查。因为还是清晨,路上行人不多,只有少数群众围观。
然而此前一场激战的硝烟仍未散尽,那辆押送李玉的警车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如同一个重伤的骆驼般停在武警医院门口。空气中除了硝烟的味道,还隐隐能嗅到一股血腥味。不难想象,此前这里发生过多么惨烈的战斗。
萧远山和彭强都来了,正在指挥刑侦人员现场勘查。我把车停好,快速走到封锁现场,却被一名执勤的警察拦住,要求出示证件。
我拿出工作证递给他,警察看了看我的工作证,满脸狐疑地望着我说:“财政局的跑来干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我没好气地说:“去你奶奶的,李玉这狗日的还是老子亲手抓回来了,从你们这群废物手里跑掉了,还敢说老子来添乱,赶快给我闪开。”
警察没想到我这么横,但局长和副局长都在附近,又不敢太放肆,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快点走开,不要打搅我们执行公务。”
我有点恼了,到哪都能碰到这么不开眼的家伙,正想发火的时候,我注意到看守所所长奕君匆匆忙忙跑了过来。虽然清晨的天气很凉爽,但奕君的额头上却满是汗水。估计他满头的汗水不是热的,而是惊吓所致。
我一把揪住奕君,说:“奕所长,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内部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要不然歹徒怎么能这么准确掌握你们的行动时间和地点?”
奕君的神色很慌乱,大概昨晚一夜没睡好,气色很不好,一大早又出了这种事,人是从他手里跑的,他难逃干系。奕君气呼呼地说:“当时我就担心要出事,没想到果然出事了,我现在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李玉这狗东西这么一跑,可算是把我给害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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