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生存指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寻香踪
“下官遵命。”姚陶抱拳拱手,“还有一事要请示殿下和小公爷,殿下所需的宅子已经找好,殿下要去看看是否满意,可还有需要整改的地方?”
裴凛之说:“已经找好了吗?那我们便去看看吧。”
姚陶说:“已经找好了,就在城东,下官陪殿下与小公爷同去。”
萧彧说:“那就有劳姚大人了。”
姚陶为他们找好的房子位于城东,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看房屋的维护情况,并不像是废置不用的。院子非常宽敞,院舍重重,有好几进,还有一个巨大的花园和荷花池。
姚陶指着荷塘说:“郎君想要一块地,便可在将这荷花池填平一些。”
萧彧说:“不不,不用填池塘,就在原来种花的地方开垦一片田地就可以。只是这院子不像是没人住,原来的主人呢?”
姚陶说:“这宅子原主人是从徐闻过来的,去岁搬回徐闻了。宅子一直都是有人打理的,尚未荒废。”
萧彧说:“如此甚好,千万别为了我们将人赶走。买下这宅子花费多少,回头让凛之将银两送来。”
姚陶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是下官送给殿下的礼物。”
萧彧突然停下来,微眯起眼睛看着姚陶:“姚大人的俸禄我是知道的,你还有大一家子需要养活,怎么还能让你从牙缝里省出钱来为我添置宅子。这已大大超出了姚大人的承担能力,若是让姚大人做出了逾矩之事,岂非是我的罪过?”
姚陶听见这话,顿时背上冒出了冷汗,萧彧这是在警告他别贪污呢。他连连摆手:“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这宅子总共花费二百二十两。”
萧彧点头:“还好,不算太贵。凛之,回头将银两拿给姚大人吧。辛苦姚大人了,不日我们便将搬过来,日后便有劳姚大人费心了。”
姚陶抱拳作揖:“恭迎殿下早日入城,这都是下官应当做的。”
第65章 告别
房子是现成的, 搬进去就能住,就看萧彧什么时候搬。
从到崖州起,萧彧就住在白沙村, 所有的家业都在白沙村, 所有熟悉的亲近的人也在这里, 这里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家。
家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倾注了他的心血。
所有的作坊, 也都是他亲自建起来的。
还有那些对他呵护备至的家人和村民, 以及可爱懂事的孩子们。
搬到城里去后, 是无法将这些都带过去的, 叫他如何能够割舍得下。
回家之后, 萧彧只字不提搬家的事。
裴凛之也没问他什么时候搬, 他知道殿下重感情, 割舍不下白沙村的人和事,让他慢慢去消化这个事实吧。
萧彧的日子还像从前一样, 每日起来便去观察记录他种下的水稻秧苗, 再去学塾上课。
下午回来编教材, 他编的是德育教材, 结合当下的道德标准, 保留精华, 去其糟粕,再加上他认为的应该让孩子们接受的思想, 比如生命平等、尊重女性等,并用一个个小故事加以阐释这些观点。
他迟迟不肯搬家,主要还是放不下水稻秧苗和学塾。
十一月天气转凉了一些,秧苗生长的速度慢了些, 但也可以移栽了。
崖州的稻种从播种到收获, 四个月就能收获, 不知道海外来的几个稻种生长周期会有多大的差别,但估计也不会差太多。
很显然,这些稻子抽穗起码还要一个多月时间,收获则需要到明年了。
萧彧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些秧苗移栽到城中的宅子里去,他就算舍不得搬家,也不能一直拖到明年。
他让裴凛之安排人给他在院子中挖水田,待水田一收拾好,他就打算搬过去了。
废太子生存指南 第68节
秧苗可以带走,学塾却是带不走的,孩子们也不能全都带去城里。
而且赖峰三个肯定是要跟着他去城里的,学塾的夫子一下子就去了五个,只余下孟洪一人了。
就连孟洪怕是也没有时间上课了,因为搬家后,白沙村的一切就要托付给孟洪了,他会变得非常忙。
所以这边的学塾只能交给新请的夫子们,萧彧觉得挺对不起孩子们的。
姚陶也陆续安排报名学塾夫子的士子过来同萧彧面谈。
大部分人的学识教书是足够了,只是人品和思想短时间内没法鉴定。
萧彧便将自己编纂的德育教材拿给这些人看,让他们发表自己的见解,自己再与这些人辩论。有实在不能认可那怕一丁点自己的见解、食古不化的,这类人便不能录用,免得误人子弟。
终于,萧彧面试完了所有的士子,最终留下了二十七人,他留了四名在白沙村学塾,剩下的待明年学塾竣工开学之后,便分派到各地去。
这日闵翀练完兵回来,看见萧彧正在院中的石桌边喝茶,便走了过去:“许久没看见郎君有这份闲情逸致了。”
萧彧见到他,微微一笑:“一直在瞎忙。闵当家可算回来了,请坐,喝茶。”
闵翀挑起眉:“特意等我的?”
