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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和亲后我成了团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岩城太瘦生
但他脚步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跨得果断有力,就这样一步步走向帝阶上尘封许久的王座——
太后听政, 挂起帘子在后殿听政。作为梁国和亲公主,她还没有胆子, 在一众鏖兀臣子面前, 坐上鏖兀大王的宝座。
这个位置许久都没有人坐了, 就像是待摘的果实、诱人的花朵, 更像是致命的陷阱。
先王死在这个位置上,赫连诚还没等靠近这个位置就死去了,太后在帘子后面、摄政王在帝阶之下, 窥视这个位置窥视了好久。
赫连诛走上帝阶, 在这个位置上坐下。
云淡风轻, 举重若轻。
或许他的身形还比不上成年人,但已经是十分宽厚了, 他坐在龙椅之上,仿佛这个龙椅就是为他而造的。
做北面南,仿佛整个鏖兀也是为他而造的。
他是草原的主人。
众臣起身,却又忍不住再拜。
拜了三拜, 算是鏖兀的大礼。
赫连诛望着下边, 唇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与两月前见胡哲瀚、大巫他们的笑容不同, 褪去稚气,坦坦荡荡、毫不掩饰的畅快。
待众臣全部归位,赫连诛才开了口:“你们在吵什么?说来我也听听。”
方才带头的那小吏仍旧带头:“臣等担心大王安危,害怕大王被不轨之人所蒙蔽,如今见大王安然无恙,臣等就放心了。方才失了态,请大王恕罪。”
众臣又拜:“请大王恕罪。”
赫连诛但笑不语。
只听那小吏压低语气道:“只不过微臣一介小吏,顶撞了尚书大人,还擅自揣测胡哲瀚大人,微臣惶恐。”
赫连诛却问:“你在礼部任职多少年了?”
“微臣不才,只五年。”
“五年很长了。”赫连诛道,“你很好,细心大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礼部尚书了。”
小吏连忙再拜:“微臣塞凡谢过陛下。”
礼部尚书登时汗湿背后,两股战战,想要跪下求情,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冤枉啊,他根本就不知道大王会批复奏折,先前胡哲瀚不是说,大王不爱管政事,说好了,朝政都交由他们处置吗?
或许他根本早已经忘记了,只是随手把奏章放在桌上,又随手一拂,奏章就掉进了废纸堆里。
他转头看向胡哲瀚,胡哲瀚也立即紧张起来。
所幸他还算有半点理智,没有把胡哲瀚攀咬出来。
胡哲瀚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赫连诛的目光又落到他身上,他心中咯噔一声,手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太可怕了,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赫连诛就像是一头狼,平时不声不响地蹲在一群最强壮的狼里,蛰伏两个月,搅闹得狼群内讧,然后他才跳出来,平息内讧,坐上了头狼的位置,再趁势把他不喜的人全部除去。
太后走的时候,可没说大王这么难缠啊。
他背后的汗刷地一下就浸透了衣裳,却不想赫连诛看向他的目光,又在瞬间,从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厌憎,变得平静如水。
赫连诛什么也没说,就收回了目光。
他这副模样,在其他臣子眼中,就变成了大王忌惮太后留下的三个臣子,想要除去,却不能除去,被掣肘的可怜模样。
直至此时,众臣心中都有了各自的想法。
赫连诛对底下众臣道:“从前我不上朝,诸位不也是照常上朝,鏖兀不也是照常运转吗?我在不在,并不是什么大事,诸位也不必为了我一个大王伤了和气。”
众臣见他这样委曲求全,心中更加心疼。
这可是十四岁的小大王啊。
一番场面话,赫连诛说得得心应手。
最后他又将目光投向胡哲瀚那边:“这是我头一次上朝,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诸位多多指点。”
胡哲瀚忙低头道:“臣惶恐。”
“第一次上朝,朕只有两件事情。”
赫连诛先前都是用寻常的自称,忽然换了鏖兀话里大王的自称,众人赶忙都提起精神来。
“第一件事,三月的春祭,朕无缘参与。但是今年是鏖兀建国五十年,朕想在六月,再办一次隆重的夏祭。你们看好不好?”
