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先生请多指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棠雪呀
但这并不重要,只要苏亦暖怕,他就有办法让她乖乖给钱。
把对方看得和他一样低,唐建国眼神变了,不在是刚才的畏畏缩缩,他心里觉得苏亦暖给他钱是应该的。
他知道她的秘密,她绝对不敢不给钱,因此,他没必要为此多做无用功,只要她给了钱他会让她好看,要是她不给,那就别怪他不念旧情。
他笑得狰狞,“你现在既然能上电视,一定不想被人知道你的身世,只要你给我钱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你身世,如果你不给,我会把它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瘾君子女儿,你说如果别人知道你是瘾君子的女儿你会怎么样?”
亦暖身体本就不好,现在站在雪地冻了一会儿身体抖如筛糠。
唐建国误以为她是害怕,笑得愈发嚣张:“我知道你现在结了婚,你一定不想你婆家人知道你家的事吧,你想想谁家会希望娶一个瘾君子的女儿做媳妇!”
瘾君子的女儿!瘾君子的女儿!瘾君子的女儿!
她这辈子注定摆脱不了这个身份吗!
苏亦暖身体徐晃,背倚靠在冰一样的墙上,提着药,握着伞的两只手握的死紧,不算锋利的伞柄划破手心,有血水沿着伞柄滴在地上,雪白的地上开出朵朵红梅。
她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点声音来,问:“你要多少?”
“五万”唐建国急忙开口,生怕她反悔,“不,十万!”
他感觉冰冷的身体升起了温度,心虚的语气变得坚定:“少了十万我马上把东西发网上。”
他常年被毒品侵蚀的大脑只知道钱,谎话在他这里张口便来。
亦暖不怕他在网上散播,这么多年过去,知道当年真相的人不多,只要马梅咬死了说她是她侄女,就有转圜的余地。
她只怕萧奕寒会知道。
瘾君子侄女比女儿好听,可始终和毒品有关联。
她微微低头,哽咽道:“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
唐建国看她低声下气的样子,知道自己目的达到,木着脸,威逼:“我在这等你,你现在回去拿。”
握着伞的手,血流的更加欢快。
亦暖抬头,苍白的脸上带着胆怯,眼泪挂在眼眶里迟迟不肯掉落,“明天可以吗,明天我一定给你。”
唐建国想了想,说“转给我。”
“金额太大,转账会被警察知道。”
唐建国黑着脸,“那我今晚怎么办!”难不成要他再饿一天,“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
亦暖抖着手伸进包里,把包里装着的八张一百一百的钱拿出。
唐建国面色一喜,马上去抢,亦暖被吓了一跳,手松开,钱散落在雪地上。
唐建国跪倒在地,忙不迭捡雪打湿的钱,有几张钱上有亦暖染上她温热的血。
萧先生请多指教 第83节
唐建国得了钱马上跑了,亦暖站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才慢慢走出去,她脸上胆怯和眼泪消失,只有无尽冷意。
她今天穿的一身黑色羽绒服,头发凌乱披着,脸上苍白没有血色,站在路边打车时吓惨了好几个路人,有几辆车在她面前停下,看见她这似人非人的样子被吓得够呛,哪里还敢多停。
“草!大晚上遇鬼了。”有司机被吓得当场骂出声。
亦暖冷冷盯住他,司机心里一紧,脸色一白,一轰油门车开了出去。
走到家门口她手抖了半天,明明就在衣袋里的钥匙,怎么也拿不出来,手背又肿又刺的痛。
家里很黑,空调没开,很冷。
亦暖没开灯,没开空调,手里提着的药和检查报告散落一地。
她就这么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坐在冷冰冰地上,身上时冷时热,脑袋成了录影带,一会儿播放十岁前的记忆,一会儿又跳到今年。
她分不清十岁前噩梦般的经历是真的,还是今年的经历是真的,或者说,两者都是假的,都只是一场梦。
肚子开始刺痛,她冰冷的眼神有一刻松动,很快变得更加冰冷,同样冰冷的手覆盖在肚子上,里面仿佛有了心跳。
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坐在沙发上用尽力道把自己抱成一团。
萧奕寒打电话来时,她不知呆坐了多久,电话响了好几次才迟钝接起。
“暖暖。”
熟悉的声音响起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
奕寒……
她哑了,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在心里回应。
萧奕寒那边静了片刻,很快,轻声问,“暖暖,怎么了?嗯?”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怕大一点会吓着她。
亦暖闭着眼,竭力压住心里情绪,试图让声音变得轻快,平静,不让电话另一头的萧奕寒察觉她的不正常。
许久,她缓慢,艰难发出了声:“你出任务回来了?”
