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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混元三喜
“仙尊的手段,您是知道的,我到现在还觉得疼得厉害,好像骨头都碎了,郗峰主,看在我们鞍前马后跟随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别赶我们下山。”
“……”郗鹤还真的有些动摇了。
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怪只怪他们有眼无珠,做事浮躁,况且师尊也亲自惩罚过了,他们的伤一定远比看起来的重,毕竟他老人家出手惩罚弟子,最喜欢留暗伤……
正动摇间,却听清本忽然笑了一声。
“狐狸精就该作践,管他是谁养的狐媚子。”清本脸上还带着痴痴的笑意,其余三人已被他炸得一片安静。
郗鹤瞬间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微微眯起了眼睛。
“就该扒光了作践!”清本继续痴笑,还胆大包天地对着郗鹤伸出手,险些摸到了郗副掌教的脸。
“!!!”几人骇得面色煞白,清源反应最快,照着清本的脸,狠狠删了一巴掌,“你胡说什么呢,当着峰主的面,怎可无状?”
清本脸上多了个火辣辣的巴掌印,愣了一下,才如梦初醒:“我,我……郗副掌教恕罪!我昏了头了,不知道怎么,刚才被魇住了,我看到,我看到一个好俊俏的少年,生着狐耳……”
“继续编。”郗鹤面色不虞,皱着眉说。
清本一愣,扑通一声跪下,“弟子不敢!真的是看到个美貌少年,呃……把您当做了……不对,是那狐耳少年站在您的位置,还朝着我笑,我一时糊涂,就……”
郗鹤厉声打断他:“满口胡言,这大殿哪来的美貌少年?交给你们一点小事也办不好,逗弄师尊的灵宠在先,现在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之后,清本,清返,清源,清还四人再苦苦哀求,郗鹤都不在听解释,只以“目无尊长,满脑子鸡鸣狗盗”为由,再不肯网开一面,赶他们下了迎顾峰,赶回外门去了。
待到几人灰溜溜多离开,郗鹤的亲传弟子清田忍不住进言:“师父,他也许真是被什么魇住了,不然,清本没胆子在您面前胡说的。”
郗鹤看他一眼:“我还没你清楚吗?明明就是中了媚术。”
清田:“啊?媚术?”
郗鹤:“那小东西看着傻乎乎的,嘴又馋,没想到心眼这么小。”只是不知他什么时候干的,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清本下绊子,奇怪了,明明妖气很弱……
罢了,师尊看上的灵宠,必然有过人之处。
再者,师尊在小东西受了委屈之后,竟抱着他挨个小峰敲打说“这是我的狐”,要知道,以自家师尊那寡淡冷漠的性子,竟能管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单这一点,郗鹤就能把那只小毛团儿和“祸国妖妃”划等号。
他记恨的人,自己还是别留了。
“妖妃”吹一吹枕边风,他整个迎顾峰跟着吃瓜落,不划算不划算,还是赶下山的干净。
第三十一章
与迎顾峰上的亭台楼阁不同,外门弟子混居的住处,全是一排排的青堂瓦舍。
其实这样的条件已经比很多小门小派优越了,但清返,清本,清还,清源四人见过了巫山之云,沧海之水,再住回外门,心里上的落差还是很大。
更何况,他们是被赶出来的。
四人还住在原本的房间,可几乎不敢出门——他们从前在这里修行、生活过,是在同伴们歆羡的目光里,抱上了郗副掌教的大腿,着实耀武扬威过一阵子,当初有多风光,现在被赶回来,受到的奚落就有多刺耳。每次出门,都有故人阴阳怪气地明知故问“几位仙长怎么回来了啊”。
“这样下去不行。”清本把拳头捏得青筋暴起,“咱们是云端跌落下来的,没办法再在这里过平凡的日子,必须得出人头地。”
“说得容易,咱们是被赶出来的人,十八峰峰主,谁也不会再要了。”清还说,“说句不好听的,咱们修仙之路基本断绝了,不想在这里一辈子受尽白眼,就只能下山做个普通的散修,草草了此一生。”
清源:“其实也不用那么悲观,我们在顾迎峰经营多年,虽然没了人脉,但还有一些积蓄,也能做个富足的小散修。”
“我有个想法,”清本说,“不知道大家想不想搏一搏?”
众人皆问是什么。
清本:“用我们所有人的积蓄,凑在一起,全部买成洗髓丹,用抽签的方式,抽一个人,吞下洗髓丹,提升资质,凭借自己的实力,进入师门大比,此人进入秘境后,拿到的东西与大伙均分,怎么样?”