赫连诛话里话外,一心一意为了鏖兀打算,他们哪有不应的道理?
众臣都俯首称是,赫连诛笑了笑,最后看向大巫:“大巫,你说呢?”
胡哲瀚的冷汗刷地一下又下来了,原来他方才的感觉就是假的。
赫连诛看的是和他站在一起的大巫,而不是他。
大巫早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胆战心惊,勉强定下心神,行礼道:“谨遵大王旨意。”
赫连诛满意地收回目光:“第二件事,先王……”
他一说这两个字,想到先王,就觉得嘴里泛着一股恶心。
但他现在必须借用一下先王的名义。
先王活着的时候没给他什么东西,死了能借他一用,也算是死得其所。
“先王遗志,要将鏖兀变成和梁国一样的国家,可惜鏖兀改制未完,先王撒手人寰,庄先生退隐山林。朕年幼时得庄先生教导,深知改制不可中断,所以,朕想重拾十余年前,因先王驾崩而中断的改制,将庄先生请回来。”
其实当时的改制,在先王看来肯定是已经完成的了,否则他不会急急地就把庄仙给发配。
不过现在的大王是赫连诛,赫连诛改制没完,改制就没完。
但是这件事情不像第一件春祭一样简单,众臣皆面露疑色,赫连诛却直接道:“众卿没有异议的话,朕便将庄先生请过来了。”
他站起身,众人这才听见,早已经有车轮碾过的声音在缓缓靠近。
已经不用他们考虑了,赫连诛已经替他们做了决定。





代嫁和亲后我成了团宠 第67节
他们回头看去,只见两列侍卫护送,当中一辆马车,由八匹纯白骏马牵引。马车檐下青铜铃铛摇晃,金光熠熠,发出清脆的声响。
马车不停,径直来到了万岁宫门前。
赫连诛也已经穿过殿中人群,来到了殿外。
马车停下,铃铛仍在摇晃。
马车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却是一个少年从里边探出头来。
赫连诛看见他,才没忍住露出一个真心的笑。
阮久也朝他回笑了一下,然后跳下马车,回身重新掀起帘子:“老师?”
庄仙把手递给阮久,由他扶着,才下了车。
他束好白发,修整了原本杂草一般的胡子,穿的是梁国的衣裳,轻衣缓带,虽是平民青衣,风骨尽显。
鏖兀朝中年纪较大些的臣子几乎都认得他,他们只觉得庄仙与几十年前并无两样,一双眼睛虽然生了皱纹,却仍然锐利,一点儿都不像是老人的眼睛。
赫连诛向他行了礼,唤了一声:“庄先生。”
然后上前,牵住了阮久的手。
庄仙保持僵硬的微笑,怎会如此?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重新出仕的,他还抓阮久的手?
鬼迷心窍啊鬼迷心窍,松开我的学生!
赫连诛请庄先生先他半步而行,自己牵着阮久,在他身后右侧走。
已经是极大的尊重了。
随后庄仙一屁股挤开胡哲瀚,在下首第一个位置站定。
而赫连诛牵着阮久,重新在龙椅上坐下。还往边上挪了挪,给阮久让了位置,阮久倒也不客气,和他挤一块坐着了。
赫连诛对众人道:“此次庄先生肯出仕,多亏了王后。王后许久之前就拜了庄先生为师,庄先生也是看在王后的面子与诚意上,才肯重回朝廷的。”
他说着就捏了捏阮久的手。
讨要奖励。
这当然是他故意安排的。
他两个月不上朝,不单他自己被朝野骂了两个月,阮久也被牵连了。
许多说阮久是梁国特意送来迷惑大王、勾引大王的,引诱得大王都连续两个月不上朝了,简直就是只小狐狸变的。
把庄仙出仕的功劳全部放在阮久身上,往后就不会有这样的传言了。
他们会说阮久是个有才智有谋略,还有诚心的小可爱,庄老先生和他都是忘年交,还有大王和王后最般配。
当然,如果阮久什么时候愿意迷惑他一下,那就更好了。
*
要继续改制的事情就这样被赫连诛宣布了,朝臣们不得不接受,包括太后留下的那些人。
这就是他的真正目的,两个月前,甚至更久之前的目的。
宣布退朝,赫连诛与阮久在后殿休息。
庄仙与最早在朝上说话的那个小吏,现在已经是礼部尚书的塞凡,前来拜见。
赫连诛坐在小榻上,松了松衣领,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扬手把手帕丢回去。
他看向塞凡:“辛苦你了。”
“臣不辛苦。”
庄仙看了他一眼,再看看赫连诛:“不是吧?大王,这么些年,你就在朝廷里安排了一个人?还是个代笔小吏?”
