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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三重飞]彼岸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飘逸的小船
重楼低低一笑:“应有之义罢了,无足挂齿。只是,待父神醒过来知道,怕是会狠狠教训我一通了。”
“你…唉…”神农更想叹气了,他连连顿足:“我提醒过你的!不要被魔界所灌输的煞气影响,可你…罢了罢了,去混沌冷静冷静也好,省得你跟长不大的少年一样,天天和飞蓬腻歪在一块儿!”
如今不像是当年,你和飞蓬一起外出历练,成天整日腻歪在一块儿,还暗搓搓排斥对飞蓬有意者接近。这回儿闹出这等事,你已真的没了任性和追逐的资格。
暗示了重楼一句,见人一下子心领神会,神情难免怅然失落,神农无声一叹。他安抚性重重拍了拍重楼的肩膀以示安慰,又给他塞了一堆天材地宝,才负手而去:“天诛下落不明,你且小心点。若在混沌见势不妙,当先走为上。”
“是,晚辈明白。再说,我承诺过飞蓬,哪怕过得生不如死,也绝不主动寻死,可不会借天诛之手,白送了自己性命的。”重楼在背后行了个礼,已勉强压下心中因思忆而起的怅惘,淡淡回答道。
神农脚步一顿,手被在身后招了招劝算道别,便叹息着走远了。
重楼原地打坐恢复灵力,不久后,他一一别过上门探望的众位好友,方动身去了混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飞蓬不接受重楼的好意,却也不想亲人再为自己担忧。他是等皮肉伤全部好透,才重新出了门。
彼时,神农已回魔界,伏羲、女娲倒是都在,正在飞蓬的府邸花园里喝茶下棋。
“伤势大好了。”伏羲露出一抹笑意,眼中有着欣慰。
女娲摇了摇头,一眼便瞧出来飞蓬是自行疗伤的:“你这孩子果是聪明,灵药都还回去了?”
“是的。”飞蓬歉意的笑了笑,为自己没给女娲这份面子有些抱歉。
女娲倒是不以为意:“无妨,我也就找借口给你带个药,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她关切的瞧着飞蓬:“神农回魔界了,短时间不会再出界。”
重楼走了。飞蓬立即明白了女娲言下之意,再是早有预料,也不自觉露出一抹怔忪。
“飞蓬…”见儿子神色惘然,伏羲难得踌躇道:“你要不,也去混沌修行?”真要说起来,飞蓬确确实实、自始至终,都没有和重楼真正分离过太久。可这一次的分离,说不定会是接下来的漫长人生。
飞蓬猛然回过神,立即摇了摇头:“不了。”他满头乌发在清风中轻轻扬起,发丝遮住了半边脸,也挡住了这一刻蹙起而无法舒展的眉梢。
“回神界吧,改革需要我一手主导。”神将想了片刻,人强自振作了起来。
伏羲心里越发无奈、越发担心,可一如往日儿子要做什么,他总是拗不过对方:“那就回去吧,太子长琴也找回来了,已被祝融带回神界调养。”
“他一身因果还清,又因天罚时冒险以雷罚淬炼琴身,本体得以进一步进化,如今元老境界彻底夯实。”伏羲平静说道:“你的封印,我没动,但神界利用的挺好。长琴归来一事,九天隐瞒了各界,打算正式大战来个一鸣惊人。”
飞蓬眸色一闪,露出了一抹笑容:“好的,我会对九天托付大事,持我手信,前去劝神族精锐归来。”
后神界史载,六界纪元二十一万余年,神魔大战再次爆发。此一战开始之前,魔尊重楼便已宣布过退位,所有事务由魔界长老院接手。
虽因神将飞蓬战死之事,提前揣测到神界精锐尽出,也发觉了副帅九天拜访了不少神族精锐中人缘较好之辈,但魔界长老院做出的应对却落了空——此番神界的领头者非是副帅九天,而换为了众魔都不熟悉的乐神太子长琴。
此子之行事,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尽得神将飞蓬真传,隐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在他的策划下,魔界纵是所有长老联袂而出,也被神界长老们全部牵制,战局堪称一败涂地,活生生被神族攻破了通道口。
随着神军深入魔界,魔族人口虽未锐减,事后却发觉有望天级九重的好苗子,几乎尽数陨落。此前在神界为非作歹、捕捉奴隶回魔界者,更是在太子长琴的辣手指挥下,往往连家眷在内,株连至血脉尽绝。
“没人知晓,长琴那孩子是在迁怒,都以为是因我神界上次被魔族攻破,这回需要报复和立威,才会辣手无情…”九天抛下棋子,端坐看向神色平淡的飞蓬,嘴角嗡动着,很是小声:“欢兜他们全部不知道,赤霄他们谁都没外泄。”
飞蓬深吸了一口气,抚了抚额头:“我知道,只是有些意外。长琴在我面前的时候,可什么表现都没有,比你们强多了。”
刚回神界的时候,就连九天他们,在自己面前都小心翼翼了不少,生怕哪句话不对,会戳痛了自己。最近好不容易因自己表现平淡,他们才放松了一些。却是没想到长琴能遮掩的滴水不漏,自己竟没发觉,他已知晓了最隐秘的真相。
九天一头磕在桌案上,在飞蓬“噗”一声笑出来之后,抬眸闷闷的说道:“别笑了啊,你以为,祝融敢把这种事往外说吗?”
