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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萧舒
萧月生虽然微垂着眼帘,心眼却在仔细的观察着擂台上两人的情景,潘先德胜得颇为轻巧,仅是刺伤了左臂,并不影响对手接下来的比试,以便能够胜出,不被淘汰掉。
虽然两人竭力装作不认识,但眼神的接触间,便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一种熟悉之感,令洞察入毫的萧月生一览无遗。
“在下潘先德,久闻清微神剑张掌门的威名,今日想在此领教一番,不知张掌门是否赏脸?!”略带沙哑的噪音在擂台上响起,凝而不散,清晰的飘到周围各人的耳边。
潘先德中等身材,并不魁梧,此时站在擂台中央,缓缓说出这番话,却透着一股难抑的豪气。
数百道目光登时聚焦于一处,望向端坐于桌旁的张清云。
今日的张清云仍旧是一身月白的道袍,一尘不染,清冷的玉脸圣洁无瑕,令人无法直视,腰间的长剑亦是月白剑鞘,华贵典雅。
微阖的明眸缓缓张开,清亮的目光缓缓一扫周围,各个画舫上的诸人只觉一道清泉注入自己的心田,浑身不由一振,感觉即使隔前这么远,她也能看到自己。
萧月生眉头登时一蹙,随即松开,怒气尚未涌出,便已被压入心底,无法侵入他的心境。
擂台上的潘先德只觉周身一窒,身体一僵,无法动弹,周围的空气似被抽离,无法呼吸,心跳亦停止,好在仅是一瞬之事,很快便恢复,渀佛刚才是幻觉一般,却已令他后背的冷汗涔涔而出。
坐在张清云不远处的叶重此时只觉身体一寒,忙转头望去,迎上的,便是萧月生淡淡的目光,似笑非笑。
叶重苦笑了一下,明白萧月生的意思,站起身来,对正要起身的张清云摇头笑道:“张掌门稍待,这于规矩不合。”
接着转身,对站在擂台中央的潘先德抱了一拳,朗朗笑道:“呵呵,这位潘英雄想挑战张掌门,叶某佩服!只是如今擂台上,大伙儿时间宝贵,不知先比完武,决定了参阅葵花宝典的人选,潘英雄可另寻时间与张掌门切磋,可否?!”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266章 一招
“哈哈,哈哈哈哈!”站于擂台中央的潘先德一阵仰天大笑,原本的沉凝气度消失不见,平平的面庞涌着几分狂野之气。
他哈哈大笑,笑声震天,宛如春雷滚滚,周围画舫中观战的众人,只觉震耳欲聋,似是铜钟大吕在耳边不停的撞击,胸腹间涌起一股欲呕之感。
“放肆!”一声清朗的顿喝声从叶重的口中响起,仿如鹤唳九天,直冲云霄,其清章浇耳,听之舒畅,顿将众人体内欲呕之感驱除干净。
本是淡淡微笑的叶重沉下脸来,威严顿显,即使擂台远处的画舫中,亦能感觉得他身上散发的威压气息。
潘先德亦感觉到呼吸不畅,无法继续仰天大笑,他稳了稳心神,恢复了内敛沉凝,缓缓说道:“叶掌门所言谬矣!”
虽是缓缓而道,似是并不用力,声音却传遍四方,如同在众人耳前响起,显露出了高深的内力。
其语气中的不敬与讽刺之意溢于言表,似是对叶重不屑之极。
观战的诸人,有些则是兴灾乐祸,近些年来,随着全真派与少林寺的行事低调,枫叶剑派威名越来越盛,除了清微剑派,再无门派可以与之抗衡,今日,难得有这么一个勇敢的人,敢出来捋虎须,实在罕见,令人期待。
另一些人,则是心中疑惑,中原武林,何时又出来这么一个人物,竟有这般深厚的内力?
