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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我当了龙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知落
薛沉不动声色地抓起车碧君,起身道:“我去看一下风景。”
晋久恒疑惑:“看风景?”
薛沉神色泰然:“是啊,第一次看到有钱人的房子,感受一下。”
晋久恒:“……哦哦,你随便看,随便看。”
薛沉走到露台处,远离了晋久恒的视线,车碧君立刻发出人声:“沉哥,有邪祟!!”
薛沉精神一振:“怎么说?”
车碧君立刻将自己昨晚打工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昨天晚上,我跟着晋总到了酒店,他把我放在杯子里,我寻思我可是您的亲信,务必要让晋总体验到最好的服务,于是兢兢业业地工作,晋总一躺下,我就开始吐蜃气,为他编织最高级的美梦……”
薛沉:“……把不必要的剧情和美化自己的修辞去掉,长话短说。”
这蚌当真是跟某些社畜一模一样,干点活都要发个朋友圈告知老板。
“哦哦,好的。”
车碧君去掉吹捧自己的朋友圈文案后,故事果然简洁了许多。
据他说,他昨夜吐蜃让晋久恒入梦,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不料到了深夜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呜咽声。
那声音随着风传过来,“呜呜”作响,如怨如诉,像是谁在哭泣一般。
车碧君当时觉得很奇怪,但他自己就是精怪,也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威胁,倒也不害怕,反正他的工作只是保证晋久恒好好睡上一觉,就没有理会,只继续吐着蜃气。
没想到,那声音大约是见晋久恒居然没有被惊醒,还睡上了好觉,恼怒之下就摸进了房间里,想要把晋久恒弄醒。
车碧君哪能允许,晋久恒要是醒了,岂不是他工作失误,当即就跟那邪祟打了起来。
那邪祟没料到晋久恒房里居然有个精怪,一时没防备,落了下风,叫车碧君给打跑了。
不过临走前,也给了车碧君一击。
也是因此,车碧君才会掉落到地板上,他筋疲力尽,索性摊着不动了。
可惜夜色深沉,房间里又没有开灯,车碧君在黑暗中没能看清那邪祟的长相,却不知那是什么东西。
薛沉听完,脸色倒是稍稍一缓:“那就好办了。”
无论精怪还是邪祟,都是非常记仇的,之前这邪祟一直没有露过面,连气息也不曾留下,才叫一众大师高人束手无策。
但如今这东西被车碧君给打了,必然是要回来寻仇的,只要对方忍不住现身,自然能找出问题所在。
薛沉当即有了成算,便要回客厅里。
就听车碧君犹豫着又道:“对了,尊驾,你对着那妖邪可千万要小心自己的清白。”
薛沉疑惑:“怎么说?”
“那东西是个下流胚子,昨晚不敌我,逃跑之际,竟然、竟然……”车碧君语气忿忿,俨然一副受了侮辱的样子,“竟然用一个尖尖硬硬的东西戳了我里面!”
薛沉:“……?”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又带妈骂人,又拿硬东西戳人??
……
薛沉先在微信上把事情大概和简兰斯说了一下,随后才回了屋里。
因为暂时还不知邪祟的真面目,怕打草惊蛇,两人便默契地没有立刻告诉晋久恒昨晚的事,只说有些眉目了,但是需要留宿一晚。
晋久恒一听大喜,哪有二话,当即就同意了。
怕人多出问题,他还临时给保姆阿姨放了个假,让她回自己家住一晚。
薛沉他们来的时间就不早,这么一折腾,天就黑了。
晋久恒便叫了附近一个挺有名的酒楼的外卖,跟薛沉和简兰斯一起随便对付了一餐。
那酒楼定位高端,外卖用的都是高级的瓷器餐具,吃完也不用收拾,隔天酒楼会派人上门来收回去。
吃完饭后,三人一起到了晋久恒房间,还把房间的灯关上了。
这是薛沉的建议,他根据晋久恒前面提供的种种迹象猜测,这个邪祟的目的为何暂不可知,但这么久只搞晋久恒一个人,也没有留下任何气息,可见对方非常谨慎。
昨晚对方贸然在晋久恒房间出现,估计也是不知道房里的河蚌是精怪的缘故。
为了确保那邪祟现身,薛沉和简兰斯都敛去了自身的气息。
薛沉自是不用说,他现在用的就是人身,不施法的时候,看起来与凡人一般无二。
而骑士精神讲究坚韧沉稳,简兰斯自小修心,凝神的时候,连呼吸都很难为邪物所察觉。
此外,就是让车碧君释放蜃气,他昨晚与那邪祟有过交锋,那邪祟必定会循着他的气息而来。
如此安排之后,就是耐心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到了午夜,依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简兰斯不愧是骑士,果然坚韧,仍是淡定地坐在椅子上,薛沉可没那么有坐相,整个人早就不知不觉地往旁边瘫下去了。
好想找东西盘着哦。
怕惊动那邪祟,他连游戏也没玩,都快无聊死了,他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龙,就往旁边挪了一点,本来是想看看简兰斯的美貌打发时间。
……龙眼在黑暗中也是能视物的。
但他没计算好距离,这一挪,脑袋直接靠到一个结实又不失弹性的东西上,啊,是简兰斯的大腿!
