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官途

关雪说：“行，我们不见不散。”





绯色官途 第580章 出尔反尔
关雪居然要跟我谈心，让我感觉有点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个女人一向自诩为知识分子，总喜欢显得高人一等，爱教育人，好像自己是道德模范，所有人学习的榜样，其实骨子里仍然是一个市侩的小市民。当初提议萧梅和我订婚的人是她，如今提出退婚的也是她。既然我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还能跟我谈什么呢？
我一边开车一边揣摩着关雪的心思，实在猜不透她到底是什么目的。不知不觉就到了郑大厨饭店，我停好车，走进饭店里。李嘉文正在跟值班经理吩咐着什么，看到我进门不由抿嘴一笑，表情好像偷吃了母鸡的小狐狸。
我说：“什么事这么开心，看看你笑得一脸邪恶的样子。”
李嘉文打发走值班经理，满脸笑意地说：“我刚收到郑大厨送来的保证书了，看完快笑死我了。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他给我写保证书的？”
死胖子动作够麻利的，一大早起床就写好了保证书送过来了。我笑着说：“仙人只有妙招，至于我怎么做到的，那你就不必知道了。死胖子写得保证书你还满意吧？”
李嘉文眉开眼笑地说：“满意，太满意了，没想到郑大厨还挺有文采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我说：“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的眼睛。哪怕再不堪的人身上，总有那么一两个闪光点。”
李嘉文说：“得了吧你，譬如说你吧，可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出闪光点。”
我说：“行了，别贫嘴了，赶快去给我腾间小包房，一会关雪要过来跟我谈心，不知道这次我们敬爱的关校长又准备了多少陈词滥调准备送给我呢。”
李嘉文好奇地问：“我昨天还忘记问你了，你和萧梅谈得如何？她同意了吗？”
我摇摇头说：“她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哎，想起这事我就头大。”
李嘉文带着我走进一间小包房，泡了壶茶说：“既然关校长要来，就不能凑合了，要不要郑大厨炒几个拿手菜？”
我点点头说：“好吧，你去安排吧。”
李嘉文出去后我坐在房间里坐了一会，电话又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上官天娇打来的。我接起电话，说：“上官，问过张诚了？”
上官天娇说：“问过了，他吞吞吐吐的，不肯告诉我实话，一会说找到了，一会又说根本没失踪，是他自己搞错了，总感觉他好像不肯说实话。”
张诚这又是什么意思？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了。
上官天娇接着说：“其实要我说，既然他是这样的态度，反正也不关你的事，你一大堆工作还忙不过来呢，哪有精力去关心他们的家事。”
联想到乔美美几次反常的举止和行为，估计这里面可能有什么文章。我沉思片刻说：“我要不这样，你现在马上回家准备准备，下午跟我一起去滨河。”
上官天娇说：“怎么突然叫我一起去滨河啊？有什么新任务吗？”
我说：“招商推介会需要人手，而且你去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替我调查下乔美美最近都在干什么。她女儿失踪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消息都没向我透露，而且她还处惊不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觉得这正常吗？”
上官天娇说：“那好吧，我现在马上回家收拾东西，完了去哪跟你会合呢？”
我说：“我在郑大厨饭店等你，你直接到这里来找我。”
这时包房门被推开了，披着一头波浪卷发的关雪走了进来，我连忙挂了电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关阿姨，您来了，快请坐吧。”
关雪看着我笑了一下，笑容显得很牵强，似乎还带有一丝讨好的意味在里面。她温和地说：“小亮啊，好久没见到你了，好像黑了点，也瘦了，看来这次去招商苦头没少吃，肯定累坏了。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身体才是干好革命工作的保证嘛。”
关雪这些话让我感觉她有点低声下气的，这和以前每次她大义凛然的言辞完全不一样。这次她对我这么客气，又如此关怀备至反倒让我有点不适应，难道这段时间她开始转性了？
所谓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一个人一贯的行为如果突然变得反常，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笑了笑说：“关阿姨对我可真是关怀备至，如果你一直对我这么关心就好了，冷不丁的我怎么觉得有点不适应。”
关雪地表情有点尴尬，嗔怪道：“这是什么话嘛，难道关阿姨以前对你还不够关心吗？我承认，我以前对你的态度是有点过于严厉，可我不都是为了你好嘛。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经历的事情少，没吃过什么苦，每个人都那么有个性，很容易犯错误，可是归根结底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是不行的。”