赫连诛道:“人不在多,够用就行。”
塞凡双眼放光地看着庄仙,然后一把握住他的手:“您一直是我的榜样,我一直很崇拜您的!”
赫连诛摆摆手:“出去说私事。”
塞凡就这样拽着庄仙出去了,他们一走,赫连诛就动作利落地翻过小榻中间的桌子,和阮久坐在一起。
“唉,我好累啊,软啾。”
其实他一点都不累,他血液里渴望权势的因子还在不断叫嚣,他甚至想焚化一切。
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和阮久贴一贴。
他抱着阮久,使劲蹭了一下他的脸,然后用脚把桌案踢开,蜷起已经略显高大的身子,在阮久身边躺下,脑袋枕着他的腿。
阮久摸摸他的卷卷毛:“夏祭也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要。”赫连诛没有犹豫,“接下来不论我做什么事情,我都要软啾和我一起。”
第59章 这么奇怪【一更】
赫连诛抱着阮久, 在万岁宫后殿好好地睡了一觉。
太后留下的三个臣子,却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今日朝会上,短短几个时辰, 便将他们同朝臣剥离开来。
下朝的时候, 朝臣们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太对了。太后凭借他们三人,多年来, 在朝中苦心经营出来的威信,顷刻间荡然无存。
而大王仅凭一次朝会,便将朝中臣子的心全部收拢起来, 还做出了继续改制这样重大的决定。
虽然不知道究竟还要如何改制,但他们三人心中都清楚, 大王不是个善茬, 他会在改制之中, 将太后多年维持的爪牙, 一根一根全部斩断拔除。
他们都太小瞧大王了。
大王心机极重,又按捺得住性子,只等着时机成熟, 一击毙命。
这一次朝会还不算, 赫连诛只是罢免了礼部尚书, 却放过他们三个,接下来这几个月里, 只会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们。
三个人在大巫的府邸上商议此事,绥定气愤地扬手一拍桌子,一声巨响,将桌面拍出一个裂缝:“还真是小看他了, 他的心思也太重了, 谁知道他……”
胡哲瀚瞥了他一眼:“还是想想, 接下来该怎么办吧。这件事情我先写信禀告太后,在太后回来之前,我们总不能……败得太惨。”
绥定仍旧骂骂咧咧的,胡哲瀚指望不上他,便看向大巫:“大巫,您觉得呢?”
大巫有些出神,却低声道:“只怕太后如今也自顾不暇。”
其余两人都听不明白,胡哲瀚问:“太后这回是不是真的病重了?怎么一定要去行宫修养?”
