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好人平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骁骑校

    小姑父说:“英雄不问出处,只要当上主席就行。”

    奶奶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呢,康康是实至名归。”

    小姑父忙道:“对对对,妈说的对,康康实至名归,咱家的孩子,天生就是当主席的材料,这是天命,天意不可违,谁挡在前面,老天就让他死。”

    刘康乾一惊:“傅平安死了?”

    小姑父说:“还没死,但必须死,死的透透的,什么大学也别上了,人大代表头衔都给他撸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也没啥真正牛逼的背景,得罪了真正厉害的人,必死无疑,知道他得罪了谁?谭辉认识么,那可是通天的人物,他哥哥谭斌,在北京说话都顶事儿,一般厅局级,见他都得低着头,客客气气的喊一声谭总。”

    刘康乾问:“是因为傅平安打伤谭辉的事儿?”

    小姑父并不知道自家侄子也在现场,他卖弄起来:“没错,傅平安惹谁不好,因为争风吃醋, 把谭辉给打了,本来小谭总唱歌老好听了,我去年和谭辉还在ktv喝过酒呢,唱的真不错,咽喉软骨都撕裂了,这个仇人家能和他拉倒?必须往死里整啊。”

    “怎么个整法?”刘康乾问。

    “凡是和谭家兄弟作对的都没有好果子吃,人家也不打,也不骂,通过正常法律途径办,姓傅的小子现在列入追逃名单,是通缉犯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早晚落网,他犯得是故意伤害,顶格了得判十年,先在看守所里蹲几年,受受罪,然后再转监狱,我估计他这样的货,得加刑,加到十五年,等出来人也废了,到时候再慢慢收拾他。”

    刘康乾涌起一股寒意,他庆幸自己生在一个高干家庭,如果换做普通老百姓家庭,那傅平安的遭遇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个什么谭辉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做得好。”奶奶说道,“这就叫罪有应得。”

    ……

    怒沧州警方连夜行动,试图抓捕傅平安,但是来到他栖身的网吧却扑了个空,这家伙用完手机就抛弃,走路规避摄像头,反侦察意识不是一般的强。

    但是再强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晚上逮不到他,第二天在接头地点蹲守他总没有错,鉴于只是一个涉嫌故意伤害的逃犯,当地警方没有太当回事,恰逢有大案子发生,人手紧张,哪有多余的精力帮内地同行抓逃,他们只借了一辆越野车给耿直和高岩,抓人的活儿,还是要自己干。

    接头地点在郊外,一个人迹罕至的岔路口,两个便衣警察将云南牌照的越野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等待目标出现。

    时间还没到,一辆当地常见的斜梁摩托车开了过来,音乐放的轰响,驾车的戴着墨镜,脸上罩着面巾,路上尘土飞扬,这是常见的打扮,摩托车经过越野车,没停顿直接开了过去。

    “是他。”耿直说,“当地人喜欢穿拖鞋,不会穿这种运动鞋。”

    高岩发动汽车,一踩油门追了出去,顺手拔出枪来,开了保险。

    开摩托的正是傅平安,他认出了高岩,没想到近江警察来的如此之快,沉着冷静的他没流露出任何异样,从容驶过,但还是被发现了,斜梁摩托车在公路上不是越野车的对手,他一拐把开进了丛林,丢了车徒步向南走。

    越野车也停了下来,高岩和耿直举枪下车,查看丢弃的摩托,跟着脚印往前追,追了一段距离,脚印不见了。

    “分头追。”耿直说,“注意安全。”

    高岩年轻,体力充沛,但他毕竟是外乡人,不熟悉地形,只能凭着本能往边境方向追踪,中缅边境很多羊肠小道可以穿越,边民来往自如,毒贩也经常来往两国之间,走的多了丛林里都会有路,高岩钻出林子,浑身被荆棘刮得血淋淋的,他看到了一条河沟,还有界碑。

    河沟那边,就是缅甸。

    丛林里又钻出一个人来,正是逃犯傅平安,两人的枪同时举起,同时扳起击锤,这么近的距离,开枪的唯一结局就是同归于尽。

    (iishu)是,,,,!