“干爹,这厮很狡猾。扮猪吃老虎呢!”杨若男本是托着细腻雪白的下颌看热闹,见潘先德这般做派,便有些反感,不由娇哼了一声。
她已知道自己还是差点看走了眼,这个潘先德比想象的还要厉害一些,藏得还真深呢!
“姐夫,他是不是想借此扬名?“郭襄微一思忖,语气有些犹豫的问萧月生,她隐隐觉得,怕不是这般简单。
她虽聪慧,惜乎阅历尚浅。无法猜得这个潘先德究竟有何用意,似乎并不仅仅是为了出名,否则,何必非要得罪枫叶剑清微两大派呢?他纵是再厉害,惹到了这南北两大剑派,怕是也没有甚么好下场!
“别着急。慢慢看着便是!“萧月生怒火已压抑下去。恢复了从容散漫的作风,淡淡笑道。
刚才只是一刹那的怒气,却忘了张清云如今是赫赫有名的清微神剑,剑法高超,至今无敌。
“前来捧场观战的诸位英雄,可不是为了葵花宝典,而是想看到精彩对决。若是张掌门出手,大伙儿想必求之不得!“
潘先德平庸的脸庞仍旧带着淡淡的讽刺之意。他说话虽然平和,但腔调怪异,总令人有股发怒的**,恨不能一掌打得他脸花朵朵开。
观点的各个画舫中纷纷传来喝彩声,虽然故意压低着声音,但这么多人合在一起,嗡嗡作响,声势也非同寻常。
他们显然同意潘先德所说,能够见识到清微神剑的风采,实是难得的机缘,自是不容错过。
但又怕出声得罪了清微神剑张清云,她虽然剑法如神,但毕竟是女人,心胸可不是包容四海,下手狠辣无情,雌威之下,他们也只敢小声滴咕一下罢了。
张清云此时却放开了按在月白长剑上的玉手,静静坐于桌旁,端起面前的黑瓷茶盏,微眯着双眸,细细打量着场中站着的潘先德,清冷的玉脸雪白无瑕,无喜无怒,仅露出几分若有所思。
周围的喝彩声并不能影响到她的心绪,这个潘先德国的出现,确实耐人寻味。
这般挑战自己,藉以成名的人数不胜数,是否应战,看自己心情而定,但下手时,绝不容情,废在她剑下之人,也是数不胜数。
被其狠辣手段所摄,近几年来,已没有人再敢走这条成名之径,没想到今天在此遇到,这个潘先德倒是有几分能耐的!
张清云的心中忽然生出几分兴奋,随着自己在临湖居与观澜山庄的驻留,本已到了瓶颈的剑法再次突飞猛进,比起当初与叶重烟雨楼论武时候,现在的自己能够敌得过两个当初的自己,有机会检验一下近些日子的成就,实乃乐事。
叶重威凛的目光缓缓掠过擂台下面众多画舫,脸沉如水,轻哼了一声,淡淡说道:“想要挑战张掌门,还是成为最后的胜者再说罢!“
“与清微神剑一战,乃在下莫大的夙愿,即使不能看到葵花宝典,也在所不惜!“潘先德重重说道,如重万钧,在众人耳边响起,坚定渴望之念令人心动。
“你!”
