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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平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骁骑校
刘风正和辛秀丽是标准的家庭包办婚姻,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当初结婚的时候轰动全城,堪称世纪婚礼,两家人都非常满意这桩婚事,除了两位当事人,为了双方家长的满意,他们拆散了两个年轻人原本的爱情,硬将两人捏在一起,强扭的瓜哪有甜的,只不过两人都是干部家庭出身,识大体,没有闹什么乱子,反而很配合的完成了长辈交给的任务,生了个大胖小子,刘康乾的出生并没有挽救婚姻,反而让刘风正和辛秀丽如释重负,因为他们的使命已经结束,可以各玩各的了,二十多年来,夫妻俩一直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直到今天,才因为儿子的病重新走到一起。
今天正巧是辛秀丽的生日,若在往常,她一定会彻夜狂欢,不醉不归,但儿子得了重病哪有心思搞活动,她推掉一切应酬,依然来到病房陪儿子,可是推门进去,却发现一团漆黑,辛秀丽顿时心凉了半截,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忽然一点火光出现,是打火机的光,继而是几根生日蜡烛,丈夫和儿子坐在生日蛋糕前,轻轻拍手唱起了生日歌,辛秀丽心里一阵暖流通过,上前许愿吹蜡烛,刘风正还将一顶纸板皇冠戴在她脑袋上,等吹完蜡烛,顺手蘸了一点奶油涂在辛秀丽鼻子上。
辛秀丽也抓了一把奶油回敬刘风正,老夫老妻了还闹成一团,刘康乾当然知道这是父母为了哄自己开心,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想哭。
这是刘风正特地安排的高级病房,带套间的,医保不能报销,全是自费,偌大的病房里没别人,就一家三口,在吃蛋糕之前,刘风正拿出一瓶红酒,三个酒杯,还别说,老刘确实能整景,把泡妞的法子拿来对家人使用,威力倍增,连辛秀丽都感动了,那些小奶狗小狼狗什么的,论实力,都不如刘风正这个老gb。
烛光晚餐后,刘风正拿出口琴吹奏一曲,给自己讲了几个励志的小故事,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陪护的男保姆也来了,两口子嘱咐儿子好好休息,起身离去。
来到医院停车场,刘风正问辛秀丽有没有开车,辛秀丽说医院停车场的车位太紧张,自己是打车来的,于是刘风正说我送你一程吧,辛秀丽想了想,上了老刘的车,可是刘风正驾驶着这辆奔驰车直奔酒店而去,停在大堂门口,将车交给门童去泊,挽着辛秀丽走进酒店。
辛秀丽心知肚明要发生什么,但并没有拒绝,刘风正早就开好了一个景观大床房,能一百八十度俯瞰淮江夜景的豪华房间里摆满了红色玫瑰花,香槟酒,花瓣浴已经备好,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这些开销。
刘风正不差女人,他对辛秀丽也没啥兴趣,一切都是为了救康康,指望配型遥不可及,生二胎事不宜迟,既然做,就要做全套,这是老刘的宗旨。
今夜不能说小别胜新婚,简直是焕发第二春。
两人是掐准日子的,之后几天又做了几次,刘风正宝刀不老,还真就中了,辛秀丽用验孕棒测试了一下,两条杠,二胎有了。
可就在这时,刘康乾的主治医生告诉刘风正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刘康乾配型成功,而且不是一个,是两个,在中华骨髓库中有两个人都能和他初步配得上。
刘风正心里有点乱,心说老天爷你是不是在玩我!
……
医科大附院停车场,傅平安从车上下来,正看到许久不见的顾北。
以前安兰贸易还是一家小公司的时候,顾北给傅平安当司机兼助理,后来公司慢慢扩大,正规化,顾北因为学历低,不会外语,一直停留在低端岗位,再后来傅平安淡出管理层,一心专注于学业,就不再需要司机,顾北在公司拿着高薪没人敢辞退他,心里过意不去,就悄悄辞职了,巨强也和他共进退,一同离开了安兰。
当傅平安的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也没挽留,人各有志,他尊重顾北和巨强的选择,今天重逢,看顾北开的车,穿着打扮,混的应该不差。
顾北原本只是一个混迹于酒吧夜场的底层混混,这种人的结局几乎是固定的,要么嗑药死在街头,要么监狱里度过余生,是傅平安硬生生改变了他的命运,把他往高层次上带了一大截,顾北一直将傅平安视作偶像,不自觉地学习他的做派,学他的风范,学他说话的语气,在公司里还有人认错过背影。
再见到偶像,顾北非常激动,掏出烟敬上,傅平安笑道:“这里可是医院。”
“草率了。”顾北也笑了,“老大来看朋友么?”