“啊这……那可是我们大半辈子的积蓄啊。”
“你不想搏一搏吗?就甘心一辈子被人耻笑?”
“洗髓丹那么名贵的药物,买下来,只给一人吃?这不太公平吧。”
“……”
这一边,四个清字辈的外门弟子为了洗髓丹斤斤计较,争吵不休的时候,另一头,银绒正甩着毛绒蓬松的大尾巴,卷在城阳牧秋宽大的红木平头案上,吃糖豆似的,咔吧咔吧大嚼洗髓丹。
原来,那一日,银绒一口气吃了整整一瓶洗髓丹,却丝毫不难受——除了吃得太撑之外,没有一丝丝洗精伐髓的痛苦。





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25节
可城阳牧秋探过他的灵脉,发觉自家小狐狸的经脉被拓宽了一些,灵流运转也不如从前那么滞涩,还是有效果的。
效果慢,但没有任何痛苦的副作用。
于是,财大气粗的城阳仙尊直接把洗髓丹当做糖豆喂,要多少有多少。
银绒有时候都觉得恍惚,他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拿太微境里贵妇人才吃得起的雉雪丸子当主食,拿高级丹药当零嘴……这种金钱攻势,他快扛不住了啊!
他都快忘记了“城阳世美”对自己始乱终弃的仇恨,就想这么颓废地做一只富贵狐。
然后,城阳牧秋用手背扫开他乱甩的尾巴:“离砚台远点,别沾到墨汁,弄脏了我的桌子。”
银绒:“……”
好吧,赶紧把修为提升上去,回到琵琶镇自由自在地横着走,不用看这位祖宗的臭脸,好像也不错。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乖乖缩回尾巴,保持着扁扁的趴在案子上的姿势,伸长脖子、侧着小脑袋,用舌头去够那骨瓷碟里的“糖豆”。
“不许装可爱。”城阳牧秋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银绒:“??”
银绒一脑袋问号,狐疑地歪了毛绒绒的小脑袋看着他。
城阳老祖冷笑:“你们媚妖是不是很擅长做出可爱的样子,好惹人怜惜?”
“……”银绒白眼都懒得翻,本妖天生丽质好么。
算了,看在金主投喂了那么多价值不菲的“零嘴”,银绒决定迁就一下他,不碍他的眼,抖抖毛翻身坐起,轻盈地跳到地上,便往门外走。
可城阳牧秋似乎更不爽了:“去哪儿?”
银绒试探着化作少年模样,成功了。他反应很快,第一时间把自己那松松垮垮的红裘拉得严严实实,老老实实地说:“我不碍你的眼,到外边背书去。”
城阳牧秋:“……”
城阳老祖像是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噎了半晌,“好,你想出去看书,这很好。到今日申时,本尊亲自检查,背不下就要挨板子。”
“申时?一整本?”银绒惊呼。
城阳掌门对此的回答,是把银绒关在了书房外边,门自动关闭时险些砸到了小狐狸精秀挺的鼻子。
银绒唬得后退一步,摸了摸鼻子,缓缓地动了动头顶那一对毛绒绒的狐耳,忍不住小声咕哝:“有够阴晴不定的,申时,一整本,分明就是想找借口罚我。也不知哪儿惹到他了。”
话虽这样说,可银绒感觉得到,自从自己把洗髓丹当糖豆吃,资质大幅提升之后,自家炉鼎就对他的要求水涨船高。
从前只是逼他背诵那些运用灵力的功法,而现在,不单单背诵,还要他试着使用。
这可太为难他了,银绒最精通的是媚术,他不敢对着城阳老祖使用媚术——不是没用过,可祖宗修为高,又自带坐怀不乱的定力,用了几次银绒都自取其辱。
其次擅长的便是胎里带来的对寒气的控制力,他从前曾毫无芥蒂地对城阳牧秋展示过,如今城阳牧秋因“失忆”没再提起,他便也谨慎地选择性遗忘。
于是,只能用新学的小术法,来展示自己对自身灵流的控制力,这无疑难上加难,使得银绒常常因为做不好“功课”而挨罚。
今日申时,银绒果然又挨了板子。
城阳牧秋打得不重,但教鞭拍在皮肉上,脆生生的响,很让人面红耳赤,银绒觉得一定是自己从小在红袖楼耳濡目染,某方面知识太丰富,所以容易多想,因为相较于他,城阳牧秋面不改色,甚至心情颇佳地多说了几句话——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勒令银绒出门反省,好好用功。
虽然对方“故意找茬儿”在先,可银绒态度良好,低眉顺眼地保证一定乖乖用功,出了门才悄悄揉了揉滚烫的屁股,然后跑到厨房,找到正架在火上烧的茶壶,趁着傀儡不注意,掀开茶壶盖子,往里边吐了口口水。
“这可是从鹿吴山上打的灵露,辗转千里送过来的,就被你这样糟蹋了。”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银绒吓了一大跳,险些打翻了茶壶,还好被那人一个法诀轻轻巧巧地按回了火上。
城阳牧秋的二徒弟,迎顾峰峰主、太微派副掌教郗鹤,正笑吟吟地打量银绒,“和我预想得差不多啊,你人形真是个美人儿,而且有点眼熟,说不定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
银绒戒备道:“谢谢,不过我是你师尊的狐,你不该搭讪我。”
郗鹤:“…………”
银绒:“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蘅皋居外人不得擅入,不怕仙尊罚你吗?”