简兰斯本来镇定地坐着,突然腿上一沉,低头一看,就撞上了一双莹润的眼睛。
明明是在夜色之中,那眼睛依然通透如琉璃,闪动着动人的光泽。
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对视。
简兰斯:?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选择了沉默。
薛沉见他既然没有反对(?),索性也不挪动了,大大方方地枕在他的大腿上。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简兰斯的下巴,哦,还有下巴下面修长的脖子和凸起的喉结。
连喉结都是好看的。
薛沉心里不自觉痒痒的,想念起了美人的手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干脆去摸索简兰斯的手,压低声音道:“给我摸摸。”
简兰斯:“……”
他顿了一下,终是默默握住薛沉的手掌,给他轻揉了起来。
晋久恒视力没那么好,看不清他们这边的情况,房里有蜃气,他坐着坐着,忍不住打起了呵欠。
他难得有这么充沛的睡意,尤其怀念昨晚香甜的梦境,终于没忍住,站起来小声道:“我去被窝里等吧。”
正要去床上,又觉得房间里有些闷,便走去窗边,打开一条缝隙透气。
就在他拉开窗页的同时,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风声中夹着一阵若有似无的呜咽声。
“呜呜——呜呜——”
晋久恒浑身一阵激灵,睡意顿时被吓散,整个人一下清醒了过来,连忙转头去看薛沉和简兰斯:“你们听到了吗?”
薛沉和简兰斯已经站了起来,正侧首细听。
“呜呜——呜呜——”
那声音在空中飘散开来,低沉哀怨,如泣如诉,像是谁在夜色中哭泣,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瘆人。
而在呜咽声之后,还能听到一道细细的,不辨雌雄的人声——
“晋久恒,你这个不孝子,你妈没了!”
“你妈就要没了!不孝子!白眼狼!”
晋久恒脸都绿了:“又来了,又骂我了!你们快把它抓出来。”
但见火光一闪,屋内瞬间被照亮。
却是从简兰斯手上发出的,他指间不知何时夹着张黄符,这火光正是燃烧黄符的火焰。
晋久恒:???





毕业后我当了龙王 第38节
他情不自禁问道:“大侄子,你不是神父吗?”为什么用的是道门的符箓?
简兰斯:“……”
简兰斯没回答晋久恒,随着那黄符燃烧,他和薛沉同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虽然细微,但是是清脆的,有点像是瓷器碰撞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打开房门,悄无声息地循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去。
然后,他们就走到了厨房的门外。
两人同时:“……”
晋久恒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里,也屏住呼吸,放轻脚步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过去,于是也看到了厨房里的一幕。
厨房的灯没有开,但有一扇窗户,月光和不远处的路灯的余光从窗户透进来,堪堪能让人看清厨房里的情形。
就见他们晚上吃外卖留下的餐具全部被收进了水槽里,而此时,水龙头打开着,洗碗布和一个盘子竟是凭空漂浮在水龙头下,正在冲洗。
晋久恒眼睛陡然睁大,头皮发麻,喉咙发紧,情不自禁地发出声音:“鬼鬼、鬼、有鬼……”
“啪”的一声,简兰斯打开了厨房和餐厅的大灯,室内光芒大放。
与此同时,薛沉伸手在晋久恒的后脑勺拍了一下。
晋久恒眼前一晃,定睛再看,就见厨房里多了一个人影,一个修长秀气的少年站在水槽前,听到声音,他回头看了过来,但见他胸前穿着围裙,手上还拿着洗碗布。
正是他在洗碗。
晋久恒声音直抖:“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少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了薛沉和简兰斯一眼,眼睛眯了起来,流露出一丝危险,阴阴道:“好啊,你们竟然能藏住气息,我还以为只是普通人,原来是有道行的。”
那声音细细的,雌雄莫辨,正是方才骂晋久恒的声音。
少年放下洗碗布,解下围裙,撸起袖子冷笑道:“看来昨晚那妖怪也是你们故意布下的,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晋久恒闻言大惊:“什么?昨晚有妖怪?”
