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倨川
我笑了,骂他傻逼。
凌卓总是这样,偶尔靠着臆想维持天真,并且总觉得他是哥哥就应该扛起全部。
我妈一个月没回过家,听人议论,她在一个朋友家住,那个朋友是做皮肉生意的。
不过她是否在家,对我和凌卓并没有影响。和过去几年一样,早上去工厂前,我们到林奶奶家做早餐,然后三个人一起吃。晚上下班,我俩就去那家大排档吃干炒牛河,吃完就帮老板收盘子上菜。
一般情况下,晚上到家已经很疲累,但我不得不抽时间画画,因为条件好的美术生六月份已经开始集训,我怕赶不上他们。
我画画时,凌卓就在我对面看书,小说、散文、杂志……他什么都爱看。那些书全是从连冈县的小图书馆借的,这么看来,那张每月五元的借书卡是他唯一的“额外”花销。
我冲完澡,拿出几支接着延长器的炭笔,开始临摹素描,凌卓则照例看书。
房间里,笔尖摩擦素描纸发出沙沙声,零件松动的电风扇哐当响,书页规律地被翻动,虽然不安静,但还算舒适。
老旧灯泡的光昏黄模糊,我看不清画面的内容,烦躁地趴到桌上,伸手立起凌卓手上的书——一本杂志,封面是一个穿着校服的清纯可爱的女孩。
我突然好奇,问凌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凌卓顿了一会儿,“不知道,没想过。”
“奥……我喜欢单纯好看的,书封这个就长得不错。”我笑嘻嘻地说。
凌卓闻言立马把书塞进柜子里,起身面无表情道:“你继续画吧,我先去睡了。”
他走到床边,背影颀长却偏瘦。我跳下椅子蹿到他背上,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腿环住他的腰,挂在他身上。
他被我突然的动作撞得一晃,随即拉着我的手臂防止我掉下去,笑骂:“你是属猴子的还是属考拉的?”
“我属你的。”我在他背上哼哼。
他笑了,转身想把我放到床上,但我不肯撒手,毕竟我们体型一样,他拉着我并不轻松,无奈叹气道:“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吗?现在干嘛粘着我?”
我想了想但没有回答,把他推到床上,揉了揉他裆下软乎乎的阴茎,在他莫名其妙的眼光中转身继续去画画。
的确,我以前很讨厌凌卓,讨厌和他共用房间、书桌、床,讨厌和他穿一样的衣服,而且,只要想到我小时候和我哥都吸过我妈的乳头,我就想把喝下去的母乳都吐出来,但那是过去。
过去我讨厌他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卑鄙,因为他比我早出生五分钟,比我优秀,小时候所有人都更喜欢他,可现在,他跟我一样爹不疼娘不爱,如果我不多关心他爱护他,他想不开怎么办?
再说,最近没他陪我,我也睡不着啊。
第5章
这天,我和凌卓照常在工厂换衣服。
平时的更衣室里,工人们个个蔫啦吧唧,活像输了的足球队,可今天却神经兮兮,偷瞟着我和凌卓窃窃私语。
虽然我和凌卓的身材确实不错,但是大家都是男的,有什么好偷看的?还讨论?
我瞪了他们一圈以示警告,然后转头笑嘻嘻地问凌卓:“他们为什么看我们?觉得我们帅吗?”
凌卓套上蓝色的工服,不客气地白了我一眼。
我不服:“你不欣赏我也欣赏一下你自己好不好?”
“欣赏我和欣赏你有什么区别?”他没好气道。
“嗤,屁股上一颗胎记的区别!”
他憋不住笑了,用力推我的额头。
“我操!你能不能别总是动我的头?”
“啧,给你修理一下,都长草了。”
我看凌卓就是想打架,不过还要工作,留到今晚好了。
中午,我和凌卓端着餐盘在食堂里找位置。
奇怪的是,每走过一个座位,都有人抬头打量我们,凌卓不去理会,于是我也假装看不见。
我们艰难地找到一个对着空调的位置,虽然空调风污浊不堪,但总比热死好一点。
吃了一半,一个矮壮的男人突然坐到凌卓旁边。男人学着周润发叼烟的姿势,滑稽地叼根牙签,后面还跟着几个尖嘴猴腮的“小弟”。
凌卓闷头吃饭,没理他们,他向来不爱惹是生非,于是看在凌卓的面子上,我也收敛鄙夷的目光,继续扒饭。
男人用手肘撞凌卓,语气猥琐道:“听说你爸把鸡给玩死了,而且才判了三年,是真的吗?”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天都有人关注了,还真不是因为我们帅……不过凌海信入狱已有月余,传出来也不奇怪。
男人见我们都不理他,大声问:“操你妈的,老子问你话呢!”
