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能飞

我伸开了双手和双腿，为的是引那蚊子过来停在我身上，因为毕竟等蚊子飞累停在别处，不够主动，而且要是它停在高一点的地方，我也够不着。虽然我这姿势和爸爸曾经给我讲过的笑话“有个尼姑因为念及蚊子也是生灵，所以当蚊子叮她的时候不但不打，还伸出手臂一动不动让它们叮”差不多，但我俩的目的是截然相反的，我是为了要它们的命！
蚊子果然上钩了，一只花蚊子朝我飞来了，快去我左手臂那里吧，我等会用右手拍你更方便！不料，狡猾的蚊子偏飞向我的右手臂。算了，右手就右手吧，看它肚子瘪瘪的，那就表示这蚊子不大可能是刚才叮过我的那只。等会让它先叮一会再下手吧，因为我知道蚊子吸血是通过一根针的，刚停下来的时候，它的针还没有扎进人的皮肤里，所以要是拍下去，蚊子比较容易抽身，但如果针已经扎进人的皮肤了，再拍，那它反应就慢，基本死定了。虽然这样，我会又增加一个蚊子包，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唉，那面试老师怎么那天不问蚊子呢，这也是常识啊，你看我对它们多了解哇，说不定妈妈看我面试表现好了，就同意不去少年宫上幼小衔接班了呢！唉，哪怕不是少年宫的，我也真心不想去，谁能保证那边不会有让我不开心的事情发生啊！





蜗牛能飞 第36章 严阵以待
但那蚊子好像是知道我的企图似的，在我右手臂那里一会停停这边，一会停停那边，就是不叮。难道我还不够细皮嫩肉吗？哦，好像蚊子更喜欢叮容易出汗的人！爸爸爱出汗，所以如果我和他的睡觉房间里有蚊子的话，一般是叮的他。汗是臭的，那也说明蚊子喜欢臭的东西，它们不叮爷爷，也证明爷爷已经没有榴莲味了。
哎呀，好像我刚才的推理不对，我脚背那里有蚊子！
我顾不上右手臂这只还没选好地方的蚊子了，忙放下手臂，低头看脚。没见到蚊子，脚背却有点痒，又让一只蚊子叮了我给溜了！
溜了就溜了吧，刚才右手臂那只大概受到队友偷袭脚背成功的启发，竟然叮在了我垂着的右手手背上，我忙用左手用力拍去。但不知是左手不够方便还是其实那只蚊子还没来得及扎针，它还是逃掉了。
虽然这次没有留下蚊子包，但手背上除了骨头和皮，又没有什么肉的，所以这一打比刚才小腿肚上还疼。哎，这千刀万剐的蚊子，为了它，人类居然自己打自己。
要是像第一次那样打了自己的同时，把蚊子打死了还好些，我这回纯粹是白打自己啊！
我不甘心，继续摆好架式。
我觉得叮我脚背的也不大可能是刚才叮我耳朵的那只，因为被叮的这三个蚊子包中，耳垂肿胀的感觉是最厉害的，说明刚才叮耳朵的那只应该是饱食了，饱食了，它就不会再叮人吸血，只会停下来歇脚。脚背上一开始我还没感觉到痒，只是感觉有东西停留下来，所以应该是那蚊子刚扎针还没有开始吸血，就发现了我放臂低头才飞走的，而小腿肚上被我打死的那只是已经在吸血了，怪不得脚背上的肿胀感是最轻微的。也是，耳垂和脚背相比，都是肉，蚊子扎针更快更方便，这大概也是我当时感觉不到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前面说过了，是我被自己第一次打小腿肚上那只蚊子打得腿疼手麻，感觉迟钝了。
但这同时也说明现在这个阳台上可能有三只蚊子，也意味着任务更加艰巨了，我严阵以待起来，把自己贴到了阳台通往楼下的门上。这样，蚊子们就不大好偷袭我的背面，它们的活动也能尽收我眼底——阳台中间衣架上有晾着奶奶今天上午洗的衣服，我原来站着的地方视线有点被挡。但愿这次它们不要一齐上！就是，有种的，一对一啊，前面两对一还搞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当然三英战吕布那是另外一回事。
“沃生威，你衣服收进来了吗？”楼梯口传来奶奶的声音。
“我在楼下，刚才下来小便的，这就上去收。”是爷爷有点理亏的声音。
“沃牛，你站在上面伸开双臂做啥呢？”阁楼通往阳台的那扇门，上面部分是玻璃，我又是紧挨着门的，所以奶奶发现了我。