萧彧说:“我打算明日就搬到城里去了,想问问闵当家是否也跟我们一起搬过去?”
“这么快!都有谁要去?”
萧彧说:“我与凛之,赖峰、向阳与关山都会去,阿平也会跟着去。还有吉海、居岩与鱼儿,晓春也会跟着一起去。凛之还从村中挑了一些身手过硬的年轻人去当护院。七爷说他喜欢住在海边,就不跟着去了。闵当家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们一起搬去?”
闵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无遗憾地说:“我要训练水师,搬到城里会有太多不便。”
萧彧说:“有马匹,倒也不算远。不若我叫人给闵当家收拾出一间屋子,什么时候想来住了,便过来住几日。”
“如此甚好。”闵翀没有拒绝。
萧彧说:“这些日子辛苦闵当家了。水师的训练情况如何?”
“目前看来尚可。”
萧彧说:“那就好。我原来一直有个计划,想在村外海滩上修一个码头,方便船只停靠,人员上船与搬运货物都会方便许多。”
闵翀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郎君打算如何修?”
萧彧说:“最好自然是搬石头填海,或者修木栈道也行。”
闵翀说:“这边的海滩太浅,填海工程太大,木栈道倒是还行,但修起来也不容易。现在整个崖州都归郎君了,要找个深水区停船其实不难,崖州城北就有一处极好的天然海港。”
“真的吗?那可以将船停泊到那处去啊。”萧彧惊喜地说。
闵翀摇头:“现在不行,那处是盐场。”
萧彧听到盐场,便想起来盐场关押了很多服刑的犯人,他看着闵翀,问:“闵当家,盐场是不是还关押着不少你当初的弟兄?”
闵翀哼了一声:“郎君贵人多忘事,总算是想起来了。每个皇帝登基的时候,不是都会大赦天下,释放那些轻罪之人吗?郎君打算何时赦免我那些弟兄啊?”
萧彧挠了挠耳后,有些尴尬地笑:“等我去城里了,找他们了解一下情况,刑罚较轻的就都放了吧。闵当家能否将那些弟兄重新收编了?”
通常刑满释放的犯人还真可能会是治安隐患,不过闵翀若是能够将这些人收编了,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既消除了治安隐患,又增添了水师兵力。
“当然,我不收他们谁收?”闵翀挑挑眉,说得理所当然。
萧彧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那我尽快去安排。”
闵翀说:“那儿若是做了海港,就没法再做盐场。”
萧彧摆手:“这个无妨,我早就想晒盐了,煮盐太费人力,也太费柴了,还是晒盐最快捷便利。”
闵翀诧异:“晒盐?”
“嗯,将海水晒干,能直接得到海盐,虽然耗时比煮盐长,但是产盐量绝对比煮盐要大多了。往后咱们还能卖盐呢。”萧彧终于可以将晒盐法付诸实践了,顿时又雄心勃勃起来,北边内陆不产盐,这海盐取之不竭,能换多少银子啊。
闵翀闻言莞尔:“郎君果然是个善财童子,手里竟掌握着如此多的生财之道。”
萧彧想起自己管他叫财神爷,忍不住哈哈笑:“比起闵当家来还是差远了。闵当家什么时候打算再出海啊?”
其实这是他一直关心的,崖州人少,百姓又穷苦,没什么油水,自己要养那么多兵,还要办那么多事,需要大量的钱,只能另想法赚钱。而闵翀,无疑就是他最大的指望。
闵翀说:“待你将我那些兄弟都放出来后,我再整合一下,留一部分人守岛,我明春再出一趟海。”
萧彧笑逐颜开:“那太好了!就拜托闵当家了!”
萧彧要搬家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村,这对大家来说,真是个晴天霹雳,郎君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以后搬走了,他们指望谁啊?
