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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平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骁骑校

    但他们的真实身份并不简单,金大昌是劳动党39室的干部,李炳成是韩国国家情报院的特工,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敌对的,而是密切的合作关系,经常互通有无,暗度陈仓。

    这两个国家之间,并不像外界认为的那样水火不容,自从北边新的领导者继位以来,其实已经放弃了武力统一的构想,而南边也没有兴趣接收两千五百万赤贫的同胞,保持现状对他们才是最有利的,一个强悍的外敌也有助于内部统治。

    当北边的统治者需要资金的时候,会通过第三国出售一些文物或者情报,当南边的政客面临危局的时候,会花钱请北边的同胞在边境上制造摩擦来转移国内注意力,发射多少炮弹都是明码标价的,双方合作的一直很愉快,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傅平安是被一艘朝鲜潜艇捞起来的,而当时这艘潜艇正在公海抵近侦察,朝鲜谍报发达,从镇海基地的调动上判断黄海有事,为防备美韩联军突袭,黄海舰队派出数艘潜艇冒着风暴出航,其中一艘就在374岛附近监听,当时中美双方的海空军忙着对峙,谁也没工夫搭理它,傅平安用小八一电台和指挥部之间的明语通话,朝鲜潜艇都录下来了,也能从各种细节上分析出大致发生了什么事,再结合之后几天从中韩两国获取的情报,更加可以确定,这次海岛冲突,美国人损失巨大,成建制的海豹战损,似乎还有重要人物失踪。

    于是朝方才提出这个交易,他们并不是漫天要价,而是经过精确核算的,美国人要报仇,要换回俘虏,最需要的就是对方的俘虏,一亿美元不算多,就算美国人嫌贵,还可以让韩国人当冤大头出钱嘛。

    听到一亿美元的价码,李炳成牙花子发酸,他问:“这个人军衔很高么”

    “列兵,相当于南朝鲜的二等兵,也就是最低的军衔。”金大昌说。

    “这个我不能做主,需要向上面汇报。”李炳成说。

    “不急,我们可以等。”金大昌举起酒杯:“祖国统一万岁。”

    “祖国统一万岁。”李炳成和他碰杯,一饮而尽。

    这次两个人之间的南北会面结束之后,喝的醉醺醺的两个家伙相约去做个大保健,当他们离开后,服务员过来收拾餐具,顺手将一枚贴在桌子底下的芯片拿走。

    ……

    头七是召开追悼会的日子,守备区大礼堂改成了灵堂,警通连的士兵穿上礼服,臂带黑纱,持枪护灵,五具冰棺一字排开,烈士身盖军旗躺在万花丛中,唯独傅平安的棺材里装着一件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军装和一顶军帽。

    哀乐声中,政委主持追悼会,司令员致悼词,他高度赞扬了五名守岛战士不畏艰险,无惧牺牲的奉献精神,用了大量溢美之词,但却始终没提究竟获得何等功勋,这不免引发大家的疑惑。

    按理说这种规格的功劳,一等功是没问题的,但问题在于守备区是师级单位,最高只能授予二等功,军级单位才有资格授予一等功,而军区则最高可授予二级荣誉称号,对于同一事迹,只能授予一次功勋,迟迟没有授勋,这只说明一件事,对于烈士的表彰已经提到军区甚至军委,上面还在考量功劳的份量。

    当兵的懂这个,家属可不懂,他们这两天听了很多版本的故事,关于抢救的物资财产究竟是什么,有人说是为了保护灯塔,有人说是为了弹药库,还有人说是为了抓紧时间收养殖的海带,总之这五个人死的并不壮烈,做家属的自然也没资格和组织讲什么条件。

    在这种心情下,家属们的心情就更加难过了,遗体告别的时候悲伤达到顶峰,几个做母亲的人哭的近乎晕厥,被两个女兵扶着都站不起来,只有葛丽萍最镇定,她远远看到居中冰棺里的木头头像就明白了,央求范东生把儿子带出去玩一会,范东生就把孩子带到追悼会大门口去玩,小孩很乖,坐在台阶上数花圈:“一二三四五……”