“都怪爷爷，晒衣服不关门，我身上已经有三个蚊子包了！”
“既然蚊子咬你，你应该赶快下来啊，你这样伸着手，不是蚊子更容易咬你嘛！”爷爷走上了楼梯。




蜗牛能飞 第37章 尿裤子了
“我就是为了要吸引它们来咬我，好打死它们！”我边说边仍然目不转睛。
“你这啥理论呢，蚊子这东西可精怪着呢，就爱偷袭人，电蚊拍那么大的网都打不大着它，更何况你这么小的手呢，不信，你就试吧！不过，现在你先让下门，我要收衣服。”爷爷拧动了门把手。
我只好让了开来，但眼睛却瞥到了阁楼通往我和爸爸睡觉房间的门开着。
“糟了，一定已经有蚊子飞进去了，今天晚上爸爸睡楼下沙发，到时还不全叮我啊！”
“你奶奶上午已经让我把蚊帐找出来了，等下我给支起来，不就行了！”
“对啊，沃牛快下来，我怎么舍得你喂蚊子呢？”依旧站在楼梯口的奶奶也说道，并关照爷爷收衣服时晒台的门也要关，然后收好衣服把电蚊拍找出来，她担心楼下也已经有蚊子了。
我乖乖地关上楼梯门下了楼，除了刚才的经验让我相信了这蚊子确实不好打，还因为我又要小便了。
看来，奶奶晚上不让我们吃卤菜是明智的，不然，我真的要半夜里起来好几次呢——除了喝水，还有小便。爷爷奶奶还好些，反正卫生间就在楼下；我可就惨了，要下楼，因为我们阁楼上除了那阳台和晒台，就只有一个房间，没有卫生间。这一折腾我还怎么睡得着觉啊，觉睡不着，明天去幼儿园精神不佳，那套绿衣服穿着会不好看的呀！
当然，我还是先进卫生间洗手，因为手上还有刚才拍死小腿肚上那只蚊子的血。哦，不，是我自己的血。但大家都知道，人在想小便的时候，再碰水会更尿急，所以洗完手，我感觉这次的小便比前面那次还急了，因为闭着眼摸索走路慢，为防尿在裤子上，所以我改成仰头走到马桶边并放下马桶圈，再转过身，低下了头。唉，我真傻，仰头走不但快，也同样可以不看到马桶里的水的呀，要是我前面那次也这样仰头，速度快了，奶奶不就看不到我坐着小便了，爷爷不也就无从笑话我了！
也不知是这脑子一走神，还是因为习惯了站着小便的原因，裤子刚脱下，还没坐上马桶，小便就出来了。我愣了愣，索性坐在马桶上把湿了一大片的内裤和外面的中裤全脱在了地上，准备等爷爷从楼上下来，让他帮我拿干净的裤子并放水洗澡。尿裤子了，不先洗个澡，这我可受不了！
之所以不直接喊只有一墙之隔厨房里的奶奶，是因为奶奶是女的，我是男的。幼儿园老师告诉我们上厕所时男生不能看女生，女生不能看男生的，更何况我还是光着下身呢！之所以不大声叫爷爷下来，是因为我觉得爷爷现在应该早收好我的衣服了，他迟迟不下来，估计是怕奶奶知道他只晒我一身衣服又要发火，正在晒台上磨洋工吧，他的听力和屏蔽功能再好，隔着阳台通向内外的两道门，不大声也听不到的；而大声了，奶奶就容易听到，一听到就容易会过来看个究竟。




蜗牛能飞 第38章 舒服多了
呀，我怎么又忘关门了，但愿在爷爷下来前奶奶不要进来。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奶奶端着一盆水已经出现在厕所门口了。
“呀，你怎么又坐在马桶上了？裤子干吗全脱在地上？”奶奶大嚷了起来，“难道你拉肚子了，裤子上也有了？一定是那卤菜的原因！沃生威，你看你买的啥卤菜！”
我满脸羞愧却欲语还休，因为我如果说我是小便小在裤子上了，那不是得解释为什么要坐着小便，又要恶心到了。
爷爷也已经来到了卫生间门口，他使劲嗅了嗅：“没有大便的臭味，倒好像有一股尿味！”
我低下了头，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哦，沃牛，你是不习惯坐着小便，小到了裤子上了！”
我抬头哀怨地看着恍然大悟的爷爷。
“沃牛，你没事学坐着小便做啥呢？怪不得我说怎么你刚才大便那么快！”
我没有看向肯定脸上还是迷惑不解的奶奶(因为奶奶后半句不是前半句的答案），我看向了地上我那两条尿湿的裤子，到时直接呕在上面扔了算了！
“他是因为有人舀马桶里的水喝，恶心到了，不敢看马桶……！”爷爷顿住了。
我已经开始反胃了：爷爷，你现在顿住还有啥用呢，你刚才不点明我坐着小便尿裤子才是明智之举啊!