从下午起,来宅子里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纷纷都来挽留。
萧彧只好跟大家解释,他并不是抛弃大家,这里依旧是他的家,他只是暂时住到城里去罢了。
但这并不能安慰大家多少,他搬走,就意味着大家以后不能再天天看到他了,孩子们和年轻人也不能听他讲课了。
不少人都悄悄抹起了眼泪,家中的妇人、老人和孩子哭得尤为伤心。
萧彧本来就不舍得搬家,现在大家这么一哭,他的情绪越发低落了。
今日裴凛之回得早,本来是要跟大家一起吃饭道别的,见大家都哭丧着脸,便说:“郎君搬家,这是好事啊,你们应该为郎君感到高兴。郎君又不是不回来了,他会经常回来看望大家的。你们有空也能去看望郎君,我和郎君随时欢迎你们来。”
萧彧也强打起精神来:“对啊,大家都高兴点,我才能放心。吴娘子,什么时候可以开饭?”今日他让屠夫杀了猪,又去买了好几头羊回来,张罗了一大堆海鲜,准备跟大家吃顿告别饭。
吴娘子抹了一把眼泪:“都已经好了,可以吃饭了。”
萧彧又说:“吉山,叫人去将酒搬出来。今晚大家敞开肚皮喝,不醉不归。”尽管还在守孝中,不能饮酒,但他决定今晚要放纵一回。
这一晚,虽然是大鱼大肉,还有不限量的美酒,大部分人都吃得并不怎么尽兴,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和郎君这么一起吃饭了,就很难高兴得起来。
唯有那些海贼们没心没肺的,大口吃着肉,毕竟他们跟萧彧接触不错,没啥感情,搬家而已,有什么好悲伤的。他们还心有不甘,那么多的酒不让喝,因为军纪禁止他们喝酒,随时都得警戒着敌人来袭。
很多人来给萧彧和裴凛之敬酒,萧彧来者不拒,虽然每次只饮一口,但喝到最后,还是醉得趴在了桌上。
裴凛之也喝了不少,两人都无暇顾及阿平,全靠赖峰照顾。
这一晚,很多人都喝醉了,院子里都是东倒西歪喝醉的人。
向阳见萧彧喝醉了,便过来扶他:“郎君,我送你回去。”
裴凛之站起来,将他挡开:“不用你扶,我来。嗝儿——”他说着将萧彧搀扶了起来,发现萧彧根本就站不起来,便干脆弯腰,手伸向萧彧的膝弯,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裴凛之抱着萧彧,回头对向阳说:“帮我照顾阿平。”
阿平早就睡了,被赖峰抱着,根本无需他操心。向阳便跟在脚步虚浮的裴凛之身后,以为他随时会抱着人摔倒,但裴凛之还是非常顺利地将人抱回了房间,并且直接用脚将门给踹上了。
裴凛之将萧彧放在床上,他抓着萧彧的手放进被窝里:“郎君,我去替你倒水沐浴吧。”
正要离开,便被萧彧反手抓住了手:“不要走。”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裴凛之跪在床边,以另一只手抚着他的脸:“郎君,我在,我不走。”
萧彧将脸上的手也抓住,然后顺势紧紧抱住了裴凛之,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前。
第66章 宣示
裴凛之心跳得厉害, 虽然知道殿下是喝醉了才这么主动的,他跪在地上,将萧彧紧紧搂在怀里。
片刻后, 他觉得胸前一股热意, 心里有些发慌, 殿下又哭了, 他抚着萧彧的头:“郎君, 别难过, 我还在呢, 我不走, 我一直陪着殿下。”
萧彧哭出了声:“不许走, 哪儿都不许去。”
裴凛之答应着:“好, 不走。”
两人以这个别扭的姿势抱了好一会儿,直到萧彧的哭声低下去, 慢慢变成了抽噎, 最后安静下来。
裴凛之觉得萧彧应该睡着了, 便想将他放下躺好。
谁知萧彧并没有睡着, 他一动, 萧彧便慌张起来:“别走, 别走!”手臂用力一拉,将裴凛之拖倒在自己身上。
“不走, 我不走。”裴凛之忙不迭说着,上身压在萧彧身上,他怕压着他,便干脆上了床, 想在他旁边躺下, 谁知萧彧的手臂跟铁钳一样, 牢牢将他锁住。
裴凛之为难了,要是这么睡着,不就压着他了吗,殿下的小体格哪经得起自己这么压着,索性抱着萧彧翻了个身,让他睡在自己身上。
压迫感顿时没有了,萧彧满意地趴在大肉垫上,还往上爬了爬,将脸埋在裴凛之的肩窝里。
裴凛之咬着牙:“郎君,不要乱动。”