大巫回过神,含糊地点了点头:“嗯,病得有些厉害了。”
一时间,三个人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有些束手无策,敲定了一些事情之后,两人便起身离开。
侍从仍旧不敢入内,大巫独自一人坐在会客厅中,仍旧兀自出神。
今日朝会上,赫连诛的眼神让他觉得恐慌。
他敢肯定,赫连诛已经知道了那句“不可近女”的批语的内情。
坐在宝座上的赫连诛,一直在看着他,用那种饱含深意的眼神。
分明是先王和太后的亲生孩子,他却一点都不像这两个人。他比先王更决绝,更狠心无情,比太后更疯狂,更歇斯底里。
也是,这两个狠人生出来的孩子,能有什么好的?自然是比他们两个都还要狠。
大巫没由来地觉得有些冷,他抱紧胳膊,长舒了一口气。
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的出现,也让他觉得无比害怕。
庄仙。
庄仙第一次出现在鏖兀朝堂上的时候——他是指庄仙二十来岁,先王还在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万岁宫,尚京皇宫是后来才营建的,当时他们在皇帐里上朝。
那时候他就是大巫了。尽管他才二十岁,但他第一眼看见庄仙时,就知道,这个读书人不好惹。
后来的事情证实,果真如此。
庄仙一来,便撺掇着先王改制,照着梁国来改,改得整个鏖兀大变了样。庄仙简直要翻了鏖兀的天,谈笑之间,就定了朝中官员的生生死死。
当然,改制的事情,大巫自己也有参与。
在先王的安排下,大巫与庄仙见了面,庄仙花费一个昼夜的时间,说服大巫帮他改制。
那一个昼夜,大巫透过烛光,在庄仙发亮的双眼里,看见了一个全新的、无比强盛的鏖兀。
做大巫,常年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波澜不惊的湖泊,庄仙是那个投下石块的人。
所以他也被庄仙撺掇着,参与了改制,也是他这位大巫,在议论纷纷之中,开了神职参政的前例。
先王、庄仙,还有他,或许曾经也是最稳固的联盟,在改制这条路上,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大巫以双手掩面,他忍不住想起今日上朝时,庄仙挤开胡哲瀚的场景。
和以前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有无数次的朝会,都是那样,先王坐在上面,他和庄仙站在下面。
但是事情很快就变了。
大巫本以为自己是鏖兀里、除了大王、地位最高的人,毕竟他在鏖兀代表了天意,代表了天神阿苏陆。
他尽全力协助庄仙改制,但他绝没有想到,庄仙最终会将改制的矛头指向他。
庄仙想把鏖兀的巫师都给废了,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他这个巫师头头。
庄仙甚至没有同他提过一句,就要在朝会上废了他。
庄仙当然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管不顾。在废除大巫之后,他还想让这个大巫帮他劝服其他部落的巫师。
他同先王、同庄仙大吵一架,重新做回自己不参政的大巫。
尽管后来先王劝下了庄仙,力保巫师职位,让巫师成为最后一个鏖兀传统的职位,他也下定决心,再不掺和他们的事情。
但是很快,先王与庄仙也分道扬镳了。
先王变得暴戾多疑,对梁人厌恶至极,庄仙则保持着自己不肯低头的秉性,准备去其他部落,另谋出路。
先王实在是多疑,再不肯用庄仙,却也不肯放他去别的地方,险些把庄仙的双腿给砍了。
砍腿这种事情大巫怎么会知道?




代嫁和亲后我成了团宠 第68节
自然是因为庄仙的腿,最后还是大巫出面保下来的。
一场轰轰烈烈的改制就这样惨淡收场,最后先王驾崩,赫连诛即位。
早晨赫连诛在朝会上说,改制还没完成,旁人都不以为然,只有他和庄仙心里清楚,改制哪里是还没完成,简直就是一败涂地。
大巫叹了口气,坐得太久,腿脚都麻了。
他捶着腿站起身,让人备车。
*
马车从大巫府里出来,一路向庄府去。
尚京城里只有一个庄府,从前先王在新建王宫时,一同给庄仙造的梁国样式的宅子。
这宅子许多年没住人了,赫连诛原本想给庄仙换一个住处,但是庄仙说原来的宅院就很好,不用换了。
于是今日下朝之后,庄仙又回到了庄府。
大巫的马车在庄府门前停下,车夫刚要去敲门,大巫却忽然掀开马车帘子:“慢着。”
车夫回头,大巫思忖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帘子:“改去皇宫。”
车夫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行事。
鏖兀效仿梁国许多年,却也没有学个十足像。
大巫要进宫,不用通报便直接进去了。
他穿了大巫的彩衣袍服,霜发扎成两缕,垂在耳边,像是有什么急事。
下了马车,步行至大德宫前,他站在紧闭的宫门前,侍从开了门出来,很快又将门关上,不让他瞧见里面的场景。
“大王上朝累坏了,正睡着呢,大巫若是有事,还是明日再来吧。”
大巫点头,心中松了口气。
赫连诛不愿意见他也是对的,见了他,他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禀报。
他转过头,刚要走,就听见前面传来说笑声。
王后拿着风筝,和侍从有说有笑地从宫道转角处转出来。
阮久缠绕着手里的风筝线,随口道:“乌兰,我觉得下次可以做一个超大的风筝,粘上羽毛,让格图鲁去放。然后我就骗小猪说,我想要那只大鸟,让他去射。”
乌兰忍俊不禁,抬眼看见大巫,暗中扯了扯阮久的衣袖。
阮久回头看了一眼,原本跟在他身后的赫连诛就退了回去。
赫连诛就是为了避开这些人,才跟着阮久出去玩的。
阮久再看了一眼,见他站好了,才上前唤了一声:“大巫。”
大巫点点头:“王后。”
其实他们没怎么见过面,不过是阮久和赫连诛大婚的时候,大巫作为典礼的主持见过。
阮久很真诚地朝他笑了一下:“马上就要下雨了,大巫还是快回去吧。”
大巫不知道该说什么,刚要走,阮久伸出手,接了两三点雨滴:“已经下雨了。”他转头吩咐乌兰:“进去拿一把伞。”
乌兰应了,推开宫门进去。
阮久站到宫墙的屋檐下边避雨,大巫想了想,也站过去了。
大巫看了他一眼,问道:“王后是庄仙的学生?”
