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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拉刻西斯
“胡凯源眼睛有毛病吧,居然看上程景欢”,乔宁宁切了声,“搞不好看上她的钱了。”
她不承认熊熊燃烧的无名火来自羡慕嫉妒恨。
巨大的空虚袭来,乔宁宁靠在车座后背,喃喃道:“如果不是顾笑,我该喜欢谁?”
“谁又会喜欢我?”她轻声问。
一个嫁有钱老公的姐们儿打来电话,“喂,干吗呢?”
她没好声气,“闲着呢。”
姐们儿召唤,“我在白鹤会所,一水的小鲜肉,其中一个会拉大提琴,还是音乐高材生,你来不来?”
乔宁宁觉得她话里有水分,“现在学音乐的有几个穷学生,八成哪来的野鸡忽悠你呢,还有,你老公就那么大方?”
姐们儿笑,“我老公不晓得在哪个城市和情妇风流快活呢,我们各玩各的,互不干涉——真没骗你,拉大提琴的小哥颜值真不错,要来赶快,不然被别人带走了。”
“好啊,反正我也没事。”
乔宁宁说完挂断,拨打谭佳人的手机号。
“乔大小姐,有事啊?”
“白鹤会所走起,去吗?”
“别逗了,我在反省自肃期间光临会所传出去,这辈子恐怕就翻身无望了。”
“你打算窝在城中村做公益?这么积极,不会要入党吧?”
“未必不可啊。”
“疯子”,乔宁宁笑骂了声,“那等风声过去我们再约吧。”
“你也悠着点,名媛逛鸭店,传出去也不好听。”
“随便了,名声有个屁用,不在乎你的人,你就是圣母,他也不会看你一眼。”
谭佳人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那边挂了电话。
看来要找个时间和乔宁宁谈谈,以免她误入歧途。
谭劲恒和常山搭上直播的顺风车,两人有颜值,又有身材,又是原生态帅哥,着实吸了不少粉,线上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谭佳人把手机放兜里,指导他们拍摄技巧,“灯光不行,要买补光灯,三脚架也买起来,你实在不懂,上网看看教程。”
谭劲恒说:“这方面交给常山了,我有阅读障碍。”
常山应下,“没问题。”





如意街 第82节
谭佳人问:“咱叔呢,你们怎么不带上他一起学习。”
谭劲恒说:“他去看婶子和乐怡了。”
“不会吧?”
“我看咱婶子对咱叔态度有松动。”
“那行吧,你们忙,我回楼上了。”
谭佳人边上楼边给谭乐怡打电话。
“喂,二姐。”,谭乐怡有点小兴奋。
“你做什么呢?”谭佳人问。
“我爸带我和我妈出来吃饭,点了我最爱吃的大披萨,芝士特别多。”
“你爸你妈没吵架吧?”
“没有呀,我妈问我爸卖面条适应吗。”
“好的,我知道了,你多吃点。”
能不能复合不重要,修复关系,别见面跟斗鸡似的,连累小孩子就好。
她走到三楼,听到一声音调变直的“什么,怀孕了!?”
谭心悦恨不得捂住姑姑的嘴,“拜托了,姑姑,你小声点。”
谭勤在屋里来回转圈,焦躁道:“看,被我说中了吧,平时让你小心点,你说你偏偏——”她降低声音,“你偏偏不当一回事。”
谭佳人走近,看到茶几上的怀孕血检报告单。
她挨着姐姐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怀孕血检报告单,快速扫了一遍。
“血清hcg水平100-5000说明什么?”
谭心悦讷讷道:“说明正常妊娠2到3周。”
谭勤也坐下来,“这算怀孕早期吧?”
谭心悦点头,“嗯。”
“姐,你打算怎么办,要还是——”
谭心悦急忙说:“当然要啊。”
谭勤问:“郑浚什么意思?”
谭心悦说:“他和我一样的意思,想尽快结婚。”
谭勤说:“那就好,现在只盼牛春花别捣乱。”
牛春花和几个朋友离开栖云社区的美容院,打过肉毒杆菌,皱纹都展了,个个容光焕发。
她哼着歌开车回家,刚进门,郑浚弹簧般猛地窜过来。
牛春花吓了一跳,“要死了,你嫌你妈命长是不是?”