“嗯,前两天刚回来,一直忙,今天才抽出空来。”
“受伤没有?”
“没。”
“奕寒……”
奕寒,我这几天一直在叫你,一直一直叫,你有没有听到。
我好想你,想你能陪在我身边。
亦暖眼眶里的眼泪成颗往下掉,鼻子里被堵住,如果在出声,一定会被他察觉的。
她捂住话筒,闭了嘴。
两边同时静了有几秒,很快萧奕寒低沉温柔的嗓音透过电话传过来,轻轻哄道:“再过几天,再过几天我就回来……囡囡,别怕。”
亦暖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凶猛冲破围栏,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牙齿也因为身体和心理的原因跟着上下抖动,发出“咯吱咯吱”声响。
她脑袋出现缺氧,眼前黑漆漆的客厅变成重影,她今天下午又没有吃饭。
这两天她总忘记吃饭,今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贫血严重,肚子里的孩子容易流产……
是的,她怀孕了,一个多月……
上次从警察局出来,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有问题,她经期一向不稳,上个月没来她也没在意,可是最近几天频繁出现恶心,呕吐的情况,就如现在,哭着哭着胃里又开始泛恶心。
话题终止,谁也没说话,外面的雪渐渐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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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h市军医院的萧奕寒走到窗边,包扎着纱布的手掉在脖子上,外面白茫茫一片。
他轻声问:“暖暖,s市下雪了吗?”在天气的影响下,他的声音带着落寞,和说不出的难过。
亦暖只顾着控制情绪,没听清他语气里的反常。
好一会儿,她擦不干眼泪,就这么任由它往在流,鼻子还是堵得厉害,哽咽的声音除了沙哑没有多大反常,“下了,特别特别大。”大的快要把这个城市的人压垮。
“你那里下了吗?”她一张嘴眼泪纷纷跑进嘴里,苦涩蔓延到心尖。
“嗯,下了,很大,很大……”
“你是不是受伤?”
如果不是受伤,他打来的一定是视频通话。
但也幸好,他今天打的是语音。
“没有大伤,只受了一点小伤。”
蛇毒已经清除,没有什么大伤。
亦暖忍不住问他:“奕寒,如果,我做错事,你会不会原谅我?”她语气很轻,很轻,轻到没有力道。
萧奕寒没有立刻的回答,亦暖快要喘不过气来,手放在屏幕上,准备挂断电话。
他一如既往温和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先和我商量可以吗?如果是不得不做的,让我去做。”
苦涩从嘴里蔓延到喉咙,肠胃,有所收敛的泪水又开始泛滥,她被满嘴苦涩堵得说不出一句话。
“暖暖,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一定和我说,不管什么样的事,只要你想做,我给你做,你要开开心心的,其他什么都不要管。”
可是奕寒,我怎么舍得给你的人生染上一点的污点。
喜欢一个人会低到尘埃里。
她在还不喜欢他时整个人,整颗心,早已经埋进稀泥里,开不出花,只会腐烂。
她每日惶惶不安,生怕有一天他会知道她的身世。
一个是部队上人人敬仰的大英雄,一个是瘾君子的女儿……怎么看也不应该走到一起去。
现在,唐建国出现了,以后还会有第二个唐建国,她不能在自欺欺人,她应该在没人发现的时候赶紧离开,不要继续弄脏他干净的道路。
可,她提不动脚,光是想着离开,她这颗早已麻木,尚且完整的心便碎得不能在碎。
亦暖猛的挂断电话。