“当然不敢。”飞蓬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祝融,我猜,是长琴自己猜到了。”
九天瞪大眼睛:“怎么可能啊?!”在飞蓬的目光里,她声音很快就小了:“但是…但是…重楼那家伙表现一直蛮好的啊…”
长琴的所作所为,固然不符合飞蓬一贯不连累无辜的三观,但对于手中染遍族人鲜血的魔,还有在他们的照拂熏陶下成长,本身就不可能性格端正的魔族后辈,飞蓬也并无太多怜悯。他只是写了一封信给长琴,让这孩子到此为止。
“九天…”想到长琴那封干脆利落,只有一个字“好”的回信,飞蓬微微一笑,挑了挑眉毛,打算把原本的重担换个人承担,也算是对长琴的奖励了:“要不,你我打个赌吧。要是长琴是自己猜到的,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你来给我当副手。”
默默扫过不远处另外一个桌案,上面堆满了神族天规戒律的卷宗,九天一时间头皮发麻,干笑道:“我能不赌吗?”
“不可以。”飞蓬温和而宽容的看着她:“但本将允副帅多拉几个人一起赌。”
九天捂住了脸:“我真是谢谢你了啊将军!”她风风火火的起身飞奔了出去,飞蓬金口玉言,那自己就多拉几个人干活好了。
在九天离开后,飞蓬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他端起杯盏,喝了一口茶水,微微蹙了蹙眉。不如往日喝的口味对胃,也不是自己最喜欢的温度。
飞蓬放下茶盏,眉宇间漫上刻骨的寂寞。
回到神级的这些日子归于平静,几位好友闲下来,便轮番来找自己玩。师父也没事便召自己去天帝帝宫,甚至于为此翻修了神将府邸,让自己经常住下来。
自己几乎很少有一个人孤单的机会,可正因为如此,在仅有的私人空间里,总是有无法言喻的寂寥涌上心头。
飞蓬明白,这是无人能够填补的空缺,就像是缺失了另外一半灵魂,让自己再无法得到发自内心的安逸与满足。
自己煮茶的时候,如果重楼准备灵水,往往算计的刚刚好,煮好之后恰是自己觉得最舒适的口感。而若是重楼亲自动手,那便更好了,从来都是自己最青睐的温度、最喜爱的滋味,无一不符合自己的习惯。
飞蓬眉宇间的寂寞更深了几分,他索然无味的将目光从茶水上抽离,转而注视神界绚烂美丽的天际,周身气息是不自知的疏离淡漠,高高在上、不履凡尘。
“我们来啦。”过了一会儿,门口的声音响了起来,飞蓬总算回过神来,嘴角轻轻扬了扬,眉宇间也稍微舒缓了一些。
总归有友相伴,不能总让大家担心。说起来,自己也手动调整了一下师父所立的复生之阵,可夕瑶的复活还是需要很久,若是有九泉神器蕴养的灵机就好了。但自己照胆神剑的灵机已用完了,而嫦娥最近重塑肉身正在闭关,不好打搅。
远在混沌,才出手相助的重楼干咳一声,拭去唇畔的鲜血。他扭头看向身边萍水相逢的两位熟人,见对方讪讪一笑,有些好笑:“你们才复活,就敢来混沌,胆子不小嘛。”
“女娲娘娘选择了女魃殿下为神女,嫦娥重塑肉身,需要大量灵气,她们身有重任不好动弹,就只好我们来了。”后羿微笑着回答,实力正是当年的元老境界。
大禹也笑了笑:“我来给后羿帮忙,顺便女娇想要狐裘…咳。”
重楼愣了一下,莞尔间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儿:“那正巧,我也有求于嫦娥,她手中有春滋神器,我需要所蕴养的灵机。”
说着,重楼丢下一堆混沌异兽身上的宝贝,从骨节骨骼到血肉,进是灵气充足。
后羿估摸着算了算,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好,你说个地点,我把灵机送来。”
“不了,送去神界吧。”重楼不以为意:“夕瑶魂魄被打散,虽无大碍,但要加快复生,当以滋补神器所蕴养的灵机为上佳补品。你把灵机送去,飞蓬自然会收下。”