我心里觉得好笑，关雪到底还是不够老练，刚说了两句话就暴露出了自己爱教育人的本性。我笑着说：“关阿姨，你约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可以说了吧。”
关雪沉吟片刻，斟酌了一番说辞，说：“小亮，阿姨问你，你真的打算和萧梅退婚了？”
关雪这次约我出来果然还是为了萧梅的事，难道退婚不正是她的意思吗？我说：“是的，我觉得我和萧梅继续捆绑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这样拖下去互相都耽误了对方。前几天我们家老爷子回江海，应该和萧伯伯也谈过这个事了，现在只等萧梅同意了。”
关雪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古怪，她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难道你们两个人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你和萧梅订婚已经三年多了，虽然没有夫妻的名分，可和夫妻又有什么区别，这个时候提出退婚是不是太残忍，太不讲情义了？”
他妈的，我万万没想到这老女人居然倒打一耙，退婚可是她自己先提出来，这个时候反悔是什么意思？我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望着关雪。
关雪忽然就哽咽了，眼睛里有泪水闪现，她幽怨地说：“是，我承认当初是我一时糊涂，在气头上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你们误会了我和老萧的意思。其实我们的本意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对待萧梅，根本没有让你们退婚的意思。”
我心里一阵恶心，气得差点站起来指着这个老女人的鼻子臭骂她一顿。强行压了压胸腔里的怒火，我冷笑着说：“关阿姨，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我们都是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当年提出订婚的是你，后来提出退婚的也是你，现在反悔的还是你，你这样出尔反尔可就太过分了。”




绯色官途 第581章 罪魁祸首
关雪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哽咽着说：“是，这件事我有错，可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个母亲的苦衷，我只是希望你们都好。可我没想到萧梅那么固执，昨天晚上你亲口跟她提出退婚，她今天已经开始拒绝治疗，饭也不肯吃了。我真的好担心她，这样下去她会彻底垮掉的。”
萧梅竟然拒绝治疗了？没想到萧梅的反应会如此剧烈，据我所知，萧梅是个心思很重的女人，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很少向人吐露心扉。就好像她和李玉以前的恋情，以及她患有不孕不育顽疾的事情居然瞒了我三年，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估计她会一直瞒下去。
萧梅的这种性格特征和李嘉文就正好相反，李嘉文心里藏不住事，感情也很炽烈，什么事都愿意跟我说。像萧梅这样的女人其实非常难搞，你很难搞清楚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无法对症下药。她对自己倒是有一个精准的评价，慢热型。慢热型是比较好听的说法，通俗点来讲，在感情上萧梅有点死心眼。李玉追了她三年才逐渐打动她，却被母亲关雪棒打鸳鸯散；而我是和她订婚三年后，她才逐渐因为习惯开始逐渐依赖我在她的生活里存在。然而这样的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又非常顽固，很难让她放手。
对大部分女人来说，感情是她们精神世界里必不可少的氧气，在有的人看来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因此要让一个女人放弃感情生活，比鱼离开水还要难以忍受。然而此时此刻，我是多么希望女人像男人一样，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啊。
我说：“可能萧梅现在脑子一时还转不过弯了，等她想通了就会好起来的。”
关雪擦了擦鼻子，抽泣着说：“萧梅我还不了解吗，她的心思太重了，脑子一时半会没那么容易转过弯来。小亮，就算关阿姨求你了，你快去安慰安慰萧梅吧，收回昨天晚上说的退婚那些话。这段时间萧梅情绪很不稳定，这对她的治疗危害很大，我担心再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小亮，我相信你能理解我一个当妈的心情吧，”
说实话，我的心里也特别的难受，谁也不希望大家走到这一步。可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呢？当然，主要责任在我，可另外一个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老女人，如果当初不是她棒打鸳鸯散，萧梅和李玉至于躺在医院里么？
