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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平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骁骑校
2017年不比1990年,收养小孩要走全套法律流程,对监护人也有明确的要求,比如单身男子想收养女童就是绝不可以的,家里商议一番,决定以范东和傅冬梅的名义收养小玉,名义上是养父母,实际生活中称呼爷爷奶奶就行,只是韩梅被捕尚未审理宣判,包钢也因恶意透支信用卡被捕,收养手续暂时无法办理,先住进家里再说,反正韩家和包家的亲戚们也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淮门市公安局看守所,刑警提审韩梅,范东生在场协助,这案子简单明白,没什么好审的,韩梅供认不讳,她央求警察告诉自己女儿的近况,范东生向她出示了包钢的批捕文书,还放了一段视频,是小玉在自家吃饭的场景,一大家人和和睦睦的气氛可不是能伪装出来的,韩梅混迹底层多年,眼睛毒得很,演戏是骗不过她的,她终于放心,这一把赌对了。
“我要揭发。”韩梅说,“冉飞是冤枉的,人不是他杀的,是我推下去的。”
范东生也松了口气,韩梅信守承诺,为皮爸翻案了。
但是只有韩梅单方面的供词就想把三十年前的案子翻过来并不现实,公检法都没有动力去做这件事,这需要外部力量的推动。
以傅平安今天的身份和能量,推动此事轻而易举,他找了媒体记者帮忙,当年报道他事迹的女记者殷素素已经当上了电视台的中层领导,两人在咖啡馆约见,殷素素感慨万千,谁能想到九年前的少年能有如此之大的成就。
傅平安介绍了皮爸的事迹,光是这个故事就足以称得上传奇,殷素素正愁没有素材呢,当即拍板做一个关于爱恨情仇,关于三十年时代发展的连载报道。
与此同时,范东生也联系了李培文,六年前皮爸就是被李培文抓住的,这案子最早又是李培文的师父经手的,老人家至今在世,这算是找到源头了,殷素素采访到这位老公安时,他回忆起三十年前的这桩杀人案,案子本身并不复杂,简单的情杀,只是因为当事人的知名度较高所以印象深刻,一个男人跌落楼下身亡,犯罪现场包括死者在内只有三个人,事发后冉飞逃亡,韩梅除了哭泣什么也不说,警方连续讯问她七十二小时,依然毫无收获,没有口供,缺乏物证,就无法定罪,于是警方按照常理判断是冉飞为帮韩梅出气杀人潜逃,从此开始对冉飞长达二十多年的追捕,2011年冉飞落网,供认不讳,本案终结。
师父点燃一支香烟,把自己笼罩在烟雾中,沉吟良久才说:“其实当年我就怀疑另有真凶,韩梅有个吃奶的孩子,嘴又硬的很,实在打不开突破口,而冉飞潜逃,等于承认是他杀的,我经手的杀人案子上百个,基本上都是简单明白,逻辑清晰的熟人间的谋杀,特别悬疑的很少很少。”
殷素素问:“您怀疑韩梅才是真凶么?”
师父说:“如果死者能说话,这就是罗生门的故事了,我还记得当年的验尸结果,死者身上除了从高处跌落造成的伤害之外,并没有殴打的痕迹,反而是韩梅身上淤青多处,也就是说,这男人经常打老婆,老婆的前情人上门撑腰,结果不小心把人推下楼摔死了,即便韩梅没参与,也是因她而起,她要负一部分责任,我听说韩梅后来生活过得不如意,孩子十几岁夭折,现在找的老公又是个混混流氓,冉飞在外面躲了二十多年,每一天都睡不安稳,11年他落网,到今天在监狱里也待了六年了,三十年前二轻局宿舍楼上的一推,这几个人的一辈子都跟着毁了……”
殷素素明白了,其实人是谁推下去的已经不重要,公检法处理的也没毛病,法律比人情大,但是大不过天,这三十年来,老天没放过任何一个人。
这起“冤案”并没有掀起舆论,而是静悄悄的启动重审,傅平安帮皮爸请了最好的律师,一切都在低调中进行,只是这种官司相当复杂,谁也不敢保证皮爸什么时候能恢复自由。
……
2017年的春节,是傅冬梅过的最开心的一个节日,家里添丁进口住新房,老两口一间,小两口一间,收养的小女儿一间,赵小辉有别的亲戚,但是和傅家人更亲一些,也在这边过年,再加上大黑,家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傅冬梅经常笑眯眯的说,就缺一个大孙子了,但傅平安不敢告诉母亲,大孙子真的有……
淮门一把手,市委张书记没忘了这个小老弟,节前亲自下基层慰问退伍英模,宣传部和民政局的同志随行,区里和街道办事处的一把手也跟着,淮门电视台的记者支起各种摄影灯,反光伞,张书记穿着黑色羊绒夹克,与傅平安亲切握手,快门声响成一片,慰问只进行了十分钟,张书记就去下一站了,但是张书记的秘书留在队伍后面,和傅平安攀谈了几句,加了微信,说晚上有个局张书记也参加,回头我时间地点发给你,一定要到场啊。