“那好,本座成全你便是!”张清云素手忽然一抬,制止了叶重的反驳,另一手静静放下黑瓷茶盏,缓缓自椅中站起。
叶重心下一苦,无奈的望向擂台下不远处的萧月生,清奇的脸庞露出一丝苦笑。
萧月生微微颌首,向叶重点了点头,露出一线温和的微笑,目光中透出感谢之意,令叶重不由大舒一口气。
叶重倒并不是所萧月生的神通,即使他神通广大,也不能令自己乖乖听命,怕的是萧月生在小星面前告自己一状,那可就受一番苦头了。
在小星的面前,他只是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子罢了,况且她教训起人来,毫不手软,自己的一身内功毫无作用,想想便不寒而粟。
在众人的瞩目中,张清云一身月白道袍,丝履轻盈若踏羽,袅袅娜娜而行,浑身散发出冰清玉洁的气息,随着清风徐来,道袍飘飘,仿佛来自姑射山的仙子。
仅仅风情万种的几步。张清云便已来至面色沉凝的潘先德面前,他紧了紧自己手中的长剑,用力咽下嘴里有些发涩的咽液。
即使他说得豪气,狂野无忌,真正面对纵横无敌的天下第一剑道宗师时,仍旧难免紧张。
他的眼睛紧盯着张清云全身,欲窥得一丝破绽,只是双目因瞪得太过用力而发酸,仍旧无法如愿。
心中不断下沉,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位清微神剑,她周身盈盈若虚,竟有飘然出尘,远在云端之感,根本无法捕捉到她的气息。
“干爹,那个人能挡得住张掌门几剑?”杨若男绝美的脸庞一幅兴致盎然的神情,摇了摇两支玉手攥着的大手,娇声问道。
“那得看张掌门的心情喽!”萧月生温润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意。以下却仍在思量。这个潘先德定是化名,究竟是出自何派,难道还是萨顶教?
张清云清冷如玉的脸庞平静无波,袅袅来至他几步远处,玉手按上款款柳腰间的月白长剑,一声龙吟声中,寒光一闪。一柄汪汪如泉的长剑出鞘。
“请吧!”张清云淡淡瞥了对面的潘先德一眼,声音清冷。如同夏日里的一泓寒泉。
场外的诸人登时心神一紧,近乎屏息凝气望着场上的两人。
长剑缓缓出鞘,潘先德脚下步伐亦是缓缓移动,并非向前,而是绕着淡定的张清云,欲通过改变方向,从而令对方露出破绽。
张清云将似是流光般的长剑横于胸前,雪白的素手轻轻握着剑柄,在微风中衣襟飘动,丰姿如仙,对于绕到自己背后的潘先德理也不理,明眸微阖,似是入定。
“有僭了!”周围的目光似是带着巨大的压力,潘先德终于无法忍耐,轻喝一声,长剑猛刺,直奔张清云后背。
“当!”张清云脚下一旋,长剑顺势划动,划出半个弧线,恰撞上袭来长剑之背,发出一声脆响。
通过身体的旋转,张清云这一剑的力量极猛,潘先德猝不及防之下,一股巨力自剑身传来,长剑不由自主的向外荡开,身前空门大露。
张清云的剑却仿佛并未受到影响,横斩顿变成直刺,宛如毒索,直奔潘先德敞开的空门而至,剑光一闪,其速如电,周围观战的诸人只觉眼前一花,已无法看清长剑的形状。
“啊!”一场惨叫声响起,潘先德长剑落,两手捂着胸口,双眼露出火焰般的恨意,满是不甘的死死瞪着缓缓收剑的张清云。
张清云对于滔天的恨意视若不见,轻轻一抖长剑,“嗡”的一场龙吟场响起,寒光陡闪之下,剑尖处的鲜血登时脱离,恢复了一尘不染,宛如其主人一般无二。
“啊!这么就玩完了?!”
“呀,原来真的这么厉害!”
“妈妈的,这个家伙是个绣花枕头哇!”
“真是,看他这么横,还以为真有几分本事呢,竟然连一招也接不下,真是丢人死了!”
“清微神剑,果然名不虚传啊!”
“|果然是天下第一剑法!”
擂台周围的画舫内,观战的众人再也无法压抑下心头的震惊,议论声此起彼伏,绵绵不绝,整个西湖仿佛都喧闹起来。
张清云对于人们的议论听若不见,对于眼前充满恨意的眼神视若不见,只是将一泓清泉般的长剑缓缓归鞘,玉脸清冷如旧,明眸却露出几分鄙视,冲着脚下已是一滩鲜血的潘先德淡淡说道:“不自量力!”