后羿了然,大禹亦是带笑道:“那好,你们俩怎么算,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重楼垂眸掩住一闪而逝的痛苦,声音却依旧淡定:“一言为定,东西给你们,我继续闯荡了,你们也不要久留混沌,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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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飞蓬怎能释怀呢?重楼实在是太了解他,也太在乎他了。





[仙三重飞]彼岸殇 从此无心爱良夜
神界,神魔大战刚告一段落,如火如荼的改革便开始进行。
由神将飞蓬牵头,召来才下战场的神族最高层,大家集思广益,对每一条天规都进行了最详尽的分析。
值得一提的是,女娲本有意为五帝重塑人躯、回归人族,但看飞蓬他们忙成了那个样子,委实哭笑不得。她干脆宣布等这事儿忙完再动手,也算支持了飞蓬一把。
当然,对于飞蓬有意重修神族规则一事,飞升的神修和龙族、神兽都无所谓,可古神族并不是全部支持。
只不过,飞蓬的威望太高,亦足够得人心,哪怕有族人不赞成,也并未真正的出言反对什么,只是私底下难免嘀嘀咕咕。
对此,伏羲认真思索了一段时间,召来自己正在忙活的神子。
飞蓬的眼圈有些青黑,但精神蛮亢奋。他故意让自己忙得团团转,也就没时间去想其他事情,先前效果还算可以。
可随着修订即将完毕,却无人敢以最松散而真挚的态度,去评价新订的规则,他又难免觉得彻骨的寂寥。
但正在此刻,又发生了一件特别让飞蓬哭笑不得的事情——大抵是平日里过于温和可亲,飞蓬忙于公事,回到无有人看守的神将府邸,三番五次有人在床上“搔首弄姿”。
当然,这个形容词是飞蓬暴躁之后的心里话,当着气质纯清、含羞带怯的族人面,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谁让来的不是飞升者,就是龙族呢?这两种族人在神界,素来喜爱享受生活,只要你情我愿,神族规则也碍不到他们。
也因此,想在龙族和神修中找到保持纯清气息,完全洁身自好之人,就很难了。更别说,那些长得好看,看着就不缺人追求的。
瞧着这样的族人,神将叹息之余,是异常的耐心而有礼貌,温声请人出去,并为保族人颜面,未有声张。
然后,这事儿就开始一而再、再而三发生。只要飞蓬有一日为公事忙碌,忘记在寝室设下阵法,当日回来休息,就必定会有不同的人在床褥上对他自荐枕席。
“师父,您说说,这都什么事啊!”来到天帝帝宫,虽知伏羲多半是为了正事,方正式下诏书让自己过来,飞蓬还是忍不住先偏题抱怨了起来。
伏羲也生了疑惑:“每次都有?听着像是有预谋的,你派人查了吗?”
“没有,我在赶新规则。”飞蓬哽住,他摇了摇头。
伏羲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最容易与人有染的生活方式,偏偏做到洁身自好,保持了体质纯清?”
“对,甚至这些族人本身底蕴深厚,实力也不弱,确实是心性坚定之辈。而且…”飞蓬话语微顿,又正色道:“我能看出来,他们并无他求。”
伏羲宽容的看着飞蓬:“也许,只是对你情有所钟,现在觉得机会来了?想想长琴吧,他能猜到,别人虽然不见得猜的多详细,可聪明人许是能猜到…你和重楼闹掰了呢?”
飞蓬陷入了沉思,伏羲笑而不语,抬杯饮茶。
半晌后,飞蓬也喝了一口茶,师父这里的口味是自己从小就喜欢的。他放下杯子,轻声问道:“对了,您叫我过来…”
“族内最近议论纷纷的,我想着,你还是少了一份名义。”伏羲平平淡淡说着:“既如此,那便补上吧。其实,早在当年三族之战结束,便应该公开了。”
他想到飞蓬记忆中的误会,再想到自己当时的想法,不禁叹息:“可我总想着你胆子太大,不知晓我总会救你,还会保留几分敬畏心。也免得有朝一日,把自己弄得在天罚里再无翻身之地,让我来不及救。”
飞蓬怔住,他虽然猜到了,但确实没想到,师父会那么淡定的决定,公开给予自己神子的封号:“师父…”他低语着嘴角微动,竟有些难言的欣喜和茫然。
“诏书就在这里,你自己看看,时间和礼节需不需要再改。”伏羲摸了摸下巴:“真正册立过神子的,也就神农和帝俊。瑾宸是妖族,帝俊也不是三皇境界,更不如我富裕,我便参照了当年神农册立蚩尤时的用礼。”
满腔的感怀瞬间没了,飞蓬莫名啼笑皆非:“所以,您是想炫一波富?”