傅平安说:“有点别的事,你还记得咱们公司曾经搞过一次公益活动么,员工都在中华骨髓库报名,昨天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我和一个患者配型成功,今天在医院看看情况。”
顾北一拍巴掌:“这不巧了么,也给我打电话了,说初配成功,要我来做体检,做高分辨,我女朋友说啥不让我来,我寻思这事儿如果老大遇上,肯定出手,所以我就义无反顾的来了,还真巧,竟然遇上老大了,这是多大的缘分啊。”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走进医学技术大楼,顾北说他开了家清吧,生意还不错,巨强在他那里当服务员,业余时间做吃播大胃王,光打赏就能挣不少钱,两人都算走上事业的快车道了。
医技楼里,一位负责骨髓移植的医生接待了两人,医生见他俩认识也觉得特巧,说真是巧了,捐献者和受捐者都是年轻小伙子,缘分呐。
傅平安随口问道:“受捐者是什么人?”
医生说:“抱歉,这个不能透露,这是规矩,捐献者和受捐者不能见面,也不能了解对方的身份。”
顾北说:“又不是捐精当爹,捐骨髓救人性命而已,有什么忌讳的?”
医生说:“出过不少状况,比如捐赠者见受捐者家境不错,临时反悔要巨额补偿才愿意继续捐的,这毕竟是性命交关的事情,捐与不捐,对于受捐者是巨大的心理冲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才做出这样的规定,希望你们谅解。”
傅平安并没有想做别人救命恩人的想法,他只是单纯的想救人,对医生的说法没有意见,老大都不说啥了,顾北自然也不再多说,两人做了体检,又做了高分辨,接下来就等结果了。
对于这次配型的成功率如此之高,医生表示千载难逢,尤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做到如此更是老天开眼,他说一般同胞兄弟姐妹也只有四分之一的几率,你俩简直是上天派来救命的天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傅平安想到了一些事情。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又遇到一个人,潘晓阳捧着鲜花匆匆而来,傅平安问她去探望谁,潘晓阳说你不知道么,刘风正的儿子得了白血病住院了,
傅平安心里咯噔一下,说我和你一起去吧,然后让顾北先回去,自己跟着潘晓阳一起去住院部大楼血液科病房探望刘康乾。
血液科病房里人满为患,环境污染,食品卫生问题,都是造成血液病的元凶,每一个病人,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病床有限,有些人住在走廊的加床上,病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个小孩才五六岁的样子,看爹妈的穿戴只是一般工薪阶层,这么小就得了绝症,想想都令人抑郁。
刘康乾不在血液科病房,潘晓阳打了个电话确认地址,带着傅平安去另一座楼,在国际部特护病房里找到了刘康乾,这地方傅平安熟,他车祸后就长期住在这边,有几个护士还认识呢。
刘风正万万没想到傅平安能来探望儿子,急忙热情接待,冲刘康乾喊道:“康康,你大学同学来看你了。”
这是一次正常探望,大家都说着客气话,不咸不淡的尬聊着,傅平安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提,刘风正说如果有我不会客气的,不过我们家康康吉人自有天相,配型配到两个人,这下胜算可就高了,可惜医院有规定,不能泄露捐赠者的身份,不然我一定要好好酬谢一番。
“我就说烧头香有用吧。”潘晓阳说,当着傅平安和刘康乾,她没有表现出和刘风正的亲密之情,但谁都知道,她和刘风正有一腿。
傅平安心思大乱,各种设想浮上心头,再也坐不住了,推说有事先走,他要好好捋捋这里面的关系,有高科技手段帮忙,再乱的关系也能捋清楚,获取这些人的dna也不是难事,只需要一天时间,就能水落石出。
顾北的血样,刘康乾的血样,很快就搞到了,一并送往法医鉴证中心,傅平安已经是这里的老客户了,他并不要求出具盖公章的鉴定文件,只要一个结果。
结果很快出来了,连同他自己的基因样本在内,这三份有高度的重合性,但又达不到同胞兄弟的水平,有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或者叔伯兄弟。
傅平安有些晕,他忽然就又多了两个兄弟,加上早先找到的姐妹潘晓阳,再加上没有血缘关系的范东生,还真是不孤单啊。