她痴呆仰躺在沙发上,由着眼泪泛滥,她受伤的手捂住脸,捂得紧紧的,泪和血混在一起,伤口刺痛得厉害,她雪白的脸上沾上血水,一片血红,血水从脸上往下淌,隐没在衣间,铁锈的血腥味往鼻子里闯,她忍不住匍匐在沙发上干呕。
呕吐完,她像具破败的洋娃娃瘫倒在沙发上,她嘴里压抑不住发出低低地,支离破碎的呜咽。
哭了不知道有多久,阳台窗沿上白色的雪照进屋子,她看见没有搬进室内的花草,磕磕跘跘跑出去,天竺葵和五六盆多肉冻成翠绿色,再也没办法抢救。
她身体刹那间失去支撑,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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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奕寒这几天心慌得厉害,总担心亦暖出了事,本来受了伤他是不愿意让她知道,怕她担心,可眼皮跳的实在厉害,所以才下定决心给她打电话,听到她说第一句话,他马上知道,他的直觉没错,亦暖真的出了事。
她声音里的虚弱,语气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颤音,与恐惧,他全察觉到,可他什么也没说,他忍住所有情绪,装作平常的样子和她聊家常,直到她说“奕寒,如果我做错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他的心高高悬起,在战场上临危不惧的他变得无措,慌乱,害怕。
她一定遇见了大事。
电话被挂断,他马上给亦暖发去信息。
“不管发生什么,你有我。”
他查了定位,知道亦暖在家里。
他给段允南打去电话,那边没接,他一个接一个的打,打了三个,那边总算接通。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段允南焦急问。
今天雪太大,地面结冰,s市出现多起车祸,医院里救护车都派了出去,医生更是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萧奕寒打电话来的时间,他刚做完一台手术。
“最近,麻烦你给我照看着亦暖。”
他的语气是段允南从未听过的恳求。
许是出了什么大事,段允南屏气凝神,忙问,“小嫂子怎么了?”
萧奕寒没说,他心跳地格外沉重,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痛得快要喘不上气,他想马上回s市,可雪太大,h市已经发布通消所有航班,运输的通知。
要想回去还得等大雪结束,况且他现在手没好。
他请求道:“允南,你现在忙不忙,能否马上去我家里一趟。”
段允南一震,看了眼忙成一团的医院,这个时间点他根本没办法走开,可是又不能让萧奕寒担忧。
萧奕寒握着电话的手一紧,指节泛白,显然也知道段允南的为难。
他迅速转动脑子,寻找可靠的人。
“你先忙,我知道找谁。”
说完立刻挂断电话,找到许久没联系的莫少白,立刻打了电话过去。
那边接通,他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直接切入主题:“忙不忙?”
莫少白,s市第一豪门莫家现任当家的,也是当年和萧奕寒同一批的特种兵,后来受伤转业,继承家业。
近两年莫家在高速发展中,他一心拼事业,和以前兄弟很少联系,突然接到萧奕寒电话,且对方语气严肃,他立刻意识到出了事。
坐正身子,肃声应:“不忙,有事尽管吩咐。”
“马上去一趟我家……”
萧奕寒简单明了说出请求,莫少白也没墨迹,让保姆把做好的饭打包一份,迅速开车去萧家。
莫少白在萧家门外敲了好一会儿门,里面迟迟没有反应,他给萧奕寒打电话,让萧奕寒发苏亦暖电话给他。
里面电话铃响起,迟迟没人接听。
莫不是晕倒在了家里?