郗鹤:“我进的来,自然是因师尊召见,不过他老人家正在忙,所以我就到处晃晃,正好抓包你做坏事,那你呢?不怕师尊罚你吗?”
银绒愁苦地小声说:“……他已经罚过我了,到现在,我屁股还疼呢。”
郗鹤:“!!!!”
郗鹤看银绒的目光忽然复杂起来,震惊,又觉得合情合理。他突然有点不能直视这只漂亮的公狐狸精——直勾勾地看师尊的人,太不礼貌了,大不敬啊!
银绒没发觉自己说的话引起了误会,只担心郗鹤向城阳牧秋告状,于是讨好道:“郗峰主,掌门哥哥……呃,掌门仙尊他很少传唤弟子的,看来他对您很器重。”
郗鹤:“!”
他听到了什么,掌门……哥哥?
郗鹤更笃定自己的猜测了,一改刚刚的调笑语气,客客气气地说:“哪里哪里,都仰仗师尊栽培。”
银绒:“我刚刚……哈哈,就是开个玩笑,你别说出去啊!”
他刚刚吐口水的事,要是被自家炉鼎知道了,非得打烂他的屁股不可!
郗鹤却误会了,小狐狸精刚刚开了什么玩笑?是那句“掌门哥哥”吗?一定是,那句“掌门哥哥”不小心泄露了他们俩的关系,嗨呀,这位“妖妃”的意思,想必就是师尊的意思。
师尊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坐怀不乱的谦谦君子模样,偷偷娇养了个美貌少年,实在有损他老人家的威严,不想公开也是人之常情啊。
可还是有点解释不通,他老人家修无情道,早断了七情六欲,铁石心肠,为什么突然就开了荤?就因为这少年格外美貌吗?
不管怎么说,眼见为实,这狐耳少年的的确确在蘅皋居住下了,还一住这么久,还敢叫师尊“哥哥”,肯定有猫腻,于是……
郗鹤笑道:“明白明白。”
银绒笑道:“拜托拜托。”
俩人鸡同鸭讲一通,气氛倒是渐渐放松下来,竟还从彼此身上闻到了一丝丝奇异的,臭味相同的气息。
郗鹤觉得银绒这“妖妃”虽然长得祸国殃民,但心思并不歹毒,甚至有点单纯,于是吐露了些真话:“实不相瞒,自从有了你,师尊才像个活人了。”
银绒:“什么意思?”还能有人不像活人?
郗鹤:“我是说,他也有喜怒哀乐了,从前师尊也会惩罚弟子,全宗门没人不怕他,手段狠倒是其次的,主要是他老人家全程都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从来没人看过他发怒,太难以捉摸了。”
“那一天,你被那几个小弟子戏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生气。”郗鹤说,“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他像个活人了。”
银绒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认识的城阳牧秋一直都像个活人,他洁癖,暴躁,阴晴不定,也曾经温柔细心,会脸红,会坐在破茅草屋的门口,借着晨光做女红,鲜活得不得了,怎么会不像活人?
郗鹤半是感慨半是恭维地说:“不瞒你说,岑师兄——就是景掌教——也说过,师尊失了一段记忆,刚回来时还曾经消沉过一段时间,多亏了你啊……等等,我想起你是谁了!”
郗鹤:“你你你是那个……”那个雪窟谷附近一个什么小镇子外,在师尊身边,扬言说什么“炉鼎”的媚妖啊啊啊!