我认真地说：“关阿姨，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作为一个母亲，你的作法其实也没什么大错。可是我希望你也能理解下其他人，省里马上就要换届了，老爷子也许就退居二线了，我们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提出退婚，也是为了大家考虑，不至于到时候大家太难堪。所以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但是我会去劝劝萧梅，劝她不要那么想不开。这个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容易找吗，再说了，我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好男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
关雪听完我的话非常失望，抬起头恨恨地望着我，满脸幽怨地说：“唐亮，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么狠心一个人，萧梅现在躺在医院里，难道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我真是没想到，你们在一起三年多，你竟然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我真的是没有看错你，你真不是个好东西，真后悔当初瞎了眼，让萧梅跟你订婚！”
一旦自己的请求没能得逞，这个女人说翻脸就翻脸，我冷冷地说：“你现在后悔还不算太晚，我就是这样的人。关阿姨，虽然你习惯了颐指气使，习惯了教育人，但我还是要说句你不爱听的话，造成今天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萧梅和李玉，还有我都是被你害了，你才是个罪人！”
关雪忽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怒目圆睁着说：“放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怎么就是罪人了？”
我冷笑着说：“看来你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错了，你从来都认为自己代表了正确，代表了真善美，其实呢，你就是一个势利小人！当初你明知道李玉和萧梅谈恋爱，可你为了高攀我们家，生生拆散了他们，逼着萧梅跟我订婚。后来呢，又是你，看到我被整得名声扫地，声名狼藉，我们家老爷子随时可能被整下台，你又故意拿话激我，让我们家先提出退婚。呵，好人全部让你做了，坏人都是我们，你可真是个伟大的教育家啊。实话告诉你吧，你们家里的人我谁都不讨厌，最讨厌的人就是你这个伟大的人民教师！”
我把自己胸中淤积的所有愤怒和委屈都脱口说了出来，说完心里觉得非常痛快，但同时这也意味着，我和关雪是彻底决裂了。
关雪听到我这一番言辞，气得眼冒金星，怒发冲冠，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飞了出来，她难以置信地用手指着我的脸，嘴唇颤抖着说：“你……唐亮，你太过分了！太无礼了，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子说我，我只是为了萧梅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冷冷地说：“如果你真是为了萧梅好，就不要妄图掌控她的生活和她的选择。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人生，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爱人，你这样横加干涉，妄图掌控别人的人生，不仅不会有人感激你，而且只会造成悲剧。你现在看到了，萧梅躺在医院里，到现在还没有痊愈，李玉呢，成了植物人，虽然人没死，可比死了更可悲。现在我还能站在这里，你就觉得我应该为这一切负责，可如果躺在那里的人是我呢，谁对我负责？我他妈的难道就没有委屈吗？凭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可以来指着我的鼻子来指责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步步紧逼，与关雪的目光对视着。当我的目光逼得她抬不起头时，关雪的身体忽然像是被击中了一般，扑通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抱着头开始失声痛哭。




绯色官途 第582章 幸灾乐祸
对这个女人的痛苦我不仅没有丝毫同情，反而觉得矫情、造作，我不依不饶地说：“你不是指责我无情无义吗？那我问你，李玉为了得到萧梅沦落到这种下场，你去看过他一次吗？难道他变成这个样子你就不觉得自己有一点责任，你就没有一点内疚吗？你口口声声说这样做是为了萧梅好，其实是为了你自己，你比谁都自私。你们这些人，讲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总喜欢拿一些大帽子来教育别人，可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呢，你们的表现还不如大街上卖菜的大妈。”