我一拍筷子:“关你屁事!”
“怎么了?这么刺激的事,说出来让大家爽一爽,不好吗?”
“爽你妹!”
我觉得他的嘴脸实在是丑爆了,站起来正想揍他,却被凌卓喝住:“凌禹!”
我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认怂,却也知道在这儿打架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只好不甘地放下手。
“哟!还想打人呐?”男人笑嘻嘻地搭上凌卓的肩膀,对我道:“你这兄弟可比你识相多啰。”
我死死盯着那只像被烟熏过一样乌黑的手,咬牙道:“拿开你的脏手。”
“啧啧啧,怎么了?还碰不得?你们可是杀人犯和婊子的种,你说是他脏还是我脏啊?”
说着,他又拍了拍凌卓的脸颊。
黝黑的手和白嫩的脸形成强烈对比,我的眼睛都要呕了。
我隔着桌子拽住他的手,用力将这只恶心的手拧成非人类的姿势。
那人面目狰狞,脸红成猪肝色,拼命挣脱,然后就近抓起凌卓的衣领就要打,却又被凌卓攥紧双手,不能动弹。他暴怒地踢倒面前的餐桌,吼道:“操你奶奶的,都给我来教训这俩操蛋玩意儿!”
周围几个在看戏的跟班突然反应过来,一哄而上。
他们人多,我和凌卓不一定打得过,但我回头见凌卓还和那个男人僵持着,便知跑是不能跑了。
我随手拎起后面的塑料椅,对着靠近的人一通乱砸。然而塑料太轻,往身上砸不够疼,那些人只是退几步便又逼上前。凌卓已经和两三个人滚到过道上扭打,不断有拳头和肉碰撞的声音,已经见了红,也不知是谁的血。
饭堂一时间哗声四起,叫好的、鼓掌的、劝说的……各种声音混杂,像极了一场表演,台上小丑娱宾,台下看客拍掌。
我一边看着凌卓的方向,一边不管不顾地举着凳子往来人的头上砸,在他们被砸得晕头转向时一脚踹在他们肚子上。
终于得了几秒空隙,我扑到凌卓身边,拉开他周围的两个人。最开始挑衅的男人仍骑在凌卓身上,已经是鼻青脸肿。他和凌卓一人一拳往对方脸上揍,男人嘴巴一边流血一边骂道:“老子年轻的时候可是学拳击的,还搞不定你!?”
我用凳子砸他,可他好像不知道疼痛,仍把凌卓压在身下,疯了一样挥着拳头。
我用力把男人拽开,这才看见凌卓通红的双眼和红肿的脸颊,血液瞬间冲上大脑,眼睛又酸又涩。
我难过又冒火,举起凳子砸那些人的头,把靠近的人都赶开。手上的椅子越来越轻,不断变成碎片飞出去,破碎的塑料愈发尖利,划到他们的眼睛、脸颊、手臂……全出了血。
我听不见外面的声音,脑子里全是些破碎的想法。去你妈的杀人犯!去你妈的婊子!去你妈的凌海信!全都不能靠近凌卓……不能让凌海信再打凌卓,凌卓已经很疼了,他小时候已经够疼了……
手上的椅子终于被一双满是鲜血的手拽走,我也倒在地上。凌卓上前扒开我周围的人,可是他们人多势众,很快,凌卓就倒在我的旁边。
拳头、布鞋不断落在身上,我费力转身把凌卓护在身下。
不能再让那些人的脏手打他……除了我,谁都不能打凌卓。
……
聚众斗殴的结果就是我和凌卓被开除了。
车间班长赶到饭堂时,周围的人才如梦初醒般拉开正在揍我们的人。
班长把我们带到办公室,给了我们一个信封,道:“虽然你们只干了一个多月,但我给你们开了两个月的工资。确实有些不好的风言风语传进来了,你们也不太适合继续在这了……”
虽然我不懂我爸犯事儿跟我和凌卓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因为这个赶我们走,但不用干还有钱,谁不要?