    范东生说:“黄小明,你爸爸出差了,去非洲干维和部队去了,等你中学毕业他就回来了。”

    小孩说:“哥哥你骗人,你们都骗我,其实我知道,我爸爸上天了,他再也不回来了,这些花圈就是给他的,我外公死的时候也摆了好多花圈。”

    范东生忍不住鼻子一酸。

    礼堂内哀乐伴随着哭声传来,家属告别完遗体,是后备区大院的干部战士列队瞻仰遗容,当通讯连集体出现时,发生了突发事件,一个女兵从队列中跌跌撞撞冲出来,竟然扑到潘兴的棺材里,几个女兵急忙将她架出来,这个人就是张维娜,罗瑾为了让她吃饭,许诺带她来看爱人的遗容,几乎一周水米没沾牙的女人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喝牛奶吃稀饭,迅速恢复了部分体力,罗瑾又给她找了一身军装,混在队伍里进入灵堂,没想到还是失控了。

    要在平时,司令员和政委一定震怒,但面对真情流露,铁石心肠也会软,司令员啥也没说,政委只当没发生,而潘兴的父亲,那位严肃的武警少将依然没有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情。

    冗长的追悼会终于结束,烈士遗体送往火葬场火化,除了傅平安的家属,其他人都会得到一个蒙着红绸子的骨灰盒,而抚恤金也会打到他们的银行卡里,整件事到此基本




第七十八章 归来
    葛丽萍搞不懂军队的功勋体系,分不出嘉奖和荣誉称号的区别,但是看孙鹏激动的样子,就知道二级英模一定比一等功更高,老公为保护部队财产丢了性命,连个三等功都不给,她也不敢抱怨,但心里是替老公委屈的,现在荣誉终于来了,是比一等功还高的二级英模,老公的牺牲终于有了个说法,百感交集之下,葛丽萍哭得更凶了。

    “嫂子,别哭了……”孙鹏是个直男,搓着手不知道怎么劝,带来的男兵女兵也都是小年轻派不上用场,倒是饭店老板说了一句:“嫂子委屈哩,钱包车票都让人偷了。”

    孙鹏勃然大怒,一身本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差点大喊一声警通连集合,老子要血洗火车站,转念一想不对,这里不是东岛市,警通连也在百里之外,要帮嫂子讨回公道,还是要通过组织。

    老板又给孙鹏支招:“首长别急,火车站的小偷都是有组织的,想找回来很简单,找车站派出所。”

    孙鹏让女兵陪着嫂子,自己带了男兵开车直奔一条马路之隔的车站派出所,路上还打了个电话给守备区备案,万一自己说话不好使,警通连就真要出动了。

    军车径直堵在派出所门口,孙鹏跳下车进门,还和一个刺龙画虎的家伙撞了一下,对方正要瞪眼,却被孙鹏满身杀气逼了回去,孙鹏找到派出所指导员,开门见山说我们部队二级英模烈士的家属在火车站被人扒窃了,你们管不管这意思就是你们不管,自然有人管。

    指导员一拍桌子:“反了天了,连烈士家属都敢偷,同志放心,给我半小时,不二十分钟!”

    其实只用了十分钟,葛丽萍被盗的钱包车票就回来了,指导员还请孙鹏欣赏了对小偷的惩处,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被反吊在铁栏杆上,只有脚尖点地。

    孙鹏表示满意,转身走了,这时候所里才接到市局一把手的电话,斥责他们地面上出现烈士家属被盗事件,责令立刻解决……

    回到小吃店,孙鹏把钱包给嫂子检查,身份证车票都在,但是钱数不对。

    “我找他们去!”孙鹏转身就走。

    “不,是多了,丢了五百块,回来一千五。”葛丽萍说,“咦,这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行字:向英模致敬 车站派出所全体干警。

    “这还差不多。”孙鹏嘀咕了一句,又问葛丽萍:“嫂子,为啥这么急着走”

    葛丽萍说:“骨灰领好了,就不敢再给你们添麻烦了,再说家里还有事,请的假要用完了。”

    孙鹏说:“那就打电话再多请几天假,你们单位领导一定通融。”