郑浚定定看着母亲,“妈——”
他声音颤抖,鼓足勇气,“我要结婚。”
第89章 我是你的 她知道自己跟贺九皋谈地下恋……
牛春花放下包, 走到沙发坐下,抬头看儿子,“结婚, 和谁, 我认识吗?”
郑浚又挪过来,做错事一般, 垂手站着,不知何故,心虚道:“认识,谭家龙须面铺的大女儿, 谭心悦。”
牛春花以为自己听错,求证,“你是说住如意街的老谭家的大闺女谭心悦,她家还有一个没嫁出去的老姑娘姑姑?”
郑浚点点头, 眼巴巴望着母亲, 满心期望。
牛春花一口否决,“不行。”
郑浚急了, 走到母亲旁边,坐下摇她胳膊, “为什么不行?”
牛春花本想喝口凉茶,看儿子的没出息劲儿,腻烦得不行, “我生你养你, 把你当眼珠子爱护,送你到国外留学镀金,绝不是为了便宜小门小户的女人。”
母亲贬低谭心悦的话,郑浚觉得刺耳, “妈,你说话太难听了,谭心悦人很好的,她家也不穷。”
牛春花冷笑,“她家还不穷?也就占个拆迁户的名头,如意街什么时候拆还不一定呢,一家五口挤在旧楼房里,前阵子开校友联谊会,我听说她家又添了两口人,一个租户,一个破产的离异叔叔,你脑子清醒点,娶这样的女人,给她家扶贫啊?更别说她足足大你三四岁,总之我不同意。”
郑浚哀求,“妈,我真的很喜欢谭心悦,我们都在南国超市上班,我觉得我们很般配。”
牛春欢不悦,“我还寻思你倆咋好上的,原来谭家大闺女也在南国超市上班,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咋眼皮子那么浅呢,一点抱负都没有,妈已经替你规划好了,过阵子去calla购物中心工作,然后替你安排相亲,妈保证给你找个好姑娘,程景欢你认识吗,程显荣的女儿,我回头找冯玉萍探探口风,咱家不缺钱,你这样的好相貌起码也要配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等你们结婚,妈在高尔夫球场附近的云上别墅买栋房子送你们做新婚礼物,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忘掉谭家老大,知道吗?”
郑浚铁了心反抗母亲,“我谁都不要,我只要谭心悦!”
牛春花瞪眼,“我看你吃秤砣了,我是你妈,我能害你?”
郑浚梗着脖子说:“我都多大了,你别管我了,和谁结婚是我的自由!”
牛春花像不认识儿子,抄起靠枕没头没脑地往他身上打,一边打,一边嚎:“别管你!?你小时候跨区上学,我天天接送你,你怎么不说别管你?你生病住院,我不休不眠照顾你,你怎么不说别管你?你出国留学不用辛苦打工,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你怎么不说别管你?你现在翅膀硬了,想娶媳妇儿,敢对老娘说别管你”,她恨恨骂着,呜呜哭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妈我一个寡妇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一点委屈没让你受过,你为了一个女人对你妈大小声,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啊,我干脆去死好了,你就自由了!”
看着母亲嚎啕大哭,郑浚也难受地哭出声来,“妈,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听你的,谭心悦怀孕了,我必须和她结婚。”
“什么意思”,牛春花收了声,不愿相信,“你说什么,谁怀孕了?”
郑浚心一横,索性道:“心悦怀孕了,我陪她做过血检,孩子已经三周了。”
牛春花摇摇头,“不行,三周还是孕囊算什么孩子,你去让她打掉!”
郑浚难以置信,“妈,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牛春花大声喊:“傻瓜,她就是为了用孩子绑住你呀,现在的小姑娘心眼儿特别多,你不要中计。”
郑浚站起来,冷声说:“妈,我爱谭心悦,孩子是我的,我非常确定,你别再说打掉那么可怕的话,别忘了你是孩子的奶奶。”
他说完回楼上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牛春花望望天花板,被声音吓得一哆嗦,不由骂道:“臭小子,反天了!”
不行,她在心里说,我亲自去找谭心悦,好叫她打退堂鼓。
白鹤会所比乔宁宁想象的奢华,但并不庸俗,装潢得恰到好处,甚至可以说趣味高雅。
她坐在洛可可式的沙龙包厢内,包厢的名字以法国断头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名字命名,看得出来老板很想附庸风雅,但他不觉得这个名字不吉利吗?