我们接过钱就往外走。
在外面的水龙头洗脸的时候,一群人像看猴子一样看着我们。
我把一口血水吐在地上,瞪眼挑衅他们。凌卓制止我:“小禹,别做这些没意义的事。”
我不服:“你以为你默不作声就没人欺负你了吗?这世界越仁慈越不争就越被人欺负!”
凌卓怒道:“至少要是你今天不逞能,我们不一定挨打!”
我惊愕的看着他,但无从否认,打架这事算是我主动挑起的。要是以前,不管有没有道理,我都会先和凌卓打一架再说。可现在,舍不得了。
“对不起……我就是看不惯他摸你。”
这回轮到凌卓吃惊了,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服软,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没事……打都打了,还拿了两个月工资,不亏。”
我小声骂他傻逼,他转身推我的额头,道:“傻逼弟弟。”
我嗤一声,不知道他骂谁,反正我不是他弟弟。
凌卓看着我,突然伸手用拇指揩我的嘴角。
“咝……你干嘛!?”我疼得一掌拍掉脸上的手。
“嘴角都破了。”他皱着眉。
我白了他一眼,“还说我,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
凌卓半边脸都被那个王八蛋给揍肿了,可他不在意地笑了笑,扫干净我衣服上的灰,道:“走吧。”
稚犬 第4节
回家路上,凌卓搭着我的肩膀,笑问:“你刚刚为什么给我挡着?”
“嗤……谁给你挡了,我就是觉得抱着挨打能护鸟。”
凌卓噗哧笑了,又问:“疼吗?”
“还行。”
其实我浑身上下又麻又疼,但凌卓肯定好不到哪儿去,刚刚挨打的时候他紧紧护住我的脑袋,手臂被抽得满是红痕。
可凌卓从来不说疼,我也不能说。
第6章
离开工厂,我们一同去了大排档,午饭没吃饱就和人干架,肚子早饿了。
刚到店门口,老板娘就冲上来,扶着凌卓的肩膀惊叫:“造孽啊!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伤成这样?”
凌卓扯了扯被打烂的嘴角,笑道:“没什么大事,你这现在能煮吃的吗?我们肚子饿了。”
“可以可以,给你们煮点粥吧。”老板娘转身,低声喃喃,“没爸妈照顾,怪可怜的……”
我和凌卓都听见了,对视着耸耸肩。
以前我也觉得自己很可怜,可凌卓告诉我,这世界上奇奇怪怪的可怜人多了去了,我们有手有脚,还能相互照顾,算好运了。
喝了滚烫的皮蛋瘦肉粥,肚子是舒服了,不过热得够呛,头发、衣服全被汗浸湿。我撩起t恤的下摆扇风,扇乐了还往凌卓脸上扇。
凌卓被我气笑了,一边挠我痒痒一边骂:“你个臭傻逼,扇过来一股汗酸味。”
……
我对挠痒没有抵抗力,没一会儿就不行了,投降道:“别挠了,别挠……粥都要笑吐了。”
凌卓这才停下,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
回家路上,凌卓突然说要去商场,我不乐意,商场人多,要是这“五彩斑斓”的脸被熟人看见,我就不用做人了。
于是凌卓扔下我,自己去了。
我低头把脸埋起来,在原地等他,一股香甜的气味飘来,我顺着香味望去,发现有个老人正推着小三轮在卖桃子。
我过去挑了几个。
老人两手颤颤,半天才把秤好的桃子递给我。
我一摸口袋,发现自己不管钱,于是让老人再等等。老人不停眯眼打量我,我被看得尴尬,别过头去,正好见凌卓从商场出来,便招手叫他过来。
“小卓子,付钱!”
凌卓付了钱,问:“你不是不吃桃子吗?”
“你不是爱吃吗?给你买的。”
凌卓提起桃子转身就走,我在后面一拍他的脑袋,“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偷笑!”
“父慈子孝的,我能不笑吗?”
“操!”
“哈哈哈……”
凌卓就是仗着我现在舍不得揍他,所以才敢上房揭瓦。
洗澡的时候,我俩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心想那帮人下手还真他妈狠,以前我们三天两头打一架,也没弄出过这么“鲜艳”的伤。
“咝……我操你妈的,凌卓你轻点!”