薛沉此时没工夫回答他,正要动手,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昨晚就是你戳的我!!”
接着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正是车碧君化了人形,他扑向少年,两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即打得不可开交。
精怪邪祟都是很记仇的,不止这少年要找车碧君算账,车碧君也要找这少年算账。
晋久恒都呆滞了:“这个又是谁???”
只听一阵“乒呤哐啷”的巨响,小小的厨房宛如被战车碾过,狼藉一片。
眼看着车碧君和那少年直接撞碎了厨房的推拉门,打到餐厅来,薛沉终于看不下去,直接上前,一手按住一个:“菜鸡互啄就别浪费装修了。”
多好的装修啊!金碧辉煌的!
“你想拉架?”少年露出轻蔑的笑,“区区凡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力量。”
话音刚落,一个拳头直捣他的眼窝,薛沉一把将他按在地上,重拳出击:“这就掂量给你看。”
一分钟后,几人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晋久恒脸上发绿,膝盖还有些哆嗦。
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颗约有半米长的大田螺。
那田螺发出“呜呜呜呜”的哭声,比晋久恒每天晚上听到的还要凄惨十倍,一边哭一边求饶:“大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饶了我吧。”
薛沉无视他的哀求,正要审问,就听旁边的车碧君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你你你、你竟然是田螺!那你昨晚戳我的地方!岂不是你的屁股!你好下流!!”
“你才下流!”那田螺深感受到了侮辱,一时也顾不上哭了,破口大骂道,“你怎么不说你昨晚是怎么夹我的!!”
其他人:“……”
这什么不堪入目的对话!
作者有话要说:
是纯洁的!!!!用田螺屁股戳!用蚌壳夹!
是打架!水产打架!
第30章 寄名┃万一名声坏了,没有姑娘要我怎么办。
“你们、你们……”晋久恒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得精神恍惚,说话都有些哆嗦了,看那田螺和车碧君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少儿不宜的想象,最终只憋出来一句,“你们玩得真野啊!”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车碧君当时屈辱极了,尖叫道,“不准想!我那是纯洁的夹,用我的壳!”
田螺也大声澄清:“我也是用我的壳戳的,我的屁股在壳里呢,我是好男孩,怎么可能露屁股!”
生物成精后真身也会随着变强,像这田螺不止个头大得惊人,外壳也十分坚硬。
而精怪如果斗法无法分出胜负,最后就是真身肉搏。
昨晚车碧君便是用他此前对付薛沉那一招,想用自己真身的蚌壳把田螺困住,没想到田螺也化了真身,用自己外壳尾端的螺尖狠刺了车碧君壳内的软肉一下。
车碧君吃了这大亏,在田螺逃走时又狠狠夹了他。
所以说这是一场非常硬汉的纯洁斗殴。
晋久恒却听得更迷糊了,看着车碧君:“你的壳?你的什么壳??”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特么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里?
“晋总好无情哦,早上起来的时候还亲亲热热地抚摸我呢。”车碧君委委屈屈地说道,接着就地一滚,化作一颗巴掌大的河蚌。
薛沉把河蚌捡起来,淡定地看了看晋久恒:“他就是你想买的小蚌。”
晋久恒:!!!