“噗——!”一道血箭自潘先德口中射出。
不停涌至喉间的热血再也无法压制,被这几个字一激,尽情喷酒而出,随着这股热血的喷出,他只觉浑身的精力似乎也被喷出,虚弱的感觉顿时攫住了他。
“砰!”的一响,并不魁梧的身体仰天倒在了血泊中,他已陷入昏迷,人事不省。
身体的受创倒不至于令他马上昏倒,但张清云的寥寥数字,却将其心神狠创,本是信心百倍,没想到竟一招也接不下,这般巨大的落差最伤人,再加上被对方一激,气血攻心之下,由不得他不昏迷。
对于有些愤世嫉俗的张清云来说,没有趁着他无力反抗,再刺上一剑已经是大慈大悲了,他自己跑过来寻死,自是应该成全于他。
至于是否会结下解不开的仇怨,她亦看得极开,将对手打败,便是与对方结仇,不管仇大仇小,只有自己不断努力,让对方不敢报复,才是生存之道,欺软怕硬,乃是人之常情。
一道雪白的影子忽然闪现在众人眼前,一位身着雪裘的少女翩然出现在潘先德的身边。
雪白的貂裘之中,她面容绝美,容光若雪,逼人之极,竟令人不敢直视,正是跟在萧月生身边的杨若男。
张清云的这一剑并不足以致命,虽然已签过生死状,但众目睽睽之下,她并不想杀人,免得惹下麻烦。
但若无人给昏迷中的潘先德止血,他必将性命难保,流血而亡。
萧月生微皱着眉头,对于张清云的狠辣亦有几分不喜,轻轻拉了一下杨若男,轻声说道:“去把人救过来!”
“好嘞——!”杨若男忙答应了一声,尚未站起,便已消失于舱内,干爹的吩咐,深得她心。
擂台下的诸人只觉今天那半贯钱花得太值了!既能见到清微神剑那惊鸿般的神妙一剑,又能看到如此美貌的绝色的女子,再看自己身边陪伴的女人,不由的索然无味。
杨若男来到台上,先是向张清云裣衽一礼,甜甜的娇声说道:“若男见过姨娘!”
待张清云虚虚一扶,她便俯下身来,葱白似的纤纤玉指飞快的点了数下,凌空虚点,潘先德伤口顿时止血,神效异常。
“嘻嘻,姨娘,是干爹让我来救人的哟!”杨若男探手按上潘先德软垂的手腕,一边对来到自己身边的张清云嘻嘻娇笑道。
张清云转身瞥了一眼擂台下画舫中的萧月生,见他端坐于案后,温润的脸庞沉如水,微皱着眉头,望向自己的目光也是淡淡的,心中不由的一乱。
“若男,快把他带过来吧!”萧月生不再望向张清云,似是不认识一般,冲着杨若男淡淡说道。
他的声音清朗悠缓,但周围的人却无法听到,仅入张清云与杨若男之耳。
虽对张清云生气,却不会耽误了正事,欲救此人,并非是他心慈手软,而是想通过读心术以察明其背景,寻出幕后之人。
他自己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却不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267章 音却
虽不改对他的厌恶,杨若男善良的本性却仍难免泛起几丝同情,挨了这一剑,想必一定很疼吧。
杨若男转头瞥了画肪中端坐的干爹一眼,见他眼神冷淡,不敢再耽搁,转身对清冷的张清云嫣然一笑:“姨娘,若男要回去了!”