凌卓正给我擦背的,听了,一把揪住我的鸡巴,问:“操谁啊你?”
凌卓在后面,我治不了他,只好服软,“妈的,疼疼疼,别把老子鸟给揪断了!还没用过呢!”
凌卓这才放过我的老二。我在镜子里看见他正在笑,用手肘撞他的腰,小声骂道:“秃鸟。”
秃鸟这个“爱称”源于初三那年的暑假,我和凌卓打架输了之后不服,于是半夜拿着剃须刀把他下面的毛全剃了。凌卓体毛长得慢,他的鸟就秃了一个多月。
凌卓没好气地笑了,他狠狠地推我的头,警告道:“下次再动我的毛,我就让你当一辈子处男。”
“切……”他才不会这么做。
洗完澡,我趴在床上,凌卓用冰毛巾和自己做的冰袋给我冷敷。怎么挨打不那么疼,怎么消肿止痛,我们从小就很熟练。
“你不敷吗?”我问。
“等会儿,没那么多毛巾。”
我把凌卓拉倒在床上,拿了一个在背上的冰袋盖到他脸上,“门面比较重要,别破相了。”
凌卓没拒绝,躺在我的旁边敷脸。
我们浑身赤裸,一个趴着,一个躺着,两具身体的背面和正面就像是来自同一个人。我们长得太像了,以致于初一在同学家看了《fight club》之后,我一度怀疑自己是凌卓分裂出来的人格,我就是他体内充满破坏力的tyler。
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全身上下的伤总算有了消肿的迹象。
做完这些,凌卓仍不消停。他倒了一杯白开水喂我吃消炎药,接着拿出刚刚在商场给我买的台灯,通电检查能不能用,完了又去捣鼓那台快要坏掉的老风扇。
我看不过去,把他拽起来,“我来吧,你去休息。”
凌卓回头震惊地看着我。
我被看恼了,“不是吧凌卓,我以前对你是有多差,有必要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吗?”
“主要是你态度变化太大了,我不适应。”
我白了他一眼,“我觉得你很有m的潜质。”
他笑了,起身拍我的屁股,骂道:“小流氓,裤子都不穿上。”
“操别乱摸我屁股,这样不是凉快些嘛,家里又没有女孩。”
我蹲下,刚拿起螺丝刀开始修风扇,一条裤子就落到我头上,凌卓在后面说:“你那鸟又不大,别遛了。”
我冷笑:“呵呵,你别这么贬低自己好吧。”
“什么?”
“咱俩的一样大。”
“你怎么知道的!?”
“我量过,你睡着的时候。”
“操……”凌卓脸色十分不好看。
“别这么看着我,比鸟多正常?你没和你舍友比过?”没等他回答,我又说:“也是,你们重点班的‘乖宝宝’才不会做这种事呢。”
凌卓脸色更加难看了,问:“你们在宿舍比鸟?所以你的舍友全看过你的老二?”
不知道为什么,凌卓确实不太高兴,于是我安慰道:“你别担心嘛,我们那儿比我舍友们的都大,保证在平均值以上,别自卑啊。”
没想到凌卓脸更黑了,转身出去不再理我。我只好闭嘴继续修风扇,瞅了眼旁边的裤子,选择不穿。
十分钟后,风扇被修好,凌卓走进来,手里拿着刚买的桃子。晚熟水蜜桃散发着浓郁的桃香,桃尖正红色,连桃屁股都是少女内衣那种粉红色,看起来多汁可口,要不是受不了桃毛,我也想啃一个。
凌卓检查了一下我修的风扇,觉得没问题便打开对着吹,拿起桃子在桃尖处咬了一大口,桃子瞬间迸出汁水,挂在绒毛上。他赶紧仰头吮吸溅出的桃汁,但还是有几滴米黄色的汁液顺着他的下巴滑过喉结,流到锁骨上。
我对着这一幕咽口水,感觉到一股邪火钻到下腹,低头一看——升旗了。
抬头瞬间,我发现凌卓也在看我的老二。
我欲哭无泪,格外后悔刚刚没听他的话把裤子穿上,这下好了,一览无余。
凌卓瞬间笑喷,“哈哈哈……你不是说遛鸟凉快吗?那你的小兄弟怎么燥了?”