难怪看他那么眼熟呢!原来他和师尊那时候起就不清不楚了吗?想到自己当时差点一剑杀了银绒,郗鹤汗都吓凉了!
银绒却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他真的失忆了?”竟然不是装的吗?
第三十二章
两人没聊多久,便有傀儡仆从请郗鹤过去见城阳牧秋。
银绒心里思忖着“失忆”的事,忍不住也远远地跟过去,城阳牧秋是在一座大殿里会见的徒弟,银绒没敢打扰,便在门口化作小狐狸,卷着大尾巴趴在石阶上。
赭色尾巴蓬松软糯,雪白的尾巴尖儿一甩一甩,毛团儿正心事重重地回忆:如果说失忆,还真的比较容易解释重逢之后的一切。
自家炉鼎翻脸不认狐、整个人气质也有了变化。
这么一想,他如今的气场,和初见时一模一样。莫不是真如郗鹤所说,城阳牧秋并没有欺骗自己,是真的失了忆。
他仅仅忘了与自己相处的点滴?
这也……太狗了啊!
银绒愤愤地想,狗男人,你还真是个天选的陈世美!失忆也能失的恰到好处。
他心中愤愤,恰看到站在门口守卫的傀儡人,便忍不住迁怒——想拿城阳衡做的东西来撒气。
于是,郗鹤从大殿里退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妖妃”正上蹿下跳地甩着蓬松毛绒的大尾巴,扑咬一只傀儡。
掌门师尊的傀儡形容非常可怖,黑色兜帽,枯树枝一般的五指,又因是师尊亲自点灵,所以敏捷迅速,飘逸诡谲……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就算他们这些亲传弟子,也视那些傀儡人偶为抹不去的童年阴影,现在一个个都能独当一面,看着那人偶们,还是心里发怵。
没想到妖妃大人竟能与它们追逐打闹!果然深藏不露!
郗鹤肃然起敬,决定回去就告诫自家迎顾峰的所有弟子,谁也不能招惹妖妃……阿不,师娘……呃,胡公子!
待到郗鹤离开,城阳牧秋也放下师尊的架子,从正殿踱步而出,看着自家毛团儿,一阵无语。
只见银绒咬住一只傀儡人偶的后衣摆,后爪抓地,弓着腰,撅着圆滚毛绒的屁股,大尾巴炸了毛,从齿缝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可惜狐狸太小,气势足而力量不够,傀儡一动,就能把他拖走。毛团儿被一路拖着,也不肯松口,路过石阶时,被一块凸起的浮雕硌到了屁股,整只狐都被颠了一下……看着都疼。
城阳牧秋忍无可忍,掐了个法诀,把银绒隔空拎起来。
银绒:“……嘤qaq”
城阳牧秋面无表情地说:“真把自己当灵宠了?”
银绒舔舔鼻子,一双琥珀色眼睛泪汪汪地望着他,口吐人言,委屈道:“硌到蛋蛋了。”
城阳牧秋:“……………………”
银绒眼珠一转:“好疼,能不能休息半日,晚上再背书?”
城阳老祖严于律己,更严于律人,对弟子们从来都是铁面无私,有教无类,一视同仁的严厉。
这么麻烦又娇气的小东西,就应该加罚背书,差几个字,便打几板子,即便皮开肉绽了,也要把他布置的任务做完。
城阳掌门最后冷哼一声,放开了银绒:“随你。”
法咒失效之后,银绒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轻轻托着,最后才落了地,他抖抖毛,仍旧觉得蛋疼,但没真的休息——银绒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
他便没独自玩耍去,而是从自己脖子上的墨玉铃铛里,掏出一只半旧的布偶,叼着一路尾随城阳牧秋,跟进了书房。
城阳牧秋照例没搭理他,自顾自看书。
可毛团儿叼着那布偶娃娃,一通扑咬追逐,一身的毛毛都随着动作颤动,煞是可爱。
“可爱……”么,城阳牧秋咀嚼着这个词,心中生出奇异的违和感,他有多少年没觉得什么东西“可爱”了?可自从养了这小畜生,是第多少次生出这样的念头了?不但觉得可爱,还想把他抱在怀里摸一摸。
小狐狸精糯糯的,白汪汪,嫩生生,若掐上一把,手感必定是非常软的……
“!”
城阳牧秋被扳指烫到,才猛然回过神,自己刚刚想的抱住小狐狸,并非他毛团儿似的原身,而是……那昳丽妩媚的狐耳少年。
怎会如此?自己是中了什么邪?