令人膈应的是,自己的生父很可能是刘风正,那潘晓阳岂不是和生父l伦了,想到这里,傅平安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让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呢,也许继续追查下去,对谁都好。
可是就此止步,放弃寻找生母,是不是不太公平呢。
就在傅平安纠结犹豫的这半个月里,高分辨测试结果出来了,两人都符合配型标准,但只能有一个入选,傅平安受过重伤,体检的综合评分不如顾北,相合度也差了一点,所以这次骨髓捐献者应该是顾北。
医生说,所谓骨髓移植只是沿用下来的习惯性称呼,现在已经不再钻脊椎取骨髓血了,而是从外周血中直接采集造血干细胞,过程和普通捐献成分血过程一样,当然开始需要将大量存在于骨髓中的造血干细胞动员到外周血中,这就得连续四天静脉注射动员剂,第五天进行采集,不用手术,用血液分离机就能搞定。
“听说多少有点不那啥,所以还是我来吧,老大你不介意吧。”顾北说。
傅平安拍拍顾北的肩膀,夸赞他几句,闲扯一些家长里短,慢慢就转到顾北的身世上,顾北说自己是外婆带大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
看来外婆是唯一知道秘密的人了,傅平安说回头我去你家看看老人家吧,顾北眼神黯然了一下,说外婆已经去世了。
“这么大事怎么没告诉我。”傅平安责备道。
顾北闷头不说话。
傅平安一阵心疼,他一直将顾北当兄弟看待,更能设身处地的共情,顾北家庭出身低微,没有父母照料,是外婆拉扯大的,他天资不差,本该像刘康乾那样接受良好的教育,至少也应该像自己这样有父母的爱才是,但顾北从来没有,他在丛林一般的城市社会底层长大,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将他拉到正轨上,也许早就成了瘾君子或者杀人犯,死在某个污水横流的巷口深处了。
顾北骨子里是自卑的,对自己是仰视的,崇拜的,如果他知道自己是他的哥哥,如果他知道,亲生父亲还在世且活蹦乱跳风流倜傥,亲生母亲说不定也还活着,那会对顾北的心理造成极大的刺激吧,带给他的很难说是惊喜还是仇恨。
也许顾北会因此拒绝捐赠造血干细胞给刘康乾,以此作为报复,即便如此,那也是他的权力。
知道太多秘密的傅平安感觉快炸了,他需要找一个人倾吐一下。
2018年就要来到了,美国的学校开始放寒假,谷清华即将归来,而一直在游历世界的沐兰也要回家了。





好人平安 第四百一十二章 银样镴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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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对傅平安来说极为重要的人,就是他的亲生骨肉罗小乐也要过来团聚,这也是他无法回绝的要求,虽然孩子妈和自己没关系,但孩子确实是自己的血脉,总瞒着不是个事儿。
因为傅平安自己就是被遗弃的孩子,哪怕他长大十八岁才知道真相,也不耽误这件事对他的伤害,所以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有这种怨念,罗小乐现在不过四个月大,已经开始认识面孔,想到要让这个孩子在没有父亲存在的环境下长大,傅平安多少有些不忍,可是这是个无解之局,必须有人做出牺牲。
傅平安决定给这事儿来个了断,他不能独自抗下所有,必须有一个人和自己一块儿背,这个人就是刘风正,最初的始作俑者,没有他的风流滥情,就没有后面这些故事了,至于因此而背负的伦理道德上的负罪感和内疚,那也是他应得的。
新纪元广场天台,原本归属于冯庆存的大厦已经易主,咖啡馆依旧照常营业,初冬的季节,老刘依旧坐在户外,身穿一件法兰绒外套,脖子上围着丝巾,翘起的脚上是一双雕花布洛克皮鞋,他刚从医院回来,赴一个约会,约会对象并不是美女,而是傅平安。
刘风正当年对安兰贸易注资,挽救了这家公司,后来兑现离场,赚的盆满钵满,虽然老刘家上下对傅平安恨之入骨,但刘风正在商言商,从不掺和那些破事,反而他对傅平安这个年轻人颇为欣赏,只是碍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两人私下里的来往极少,傅平安主动邀约的情况就更是少见了。
傅平安准时到来,刘风正打了个响指,侍者上前听候指令。
“老样子,威士忌加冰。”刘风正说,“傅主任来点什么?”