“笑你妹!”我冲上去扒他的裤子,“反正都硬了,那就比比硬了谁更大!”
凌卓把桃子往旁边一扔,沾着桃汁的手攥住我的双手,骂道:“凌禹你别闹!”
“我哪儿闹了?你弄硬了我们比比,怕什么?”
我偏要去摸他的裆,他就一直挡着我,我把他推到床边压着,结果根本压不住。我们两个就在床上打滚,一会儿我压你,一会儿你压我,被子被揉成一团,床板被砸的当当响。
终于被我逮着空子抓住了小卓卓,却发现小卓卓……硬邦邦的。不对啊?我刚刚明明没碰到他这儿啊……
还没来的及想清楚,凌卓就攥住我的下面,手指在我的囊袋中间的沟上刮了一下。
“操!你,你干嘛?”
这一下弄得我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浑身痒痒,心也痒痒,下面都快要爆了。
他没回答,只有粗重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凌卓手上继续动作,而且动作越来越大,竟然在给我撸管……我被他撸懵了,呆若傻狗。两分钟后,被子床单汗液淫液喘息渐渐混作一块,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于是我破罐破摔,也摸到凌卓的鸡巴撸了起来。
恍惚间,我闻到凌卓鼻息间桃子的香气,甜腻、妩媚、诱人……一种朦胧而酩酊的感觉占满了脑袋,昏了……晕了……
清醒过来时,我已经软了,手上也黏黏的全是凌卓精液……
粗喘的声音此起彼伏,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消化着刚刚发生的事。凌卓也一直沉默,我们就那样在床上躺着,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谁也不说话。
我思索很久,最终认为打打飞机而已,又不算什么,小时候互相揪鸟玩儿也是常有的事。再说了,我和凌卓都吸过我妈的乳头呢,难道算是接吻?
又躺了一会儿,我问凌卓:“你怎么硬的?”
他不回答,同样问我:“你怎么硬的?”
“你先说。”
“你先。”
“操操操!不说算了。”
第7章
被赶出工厂之后,离开学只剩一个多星期,我和凌卓没再去找新的工作。
我们把所有的钱拿出来,发现那张存零花钱的卡里竟然有不少存款。大概是以前凌海信“手气好”的时候给得多,我们没用完剩下的,但还是差一点不够。
凌卓把所有钱给我,说:“你先带着这些去,剩下的之后我会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稚犬 第5节
“看看妈会不会给,我回学校之后会申请助学金,还有看能不能借……”
前两者一听就不可行,我妈根本靠不住,而凌卓的助学金本来就不多,他又不是神仙,自己还得吃饭。
只能借了。
“我自己去借吧。”
我不想让凌卓帮我去借钱,家里的钱已经全部花在我身上,我欠他的已经够多了,可他怕我不会说话,执意要跟我一起。
我们先去问了林奶奶,她听后抓着我们的手叹气,伤心地说她的退休金全被儿子拿走了。我和凌卓倒没有多失望,只是为她气忿,我们从没见过她的儿子来照顾她,逢年过节都不见人影。老人家本有退休金可以过好一点的生活,却都被拿走了。
我们没什么熟人,只好再去找我爸那边的亲戚试试。
路上,太阳很烈,凌卓后背已经被汗浸湿,我拽住他的手臂,让他停下:“你先回去吧。”
“怎么了?”
“没什么,你回去吧。”
我想到刚刚凌卓低声下气求人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心酸,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这明明是我的事。
小时候戚嘉敏总说她最后悔的事就是没去减胎,要是只有一个儿子,日子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苦。现在我觉得戚嘉敏说的对,要是没有我,现在凌卓也不至于这么低贱地去问人借钱。
“小禹,你怎么了?”
“我不想你这么没有尊严。”
凌卓叹气:“这不是没尊严,凌禹,我们只是暂时走投无路,以后我们加倍还回去,就什么尊严都有了。”
“什么时候才能加倍还回去?我不学画画了。”
凌卓明显不悦,“凌禹,你能不能分清楚你那是自尊心还是玻璃心?借钱怎么了?现在你跟我说不学了?当初要死要活跪着说要学的不是你吗!?”
“当初谁他妈能想到凌海信会坐牢!?谁他妈能想到我现在会这么在乎你!?”
我也不知道为何说出“在乎你”这样诡异的话,尴尬地别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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