离她二丈远的男孩垂头盯着脚尖局促不安。
乔宁宁目光放肆地打量男孩,白衬衫,黑裤子,衣着朴素,目测178左右,肤色偏白,五官干净,谈不上多帅,气质很抓人。
“你今年多大?”她出声问。
男孩抬头看她一眼,眼神像蝴蝶一样,一触便振翅飞走,小声嗫嚅,“20岁。”
“你来白鹤会所做男公关?”
“不是的!”男孩遽然抬头看向她,急急说道:“我,我是来勤工俭学的。”
乔宁宁喝口酒,笑笑,“来寻欢作乐的地方勤工俭学?”
血色涌上男孩的脸颊,“经理说我可以只拉大提琴,不让我做别的。”
乔宁宁视线投向靠在角落的大提琴,蜂蜜色,闪着光泽,很美。
“是吗,那拉首曲子吧。”
男孩迟疑,“您真的要听?有指定的曲目吗?”
乔宁宁说:“圣桑吧,我就知道他。”
男孩拿过来大提琴在她对面的摄政椅坐下,摆好姿势,握把位热身,轻轻说:“我要拉的曲子是圣桑的《天鹅》。”
乔宁宁儿时学过音乐,实在没天赋,熬了一两年放弃,她用尚未遗忘的音乐知识,听出这首大提琴曲的三段式结构,也能听出男孩拉琴技巧娴熟,情感婉转,还有一丝惆怅。
一曲结束,男孩望向客人……她很年轻,也很漂亮,不知为何要来声色场所。
乔宁宁沉浸在无限的遐想空间,似乎真有一只高傲的天鹅在夕阳下浮在波光粼粼的湖上,看着十分孤独。
男孩察觉她忧伤的情绪,忐忑道:“是我拉的不好吗?”
乔宁宁无声叹息,站起来,“像听cd一样,走吧,我带你出去。”
男孩起身将大提琴放进琴盒背到身后,“我不能擅自离开,经理那里……”
乔宁宁不当一回事,“经理那里,我帮你说。”
没签合同,经理也不好留人,乔宁宁付的钱不少,他也不为难他们,客气地亲自送她和男孩走出会所。
到了停车场,乔宁宁问男孩,“会开车吗?”
男孩点点头,一把车钥匙飞来,他接住。
“我喝酒了,你开车。”
上车后,乔宁宁告诉他把车开到东江边的嘉豪酒店。
十五分钟的路程,到酒店门外,男孩停车。
乔宁宁扭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说:“扬波,飞扬的扬,波浪的波。”
“扬波”,乔宁宁轻轻念了一遍,目光投向男孩青涩的脸庞,“你为什么打工?”
男孩犹豫该不该说,“我,我父亲破产了,我要赚生活费。”
“哦,这样”,乔宁宁直勾勾盯着男孩,被心中的声音怂恿,提出唐突的邀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酒店,生活费我给你。”
男孩愕然,理智告诉他拒绝,他却无法抗拒,两种想法在撕扯拉锯。
难堪的沉默,乔宁宁笑笑,想取消提议。
这时男孩说:“好,但我不要你的钱。”
被姑姑唐僧念经般唠叨得脑袋疼,大姐保证郑浚会来提亲,她才作罢。
谭佳人回阁楼打乔宁宁电话,提醒她白鹤会所跟天上人间一样,过于招摇,也会进入扫黄打非的范围,到时候被抓了,记得雇她做律师,她负责捞人。
打不通,那头说对方已关机。




如意街 第83节
算了,以后再说吧。
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谭佳人把手机熄屏放到床头,关灯睡觉。
正闭上眼睛酝酿睡意,手机铃声响了。
啊,忘记关静音了,她爬起来接听电话。
“喂,你好。”
“谭小姐,是我,程兰。”
谭佳人惊讶,“程董,您找我有事?”
程兰温和地笑了声,“我想问你周六有时间吗,我想约你打高尔夫球。”
谭佳人不知她何意,试探道:“程董,您约我,纯粹为打球?”
程兰笑笑,“一半为打球,一半……到时我们再谈,你来不来?”