“热茶,谢谢。”傅平安说。
酒水茶水送来,刘风正一边喝酒,一边叼起烟斗,眯缝起眼睛看着傅平安,等他道明来意。
傅平安笑道:“刘总,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是来筹集善款的,你也知道,我搞了一个安华慈善基金,起初呢,是为了亨廷顿舞蹈症筹集科研资金,后来又加入了赈济灾民的项目,我还想再增加一些,比如关注孤儿的项目,众人拾柴火焰高,做慈善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是全社会的责任……”
刘风正肃然道:“我深有同感,这次康康生病,我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医院,目睹了很多人间惨剧,作为个人,哪怕是财务自由的个人,想帮到这么多病症家庭也未免力有不逮,傅主任放心,我一定会尽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谈话非常顺利,但这并不是傅平安的目的,他介绍了自己为什么一开始会关注亨廷顿舞蹈症这个病,因为自己的女朋友就得了这个病,既然说起谷清华的病,就顺着说下去,两人都是抱养的孩子,差点还误以为是兄妹来着。
“我俩的襁褓里各自带着一张纸条,笔迹是一个人所写,人勤春来早,风正好扬帆,我曾经登报寻找真相,可是一直没收到有意义的反馈。”傅平安说道,“不过我也并不执着于此,我有养育我的父母,又找到同胞姐妹,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只是想到那些被遗弃的孩子,他们一定更需要帮助……”
当傅平安提到“风正好扬帆”之时,刘风正的脸色就变了,他努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端着烟斗的手颤抖的太厉害,突如其来的信息好像一枚炸弹在他心中爆开来,大脑无法承受短时间内海量的感受,如同一片空白,连思维都暂停了。
好在傅平安没有注视着刘风正,他面对大厦下的景色,自言自语着什么,此时刘风正已经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只是机械的点头,微笑,直到傅平安起身,他才猛醒过来,也跟着起身。
“那就多谢刘总了,我会让工作人员和您的秘书对接的。”傅平安伸出手来,和刘风正握了握,告辞离开。
剩下的半杯威士忌,刘风正没再喝,他需要让脑子清醒点,好好把线索捋一下,傅平安是抱养的孩子,这一点不是秘密,电视都报道了的,但是和风正好扬帆联系起来的话,那就一定是自己的种,不管这个字是谁留的,一定是当时的知情者,这些细节都不用考究的太细致,想查出真相太简单了,做一次dna鉴定就全都有了。
这不是刘风正第一次得知自己外面还有孩子,美国领事馆里就有一个可爱的小萝莉就是他的种,但那毕竟是小孩子,傅平安是功成名就的人,是实力派,这样的人是自己的种,高兴都来不及,但傅平安还有个孪生姐妹是潘晓阳,这就惊悚了,要知道刘风正和潘晓阳是有那种关系的,这岂不是……刘风正不敢往下想了,就算他花心无比,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为什么傅平安要对自己说这些,难道说真是为了募捐顺带讲的动人故事?不会,想募捐的话直接开大会就是,私下里说这些,只有一种可能性,他已经知道一切真相,既不想公开认亲,又不想让当事人难堪,就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提醒自己,至少别再和潘晓阳父女之间保持那种关系了。
想透了这一层,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天色渐晚,华灯初上,刘风正想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腿脚都冻僵了,他只能慢慢揉着自己的腿,恢复血液流通,感觉好一点之后,到室内温暖的地方坐着,侍者察言观色,发现刘总似乎不太舒服,于是端了一杯温水过来。
刘风正向来以美式生活方式著称,别管天气多冷,也绝不喝热水,至于保温杯这种油腻中年的配置更是打死也不会端起来的,他让侍者拿自己存在这里的半瓶山崎威士忌,没加冰,一股脑全干了,肚里似乎一团火焰在燃烧,却烧不掉他的苦闷,他需要更刺激的玩意,于是下楼直奔夜场而去,那里音乐震耳欲聋,年轻人群魔乱舞,他必须让这些嘈杂热闹的东西充斥自己的内心,才能忘却需要忘却的事情。
天昏地暗,刘风正感觉自己头疼欲裂,他睁开眼,慢慢适应黑暗之后,发觉这是万豪酒店的豪华大床房,床头的夜光小钟显示是凌晨三点钟,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一个包裹着浴袍的年轻女人,面目陌生。
刘风正努力回忆,几个小时前自己粒米未进就去喝酒,到底喝了多少酒已经记不清,夜场的酒也不怎么保真,所以头疼的厉害,床上的女人应该是夜场里钓的妹子,自己这种多金中年大叔还是很有市场的,只是很少这么干,因为觉得不卫生。
一场宿醉,解不开心中块垒,刘风正平时工作压力极大,用来解压的方式除了喝酒,还有啪啪啪,他也不管女人还在酒醉中,抬枪就上,可是忽然发觉不对头,枪软趴趴的,自己变成了银样镴枪头,不中用了!