神子册封用什么规格的仪式,往往代表界主对其有多少重视,瑾宸当年不如蚩尤,更多是因为妖皇没地皇那么丰厚的身家。可看自家师父之意,是有意比过地皇?
“不是我,是你。”伏羲认真回道:“神子之位给出,我不会再管神族,日后这一切都是你的。你要有个准备,第一神将和神子的变化,不止在于头衔,还有权势、地位、话语权,以及更重要的决策权。”
看着飞蓬有些迷茫的眼神,伏羲笑了起来,缓声道:“不必多想,你会慢慢体会到的。”
飞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总归不是完全统领一界的首领,哪怕是第一神将,这方面的意识也确实不如重楼,自然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神将再如何也还是臣,神子却是君。界主不管事,意味着神子毫无掣肘,可以随心所欲行事。
伏羲的诏书,飞蓬终究没有当场打开,只因伏羲忽然神色微妙,打开了水镜术。
镜面之中,后羿、大禹的身影赫然在神将府邸的寝室门口。今日走的比较急,飞蓬依旧没有随手设下封禁的习惯,这一回的倾慕者在寝室里,尴尬的被有要事找飞蓬的后羿、大禹给堵住了。
“……”飞蓬表情木了,在伏羲忍俊不禁的目光下,他脚步踉跄的奔出帝宫,以最快速度回到了自己府邸。
后羿、大禹站在那里,没有吭声。
六界众生眼中,神将才复活,便全力为神界规则重修努力,而魔尊似乎因公事不得不对神将下辣手有了心结,此番推却魔尊之位,已前往混沌修行,倒是没觉得双方彻底撕破脸了。
因此,眼看着一位朋友被陌生人爬床,这位朋友还是另外一个朋友的心上人,后羿、大禹的尴尬可想而知。见飞蓬来了,他们努力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笑容,可那笑容怎么看都很别扭。
“抱歉,是本将失礼了。”飞蓬抚了抚额头,伸手一招,直接将里面的族人连人带床移了出来。
神将的神色冷淡了下来:“本将这些日子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我并不需要人…如此。”
见飞蓬直到此刻,还是没有口出恶言,被移出来的龙女掩去那份羞赧,大着胆子说道:“飞蓬将军,晚辈是真的…”她明眸善睐,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倾慕,火热而真挚。
“神修十五个人,龙族三十六个人,全是从神魔大战上下来的,也全有军功,都见识过本将出手。”飞蓬淡淡叹道:“对你们的话,本将确实相信。”
他正色道:“本将也不问你们究竟有多少人,我只最后说一遍,本将不需要,各位请回吧。至于府邸,本将不会再住。日后公务再繁忙,我都会回神树之上。”
若非办公之处离得太近,神树上又多是古神族在住,未免遇上族人前来打探或反对新政,自己也不会这些年都住在府邸。不过,此处对自己终究不是家,只是个落脚之处。否则,也不会什么东西都不留,也怎么都养不成留禁制的习惯。
送走恋恋不舍的龙女,飞蓬总算放松下来。面对少时交情不错的异族朋友,他直接往门柱上一靠,露出了一抹苦笑:“两位见笑,想笑就笑吧,别憋了。”
“噗!”从对话里听懂前因后果,后羿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禹更是眼珠子转悠几圈,坏笑道:“我正想怎么逗女娇开心一些,你介意我把这事儿告诉她吧?”