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26节
城阳牧秋烦躁地合上从头至尾并没看进去一眼的书卷,呵斥:“玩够了没有?”
银绒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甚至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在蘅皋居住了这么久,他早就习惯了城阳老祖阴晴不定的性子。
“如果……”城阳牧秋顿了顿,含糊地说,“那里不疼了,就去背书!”
银绒甩着尾巴,不紧不慢地蹭到城阳牧秋脚下,把嘴里叼着的布偶放下,还用鼻子往前拱了拱,张嘴说:“嘤嘤嘤嘤——!”
“……”城阳牧秋,“说人话,别撒娇。”
银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而后变回少年模样,仍旧保持着蹲在城阳牧秋脚下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却已调整得天衣无缝,他讨好地笑出两颗雪白的尖尖犬牙:“掌门哥哥,你不是答应了我晚上再背书吗?我不是故意撒娇,原型的时候说人话好麻烦,我的舌头总不听使唤~”
城阳牧秋看着蹲在自己脚下的少年,只觉心绪更加不宁,面上却习惯性地抑制住烦躁神情,只冷冷道:“不准叫哥哥。”
银绒“唔”一声,“掌门仙尊?”
城阳牧秋感到那股挥之不去的烦躁,又有了令清心扳指发烫的趋势,心中郁闷,便没像往日一样放过银绒,仍旧鸡蛋里挑骨头:“你又不是我太微境弟子,不必称我为掌门。”
“……”银绒无语地想:自家炉鼎怎么又一副来了癸水的别扭样?你这样矫情,你的弟子们知道吗?治下的修真世家、子民们知道吗?
自己自然不够格当太微境弟子,对方做“炉鼎”时,自己才叫哥哥,他如今又不准叫,那么……自己只剩下一个身份了——就是名义上的‘灵宠’。
只是名义上的而已,认了又不会少一块肉。
银绒咬了咬唇,豁了出去,抬起白生生的小脸儿,软软地叫了一声:“主人。”
城阳牧秋:“…………”
少年仰着嫩生生的小脸,红裘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雪白的脖颈上挂着黑色皮绳和墨玉铃铛,然后开口叫“主人”。
城阳牧秋虽然修无情道,一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但好歹活了五百余年,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很难不想歪,这狐狸精是在故意勾引自己吗?
他寒着脸问:“你叫本尊什么?”
银绒坦荡地说:“主人啊,我不是您的弟子,却是您的灵宠,不是吗?”
城阳牧秋:“……”
城阳牧秋憋了半天,才道:“你别做梦了,我不会跟你结主仆契。”
天下妖族听到城阳衡的名字,无不闻风丧胆,然而,想冒险做朝雨道君的灵宠,借机一步登天的妖,也多如过江之鲫。
毕竟修真界强者为尊,谁不想走捷径变强呢?傍上了太微境掌门,不就等于机缘、灵药、功法源源不断供给吗?原来小狐狸是做这样的打算么,也是人之常情。
却见银绒长长地松了口气,欢喜道:“那太好了!我也不想做你的灵宠。”结了主仆契,便失了自由身,他一只乡下小妖,还是更想自由自在地做只野狐狸。
“……”城阳牧秋被噎了一下,“既如此,你好生修炼,待到重新练出完整妖丹,可再选一些功法、珍宝,便自行离去吧。”
银绒:“我有句话想问你——”
城阳牧秋猝然打断他:“不可,你休要提双修之事!绝不可能!”
银绒呆呆地动了动头顶一对毛绒绒的狐耳:“啊,我是想问你……认得这个吗?”
说着,他举起一只布偶娃娃。
那娃娃头圆身子胖,憨态可掬,半新不旧的,还有缝补的痕迹,脸上有一对五彩斑斓的黑色玳瑁纽扣……虽然从来没见过,城阳牧秋却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而且那对纽扣眼睛,莫名地符合他的审美,看着很顺眼,于是难得耐心地问:“这是哪来的?”
“是我最喜欢的布偶娃娃,我曾经给你看过的,你还……”银绒眼珠一转,变换了一下说法,“是我相好缝的,好看吗?”
城阳牧秋的耐心登时告罄,凉凉道:“丑死了。”
银绒眨巴眨巴琥珀色的大眼睛,观察自家炉鼎的神情,好像是实打实的厌恶,不似作伪,一般来说,自己是绝对不会嫌弃自己的作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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