刘风正被这个发现吓坏了,他判断可能是假酒喝多了,去卫生间吐了一场,又洗了个热水澡,回来躺下,头依然疼,就这样瞪着天花板一直到女人醒来。
女人卸了妆极丑,但胜在年轻,刘风正为了验证自己并未失去能力,再次尝试,女人也极力配合,吹拉弹唱的招数都用上,但依然不管用。
“大叔,你别费劲了,下回吧。”女人放弃了努力,去冲了澡,穿上衣服要走,刘风正垂头丧气,但基本的素质还在,正要摸钱包,女人先从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来洒在床上,扭动着腰肢走了。
刘风正愣了一会,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背负巨大心理压力的中年男人哭的稀里哗啦的。
早晨,刘风正收拾齐整,下楼吃了自助早餐,又成了那个元气满满,衣冠楚楚的风投商人刘总,他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做,就是验证傅平安的话是真是假。
他暂时无法获取傅平安的dna样本,但是获取潘晓阳的样本还是很容易的,很快两份样本就送往一家外地的鉴证中心,隔一天就能出结果。
风筝投资的办公室里,刘风正看了几封邮件,心神不宁起来,老贾去美国四个多月了,那笔投资怎么办,他忍不住给老贾发了个信息询问,老贾秒回,说下周就回国,到时候一起喝两杯。
……
自从康康得病,刘文襄和王永芳老两口就改变了生活作息,报纸也不看了,广场舞也不跳了,老太太整天带着保姆出没于菜市场和大超市,购买有营养的食材,家里囤积的多年前人家送的人参鹿茸冬虫夏草什么的也都拿出来,炖在鱼汤鸽子汤里送去医院给康康增强营养。
刘康乾是老刘家第三代的翘楚,有时候刘文襄觉得自家就像贾府,祖上的福荫已经耗的差不多了,如果不能出一个人才的话,家族就要没落了,本以为还有康康,可是老天不开眼,康康竟然得了重病,这个病即便看好了,也要长期服药,身体不健康还怎么为人民服务,仕途基本上也宣告提前终结了,这个打击对刘文襄尤其大。
稍微令人欣慰的是,外孙女王美美最近表现不错,成绩全优,周末回家也不闲着,不是搞共青团的活动,就是到同学家学习,王永芳欣慰的说,美美长大了,懂事了。
再过几天,就是康康接受造血干细胞移植的日子了,刘康乾开始接受移植前的化疗预处理,一旦进入预处理状态,患者的免疫力就会下降到接近零的程度,以利于造血干细胞植入,同理,捐赠者也进入了动员状态,每天注射动员剂,将骨髓中的造血干细胞动员到外周血中。
省委家属大院老刘家一片安详,保姆在炖汤,王永芳在念佛,刘文襄在看电视新闻,忽然门被敲响,原来是王美美回来了,她将书包丢在家里,说我去同学家玩,晚上不回来了。
“吃了饭再去。”王永芳说,王美美早就一溜烟下楼去了,外婆将书包拿起来想帮她拿到屋里去,忽然从书包里掉出一包烟来,王永芳顿时起了疑心,翻开书包,不但发现了香烟,还有一个安全套,老人家不认识这东西,拿给刘文襄看,刘文襄戴上老花镜研究了一下,判断为计生用品。
王永芳气的发抖:“美美才多大,书包里就藏着这东西,一定是被坏孩子带坏了,我招他们学校领导去。”
刘文襄也觉得问题相当严重,学校要承担一定责任,他不会直接去找老师,而是按照自己的办法,通过老关系找教育局,一层层的往下压,让江大附中的校领导主动来找自己汇报工作。
一通电话打完,得到一个令人崩溃的消息,王美美已经被江大附中开除有一段时间了,她已经不是学生了,学校根本不用负责。
老两口刚才还义愤填膺,现在却沉默了,良久刘文襄才说:“这孩子啊……学总是要上的,先把她找回来,我和她谈谈。”
王永芳打外孙女的手机,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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