    葛丽萍说:“我们不是正式单位,私人开的超市。”

    孙鹏说:“那就让他扣工资呗,无所谓。”

    葛丽萍说:“扣工资倒无所谓,只怕请假时间长了,回去就没工作了,我们一家人就指着这份工作吃饭呢。”

    孙鹏不吭声了。

    葛丽萍说:“谢谢你们了,车票找回来了,我们娘俩也该走了。”

    孙鹏说:“嫂子,事情还没完,黄连长的二级英模批下来,抚恤金要按照30%递增的,还有追授军衔,安排家属,这些都在后面呢。”

    葛丽萍看起来柔弱单纯,但是在一些事情上却极其的执拗,她坚持一定要回家,谁也劝不住。

    孙鹏请示了上级也没用,只好将嫂子和孩子安全送到火车上,无座是肯定不行的,车站派出所帮着解决了两张软卧票。

    ……

    北京,望京某酒吧,金大昌和李炳成再次会面,后者带回了山姆大叔的还价。

    “五千美元。”李炳成伸出五根手指,“多一个美分都不行。”

    金大昌倒吸一口凉气:“这样啊,看来我们和西方人对人命和复仇的理解有所不同。”

    这次会晤非常短暂,金大昌回去之后就向国内做了汇报,美国人的大幅度砍价让北边领导人感觉受到了羞辱,似乎有必要做一些事情反击回去。

    此时傅平安并不在医院躺着,而是身处一个不规则形状的大屋里,没有一块地是平的,他甚至分不清哪是天花板,哪是地面,墙壁都是饱和色块,视觉冲击强烈,这里没有时间概念,分不清到底过了一个钟头还是一天。

    这是谍报组织用来摧毁被俘特工意志的东西,比不让人睡觉还要残酷,人在此间会精神崩溃,让说什么就说什么。

    傅平安垮了,他不是受过反拷问训练的特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撑不住这种高强度的精神伤害,一个温柔的女声在遥远的天际问他一些问题,他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包括在岛上战斗的所有细节,回忆这些对傅平安来说又是一次深深的伤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平安已经筋疲力竭,他被人从拷问室里提出来,上了一辆救护车,颠簸了几个钟头,来到一家新的医院,设施明显比前一个医院好很多,从窗口望出去,能看到高楼大厦和蓝天白云,但医生护士都不会说汉语,要通过翻译交流,傅平安被告知,他现在是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的贵客,将军指示,一定要给消灭美帝特种部队



第七十九章 海岛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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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背上的五条龙,傅平安再一次情绪崩溃,五兄弟永远在一起,而且就在自己的背上,从今以后,自己要背着哥哥们一起走完余生。

    床头柜上摆着电话机,傅平安拿起来拨家里的号码,拨不通,这是军话,和地方通讯网络是物理隔绝的,必须通过总机才能转,他研究了一阵,拨通了总机,一个甜甜的女声传来:“首长,晚上好,这里是总台,请问您要哪里”

    “给我接一个号码。”傅平安报出自家的电话号码。

    总台回答道:“对不起首长,您房间的电话未开通这项业务。”

    傅平安说:“拿给我接东山守备区一号台。”

    “对不起首长,您房间的电话不能外拨,只能用于疗养院内部通话。”

    傅平安当场就把电话机从墙上拽下来摔了个七零八落,在房间里来回走着,气息越来越重,他很愤怒,很紧张,外面的黑暗让他感到恐惧和敌意,他要把自己隐蔽起来,伺机消灭敌人。

    房间里没有任何武器,傅平安摔了一个茶杯,拿了两块锋利的瓷片出门,这里是燕山脚下的疗养院,气候宜人,地方开阔,两个配手枪的陆军士兵远远尾随着傅平安,并不打扰他。

    疗养院很大,任由傅平安活动,但是当他靠近围墙的时候,那两个兵就过来了,先敬礼,客客气气提醒他:“班长,这里禁止翻越。”