“妖怪!是妖怪!是是、是妖怪!”晋久恒整个眼珠子当场往上翻了好几翻,好险没晕过去。
薛沉一言难尽:“不用这样吧,这里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妖怪。”
那么大一颗会说话的田螺摆在眼前呢。
晋久恒:“……”
谢谢,更害怕了。
而且,田螺精的事他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个蚌精可是突如其来,还跟他一起睡了一晚上啊。
他眼神呆滞地看了看那田螺,又看了看河蚌,最后视线落到薛沉身上……情不自禁抖了抖。
活生生的妖怪,真的很可怕。
可是,活生生的薛沉同学……的拳头,更可怕。
晋久恒沉默了好一会,终于无助地去看简兰斯。
简兰斯神色依旧,半点波澜也没有,似乎妖怪和铁拳都无法影响他分毫,终于让晋久恒感到了一丝安心。
薛沉每次看这些精怪的原型都觉得自己的龙眼在贬值,便对田螺道:“换个样子说话。”
“是、是。”田螺精抖了抖,滚到地下,又化作先前的少年模样,双手垂在胸前,低眉顺眼地站着,乖巧地说道,“阳南溪田螺小伙罗织云见过尊驾。”
“阳南溪?”晋久恒闻言愣了愣,“那不是我老家。”
他一开口,罗织云便剜了他一眼,小声讥讽:“可不是嘛,晋带善人。”
晋久恒这会总算缓过来了,也是看出来,有薛沉在,这些精怪根本不敢造次,于是勇敢地挺起胸膛,作出在公司时候的威严状:“你你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薛沉忍不住用余光斜了他一下:“……”
这声音抖的。
毕竟是出了大钱的,薛沉决定给他一点勇气,便把自己的拳头提了起来,再去看罗织云:“坦白从宽,懂?”
“懂懂懂,我这就坦白!”罗织云就是一哆嗦,忙不迭点头,看晋久恒的眼神却依然不善,语气中更带了些忿忿,“尊驾,我没有害他,我只是在提醒他。”
薛沉眉头微蹙:“提醒他什么?”
罗织云撇撇嘴:“我说过好多回了啊,他妈快没了。”
一说这个,晋久恒火气“蹭”一下上来了,声音都不抖了,一拍沙发扶手道:“你少诅咒人,我前两天刚和我妈视频过,她在国外度假不知多快活,体检也很健康,好得很。”
“谁说你国外那个妈了。”罗织云冷哼,“我说的是你老家那个妈。”
他说着还翻了个白眼,语气中不无鄙夷,“你妈快没了,你还帮着出钱害她,真是个不孝子。”
“你在胡说什么?”晋久恒简直莫名其妙,“我就一个妈,老家哪来的妈!”
“哇,你个白眼狼!”罗织云一跺脚,骂道,“阳南溪边的老槐婆你忘了?你小时候每年还会去祭拜它,我都亲眼看过你管它叫干妈的,现在发达了,就翻脸不认树了。”
罗织云大约是真气急了,说话直呜呜,“要我说,老槐婆当初就不应该认你这个干儿子,白关照你那么久,你们凡人不是最喜欢说养儿防老吗,你不给她养老就算了,还害她,老槐婆真是好惨一棵树。”
晋久恒前头还只当罗织云胡言乱语,待罗织云提起阳南溪和老槐婆的时候,他脑中突然闪过什么,整个人怔愣了片刻,才有些不太确定地开口:“你说的老槐婆该不会是……阳南溪边的大槐树?”
罗织云“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怎么,现在想起来了?”
“这、这……”晋久恒一时哑然,错愕之余,更有几分尴尬,“确实是忘了。”
薛沉见状,隐约明白了过来,问道:“晋总小时候可是寄名了?”