“这怎么可能呢，现在好多新闻都是假的！”
奶奶的话把我的恶心劲给压了下去。
“你是听你爸爸讲的吧，网上的新闻更不可信！”
“嗯，应该是假的，讲的是外国某家公司，如果是真的，就不必说得这样含糊了!”爷爷马上接口说。
这也让我明白了，爷爷刚才不是因为怕我恶心呕吐而顿住的，而是怕奶奶知道是他说的，要骂他才顿住的！你看，他明明前面说是他曾在报纸上看到，这里特意隐去了这几个字，添了“讲的是”，一开始的那“嗯”也是在含糊其词，还说人家说得含糊，我看说得更含糊的应该是您老人家吧。
“就算这是真的，那也是在单位里，你这是在家里啊！”
我狠狠地瞪了补充这句话的爷爷一眼。虽然前面他说的时候就讲了是外国某公司，但他当时为啥不强调一下呢，还有，说什么不行，非要说这个呢？！结果，害我尿裤子！不过，我心里确实舒服多了。
这心里一舒服吧，我就直接站了起来，一看自己下身还光着，马上又坐了回去。
“傻孩子，你还坐出瘾来了啊！”
“这不是因为有奶奶您女的在嘛！”
“奶奶才不稀罕看你呢，你小的时候小便、洗澡她也帮你的啊！”
“孩子有‘男女有别’这个意识是好事，好，奶奶这就离开。”奶奶把手中盆里的水倒进那个塑料桶，走了出去。
爷爷正也要走出去，我叫住了他：爷爷，你帮我去楼上拿裤子，我身上难受，要洗澡！”
“这个时候洗澡？那你晚上还洗不洗了呢？”
“晚上……就不洗吧！你干脆把我衣服也拿下来吧！”




蜗牛能飞 第39章 两样不省
我也觉得像我这样非要洗得身上搓不大出泥来的人，一天洗两个澡的话，确实是太浪费水了。
奶奶曾经提出来让我改淋浴为盆浴，也就是用塞子塞住浴缸，在浴缸里放水，人泡在里面洗，这样我的洗澡水还可以用来洗衣服，浴缸就主要是这么用的，只不过家里其他人洗澡快，这么放水反而麻烦和浪费，所以才在浴缸里淋浴的。我没有同意。
因为这洗澡跟洗手的过程是不一样的，洗手时我是从头至尾，手不放在接水的盆子里的，哪怕像奶奶那样洗手，最后一遍也是脱盆的，但洗澡时人得一直在浴缸里啊！每次淋浴前，我都会检查一下浴缸的塞子那边有没有头发，因为有头发，下水就慢，容易堵，脚立在来不及流掉的洗澡水里，我都受不了，现在整个人就泡在洗下来的脏水里，这还怎么算是洗澡呢？还有，衣服放在这样的水里洗，不是越洗越脏吗，洗手留下来的水虽然也不干净，但它是用来冲更脏的小便哇！我宁愿其它方面省些，也不把这些洗澡水省下来再用。
“好吧，不过，你洗澡那么慢，等我支好帐子，再把你的衣裤拿下来也来得及！我还是先帮你放水吧，唷，这塑料桶里水多着呢，哦，正好先给你把这两条裤子处理一下！”
我们用的是太阳能热水器，从楼顶到浴缸大概距离远，管子里的水，哪怕那热水器的温控器上显示有八十度，也每次得先放掉些冷水，才能温度适宜。我会放水，但拿不起那个桶，所以洗澡放水的工作一般都是大人帮我的。
爷爷把我那两条尿裤子从地上捡起来，放进了浴缸里。
“什么，你就在浴缸里洗？”
“对啊，估计搓洗干净，这水也就可以洗澡了！怕什么，这可是你自己的小便！按理应该你自己搓洗才对！”
“那……还是一会我自己搓洗吧！”
是啊，爷爷都不嫌弃我的小便，我还有什么好嫌弃自己的小便呢！
“看在水的份上，还是算了吧！”
“你还是等会再放吧，我现在真想大便了！”
这也不知是坐在马桶上久了，还是刚才反过胃的原因，我平时一般是吃过晚饭才大便的。
“嗯，这个澡值了，等下你可以不用草纸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爷爷。
“这有什么，智能马桶就是直接用水帮你冲屁股的呀。”
我火了：“你要再说这么恶心的话，别怪我一会六亲不认！”
“沃牛乖，就当爷爷刚才没说过那句话，草纸你尽管用，一会你大便完，就来楼上叫我，我来帮你放洗澡水！”
“亏你想得出来的，我光着屁股上楼梯，不让人看见笑话！”
“咱们顶楼谁看得见，再说，你一个小孩子，怕什么，我七八岁时就爱光着屁股在河里洗澡，那河两边来来往往的人多的是！”