第一百六十二章 去留肝胆两昆仑
    【】(iishu),

    四月的云南边陲,天气已经很热,两人刚从密林里钻出来,热带丛林荆棘密布,身上衣服都刮的一条条的,脸上手上遍布血痕,太阳**辣的,汗水从头伤流下,伤口蛰的生疼,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但谁也不敢分心,稍一分神就要命。

    两把枪互相指着,两个人高度紧张,手指压在扳机上,互相用最凶狠的语气命令对方放下枪,当然都是自说自话,高岩脑瓜子嗡嗡的,根本听不到对方说的是什么。

    “警察,放下枪,你被逮捕了!”

    “放下枪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再不放下武器我就开枪了!”

    “你开啊,你先开枪我也能先打死你!”

    一阵色厉内荏的叫嚷之后,双方慢慢平静下来,高岩是个年轻的刑警,开过枪,但没杀过人,这种高强度的对峙让他的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傅平安就强多了,他上过战场,杀过不止一个人,又经历过漫长且煎熬的战场综合征折磨,心理素质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他只是不想杀这个无辜的警察而已,不然早就一枪爆了他的头了。

    “要不这样,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放下枪,慢慢的放,好不好?”傅平安提出建议,“这样瞄准,容易走火。”

    “你先放,我信不过你。”高岩说,心里焦躁万分,为什么耿大队还没出现,他又不敢拿手机,生怕一分神被对方先开枪。

    高岩哪里知道,耿直在跨越一条沟的时候崴了脚,现在变成了瘸子,脚踝肿的老大,走都走不动,没法来支援他了,就算能走得动,两人也失散了,这地方手机信号差得很,耿直想打电话都打不通。

    “我他妈又不是傻子,要么一起放,要么一起死!”傅平安手枪举的很平稳,哪怕他在破口大骂,枪口依然纹丝不动。

    高岩感受到了压力,他真怕自己撑不住了下意识开枪。

    “好吧,一起放,慢慢放,等等,把枪放哪儿?”高岩问。

    “把枪放回去。”傅平安左手掀开衣服,露出腰带,开始查数:“一,二……”

    两人极其缓慢的同步将枪口下垂,平举,收回手臂,将机头大张的手枪别在腰带上,就像两个决斗前的西部牛仔。

    高岩终于松了一口气,枪口指着脑袋的压力太大了,现在到了攻心阶段,他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对方投降。

    “傅平安,你别冲动,你只是故意伤害罪,又不是杀人罪,你这样一走了之,想过父母么,想过亲戚朋友的感受么,一辈子当逃犯,心理压力有多大你知道么,天天睡觉睡不安稳,听见警笛就害怕,你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么?”

    这是在警官学院上学时学的攻心战术,劝导一般的犯罪嫌疑人时很管用,但对方是傅平安。

    “你和我谈心理压力?”傅平安笑了,“我是精神病人你知道么,有证的,我抗压能力可好了,我不会睡不安稳的,我还要让他们睡的不安稳,如果我跟你回去,你知道我会面临什么?被关在看守所里几年迟迟不开庭,用尽各种办法折磨我,因为我根本没犯罪,他们就是想整我而已。”

    高岩说:“既然你没犯罪,那就更好办了,跟我回去,我保证你受到公正的待遇,看守所里不会有人虐待你,暗害你。”

    傅平安嗤之以鼻:“你老几啊?工作几年了?什么职务?什么警衔?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我女朋友被他们非法拘禁,报警后反而被一直拘留到现在,不起诉,不审判,就这样一直折磨着,他们的套路我懂。”

    高岩说:“你一定搞错了,你跟我回去,我带你去市局申诉,另外我很感兴趣,你说的‘他们’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能量,可以只手遮天。”

    他在故意拖延时间,拖得越久,援兵赶来的希望就越大。

    傅平安不知是计,还一本正经的给他解释:“他们就是谭斌、谭辉兄弟,这两个名字你不会陌生吧,我女朋友掌握了他们行贿的证据,所以才被整,你知道我这个案子为什么过了半年才要抓我么,因为我向纪委举报他们了。”

    高岩说:“据我所知,你把一个人睾丸踢碎了,还扎了另外一个人八刀,把谭辉的嗓子也打坏了,这你不否认吧?”