晚上,傅平安如约参加了张书记组的局,这是淮门顶层人士小圈子的局,能参加的要么是党政口的核心领导,要么是社会贤达,商界领袖,傅平安是最年轻的,但谁也不敢小瞧他,大家斛筹交错,一团和气,喝酒在其次,主要是联络感情,交换资源,张书记和傅平安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在主场的张书记气场明显不同于在北京的他,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帝王般的霸气,但这种霸气中却又透着一丝无奈。
张书记端着一杯酒,和傅平安碰了无数次就是不往下喝,正应了那句话,话是用来下酒的,他抒发了自己想要发展淮门经济的构想,可是话锋一转,又说想急流勇退,傅平安品出味来了,张书记在淮门干的不痛快,想调走。
……
晚饭时间,范东生还饿着,越是老百姓们放假轻松的日子,警察就越是辛苦,东生年纪轻轻就因为饮食不规律得了胃病,他驾驶着警车巡逻到商业区,想下车买个烤红薯,却看到餐厅临街玻璃窗内熟悉的身影。
是李澍,应该是放年假回老家过年,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儒雅斯文的小伙子,很明显两人是在相亲,小伙子的气质不像是在本地工作的机关单位公务员,更像是在北上广打拼的社畜,两人聊得投机,矜持中带着好感。
范东生黯然无语,李澍会找一个同样在北京打拼的男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熬资历买房,两家一起出首付买房子,摇号买车,生了孩子后把退休的父母接过去帮忙,逢年过节才回淮门探亲,李澍的人生已经和自己成为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再相交了。
“师傅,你的红薯。”烤红薯的大叔捂着军大衣,毛线帽子下的脸孔冻得通红,他将烤得又热又香的红薯递给范东生,还调侃了一句:“看你车过来吓我一跳,还以为是城管来了呢。”
范东生笑笑,以他的性格非得接茬贫几句嘴不可,但现在他不想说话,回到车里,默默吃着香甜的烤红薯,嘴里却全是苦味。
餐厅里,男孩高谈阔论,他是本地人,在北京上的大学,毕业后留在北京发展,进了互联网媒体做编辑,年薪几十万,这次回家,父母给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两家门当户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相亲,还挺满意。
“下雪了。”李澍看着窗外的雪花说,忽然她看到路边警车里吃红薯的范东生,心里如同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男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吃红薯的范东生,他拿起手机对准警车,调整焦距拍了一张照片。
“你拍他干什么?”李澍很好奇。
“我要曝光他,工作时间吃东西,我们纳税人的钱就是这么浪费的么。”男孩得意洋洋道,“给他上个微博热搜”。
李澍大怒,忽地站起来说:“警察就不是人么,就不能吃饭么,你知道他饿了多久么,你觉得在车里吃东西很舒服么,幼稚!”说完拎起包就走。
出了门,范东生的警车已经不见了,李澍茫然四顾,忽然想哭。
……
酒局结束后,傅平安回家,正遇到范东生回家吃饭,他穿着协警的制服,腰间挂着警棍,狼吞虎咽吃着剩饭,傅平安一阵心酸,弟弟是个好孩子,本应该成为一名真正的刑警,却受自己牵连成了派出所打杂的。
“东生,你和李澍怎么样了?”傅平安问。
“掰了。”范东生头也不抬,只顾夹菜。
“你别干了,辞了吧,我在北京给你买套房子。”傅平安头脑一热,大包大揽,他只能想到用这种办法来帮弟弟。
“我不喜欢北京。”范东生说,“同城都是异地恋,愿意周末跨区吃饭的那都是生死之交,再说我这个职业也决定了只能在当地发展,人不是为了别人活着,更不是为了房子活着,有北京一套房的钱,能干很多事了。”
“东生有志气。”傅平安很欣慰,弟弟长大了,再不是当年那个幼稚鲁莽又调皮的男孩了,尤其是在基层派出所工作半年之后,整个人气质上比自己还成熟,再加上本来就长得老相,看起来颇有点老江湖的感觉了。
“你和谁喝酒去了?又是那帮老同学?”范东生随口一问。
“市委张书记组的局。”傅平安说,“回到老家,这些应酬少不了。”
“张书记干不长久。”范东生说,“他玩不过淮门这些地头蛇,早晚被排挤滚蛋。”
地方上的政坛八卦,傅平安没兴趣知道,他也不是谁的人,更不会参与到这种斗争中去。
谷清华在卧室里上网,见傅平安进来就说:“我写了一个程序,用来搜索相同的笔迹,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傅平安心中一动:“是谁?”