“嗯。”阮久点点头,又压低声音,“他从来不打我手板。”
大巫笑了一下,眼角皱纹深深地陷进去。
雨渐渐大了,很快就打湿地面。
阮久微微抬头,看着大巫的头顶。
大巫是一身彩衣打扮,头上帽子插着三支彩色的羽毛,阮久有点喜欢那羽毛,就多看了两眼。
乌兰还没有出来,阮久想了想,又道:“老师和我说过一些他年轻时候的事情。”
大巫面上笑意一凝:“是吗?”
阮久笑道:“嗯,他说我要珍惜现在还算听话的赫连诛。”
大巫也没忍住笑:“还有呢?”
“还有,他说他有一点儿对不住大巫,年轻的时候太气盛了。”
才一点儿,庄仙从来不会低头。
大巫又是笑了一下,随后乌兰就拿着伞出来了:“大巫。”
“多谢。”他接过伞,向阮久道了一声“告退”,便撑伞离开了。
阮久回头,看着他离开了,就喊了一声:“小猪。”
赫连诛从宫墙那边走出来,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随后接过乌兰递过来的伞。
自从不久前他长得比阮久高之后,就一直是他撑伞了。
两个人一同进门,阮久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见他?”
赫连诛道:“夏祭的时候。”
阮久摸了摸鼻尖,想起先前赫连诛和庄仙说话,他在旁边听着。
庄仙抱着那只小羔羊,笑着说:“他就是个迷路的小羔羊,这些年应当没做太多错事吧?”
赫连诛说没有,除了批命的那句话。尽管大巫已经不参政很久了,但是因为批命的这件事情,太后一直以为大巫是听命于她的人,或者说,大巫投靠赫连诛的路已经被这句批命彻底斩断,他只能被绑在太后的船上。
庄仙便道:“大王若是肯用,他也不是不能用,就是现在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在这之前,阮久已经从庄仙那里,听说了先前的事情。
庄仙嘴上不说,但是凭着这几天相处对他的了解,阮久看得出来,他好像有点想保大巫。
所以方才,阮久才会同大巫说那两句话。
*
这阵子,赫连诛借着改制的名义,彻底打散朝廷原本的官职安排,起用了许多新人。
太后不是自诩对朝廷十分熟悉,不是觉得他一年上不了手吗?
那他索性把太后也拉下来,大家一起上不了手好了。
一年之后,太后回来,面对的也是极其陌生的朝廷了。
他这几天忙得很,经常很晚的时候才回到房间睡觉,很多时候阮久早就已经睡下了,他匆匆洗漱一番,就钻进帐子,抱着阮久睡觉。
这天早晨,阮久一醒来就看见窝在怀里的赫连诛,觉得热,把他往边上推了推,要自己睡,还没来得及翻身,赫连诛就又黏上来了。
他哼唧道:“软啾……”
阮久闭着眼睛,把脸埋进枕头里:“……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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