醉鬼萧彧根本就不听他的,脑袋在他脸侧蹭了蹭,发现有什么东西刮脸,不舒服,便抬手摸了摸,还是扎手,他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裴凛之的脸,努力地辨认着,似乎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混合着酒香的温热气息喷在裴凛之脸上,他看着眼前的脸庞,以及如小鹿一般澄澈无辜的大眼睛,心跳如雷,忍不住抬手,抚上了萧彧的脸。
他曾经无数次在心中想象过这个画面,殿下能够像这样亲密无间地依偎着他,没想到竟实现了。
萧彧抓住脸上的手,看着眼前这张熟悉令他安心的俊脸,突然低下头用鼻尖在裴凛之鼻梁上蹭了蹭,像刚出生的幼崽一样用最原始的语言表达着内心的亲昵与信任。
裴凛之的心跳又加快了不少,他鼓起勇气,勾住萧彧的后颈,将他拉近一些,在他唇上吻了上去。但只是浅尝辄止,没敢深入。
萧彧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懵,他疑惑地看着脸已经红透了的裴凛之,无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刚才那是什么?好像有点儿像果冻。
他盯着裴凛之的唇,主动凑过去吮吸了一下,真像果冻的味道,软软的,弹弹的,还有点儿甜,便又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再确认一下。
裴凛之的脑海一下子炸裂开来了,他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勾住萧彧的脖子,再次吻了上去。
萧彧被再次吻住的时候,一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但本能的舒适感让他自然地回应了起来。
他的回应鼓励了裴凛之,加深了这个吻。
萧彧的肺活量不如裴凛之的,许久之后,他喘不过气来,便主动挣开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裴凛之搂紧他,也剧烈地喘息着,他内心充满了甜蜜与幸福感,又夹杂着罪孽感,殿下喝醉了,他并不清醒,自己却对他做了这样的事,亵渎了殿下。
萧彧本来满怀伤感,这会儿那些低落的情绪不知道消散到哪里去了,他舒服地打了个哈欠,埋在裴凛之的肩窝里睡着了。
翌日清晨,裴凛之是被阿平的叫声吵醒的:“郎君呢?郎君!”昨晚小家伙跟着赖峰睡,一早醒来就到处找萧彧,拍打着房门。
萧彧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姿不对,而且睡着的地方也不对,他慌忙起来,发现自己竟睡在裴凛之身上,顿时大窘:“这、这怎么回事?”
裴凛之早就醒了,但一直没动,这于他来说是个美梦,他不愿将它那么快戳破,所以一直安静地等待萧彧醒来。
“郎君昨晚喝多了,搂着我不让走。我怕压着你,便让你睡在我身上。”
萧彧赶紧从他身上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喝多了,断片儿了。”他就记得昨夜大家一起吃饭喝酒的事了,至于后来的,他完全没有印象了,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裴凛之盯着萧彧的唇,想起昨夜的事,犹豫着要不要直说。
萧彧见他盯着自己看,不说话,心里咯噔一下,他没发酒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这时阿平费了吃奶的力,终于将门推开了,委屈巴巴地喊:“郎君——”
萧彧赶紧从床上下来:“阿平,乖宝,我在这儿呢,让我抱抱。昨夜睡在哪儿呢?”
废太子生存指南 第69节
赖峰站在门外,说:“阿平昨夜跟我睡的。”他瞥了萧彧一眼,发现他穿的还是昨日那身,身上皱巴巴的,看来是和衣而睡的。
萧彧抱着阿平往外走:“那就麻烦你了。”
裴凛之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萧彧的背影,有些失落,那么美好的回忆,只有自己知道。
今日搬家,裴凛之与关山都没去营地练兵,闵翀也只让水师们操练了一早上便放了假,他也要跟着去新宅看看,以后他也会去住的。
朝饭后,所有的行李都搬上了马车。萧彧带着几个孩子坐在唯一的厢式马车上,这马车还是收缴了赵仑的,里面甚是宽敞,装饰得也很华丽,座位还包了锦缎。
临出发时,闵翀掀开马车门帘,说:“还能坐人吗?”