“我要知道你那时是这样的，早就不认你这个爷爷了！要讲文明，你懂不懂的？“
“我懂，我懂，那我就在楼下等吧！”爷爷灰溜溜地关上门出去了。




蜗牛能飞 第40章 此费彼省
我怀疑我大便的时候，爷爷就竖着耳朵站在卫生间门边。因为我刚打开抽屉拿草纸，爷爷就进来了。
“我还没开始擦呢，你去外面再等一会！”
爷爷说他就站在边上等我。我说你不觉得臭吗？他说自己孙子的大便，怎么会臭呢？
我白了他一眼，还是让他关上门去外面，听完抽水马桶的声音再进来。
还记得前面奶奶说我太省，将来老婆也找不到时，我曾提到过我也有两样不省了吗？对，一样是水，另一样就是这草纸。
这草纸我其实也是想省的，但是不看擦过的草纸，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擦干净啊，要是用得少，看到的正好是还没擦干净的，多恶心啊！所以，我都是到第六张草纸才看的，前五张擦过后就直接扔马桶边上那个用脚踩的垃圾桶里。事实证明我这方法也是可行的，我还一次都没有在第六张上有看到过大便的一丝痕迹。
奶奶说一次大便用六整张草纸太浪费了，我知道让你把一张草纸擦过一次折一下再擦，你会嫌恶心，那你就在擦之前先把草纸一撕为二吧，这样也能省一半。我也没同意：草纸变小了，容易擦到手上，更恶心了，而且撕，特别是撕成正好一半，是要花不少时间的，不是比我的方法还慢了嘛。
我虽然在草纸和水上浪费了，但我不是马上要省毕业统一服装的钱了嘛，一套衣服应该可以够买好多草纸和水！
爷爷听完抽水马桶放水的声音，开门进来了。
“对了，我刚才收衣服时就想问你了，你让我晒你那身绿衣服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你准备明天再穿吗？这不符合你一贯的洁癖啊！前面我因为……”爷爷回头看了一眼，“因为紧张，你让我拿上去晒，我都没顾得上想。”
“你把门关上不就没事了？你不是嫌我草纸和水浪费吗，我准备明天还穿那身绿衣服到学校去，让大家买来做毕业服装，这样我就能省出另外买一套衣服的钱，那可以买好多草纸和水了！”
爷爷愣愣地看了我一眼，默默地放水搓洗起我的裤子来了。我只好自己关门。
洗澡时，爷爷和奶奶分别进来小过一次便。本来以我洁癖的特性，是不允许的，但谁叫我今天因为小便在身上，急于想洗，忘了按惯例先问他们要不要小便了呢，反正浴帘是拉下的，我洗着澡，也闻不大到用那个塑料桶冲水相当于是敞开着搅一下小便的臭味。
我之所以知道是爷爷奶奶分别小的便，是因为他们都在趁我关了莲蓬头搓洗身上的泥时，有催过我。
“好啦，你这澡洗了都有半个多小时了，这几天你天天洗澡的，不脏的！”这是爷爷说的。
“我刚才小便在身上了，一会晚上不洗澡了，明天还要穿那身穿过的绿衣服，能不洗干净些嘛！”
“你这啥歪理论，我小便可憋不住了！”
“没事，你小好了！”




蜗牛能飞 第41章 傻过几回
“沃牛，身上的泥其实是我们的保护层，搓得太干净了也不好！还有，昨天天气预报说今天阴，我怕加满了会不烫，所以热水器里的水没加满，你再洗下去，我们晚上洗澡，水会不够的呀！”这是奶奶说的。
“嗯，我再搓一遍就好！”
“那我还是先小便吧，今天水喝多了，不然也要像你一样尿在裤子上了！”
“好的，你小完让爷爷拿我的衣裤下来吧。”
结果等我搓完一遍时，热水器里的水就很小了，估计一会得往太阳能热水器里加了冷水，再电加热，爷爷、奶奶和爸爸才能晚上洗澡了。
自从我会洗澡后，家里的热水器已经换过一个了，原来那个还要容量小。卫生间那垃圾筒也是换过的，原来是需要手动开盖的，我自己会擦屁股后，就要求爸爸换掉了——因为我觉得一手拿着擦过的草纸，一手开盖挺恶心的，如果在大便前先把盖子打开，那就成一直在闻那里面的味道了，也挺恶心的。
卫生间里已经挺暗了，我开了灯，看到靠门的小凳子上有我的衣裤。我把自己用毛巾擦干后，来到门边穿衣服。