关雪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瞪着我歇斯底里地说：“够了，你太放肆了！目无尊长，太不像话了，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我正准备反唇相讥时，李嘉文和一名服务员推开包房门走进来，每个人双手托着一盘菜，看到我和关雪正激烈地争执，服务员站在门口没敢进来。李嘉文反倒落落大方端着盘子走进来，把盘子放在桌面上，又招招手让服务员把菜也放在餐桌上，看着对我说：“唐少，让我说句公道话行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关阿姨毕竟是长辈，你不能这样子跟她讲话。”
原本我的怒火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李嘉文这么一说我趁机借坡下驴，悻悻地说：“对不起关阿姨，我的话说得太重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关雪不想理我，捂着脸低声抽泣。李嘉文从餐桌上抽出一条纸巾递给关雪，柔声说；“关阿姨，唐少就这臭脾气，其实是嘴臭心软，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萧梅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
关雪毕竟是个女人，这时候有人安慰她心里多少舒服了点，接过纸巾擦了惨眼泪，哽咽地说：“今天我放下身段来跟他谈心，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态度，简直太让人寒心了。”
李嘉文轻抚着关雪的后背劝慰道：“阿姨你也想开点，唐少的态度是很恶劣，可有些话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父母当然会为儿女的事操心，可过多的干涉也不太好，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你说呢？”
关雪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何尝不后悔呢，哪个当妈的不希望儿女能快快乐乐过日子，可是现在的年轻人太不让人省心了，一个个的主意都那么正，早晚要出事的。你看看，这阵子出了多少事，我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闹心过。”
李嘉文笑了笑，说：“好了阿姨，您就别闹心了，您先吃饭，不吃饱饭哪有力气闹心呢。这样吧，我以后每天专门抽时间去医院陪陪萧梅，好好帮你开导开导她。萧梅的心思是重，她有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不跟别人说，不过她这样的性格也有好处，有什么难过的事只要说出来就好了。相信我，萧梅是个明白人，她脑子一定会转过这个弯的。”
关雪抬头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饭菜，神色阴郁地说：“我哪有心思吃饭啊，气都气饱了。尤其不想跟这个白眼狼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看见他我就满肚子气。”
关雪说完还气呼呼地瞥了我一眼，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站起身，作势欲走。我撇撇嘴，没有理会她。我知道她是希望我向她赔礼道歉，可老子今天打定主意，就是不打算给她这个面子，让她也见识见识我威武不能屈的另一面。
关雪见我根本没有道歉的意思，面子上挂不住，提起椅子上的包就冲出了包房。李嘉文赶忙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在她身后道歉说；“关阿姨你别走啊，要走也先吃完饭再走嘛。”
我抓起碗筷，从盘子里挑起一筷子菜就吃了起来，刚吃了几口菜，李嘉文眉开眼笑地走了进来，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
李嘉文说：“得，现在她走了，这一桌子菜只能你一个人消灭掉。”
我没好气地说：“你笑个锤子，看看你一脸坏笑的嘴脸，真是口是心非。”
李嘉文幸灾乐祸地说：“我说唐少，这回你可是把关副校长彻底得罪了，人家一把年纪了你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以后她一定会恨死你的。”
我一边吃菜一边回应说：“你就别幸灾乐祸了，真是的，就你会做好人。既然她要恨就让她恨我吧，我算是看明白了，我无论怎么做，做什么都没办法让她称心，都是错的。现在我很庆幸，终于不用给他们家当女婿了。”
李嘉文叹了口气，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说：“现在想想，最无辜的人其实是萧梅，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却得到这样的下场，女人为了你们这些男人伤心真是不值得。”
我吃了几口菜之后，说：“反正你抽空去帮我开导开导萧梅吧，劝她千万不要放弃继续治疗，没必要为了我折磨自己。我现在一是确实没时间，二是也不方便出面，只能全靠你了。”
李嘉文说：“现在你终于知道我有多重要了吧，你做了孽还得本姑娘去给你擦屁股。”
我说：“别逮到机会就自己表扬自己，反正萧梅如果还是想不开，我就拿你是问。”