晋久恒没想到薛沉这么敏锐,一猜就中,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点头道:“不错,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我父母怕养不大,就帮我找了个义母寄名。”
所谓的寄名,是民间由来已久的一种仪俗,一些人家的小孩体弱,怕养不大,就让其认他人为义父母,以义父母的姓氏另起一名。
或到寺庙中求和尚起名,俗称叫寄僧名,意谓小孩此后便算出家了。
还有一些地方会把小孩寄名给鬼神,像是观音大士、文昌帝君、城隍土地,甚至有寄名给无常的。
如此种种,目的都是为了求得鬼神僧道的法力保佑小孩平安长寿。
晋久恒祖籍为阳南古镇人氏,他小时候身体比较弱,常年生病,调养也不见好,后来经高人指点,他父母决定让他认个干亲寄名。
不过晋久恒的情况比较特殊,因那高人说晋久恒体弱是因为五行缺木,所以最好是拜树为干亲。
认树为亲的事在民间也不少见,但认什么树也是有讲究的,最终高人为他们选了阳南溪边的一棵百年老槐树,说那槐树生于生气聚合之地,又有百年岁寿,已有木灵,可保晋久恒平安。
再者,古人以槐鼎比喻三公之位,槐乃科第吉兆的象征,意义上也是很好的。
如此,晋久恒就多了一位特殊的“干妈”。
在他小的时候,每逢重要年节,父母都会带他去祭拜这棵老槐树,让他叫“干妈”。




毕业后我当了龙王 第39节
后来民风渐开,当地的祭祀风气消减,加上晋久恒一家到了浮城做生意,渐渐就没有再去祭祀这位“干妈”。
再后来,晋久恒长大上学,娶妻生子,生意场上更是忙得不行,哪里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拜过一棵树为“干妈”的事。
更不曾想过,自己这半个月来的遭遇,竟与此有关。
直到此时被罗织云提醒,他才恍然回想起来。
不过,晋久恒依然很不解,讪讪道:“这确实是我忘了,可是你说我干妈要没了,又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罗织云一脸怀疑地说,“阳南溪要修桥,你不是还捐了钱,我在捐款芳名榜上看到你名字了,排在第一位呢。”
“你说那件事啊?”晋久恒愣了一下,疑惑道,“村里修桥找我捐钱,我就捐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晋久恒儿时就举家迁到了浮城,这些年生意忙,已经许多年没回去过阳南古镇,但他生意做得大,人也乐善好施,老家那边有时候修桥修路,他都会捐上一些,在家乡的名声很好。
前阵子,老家的亲戚跟他说当地准备在阳南溪修一座桥,是村民自发的,费用也由各家摊派,晋久恒知道后,也给随了一笔钱。
却不知这与那老槐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罗织云急道,“他们没告诉你吗,他们准备把桥修在老槐婆长的地方,还要砍了老槐婆做桥桩。”
“他们要砍你干妈做桥桩,你还捐钱帮着修桥,别说本螺,在老槐婆身上歇过脚搭过窝的鸟都看不下去了,你说你是不是不孝子?”
晋久恒:“……啊!”
直到此时,他总算彻底明白,自己这半个月来碰到的那些怪事是何缘由。
罗织云说,那老槐婆虽然没有成精,但是生于生气聚合之地,又有百余年岁寿,吸收了许多日月精华,早已有了木灵。
当年晋久恒认它为义母,老槐婆虽然没有灵智,却本能地以自身的木灵哺育晋久恒,保得晋久恒平安。
后来晋久恒举家迁走,不再回来祭拜它,这本也没什么,草木毕竟非人,本就罕有人能真情实感地将其当做亲人。
一些人小时候在父母的安排下认树为亲,长大后自己未必认可,像晋久恒这样离开故土,直接忘了的也有。
但如今镇里要砍了老槐婆,晋久恒不挺身救母,反而捐钱修桥,就很说不过去了。
这老槐树与别的树可不同,它是真实庇佑过晋久恒的。
罗织云自述,他是阳南溪土生土长的田螺,尚未成精的时候,经常在老槐婆的树荫中避暑,也是因吸收了老槐婆的木灵,才能开了灵智,修炼成精,算是承过老槐婆的情。
不止是他,老槐婆枝繁叶茂,生气蓬勃,许多鸟也得到过它的庇护。
因而此次镇里要砍树修桥,罗织云和那些鸟都很生气,而他们最气的,莫过于老槐婆的不孝子晋久恒,于是不惜千里迢迢,追杀到浮城来,就为了给老槐婆出这口恶气。
鸟直接一些,就往晋久恒身上拉屎。
罗织云毕竟开了灵智,想得多一些,对这不孝子还心存希望,便坚持不懈地骂他,试图唤醒他的良心,让他去救一救自己的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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