谷清华调出一张照片,是某个人的题词,钢笔书法写的很有功底,字迹和“人勤春来早,风正好扬帆”高度接近。





好人平安 第三百七十七章 疑似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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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图上是国家发展银行董事长解东明在金融峰会上题写的一段寄语,寥寥数语,文采飞扬,笔走龙蛇,比二十七年前的字多了一些圆融内敛,都说字如其人,那么当年写下人勤春来早风正好扬帆的就是个锐气十足的青年,题词的作者低调沉稳,城府十足。
傅平安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自己的身世和解东明有关联,他觉得可能是谷清华临时编写的小程序不够完美搞错了,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便道:“我找警察朋友进行一下笔迹鉴定吧,这样更放心。”
谷清华知道傅平安和解东明家族之间的龃龉,她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因为这个此事也和自己的身世息息相关,如果笔迹鉴定同属一人,那么解东明不是傅平安的生父,就是他的岳父,横竖是脱不开干系了。
客厅传来东生的喊声:“哥,我出去了,有点事。”
等傅平安出来,范东生已经出门了,他的多功能执勤服挂在衣架上,看来这趟出门不是执行任务,而是私人活动。
范东生是去赴一个酒局,王所招呼,他必定一拉就响,王所是所里的万年副所长,快退休的年纪了,为人处世很老练,范东生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就和王所打过几次交道,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这也是他能顺利进所当协警的原因。
工作时,范东生称呼一声王所,私下里喊王叔,王叔对他不错,照顾有加,教了他很多东西,称得上是东生入行的师傅,范东生也不辱使命,把个协警干的风生水起,比在编的人员还给力。
王所的家距离派出所几百米,是一套九十年代中期的老房子,七八十个平方,装修朴素,饭桌上摆着铜火锅,一群人已经喝起来了,范东生很有眼力价,王所喊他来喝酒,并不是真的要他坐到桌旁大模大样的喝,而是需要有个年纪小资历浅的招呼大家,干干杂活,所以东生先进厨房把菜洗了,摆盘,又烧水泡茶,清理垃圾桶。
“东生,你别忙乎了,坐下来喝。”王所一张脸通红地招呼道。
“马上就好,王叔。”范东生说,“婶子呢?”
“嫌烦,出去了。”王所说,“反正孩子不在家,唉,孩子大了,过年都不回家,对了,你哥回来了么?”
“我哥每年春节都回来。”范东生搬了张椅子坐下, 往火锅里下菜,被众人催促着喝了一杯,还没夹上一筷子呢,王所接了个电话,说东生你麻溜的跑一趟,那边出点事。
东生马不停蹄去处理问题,事儿不大,王所一个朋友开车和别人剐蹭,双方都是一边报警,一边打电话摇人,范东生到场后和了一番稀泥,轻松搞定,正准备走呢,一辆闪着红蓝爆闪的警车停在旁边,车上下来四个戴白头盔的警察,胸前挂着督察徽章,他们把范东生叫住,问他是哪个所的。
“建设所的。”范东生老老实实回答,他没敢耍心眼,督察火眼金睛,就算自己没穿制服也能看出来是吃这碗饭的。
“吹一下。”督察拿出了酒精检测仪。
范东生吹了一口,显示喝过酒,他解释说自己不当班,没违反禁令。
“你报备了么?”督察黑着脸质问。
公安口的规定特别多,尤其对喝酒极其严厉,淮门公安局开发了一个饮酒审批系统,喝酒的时候需要在手机app上申请一下,即便是休班时间在家自斟自饮也得申报,在编的警察和协警都要申请,范东生这回就栽在这上面了。
最可怕的是督察后面还跟着记者,市局督察现场办公,把建设所的值班领导叫过来,当场开除协警范东生,以正风纪,督察问范东生在哪喝的,他只说在自己家里喝的,没提王所半个字。
督察处理完毕走了,所领导拍拍范东生的肩膀,叹口气也走了,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广大市民来说,开除一个协警不值一提,对于范东生来说就是人生道路上的又一次滑铁卢。
回到王所家里,王所还问呢:“怎么这么长时间?”