    傅平安说:“没错,是我干的,我一个人赤手空拳被他们骗到酒店,一进门就看到我同学刘康乾被绑在沙发上,屋里床上还绑着个女人,三个大汉虎视眈眈,我请问你,警官,换做是你,是不是要坐下来和他们好好聊聊,劝他们悬崖勒马?”

    高岩说:“明白了,你这不属于故意伤害,是互殴。”

    傅平安气笑了:“你上警校的时候,刑法课及格了么?算了,我也不和你争,你们遇到这种案子都给算互殴,老百姓在你们眼里就没有正当防卫的权力。”

    高岩说:“我说了不算,要法院说了算,你跟我回去,相信法律,相信正义,会还你一个公道,你现在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你知道私藏枪支是什么罪么?”

    傅平安说:“你当我傻啊,我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我不想不明不白死在看守所,也不想像高速公路的监理那样被人撞死灭口。”

    高岩的心猛然抽动了一下,他咬牙问道:“你说什么监理?”

    傅平安说:“谭家兄弟勾结交通厅长刘风运,拿下高速公路建设合同,层层转包,工程粗制滥造,一个监理实在看不下去想举报,被谭辉找人撞死了,这事儿人尽皆知。”

    高岩一口血差点吐出来,当时他确实怀疑过,也想调查,但是被上级阻止,领导找他谈话,就像现在自己开导傅平安这样,让他相信组织,相信法律,后来调查结果出来了,就是个意外而已,绝不是谋杀,他虽然疑窦重重,还是选择相信。

    现在傅平安又把这事儿掀出来,等于在高岩伤口上撒盐,他是警察,比一般人更加的多疑,父亲的死疑点重重,极有可能是被人谋杀,而凶手就是谭家兄弟,现在谭家兄弟又要灭傅平安的口,而自己却要帮他们抓人。

    何去何从,他心乱如麻。

    他是警察,信仰程序正义,他也是普通人,是儿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面前站着是人,是打伤谭辉,举报貔貅集团的豪侠勇士,按理说自己应当和傅平安并肩战斗,血债血偿,可惜的是,站在法律角度,他们一个是兵,一个是贼。

    “那个被撞死的监理,叫高宗汉,是我的父亲。”高岩缓缓说道,字字泣血,“我爸为了给我攒买房子的首付,一把年纪还在工程一线,他从年轻时就是个认死理的人,到老了更倔,我能想象得到,他看到伪劣工程时的愤怒,他眼里不揉沙子,我小时候涂改成绩骗他,能被他打的屁股开花,他是被一辆泥头车撞死的,头没没了,还不到六十岁,我还指望他在我婚礼上讲小时候打我的段子呢,可惜不能了……”

    两行泪从高岩脸上流下,这不是能装出来的悲伤。

    傅平安咬牙启齿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报仇!”

    “我会报仇的,不过不是现在。”高岩猛然拔枪,对准傅平安,“现在你得跟我回去,我是警察,我不管别人, 但我穿这身衣服,我头顶国徽,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誓言!”