张清云清冷如寒玉般的面庞泛出一丝温柔的笑意,点了点头。
杨若男并未蹲下,只是平伸出娇小的右手,虚虚按在昏迷着的潘先德胸前,轻轻一提,他的身体顿然飘起,宛如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他身下,缓缓升起。
杨若男伸手虚提着潘先德,鹿皮蛮靴轻点,如乳燕穿林,一掠而过,带着潘先德直接钻入了他们的画肪中。
自杨若男翩然而至,倏然而去,兔起鹘落,宛如惊鸿一现,仅是几息间事尔,却天地陡亮,容光耀人眼。
众人尚未自她绝美的风姿中清醒,眼前伊人已去,心中怅然之极,不由齐齐望向萧月生所在的画肪。
湖面波纹起,周围的画肪已不自觉的开始荡动,似要转到一个能够看到杨若男的位置,擂台之下,开始隐隐骚乱起来。
倾国倾城,便是美色所达之极至,杨若男集小龙女与杨过的优点于一身,再修以独特的心法,姿色之绝美,风华之盛,足以达到倾国倾城之界。
美色动人心,心神被夺之下,大多数人竟忽略了杨若男无意间展现出的绝世武功,或倾慕至极,不敢生出一分亵du之心,却要再看一眼,虽死无憾,或被迷得神魂颠倒,生出zhan有之欲,即使刀山火海,亦无畏无惧。
外面的情形,萧月生虽未出舱,却已看到,尚未松开的眉头不由又皱了皱。
他放下白玉杯,一具瑶琴蓦然在他两手之间出现,琴身幽紫,光华隐隐流转,却敛而不发,琴弦漆黑无光,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散发着神秘的吸引力。
瞥了一眼优雅的坐到自己身旁的杨若男,萧月生懒懒的拨了一下琴弦,感受着琴弦的力量,以测其音准,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杨若男,以后出去啊,你还是戴着面纱吧!”
郭襄已眼明手快的将桌上白玉杯挪开,让出地方,萧月生将幽紫的瑶琴端放到自己的身前。
昏迷着的潘先德被安置在船头的床榻上,雪白无瑕的床榻上已被他印出一副人形血痕,受了萧月生的归元指之后,他虽未醒来,气色却已渐渐好转,醒来只是早晚之事。
“哼,那多闷啊!……他们的定力真是太差了!”杨若男嘻嘻一笑,娇哼了一声,自雪白无瑕的貂皮裘衣袖中抽出手帕,月白的丝帕拭了拭并未沾上东西的小手。
萧月生瞪了她一眼,低叹一声红颜祸水,摇头不语,两手抬起,手指已抚上玄黑的琴弦。
“铮——!”
宛如五石的硬弓被拉成满月,忽然放开弓弦所发之音,几有遏云裂石之威,亦如闷雷响起,令周围的喧闹顿然一肃,天地间一片宁静。
即使是场内武功最深的张清云,气血亦不由汹涌鼓荡,几欲脱体而出,其余之人,更是不济,没有内力者毫无所觉,但凡有一丝内力,便只觉眼前发黑,一颗心砰的一跳,似要马上爆炸。
周围缓缓划动的画肪顿然停止,即使是在远处,船上的人们也莫名的知道这声琴音是传自哪艘画肪,令他们深为戒惧,不敢再靠近,渐渐围拢之势顿破。
但亦有几艘画肪,仍要往这边靠拢,他们被杨若男的风华迷得神魂颠倒,已达忘我之境,即使深渊悬崖,亦无所畏惧!
“铮铮——!”