门外传来了奶奶的笑声。估计是广播里在讲什么笑话吧，我也想听听，但我竖起耳朵，却发现收音机已经关了。
“他傻也不是第一回了，小时候第一次自己穿衣服，把背心平放在床上，围着它直打转！”我听到了奶奶的声音。
“哈哈哈，那个说明他在比较，背心一共四个洞，他当然得四个都看看，才能决定哪个洞是适合套头的啊！还有，你还记得不，以前小马的爸爸打电话给他，他不想接，就冲着电话说‘我不在’！”爷爷又乐不可支起来。
这不是在说我嘛，虽然前面我不会穿背心的事，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但后面那件事我是记得的，因为我后来发现这是在自相矛盾，既然不在，怎么还说“我”呢，得说“他不在”才对，我还用过“对不起，你播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播”以及“对不起，你播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播”。
现在想来挺对不起外公的。
我们家的房子还是当年爷爷奶奶从太仓插队回来分到的一室半，楼下面积还不到五十平方米，我现在和爸爸睡觉的房间大概十几平方吧，就是当时他和妈妈的婚房。所以妈妈怀我八个月时，外公就如之前爷爷所说的要求她回太仓待产了。一直到我一周岁后妈妈去上海开婚纱出租店了，我才回到苏州的。
外公家边上的几户人家一般是奶奶在家带孩子，爷爷在外面田地里干活，但外公家正好是相反的，外婆是个




蜗牛能飞 第42章 一面之缘
据说有次我玩腻了这个你叫我应的游戏，在外公叫“沃牛”后便用“不哎！”来回答他，结果他一个人乐了还不够，跟全村的人都讲了这件事。也有可能我拿“我不在”等来回答他，他也跟人家讲了，有人忍不住告诉他你外孙其实是不想理你吧，后来他就不怎么打电话来了。但是，我每次过年回去，他还是一看见我就笑。
我估计爷爷奶奶一开始是先说的我引蚊子叮，我现在发现自己当时是有点傻，这蚊子是四害之一，这么多年来人们都没法消灭它，我一个人能为民除害才怪呢！
“沃牛，你终于好啦，奶奶这就给你下面条！”
“怎么，难道我不吃面条？”爷爷张大了嘴巴。
“对啊，中午淘好的原来打算做蛋炒饭的米总归要用掉的啊，你放心，不会让你全吃素的，我刚看中午那卤菜明晚成龙一个人吃不掉的，这种卤菜不能放太长时间的，等下拿点烧个汤！”
“这还差不多！”
奶奶进厨房的时候，我也跟了进去，因为那干面塑料袋虽然印了字，但依稀看得出里面的面比中午的潮面还要细，我想看看它热胀的过程。
奶奶用剪刀把干面的袋子给拆了开来：“呀，怎么都是碎的啊？”
我凑过去一看，果然这面都只有我手指那么长，我再仔细翻看另一袋，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我失望起来，我之所以爱吃面，是觉得“咝溜”起一长根来很好玩，现在这么短，没法“咝溜”了啊！
“怪不得这么便宜呢！不过，生产日期挺新鲜的，估计这是超市卸货时摔的，包装完整，能吃的！”奶奶大概看到了我失望的表情，安慰我道。
“对了，我觉得你中午吃那么快应该是喜欢面和菜混在一起吃，奶奶晚上给你下菜糊面吧，好了，我要炒菜了，到时都是油烟，出去吧！”奶奶边开油烟机边对我说。
等奶奶把面端出来，我更失望了，菜和面都糊在了一起，加卤菜汤也没有用，看着就让人没有食欲，所以我让给了爷爷吃。
事实证明我是明智的，因为吃了面的爷爷晚上又是渴得不得了。而我和奶奶却还好，特别是我，因为怕卤菜汤还咸，不肯吃，只吃奶奶做的饭和蔬菜，晚上就只喝了一次水，奶奶吃了卤菜汤，喝了三次水，爷爷吃了面和卤菜汤，喝了他那大号水杯两杯水还不解渴，所以我判断得出面也是致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