    傅平安也同时拔枪,但两人都没有开枪。

    “你想走也行,打死我。”高岩依旧在流泪,“打死我你就能走了,我也不用纠结了,可惜就不能给爸爸报仇了可我真的没办法放你走,虽然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对不起,因为我是警察。”

    傅平安的手指压在扳机上,都压到了二道火,轻轻一触就会击发,可他真的不想打死这个小警察,另外他发现,高岩的手指虽然放在扳机上,但是手腕无力,手指也没有绷紧,他根本没打算射击,而是一心求死。

    “打死我,你就杀了警察,无罪也变成了有罪,你这辈子都不能翻身了。”高岩流着泪说,“你放下枪,跟我回去,我请你相信一个警察的誓言,虽然我什么也不是,但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有正义和公理存在,我会给你一个公平。”

    这个小警察疯魔了,傅平安叹了口气,看来不打死他真的没办法跨过国境线了,可是就像小警察说的那样,打死警察,就真的无解了,何去何从,他同样心乱如麻。

    突然之间,傅平安合上击锤,关上保险,将五四手枪丢在地上:“好吧,你赢了。”

    高岩依然举着枪,左手从后腰拿出一副手铐丢过来:“自己戴上。”

    身后传来声音:“傅平安,别耍花样,还有一把枪对着你呢。”原来是耿大队拖着伤腿终于赶到。

    两把枪瞄着傅平安,这下是彻底没戏了,傅平安捡起手铐,戴在腕子上,耿直看了看地上的枪,长出一口气。

    高岩捡起傅平安的五四,娴熟的拆成零件,奋力丢到国境线的另一边。

    “不存在什么枪支。”高岩面对耿大队质疑的眼光,面无表情的解释。

    (iishu)是,,,,!



第一百六十三章 归案起波澜
    【】(iishu),

    耿大队忽然发现,高岩似乎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坚毅,这是只有见惯了生死的老刑警才有的眼神,人就是在一瞬间长大的,刚才对峙的十分钟,是高岩这辈子最难熬的十分钟,也是快速成长的十分钟,其实他在命令傅平安投降的时候,是在一心求死,但傅平安却真的放下了武器,他知道并不是对方不敢开枪,而是这个退伍军人和自己一样,还相信世间有公理正义。

    所以高岩才毫不在乎的违反纪律,当场把傅平安的那把黑枪拆了扔过国境线,他是在替傅平安脱罪,因为那是他承诺过的,更因为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纪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傅平安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按照自己的办法去查案,父亲的死亡真相将永远沉在水底。

    耿直干了多年禁毒,什么风浪都见过,他脚踝受伤走得急慢,又不敢惊动对峙状态的两个人,所以动作更加缓慢,其实两个人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作为一个老刑警,他自然有自己的选择。

    “哦。”耿直淡淡应了一声,却摸出钥匙,打开傅平安的手铐,把他的双手反剪到背后,铐在身后,这是经验之举,手铐放在前面,碰上有技术的人很轻易就能投开。

    “没必要吧?”傅平安倒是满不在乎,大大咧咧。

    “很有必要,小心驶得万年船。”耿直又搜了傅平安的身,找到匕首一把,现金若干,假身份证一张。

    “耿队,有烟么?”高岩说。

    “你不是不抽烟的么?”耿直还是摸出了烟盒和打火机。

    高岩接了烟,点了两支,塞一支到傅平安嘴里,这会儿他才感觉到腿软,一屁股坐下,一口气把烟抽完,才缓过来劲,站起来,退出枪膛里的子弹,关保险,说一声:“走吧。”

    两个警察押着傅平安来到越野车处,把犯人塞到后座,耿直看看手机有信号,就要给局里打电话,通知人犯已经落网。

    “耿队,等等,我有话和你说。”高岩忽然制止了耿直的拨号,将他拉到不远处,两人低声交谈了许久。

    聊完回来,一切如故,高岩开车,耿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傅平安聊天,问他哪年兵,怎么考上的大学,这本来只是放松情绪的闲聊,但是傅平安的答案却让耿直大为震惊。

    一级英模,海岛蛟龙荣誉称号获得者,江东省高考状元,省人大代表,青联委员,学生会主席,光环耀眼,荣誉傍身,天平的一边是这样的英雄,另一边是恶名远扬,臭名昭著的涉黑企业老大谭辉,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1...4849505152...19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