“好的,程董,您邀请我,我高兴还来不及”,谭佳人笑着说。
“那好,说定了,你休息吧,晚安”,程兰挂断电话。
谭佳人琢磨,她知道自己跟贺九皋谈地下恋了?
说曹操,曹操打来电话。
贺九皋的声音透过电波格外温柔,“睡了吗?”
“还没,都晚上10点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贺九皋有被关怀到,开心地笑出来,“刚才开视频会议,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开车准备回家。”
“好辛苦啊”,谭佳人嘴甜,心里想,都那么多钱了,还那么努力,果然金钱的魅力永无止境。
贺九皋说:“你在心疼我?”
于他而言,这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情绪,心脏犹如泡在温泉,暖暖的,熏熏的。
谭佳人愣了愣,这不是顺嘴的话吗,“当然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因为不仅属于你,还属于我。”
贺九皋说情话丝毫不觉得别扭,“嗯,我是你的。”
谭佳人感到甜蜜,“肉麻!”
“你为什么要觉得肉麻,我说的是真话”,贺九皋强调。
谭佳人笑,“好了,说正经的,刚刚你妈打电话约我周六打高尔夫球——你说她是知道咱俩的事了吗?”
贺九皋沉吟,“不用想太多,周六见我母亲后再说”,顿了顿,遗憾,“我太忙了,想每天同你见面都做不到,听听你的声音,我今晚才能安眠。”
谭佳人被他感染,也柔声说:“路上开车小心,我们周六见。”
贺九皋嘀咕,“还有好几天,中间我们找时间吃饭。”
谭佳人“嗯”了声,挂断前,听到贺九皋说:“我喜欢你。”
她回道:“你这么好,我怎能不喜欢你,没错,我也喜欢你。”
贺九皋声音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沉重,“你要一直喜欢我,不许变卦。”
第90章 外卖 小贺在追你
夏日炎炎, 绿树葱郁,遍地浓荫。
法律咨询室的老空调罢工,一台安装在墙上的电风扇来回摇摆吹风。
进入六月份, 谭佳人起初岁月静好的法律咨询工作变得忙碌, 且鸡飞狗跳。
她费尽口舌为一对常年闹矛盾的对门邻居做调解,刚把人送走, 朱倩送来两份合同。
“你还适应吗?”
谭佳人喝口水润喉,“还好,就是费嗓子。”
朱倩笑,“我们每天的工作状态都这样, 急脾气真不适合留在基层,气都要气死。”
谭佳人说:“看来需要常备胖大海、金嗓子喉宝,人们吵起来,根本不听劝, 就靠吼震住他们, 然后再摆事实讲道理。”
朱倩说:“都说咱们如意街的地要拍了,开放商和政府签合同, 目前正在走手续,买方担心村民加盖房子, 雇了几个闲人天天满大街溜达,看谁家违反规定。”
谭佳人面露喜色,“这回拆迁真有谱儿啊?”
朱倩笑, “是呀, 我爸高兴地跟过年一样”,她拍拍合同,“所以今年明年是如意街的建设年,合同会比较多, 辛苦你帮忙把关了。”
谭佳人比个ok,换话题,“咱们如意街要拆迁,刘卓阳还不赶快把结婚提上日程,他父母总没理由再反对了吧,以前到处说我们如意街的姑娘和他儿子不门当户对,这回你家成了拆迁户,我看他们还说什么。”
朱倩叹气,“刘家对我不满意的事又不止家贫一桩,还嫌弃我工作不好、年纪大,我们热恋的时候,刘卓阳好歹在父母面前会维护我,后来他也不满了,老说我没上进心,佳人,我和刘卓阳可能没戏了。”
“为什么呀?”