“别提了,被督察揪住了,喝酒没报备。”范东生说。
王所大怒,打了几个电话之后也无奈:“市局下来办的典型,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好过,没事,叔给你安排个活干。”
又对喝酒的同事们说:“散了散了,改天再喝。”
大伙儿也没兴致再喝下去,就都散了回家睡觉。
范东生也想回去睡觉,王所说你等等,回卧室拿了一瓶珍藏的年份茅台出来说我请你喝这个。
师徒二人对饮起来,范东生情绪上还算稳定,毕竟协警只是一份没编制的工作而已,丢了也就丢了,没啥可惜的,但王所有些过意不去,很替他可惜。
“东生,你有什么打算么?”王所递了一支烟过去。
东生先帮王所点上,才说:“王叔你还不知道我?我从上学就这个德行,我这辈子只能混社会,走一步看一步,找点关系,干个工程啥的,只要能挣钱都行。”
王所说:“我看好你,江湖并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我观察你半年,你是块材料,不如这样,你王叔也快退了,接下来咱爷们合伙干点大生意。”
范东生说:“我听王叔的,王叔指到哪儿,我打到哪儿。”
王所说:“等过了年吧,过了年我给你安排个活干,先回家休息半拉月再说。”
两人喝了二斤白酒,最后范东生醉醺醺的离去,叫了辆车,习惯性地说去建设派出所,忽然想起已经被开除,一阵黯然,说去和平小区。
……
对于傅平安来说,这个年过的和以往没什么大区别,大年夜团圆饭,同学会,只是同学会上来的人越来越少,这次孔确就没出席,据说全家去海南度假了,谁不在场,谁就成为公共话题,沈凯不无羡慕地说孔确研究生毕业后进了市委,已经副科级了,听说找了个对象是政府口的,两口子都是公务员,连吃饭都省钱,市政府食堂的午餐才两块钱一顿。
孙杰宝说:“公务员是稳,可是也只剩下稳了,挣不到大钱,想发财,还得创业,我正投一个空气币的项目,能翻几百倍都不止……”
沈凯说:“我爸认识一个算命的,给我算过,我这辈子没财运,官运还有点,起码能超过我爸,在淮门这种地方,正科退休我就心满意足了。”
孙杰宝说:“你还考着呢?我怎么觉得你跟范进差不多了。”
沈凯说:“我爸说了,考上公务员最好,实在不行事业编,到时候相亲也能拿出手。”
几个女同学已经结婚,聚在一起骂彼此的婆婆,聊得无比投机。
傅平安有种感觉,这次之后,自己也不会再参加同学会了。
结束之后,大家就像结束一场普通的饭局一样,四散而去,没人提议二场。
……
距离淮门一百公里的黄台县盐池镇,省委选调生刘康乾依然坚守岗位,再过八个月,他就在基层扎根整整两年了,这十六个月以来,他每天都在数着日子过,更是经历了几番波折,先前因为写稿子出色被调到县委过了几天好日子,又莫名其妙的打回基层,没过多久,又升为镇长助理,二十三岁的年轻人位列盐池镇权力金字塔的塔尖位置,刘康乾和其他年轻人不一样,他从政不是为了铁饭碗,而是真正有理想有抱负的,他家境优越,不图这点死工资,每月的薪水全都拿来资助镇上的贫困户了,他做事敢打敢拼,资源又强,去年秋天硬是拉到一笔资金修了一条柏油公路,从此盐池镇的渔业资源就能直送淮门了。
刘康乾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书记和镇长都把他当菩萨供着,基层干部们眼睛毒着呢,傻子都能看出来刘康乾仕途一片光明,上面肯定要重用的,现在巴结好,以后省里就有靠山了。
做土皇帝的感觉很好,哪怕生活艰苦点也能忍了,权当自己穿越到八十年代了就好,但是寂寞是最难医治的,好在镇政府有个叫小芳的打字员,虽然学历不高只有初中毕业,但出落得亭亭玉立,稍微捯饬一下,走在近江大街上都有很高的回头率,在盐池镇的艰难岁月,如果没有小芳,刘康乾怕是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这几天放年假,镇政府里空荡荡的没啥人,每到天黑,小芳就偷偷进来,溜进宿舍和刘康乾共度二人世界。
一番云雨后,刘康乾搂着小芳心满意足的躺着,叼上一支烟,小芳帮他点燃,依偎在他怀里说:“大助理,你什么时候能当上镇长啊?”