莫少白不再敲门,迅速看了眼周围监控,回头间,瞧见门把上有未干血迹,他伸手将血迹摸在手上,血还未干。
他目光一凛,迅速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对着门缝插了进去,“吧嗒”一声,门被打开。
房子里黑漆漆一片,他迅速进了客厅,客厅里空无一人,和客厅相连的阳台上有微弱呼吸,借着雪光他看清晕倒在地板上的人,二话不说忙上前抱人。
太轻了,像一根干枯的木棍。
萧先生请多指教 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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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亦暖觉得自己快死了,身体已经冻僵,只有脑子能运转,她想马上从地上起来,却是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不知冻了多久,她被抱进一个冰冷怀里,“奕寒。”她轻声唤道。
抱着她的人一顿,她彻底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下午,在医院。
门外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脚步很是凌乱。
她手上扎着针,在输葡萄液,身上换了病号服,受伤的手被人处理过。
昨晚有谁进了家里,带她来了医院。
是个陌生的人,绝不是萧奕寒。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身体恢复些许力气,她直接上手把手背上输液针头拔掉,血珠争先恐后从血管中往外冒。
门外护士来去匆匆,神色肃穆,没人注意到她,她脸色还很苍白,额头上一层的冷汗。
在走廊窗口位置,有个穿西装的男人,逆着光亦暖只大概看了眼,对方一身正气,很像萧奕寒。
想到萧奕寒她心猛地往下坠,苦涩从心底漫上来,她极快的走开。
回到家把检查报告收好,亦暖找到那根刺伤过人的发簪,把发簪拿上,换了身衣服,她去了和唐建国约好的地方--夜遇酒吧。
这里已经被查封,没有营业,两人在彭诗雅自杀的地方会面。
亦暖到时唐建国已经等在哪里,像个老鼠一样蜷缩在垃圾堆后,和各种垃圾融为一体。
“钱!”
她一来唐建国马上跑上前来,抢过她手里的包,翻找半天一无所获,包里的东西被他一股脑全倒在地上,污水把东西全部染脏。
亦暖冷冷看他,藏在冰冷下的是不易察觉的恐惧,见到唐建国,她本能恐惧。
她的手握紧藏在衣袖里的发簪,目光锁在他脖子上,大动脉位置。
她朝唐建国走了两步,手里的发簪露出了头,胃里突然的反胃,她一手捂着嘴,拿着发簪的手放在肚子上,哪里有她的孩子,她和萧奕寒的孩子。
她一旦刺下去,面临的是闹狱之灾,以前她从不怕死,现在,她畏惧死亡,一旦死去便只剩孤零零的尸骨,再也见不到萧奕寒,一旦刺下去她会成为一个和唐建国一样的人……她不能只为自己着想,她还得考虑这件事会对萧奕寒造成的影响,对她和他的孩子造成的影响。
军人家属杀人势必会影响他的前程,他们的孩子也许会成为和她一样的人,一辈子背负骂名,一辈子活在别人阴影下。
心被人狠狠攥住,攥得死紧。
唐建国见自己被耍,气急,反手一巴掌打在亦暖脸上,他没有留一点余力,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夜色中十分清脆,亦暖被打得摔在地上,小腹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痛。
她扬起头,突然的发笑,笑声刺耳,凄厉。
好似在朝笑唐建国的愚蠢,又似是朝笑自己的懦弱。
唐建国被她突然的发笑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心里发怵。
眼前的人简直不像个人,而像是个披头散发的鬼,那张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被他打的地方高高肿起,嘴角有血往下淌,一双眼睛仿佛淬了毒。
她抬手,拉住他的手,他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又打在她脸上,指甲划破她的脸颊。
“玛德!你个□□!有病!”
唐建国脚踉跄后退,咽着口水骂道。
这人疯了,真的疯了!!!
他转身想跑,苏亦暖一把抱住他双腿,嘴里悲恸哭喊着莫名其妙的话。
“叔叔求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明天,明天我一定把钱给你……求你不要给奕寒说,求求你……”
这样喊着还不算,她还把头往墙上撞,一下一下不留余力的撞,直撞得头破血流。
鲜红的血糊满她的脸,她像是索命的女鬼。
唐建国被她疯狂自残的行为吓破了胆,使劲抓住她,想阻止她的自残。他不小心抓破她的衣服,黑色指甲抓紧她肉里,苏亦暖疼得受不了,哭得更大声,声音更凄厉,像是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唐建国怒斥:“要死死远点,不要死在劳资面前!”腿使劲挣脱苏亦暖。
突然的,他脚被拉着踢在苏亦暖肚子上,她哀嚎一声,手上的发簪刺在他腿上,小腹上,唐建国猝不及防被刺痛,脚下直往后退,不慎踩在一个玻璃瓶上,身子不稳直直向后倒去,在他脑袋下是一颗尖利的钢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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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苏亦暖从警局离开,老袁出于关心,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今晚突然接到她电话,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那边一道响亮的巴掌声,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怒骂。
老袁拿着手机跑到技术部门,急不可待吩咐:“快,给我定位这个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
千万不要出事,要是出事他怎么给老萧交代!!!