    这两个兵一个是下士,一个是上等兵,但是都要称呼自己为班长,傅平安想到自己的军人身份,情绪稍微平复,匆匆回去了,回到房间就开始呕吐,呕吐完了又拉肚子,上吐下泻,痛不欲生。

    外面值守的士兵发觉不对劲开门进来,将傅平安送医抢救,疗养院医护组给他打了一针就见效,随即医生打电话给负责傅平安的首长,报告自己的发现。

    这个病人已经麻醉剂成瘾,相信是在治疗烧伤时注射了过多的杜冷丁导致的,而且还有较为严重的心理问题,典型的战后心理综合征,属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英文缩写ptsd。

    “病人会性格大变,情感分离,失眠,暴躁,逃避会引发创伤回忆的事物,我建议你们不要再继续提及那段经历。”医生这样说。

    ……

    次日,淮门市和平小区五号楼,傅冬梅坐在楼下给儿子织毛衣,范东整理货架,上午没啥顾客,连打牌的都还没来,忽然电话响了,傅冬梅随手拿起来:“找谁”

    “傅冬梅同志么,这里是北京,有件事通知您,八月份在抢险救灾中失踪的傅平安同志有下落了。”

    傅冬梅的心一紧,有下落了,是儿子的遗体终于找到了么,在海里这么久时间,都被鱼虾啃得啥也不剩了吧,不对,如果是找到遗体,对方应该是很沉痛的语气才对,怎么这么轻快。

    范东扭过来头来:“啥事”

    傅冬梅一摆手,示意老公别插嘴,她接着听对方说话。

    “傅平安同志被一艘朝鲜渔船给救了,过了这么久才和我们联系上,您也知道那边国情不一样……理解万岁嘛,总之人没事就好……暂时还不能见面,有个重要的授称仪式……”

    后面这一长串,傅冬梅都没怎么听明白,她的心思全乱了,挂上电话,抱住范东就哇哇的哭,把范东吓了一跳,急忙问她啥事,怎么问傅冬梅都没说,只顾着发泄情绪,好不容易哭完了,才说道:“平安还活着,全须全尾的。”

    这下轮到范东哭了,丧子之痛,痛彻心扉,为了摆脱痛苦,他们清除了大儿子留下的一切痕迹,现在人又回来了,而且连伤都没有,人世间再没有比失而复得,死而复生更让人惊喜的了。

    “儿子啥时候回来”范东问。

    “没说具体,好像还有个啥仪式。”傅冬梅说,他们从东山守备区走的时候,带走了儿子的一等功勋章,就像范东生说的那样,一条命换一块铁牌子,现在勋章可以丢给范东生当玩具了。

    傅平安确实有个隆重的授称仪式要参加,疗养院的兵帮他熨烫军装擦皮鞋,脸上的胡茬也刮得干干净净,临行前医生给他打了两针,确保他在仪式上不会情绪失控。

    一大早傅平安就出发了,现在坐在长安街上八一大楼的贵宾室里,他正襟危坐,不和其他人寒暄。

    时间到了,礼宾人员引导授勋人员进入坐席,叮嘱他们上台的时间,台下官兵军容整齐,气氛庄重热烈,上午十一点整,十八名礼兵正步入场,持枪伫立两侧,仪式开始,全场齐声高唱国歌,一位军委副主席宣读了主席签署的中央军委授予荣誉称号命令,另一位军副主持仪式。

    第一个上台的就是傅平安,他听到了专属自己的荣誉称号,海岛蛟龙!

    嘹亮军歌声中,傅平安走到台前,让主席为自己佩戴一级英模奖章,颁发证书,合影留念。

    傅平安是这次授称仪式唯一的个人荣誉称号获得者,下面是集体荣誉称号授予,依然是他在台上,代表东山守备区海防三团九连全体,从主席手中接过“祖国海疆卫士英雄连”荣誉称号的奖旗。

    接受自己的荣誉称号时,傅平安尚且能




第八十章 荣归守备区
    傅平安回到守备区的这天阳光灿烂,锣鼓喧天,和他离开的那天完全是天壤之别,大门口的哨兵向他敬礼,大门内的主干道上拉着横幅,红底黑字写着大大的“向傅平安同志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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