琴音再次响起,声调变得舒缓,轻如小桥流水,几声之后,却再次升高,扶摇直上,高低之变,宛如翱翔于天际的雄鹰陡然飞下,掠过草原,接着再次冲上天际。
起伏变化,总关人心,周围诸人只觉自己的心已不属于自己,随着琴音的高低而忽快忽慢,忽强忽弱,激烈时,砰砰心跳仿佛欲要脱离身体,低沉时,心跳微弱得似乎将要死去,如此诡异之情形,人们不由的生起绝望惊恐之感。
就在人们即将崩溃之际,琴音忽停。
随着琴音的停止,诸画肪上未直接瘫软在地的人寥寥无几,多数趴在地板上或呕吐,或颤抖,他们皆经历了一番由生到死,由死至生,知晓了何谓死去活来。
自天空上望去,本是渐渐向萧月生的画肪靠拢的一艘艘画肪,如今忽然逆反了方向,俱是忙不迭的远离,他的画肪四周变得空空荡荡,清风吹来,清波粼粼。
郭襄坐在萧月生的身旁,并未感觉到异样,亦未受琴音影响,反感觉得此曲极是美妙,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一只矫健的雄鹰在高达百丈的瀑布旁戏水,忽高忽低,自由翱翔。
她并不知姐夫究竟为何抚琴,而且只弹了半曲便收回了瑶琴,但见过姐夫太多的古怪,也抱以见怪不怪之心,仅是静静欣赏,并未多问。
随着琴音停止,杨若男睁开明眸,放下白玉杯,轻轻跃至舱外,往四周打量了一下,见到空旷的周围,又回到干爹身边,嘻嘻笑道:“干爹,太狠了吧?!”
“现在不狠,难道等到火苗窜起来再狠?”萧月生没好气的瞪了杨若男一眼,两手离开瑶琴,轻抿了一口碧芜酒。
“若男,怎么回事?”郭襄听不太懂父女两人的话,瞥了姐夫一眼,轻声问杨若男。
“干爹弹琴把人都给吓跑了!”杨若男轻吐了吐嫩舌头,娇俏的回答,又白了萧月生一眼。
郭襄并非迟钝之人,一点即通,马上明白,不由笑了笑,打量了一下杨若男的玉脸,轻声笑道:“都怪若男你太过貌美!”
“难道真的得戴着面纱吗?”杨若男左手葱白似的小手指挠了挠美丽的眉毛,有些苦恼的问郭襄。
“嗯,还是戴着吧!”郭襄看了一眼萧月生,对杨若男点了点头,抿嘴笑了笑。
出了这些事,今天的擂台也就到此为止了,太阳尚未落山,人们便已渐渐的散去,回想之时,感觉恍如一梦,真实而虚幻。
张清云被杨若男拉着过来,乘同一艘画肪返回临湖居,她的两个弟子段紫烟与秦思莹也跟了过来,不大的画肪颇有挤满之感。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难免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画肪内被数种幽香填满,萧月生坐在她们当中,拿着一卷书,悠然自得的欣赏,对周围的莺声燕语听而不闻,似是在锻炼自己的定力一般。
只是,萧月生与张清云两人仅是眼神相撞了一下,自始至终,再未接触。
张清云清冷的性子,话本就不多,平日里与萧月生在一起时,萧月生往往以目光去捕捉她的目光,通过眼神交流。
所以两人间的异样,画肪上的众女并未觉察出来。
秦思莹穿着月白的夹袄,湖绿的百褶群,若非腰间的长剑,便是一个亭亭玉立,娇美可人的千金小姐。
她坐在师父身旁,嫩白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潘先德,转头望向萧月生:“庄主,这个人要不要紧?”
“没甚么大碍!”萧月生的目光自手中的书卷中移开,淡淡的瞥了一片清冷的张清云,随即温和的笑着回答。
秦思莹瞪了瞪人事不知的潘先德,对于他的挑衅,也是心中耿耿,琼鼻微皱,用力哼了一声:“这些人真是讨厌,都是闲得没事,无缘无故的找麻烦!”
对于这些登门挑战之人,秦思莹深恶痛绝,本是无怨无仇,这么一登门挑战,便生出烦恼,对于这些人,应付起来极是麻烦,一剑杀了,老大的不忍心,手软饶过,则埋下后患,遇到心胸狭小的,还会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变成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她身边的段紫烟心有戚戚焉的点头,一直随在师父身边,看着清微剑派由小至大,由弱变强,其中曲折艰苦不足为外人道。
因为门派根基尚浅,所以成为了武林中人成名的捷径,天雷神爪这般威名已久的绝顶高手,他们是不敢上门挑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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