技术部的警官看他心急如焚,急忙接过手机,快速定位。
两分钟,一个世纪那般长,老袁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技术部的人噤若寒蝉。
“夜遇酒吧”技术人员才刚说完,手机被抢走,一道残影冲出去。
大家面面相觑,许久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一切归于平静。
老袁疾行身形一顿,双手想也不想,直接撑在楼梯栏杆上,身子一跃从二楼跳到一楼,站稳,马不停蹄开了车朝夜遇酒吧赶去。
往日灯红酒绿的酒吧此刻荒凉破败。
老袁停下车,潮湿的空气里飘荡着血腥味,在暗巷口,血腥味更重。
暗巷外的灯光照进巷子里,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蜷缩在阴影里,长发遮住面容看不真切。
老袁心口一窒。
他走近,女人身体颤抖得厉害,在她脚边有一滩鲜血。
老袁尽可能放低声音,涩然道:“嫂子,我是老袁,老萧兄弟,你别怕……”
他想扶她。
亦暖身体颤抖得更厉害,身体贴着墙,使劲把自己缩成一团。
她的对面,垃圾堆上躺着一个不知生死的男人。
老袁朝那边走了一步,耳边有一点声音。
他急忙回来,蹲下,“你说什么?”
亦暖轻轻转头,露出长发后的脸。
老袁看清她此时模样,倒吸口气,瞳孔紧缩。
“憋个苏一涵(别告诉奕寒)。”她嘴角受伤,话说的费力又不利索。
这么一句话用尽了她全部的力量,说完眼睛一闭,身子一歪倒朝地上倒去。
老袁急忙扶住,她身体冰冷刺骨的寒意冻得他下意识松手,人快砸地上,他极快的又扶住。
离得近他看得更清楚,她的半边脸高高肿起,嘴角带着血迹,脖子上,手上,到处是淤青,衣服被人为撕坏。
第72章 但愿他永远不要知道……
黑夜, 第一人民医院三楼,401病房外直挺挺站着两个人,分别是西装革履的莫少白和着便装的老袁。
两人敛容屏气, 双眼紧盯前方紧闭的门, 这一层楼,因为他们俩的存在静得可怕。
不多时, 病房门打开,一名女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成医生怎么样!”老袁急声问,嗓子嘶哑得厉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如果,如果真出了事, 他该怎么给老萧交代!!!
成医生摘下口罩,深呼吸两口气,平复胸腔怒火。
成医生是个很年轻的女医生,年龄在二十五六, 她对犯罪分子向来嫉恶如仇, 这次更是触碰到她的底线,如果可以, 她真想把欺负里面女人的犯罪分子大卸八块!!!他怎么能,怎么能对一个孕妇下这样的死手!
老袁和莫少白因她的反应怔住, 不约而同想到最坏的结果,两双手紧握成拳,紧绷的神经几欲断裂。
过去一分钟, 她勉强压住心里的怒火, 咬着牙说:“病人多处软组织挫伤,头部有瘀血。”
说到这里,成医生停了几秒,双眼火光四起, 须臾,她闭上眼,沉声道:“病人有流产先兆。”且以后难有孩子。
后半句是病人私事,她没有对两人说。
“流产?”
老袁愣住。
莫少白还算冷静,怔了片刻,冷静问:“保得住吗?”
成医生略一沉默,声音很低:“百分之十。”
苏亦暖宫寒,贫血严重,能怀孕已属不易,现在受到刺激胎位不稳,已然见红。
“孩子能不能保住最重要的取决于孕妇情绪。”成医生好心建议:“如果可以请警官为她找个心理疏导。”
一个女人,经历这样的事,再强大也会留下心理阴影,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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