“就算我说介意,你会不说吗?”飞蓬没好气的说道,大禹当年对女娇的在意,他们谁不知道?如今没了立场罅隙,他见色忘义那是妥妥的了。
大禹闷笑一声,后羿也莞尔不语。随后,后羿神情凝重起来:“我们此行,是受重楼所托,为夕瑶送来灵机。”
他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春滋神器,在飞蓬惊异又恍悟的眼神中,将春滋蕴养的灵机取了出来:“他在混沌帮我们收集了不少灵气,助嫦娥重塑人躯、洗去鬼气,也令女魃殿下无需去混沌,便不乏精纯灵气。”
飞蓬的手指猛然一颤,并不知晓重飞闹掰,大禹温声说道:“你最近忙得很,夕瑶之事为你心头一根刺,重楼主动帮忙,倒也不出我们意料。至于你们之间怎么算这笔因果,是于公还是于私,我们就不管了。只希望,夕瑶能尽快复活。”
“无论如何,一句多谢还是要说的。”飞蓬垂眸,捧起灵机。
如果是自己需要,面对重楼相助,他确实会拒绝,便如之前重楼请女娲捎带的灵药。
但夕瑶是与自己,也与重楼一起长大的好友,同他们二人都曾出生入死。飞蓬确实无法就为了自己心安,便拒绝重楼这份能让夕瑶早日归来的好意。
远在混沌,重楼紧绷太久,此时难得在休息。
他打猎之后,拖着猎物来到厨房,烧菜时下意识就加了糖,好端端把自己喜欢吃的咸辣,莫名做成了糖醋。然后,在煲汤的时候,更是无意识的放盐放少了,以致于浓汤香气扑鼻,偏偏淡的不合口味。
“呵。”重楼莫名一笑,眼睛里强凝的坚强涣散开来,染上发自心底的疲惫、无尽的思念,还有追忆往昔的沉迷。
良久,一桌子菜肴都凉了,重楼才回过神来,苦笑了一声。
自己和飞蓬一起在混沌闯荡,几乎每日都加餐。今日煲汤做菜,汤是飞蓬喜欢的清淡、菜是自己青睐的咸辣,那明日汤便是自己喜欢的咸辣浓汤,菜则做成飞蓬青睐的口味。
结果,再无飞蓬陪在身边之后,自己做菜煲汤倒是不自觉全随了对方。可是,如果你把另外一个人活成了自己的习惯,又要如何做,才能剔除这深入骨髓的默契与熟稔?
感受着这份彻骨的思恋,重楼忽然就希望,飞蓬并没有那么喜爱自己。
因为只有这样,飞蓬才可能剔除自己对他的影响,而不是像自己这样,烧烤下意识烤不同味道的两份,逃命下意识看旁边有无默契相守之人。
就连晚上阖眸熟睡,都会下意识抬臂,想要搂住身畔不知何时又睡到床边,再不拦可能就滚到地毯上去的人。
重楼想把人拉到自己怀里,用体温去温暖对方,使得那个体温清冷却贪热的神,迷迷糊糊的乖乖凑过来,和自己共枕同眠直至天亮。
但每到此刻,重楼都会被那永远消失的另外一个人惊醒,他轻轻拂去眼睫边的湿意,再无睡意的独坐至天明。
不知不觉的回顾过往,再被今夕的分离彻底打击,重楼扫过满桌菜肴,一时间索然无味。他什么胃口都提不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向了酿酒的酒坊。
那里放着自己堆存的所有原料,被飞蓬归还的一坛坛酒水,亦是在里面堆放了起来。
对着一堆酒水发了好一会儿呆,重楼想想这些日子的紧绷、灵力的无尽消耗,终究还是动手继续酿造了。
他一会儿想酿造清酒,一会儿想酿造烈酒,零零总总敲敲砸砸,脑海一片空白。好在到了关键步骤,重楼总算还记得不同原料的口味不一,赶忙把成品味道不同的分开了。
一身热汗的离开酒坊,重楼算了算时间,心想飞蓬想必已收到了后羿、大禹送去灵机,为了夕瑶,他应该会收下吧?只希望夕瑶复活速度的加快,能让飞蓬开心一点、放松一点,莫要再……多想自己。
这么想着,重楼去沐浴了。他直接靠在炎波神泉分支之中,阖上了那双不再明亮的赤眸。
可有些事情总归无法避免,重楼才合眼没多长时间,迷迷糊糊刚睡着,就被通讯器的声音吵醒。
本能把通讯器打开,所化冰镜对准自己的脸,重楼困得眼睛都没睁开,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了?”
“重楼。”女娇的声音传了出来,她笑了一下,说起神界今日正在举行神子册封大典,句里行间皆弥漫着为好友被正名而生的欣喜。
重楼的睡意几乎是顷刻间全没了,他脸上露出一抹放松的笑容,轻声道:“飞蓬该是很高兴才是。”
“不止呢。”骄虫沉声,却面上带笑:“天帝诏书写了,他本有意在三族大战结束,便举行大典。但飞蓬以复生之阵得全族之心,威望甚重,天帝见族内皆欢欣鼓舞,便没有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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