正说着，上官天娇提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走进来，看到李嘉文和我笑了笑说：“哇，唐局，这么多菜就你一个人吃啊，太奢侈了吧。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幸亏我刚才没吃饱，还留着肚子呢，我不得不佩服我自己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呀。”
我瞥了上官天娇一眼，淡淡地说：“你来得正好，赶快抓紧时间吃饭，吃完我们就赶去滨河，我还得赶着去看我的马呢。”
一想起这匹专程从香港空运过来的赛马，我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对这个下午充满了期待。哦，那一定是一匹纯血宝马，毛发光润滑亮，骑上他所有的不快和烦恼都会像风一样被远远甩在脑后。




绯色官途 第583章 捅了马蜂窝
越野车即将进入滨河市区时，我接到了靳伟的电话。他告诉我，今天中午的时候，省政府门口突然聚集了一群人，而且人越来越多，将省政府大门口和门口的马路堵了个水泄不通。这次群体事件省委和省政府都非常重视，省委温书记亲自命令公安厅出动大批警力，在省政府门口维持秩序，防止突发集体事件发生，并且调查这次群体事件的真实目的。
我惊讶地说：“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把省政府围起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造反吗？”
靳伟说：“这件事确实事出有因，你可能不清楚，我们逮捕唐方后立即着手调查惠丰公司，发现惠丰公司的问题非常严重，目前已经涉及非法集资十多个亿。请示过杨省长之后，我们昨天晚上逮捕了惠丰公司的其他几名主要负责人。没想到他们的反应如此迅速，今天早晨汇丰公司主要负责人被抓的传言就传得沸沸扬扬，围堵省政府的这些人大部分是惠丰公司募股集资的股份持有者，他们声称因为杨省长下令逮捕了惠丰公司的项目主要负责人，导致投资项目停滞，给惠丰公司和他们都造成了无法估量的经济损失，要求公安厅立即无条件释放唐方，否则他们将坚持每天到省政府请愿，直到公安厅无条件释放唐方为止。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事先我们也有些措手不及，现在也有不少人聚拢在我们省公安厅门口，要求我们马上释放惠丰公司的主要负责人。”
我操，这回马蜂窝可真是被捅破了，惠丰公司非法集资案这个脓包一旦捅破事情就搞大了。一旦事态失去控制，并且发生大规模群体事件的话，不仅温书记和老爷子没办法向中央交代，中央一定还会派人来调查，并且向省委省政府问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按吓唬，在换届选举前几天发生这么大的事真不是闹着玩的，闹不好有不少人要跟着遭殃。
我急忙问：“那以你的判断，这么多人聚拢在一起，是有人背后指使还是自发的？如果是有人故意唆使，那还好办点，只要把幕后的组织者抓起来就好控制，可如果是自发的，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靳伟想了想说：“我个人认为这两种可能性都有，背后一定有人煽风点火把矛头对准了老板。惠丰公司所为的投资项目本来就是子虚乌有不切实际的东西，这些股民一旦得知自己的血汗钱无法收回，肯定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来。目前他们还只是要求释放唐方等几个人，一旦收回血本的希望破灭，一定会找政府索赔，这么大一笔资金政府一时半会同样拿不出来，所以现在事情非常棘手。”
我说：“那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办，有什么具体应对措施没有？”
靳伟说：“目前只能尽量把事态控制在最小范围内，疏导股民激动的情绪，防止各类暴力事件的发生，还没有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现在省委召开紧急会议，老板正从北京赶回来，估计这个时候已经下了飞机，希望他回来后能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说：“其实反过来想，这个乱子早晚都要出的，捂着盖着也不是办法。脓包毕竟是脓包，越捂浓还越多，不如早点捅破了。”
靳伟叹了口气说：“话虽然这么说，可谁也不希望看到这一天。好了，我还有事，不跟你说了，你最近小心点，我担心还会有人要报复你。”
我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那就让他们来吧，反正我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怕就怕他们不来报复我，只会躲在暗处打黑枪。”
我挂了电话，扭头看到上官天娇眼睛瞪得比灯笼还圆，他惊讶地问道：“唐局，省政府真的被人围堵了？那杨省长的处境岂不是很糟糕？”
我说：“老爷子现在处境是不算好，可有的人估计处境比他更差，这会估计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卧不宁呢。他们以为把事情搞大了是给老爷子施加压力，其实这回真的把自己套进来了，只要中央插手，不知道有多少人晚上要睡不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