刘康乾想笑,小芳的世界如此单纯,在她心里盐池镇就是整个世界,书记和镇长就是天一般的存在,而自己就是太子,早晚是要登基的,渔村女孩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有多精彩,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下一步将会直接回省委,担任团省委书记一职,几年过度之后,外放县长,然后一步一个台阶,县长,县委书记,再到市长市委书记,一直做到封疆大吏。
“想什么呢?我的大助理。”小芳翻身趴在刘康乾身上,一对玉兔晃眼,刘康乾忍不住又来了一发,可惜县城买的冈本用光了,应该不会闹出人命吧……
值班的日子,刘康乾夜夜笙歌,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是聊斋里的书生,在杂草丛生的荒宅苦读,有狐仙为伴,不亦乐乎,也许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吧,直到一个电话把他从迷醉中拉出来。
电话是省委组织部打的,先口头通知他,基层锻炼提前结束,假期结束后就要到省委报到,正式文件会稍后下发到黄台县。
刘康乾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首先将这个好消息和小芳分享,小芳替他高兴了半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我怎么办?”
“等我在那边站稳,就回来接你。”刘康乾说,:“不信咱拉钩。”
“嗯!”小芳认真的点点头,伸出小拇指和刘康乾拉钩发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身为镇上的头面人物之一,刘康乾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走掉,他告诉了书记和镇长,领导设宴为他送别,就差送万民伞了,这一天大家都喝醉了。
夜色下,刘康乾上了一辆省城牌照的兰德酷路泽,降下车窗挥手道别,越野车疾驰而去,最后变成天际的一个黑点,镇政府门口,唯有小芳还伫立在风中。
……
傅平安委托高岩帮自己找人鉴定字迹,过年期间放假,到了初八才出结果,两张图的字迹确实出自同一个人。
也就是说,解东明可能是傅平安或谷清华的生父,查他的简历,1990年时在近江人民银行当处长,有可能在那时候发生婚外情,因为当时解东明已经结婚,解小明也已经三岁了。
以傅平安的强大心理承受能力,完全能接得住这么大的冲击,本来他对解东明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现在则变得更差,一个能残忍抛弃亲生骨肉的人,怎么能指望他忠于国家,忠于事业。
傅平安没想着认亲,反而将扳倒解东明家族的日程提前了。
生育之恩被抛弃之仇抵消,从27年前就恩断义绝,现在算得是另一笔账。




好人平安 第三百七十八章 虎父无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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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平安调查了解东明的详细资料,这些都是从公开的信息中搜集整理而来的,但看此人辉煌的履历,是很难和纨绔恶少的爹联系起来的,解东明出身寒微,六十年代中期出生,八十年代考上湖南财经学院金融系,这不是一所可以小瞧的院校,看名字像是地方二本,其实是人民银行直属的中央部属高校,中国金融银行圈的黄埔军校,知名校友众多,遍布各大银行、证监会、保监会,甚至有跨界成为封疆大吏的存在,解东明也是其中佼佼者,五十出头就是副部级。
解东明大学毕业后进入央行信贷管理司工作,不久后调到江东省人行工作,在这里结婚生子,九八年作为发起人创立淮江商业银行并担任第一任行长,功成名就后离开江东,回到北京,先后在央行、财政部、证监会担任过领导职务,现在担任国家政策性银行董事长,副部级。
此人出身低,情商高,魄力强,他一手将江东省诸多农村信用社合并而成的淮江商业银行打造成银行届的翘楚新秀,而江东航空也是在他的资金支持下成立的,解东明一度是江东省财政厅长的人选,是中央看中他的能力,硬把他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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