“就是一种感觉……他考上公务员后,到新单位上班越来越忙,不给我打电话,也不见面,我联系他,他很不耐烦,提结婚,他就装聋作哑。”
“你先别胡思乱想,最好和他见面谈一谈,他工作单位你知道吗,直接去堵他,即便分手也要分得清清楚楚,稀里糊涂地甩掉你,算几个意思。”
朱倩点点头,“知道,我走了,下午还要去拜访居民。”
她前脚刚走,后脚来了一个居民。
谭佳人笑脸相迎。
“谭律师,我家有一间房出租,合同半年多前到期后,我和租户也没再续签合同,因为租户说要向政府申请公租房,在办手续,这期间一直没搬走,但她付了租金,我也了解她的情况,离婚了,到处打工,不容易,也就同意一月一结清,但现在两个月没给我租金了,我想把房屋收回,对方没给我答复,你说我可以去换锁吗?”1
居民一口气说完,感到不好意思,补充,“我不是赶她走,主要是我们家日子过得也不宽裕,租金的收入对我们挺重要的。”
谭佳人笑笑,耐心建议,“从你话中可得出,客观上,双方原租赁合同继续生效,但租赁期限为不定期。假如解除合同,应在解除同合理期限之前通知承租人,直接换锁可能会引起纠纷。”
居民疑惑,“我让她多住两个月,咋还会引起纠纷。”
谭佳人说:“阿姨,你听我说,万一换锁时,承租人在租房内的财物毁坏、丢失,算谁的责任?这就是不必要的纠纷,最好的办法是发一份解除合同的书面通知,要求她在一定时间内腾房搬离。”
居民满脸笑容,“谢谢你,谭律师。”
利用所学帮助有需要的人,得到对方真心的感谢,谭佳人感到满足,虽然都是小事,可这一刻,她不仅实现了自我价值,还收获了尊重,不用再自我安慰,你不尊重我没关系啊,挣钱嘛,不寒碜。
再见,自欺欺人的日子。
法律咨询日之外的时间,谭佳人帮谭劲恒做直播卖货,线上生意红火起来,五彩龙须面的销量超过传统的鸡蛋挂面。
6月份天气炎热干燥,气温飙到34度,谭敬眯眼看头顶的烈日,担心地说:“整整一个月没下雨,这个季节的小麦很容易出现干热风危害。”
谭佳人正往牛牛的饭盆里倒狗粮,闻言问:“干热风危害,什么意思?”
谭敬说:“干热风就是高温低湿还刮风的气象灾害,常发生在小麦乳熟期,影响籽粒灌浆成熟,导致千粒重下降,严重的会减产1-2成。”
全是种植庄稼的行话,谭佳人听不懂,直接问:“那怎么办?”
谭敬说:“喷灌,追肥,预防小麦干热风危害,等过了晌午,我就去咱家麦田浇地。”
谭佳人说:“叫上劲恒,我也去,人多效率高。”
吃过午饭,一家人啃完一个西瓜,留谭义在家看铺子,其余的人带上铁锨、肥料,开面包车去麦田干农活。
谭敬教孩子们如何配肥料兑水喷灌,常山则老练多了,根本不用教。
谭佳人瞄瞄他,“你以前在地里干过农活?”
谭勤插嘴,“常山一看就是老把式。”
常山笑笑,“嗯,我家有一亩八分地,没出来打工前,我在家里种田。”
谭勤好奇,“你出来打工,你爸妈放心吗?”
常山笑意凝滞在嘴边,顿了顿说:“我爸喝酒就打人,我妈受不了,跑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希望她能过上好生活。”
谭敬瞪了妹妹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谭勤委屈地闭牢嘴巴。
谭佳人问:“你还有弟弟妹妹吗?”
常山脸上又浮现笑容,“嗯,有个妹妹,比我小五岁,今年刚满20,她在北方读大学,成绩优秀,是我们村唯一的大学生。”
他口吻骄傲,坚毅的面容洋溢着喜悦的光彩。
谭劲恒说:“常山成绩也很好的,当年考上大学,为了供妹妹读书,主动放弃了上学的机会。”
常山忙说:“我妹妹比我优秀,我做大哥,理应照顾好妹妹。”
谭敬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能吃苦,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谭佳人笑着鼓励他,“你以后专心在家复习,考上大学,我们帮你庆祝。”
常山感动地说不出话,人在异乡,尝遍辛酸苦辣,遇到谭家人,是他的福气。
贺九皋早早完成工作,打电话给谭佳人。
铃声响了,谭佳人擦擦汗,直起身接听,“你好。”
贺九皋抱怨,“你都不看来电显示吗?”
谭佳人推推草帽的帽檐,笑着说:“没顾上,我下地干活呢。”
贺九皋心里那点不开心霎时不见踪影,问她,“下地,哪里的地?”
谭佳人怪里怪气笑一声,“你忘了,在栖云社区的红酒吧,我说过呀,我家的‘地皮’离高尔夫球场很近,站在果岭上一眼能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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