萧彧忙说:“可以,闵当家上来吧。”
坐在外面赶车的裴凛之黑了脸,但也不能将闵翀赶下去,只得一甩马鞭,喝一声:“驾!”驱使马儿奔跑起来。
闵翀还没站稳,马上一跑,差点就摔了,他一把抓住了马车门边,探出头来:“裴郎君,你都不问一声坐没坐稳就赶车了,不怕郎君没坐稳?”
裴凛之没理他,殿下都进去多久了,早就坐好了。
闵翀又补充了一句:“万一我没站稳,撞到郎君也不好吧。”
裴凛之:“……”拽住缰绳的手指关节白了一些,但又安慰自己,不要理他,自己跟殿下的关系是他无法比的。
萧彧掀开车窗帘,看着路旁送行的家人和村民,强颜欢笑着与大家挥手道别。
送行的人们追出了好远,才渐渐不再跟上来,目送着车队离开。
萧彧的脸朝向窗外,许久都没收回来。闵翀看着他,也没说话。
进了城,几个孩子都开始兴奋起来,小声讨论起新家来。
阿平察觉到萧彧情绪低落,一直都偎在他怀里不说话,还不时伸手去摸摸萧彧的脸。
几个孩子的童言童语拯救了萧彧的情绪,他打起精神来,接过话头:“新家非常大,也很漂亮。”
居岩说:“郎君,新家离街近吗?”
“就在街边。”
居岩兴奋起来:“那我是不是可以买小泥人和糖油果子了?”
鱼儿插嘴:“你有钱吗?”
居岩顿时萎了:“没有,下次叫我阿叔给我一点。”
萧彧听见他这么说,便说:“回头我给你们每人发几个铜板,去逛街玩。”
闵翀说:“郎君,你可别怂恿他们上街了,街上并不太平,到处都是拐子。”
居岩说:“我会武功,我不怕拐子!”
“你再厉害,能打得过你师父那样的大人?”闵翀白了他一眼。
居岩顿时不说话了。
萧彧说:“也不用担心,街上没那么乱,到时候,尽量别一个人上街便好。也不能随意带阿平出去玩,家里挺宽的,可玩的地方很多。”
新家终于到了,他们从车上下来,看见门口的匾额已经改成了“萧府”,看字体,就知道出自裴凛之之手。
大家将东西陆续搬进去,宅子里原来的仆人都被打发走了,所有的人都是他们自己带来的,毕竟萧彧身份特殊,不得不防着点。
萧彧自然住的是主宅的主卧,闵翀转了一圈,指着萧彧左边的房间说:“我就挑这一间,郎君没意见吧?”
正在给萧彧搬东西的裴凛之探出头来:“那个房间是我的。”
闵翀说:“右边这间呢?”
裴凛之说:“右边是阿平的。你可以去前面的院子挑一间,那边都是客卿住的。”
言下之意,闵翀是客卿。
闵翀看着裴凛之:“那裴郎君为何住在主人的院子里。”
裴凛之说:“我是郎君的贴身侍卫,自然要时刻近身守卫。”
闵翀听他这么说,竟无从反驳,算了,还是去前面找个屋子吧。
向阳听见裴凛之这么说,便提着自己的包袱进了主院的一个屋子,裴凛之说:“向阳,你的房间也在外院。”
向阳说:“我也是郎君的侍卫,自然要住在郎君旁边。”
裴凛之说:“这个房间是赖峰的。你和关山的房间都在外面。”
向阳咬着牙关不服气地看着裴凛之。
萧彧从自己房里出来,问:“怎么样,你们都挑好房间了吗?”
裴凛之说:“我都安排好了。他们直接搬进去就好。”
“那就好。凛之办事我最放心了。”萧彧笑眯眯地说。
向阳只得默默转过身,到前面的院子去了。
裴凛之虽然将萧彧隔壁的房间占了,但是他并不住,而是将自己的东西也都搬进了萧彧的房间。
就算不住,他也要宣示所有权,并且将其他对郎君有非分之想的人都摒弃在安全距离外。
第67章 文工团
新家非常大, 房子足够宽敞,院子也足够宽敞。房子并没有他们家的青砖瓦房结实,是土砖砌成的, 不过门窗显然比他们花的心思要多得多, 都是雕花门窗, 所以整体看起来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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